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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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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浑身一激灵。心中猛然冒出一个念头:那、那什么?那就要立我为储了吗?
“陛下勿忧、勿恼。今次是侄臣大意。被他刘冕逞了一回的意。侄臣定能将此案查的水落石出的。”武三思激动之下夸下海口。“不出三五日。定叫那刘冕乖乖画押签供!”
武则天面沉如水。淡然道:“那究竟是三日。还是五日啊?”
“呃……五日。五日吧……”武三思有点嗫嚅。毕竟心里没底。
“三思。朕可要再次提醒你。”武则天停顿了一下。郑重道。“不可滥用私刑搞什么屈打成招。否则。朕是不会听信结果的。到后来也定然饶你不的。你如何对刘冕用刑。朕就要如何对你回报。”
“是。侄臣谨记在心。”武三思心头一惊。慌忙拱手应诺。
“退下。办事去。”
“是……”武三思退了出来。心里憋屈。左右不是个味儿。暗自想道:我这姑姑。怎么就对一个外人如此看重?真是气煞人也!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395章 莫须有
的事情。
大小就那么几个平方的所在,刘冕现在看到身边熟悉的一切感觉有点心烦。书架上的几本书早已经看完,进入到了复习重温阶段。对此刘冕戏谑的嘲笑自己,若不是这样被拘押软禁起来,恐偶难得像现在这样认真的看一回书了。
眼看快要入夜,再没有人来打扰刘冕。武三思气乎乎的消失了一整天,刘冕不禁有点想念他了——要来就快来吧!至少早点让我知道我这是又陷入了什么麻烦当中?你若再来,我定然不会像当初那样一阵挖苦把你气走了。
晚饭过后,夜色深渐。刘冕掌着灯第三次复习曹操批注了的《孙子兵法》,有点恶趣味的吃将它整篇背下来。
正当他穷极无聊想尽阵办法消磨时间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串脚步声。刘冕警觉的一醒神,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一回,武三思可没有敲门。他堂而皇之的踏了进来,身后还带了一个小尾巴。
“刘冕,本王又来了了。”武三思先声夺人,边走进房边大声道,“你不是要见御史台的人吗?本王可就给你带来了。”
刘冕不禁心中一笑,才一句话就听出了这人底气不足。只提御史台不提皇帝圣旨,明显避实就虚嘛!
“哦,来了。来了好。”刘冕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当下搞清楚事情始末比较重要。他放下书来看着进来的两人,一个武三思,另一个倒也认识,臭名昭著的御史台鹰犬来俊臣!
两人走到刘冕身前,也不多言,默契的各找一个坐榻坐了下去。看来他们来的时候都商量好了,尽量不要多说话。在刘冕这样的人面前,言多必失是很容易的事情。
刘冕却是直勾勾的打量着这两人。不禁感觉有点滑稽。怎么这主审官,比犯人还要紧张和低调呢?
“说吧。什么事情。”这一回是刘冕先开腔了。
武三思仿佛有点措手不及。他原本准备了一大箩筐应付刘冕盘问圣旨之类地话。现在好像都用不上了。这刘冕好像开了窍。懂得配合了。
“来大人……那就。你说吧。”武三思变乖了。找了个牙口还算伶俐地人来帮腔。
来俊臣面难色地苦笑一声。眼神有点飘忽地不敢直视刘冕。
刘冕一眼瞅向他道“来俊臣。说。”
“呃……”来俊臣有点愕然地眨巴着眼睛看向刘冕。心里感觉很异样:不对吧。现在是我审问你吧?
可是很奇怪,以往审案讯犯不下千百次了,也曾经在御史台监狱和这沦为阶下之囚的刘冕打过几次交道,可现在来俊臣偏偏就对刘冕横不起来,心里有点发虚。他暗自心忖。记得刘冕这小子,每次进御史台都能有惊无险安然出来,然后每次出来后都会辉煌腾达。谁说这一次就一定能钉死他呢?再说了。就算是真把他钉死了,他还有那么多高官大宦和公主皇戚的死党同僚,更有几万名肯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若是在他面前把事情做得太绝了,日后能有好结果?
“来俊臣!”武三思咬牙低喝一声,“本王叫你说话呢,愣着想什么?!”
“啊……是!”来俊臣赫然一下回过神来,轮着死鱼般地浑浊眼睛看着刘冕,说道:“刘冕,本官奉命前来提审于你。事关……两件凶杀案!”
“凶杀案?”刘冕眉头一拧。随即就笑了,“我杀了谁?”
来俊臣未加思索快语而道:“皇戚、前王爷武承嗣,以及前附马、王爷武攸暨!”
刘冕心头一凛,快语反诘:“何时何地?”
“今年八月初七,柳州龙城县官驿!”
“胡说!”刘冕高声一喝,沉声道,“本将今年四月到九月间,皆在朔方与突厥交战、修筑受降城。如何分身到柳州杀人?!”
“呃……这!……”来俊臣始料不及一时无语,无助的看向武三思。
武三思强吸一口气。厉声道:“刘冕,人证物证确凿,容不得你抵赖!你人是在朔方不假,可你大可以雇凶杀人!据柳州州城府衙的验尸官检验,这二人的尸首都无明显外伤也未中毒,就在一夜之间暴毙。后来请高明的医师判定,方知是被人用巧力击打死穴,一击毙命。这等手段,不是你传授给你的鬼龙兵王们的秘技吗?!”
“哦?”这反倒让刘冕有点吃惊了。“梁王的消息好灵通呀。居然知道本将训练鬼龙兵王的法子。敢情为了设计这件案子,你还真是下了点苦功夫。”
“本王不听你含沙射影血口喷人!”武三思强硬地道。“除了这些证据,更有一些有力的人证物证,证明正是你刘冕指使的麾下鬼龙兵王在柳州杀了人!你就看吧!”
砰地一声,武三思撒手扔出一枚令牌砸到了刘冕身前的桌几上。刘冕感觉眼熟,拾起来一看,果然一枚自己亲手请人打制的赐予三十五名兵王的专用虎头纹令牌。
刘冕心里飞快的就琢磨开了:武承嗣与武攸暨之死,不出意外应该是太平公主的杰作。以前我曾问过她,她虽未满口承认却也没有拒绝……我鬼龙兵营里会有内鬼?虽有这个可能性,倒应该不大。这令牌肯定是武三思造的假。鬼龙兵王的令牌虽然不会外泄,可是打造令牌的铁匠铺子那里却是容易套得消息。以他地能耐威逼利诱人家造个假,倒也不是难事。
刘冕看了一阵令牌未曾多言,又将它扔到桌几上淡然道:“人证呢?”
“人证就是武承嗣的小妾王氏,和龙城县驿馆的一名驿丞。”武三思说道,“王氏当晚正与武承嗣在一起。他被杀的时候,王氏恰巧在隔壁房间里沐浴,虽没有亲眼目睹了整个杀人过程,却是听到了一些言语。”
“什么言语?”
“那凶手说,你让死个明白,我乃刘天官麾下鬼龙兵王是也!”武三思说完这句。不无得意的翘起嘴角看着刘冕发笑,“而那个驿丞,就是捡到这块令牌的人。当时他正在驿馆里巡夜,突然看到一道黑影从武承嗣的房间里窜出便大声嚷叫急追而上。黑影跑得急,便掉下了这块令牌。回到房间一看,武承嗣已然气绝身亡。而武攸暨那一边。也几乎是在同时出事,以同样的方法暴毙的。”
“哈哈!”刘冕这回是真地大笑起来,“梁王啊梁王,你若要栽赃也栽得漂亮一点、合理一点。如你所说,我若真的派出了鬼龙兵王去杀人,还会让他暴我的名讳?他死得明不明白,关我屁事?!我告诉你,你们休要低估了我的兵王!不管是在任何的环境下,他们都绝不会犯下这等低级的错误!杀人便是杀人。不会有丝毫拖泥带水地动作。你们这种幼稚的栽赃,非但是污蔑我刘某人,也是在污辱我麾下的兵王!”
“刘冕。你休要强辞夺理!”武三思一拍桌子,厉声道,“如今人证物证确凿,可是容不得你抵赖!不仅是你要深陷此案之中,你麾下地三十五名兵王,也马上要被拘拿起来审问。这直接地凶手和幕后的凶手,都要被狠狠惩治!”
听到这里,刘冕心中反而踏实了。他暗自吁了一口气,双手抱胸往后仰了一仰坐得舒服一些。眯着眼睛看着武三思:“去拘啊!将他们全部拘来,为我做伴。”
“这么说你承认了?”武三思狡黠地道。
“当然不承认!”刘冕高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啊?听你寥寥数语一面之辞就承认自己是凶手?这查案审案哪有那么容易的?你说是不是啊,来大人?”
“啊?是∏……”来俊臣夹在武三思和刘冕中间,左右感觉不是人,当下只得唯唯诺诺的点头。
刘冕不禁笑了起来:“梁王,你若要将此案查得水落石出,不妨亲自去柳州龙城县走一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单凭这区区一面铁牌和两个人地一面之辞就要定我刘某人的罪。是否太草率了一点?你至少该有个亲自验尸、侦察、推理的过程吧?”
“本王要如果查案审案,用不着你来教!”武三思有点气结,嗓门也大了。
“梁王要是嫌麻烦,也大可以鸦学来大人地手段。”刘冕冷笑的看着武三思道,“将我扔到丽景门御史台监狱,那里的诸般刑具或许会让我刘某人屈打成招呢!”
“刘冕,你!……”武三思恼火的一拍桌子,恨恨指着刘冕,“你以为本王不敢吗?!”
刘冕双手抱胸欠了欠身子:“悉听尊便。放马过来。”
武三思看到刘冕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扬在半空的手气得有点发抖,却又只得自己慢慢的∠尬的收了回来。他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小子是吃准了我不敢对他用刑……
来俊臣只好出来圆场,对武三思拱手道:“梁王殿下请檄。此案案情复杂曲折离奇,不可心急。如今人证物证确凿,所缺的只是实地调查与证实这些证据地真伪。我们大可以去一趟龙城县,将这些证据坐实、进行一番现场的排察与推理,就一切水到渠成了。”
“就是。梁王你看,还是来大人专业一些呀,你得学着点。”刘冕在一旁看热闹似的插嘴。
“你闭嘴!”武三思恼火的瞪了刘冕一眼,又恨恨的瞪向来俊臣低声咒骂道,“那好,你去一趟柳州!”
“呃……这?这……”来俊臣直打退堂鼓。柳州那是什么地方?千里之外地处岭南,出了名的穷山恶水之地,被流放的人才去那里呢……
“这什么这,明天就动身!”武三思咬牙切齿的喝完这句,然后又看向刘冕道,“你别得意。人是你杀的,杀人者偿命,谁也躲不掉。我知道你牙尖嘴利,本王不跟你逞口舌之争。等到本王弄清案件地始末原委、找到足够指证你的证据,那就是你的末日到了——来俊臣,我们走!”说罢他就站起了身来,一抚袖就朝外走去。
来俊臣慢起身,趁着武三思转背的一瞬还能刘冕拱手施了个礼,才急忙快步跟着武三思走了出去。
门关起的一刹,刘冕居然吁了一口气。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二武之死……”刘冕心里嘀咕开了:上次来神都时就听婉儿说起二武之死让皇帝十分震怒,勒令柳州刺史限日破案。看来这个由头倒是让武三思给逮住了,设了个套儿套到我的头上。要说起来,这个栽赃的计策赃得着实低劣,完全经不起推敲。偏偏它又符合正常的逻辑。也就是说,反正是抓不到凶手,既然有了这样的证据,那不调查我是肯定说不过去地。
可是,不出意外地话,这案子应该是太平公主犯下的。当初武承嗣和武攸暨刚被流放地时候,她就放过狠话。说这两个贱人敢为难我最爱的男人,那就得承担最悲惨的结局。案发后向她问讯,她虽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也就是说,这二武之死,虽不是我刘某人派人去干的,却也的确与我有着莫须有的联系……
刘冕独自一人在房中思索,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摇摇晃晃,在窗户纸上晃动。过了半晌,门被轻轻敲响:“刘将军睡了吗?”
“没睡。进来吧。”刘冕不经意的答了一句。应该是外面戍卫的军士送洗脸洗脚水来了。
果然,一名军士担着一个大铜盆,取了一盆热水进来放到房中:“请将军洗浴歇息吧。”
“哦……”刘冕兀自在思考,也没答理他。岂料,那军士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的退出去,仍然杵在那里看着刘冕。刘冕这才回过神来,细细一打量他:“你有何事?”
“将军,你不认得小人了?”那军士小心翼翼的凑近了,用极低的声音道,“当年征讨徐敬业时,小人曾跟在将军的马后打了一仗,就是你阵斩尉迟昭的那一仗哪!”
刘冕上下打量他一眼,的确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396章 骑虎难下
那小卒仿佛有点激动,热切的看着刘冕道:“小人姓杜排名第四,人称杜四。将军这样的大贵人,自然不记得小人这样的无名小卒了。可小人的性命却是将军救下来的呀!当初在阵上时,小人被三人围攻身上已带重伤,眼看就要被杀。是将军一匹快马从旁掠过,手起戟落瞬间砍翻两人吓退一人,小人这才捡回一条性命!可是小人却从来没有机会答谢过一回恩公高义——今日,就请受小人一拜吧!”言罢,那杜四就双膝一跪拜倒在地。
“唔……”刘冕点了一点头,“请起。不必如此大礼。”
“谢恩公!”杜四站了起来,满脸崇拜、欢喜神色的看着刘冕。
“不必如此看着我。”刘冕笑,“我现已是笼中鸟、阶下囚。”
“恩公不必如此灰心。”杜四低声道,“若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尽管开口。小人这条性命都是恩公赐的,为恩公办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冕寻思片刻,赞许的点一点头:“我当初也不是刻意救你,你不必如此挂怀于心。知恩图报,足见你是个忠义良士。我若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再跟你说。现在不必多言,你且先退去吧,免得引人猜忌怀疑。”
“是。请恩公早点洗漱歇息。小人告退。”杜四施了礼退出。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的意外出现,让刘冕心里琢磨开了。如果这个杜四是人如其言般可信,那他或许真能对自己有所帮助。
至从和洛云进到关内后,皇帝安排的一系列动作都显得比较隐秘,看来她有意暗底里处理整件事情,没有公开。也就是说,现在很有可能外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软禁拘押。
刘冕头一个想到的人,是上官婉儿。她身为皇帝身边的贴身女官,皇帝会如何对待她呢?如果她知道了自己被拘的消息,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自己的根基虽然是在西京。但神都这里也有不少的帮手和可借力的地方。朝堂阁部有宰相李昭德、魏元忠、黑齿常之。他们地实权虽然被武氏子弟和北门学士剥去不少,但影响力仍是有的;军界有左卫大将军论弓仁和千牛卫大将军张仁愿,他们一个是神都最卫戍部队的统帅,一个是御林军统帅与兵部要员。再加上皇子贤……要是这些人能联合起来,或许能发挥一点作用,至少可以给皇帝制造舆论压力。让武三思投鼠忌器。
想到此处刘冕心中一亮:如果能借助这个杜四将自己被软禁的消息传出去,告诉上官婉儿等其中的一人,或许会有点好处。而且,这消息不难传到西京。一但太平公主、狄仁杰和右卫的那些兄弟们知道,将会对自己非常有利。尤其是太平公主,她现在在朝堂上地实力与日俱增,而且皇帝对她也越来越宠幸与器重。如果她发威,可以抵过这一群人的作用。
只不过刘冕心中也有了一丝犹疑:不出意外地话太平公主才是真凶。万一她为了救我情急之下向皇帝主动承认了……如何是好?如果杀地只是普通百姓甚至是高官巨宦。那都没什么大不了。关键是死地人可是皇帝地亲侄子啊。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太平公主地前夫。这样一来。可就是皇室家丑了。寻常人家尚且家丑不可外扬。这皇室地家丑要是传了出去。如何使得?万一皇帝惊怒之下当真对我痛下狠心宰了我以平息流言蜚语。也不是没有可能地。跟皇室威仪与声望比起来。我这个立过大功地将军显然不那么重要了。
这一丝疑虑。让刘冕有些犹豫不决起来。倒不是因为怕死。他只是不想把事情越搞越糟。从而把太平公主也拖下了水。或者是自己死得不明不白栽在武三思那样地小人手里。他了解太平公主。她是一个容易因感情而偏激地人。虽然她很聪明。可是一但触到了底线。就容易为达目地不顾一切变得疯狂。她很有可能仰仗着自己是皇帝宠爱地女儿。不担心被治罪而主动出来为刘冕开脱。将罪责担上。这样地话。恐怕非但救不了刘冕。还有可能将自己也搭进去。刘冕也了解皇帝。她是一个心够狠地人。在重大立场与绝对利益面前。任何地情感都是废纸一张。大义灭亲痛下杀手地事情。干了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得想个万全之策……
于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武三思并没有来。刘冕也落得个清净。杜四进来伺候过一回午膳。刘冕也未与他有过多言语。身处逆险之境。一切稳妥小心为上。对这个人尚不了解。还是谨慎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上阳宫养心殿里。洛云百无聊奈地走来走去。心情颇为压抑。这座宫殿地确有着草原上难以看到地富丽堂皇与华丽耀眼。可是看得时间长了。总会生腻。而且整座宫殿里都静悄悄空落落地。几乎没有人说话。连走过路过地宦官宫女们都猫着脚步小心翼翼。这让习惯了粗犷奔放地草原气息地洛云非常不适应。好几次想叫住个人聊天。可是他们总是像对待神一样地敬畏、小心、噤若寒蝉。除了低眉顺目地应付打发。没几个人肯多说一句话。
“闷死我了!”洛云有点恼火的跺脚,扯开卧房的门就朝外走去。两名宫女急忙迎了过来道:“公主殿下意欲何往?”
“闷死我,我想出去走走!”
“公主殿下还是留在殿内歇息吧。”其中一名宫女小心的说道,“上阳宫正在施工之中,四处脏乱人多嘴杂,其中不乏粗俗地市井民夫。公主金枝玉叶不适合在上阳宫内闲逛。”
“那你们带我去别的地方走走。”洛云满是不乐意的道,“都好几天了,我一直闷在房子里,会闷出病来的!”
“不行……”那名宫女摇头,恭顺却不容商量的道,“皇帝陛下有旨,就请公主在上阳宫内歇息。请公主不要让婢子们为难。”
“哎呀!!!烦死了!”洛云满胸的闷气没处撒,急得直跺脚。“那你们转告皇帝陛下,说我不想住在这里了,要活活闷死人的!还有,刘冕说好了要来看我的,这都三天了也不见人。你们也转告皇帝陛下,让她准许刘冕来陪我说说话。这总该不过份吧?”
那两名宫女对视一眼,一齐施礼道:“公主檄,婢子这就去向皇帝请命。”
“快去快回。”洛云只得又转回了房间里,重重的一下摔上门,郁郁寡欢地嘟嚷道:“这下总算是知道了。中原皇室地规矩真多、真严……还好我嫁的不是什么皇子郡王。刘冕比他们随和可爱多了!”
两名宫女走出数步,相视一笑轻声道:“这个胡人公主好不识趣,以为我大周皇帝专程只候着她一人呢!还想见谁就要见谁,自视未免太高。”
“咱们不搭理她,任她发她地脾气去。千万别因为她而去皇帝那里讨晦气。”
“说的是。咱们忙咱们的去。一会儿她再发火了。换别地姐妹或宦官去应付便是。”
此刻,万象神宫御书房里,武三思正口沫飞浅的对皇帝侃侃而道:“陛下。那刘冕果然奸滑。侄臣对他用了敲山震虎之计,他全然不为所动,显然是早早做好了应付的准备。由此看来,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大了。要不然,他为何如此紧张的矢口否认?!”
武则天平静的道:“你如何用计的?”
武三思拱手回话:“微臣给他看了命案的证物,说了些许当场留下的线索。他马上找出了借口搪塞。其反应之快,实在令人惊讶。若非早已拟好腹稿做好准备,如何能够应付得如此从容?”
武则天冷笑一声:“说话要讲证据。刘冕向来头脑灵活机智善辩,朕深有所知。仅凭这一点莫须有地猜测就咬定人家有罪。未免牵强。三思,你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查找证据、推理摸排上吧。不是朕小瞧你。想要在口舌斗智上胜过刘冕,你恐怕还差了一点。朕遍观朝中,也唯有狄仁杰能在这方面与之匹敌一番。你嘛……还要学。”
武三思心头一窘,急忙拱手哈腰道:“陛下教训得是。侄臣向来老实木讷,的确不如那刘冕心机滑脱。想来从他嘴里的确是诈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侄臣便派了来俊臣去一趟柳州龙城县,一来去寻找更新地证据,二来将那两名重要证人取到神都来当面指证刘冕。到那时。任他再如何能言善辩想必也无话可说了。”
武则天停顿了片刻,说道:“三思,朕要叮嘱你一句。在查案审案的过程中务必要做到公正公平。对于一些值得怀疑的证据,要反复查证推敲,切勿因为一己之私见而轻易采信。”
“呃,是……”武三思心里一直发颤: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我捏造证据污蔑刘冕?!
“用心办事,别让朕失望,去吧!”
武三思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留得武则天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眉头深锁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陛下!”一名宫女进来通报了。
“何事?”
“上官大人让婢子来向陛下请命。她说她已经抄完了经书。请问陛下接下来如何安排,是否让她回宫覆命?”
武则天寻思了片刻。说道:“传朕旨意,说朕感谢她替朕抄完了那么多经书,辛苦了。朕特意放她十天假,可去故乡旧地凭吊一下先人,好好歇息一段时间不必回宫来忙碌。”
“是……”
宫女走了,武则天心情有点烦闷的起了身来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心中不停的思量。
她感觉很不好。堂堂的皇帝,拘押审问一个臣子就跟做贼似的,还得避着许多人。只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地墙,万一什么时候事情泄了出去,自己所要面对的各方面的压力,可想而知。
武则天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所作的决定了。
现在,真的适合这样做吗?……
可是,骑虎而下进退两难,又该如何收场?!
她不禁叹息一声,低声自语道:“我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左右彷徨的感觉了?莫非……我真的老了?”
傍晚时分,刘冕正躺在床上小憩,大脑却在飞快的运转盘算对策。这时武三思却来了。他不客气的推门而入,看到悠闲躺在床上地刘冕没好气的道:“想清楚了没有,刘冕?是不是要老实交待了?”
刘冕都没有睁开眼睛,晃着脚尖道:“我一向来就老实,而且没什么可交待的。若真要交待,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件旧事。”
“什么旧事?”
刘冕继续那副神态悠闲的说道:“数年前,本将在代州与突厥大战,当时曾揪出一名女叛徒叫芙玉的。据说此人以经营为名外朕通敌,而且她在朝堂之上还有强有力的支持者。”
武三思骇然的一下睁大眼睛:“这关我什么事?!”
刘冕冷笑一声:“关不关你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年芙玉被拔除后,某人因为一笔粮款而与已经过世的大将军薛怀义有过冲突和争执。这件事情知道地人不多,记得地人更少。在下却是记得清清楚楚,而且留了一些重要的证据。”
“你?!……哼!”武三思气煞,一拂袖就往外走,“这种陈芝麻烂谷地事情,谁会听信?刘冕,你好好思量早点想清楚,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啪的一声,门被摔得震响,武三思气急而走。
刘冕睁开眼睛轻笑几声,暗自寻思道:这武三思不过是一条志大才疏的走狗,不足为惧。他背后撑腰拿主意的那个人,才是最大的劲敌。我现在被软禁拘审,明显只是一个借口。难道她真的想在这时候将我拔除,免去我这功高震主又知道太多秘密的心腹之患?
要臣死,那还不简单。可现在她搞出这么多的花样,究竟是什么用意?是真的想取我性命,还是在试探、吃什么呢?……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397章 舆论风暴
第二天清晨,轮到杜四进来送早膳。负责看守刘冕的明挺狡猾的。他安排了十个人在刘冕房外把守,每次都派不同的人进来伺候,还严格规定他们不许说一句话,以免刘冕找他们拉交情探口风。
这几天观察下来,刘冕基本可以确定,这个杜四是个诚实可靠之人。历年来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识人无数,几乎练就了一双看穿人皮直透心脏的火眼金晴。
杜四放好了膳食,小心的凑到刘冕身边道:“恩公,小人不能呆太久。趁着房外的兄弟们也在吃饭,恩公可有什么要交待小人去办的?”
刘冕低声道:“你能出宫吗?”
“不行。明管得很严,我们这些人都将铺盖带到了岛上,不得离岛半步。”
刘冕皱了一下眉头:“那你在宫里可有熟识的宫女或是宦官?”
杜四一愣,然后脸一红:“有……是有一个。这几年小人监门卫当差,受明信任后来又跟他一起调到了金吾卫,一直在宫里。期间私下结识了一名宫女……”
刘冕点头,表示意会。宫中的宫女们凄苦估,少有些人会壮着胆子跟戍卫的士兵结下私情,这已不是什么秘密。
“那你现在能否见到她?”
“看运气吧。”杜四说道,“岛上会经常来一些宫女,打扫宫殿房舍兼着帮我们洗衣服。最近每天都在换人,但我还一直没有见过她。”
“那好。”刘冕说道,“你若见到她。让她帮忙递个口信。将我被软禁在这里的事情,想办法告知上官婉儿!”
“行!”杜四答应得相当干脆。
“别忙着答应。”刘冕严肃的看着他,“这件事情,或许会有点风险。如果被发现,后果恐怕会比较严重。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答应,也完全可以拒绝,我绝对不会怪你的!”
“不用考虑了,小人答应!”杜四非常坚决诚恳地说道。“小人这条性命都恩公赐下的。帮恩公做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小人不便久留,恩公请自便,小人告辞。”说罢他起了身来略施一礼,快步走了。
刘冕看着杜四的背影,心中稍安。看样子,他倒是个挺机警的人。
接下来,一连安静了整整两天。武三思居然也没有再来叨扰。这天傍晚杜四又来了,告诉刘冕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他虽然见到那个相好的宫女了,却听她说上官婉儿早在数日前已经离宫,至今未归。好像被皇帝差使到什么地方办事去了。
刘冕心头一紧:看来这次武则天安排得很妥善小心,连上官婉儿都给支使开了。
“恩公,要不我叫她想办法出宫,将消息告诉别的人吧?”杜四说道,“最近我听兄弟们议论说,恩公这次恐怕要遭大难了啊,似乎……”
“似乎什么?要被杀头吗?”刘冕淡然的笑了一笑。“既然找不到上官婉儿,那便算了。她一个宫女,是很难出宫地。就算费尽功夫将消息传了出去,自己也会很容易暴。到时受到牵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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