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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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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褚素珍,崔小清一下子明白了,褚素珍的嫁妆风波不了结,时家女孩是不敢大张旗鼓宣扬嫁妆丰厚的。而褚素珍也算是解救这些女孩的恩人,时穿绝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转念一想,崔小清附和说:“也是,嘉兴哪里有什么风俗,海州城百姓并不知晓,时氏今后是什么风俗,自大郎而建立,谁敢妄自菲薄——更况且,人都知道那几个妹子是有身家的,鲁大那三个小子已离开家族自立门户,郎君又是他们师傅,并替他们立业,如今除了郎君,谁也没资格过来指手画脚。”

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无所谓谁主持送嫁。

当然,这样的婚礼还不能让人说草率,那就让它带点现代的味道吧……时穿紧接着描述了他预想的典礼仪式,乘着还有时间,他还让姐妹们还彩排了一下。虽然彩排过程中洋相百出,使得典礼显得很稚嫩,但不能不说,现代式典礼其中蕴含的家人情谊,以及温馨感,远比那些冷冰冰的繁琐礼节要令人感怀……

第二天,首先登门的是施衙内,他拉着五六十车的货物前来送礼,一见时穿便跺着脚感慨:“好啊好啊,出嫁了……可恨我成家早,否则的话,也从妹妹当中选一个。”

时穿冷冷一笑:“又是一个想拿我家人做妾的家伙,看在你我那么熟的份上,我今天不揍你了。不过,你打算怎么安置褚素珍姑娘?”

衙内神色一黯,慢慢地摇摇头:“我们俩……怕是今生无缘了。哦,我跟你说过没有,据说罗望京已经抵达徐州,黄氏商行的船队在徐州见过他,但黄掌柜的人假装没看到,躲开了他。听说这厮正在徐州码头上找顺风船准备回乡,不过徐州那头都知道他是褚素珍的男人,纷纷躲着他。

我跟你说,素珍姑娘终于决定:不管怎样也要和离。她还打算将自己的嫁妆全送给罗二的媳妇,以便自己好轻松脱身……你说,我要不要派人去徐州接罗望京,也好让他早点回来,了结此事?”

时穿轻轻摇摇头,他明白施衙内的意思:“这事儿你不好出面,你出面弄不好被人反咬一口,由我来吧,我派人去徐州接罗望京,你告诉褚姑娘,让她不用太大方了,我不会让她吃亏的。”

施衙内点点头,斜着眼睛望着时穿,神色满是恳求:“‘初嫁从父,再嫁由己’——褚姑娘如果是和离了,怕是回不去家了,她父亲那个老古板,咱不能再把褚姑娘送到他手中。

哦,方圆几十里,唯有崔小清家里最合适,她一个女户,门户清净,还有你在这里照顾,褚姑娘住在崔姑娘家中,又可以过‘海州第一才女’的生活,再想嫁给谁,由她自己挑选,是吧?

听说你跟崔小清姑娘关系很好,我听外庄的人隐约说,你如今跟崔姑娘的财产都合成一份,将来两家可能会合并成一家……你去跟崔姑娘说说,让褚姑娘有个安身之处如何?”

时穿很无奈的笑了笑:“你呀,求人就求人嘛,何必如此——崔姑娘成了我外室的事,其实大家都明白的。好吧,你只管传话给褚姑娘,让她做好准备就行。”

稍停,时穿继续说:“我因为身边这十几位姑娘,所以对《户婚律》好好研究了一番,如果由褚姑娘提出和离,要想干干净净轻松脱身,嫁妆不见得能保全完整。”

施衙内仰天一声大叫,那声音听起来像笑声,但拖着长长哭腔:“他罗二成亲,褚姑娘已经舍弃了半副嫁妆,罗家还贪得无厌的话,我岂能饶了他……好啊好啊,你时大郎在海州凶名卓著,早先已经放话要收拾罗二了,如果罗二还敢伸手,那不是蔑视你吗?你时大郎若是咽下这口气,不免让别人以为你是肉头。

没错,我衙内就是个吃货,别人看不起我,我不在意,但不能看不起你时大郎吧?你……”

时穿打断施衙内的话:“好了好了,我最近忙的转不开身,顾不上白虎山的事,你还在这里煽风点火。”

衙内哈哈一笑:“好啊好啊。我就一个原则,钱财上受点损失不怕,有你有我,还愁褚姑娘缺钱?但褚姑娘贴身的那些物件,一个都不能留在罗家,省得他们拿出去败坏褚姑娘的名声……这种事,恐怕你也不会允许吧?我记得那些首饰都是你送给褚姑娘的,说是‘代表形象’……”

时穿阴阴的笑着,纠正说:“是‘形象代表’,不是‘代表形象’……自罗二上次进城以来,我担心他再来吵闹,把箱包铺都暂时关了,生产的箱包全部通过黄氏运到京城销售,海州城知道的人不多。明面上褚姑娘那份股份现在已经是废纸一张,罗家如果敢来讨要分红,那我就要他们分担债务。

至于褚姑娘那些贴身物品嘛……嘿嘿,你等着。”

施衙内拍拍脑门,同情的望这时穿:“为了褚姑娘,你的损失大了……没说的,我这次带来五十车货物,全部赔偿给你,廖五,快把车赶紧来,快点……大郎,兄长呀,有你在,我真是啥事不愁。”

随着衙内这声喊叫,施氏家丁开始往院里驱动马车,时穿也没怎么客气,他望着川流不息涌进院门的车队,笑着问:“衙内,你拿出这么多货物来,你家里头,你父亲……”

衙内伸出胖乎乎的肉手拍了拍时穿,亲热的说:“咱两谁跟谁?你忘了,我也分家了。分家的时候,父亲夸我乖顺,再加上他如今还指望我的琉璃作坊跟渔场给他分红,所以不再干涉我……我跟你说,这玻璃作坊建成之后,今后咱一年也是百万贯上下的生意,这一批货物算什么,试用品,没帐的。”

“里面都是什么?”时穿指着车队问。

第315章 意外

“咱作坊里生产的玻璃,哈哈,按你的话说是‘水晶’!”施衙内胖乎乎的手一摆,大大咧咧地说:“方举人那所盐场归我之后,空空荡荡只剩下无数盐池。如今官上盯得紧,没办法,我只好按你说的,修建厂房办起了玻璃作坊。

不过,如今大家都一窝蜂做玻璃,碱面价格涨得不像话,而且很难买到……这是你的给点心。嗯,我给你备了些皮货,至于鲸肉,不值几个钱,最近我的船队做的手熟,只一个月就捕了四头鲸鱼,所以东西未免多了一点。

大郎,那些水晶,大家刚开始做,手脚还生疏,我瞅着样子都不满意,可是你要的是平板玻璃、水晶灯盏,还有酒瓶等低档货,如今碱面的价格涨上去了,只做低端货恐怕挣不了多少。”

时穿恨其不争的点醒说:“你忘了‘和买’政策,玻璃这东西是个稀罕物,还是现在有个进士庇荫,他们做镜子不怕和买,你我如果做高档物,惹起童贯童使相的主意,要强制购买,你怎么应付?还不如干脆做最低端产品,这玩意别人看不上,你正好利用海边大量廉价的沙子,大批量的出产,以追求规模效益。

至于你说的碱面,没问题,我已经派人在夷州建立大铁厂,铁场的副产品是绿矾油(硫酸),有了绿矾油我会争取把三酸三碱都制出来,今后咱的玻璃只会更廉价……哦,我刚想起来,今年忙着收拾方举人,梨子等水果采摘晚了。等明年开春,我给你变一个把戏,让梨子长在瓶子里,这样生产出来的梨酒……”

衙内咧着嘴讥笑:“好啊好啊,你刚劝我做事要低调,自己又打算弄新花样的梨酒,嘻嘻,今上确实喜欢新奇玩意儿,你如果把酒做的太新奇了,恐怕那座酒厂要保不住了。”

时穿多然刹住了话题,他望着施衙内尴尬的笑了,施衙内看着他的笑容,突然也觉得很好笑,禁不住大笑起来。两人笑的留下眼泪,时穿边笑边说:“看来,咱也得弄个举人进士身份,免得被人盯上了。”

衙内大笑着附和:“我看罗望京的学问比不上你,黄煜罗望京都能做到的,你弄个举人身份,还不是跟玩一样?”

时穿笑罢,随意地问:“你登上码头时,可否有人跟踪着你?”

“怎么,方举人……”施衙内随口应了一句,但中途刹住了话:“不像是方举人的余孽……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啊,从海上就有人追逐我,你也知道,自剿了方举人后,我一直很小心,没有两艘战船护卫不出海。上了岸上,没有三五十人保护不下船。

我从东海县起身,就发觉有人跟着,幸好身边的战船驱逐了他们,上岸后也有人过来,还是你家穆管家调集花膀子隔开了他们,我当时没在意,是因为那些人都是些小喽啰,我施衙内如今钱多了,可以做自家的主了,海州城帮闲想凑上来搭个交情的多了,谁在意这些凑热闹的。

不过,仔细想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那些人年龄很整齐,记得你在崔庄时说过,年龄太整齐的队伍,透着一股军队的味道,难道……”

“涟水军!”时穿简单地回答:“从东海盐场获得方举人的财富后,涟水军军监独吞了。因为后来攻击我崔庄,涟水军伤亡很多人,军监不加抚恤,弄得涟水军上下很愤怒。现在军监借着报复我们,从我们这里夺取财富,把士兵的情绪安抚下来。不过,我听说最近涟水军内部很不稳……”

“哎呀,涟水军要是把事情抖出来,大家都不好过!”施衙内急慌慌的说:“不行,我要把这情报快速通知父亲……”

时穿笑了一下,悠然自得的插嘴:“涟水军那里马上会有一个兵变,让你父亲准备好,一旦朝廷许可镇压兵变立刻进攻,军官全部杀了灭口,士兵全部押送夷州,我哪里需要很多人手。”

施衙内一边起身一边答应着,临走时犹豫了一下,问:“在东海县的涟水军……”

时穿回答:“我会让花膀子动手的,正好让他们练习一下反渗透技巧。”

施衙内告辞之后,时穿马上发觉自己低估了他的影响力。随着时穿嫁女的消息传出,登门祝贺的络绎不绝,时穿想低调举办婚礼,但来道贺的客人却纷纷表示将参加亲迎。

最先来道贺的是黄氏,黄家派出一个辈分很高的族叔前来祝贺,一边责备时穿没给他们送请帖,一边说着恭贺的话。然后是蒙县尉,是城中相熟的商人,锦绣街的店家,以及左斜街的花膀子们。

络绎不绝祝贺的客人让半座城市都惊动了,傍晚时分,时穿迎来了瞿知县的掌书记。那瞿知县吃了几个哑巴亏后,自感书本上的内容远远不足应付现实社会,他自掏腰包聘任了一位掌书记,专门负责与官员豪绅打交道。原本他觉得自己是时穿的顶头上司,给时穿道贺显得有点讨好谄媚。经过掌书记的劝解,他从善如流的,派出掌书记代表自家祝贺,这样既不失身份,又尽到了礼节。

一个县的知县上门道贺……好吧,是“附郭知县”上门道贺,时穿虽然不太在意,鲁大等三人派来亲迎的客人却觉得面子有光。他们与知县的掌书记同坐一个席位,顿时手脚都不知放哪里好了。

亲迎仪式是一个双方盘点聘金嫁妆,商议婚礼具体细节的仪式,这是婚礼前双方亲戚的最后一次见面。但这种事无需双方父母家长现身,所以鲁大三人请出的族中长辈,他们的嫡亲兄长回避了,唯有屈二由他哥嫂亲自出场,这位屈老板如今的小瓷窑已经摆脱了困境,而时穿正是他的大客户,他不能不来。

掌书记意思性的小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他走之后,亲迎的长辈放松下来,鲁大请来的长辈自然对仪式很满意,屈二他哥则亲热的冲时穿拱手,显示自己跟时穿的关系不一般:“承信郎,你最近可是懈怠了,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你发明新玩意儿了。

哈哈,我听屈鑫这孩子说,你最近打算烧一些瓷砖画,贴在玫瑰园的地面,不知道咱家有没有这个荣幸,能替承信郎承制这种瓷画?”

说实话,鲁大三人以及其家族都在仰时穿鼻息,李石他哥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且不说,鲁大自己现在班子弄得大了,哥哥家的、叔伯家的侄儿都进入班子里帮工,如今鲁大回到家里,嫂嫂再不是过去那种冷言冷语。而鲁大终究感激哥嫂花钱给自己寻了个好师傅,也不为己甚的帮扶着侄儿。

至于屈二嘛,这厮过去读书不成,没少折腾父母家的财产,但如今颠倒过来了,屈家家传瓷窑没少依仗时穿送过去的小发明小设计,如今屈窑逐渐成为海州知名窑厂了。眼见得屈二等人成婚后,媳妇经营的煤饼店需要不少女工,家里的媳妇子只要愿意,都能挣一份钱,故而屈家追随的最紧。

屈二他哥可不是李石他哥那样短视的人,东西交给他放心,更何况时穿不能样样亲力亲为,那还不累死?让专业人士做专业的活儿,正中时穿下怀,他举杯祝酒,而后说:“我想制作的是瓷砖画,哈哈,玫瑰园装饰好了之后,大约也是一种风尚了,没准今后富户们都要弄点瓷砖装饰画。

嗯,我在京城、在周家小店里看到当今官家画的竹帘画,偶然间想起,如果用小块瓷砖拼接成一幅巨幅画,用来装饰地板与墙壁,那会怎样?不过这里面有个问题——要想烧制好的万千瓷砖能顺利地拼接出不走形的图样,除了要有画师的设计,还要将所有画师的尺子都统一了……统一度量衡,这可是件大投资啊。”

时穿让人定做物件,总是一口说出制作程序的关键,有数的几位帮他定制物品的作坊,如今都靠这门手艺挣钱了,所以时穿一开口,旁边无数的耳朵竖了起来,有几位店铺掌柜蠢蠢欲动的,似乎想向前插话。屈掌柜见势头不对,赶紧打哈哈岔话:“不着急,不着急,承信郎想好了,只管告诉屈二,咱们回头慢慢细聊。”

俺跟时大郎关系很好,俺兄弟屈二是他徒弟,所以俺不是外人。时大郎有赚钱的主意,自然要先照顾自家徒弟,俺不着急,等着兄弟回家跟俺诉说。

旁边一位店铺掌柜咂巴着嘴,畅想说:“是呀,要用瓷砖拼画——我怎么没有想到?瓷器上本来可以作画的,可要是画大了就容易走形,如果用一块块瓷砖拼接,那该怎么设计?”

这玩意其实没有什么技术门槛,只是一层窗户纸而已,时穿没有弊帚自珍的意图,他要的是海州统一度量衡,唯有这样,才能保证今后他加工定制的东西,不用为尺寸问题操心。所以,凡是这方面的丁点进程,他都是要鼓励的:“其实没什么奥秘,就是画格子,把大型图画分解成一个个小格子,而后每个瓷砖就烧制其中一个格子的图案。

每个瓷砖必须单独绘画,单独烧制成一个颜色,看似增加了工作量,但如果设计一些通用图案,比如现在流行的喜鹊登枝,梅樱竹菊(宋代没有花中四君子的说法,但当时的诗人喜欢的花卉里有樱花没有兰花)花卉,每样制个千百件,估计也能卖出去……”

时穿说的很含糊,但这就够了,在座的都是商业社会杀出的人精,时穿的几句提点让他们个个眼睛发亮,心中暗想:这趟来得值呀,嗯,礼物没白送,这不,又获得一个新点子。

对于自家人,时穿当然要安抚的,他正想回头告诉沮丧的屈二他哥,关于马赛克还有点设计技巧,有点技术门槛,让他放心,那些通用图案的设计也是有诀窍的……忽然,他眼角瞥到黄娥匆匆进来,便停住了话头,只听黄娥低声汇报:“我父亲进城了——刚才接到的消息。”

第316章 被唬住了

“这么快?”时穿惊讶的站起身来反问。

今天是“亲迎”的时间,亲迎的是时家女,即使黄爸黄妈到场,他们也不能出现在宴席上——因为他们是黄家人,时穿嫁的是时家女。

不过,黄爸黄妈出乎意料的快速,还是让时穿很惊讶,他要是晚来一天,那岂不是不能在城中迎接他们了吗?客人上门了,主人却不在,这是很失礼的。

黄娥低声说:“哥哥刚刚布置的工作——让花膀子查渗透来的陌生人,那些花膀子毫无头绪,不免把所有进城的人怀疑一番……他们还发现了沭阳刘半城,他没有打出现任官员的仪仗,我父亲也是青衣简从,悄悄进城的,他们一进城就在打听豆腐巷以及哥哥的消息,立刻被花膀子围上了。”

“哦!”时穿恍然:“如果刘旭刘半城随行的话,有这个地头蛇,你父亲的行程快了点,可以理解。”

黄娥摊开手,问:“如今怎么办?”

时穿毫不犹豫:“让崔姑娘代替你招待女眷,你领着人去迎接父母。”

虽然让崔小清代替自己款待女眷,有点弱化了自己主妇的地位,但……黄娥向来对哥哥的主意有种盲目的新任,她一点没往深里想,马上冲时穿行了一个礼,领着仆人匆匆。等她走后,时穿笑着起身,推脱如厕转到了豆腐西施的骡马店,这里招待的是时穿的雇员,以及来祝贺的花膀子们。他敬了几杯酒,暗自招呼穆顺向前,不满的说:“怎么抓渗透抓到了黄娥父亲那里?这未免……”

穆顺很纠结,什么叫渗透,这个词太文艺了,时穿没有具体交代,他自个琢磨了半天,才作出布置,没想到出了岔子。时穿责问起来,穆顺正想着找词解释,只听时穿又问:“你们不会把城里弄得鸡飞狗跳吧?”

穆顺表情很尴尬……甭问,这时候城里绝对一团乱麻。

“唉,怎么说你呐!”时穿一副“古人办事就是不靠谱”的表情,语重心长的开导说:“既然查渗透,那就是查清楚对我们感兴趣,意图打听我们消息的敏感人员……”

天哪地哪,冤枉啊花膀子查的就是这些人呀黄娥父亲如果不是在城门口询问时穿的消息,怎会被大伙包围起来?

“古人呀,都是来历分明的,有家族有出身。咱开门做生意的,不能把所有进门的客人都当做嫌疑。那些总围在我们身边,没有做生意的意图,却对我们的消息,尤其是对细节感兴趣,打听个不停的人,查一查他的出身来历,查一查他是由那家店铺介绍进入海州的……”

穆顺继续维持一副无辜的表情,时穿说着说着泛起一股无力感……这种事呀,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正纠结着怎么开导穆顺,时家的十九妹环娘,鼓着包子脸跑了过来,拉着时穿的手问:“哥哥,我到处找你呐……你说,娥娘姐姐的父母来了,我该怎么称呼?”

“去问问崔姑娘……”时穿哭笑不得的指点着,突然,时穿灵光一闪,马上抱起环娘,笑的像狼外婆一样,说:“环娘,你不吃闲饭的,是吧?整日在街上晃悠,瞧,把你这小脸都晒黑了,哥哥给你安排一个新工作,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怎样?”

环娘在时穿怀里扭得像麻花:“哥哥,你笑得好渗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好事,嗯,专门查探被人隐私……来,这么私密的事,咱们悄悄说……”时穿一脸鬼祟的领着环娘返回自己院落……

傍晚时分,黄娥领着父母一行人风尘仆仆进门了,这时时穿正在门口送别客人,黄爸、沭阳县知县黄翔黄和尘,带着黄娥继母王氏,以及黄娥的几位“义妹”,最先走下了马车。稍后,广南西路某知县刘旭刘亚之也带着新婚妻子下车了。

刘旭的行李简单,他搀扶妻子下车后,站在一边等待时穿与黄家人招呼。

黄爸同行的还有黄娥的两弟弟,四位庶妹。而黄爸的小妾群这时也精简了,除了王氏外,时穿只见到那位徐娘和新妾秀秀。秀姨娘向来跟黄娥亲切,她是与黄娥牵着手走下马车的,两人眼红红的,似乎在车里刚哭过。另一为妾室徐娘照例循礼,抄着手站在王氏的身边,低眉顺眼的一句话也不说。

王氏依旧是一副“只长年纪,不长智商”的嚣张,她刚跳下马车,正好见到时穿与一群扶醉的花膀子拱手作别,又在拱手欢迎那些随黄爸马车而来的花膀子们进屋吃酒,刚在城门口吃了花膀子一肚气的王氏立刻发难了,她指着一位身子都站不稳,醉咧咧的与时穿拱手的花膀子,扬起吊梢眉,不悦地说:“姑爷家中也没个好管家,娥娘这个没出息的,瞧瞧,什么样的人也由得他们登门。”

王氏这是在使下马威,黄爸好歹是官场上混的人,场面上的礼节要维护,他笑着打圆场,说:“胡说什么,贤婿,你只管招待左邻右舍,本官不是外人,你是个管家领路就成……”

黄娥皱了皱眉头,先是奇怪:继母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不该连这点眼色都没有吧?

她眨巴眨巴眼,马上明白了对方使下马威的心思……哈,这王氏大约还不知道时穿的凶名,居然想摆出长辈的架势,希望时穿与自己这位嫡女能向她低头。

照一般的情况来说,女儿出嫁是需要父母撑场面,丈母娘想要为难女婿,那还不是跟喝凉水一样轻松?黄娥父母这次来海州,是想确定黄娥与时穿婚事的,这虽然也是黄娥心中所想,但黄娥也知道,其实时穿并不在意那些繁琐礼节,有情饮水饱,只要她与时穿你情我愿,父母出面敲定聘书等等,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无欲则刚,黄娥福了一礼,而后软中带硬地回答:“好教母亲得知,哥哥今日招待四邻是为了嫁三位姐姐。女儿读书少,不过,正规的娶亲仪式都是这样熟不拘礼,母亲休要奇怪。”

王氏噎了个倒仰。

黄娥说“正规的娶亲仪式”,实际上是在嘲讽王氏身为继母,没经历过这些“正规”的程序,比如说“亲迎”这个程序,是要求男方派出亲戚来迎亲,女方也要派出兄弟姐妹去送嫁。想当初王氏嫁入黄家,黄娥她舅舅是绝不可能允许亲族出面,迎接王氏这位继母的。

对于这样风俗礼节的事情,时穿向来是不插话的,他只抄着手,用鼓励的微笑看着黄娥。黄娥见到这个目光,还有什么恐惧的,她话以说完,马上骄傲的牵起时穿的手,冲着父母挺起了胸膛。

黄爸看到女儿与时穿亲密的样子,心里既高兴又难堪,难堪的是自己的妻子出了丑,高兴的是时穿这位准姑爷对女儿温柔呵护,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这让他很满意……虽然时穿从没有亲口提亲,但他黄知县称呼对方“女婿”,也从没见对方拒绝,不是吗?

感觉到此行目的必将达成,黄爸矜持的在门口软软的劝了一句王氏:“都愣在这干啥,没见到姑爷在招呼客人吗?咱们来得不巧,给姑爷添麻烦了,走吧,快进院儿,有话进院儿说。”

远远的,刘旭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只叹息:真拿自己当盘菜呀,海州时大郎是什么人?那威名都是打出来的,一路送我们上京城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人是个炮仗脾气,招惹不得。如今明明有求于人,还要如此嚣张……幸好他们是黄娥的父母。

印度管家纳什跳了出来,殷勤的招待这一行人进门。他虽然不通宋语,但那副久经训练的管家派头一摆出来,立刻唬住了王氏……呀,原来对方是有管家的。

现代研究发现,东南亚的矮种黑人,基本上被运到了中华做“昆仑奴”,而后全体消失在华夏。这种黑奴买卖自唐代就开始出现,到了宋代这个航海时代,家里有几个黑奴使唤,已经成了富商攀比的目标——宋代的奴仆都是雇佣工,是良人。而黑奴则是任打任骂的奴隶。

宋代朝廷对于富商这种喜欢役使黑奴的行为也很头痛,自神宗时代起,朝廷几次明发诏令,规定奴仆的服役年限,并在邸报中特意点出广州杭州一带的役使黑奴行为,也在诏令的限制范围,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黑奴不通宋语,打官司总要有诉状吧,谁会给黑奴写诉状?

所以,朝廷虽然明令禁止,但使用黑奴终究成了“民不举,官不究”的行为,富商们照旧拿来攀比,官员们也照旧装糊涂。而印度管家肤色黑,向来被当做黑人的一种……其实,黑汗帝国的马哈茂德,所贩卖的奴隶至少一半流到了宋国。

王氏也知道大海商家中有私底下蓄养的管家,传闻这种管家非常有教养,做起事来很细致,常常不用主人吩咐,就把该操的心都操到,这样的管家,在京师里、在皇帝眼皮底下,富商们都是秘藏在家中不肯示人的,而那种富商,基本上都是百万贯身家……

第317章 你家女儿我来养?

一个这样充满派头的管家立刻使王氏平静下来,虽然她不知道那印度管家说什么。

管家纳什谦恭的请王氏往门里走,几名黑仆走到马车近旁拿行礼,还有几名印度侍女上前,把手递给姑娘们,准备引导姑娘走路……一切都显得很有气派,很有范儿。王氏听不懂纳什说的什么话,侧过脸去看时穿,希望从后者身上获得提示,但她发觉时穿并没有在意她懂不懂管家的话,只是关切、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黄娥。

黄娥轻轻点点头,提醒继母:“母亲,请进来安置吧,行礼留给管家,他们会把东西送到卧室的……哥哥,家里今天喜客多,不如我去李三娘那儿借几间屋子,妹妹们可以住到崔姐姐那里。”

娥娘今天十四,她的两位庶妹,最大的也就十岁,正处于天真烂漫的年纪。

王氏动了动嘴唇,在她看来,时穿的房子很大,两位庶女只消一间屋子就够了,黄娥这么做,似乎不想与庶妹过于亲切。虽然王氏也赞成黄娥与庶妹疏远,但她还站在门槛上,黄娥就做出这个表态……不会是做给她看的吧?

时穿冲黄娥轻轻一点头,紧接着向刘旭拱手招呼,连带着吩咐黄娥:“你舅母马氏那里也通知一下……”

黄娥犹豫了一下,静静的鞠躬告退。

黄娥一走,黄爸仿佛松了口气,他轻松的随管家纳什的引导进入时宅,而后在仆妇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等时穿安置好刘旭返回,他轻松地招呼嫡子嫡女上前与时穿见面,并介绍说:“这是娥娘的弟弟茂儿,这是蓉娘,你在京城见过的;这位是庶子长歌,在京城的时候,我住的地方憋屈,你可能没注意长歌;这三位是娥娘的妹妹蝉儿、蚊儿、良儿……”

时穿突然笑了,听到这几个女孩儿的名字他才意识到,那位蓉娘其实应该叫“融娘”,黄家的女儿都取的是带虫字旁的名字,嫡次女蓉娘不可能例外。

而那位良儿想必也是虫字旁加一个良字,只是那个字写起来繁复,现代字典上基本上已经不收录,所以时穿按发音听成了“良”字。

介绍完这些子女,黄爸指点着“义女”徐娘、新妾秀秀,向时穿解说:“贤婿在京城里劝我的话,我都听进去了,自你走之后,我(用时穿的钱)将那些义女都打发出去了,包括长歌的生身母亲孙氏,唯有徐氏愿意跟着我……唉!”

黄爸一脸哀痛的停住了话头,用眼色示意王氏,王氏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她正好奇的打量着这间新奇的石屋,以及屋中更多的新奇设备。还是徐娘伶俐,赶紧接上黄知县的话题:“只是小娘子们失去了生身母亲,义父怕她们失去了教养。那刘旭刘大人回到沭阳后,向义父提起叔叔的崔庄女学,义父便想着,不如把妹妹们送来,让叔叔帮着教养,也免得失了训诂,让人嘲笑黄家的门第。”

黄爸很配合的掩上了脸,哀伤地说:“我父黄朝宗是举人,我族中兄弟出了两个进士,论起来黄氏一门三进士,好歹也算书香门第了,如今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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