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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儿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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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这颗心除了不会背弃他,甚至还已经深深爱上他了。
虽然她也许还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惊惶无助,不明白自己的眼泪为了什么而流?但是他比她自己更清楚让她崩溃的真正原因。
这个小丫头爱他,已经爱到无法失去他了。
知道她爱上他,感觉完全不同于征服兄长身边那些女人们的快感,只有对她的怜惜溢满了他的心。
“傻丫头,别哭了。”他轻轻将她打横抱起,抱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将她放上床,捧着她失神哽咽的脸庞细细吮吻。
自从上一回忘情地吻了她一次之后,他不曾再吻过她,但这一回不是忘情,而是真真实实地对她产生渴望,迫切想宣泄心中压抑的感情。
夜露被唇上的细密亲吻唤醒了神智,心痛的感觉都在他的深吻中得到了抚慰。
“不许再咬我。”他贴在她唇上的低语炽热浓烈,轻轻囓咬着她的唇瓣,火热的舌尖勾勒着她红唇的轮廓。
夜露眨动着水雾氤氲的眼眸,长翘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轻盈拍动。她柔顺地微微启唇,放纵他的唇舌深入探索,任由他将舌探进她口中,温柔地挑勾她软滑的舌尖,强吮着她唇中的甜蜜,挑逗她青涩的反应。
原来被永硕亲吻是这样的感觉。
夜露现在终于知道为何盈月和茹雅格格被永硕亲吻时,会发出那种娇喘低吟的声音了。因为此刻的自己,也难以克制地发出和她们相似的声音来。
听见一声嘤咛从他的热吻中逸出,永硕惊讶地抬高她的下颚,让他的吻更加深入她的唇齿间撩拨。
“继续出声,夜露,让我听你的声音。”他一边狂炽地吻她,试图引诱她出声,一边动手解开她的襟扣,层层卸下她的衣物。
夜露思绪迷离,在他的舔吮间急促轻喘着,被动地让他脱光自己的衣衫。
看着夜露在自己身下渐渐裸裎,永硕忘我地凝睇着她浑圆饱满的酥胸。平时总是被层层厚重衣袄包裹的身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曲线姣好,雪白的肌肤如象牙般细致柔滑,透着温润的光泽。
在永硕专注而火热的凝视下,夜露一脸迷乱红晕,这是她初次在他面前一丝不挂,少女的娇羞让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横过双臂遮掩胸脯。
“你娘告诉过你这些事吗?”他轻轻拉开她的双臂,手指忍不住爱抚着她雪白的胴体和柔美的曲线,享受着她稚嫩细致的肤触。
夜露茫然地摇头。她什么都不懂,不懂他的亲吻为什么会让她头昏眼花,不懂他的双手所碰触到的每一寸肌肤为什么都像被火灼烧般疼痛,也不懂下腹一直燃起的无名火是什么?
“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他敞开衣衫,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抚去。
她错愕地低眸一看,顿时惊讶得瞠大双眼。
永硕的身体她早已经是熟悉的了,但是平时温驯的男性象征,此时却完全不是她平日看见的模样。
她骇然地从炽热的亢奋上抽回手,不可思议地呆视着他。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他闭眸苦笑。面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处女,他不想吓坏她,只好慢慢引导她,让她了解什么是鱼水之欢。“夜露,把身子放松,让我来教你。”
她无助地挺起了身子。她未经人事,青涩又敏感,很快就濒临崩溃边缘,在意识爆炸粉碎之际,她嘶哑地大喊出声──
“……硕……”
“试着再喊一次,夜露!”
他抱紧浑身颤栗,蜷成一团的小身子催促着,但她已经意识迷离,虚软得无法再发出声音来。
“你知道我多想听你喊我的名字吗?”他把她紧拥在怀里,轻轻叹息。
夜露蜷缩在他怀里,体内仍余波荡漾。
虽然,她仍然不是很清楚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夜露是在睡梦中被一巴掌打醒的,她惊愕地翻身坐起,抚着灼痛的脸颊,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双尖爪扯住头发拉下床来。
“是谁准你上七爷的床?你到底跟七爷干了什么!”一个女子的声音愤恨地朝她狂啸。
夜露抬着双臂阻挡对方的撕扯攻击,混乱中看见打她的人竟是满脸怒火的盈月。
“你竟敢这副狐媚模样躺在七爷床上!我跟你说的话你全没放在心上是吗?”盈月怒发如狂地咆哮。
夜露骇然地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身上仅仅披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贴身肚兜和底裤都没有穿在身上。
她仓皇地看一眼炕床,永硕并不在床上,眼下她这副模样,根本没人救得了她。
“你好──”盈月气愤得颤抖,一把揪住她的前襟往外拖。“走,跟我去见老太太!看老太太如何惩治你!”
夜露惊恐得极力挣扎,但是她无论个子还是力气都比盈月小很多,盈月三两下就把她从屋子里拖拉出来。
在茶房里熬药的老仆听见一阵吵嚷声响,急忙奔出来,看见盈月双目怒睁,把夜露拖到了院内,身上只穿着薄薄单衣的夜露半个身子扑跌在雪地上,冻得她脸色发白。
“盈月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老仆客气地挡住这个老福晋跟前最受宠的大丫头。
“你在七爷的屋里,难道都不知道这贱丫头是怎么狐媚七爷的吗?”盈月厌恶地盯着老仆。
“夜露是七爷的贴身丫头,我看她十分尽心服侍七爷,并没有狐媚的样子,盈月姑娘可别冤枉了人。”老仆平静地答道。
“我冤枉人?”盈月用力扯着夜露的衣衫,因为衣衫太单薄,几乎让夜露身躯的线条暴露无遗。“你有没有长眼睛?你看见没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冤枉了她?”
夜露睁着茫然惊惶的眼睛看着老仆,老仆则面无表情地看着盈月。
“盈月姑娘要带人走,也请等七爷回来。你就这样把夜露带走了,我不好向七爷交代。”
偏偏今日慎靖郡王府二贝勒请永硕过府阅览一幅法帖,正巧不在,盈月若是非要带夜露走,他是如何也挡不住的。
盈月瞪着老仆冷哼一声。
“七爷若想要人,你让七爷到老福晋跟前要人去!”撂下话,她箝住夜露的臂膀,用力拖着往外走。
老仆知道盈月已被妒火烧毁了理智,他如何阻挡也是没用,忙乱地从后门急奔出府,前往慎靖郡王府找永硕回来。
夜露衣衫不整地被盈月半拖半扯着走,沿路发现她们的大小丫头们,都一副有好戏瞧了的表情,纷纷回去通报自己的主子去。
夜露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她在心里拚命狂喊着永硕的名字,现在除了永硕以外,她不知道还有谁能救得了她?
“春香!”
忽然,她听见母亲的呼喊声,抬头望去,看见母亲提着一个竹篮子迎面走来。
乍见母亲的那一剎那,她的眼泪倏然决堤。
“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女儿!”秋夫人看见盈月如此凶狠地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股保护爱女的情绪油然而生。
“干什么?因为你生了一个下贱的女儿!”盈月扬着幽幽的嘴角骂道。“让她去服侍七爷,她却用这副模样勾引七爷!老福晋早有吩咐的,丫头夜里侍寝,得在外间屋里上夜,更不许进七爷房里,要让老福晋知道了不规矩,立刻打发出府去,可这贱丫头却这副模样躺在七爷床上!你倒是问问你女儿,她是怎么用身子去侍候七爷的?”
秋夫人惊瞪着夜露,见她早已冻得嘴唇发青,心便揪得疼痛,先不管质问事实真相,立刻把身上的大袄脱下来预备披在她身上。
“不准给她披衣服!她是什么模样从七爷床上被我抓起来的,我就要她这个模样去见老福晋!”盈月用力挥开秋夫人手上的大袄。
夜露冷得浑身发抖,双腿麻痹得几乎站不住。
“你给我起来,别装死!”
盈月架起她的双腋,粗暴得像对待一个布偶。
“别这样对她!你想让她死吗?”秋夫人扑过去想拉开盈月。
“滚开!你有话就到老福晋跟前去说!”
盈月甩开秋夫人的手,再去拖行夜露。
秋夫人眼见自己的女儿衣衫单薄,被人在雪地上一路拖行着,一颗心早疼得四分五裂了,对盈月的怒意让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浑身的血液被点得火烧火燎。
她颤抖地提起小竹篮,失控地朝盈月背上砸过去──
“放开她!”
原本是她要做给夜露吃的十七岁整寿面,就这样砸翻在盈月的背上。
盈月痛得蹲跪在地,回眸恶狠狠地瞪着她。
秋夫人的心彻底一凉。
这下子,她和夜露逃不了被轰出府的命运了。
第七章
老福晋的屋里温暖如春,但老福晋的脸色却笼罩着冰霜。
“老太太,这对母女实在是太放肆了!小的勾引主子爷,当娘的还欺负起侍候老太太的小丫头,求老太太给盈月作主!”
盈月带着一身汤汁,狼狈地跪在老福晋脚边,泣声控诉。
老福晋寒着脸,盯着跪在面前的秋夫人和夜露,尤其是看到仅着轻软单薄中衣,几乎掩不住姣好胴体的夜露时,脸色更是阴沈难看。
夜露浑身簌簌发抖,因为冷,也因为恐惧。
“你已经是七爷的人了吗?”老福晋冷冷地瞪着她。
在夜露的认知里,她是永硕的贴身丫头,自然就是永硕的人了,更何况昨夜还与永硕有过肌肤之亲,理当就算是七爷的人。
但是对老福晋的问话,她不敢胡乱点头,毕竟她无法开口说话,随便一个点头、摇头,都可能造成难以解释的误会。
“是不是七爷的人,你回答不出来吗?”老福晋的一股怒气正待发作。
夜露惶恐地摇头。
“不是?”老福晋皱起眉头。
夜露又连忙点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老福晋厉声怒喝。
夜露咬着唇,半晌,缓缓地点头。
“把老嬷嬷叫来!”老福晋脸一沈,转脸吩咐盈月。
“是。”盈月起身走出去,随后领了一个老嬷嬷进来。
老福晋冷冷睨了夜露一眼。
“把这丫头带进去仔细检查,看她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夜露讶愕地被老嬷嬷拉进内室去。
在被老嬷嬷用极尽羞辱的方式检查之后,夜露噙着泪,被推了出来跪下。
“回老太太,这丫头仍是完璧。”老嬷嬷回禀。
“什么?”老福晋愕然看了盈月一眼。
“老太太,奴才今早去请七爷过来时,夜露确实是衣衫不整地躺在七爷的床上睡觉的!千真万确,奴才没有撒谎!”盈月辩解着。
她以为看夜露的模样,肯定已经跟永硕有了什么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你不是说你已经是七爷的人了吗?”老福晋神色转厉,怒瞪着夜露。
夜露茫然不知所措,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焦急,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解释。
“不是七爷的人,却要骗我说是,你是以为骗过了我,就能名正言顺当上永硕的侍妾,是不是这样?”
老福晋再也忍不住地站起身,拍桌大骂。
夜露心急得狂乱摇头,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当初我千叮咛、万嘱咐,告诫你不许在爷的跟前作轻狂样儿,也不许把爷勾引坏了,更不许有非分的念头,侍寝得在外间屋里上夜,不许进七爷的房里,要是让我听见了什么风声,立刻打发出府去,这些话我说过没有?”
夜露缩着双肩点头,绞紧猛在发抖的双手,脸上白得没有血色。
“你倒是好样儿的,把我的告诫全然不当一回事,我不准你做的事你全做了,还来我跟前撒谎,心怀妄想,简直是刁奴!今日不好好教训,他日还不定蹬头上脸了!”老福晋愈骂怒气愈往上涌。“盈月,去把家法大棍拿来,王府里不许出这样一个坏了规矩的刁奴!”
一听传家法大棍,盈月喜形于色,转身领命而去。
这边的秋夫人和夜露则已吓得魂飞魄散了。
“春香,这到底有什么误会没有?你有什么话要解释的,快告诉娘呀,让娘赶紧替你跟老太太解释!”
秋夫人既惊悸又心疼地摇扯着夜露的手。
夜露惶恐地望着母亲,此时她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更何况她还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颤抖地不停磕头,求老福晋原谅。
王府里杖打家仆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由老福晋亲自下令,杖打少爷房里的贴身丫头还是头一遭,消息很快传遍了各房各院。
此时正好人在王府里的女眷们,个个都想来争睹这场难得一见的好戏,众人纷纷来到老福晋房里问安时,已看见夜露被绑在长凳上,等着受杖了。
“都来了也好,就让大家看看这就是不守王府规矩的下场!你们这些丫头都给我看清了!”老福晋冷眼扫过众人的脸。
扶着自家主子前来的大小丫头们看着被绑在长凳上的夜露,一个个的脸上都是畏怯不安的神色。
“额娘,您别让这个贱丫头给气坏了身子呀!”
郡王福晋坐到了老福晋身旁,柔声劝慰着。
“是呀,额娘别太动气,为了这样一个丫头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侧福晋也在一旁劝道。
“永硕那孩子也真是的,连一个下等房的贱婢也让她上了床,未免也太不挑拣了。我看他真是天生的贱骨头,不过有那样的母亲也不能怪他了。”郡王福晋以手绢掩口,冷瞟了夜露一眼。
“看不出来这个小丫头片子身段如此妖娆,怎么咱们王府下等房尽出些骚货来迷惑主子呢?”
侧福晋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她间接骂了永硕的亲生母亲,让郡王福晋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都死了那么久的人了,不必再提她。”
老福晋虽然心疼永硕,但二十年前对于儿子宠幸起下等房浣衣奴一事,也曾大为震怒过。
站在另一侧的各房少奶奶们,都是为永硕动过心、动了情的,里头的二少奶奶和五少奶奶甚至还是爱着永硕的,看见夜露单薄的衣衫下竟然未着寸缕,用这副模样睡在永硕的床上,醋坛子早就一个个打翻了。
“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凭这个模样也敢爬上七爷的床!”
挺着四个月身孕,身材已有些变形的五少奶奶忍不住醋劲大发。
“依我看,你是巴不得希望躺在七弟床上的人是你自己吧?”
二少奶奶淡淡地冷哼,斜睨她一眼。
“二嫂这话是怎么说的?你可别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五少奶奶咬牙切齿地怒瞪她。“你成天鼓励二哥纳妾,表面上看起来是大度的贤妻,事实上夜夜独守空闺,等的人不知是谁呢!”
“你少胡说!”二少奶奶愤愤地回嘴。
两个人虽然刻意压低声音斗嘴,但仍是被老福晋听见了。她正为了夜露的事发怒,她们两人的话落在她耳中,无疑是火上浇油。
“你们都是永硕的嫂嫂,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简直是太不象话了!”老福晋气得浑身发抖。“我看你们是嫌我活太长了,要把我活活气死才罢休!”
“老祖宗息怒,孙媳妇儿是说着玩的。”二少奶奶和五少奶奶慌忙跪了下来。
“这事能说着玩吗?”老福晋怒喝。“咱们王府里绝不准传出这种不干不净的事,现在再不杀鸡儆猴,以后难保不会出什么丑事!盈月,把夜露给我往死里打!不管你们是主子还是奴才,全都给我看清楚了,往后再有任何风声传进我耳里,就是这样的下场!”
趴在长凳上的夜露惊恐地颤抖着,一棍突然狠重地朝她臀部落下,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身躯一阵抽搐颤栗。
盈月手持大棍,毫不留情地朝她身上打着,夜露喊不出声,只觉烈火般的痛楚在她身上蔓延焚烧。
“老太太,求求您饶了她一命吧!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呀!老太太──”秋夫人跪在老福晋脚前哭嚎哀求着。
夜露发出模糊痛苦的呻吟声,眼前红雾升腾,在她就快痛昏之际,她微微转过头瞥见杖打她的大棍,这迷糊恍惚中的一瞥,那大棍竟幻化成了砍掉父亲头颅的那把冰冷屠刀!
她悚惧地瞠大眼,骇然停止呼吸,宛如看着屠刀闪动着冷光,朝她颈间劈砍下来!
鼻端彷佛窜进了弥天漫地的血腥气息,耳际似乎听见了肌肤的绽裂声,浓稠的鲜血朝空喷溅成一道红弧,一颗脑袋飞滚出去。
是爹的头!
“啊──永硕救我──”她以为在心里的恐惧吶喊,却真的冲出了口,她惊吓得疯狂哭喊着。
从夜露口中突然发出的尖声嘶喊,震愕住了屋内的每一个人。
盈月高举着大棍,呆愕得睁眨着双眼,忘了施刑。
“春香,你好了?!你又能说话了!”
秋夫人听见女儿又发出声音来,惊喜得痛哭出声。
“我……”夜露找回了声音,但是身下火炙般的痛楚已经攫走了她的意识。
眼前的人影、景物全疯狂地转动着,在夜露昏厥前的一剎那,她彷佛看见永硕朝她奔过来,急切而焦虑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夜露──”永硕在屋外时,就已经听见她嘶喊“永硕救我”的声音了。
他狂奔进屋,惊愕地看着她身上的单薄中衣染着丝丝血渍,急扑向她,忙乱地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怀里。
“你来得正好,我正要盘问你这件事!”老福晋铁青着脸瞪向永硕。
永硕从老仆那里听说盈月把夜露带走,现在又看见夜露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被绑在这里受杖打,屋里围满了抱着看戏心态的众女眷和丫鬟,心里约莫已猜出八、九分了。
他不知道夜露受辱的整个经过,但是从围在身旁的每个人眼中看见的幸灾乐祸和冷酷无情,他就像在夜露身上看到了童年时遭到兄长毒打的自己,那种屈辱的心情和身体的创痛他比谁都能体会,对夜露必须遭受这样的对待更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老祖宗有话要问,等孙儿把夜露带回屋去疗伤之后再回来受责领罚。”他担忧夜露的伤势,急忙抱起她就要离开。
“你站住!”老福晋疾声厉色地喊。“从今天开始,夜露不再是你屋里的人了,不许你把她带走!”
“老祖宗,夜露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何要杖打她?”永硕的愤怒已在爆发边缘。
“小七,我让你收她当你的贴身奴婢,可不是要她上你的床,这是我一开始就再三告诫过的!”老福晋怒冲冲地骂道。
“是我要她上床的,因为天冷,所以我让她上床暖被。”永硕看着瘫软昏厥在他怀中的苍白脸蛋,无法克制那份心痛和怜惜。“老祖宗,府里将贴身丫头收房是不成文的规矩,我若要夜露当我的妾室也无不可。三哥、六哥的侍妾不也是贴身丫头收房的?为何她们可以,而夜露就不行?老祖宗为何要因这个缘故责打她?”
见自己疼爱的孙儿顶嘴,老福晋气得一阵头昏眼花。
“永硕,你三哥、六哥的丫头可都是八旗的满人姑娘,收房本就不打紧!可要是收了因诋毁君父而遭斩首的罪犯之女为妾,不定什么时候咱们都会被她连累呢!”郡王福晋忍不住不悦地插口。
其他的女眷们则在一旁悠哉地看好戏。
“小七,你要知道,夜露的爹是朝廷的罪人,她又是下等房的贱奴,当初你执意要她,我拦不了你,就只好从了你。让她贴身服侍你不打紧,但是要纳为妾室,我是绝对不答应的。”老福晋压下了脾气说道。
“那当初老祖宗为何同意阿玛收我娘为妾?”
“那是因为你娘已经怀了你,我为了不让王爷的血脉流落在外,不得已只好让你阿玛纳你娘为妾。”
“因为有了我,所以不得已?难怪在府里,人人看我都觉得我多余,我的存在根本就是玷污了王府的尊贵血脉。”永硕嘲讽冷笑。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出心里的话。
“没人这么看你,老祖宗不是宠你、疼你吗?”老福晋叹一口气。
“这个府里每个人是怎么看我的,我自己心里有数。”永硕脸色冷淡漠然。“别的事我不贪求,但是我要怎么对待我的丫头,希望老祖宗不要干涉,让我自己来作主。”
“这可由不得你。”老福晋深深瞅着他。“你阿玛前几日才与慎靖郡王爷谈定了你的婚事,你想慎靖郡王府的格格能接受得了你有这样的侍妾吗?把人家慎靖郡王府的格格许配给你,在你的婚事上,你阿玛可没有委屈了你。”
永硕大为震愕。他今早才去过慎靖郡王府,为何没听闻此事?
“老祖宗,我今早才和慎靖郡王府二贝勒见过面,他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阿玛谈的真是我的婚事吗?”
“是你的婚事没错,这桩亲事是长辈们私下谈定的,两府的晚辈尚无人知道。你们的大婚之日就订在下月十五,过几日就要广发喜帖了。”
永硕把慎靖郡王府的几位格格在脑中飞快掠过一遍,蓦然发出一声冷笑。
“老祖宗,阿玛要我娶慎靖郡王府的哪一位格格?该不是要我娶那个痴肥愚蠢的容音格格吧?”
从老福晋略显尴尬的表情看来,永硕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我就说嘛,是好的也不会留给我。”他的笑眼多了几分犀利。
“不许说这种话!”老福晋变了脸色。“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老祖宗说一句,你顶两句!我打了你的丫头,你就想跟我过不去吗?”
“孙儿不敢。”他淡淡垂眸。
“你已经敢了!”老福晋怒骂。
“真不知道那个贱丫头是怎么勾引教唆你的,让你像变了个人似的,连老祖宗都敢顶嘴啦?”郡王福晋又在一旁搧风点火。
“是呀,我也觉得永硕变了个人,跟以前那个永硕都不一样了!”大少奶奶也加入附和。
“是呀,永硕整个人都变了!”
“以前嫂嫂长、嫂嫂短的,现在十天半个月也难见到他一面呢!”
“屋里藏了只狐狸精,还能记得嫂嫂是谁呀?”
其他几房的少奶奶冷笑着,一边加油添醋。
她们都知道大少奶奶所说的“以前那个永硕”,指的是风流浪荡的那一个。少了永硕的笑闹调情,她们的日子可就少了许多乐趣了。
永硕冷眼望着那些曾为自己神魂颠倒的嫂嫂们,他现在终于尝到从前在她们身上造孽的报应。
“这丫头可真的留不得了,小小年纪就如此狐媚!”郡王福晋又更添一把火。“所幸永硕没像王爷那样,随便在人家肚子里落了种。额娘,既然这丫头还是完壁之身,得赶紧把她轰出府去,免得留在府里生事呀!”
永硕一听,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正有此意。”老福晋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来人,把她们母女俩轰出府去,不许让我在府里再看见她们!”
几名仆役跑进来揪着秋夫人往外拖,另几名仆役则站在永硕身前,伸手欲抢走他抱在怀中的夜露。
“滚开!”永硕狂怒地暴喝。
仆役吓得后退一步,就连屋里所有的女眷们也被他震怒的神情吓住了。
“小七,老祖宗的话你敢不从?”
老福晋的脸拉了下来,看他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从,我从。”永硕深深吸一口气,一股沉重的疲累感从心底深处完全爆发出来。“我跟她们一起走。”他转身,抱着夜露决绝地走出去。
“七爷……”秋夫人无法置信地看着永硕。
“小七,你给我回来!”
老福晋气得面如金纸、浑身发颤,一口气急喘着,差点顺不过来。
“老祖宗、老祖宗!您先喝口茶呀!”
屋里众女眷们忙乱地给老福晋拍背递水,争相劝慰她放宽心。
永硕径自拉过貂皮斗篷,将夜露紧紧包裹住,不理会身后的混乱,抱着夜露笔直地走出王府大门。
“七爷,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悦来客栈”上房内,秋夫人柔声询问坐在床畔凝视着夜露的永硕。
“我不饿,夫人吃吧,不用管我。”永硕轻抚着夜露苍白的脸庞。
夜露趴卧着,昏迷中似乎仍感到受杖后的疼痛,眉尖微微轻蹙,额上薄汗细细。
房门传来两下轻叩,秋夫人忙开了门,走进来的正是老仆。
“七爷,奴才送药过来了。”老仆把一只药瓶放进永硕手中,又从腰袋里取出一堆大小碎银。“七爷屋里的银子就剩这么多了。”
“不是还有几张银票?”永硕挑眉问。
“是,但奴才想暂时用不上这么多钱,也就没有带出来了。”
“嗯。”永硕点点头。“你拿那些银票去街上租间干净的房子,打理妥当以后,就让她们搬过去。”
“是,奴才这就去办。”老仆恭谨地退了出去。
“七爷,让我替……夜露上药吧。”秋夫人轻轻说道。
虽然她还是习惯唤女儿的旧名,但是想到夜露这个名儿是永硕取的,她也就跟着喊了。
“没关系,我来就行了。”
永硕笑了笑,一手拉下床帐遮掩,然后轻轻掀开夜露身上的衣衫,将清凉的药液倒在她青紫瘀肿的腿上,缓缓推开。
“夜露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值得七爷如此待她……”
看着永硕为女儿做的一切,秋夫人感动得眼眶潮红。
“夫人别这么说,夜露值得。”
永硕柔柔低语,将上好药的身子轻轻拉起被子覆上。
夜露微微睁开眼,目光迷蒙空茫地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永硕。
“你醒了?”永硕俯身趴在她的床头,微笑看着她。
“永……硕……”她抬起虚弱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脸。
“你的声音很好听。”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所以她的嗓音听起来干涩沙哑,可尽管如此,永硕已经欣喜万分了。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她转了转眼珠,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这里是客栈,你先待在这里养伤。”他轻轻梳理她的长发。
“客栈?”她的眼瞳一片迷茫。
“夜露,我们被老福晋赶出府了,以后再也回不去了……”想到母女两人茫然的未来,秋夫人不禁哽咽出声。
“娘……”她朝泪流满面的秋夫人伸长了手。“我不知道……会这样……”
“这也许就是咱们母女俩的命,竟会走到连奴才都当不成的地步。”秋夫人摇了摇头,频频拭泪。
“对不起……我还是被赶出来了……”夜露抱歉地看着永硕,想到就要和他分离,她的心口彷佛像被钝刀切割般的疼。“我以后……不能再服侍你了……”
秋夫人想的是母女两人的未来,夜露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却是永硕。
“傻瓜,别想这些,先好好养伤再说。”永硕的神情倒是一派轻松。
“七爷,您待夜露好,这份恩情咱们母女俩永铭于心,只是长久以往,咱们也不能都靠您接济,未来的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秋夫人想到茫然的未来就泣不成声。
“夫人别烦恼,以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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