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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情线 (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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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段玉深感错愕。
「喜欢你?!」他叫:「怎么可能?」脸色一沉,他才不会蠢到去相信丑男人能当一辈子的依靠。
呿,再老实的人也只是那张脸老实,鄙夷的目光往下一瞄,随即往上一瞧──
段玉很不赏脸地甩头步出房外。
「碰!」
拒绝得真彻底。
樊禛祥略显失望,仅是一眨眼功夫,盲目的家伙马上就赏他吃闭门羹。
跟着开门踱出房外,他提醒:「你没束发。」
段玉缓缓别过头来,瞬间恢复一惯冷淡态度,闷不吭声的回到梳妆台前,由镜面映出一张寒憎的脸色,脑中盘算丑男人今日会到「蕃市」进行舶货贸易,而他可利用丑男人不在的期间做些早就想做的事。
※※※
首次踏入油铺,一股混杂的油味扑鼻,纠结的眉凝得更紧,段玉一见杵在柜台的丑傻子,脸色骤然丕变。
思忖花爷就在这里和丑傻子双宿双飞……
怎咽得下这口恶气!
郝古毅乍然见到陌生人,一瞬张大了嘴,愕然吃惊好漂亮的人来油铺。「是不是要买油……」
不掩饰明显的敌意,段玉凑上前,碎道:「花爷的眼光可真差。」上下打量那张丑脸,「就凭这种货色也能让人眷恋?」
郝古毅听不懂对方说了什么,但隐约明白对方的来意不善。不由自主地退却至身后的油架,握紧手中的钱,心慌慌的想逃。
「不要凶我,我没有做坏事……」话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潜意识的认知,好漂亮的人不喜欢他。
段玉睥睨的眼神射出两道妒意,恨死卖油的傻子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花爷全副的宠爱,累积在腹中的怨气一瞬爆发,他恶毒地说:「你以为花爷是真的对你好么?」
他嗤了声,「别笑死人了!花爷只是在玩弄你,欺你是傻子,随随便便拿个两颗糖就拐你陪他睡,等到哪天玩腻了你的身体就一脚踹开,说不定还被他给卖了!就像我的下场一样!」
「啊!乱讲……」郝古毅猛摇头,坚持道:「葵不会把我卖掉。葵有给我好喜欢的钱,葵有对我好……你不要乱讲……」
「你说我乱讲,你还真是傻啊,花爷把我卖掉的当天,你不也在场。不信你可以问花爷,看我有没有说谎骗你。哼!傻子就是好拐、好骗……」
乍然,脑海迸出葵说过的话──
「不用骗,我用拐的。」
郝古毅的脸色一瞬惨白,无法理解为什么好漂亮的人会说葵的坏话,就像爷爷以前好生气的骂他。
他抬手揉揉双眼,视线愈来愈不清楚,陌生的情绪揪得心好疼……
葵明明对他好的。莫非……不是这样……
不然,好漂亮的人为什么好生气。
郝古毅想不出原因,怀疑道:「葵……是不是也给你好喜欢的钱……是不是也跟你睡觉……是不是也喜欢塞东西……」
塞东西……段玉有那么一瞬的愕然,男人能塞什么东西?!
眼尖地瞥见丑傻子的脖子残留一抹暧昧的痕迹,段玉霎时意会,当下不怒反笑,「呵,花爷当然喜欢哪。」
他恶意歪曲事实,存心要傻子也尝尝受人视如敝屣的滋味,段玉忍着三丈妒火燎原,刻薄地说着:「花爷对我说过,玩弄你很有趣呢,他没玩弄过又丑又笨的傻子,脱掉你的裤子来塞东西的滋味好极了。你可真蠢,花爷那么有钱,当然会拿钱拐你啰。」
他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抛上桌,「你看,花爷也给我钱呢。」
手一松,铜板叮叮咚咚落地,郝古毅眨着湿润的眼,认出那白白的钱两跟葵身上的钱一模一样。
段玉见他哭得蠢样可真丑,今日终于稍稍出了一口恶气,又啐了声:「丑傻子就是丑傻子,真是蠢得无药可救。」
※※※
沈四在柜台结算布庄营业所得,算盘珠子拨了好几回,就是差了五十两银,这下看要如何对爷交代……噢……
「完了,五十两呢……怎么可能找错这么多钱给客人……」他快要想破了头,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脸色渐渐沉着的难看,他本不愿怀疑段公子的手脚不干净,就像宅院众人私下所传──段公子这人贪图爷富贵……
肯定错不了!
脑海回忆段公子出门前,就守在柜台算钱给客人。沈四暗压下对段公子的不满和失望,思忖爷待段公子不薄,段公子要钱花用好歹也说声,凭爷的阔气,哪会不给……
远远瞧布庄内,段公子正和熟客聊得开心,平日对爷却是冷淡得很……分明是水性杨花!
他打从心里替爷感到不值──段公子是贱骨,爷错待人了。
以往在摘星楼认识的几名公子哥儿专程来布庄光顾,段玉强颜欢笑来应付这对自己另有所图的家伙──
他口蜜腹剑地说:「呵,你瞧这块上等丝缎,可是王公贵族才买的起,料子是由北方地区所养的三棉蚕所吐的丝,再经过几道繁复的加工所制。啧啧,物以稀为贵呢,就连樊爷都舍不得给我。」随口胡诌,存心制造一些假象引人上当。
他本以为锦纤布庄的樊爷待美人儿多好,看来并非如此。林公子更凑近大美人儿,好生同情大美人儿受委屈。
摘星楼最美的小倌儿跟了樊爷,此事早已传遍花街柳巷,流连花丛的众人耳里。
他虽心有不甘无法获得美人儿青睐,但论财力,能有几个比得上锦纤布庄的樊爷。
何况,樊爷是出了名的老实商人,处世圆融、受人赞赏。那摘星楼的花老板和樊爷又有几分交情,谁敢在此事做文章,同樊爷抢美人儿。
林公子立刻安慰道:「樊爷是个商人,把利益搁在前头衡量也属正常。」
身为大财主的子弟,不愿在美人儿面前矮人一截,为了展现出手阔绰,他说道:「这块料子让我买了送你。」他才舍不得亏待美人儿,别说一块料子,就算美人儿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去摘来讨欢心。
「我怎好意思让林公子破费。」段玉嘴上说一套,双手却揪着丝缎不放,仰起的螓首展露绝美笑靥,登时把林公子迷昏了头。
他抿了抿唇,佯装好生为难,「这丝缎要五十两呢。」一般百姓哪买得起,然败家子就另当别论。
「区区五十两算什么。本公子什么没有,就是有钱。」林公子立刻掏出银两,贼兮兮的眼儿瞟着美人儿嫩白的脸颊,好想一亲芳泽。
段玉见多了这种垂涎三尺、心怀不轨的癞蛤蟆──那目的无非是妄想吃天鹅肉。
他笑得魅惑人心,心下却备感恶心;以前在摘星楼就看不上眼的公子哥儿,来此受他敲诈是应该──他正缺五十两来还给丑男人。
「林公子好阔气,冲着我的面子来光顾,我若不收就是不识抬举。对么?」
只要能讨美人儿欢心,要他花再多的银两也是值得。林公子把银两递给大美人儿,同时暗示道:「往后,你若是想要些什么,可以来找我。」
段玉似害羞般地低垂螓首,想着男人就是这副德性──见到蜜就想沾,喜爱的不过是美色。
脑海瞬间闪过一张张不同的脸孔;以往的入幕之宾唯有花爷令他甘愿地奉献,明知被视为玩物,那是花爷本就无情……
嫌恶的表情渐渐转化为满脸愁苦,阴郁的眼眸染了一层迷雾,长久以来,他一厢情愿以为自己在花爷心中是特殊的存在;给予红牌头衔,任他挑选客人,早非清倌的身分至少还能感受到一丝尊严,他仍可以说要或不要……
紧握着沉甸甸的银两,讽刺他在花爷心中终究是个物品,以高价换给丑男人。
痴心妄想这世上有人真心待他好根本是作梦!段玉抬眸看着林公子,比较那心思和买他的丑男人又有什么不同。
有钱人花钱买情爱,真当他的感情可以随便议价,少污辱人了!
化不开深埋于心底的怨,他口是心非地道声:「好。」隐忍着怒气没发泄出口──去等下辈子!
等他投胎做驴、做马都胜过任人卖的贱种……
暗自咬牙绕过林公子的身旁,把银两搁在柜台,段玉茫然地望着门外,一股天生的傲气不容自己欠他人什么;打从卖身换来亲人下葬的那天开始,就签下一生还债……
林公子得到响应欣喜的不得了,走到柜台对小厮耀武扬威,「这五十两是我买布送给段公子制衣,你把帐记下了。」
「哦。」这简直是暗通款曲的征兆,摆明让爷丢脸。沈四待人走后不禁暗啐了声:「无耻!」
段公子揪紧在怀的料子哪有五十两的价值,给三两银都还有得找。他一定要把事情同爷说明白──段公子不将爷放在眼里,还打算偷人呢。
※※※
樊禛祥从蕃市回到布庄,即听到沈四透露的消息──
「爷,您最好注意些,段公子不值得您继续留在身边,万一他让您绿云罩顶,爷的面子将往哪搁。」沈四左右观望,生怕这番话教人听见。
樊禛祥的脸色倏地一沉,不相信非亲眼所见的事……但,沈四不会胡说。
心渐渐动摇;他扪心自问又了解人儿多少……该如何解释他为何趁自己不在才出门,究竟去哪?
支使银两为何不说……
眉一拧,他最介意的是人儿收下别人送的礼……是朝三暮四还是存心故意气他的举动。
樊禛祥不禁摇头苦笑──何时开始……竟然变得这么小心眼。
抬手拧散眉宇间的恼,他自嘲问道:「沈四,我何时拥有段儿?」
呃,突如其来的问题令他好生错愕,「爷为人赎身后,段公子就是爷的了。这还用问吗。」
樊禛祥凝望通往二楼的阶梯方向,知他故意避着不见,脑海盘旋他曾说过的话──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丑男人,被他绑在身边才委屈!」
「如果他想走,我不会拦他。」樊禛祥说罢,便拾阶而上。
沈四一瞬瞠然,「爷在说什么疯话啊!」直接把人赶出去不就得了。沈四气闷地踹了柜台一脚,想不透爷的脑子在想什么!


8
「要回宅院了吗?」段玉一脸索然无味地瞥了丑男人一眼,此时饥肠辘辘,他竟想着丑男人宅里的饭好香……
「段儿,你很讨厌我吗?」温柔的眼眸迎视他绝美的脸庞,等待答案的前一刻仔细瞧那细微的神色变化──
段玉一翻白眼,别过脸庞,应了声:「当然。」
「如果有更好的对象,你会接受吗?」
「废话!」这问题哪需要问。他撇撇嘴,思忖宁可找看得顺眼的人,也不愿跟丑男人一起。
「那么,答应我,要让自己过得好。」
段玉愣坐在椅子上,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丑男人怎到现在仍没自觉──他跟他一起根本就不好过。
樊禛祥俯身凑近他眼前,伸臂一收,紧紧将他揽入怀里,求他,「别动,心甘情愿地让我抱着,只要一次就好。」
段玉被勒得快喘不过气,猛地挣扎,推不开硬邦邦的胸膛,他气急败坏地吼:「放开我──」咬牙恶咒死男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他死也不要跟他在这儿亲热,万一沉四上来……
顾不了男人是他的谁,他张口狠狠地一咬,霎时在男人的肩头尝到微腥血味。
樊禛祥任他紧咬不放,纠拢的眉不因为肩上的痛有增无减,是因为舍不得放也得放手。
一份私心的执着抵不过君子有成|人之美;与其将来令他受人指责,他会放手……
轻如羽毛的吻落在脸颊,段玉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渐渐仰起的螓首被动作轻柔的大掌扣往宽厚的胸膛,倾听似能安定灵魂的心跳……
瞬间,两人均感茫然不已──
他的抗拒与他的无悔交织出复杂的情绪;谁也没再开口,时间彷佛在此刻静止──
「咕噜。」
一声饥饿的生理抗议很煞风景地由两人紧贴的身躯传出,段玉登时被雷给劈中似的惊醒──
「放开!」毫不犹豫地推开丑男人,他闪远些,又羞又恼的抿唇,提袖抹去残留嘴角的血渍。
温热的触感彷佛仍印在脸颊,没由来的心悸令人无所适从,他偏头瞪着丑男人,骂:「你想干什么就等回到宅院把房门一关,我就算再不愿也绝对不会反抗。」
他当他是什么……
樊禛祥坦荡荡地站在他眼前,纠正道:「段儿,别再当自己是卖的,不论我有无损失,你都没欠我什么,我不勉强你非得接受我不可。」他淡然一笑,试着消散凝聚于心的怅然。「走吧,我们回宅院。」
樊禛祥率先转身下楼,以防止自己回头去牵着他的手,收了他满满的不甘愿,够了。
段玉愣怔在原地,丑男人走了?
怎不像往常一样会来牵他……
手放在胸口,不再感到心悸,一股闷气渐渐凝聚于心头,他懊恼地骂:「搞什么!换都换了,讨厌就是讨厌,怎会接受……」
※※※
将自己锁在书房,掌灯细凝墙面的一幅画像,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透过自己望着谁……
不由自主地抬手欲触碰那绝美的脸庞,登时赫然一惊,心渐渐沉落谷底,偏头吹熄掌中烛火,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往书房内室,抑制满怀的一厢情愿飘出房外加诸在他人身上,若不这么做,恐怕只是让人更讨厌。
入睡前,樊禛祥决定不再要求他做些不喜欢的事,能让人儿减少一分一毫的厌恶情绪,或许在人儿留下的这段期间肯赏他好脸色。
降低了奢望,即使人儿只有一瞬间的真心待他,也够了……
段玉迟迟不回房,有违礼教地赖在丑男人的妹子房里,闷头心不在焉地跟着刺绣。
他颇担心丑男人在今夜压上身来,隐隐排斥受到触碰便会产生心悸的感觉──
死男人长得那么有压迫感干什么!
块头那么粗、个儿精壮结实,难以想象他真的很温柔,似没脾气,每晚挤在身后也没感受到他有什么正常反应,该不会是不举?!
不会吧……
那真是倒霉了被他看上的人……等等,「啊!」段玉愕然吃惊──
「那不就是我么……」
「嗯?」樊织云停下手边的针黹,凑上前瞧段哥哥绣了什么。「好象人的脸。」
她掩嘴轻声一笑,道:「段哥哥,你确定绣的人是自己吗?」盈盈水眸映入绝色的脸庞,段哥哥生得真是漂亮。
难怪哥哥对他一见钟情。
她不过问他们的私事,宅里的丫鬟们时而抱怨与不满段哥哥不识好歹。然,对于段哥哥只肯主动接近自己,予她的感觉并非如丫鬟们所传那般冷淡。
如果……段哥哥有点喜欢哥哥的话,应该会黏人的。
「呃,」段玉略显呆愣地低头看手绢上绣了什么鬼,一些歪七扭八的线条组合出一张轮廓,真丑……
细致的柳眉一拧,他不论怎瞧都像那丑男人的样子。不悦地撇撇嘴,「呿」了声,他强调:「这不是我。」随手一抛,丢下那恼人的心绪,没头没脑绣出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污辱了他的手艺。
樊织云将手绢拿来端详,此时才发现段哥哥会刺绣呢,落下的针法有迹可循,并非外行人随便扎针乱缝。「段哥哥……」她轻唤,好奇之下想问点什么,可没得到响应,她抬起秀气的脸庞,才发现段哥哥已经离开。

丑男人没回房?!
段玉好生错愕他究竟上哪去了?
缓缓地敛下眼睫,呆处在房门口,内心犹豫着该不该将门上锁……猜测他或许出门寻花问柳……这干他屁事!
抬脚踹了门板,他甩头回到大屏风后,脱下鞋,将自己包裹在棉被里头,如往常一般蜷缩在床。
紧闭着眼,努力驱逐脑海不断产生的影像──丑男人怀抱着谁翻云覆雨……
「妈的,干我屁事!」他咬牙碎骂:「有钱人不都这副德性,何须怀疑。」
良久──
段玉一瞬扯下棉被,探出头来深呼吸──差点把自己闷死……
今夜的心情乱糟糟,他粗鲁地将棉被揪成一团紧抱在怀,暗告诫自己明日千万别问丑男人滚去跟谁苟合,这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丑男人转移目标才好……
待意识逐渐昏沉,段玉迷迷糊糊地想──少了魁梧的男人挤在身后,罗汉床似乎变得好宽敞……有点冷……
※※※
连着两天,宅院的气氛骤然下降──
段玉捧着洗脸水,呆杵在盥洗架前,想着自己何必多此一举,丑男人根本没再回到这厢房。
沈四连着两夜回宅过夜,见到他就彷佛没见着一般,就像其它的仆佣将他当空气……
没有人愿意告诉他丑男人去哪,是为了遮掩丑男人寻花问柳的行径是吗,根本不需要这般费心,他才不在乎……
茫然地环顾房内摆设,显得既陌生又没有丝毫的归属感,心闷不已,他逃也似地奔出房外透气──
想着油铺、花爷、卖油的丑傻子……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该有多好……
「段哥哥。」
段玉也不知自己站在廊下多久,一声清脆的女音唤醒他回神──
樊织云颇担忧地问:「段哥哥怎不来用早膳?」
「不了,我吃不下。」说罢,他立刻离开宅院,多待一刻都令人感到窒息。
「段公子来了啊。」沈四好生吃惊,段公子怎还没同「奸夫」私奔?!
段玉「哼」了声,讽刺:「我不来做事行吗?」走入柜台内,他将沈四给撵出去。
「你去应付客人,我没心情同客人啰唆些杂七杂八。」
沈四被推出柜台外,紧闭着嘴,差点脱口而出很不满的指责──段公子太得寸进尺!
为了段公子,爷让自己更忙,他看得出来,爷在给段公子离开的机会,甚至不许他阻止段公子拿布庄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爷去仓库。」他提醒那是段公子该做的事。
「他去仓库干我啥事?」段玉以为会听到丑男人留在哪儿的温柔乡,可见丑男人还挺在乎布庄生意,难怪尽是教他做生意……
撇撇嘴,他把沈四赶远些,「别再跟我提樊爷,脚长在他身上,布庄是他的,他高兴干什么又有谁能阻止。」丑男人求欢不成,就将他束之高阁。
哪天若带回小倌儿或小妾,他一点也不意外。
真无情……不愧是青楼出身,无情无义的东西!「爷喜欢段公子……」沈四悻悻然地,明知这话说也是白搭,段公子根本无动于衷。
「是吗……」段玉冷嗤。

花爷带着卖油的丑傻子上门作客,段玉登时心下一凛,暗敛了一口气,随即吩咐沈四去请樊爷回来。
沈四将人带往二楼的待客厅所,同时说明:「樊爷在仓库里分派布料出货事宜,这事半点马虎不得,总会耗上几个时辰。布庄来了贵客,我这就去请樊爷回来。」
花葵一派悠闲地坐着等,说声:「不急。我的小老鼠醉了,我没打算那么快离开。」
「那么花爷是否要将人抱进内室歇息?」丑傻子就贴在花爷的身上,无论怎么看都碍眼。段玉别开视线,想离开也不是,若要留下看男人宠着丑傻子……那丑傻子怎配!
勉强自己泡茶招待客人,握紧手中的瓷壶,隐隐克制摔烂它的冲动。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他不配……」话自然而然地出口,段玉抬头迎视花爷那一双妖美的眼是毫无情感的冰冷……
「怎么,樊爷不配有你?」冷冽的语气问出段玉心高气傲的一面。花葵存心来找碴,从他手上卖出去的小倌儿不该上油铺找小老鼠的麻烦。
「……」段玉抿紧唇,不予响应,他对樊爷根本是看不上眼。
花葵继续问道:「你只是出来卖的,能被樊爷看上是你的福气。你待在摘星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来来去去的小倌儿不少,你见过几个能有好归宿?」
樊爷为人忠厚,是个老实的生意人,若不是钟情于段玉,依樊爷的性子可不喜涉足烟花之地。
见段玉无语,花葵不怒反笑,「你可别奢望无心在你身上之人会多瞧你一眼。」
喝!
心猛然一揪,段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交错出复杂神色。他对这男人又爱又恨;既然是无心之人,却对卖油的丑傻子有情。
这份奢侈宁可给别人,而不是给他……
黯然地垂下眼,明白花爷是来让他死心。

偌大的待客厅上忽地传出暧昧的嘤咛,低浅的嗓音似撒娇──
「葵好坏……」
郝古毅迷迷糊糊地任葵吻着脸颊、扯下外袍,浅意识隐约明白葵要塞东西。
全身无力地任葵摆布,「我有好乖……」
「呵,你是好乖。有没有喜欢我?」花葵将他的外袍围在腰际遮掩春光外泄,心怀不轨地伸手探入他的敏感禁地抚摸。
「嗯……我有喜欢葵,有喜欢……」
「说你想要我塞东西,快。」
「嗯……」郝古毅傻傻地顺着葵说的话:「想要我塞东西。」
花葵一瞬愕然,随即嗟了声,骂:「你这傻东西,是我想奸了你!懂不懂?」
「嗯……」郝古毅弓起身子,本能反应紧抓着葵,酡红的脸庞抵在硬邦邦的胸前猛喘气,醺醉的眼眸映入葵的手在身上乱摸,身体坏掉了……
「好热……啊……」郝古毅坐在葵的大腿,浑身止不住轻颤,眨着湿润的眼,低低浅浅的呻吟自微启的唇瓣流泄,浑然无知甜腻的嗓音传入他人的耳里。
呵,花葵勾唇一哂,噬人的双眸紧盯着段玉,「怎么,你不敢看我在干什么?」
段玉刷地脸色惨白,骄傲的心性使然,立刻强迫自己面对现实。
「你很清楚男人在一起能干些什么,这种事,我现在只对我喜欢的人做。而你对樊爷……」他把话点到为止,能否想清楚、看明白,全凭对方识不识相。
段玉闻言,心是彻底的碎……
甜腻的呻吟渐渐停歇,男人的怀抱永远也不会属于他。瞬间湿润的眼眸望着厅堂之上出现的人──
温厚又老实的脸上在乍见到自己的时候总会笑,段玉别过脸庞,厌恶极了那丑男人怎跟花爷比。
带着难堪,无法强颜欢笑面对一切,段玉旋身离开招待厅内。
樊爷望着消失在垂帘后的身影,不再卖笑的人自始至终都吝于给他好脸色。
花葵径自收拢怀中人儿的衣裳,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抱起他的小老鼠,花葵佯装讶然问道:「樊爷,你不是在忙么,怎回来了?」
樊爷随即恢复平常,和颜悦色地笑说:「布庄里来了贵客,我再忙也会赶回来。」
「呵,樊爷太客套了。我不过是顺路来喝杯茶水,小厮也未免大惊小怪赶去通知。」
啊!花爷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沈四迎上一双妖美的眼射出两道煞气,他赶忙闭上张大的嘴,不敢吭声。
花葵调回视线,对樊爷笑说:「樊爷,你继续忙吧。我的小老鼠醉了,可得带回油铺歇息。我先告辞。」
「花爷,慢走。」
「不用送了。」他是专程来表演的,怀中的小老鼠粉嫩可口,令他差点就失控。嗟!他得快走回去消火,而不是慢走。
花葵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可不管别人的感情顺不顺,干他屁事。
察觉丑男人来到身后,段玉问道:「你来笑话我是吗,滚开!」他抬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渍,明知令人厌,却还不肯死心。
樊禛祥不明所以适才究竟发生什么事,心下猜个七、八分,他定是难受花爷和卖油的小哥在一起。
想收他入怀来安慰,想要他忘却过往接受自己……双手紧握成拳,樊禛祥抑制了所有的妄想,开口劝道:「你可以让自己过得好,另寻喜欢的对象。」
「你吗?」段玉回过头来怒瞪着丑男人,一股闷气骤然发泄,口不择言地叫:「就凭你?!你以为你是谁,就因为你的喜欢,你留我在身边干什么,是你断了我的机会……」
樊禛祥立刻打断他,「你没有机会。段儿,别自欺欺人了。」一语挑明他的窘境,「他们之间没有你介入的余地,花爷不受你吸引。」
段玉被人踩到了痛处,浑身充满炸药,猛然推开贴近的怀抱,怒吼:「住口,不用你来提醒我自作多情、自找难堪,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接受你!」丑男人也不想想那德性,寻花问柳,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明白。」樊禛祥不以为忤,冷静面对他失控的情绪。
「你以为我没人要,我上街随便抓一个人都比你好。」伤人的话不经思索即脱口而出,比往常更甚的怒气烧得心头炽旺,望着丑男人似受伤的神色,心下竟莫名其妙地苛责自己不该迁怒……
乍然意识到自己就如丑男人一般被人厌恶着……「不……」段玉踉跄了数步,转身急奔下楼、奔出布庄、奔逃出快要令人窒息的地方──
也不知跑了多久,茫然地走在街头,挥之不去盘据于脑海的话──
「你只是出来卖的,能被樊爷看上是你的福气。你待在摘星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来来去去的小倌儿不少,你见过几个能有好归宿?」
「我不该奢望无心之人会多瞧我一眼……」
伫立在桥岸上,段玉放眼望去──
这城市闹区集中了各种杂耍演艺、茶楼、酒铺和妓院,住宅与店铺混合其间,然,他哪也不想去。神色黯然地垂下眼睫,此刻──好怀念一双温暖的手、温暖的笑容、温暖的怀抱……
※※※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房内漆黑,段玉看不清丑男人的表情,闭上眼,任他抱着的躯壳止不住浑身颤抖,有满腹疑问没问出口──
他坐在这儿多久了……他今夜为什么没外出寻花问柳……
隐忍着被他拥抱的难受,没说自己是为了谁回来,也没地方可去。
樊禛祥心中的狂喜难以言喻;以为他会去找林公子,以为他从此一去不回……
「饿不饿?」他仍傻傻地留饭菜给他,盼他回到身边──
「我不饿。」他吃不下,也不想吃丑男人给的饭菜。轻推开男人的怀抱,「我想睡了。」
在外逗留已久,他倦了。丑男人占了罗汉床的位置,这地方从来就不属于自己,他没资格赶丑男人出去。
旋身上床,他蜷缩着身子,闷声道:「这几天,我想在云儿出嫁之前,帮她绣好织品。」
「好。」樊禛祥站在床沿,理智不断驱策自己离开,不论去书房或布庄都好;就是别上床去令人厌……
离开厢房之前,他轻唤:「段儿,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好么?试着接受我。」
怀着忐忑难安的心情等待,樊禛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连听到他吭声凶人都没有。
不禁轻叹息,比起先前更加失落的情绪涌上心头,明知感情事勉强不来,他只想让他明白,「别人不要你,我要。」
待传来关门声响,段玉缓缓地撑开眼睫,怀抱无限的落寞与孤寂,他喃喃低语:「没机会了……我不要你。」
※※※
翌日开始,段玉一反常态,将大部分的时间耗在拿手绝艺。
日以继夜,一针一线地勾勒出一对俪人,「这块锦织就送给陆夫人。」他笑得娇媚──隐藏笑里藏刀的恶质。算计着,「若是裱装成册轴卷,挂在墙上天天瞧着,多么赏心悦目。你说是不?」
樊织云点了点头,完全认同他所言。「段哥哥的手艺好好呢。」她没看走眼,段哥哥对刺绣是内行人。
桌上搁着五彩色线,经由他一双巧手细腻地穿针引线,渐渐在锦织布上呈现出美轮美奂的图案。「段哥哥绣出自己栩栩如生的模样,好美。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樊织云纳闷他怎不绣哥哥在身边。
段玉敛了笑容,道:「这只是记忆中的一名男子罢了。」
「嗯。」她低垂首,不敢多问。
段哥哥出身青楼,认识的人何其复杂……且,他和哥哥之间,好疏远……
「段哥哥,你有喜欢哥哥吗?」她鼓起勇气问道。偷偷斜睨着段哥哥的表情,好生担忧他发脾气。
啧!
竟被针扎疼了手指。段玉拧眉,脸色一沉,闷道:「没有。」
樊织云难掩失望之情,继续问:「为什么不喜欢?哥哥人很好呢。段哥哥一定不知道哥哥从月老庙带回两条姻缘线,他对你一见钟情,认定你是他的有缘人。」
段玉一瞬愕然,傻愣愣地说:「我是不知道……」丑男人竟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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