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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儿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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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无药可医吗?”永硕静静凝睇着她。
夜露耸耸肩,苦笑了笑。她也很想开口说话,曾经也很努力试过发出声音,但是喉咙口就像有东西梗塞住,即使她努力发出声音了,也只是嘶哑的、无法成句的单音。
“春香。”老和尚唤着她的旧名。“你还记得曾经看过宝塔内发出来的异光吗?”
夜露点点头。其实她并非“看见”,而是出于一种“感觉”。她“感觉”自己看见了“光”。
老和尚缓缓站起身,走进屋内隔间,再出来时,手中捧着两只匣子,小心翼翼放在炕桌上。
夜露不解地用眼神询问他。
“这是从宝塔中取出来的东西。”老和尚先把一只方形檀木匣打开。
永硕和夜露探头一看,看见匣内有百余颗大小不一、颜色鲜艳的圆珠。
“这便是宝塔内供奉的舍利子了。”老和尚合掌说道。
“这就是舍利子?”永硕有些惊讶,这些大如珍珠、小如米粒,颜色多彩的圆珠,就是传说中的舍利子?
夜露不了解舍利子有何神奇的传说,只是好奇地观看着。
“春香,老衲原以为你看见的『光』指的是舍利子发出来的『光』,没想到并不是。你所看见的『光』,其实是来自这个锦缎匣。”老和尚轻轻将另一只锦缎匣打开。
突然,一道光芒从开启的匣缝中溢出,当匣盖完全打开时,灿烂夺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斗室。
“这是什么东西?”永硕惊奇地看着匣中放出奇异光亮的物体。
夜露也呆呆地看傻了眼。
“依老衲看,这应该是龙珠。”老和尚其实也不敢太肯定。
“龙珠?”永硕微愕,双目盯着如掌心般浑圆,透出五彩光华的一对宝珠,看得出神。
原来这就是“龙珠”?!夜露震慑地呆望着莹莹发亮的龙珠。
她依稀还记得,去年在寺中曾经从胡姓夫妇口里听说过有关于龙珠的来历,不过那时候胡姓夫妇明明说龙珠在江南一个少年的手里,怎么会到了老和尚手中呢?
“老衲是在动工拆卸宝塔塔顶之时,突然发现了这个锦锻匣。看到匣子里的龙珠时,老衲非常惊讶,几乎不敢相信。”
老和尚解开了夜露的疑惑,但是在她心中又有了新的疑惑──龙珠怎会在宝塔塔顶?
“龙珠在宝塔塔顶,老师父为何会不知道?”
永硕正好替她提出了疑问。
“老衲在护国寺修行了三十年,确实不知道宝塔塔顶藏有龙珠这件宝物,也从来不曾听寺中僧人提起过,究竟是何人所藏也无人知晓。”
“这龙珠究竟是什么宝物?我能拿起来看看吗?”永硕十分好奇。
“七爷请看。”老和尚展手说道。
永硕把其中一颗龙珠轻轻托在手心仔细观赏,圆润的龙珠从里到外漾呈着一种神异的华彩,散发着耀眼却柔和的光芒。
夜露也凑到了他身边与他一同细看。
“触手如此坚硬,却轻得好像没有重量。”永硕惊奇地说。
见龙珠表面有细密如红丝绒般的龙麟旋转绕缠,看起来就像龙身的某一段被截到了龙珠上,夜露忍不住伸指轻触了触,发现龙麟并非浮雕上去的,而是从龙珠内透出来,像是天然生成的一般。
“看起来实在不像人间凡品,简直是天地造化的神工。”永硕不可思议地赞叹着。
“十多年前,龙珠的传说就在京城流传过一阵子,后来沈寂了,也渐渐被人们淡忘,最近才又听说了关于龙珠的新传说。”老和尚说道。
“是什么样的新传说?”永硕挑了挑眉。
“这是从江南传来的,传说龙珠是天界龙神配戴在颈上的宝珠,不小心遗落到了人间,还传说谁要是拥有了龙珠,就会有如披上了龙神盔铠,可以挡掉一切灾厄、破除诅咒,也可治百病,甚至还能得到权势与财富。”老和尚把从胡姓夫妇口中听来的龙珠传说复诵了一遍。
“这也传得太神了,还能治百病?”永硕半开玩笑地把龙珠转递给夜露。“夜露,你抱着龙珠睡两天,看你能不能突然开口说话?”
夜露双手捧着龙珠,不由得发了一会儿怔。虽然永硕是开玩笑的,但她心底倒是希望龙珠的传说是真的。
老和尚看着夜露喟然一叹。
“春香若能这么碰一碰龙珠就能开口说话,老衲倒希望传言是真的。”
“龙珠若当真如传言所说,只怕天下人想尽办法也要将龙珠抢到手吧?”永硕轻扬嘴角,并不相信。
“传说只是传说,信不信端看个人。”老和尚浅浅一笑。“也正因为龙珠的传说太神异,所以老衲得到龙珠之后寸步不敢稍离,也叮嘱寺内僧众不许声张,就怕诱人来夺。”
永硕能暸解老和尚的担忧,这龙珠奇异非常,再加上传说的渲染,确实会引来觊觎争夺之心。
“不知老师父打算如何处置这一对龙珠?”他看着夜露小心翼翼将龙珠放回匣子里。
“老衲比较相信的是十多年前的传说。”老和尚淡然说道。
“十多年前的传说又是如何说的?”永硕忍不住一笑。这对龙珠还真不是等闲之物,连传说都分不同版本。
“四颗龙珠现世,与大清龙脉息息相关,一旦遭毁,有可能毁掉大清皇室子孙的气运。”老和尚低声说。
永硕震愕地瞪大双眼。面对这个传说,他就无法像对先前那个传说那样等闲视之了。倘若这个传说最为真实,他同样身为爱新觉罗的子孙,虽然只能算是皇室旁支,但关系也非同小可。
“老师父说有四颗龙珠?那么另外两颗呢?”他认真地坐直了身子。
“这四颗龙珠早已经消失在世上十多年了,十多年来均不曾现世,也不曾听人提起过,没想到此刻会在护国寺宝顶上出现了两颗。据老衲听闻,另外两颗是出现在江南。”
夜露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什么大清龙脉?什么皇室子孙气运?她听得懂,却无法理解。
“倘若关系到大清存亡,关系到皇室子孙,这四颗龙珠非要全部找回来不可,最好是送入皇宫,敬呈给皇上妥善收藏。”身为爱新觉罗的子孙,这四颗龙珠对永硕来说已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老衲正有此意。”老和尚微笑颔首。“但是不知该交由谁带入宫中最好?这也正是老衲这阵子最感头疼的事。不知七爷可有机会入宫面圣?”
“我甚少入宫,即使入宫也难有机会单独面见皇上,我并不是适合的人选。”永硕缓缓摇头,认真思索着有谁能够担此重任?
“那么愉郡王爷呢?”老和尚探询。
“这恐怕得要老师父亲自问我阿玛了。”永硕苦笑。
阿玛待他的态度一向冰冷淡漠,看也不屑多看他一眼,平时父子俩几乎从不交谈,所以不可能由他去提起龙珠的事。
“七爷,实不相瞒,这龙珠极容易勾起人们的贪欲和邪念,老衲是看七爷见了龙珠之后并没有心生贪念,才放心将龙珠的由来和多年以前的传说告诉你。关于龙珠的两个传说,七爷选择相信后者,不相信前者可治百病的传说,这说明七爷人品正直没有贪欲。但是对于愉郡王爷和七爷几位兄长们的人品,老衲却是没有把握,不敢将龙珠轻易交托出去。”
“老师父果然眼明心亮。”永硕支颐笑叹。“能够放心交托龙珠的人选,必须再琢磨琢磨。目前看来,我的阿玛和兄长们都不能托付,我看龙珠暂时还是由老师父保管最为安全妥当。”
“看来只能如此了。”老和尚无奈地一笑。“在龙珠尚未送进宫以前,还请七爷保密,别向外人提起。”
“老师父请放心,这龙珠关系着皇室子孙的气运,与我或多或少也有些影响,除非是可以信任的人选,否则我绝对不会提起一个字。”永硕以有力的眼神向他保证。
“就盼另外两颗龙珠也能安然回来,一并送入皇宫去,这才能平息可能引发的争夺之心。”老和尚忧心忡忡地叹道。
永硕和夜露对望一眼,他们此时仍不知道,老和尚的担忧就在不久的将来真的成真了……
老王爷忌日这天,正好也是佛寺作浴沸会的日子。
永硕和夜露从老和尚房里离开来到大殿旁时,诵经已经结束了,僧众们正端出热气腾腾的腊八粥分给众人品尝享用。
夜露捧来了热腾腾的腊八粥,回头找永硕时,发现永硕正和一个美貌贵妇站在廊柱后低声交谈。
她认不出是哪一房的少奶奶,犹豫着该不该靠过去?
“永硕,好久不见你了,为什么最近你都不去我那儿看我了?”
“五嫂,五哥最近天天都在府里,我不好过去看你。”
五嫂?是五少奶奶。夜露端着烫手的腊八粥,怯怯地走近永硕。
“没看见我跟七爷说话吗?没规没矩的,滚开去!”五少奶奶厉声怒斥。
夜露倒抽口气,恐慌地低下头转身欲走。
“你留下。”永硕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还把她手中的腊八粥接过去。
“永硕,我在和你说话。”五少奶奶蹙眉看他,冷硬地低语。
“五嫂,她是我的贴身丫头,不要紧的。五嫂要不要吃点腊八粥?我喂你。”永硕带着浅笑,舀起一匙粥送到她嘴边。
“我不吃。”五少奶奶别开脸,抢过他手里的碗,转手又放回夜露手中。
夜露捧着碗,低头站在永硕的身侧,紧张地憋着气。
“我问你,是谁告诉你,你五哥天天都在府里的?”五少奶奶绷着脸问。
永硕轻揉额角笑了笑。
“上个月大嫂做生日,五嫂人没来,只送了礼,嫂嫂们就说因为五嫂有了身孕,不便前来,且说了五哥天天都在你身边陪伴。”
“天天都在我身边?”五少奶奶苦笑。“自从我有了身孕,你五哥就成天往外跑,再不然就是跟侍妾胡混,待在屋里的时间根本少之又少。怀孕以后,我整日反胃呕吐,难受得下不了床,你倒也狠心,连来看我一回都没有。”
“叔嫂之间还是要避嫌比较好。”永硕的低语充满温柔。
“在我有孕以前,怎没听你说要避嫌?反倒在我有孕以后才要避嫌,不觉太晚了吗?”五少奶奶微愠地嗔视他。
“五嫂,你这话会让人误会的,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说不定还以为我跟你不干不净,万一传到五哥耳里可不是闹着玩的。”永硕低头倾近,在五少奶奶耳际轻柔地耳语。
“你五哥说不定早就怀疑了。我倒真希望这是你的孩子呢,可惜呀,你胆子还不够大。”
在廊柱的遮掩下,五少奶奶大胆地轻抚永硕的脸,指尖甚至在他唇上有意无意地轻画着。
夜露傻愣愣地呆望着他们,她虽然早知道永硕处处风流,也曾偷听过他和盈月、茹雅格格调情,但是两人若有似无的肢体碰触,暧昧的眼神交流,仍是让她尴尬得脸红耳热。
“五嫂,我比谁都遗憾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他沙哑低吟,致命的温柔中隐含一股冷意。
夜露被永硕这句话吓直了双眼。五少奶奶是他的嫂嫂呀,他怎么也能勾引调戏?这不是太败德了吗?她下意识地惊望左右,害怕他这话被人听了去。
“你是不是对你的嫂嫂们都说过这样的话?”五少奶奶斜睨着他媚笑。
“不,四嫂太正经了,这话要是对她说出口,她不吓疯才怪。”
“你连四嫂也没放过?永硕,你在府里没玩出孽种来吧?”五少奶奶瞅着他,半开玩笑地指责。
“孽种?”他格格低笑。“五嫂要是发现有哪个孽种长得像我,不要忘记提醒我一声。”
夜露惊愕得脑中空白一片,思绪完全冻结。永硕的嫂嫂们竟然有可能怀上他的孩子?他怎么能这么做?这不是乱伦吗?
端在她手中盛满腊八粥的碗因失神而滑落,摔碎在地。
永硕转头,看见她惶惑迷乱的眼神后怔住。
碎裂声引来了僧众和仆役,五少奶奶不悦地瞪了夜露一眼,轻捏了下永硕的手臂后急忙转身走开。
永硕敛起浪荡的笑容走向夜露,想跟她解释刚才自己对五少奶奶说的只是玩笑话,但夜露在他靠近时却转身避开他伸过去的手,令他当场错愕了一瞬。
“夜露?”
她无神地凝视地面,对他的低唤恍若未闻。
“你在生我的气吗?”他挑眉笑问,轻轻牵起她的手。
夜露表情僵硬地把手抽回来,转过身子背对他。
永硕蹙眉苦笑,看来刚才的一番对话带给她的刺激不小,竟然让温驯的她也懂得发出无言的抗议了。
“车轿已备妥了,请七爷上轿回府。”驾车的仆役恭敬地弯腰说道。
“知道了。”永硕走向夜露,用力握住她的手,往车轿方向拖过去。
拉开轿门,他把夜露推进去。
夜露紧贴在角落坐着,把脸转向窗外不看他。
永硕关上车门,扯开斗篷随手一丢。
“坐过来。”他懒懒地命令。
夜露动也不动,视线的焦点始终盯在窗外那株挂满了霜雪的梅树上。
“刚才跟五少奶奶说的话全是开玩笑的,你可以别这样阴阳怪气了吗?”永硕无奈笑叹。
夜露仍然不动。就算是开玩笑,可是一般关系正常的叔嫂能开这种玩笑吗?她愈来愈不喜欢听见他对女人说那些暧昧调情的话,就算是开玩笑,她也没办法毫不在意。
“我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他故意沈下语调,想试试她敢与他对抗到何种程度?
夜露淡瞥他一眼,倏地又把目光转回去。
了不起,敢给他白眼。永硕暗笑。
“看着我。”他伸出手箝住她的下颚,强迫她面对他。“我没跟五少奶奶怎么样!你到底在生什么气?”真是莫名其妙,他为何得要跟一个服侍他的丫头解释这些事?
夜露飞快用手势比了比隆起的肚子,然后又愠怒地指了指他。
“我的孩子?”永硕愕住,神色渐渐变得凝重阴寒。
夜露重重点头。
永硕的嘴角微微勾起一边,像是无奈、悲哀,又像是恼恨。
“告诉你吧,我不会有孩子。”他冷冷地注视着她。
夜露眨了眨眼,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好吧,换个说法你或许更能明白。”他盯着她怯懦质疑的双眸。“我生不出孩子,你听得懂吗?”
生不出孩子?她的双眸渐渐瞠大。
“我无法传宗接代,无法生出孩子。”他咬着牙低语,幼年的阴影猛然袭上他的心头,残酷而狰狞的笑声赫然冲入他脑海中。“任何女人都无法为我生孩子,我说得这样清楚,你懂了吗?”
夜露惊呆地凝视着他,四周的声音彷佛突然间消失了,周遭一片死寂,她无意识地看着他,无法思考。
第六章
“下学了──”
夜里,炕桌上燃着烛火,永硕斜倚在炕床的大迎枕上看书,就在昏昏欲睡时,隐约听见了从很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声音。
那是非常熟悉的声音,是幼年时教他们满文的师傅的声音。
睡梦之间,时光像洪水一般席卷而过,他彷佛回到了十多年以前,看见了幼年时读书的书房……
王府,阿哥书房。
七个王府小阿哥背了一上午的经书,又写了三大篇满汉文,早已经憋闷得发慌了,因此师傅一声“下学了”,小阿哥们使像脱缰的野马,一口气冲出书房,全部奔往书房后的骑射苑。
对这些年纪在六到十岁间的小男孩们来说,读书写字的乐趣远远比不上骑马射箭来得刺激好玩。
不过年纪最小的永硕仍留在座位上,没有离开书房。他不喜欢到骑射苑去,也不喜欢跟他的哥哥们一起玩,那种不喜欢的情绪,甚至已经达到了一种恐惧的程度。
“永硕!你还不快滚过来,是想让咱们拿你当靶心射吗?”二阿哥永厚忽然又冲回书房叫骂道。
这就是永硕害怕跟哥哥们一起玩的原因了。
他的六个哥哥们从来没把他当成亲弟弟,因为他们的额娘都对他们说,永硕是下等贱婢在下等房生下来的孩子,脏得很,不许理他,也不许跟他玩。
要是哥哥们都不理他、也不跟他玩,那倒还好。偏偏哥哥们就爱整他,还联合起来一起欺负他,让他一见到他们就心惊胆颤。
永硕畏惧地踏进骑射苑,三哥永芝的马鞭立刻朝他身上抽来一鞭。
“干什么慢吞吞的!”永芝骂道。“你可是永哲的马,你不来永哲可没有马骑了!”
永硕抱着被马鞭抽痛的右臂蹲下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痛叫出声。
“小心点儿,别打到他的脸,万一老祖宗发现了,咱们不好回话!”大阿哥永英出声提醒。
“喂,我的马,还不快过来侍候六爷!”永哲拿起马鞭又抽向永硕,逼得永硕只能跪下来,将他驮在背上。
王府里的每个阿哥在满八岁之后,王爷都会买一匹小马送给他们骑,所有的小阿哥当中,只有永哲和永硕还没有满入岁,所以最上头的五个哥哥每人都有一匹小马,唯独他们两个人没有。
其他五个阿哥分别骑上自己的小马,在永硕身旁绕圈,不时用马鞭抽他。
“快跑啊!快呀!”四阿哥永群嫌他跑不快,马鞭随即又招呼过来。
就这样,永硕每隔一阵子就会被打得皮开肉绽,全身上下就只有他的脸完好无伤……
夜里,他被生不如死的灼热痛楚折磨得大哭,他的娘总会垂着泪抱住他,痛哭着要他忍耐,并且告诉他──
“哥哥们虽然不懂事,但是长大了就会好了,长大了就会明白事理,懂得要爱惜你了。咱们忍着点儿,千万不要去老祖宗那儿告你哥哥们的状,一旦让你哥哥们恨上了你,你将来的日子会更难过,他们暗地里总有法子整死你的,你明白娘的话吗?”
于是,他的童年就在母亲懦弱的隐瞒下,过着惊惧不安的日子。
当永哲有了小马后,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当马了,也不用再被鞭打了,没想到他高兴得太早。
就算他不用当马了,他的哥哥们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人看,只要稍有不顺心就拿他出气,把他当沙包一样拳打脚踢。
这天傍晚,相同的戏码照例在他身上上演,只因为师傅称赞他写的字是所有阿哥当中最漂亮的,就惹来他的那些哥哥们一顿打。
“最漂亮的字?哼!凭你也配!踩烂你的手,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写字!”五阿哥永珂狠狠蹂踩他的右手掌。
十指连心的剧痛让永硕难以忍受,禁不住哭着求饶。
“哭什么哭?娘娘腔,恶心死了!”大阿哥永英冷冷嘲笑。
“你是女的吗?是女的才这样哭,羞不羞啊?”永珂更用力蹂躏他脚下的那只手。
“小七长得像个女娃儿,说不定他真是女的,咱们拉开他的裤头瞧瞧!”永群邪恶地笑说。
“好啊──”
六个男孩一拥而上,全都去拉扯永硕的裤子。
永硕惊慌地抓紧裤头,情急之下一脚踢出去,踢中了永珂的胸口,将他踢得仰倒在地。
“你该死了,你竟敢踢永珂!”
永英和永厚分别压住永硕的臂膀,永芝和永群则全力压住他的双腿。
“你想踢死我啊?!”永珂揉着胸口,痛声大骂。
“永哲,去脱他裤子!”永英大喊着。
永硕看永哲双手逼近他的裤头,惊慌得猛烈挣动身子。
“不要这样──”他愤怒地大喊,两腿用力踢蹬着。
“我额娘说,你娘是只骚狐狸,咱们来看看骚狐狸生的儿子,是不是也是一只骚狐狸?”永珂把永哲推开,直接凑近永硕,双手抓住他的裤头猛力一扯。
永硕的惊惶转化成了暴怒,他发狠劲奋力挣脱四个哥哥的压制,嘶吼着扑向永珂,永珂伸臂抵挡,两人滚在地上一阵扭打。
其他人见状,立即冲过去帮永珂,顿时七个人陷入一片混战。
就在永珂的鼻梁被永硕揍了一拳,喷出鼻血时,永珂失控地抽出王爷送给他的腰刀,在混乱中刺进永硕的下腹。
霎时间,永硕的下腹血如泉涌,染红了他半个身子。
所有人都被这个意外吓傻了,惊慌得跳开几大步,远远地看着永硕,不敢靠近他。
“怎么办?小七会不会死?”永珂握着染血的腰刀,惊骇得浑身发抖。
“咱们快走,千万别让人看见了!这件事一定要瞒着,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大家都会完蛋!”永英怕永硕活不成,急忙拉着弟弟们落荒而逃,把倒在血泊中的永硕一个人丢在原地。
看着自己的鲜血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红得刺眼的花,永硕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绝望过。
他就要死了吗?
原来这就是死的感觉──
寒冷、悲凉。
一阵彻骨的寒意袭上永硕的背脊,他蓦然从梦中惊醒过来,额上布了一层冷汗。是因为今天对夜露说了那些话,所以才又勾起他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吗?
那些令他难堪、痛苦、绝望的回忆,早已经被他深深埋在心底阴暗的角落里了,他从来不愿去想起。
但是刚才的梦境历历在目,彷佛当年的痛苦又在他身上重新经历了一遍。
当年若不是老仆发现了他,把他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还暗地里请大夫诊治他,他早就活不成了。
但是,他的命虽然救了回来,大夫却凝重地告诉他,他的伤很有可能让他无法传宗接代。
当娘一知道儿子被刺伤,甚至有可能断根绝种,而自己却无法替他讨回公道时,便悲痛得一病不起,不到一年就悒郁成疾而死了。
他没死,好好地活了下来。
兄长们并不知道他们把他害得有可能断根绝种,见他伤好了,对他的态度依旧回复冷漠,依旧不把他当回事,而且在他们的刻意隐瞒下,他受伤的事实被王府巨大的黑幕掩盖住,没有人知道真相。
兄长们的母亲都是出身名门望族,身分地位岂是他那个下等房奴婢出身的母亲可以相比的?阿玛从来没有重视过他,王府里虽然有老福晋怜爱他,但老福晋同样也疼爱他的兄长们,所以他在王府里几乎是孤立无援的。
他不会傻到要去为自己讨什么公道,因为以他的处境,绝没有公道可言。
他只能把被兄长们毒打、甚至刺成重伤的恶梦,深深埋进心底,绝口不提。因为就算他的母亲出身低贱,但他至少也还是王爷的血脉,他仍然可以得到王府的照顾,可以在富贵的日子中长大,这是他最现实而且最实际的需要,所以他不会和兄长们撕破脸。
不过,当他有一天知道,他的这张脸竟能够当成武器时,他便毫不考虑地拿来报复他们了。
他让他们身边的女人都为他着迷。
就在他想得出神时,隐约闻到一阵药香。
转过头,他看见夜露端着药碗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他的视线调回至手中的书本,不打算理会。
夜露咬着唇,慢慢走到炕床前跪了下来,双手将药碗高捧到他面前。
永硕默默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自从幼年时被兄长们毒打之后,老仆就开始熬这味汤药养他的身子。不知道老仆是从哪里得到的药方,总之,老仆日日熬给他喝,他也从来没辜负过他的心意,就这么服用了十多年。
夜露收下他喝空的药碗,然后再度回到炕床前,静静地、怯怯地望着他,等他吩咐她上床。
永硕知道她在等待的是什么,但他漠然地翻阅书本,刻意不睬她。
夜露知道自己不小心逼出了他不想说的隐私,他会生她的气是必然的,所以她乖乖地杵在床前,不敢打扰他淡漠的情绪,只盼望他能像往常一样唤她上床,不要再生她的气了。
“回你的房间去睡吧。”
听见永硕淡然的话语,她怔忡地看着他把书本放下,倒身闭眸准备入睡。
他叫她回房?她冰凉的双手紧握成拳,茫然凝睇着他的侧脸。
当她缓缓转身回房时,泪珠滴滴滚落,湿了衣襟……
躺上两个多月不曾躺过的床,夜露把被子蒙头盖上,蜷在被子里哭泣。
她不该惹他生气,不该把他的隐私逼问出来的。
这阵子天天与他相拥入睡,她已经习惯了有他的体温,也深深依赖给了她安全感的臂弯,突然间失去了这些,她觉得好孤单害怕。
有这样的感觉是不对的,她很清楚自己不该在感情上如此依赖他,她只是服侍他的丫头,不可能永远都能睡在他的床上,将来他会结婚娶妻,会有另一个女人来暖他的身子,到那时,他便再也不会需要她了。
对永硕来说,她只是一个暖炉的替代品,一个不会将他的隐私到处嚷嚷的哑丫鬟罢了。
'永硕……'
她在心里唤他的名字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他却永远都不会听见。
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这么痛?
她压抑地啜泣着,眼泪濡湿枕巾,胸口闷痛得几欲爆裂。
哭泣的声音掩盖了推门而入的脚步声,一双手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将错愕的泪颜紧紧拥入怀里。
“别哭了。”满含怜惜的叹息声,轻轻拍抚低哄着。
夜露将脸庞贴在永硕炽热的胸膛上,那是她熟悉的气息,抚慰、填满了她心中绝望的空虚,她蓦然张开双臂环抱他,纤细的双臂用尽了全力抱紧他,那是一种害怕再失去的搂抱,像要把自己融入他的身体里。
永硕幽幽一叹。当她伤心失落地离开他的房间时,他就懊悔将她赶走了。他并不是有意冷淡她,只是不想面对他的隐私被她知道后的难堪和尴尬,没想到竟会将她逼到情绪崩溃的地步。
他知道自己用什么方法可以让女人迷上他,这是几年来为了报复兄长而磨练出来的手段。只要他想出手,女人们一个个都肯为他宽衣解带,就连王府里最贞烈的四嫂都难敌他刻意施展的魅力。当兄长们身边的女人个个被他征服时,他就能得到报复兄长的快感。
几年的战果让他对女人的心思和反应了若指掌,女人的一个眼神传达的是什么心情和意念,他都能犀利地透测到。
但是,他用来征服女人的手段却不曾用来对付过夜露。
他希望和夜露之间的关系永远保有纯稚的那一面,在他的世界中建立起一个没有复杂意图、没有虚伪感情的主仆关系,就像从前的他和慧娘那样,两人之间只有信任和忠实。
可是,就在夜露将他冰冷的双脚放进她温暖的胸怀中窝暖时、在他将她拉上自己的床,夜夜暖着他的身心时,这个单纯的关系就已经慢慢在改变了。
他的心灵渐渐撤防,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除了信任、忠实以外,和她之间的感觉还多了一分依赖和眷恋。就算他只是静静地拥抱她,什么都不做,他也相信这一颗心不会背弃他。
然而现在,这颗心除了不会背弃他,甚至还已经深深爱上他了。
虽然她也许还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惊惶无助,不明白自己的眼泪为了什么而流?但是他比她自己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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