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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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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此时回城,若短兵相接,我们难以逃出生天。”

李元霸朝那边一望,大感意外,全副武装的士卒们簇拥着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李渊。怪不得李世民也在马邑,原来是陪他爹视察边防来了。不过他们运气还真不错,一来就碰到突厥入侵。

“不好,老三,我们闯大祸了!”孙荩忱突然说道。

“怎么了?”李元霸问道。

“刚才我们杀人夺马,那些突厥士兵回去一报告,必定引军来追。我们人马不过百余,怎么抵抗?若只是我们遭难也就罢了,如今唐公也在此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罪莫大焉!”孙荩忱痛心疾首,显得追悔莫及。

李元霸一想,也颇觉后悔,刚才就不该往讲武堂跑!但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如果往马邑城跑,直接撞上突厥大部队,还不是一死?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人群中,李渊一阵沉吟。此次突厥犯边,必是有备而来,马邑危急。马邑一丢,背后就是雁门关,这处险关是万万出不得任何差池的。不过马邑太守王仁恭,也是一员久经沙场的宿将,突厥人想从他手里吃掉马邑,恐怕还缺一副好牙口。

如今,敌人既然已经兵临城下,这不到两百人的队伍赶去,也是送死。莫如先避其锋芒,伺机回城,再作计较。

一念至此,即吩咐道:“马邑左右两边皆有深谷,我们暂避一时。”

史怀义听罢,未置可否,李渊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问道:“怎么?史郎将有异议?”

“哦,没有,一切但凭唐公吩咐。”史怀义说完,便下令讲武堂全体向东转移。

“老三,想什么呢?还没回过神来?”孙荩忱见李元霸在马背上出神,推了他一把。

李元霸一时无言,紧锁着眉头,半晌之后,他左右一瞧,既而对孙荩忱说道:“突厥人大老远跑过来,也就是刘教头说的疲惫之师。我们虽然只有不到两百人,但如果趁他们立足未稳,从背后猝然发难。他们的目标是马邑,断然不会料到我们会背后捅他一刀。如此一来,敌人阵脚大乱,城内的友军再伺机配合,纵然赶不走他们,至少我们有很大的机会冲进城。”

第十六章 又见马邑之围

 “而且还可以给突厥人一个下马威,挫其锐气,不是一举两得么?如今却让我们转移避祸,如果敌人追来,我们就失去了先机,只能逃跑,实在不划算。”

赵效武拊掌大笑:“三哥,真有你的,活学活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从背后捅突厥人的屁眼,我愿意当先锋!”

“粗人!开口闭口没句好话,快走吧。”钱友义不时往后看,好像生怕突厥人会神兵天降一般。显然,刚才的事情把他吓坏了。

孙荩忱听后,也点头道:“这倒不失为奇招。但是,你我都只是小兵一个,人轻言微,谁会听你的?”

“咱们不说上头怎么会知道?三哥,就这么向上头建议,搞不好还要给你记一功!”赵效武极力赞成。刚才事发突然,他一时没有准备,感觉十分狼狈。现在浑身有劲没处使,巴不得马上打起来。

李元霸不再犹豫,一提缰绳追了上去。李渊虽然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但他却不想跟李渊说话,只想报告给史郎将。还没等到他追上史怀义,刘武周已经叫住了他。

“干什么?”自从李元霸打伤了王猛之后,刘武周每次看到李元霸都没有好脸色。

“我有事禀报史大人。”李元霸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不跟他计较。

“有什么事,对我说吧。”刘武周不耐烦的哼道。无奈之下,李元霸只得把建议合盘托出,本以为这是公事,刘武周纵然不喜欢他,也会公私分明。

却不料,话没说完,刘武周一口打断:“你什么身份?你进讲武堂才多久?显你能?你见过几万骑兵一齐冲锋是什么阵仗吗?你知道被突厥人的鸣镝射中是什么感觉吗?小子,行军打仗你连入门都算不上,充什么好汉?回去!”

李元霸被他一番抢白,气不打一处来,两腿一夹,便想直接去找史怀义。

突然面前一凉,胸口前多了一把横刀,刘武周脸色铁青:“想违抗军令?”

“什么军令?你是我的教头吗?我又不找你,别挡路!”李元霸有些不耐烦了。见过讨厌的人,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一个校尉牛什么呀?即便你将来造反称帝,你能蹦哒几年?老子现在既然预先知道了,绝不给你这王八蛋机会!

“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一点规矩都不懂,你这种害群之马应该清除出讲武堂!”刘武周还是挡着不放,那口雪亮的横刀不断的往上移。

李元霸也火大了,冷哼一声:“什么东西!”

刘武周闻言大怒:“你骂谁?反了你,你骂谁?”

“骂的就是你!你又不是我们教头,由得你骂爹骂娘?”李元霸把缰绳一放,梗着脖子说道。

刘武周几乎气得栽下马去,狗屁不是的讲武堂学生,居然敢当面冲撞他!

“你敢骂我?好!好!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军法无情!”刘武周牙关几乎咬碎。撂下这句狠话后,他回过头去,对着自己手下的学生叫道:“来人,把李元霸,赵效武两人绑了!”

随后赶上来的赵效武一听这话,翻身下马,护在李元霸面前。七八个人立时拍马赶来,将他们四个团团围住。赵效武一声冷笑,打量着四周的同袍:“怎么,上次挨得不够?”

李元霸此时浑身是血,面目狰狞,刘武周手底下的学生又见识过他的厉害,一时无人敢上前抓捕。双方僵持不下,刘武周再三强令,手下学生才先后下马,准备逮捕。

此时史怀义打马过来,沉声问道:“刘武周,怎么回事?”

当下,刘武周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谁知道史怀义听罢,非但没有责怪李元霸,反而质问道:“学生要向我献策,你为什么拦着?”

刘武周干咳两声,颇为不悦:“卑职是想,他们刚入讲武堂,应该谦虚谨慎,低调做人,不该如此……”

“人人都低调,人人都圆滑,遇到事都往后缩,军队怎么带?仗怎么打?”史怀义连续发问,刘武周被问得无言以对。心中暗想,这几个小子里不是有你的亲戚吧?怎么一直偏袒他们?上次群殴事件,这几个小王八蛋屁事没有,我那学生差点给打废了,如果不是自己极力周旋,说不定还要背个处分。

见他不说话,史怀义不再追问,转向李元霸道:“唐公自有对策,执行命令吧。”言毕,调转马头正当离开,想了想,回头补了一句:“活学活用,很好。”

隋大业十一年,已臣服于中原的东突厥始毕可汗,趁中原叛乱四起,国力急剧削弱之际叛变,率精锐骑兵四万余人南下入侵,直逼军事重镇马邑。此次事件,被视为东突厥重新崛起的标志。

此时的马邑城内,郡兵不满三千,连突厥兵力十分之一都不到。且恰巧巡视边防的山西河东慰抚大使唐公李渊,并马邑讲武堂大小官员,学员近两百人身陷城外,情势危急。

城楼之上,隋军将士严阵以待,弓弩手引箭待发。但目睹城下遍布山野的敌军,既便是这些敢战之士,也心惊胆战。

一行人疾步奔上城楼,为首一个年近六旬,须发花白,全身披挂,手按宝剑,神色极为凝重。此人便是大隋老将,马邑太守王仁恭。当他领着马邑一班官员奔上城楼,向下眺望时,也不禁神色为之一变。

养虎不成终为患,北夷终究还是成气候了。先帝还在时,突厥人尚且畏惧几分,当今天子不施仁政,残暴害民,突厥于北面积蓄实力,终于尾大不掉了。

“敌军忽至,我毫无防备,兵力悬殊如此之大,如之奈何?”他这话似在自语。但话音方落,一人靠上前来。身长七尺有余,仪表魁伟,双目如炬,约四十岁上下,目视突厥大军良久,说道:“北夷此番进兵马邑,非为入寇而来。”

敌人四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他居然说对方不是为了入侵而来,这人不是有病就是对军事一窍不通。

但王仁恭听了这话,竟然频频点头,言道:“话虽如此,然敌犯我疆境,我负守土安之责,岂能无动于衷?”

“府君,唐公与讲武堂官员学员均身陷城外,我军极为被动,不如静观其变。”那人沉声说道。

正说话间,背后响起争吵之声,王仁恭对那人施以眼色,后者会意。折身奔下城楼,见城门口有两人正与卫士争吵。其中一人他认识,便是讲武堂教头刘弘基。

“怎么回事?”那人上前问道。

“药师兄!”刘弘基一见来人,面露喜色。

“你怎么会在城里?”那人问道。

刘弘基满面懊悔之色,摇头道:“今日讲武堂休假半日,下官入城会友,谁料……”语至此处,他侧开身子,向身后的李世民介绍道:“二公子,这位便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马邑郡丞,李靖,李药师。”

李世民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可是寿光县公韩大将军外甥?”

他所说的韩大将军,便是当朝名将韩擒虎,人如其名,突厥人畏之如虎,见其军旗,宁肯避走也不愿与之交战。而这个韩擒虎最引以为傲的却不是他的赫赫战功,而是他的外甥,曾经摸着外甥的头说“可以与我讨论孙吴兵法的人,也只有你了。”

李靖不知为何,听李世民提起已经去世的舅父,眉头微皱,但还是有礼有节的回答道:“正是。”

“李兄,这位便是唐公李渊二公子,李世民。”刘弘基又介绍道。

李世民这个名字,在这一带绝对是响亮的,任何人即便不认识他,听到这个名字也该露惊讶之色,可李靖神色不改,只微微拱手:“久仰,不知二公子这是……”

“闻突厥兵至,世民有要事面见王府君。”李世民神情略显焦急。父亲身陷城外,生死未卜,换成谁也轻松不了。李靖闻言,略一沉吟,即让道路,伸手道:“请。”

就在马邑城内众人为营救唐公而心急如焚时,李渊率讲武堂众人已撤至马邑城右面山谷之中,突厥人并未追来。当时天色已暗,却不敢生火,惟恐暴露目标。近两百人,兵不离身,衣不解带,随时准备作战。

天色完全黑下来,史怀义派出岗哨,命令其余人就地休息,保存体力。先前撤退时,走得匆忙,并没有携带食物饮水,好在这些讲武堂学生下午休假大多数都跑进城里打了牙祭。否则一夜饿下来,明天天亮还有没有力气都是未知之数。

“如今我等身陷险境,手下仅不到两百人马,你有什么想法?”李渊一边整理着箭筒,一边向史怀义问道。

“卑职不过是右武卫下一名小小的鹰击郎将,哪敢在唐公面前班门弄斧?”史怀义回答道。

“你又何必过谦?令尊在世时威震北夷,辞世之日,天下识与不识,莫不为之扼腕。有道是虎父无犬子,你必有退敌之策。”李渊语气低沉,似乎很为史怀义的父亲感到惋惜。

史怀义沉默好大一阵,李渊也不催促。讲武堂号令严明,近两百人呆在一起,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山谷中,只听到虫儿吱吱乱叫,一轮圆月高挂,映得谷中树木如张牙舞爪的鬼魅一般。

这处山谷可不寻常,历史有名的“马邑之围”就发生在这里。当年,西汉将领王恢提三十万大军,埋伏在马邑左右山谷之中,派遣与匈奴有生意来往的人引诱匈奴军臣单于亲率十万铁骑,直逼马邑。可惜这次伏击,却因为汉军内部叛徒的出卖,让军臣单于预先得知情况,逃之夭夭。

第十七章 夜战突厥游哨

 “敌军远来,必求速战速决。欲速则不达,忙中必生乱,先前倒是有个机会,只是……”良久,史怀义方才说出一直想说的话,但语至此处,却没有再说下去。

李渊已知他言下之意,轻笑一声:“你可是说方才我们得知突厥兵临城下时,就应该带着这不到两百人的队伍猛打猛冲,让对手猝不及防?”

“是的,讲武堂官兵虽然未经战阵,但除新近几名学生外,人人训练有素,弓马娴熟,足可以一挡五。若突然发起袭击,突厥远来,阵脚未稳,纵然对方有十万雄兵,也能挫其锐气。城内郡兵再伺机配合……”史怀义所说,正是先前李元霸想提出的建议。

李渊听罢说道:“我何尝不明白兵贵神速,攻出不备,出其不意的道理?如果这一百多人马只是普通将士,我一定如你所言。但你要知道,这一百多号人,都是军中精英,他们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必将成为军队中流砥柱。拿他们去冒险,不值得。”

史怀义暗自心惊,唐公这话,一则表明自己爱才之心,二则暗批自己有失职责。身为讲武堂主官,竟不顾学生的安危,李渊的确比他考虑得周到。

“唐公教训得是,卑职汗颜,想必唐公已有退敌之策。”

李渊忽然叹了一声:“办法也不是没有,但不知道你讲武堂有敢死之士么?”

这话却让史怀义有些不快了,我讲武堂一百多名学生,又有哪个是贪生怕死之辈?遂答道:“只要唐公一声令下,讲武堂任何一个学生,必将蹈死不悔。”

“好!突厥来势凶猛,但此时天色已暗,他们必离城数里扎营,待明日攻城。我们这一百多号人,如果想趁此时冲回城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此一来,却失去一个绝好的机会。我需要几名勇士|Qī+shū+ωǎng|,趁夜潜回城中向王仁恭报信。约定明日突厥攻城之际,我于此处举疑兵,迫敌后撤。当突厥撤退之际,他率全部兵马出城追击,切记,佯攻,只需吓他一吓。”

史怀义听罢,赞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唐公疑兵一举,突厥士气已衰,却不费一兵一卒,妙计。”

“计策再妙,若无智勇过人之士入城报信。万一王仁恭会错了意,见突厥撤退,或闭门不动,或挥军掩杀,那马邑可就危险了。”李渊不无担心的说道。

史怀义不再废话,当即起身,喊话道:“我需要几个人潜回城里,有胆的站出来!”

“我!”一人高声应道。史怀义没怎么样,可李渊听到这声音,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儿子的声音。这小子真疯了,逞什么英雄?再则说,你进讲武堂不到三个月,你懂什么?

片刻之间,便有数十人自告奋勇,史怀义令最先应声的四人到他身边聚集。一一点名后发现,这四人是李元霸,赵效武,孙荩忱,王猛。

“你们三人确定要去?这可不是讲武堂的演练,万一遇上突厥游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按理说,李元霸等人只能算是新兵,根本没有资格担负任何任务,史怀义应该直截了当的拒绝才是,可他并没有打算这样做。

“遇上就干掉他,最简单了。”赵效武自从下午脱脸之后,一直感觉脸上无光,此时自告奋勇,巴不得遇上突厥人。

史怀义听到这话,竟感觉有些欣慰,到底是年轻人,初生之犊不畏虎。凡是跟突厥人打过交道的,谁不对草原铁骑恐怖的冲击力和无与伦比的机动性心怀畏惧?恐怕也只有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黄毛小子才会对突厥不屑一顾。

“我不是让你们去打仗,你们的任务只是平平安安的潜回城里,向王府君报信。如果遇上突厥游哨,能避则避,不能避则跑,跑不了才打,记住了吗?”史怀义提醒道。

四个皆称是,史怀义终究有些不放心,一阵沉吟后,对王猛说道:“你资历最深,如遇突发情况,由你决定行动。我知道你们有过节,但记住讲武堂的训示。”

王猛顿首答道:“学生谨记在心,不敢相忘。”

史怀义点头称善,便命人替他们取来兵器,穿上铠甲。当时,便有几名讲武堂教头脱下自己身上的铠甲,亲自替几名学生穿上。这点举动,让李元霸感觉到了丝丝温暖,这才像是师生情谊。

“好样的,讲武堂以你们为荣。”虽然不知道说话的是哪位教头,但李元霸还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这时,史怀义的声音响起:“李元霸力气大,拖得动,给他穿三层重甲。遇到紧急情况,由他断后。”李渊心里虽然焦急,却无可奈何,总不能当场说这是我儿子,他智商有问题,不能去。

一名同袍递过一把横刀,李元霸拿在手里掂了掂,递还给他:“这玩意我晃两下就断了。”又有人递过一把长枪,李元霸苦笑道:“这还不如横刀呢。”

史怀义听在耳里,发声问道:“你原先使什么兵器?”

“使锤。”李元霸说这话时,有意无意朝李渊坐那边望去。可怜了我那对八百斤重的巨锤啊,生生让他给回炉了。

史怀义又问:“多重的?”

“八百斤。”李元霸这话,恐怕在场除了李渊之外,没有人会相信,都当他在吹牛。

“将我的铁枪取来,刘武周,你的大刀给他。”史怀义所使铁枪,长九尺五寸,重三十六斤;刘武周所使拍刀,长一丈,重四十斤,都算是长兵器中较为笨重的。这两样兵器,总重量快八十斤,李元霸提在手里,竟如孙猴子耍金箍棒一样,呼呼生风。在场众人,莫不骇然色变!

“好!如果你们四个完成任务,功劳簿上记第一笔。”史怀义出言壮行。

李渊有苦难言,只得将他四个叫到一旁,将所传口信,详细告诉他们。四个都说记下了,便要告辞出发。

“慢,你等一下。”叫住李元霸后,其他三人都上了战马。

李渊环顾左右,用细微的声音问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知道这是打仗么?”

李元霸暗觉好笑,这会儿当关心起我来了。不过我只是讲武堂的一名学生,跟你可没关系。当下说道:“当然知道,唐公若没有其他吩咐,我执行任务了。”言毕,翻身上马,左手提铁枪,右手持大刀,与其余三人纵马而去。

李渊怔立当场,竟忘了生气。他是自己那个又傻又疯的儿子吗?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

好一阵之后,李渊走过去问道:“这年轻人籍贯何处?什么出身?在讲武堂表现如何?”

史怀义只当他是关心士卒,爱惜人才,遂如实回答道:“李元霸,太原人,年十六,力气过人,勇悍异常,但性情顽劣,若调教得当,他日或可成材。”

李渊听后,半晌无语,良久,又问了一句:“依你之见,此子他日成就,可比前代何人?”

“英布,吕布之辈。”史怀义的答案一出来,李渊再也不问了。

英布,吕布二人,皆古之悍将,纵横沙场,个人武艺超群绝伦,罕逢对手,称之为万人敌也不为过。但此二人,一个先背叛项羽,后背叛刘邦,最后落了个兵败被杀的下场;一个是几姓家奴,唯利所视,有勇无谋,最后身首异处,遗笑百年。

史怀义预言李元霸将成为这样的人,李渊这个当爹的,还能说什么?

话分两头,李元霸等四人出了山谷,一路向马邑飞奔。皓月当空,千里旷野,李元霸突然觉得很刺激,从前自己何曾过过这种生活?随时都游走在死亡的边缘,回想起下午他掐死那个突厥骑兵,还有撕裂战马,怪吼怪叫那一阵,心里当真说不出来的痛快。

“娘的,怎么还没突厥人?”赵效武提一条铁枪,出了山谷就四处张望,满心期待遇上突厥游哨。

“你最好别抱这种期望,单打独斗,或许我们都不怵。可突厥人来去如风,战斗力之强悍远在我军之上。”跑在最前面的王猛突然回头说道。

赵效武嗤之以鼻,不愿搭理他,四人纵马狂奔,距离马邑城已经不远。正当此时,王猛突然叫了一声“不好!”,再看时,东北方向出现一片黑影,快速向他们移动过来。

没等他们回过神,空中响起怪异的声音,既似利箭破空,又像蝉虫振翅,王猛的战马痛嘶一声,差点栽倒!

“鸣镝!”王猛叫出这一声后,李元霸感觉胸口像是被谁用钉锤敲了几下,低头看时,赫然发现,铠甲上插着四支箭!

好在这四人都经过讲武堂的训练,当即伏在马背之上,继续奔跑。李元霸稍微抬头,见那片黑影越来越近,不多时就要阻住他们的去路。

“你们先走,我顶着!”心里虽然还是有害怕的感觉,可比起下午来,已经镇定许多。紧紧攥着两件长兵,默念着自己现在是李元霸,隋唐第一条好汉,天下无敌。

第十八章 手执双兵步战突围

 “三哥,我跟你一起!”赵效武倒提铁枪,大声吼道。

“滚蛋!不是逞义气的时候!你们回城报信,这才是要紧的!”李元霸说话间,已经调转马头,直扑那片黑影而去。

赵效武哪里肯听,一拔缰绳,跟在他后头。李元霸听到背后有声,怒从心起,左手铁枪看也不看,反扫过去。赵效武猝不及防,慌忙提枪架挡,这一挡,却挡得连人带马摔倒在地!再看那杆铁枪,已经弯成弓了。

等他重新爬起来,早已不见李元霸踪影……

“效武,快走!”孙荩忱回头大呼。赵效武又惊又怒,狠狠一跺脚,翻身上马,追上孙王二人,仍不时回头张望,哪里还有李元霸?

“他自己寻死,管他作什么!”王猛大声吼道。

“去你娘的!三哥有事,你也活不了!”赵效武破口大骂!

李元霸进讲武堂不到三月,而且因为受伤,没有参加术科训练。所以他会的东西,只是隋军制度,军纪军规,简单的指挥要领,另外就是还不太娴熟的骑术。除此之外,对武术格斗却是一窍不通。

他之所以毛遂自荐,就是不想让讲武堂其他人看不起他们这样的新兵。无论在哪个时代,要赢得别人的尊重,你就要证明你自己有值得别人尊重的地方。

借着月光,狂奔的李元霸隐约发现,对方少说有数十骑,而且另有一部在继续追赶王猛等人。他不敢多想,直接向追兵扑去。

可惜他骑术不佳,怎么可能追得上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突厥轻骑?反倒身陷中间,万一前面的突厥骑兵追不上赵效武他们,吊过头来,他就要腹背受敌,插翅难逃!

果然!因为距离马邑太近,前面的追兵放弃了追击,全部调转马头,呈扇形向他包抄过来,再回头一看,后面的敌人也四处散开,将他包围起来。想要活命,必须撕开正面的阻击!

一念至此,他右手拍刀狠狠抽在马身上,战马负痛,发足狂奔!对面数骑正面冲来,势若奔雷!快要短兵相接之时,那几名骑士突然在马背上俯下身子!

李元霸还没有弄懂是什么意思,人已经腾空而起!扑出两丈多远,重重摔在地上!突厥骑兵砍断了他的马腿!

迅速翻身跃起!劲风已经扑面而来!他居然不闪不避,手中两件兵器齐出!铁枪刺了个空,右手拍刀却侥幸挑起一人!惨叫声立时响起!那突厥骑兵被他挑在刀尖上,摇旗一般旋转着!

手背上感觉到了有东西在流动,带着些许温度,一丝腥味,他知道,那是鲜血。

拍刀一晃,尸体飞了出去,敌人又冲了过来。他仗着身上三层明光铠,完全不管防守,再加上没有了战马,高度不占优势,于是只管提着两件长兵器,狠命扫着马腿!

一时之间,战马痛嘶声响彻旷野!凡是冲在前头的突厥骑兵,被扫倒一片!多亏了他有一身惊人的力气,否则常人谁办得到?不等敌人站起来,他手中两件兵器,已经劈头盖脸,乱打过去!

一时之间,血肉横飞!不管是人是马,凡是被他击中,非死即伤!

本来,枪和刀两件兵器,都是非常讲究技巧的,可他不会武功,更不懂兵器要领,只会把手中武器当锤一样乱打。敲和砸,恰好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领。

正当他打得凶性大发,突然脖子一紧!他立刻意识到,这就是白天突厥人用的套马索!

下盘稳住!上身一摆!一名骑兵竟然被拉下马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劈头乱打!这还是人么?这分明就是野兽!

余下的突厥人退了回去,他们不敢再正面冲击。因为他们发现,好像拿眼前这个人没有办法。明明砍中了他,可他却好像什么事也没有,难道他是刀枪不入?

李元霸停了下来,那恶心的血腥味实在熏得他受不了。借着月色,察看着地上凌乱的马尸,人尸,他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受不住,哇一声呕吐起来!

机会!数十名突厥骑兵同时发动!李元霸一声狂吼,扬起两件兵器!马嘶声响起一片,不过这次,却是因为骑兵们拼命勒住战马……

马邑城内,太守官邸,王仁恭正与文武官员通宵商议对策,唐公二公子李世民也列席军事会议,但未发表任何意见。

忽报唐公派遣士兵回城报信,王仁恭闻言大喜,急召来人入见。

门口,三人先后入内,竟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三人至府堂正中站定,齐向堂上官员施礼。王仁恭心系李渊安危,劈头问道:“唐公可曾脱险?现在何处?”

李世民念父心切,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

“回府君,唐公已率讲武堂官员学员撤退到右边山谷之中,突厥并未发现我等踪影。我四人奉命潜回城中,告知府君,明日北夷攻城之际,唐公于谷中举疑兵,迫敌后撤。届时,请府君率全城兵马,出城佯攻,挫敌锐气。”三人中,那长相清秀,气质儒雅的少年朗声报告道。

王仁恭听罢,拍桌赞叹:“妙计!不战而屈人之兵!”左右官员,纷纷附和,都言唐公此计甚妙,一则可以创造机会,安然回城,二则挫北夷锐气,叫他心神不宁。

“好!我已知晓,你们辛苦了,下去用饭歇息吧。”王仁恭放下心头大石,和颜悦色的对三人说道。

三人正要出去,马邑郡丞李靖突然问道:“你三人可是讲武堂学生?”

“回大人,正是。”孙荩忱回头答道。

李靖面露赞许之色,唐公远见卓识,上奏天子创办讲武堂。未来,这些学生必将成为军中骄子,对抗北夷,平定天下,就靠这些年轻人。

三名讲武堂学生向外走去,府堂上众官热切讨论明日战事,就在这个当口,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三名学生中,看模样年纪最小的一个,突然扑向身材最为高大之人,拳脚相加,扭打起来!

那小鬼一边打,一边骂:“我干你娘!我要你给三哥偿命!”先前向太守报告的那名学生则拼命拉住打人的小子。这惊人之变,立时让堂上众官呆若木鸡,怎么回事?自己人打起来了?

“来人,制住他们!”王仁恭大怒!堂下军士一拥而上,分开两人,那小子还不依不饶,骂不绝口。挨打的人也拼命想挣脱,破口大骂。

“怎么回事?同袍斗殴,成何体统?”李渊不在,王仁恭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孙荩忱神色阴沉,拱手说道:“回府君,我们出发时,本是四人。但途中遭遇突厥巡逻部队,一位同袍为争取时间,留下断后,想必已经殉国。效武怨恨王猛不肯回去救援,所以才……”

“混帐!你们的任务就是回城报信!这比什么都重要!讲武堂没教过你们识大体,重大局么?你们那位同袍,即便是战死沙场,可任务达成了,他就是死得其所,军人无上的荣耀!”王仁恭以一位前辈老兵的口吻教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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