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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英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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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搞不懂那阎家人的想法,不过严格来说,她也不是挺想懂的,她只晓得昨夜她是九死一生,胆子几乎吓掉一半,今日无论如何她都得要好好补一补才行。
  除了大鱼大肉,少说还得来壶珍珠红,上回为了教训那钱老板,害她没能喝得尽兴,这回可要好好享受一下──
  “封曳秀?”
  前方忽然出现两名彪形大汉,她眨眨眼,不由得停下脚步。
  “……我就是,请问两位──”
  “捉起来!”
  一声令下,其中一人不由分说就自身后掏出一个麻袋,朝她大步奔来。
  “什么?!你们要做什么,不要靠过──”她边喊边退,可话来没说完,麻袋已迅速自天空降下,像某个血盆大口的吃人妖怪,瞬间将她吞没。
  她使命挣扎尖叫,却感觉到自己似乎被狠狠塞入一个木桶子里,脑勺还被落下的木盖狠狠敲了一记,疼得她哇哇大叫。
  娘的,要不是顾虑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铁定出手宰了这两个王八蛋!
  她被扔进一间破庙。
  没错,就是用扔的!
  自她被塞入木桶之后,就被人当成了货物,不但被扔上了拉车,一路颠颠簸簸让人拉了将近半个时辰,最后还被人拉出木桶,扔进一间破庙。
  若不是她身强体健,还有功夫底子,恐怕早摔晕了!
  她在黑暗中闭目养神,直到有人解开麻布袋,将她粗鲁地拖了出来──
  “封曳秀。”
  神像后方忽然传来嘶哑低沈的男声,她非常合作地迅速转身,瞪着那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神像,开始努力抽气。
  “你、你是谁?为、为什么要捉我来这儿?”了不起,这破庙那么大,那人什么地方不好藏,偏要藏在一片蜘蛛网中,难道就不怕蜘蛛偷咬他屁股?只是话说回来,除了说话结巴,她是不是该顺便发抖一下?
  “我是谁不重要,倒是你先看看你身后两侧。”
  她完全配合。
  扭着颈子,她迅速转头看向身后两侧,果然看到当初她来这儿的两名大汉正手持刀剑守在门边,彷佛只要她敢逃跑,就要一刀毙了她……哼!这些人抓了她却没有马上杀她,就证明他们一定另有途谋。
  只是他们这样折磨她,计划也不见得就会比较顺遂,难道他们就不能多少怜香惜玉吗?虽然她总是一身儒衫,可好歹也是个女子啊。
  转过头,她泫然欲泣地嚷道:“你们究、究竟要做什么?如果是要钱,我身上正好有三十文钱,我通通给你,我求你们快放了我……”犹豫一下,勉为其难地再张开嘴。“呜呜……”
  “要我放了你也可以,不过你得替咱们办件事。”
  “什、什么事?”她怯怜怜地问。
  “杀了阎律。”非常的简单明了、清楚易懂。
  她瞪大眼,狠狠抽气。
  “阎、阎律?你是说御史大夫阎大人?那个武功高强,一百八十个人连手都打不死的阎大人?”再抽一口气。“你、你你你……你竟然要我杀了他你?!天啊……我要晕了、我要晕了……”抚着额际,软软趴到地上。
  “不准晕!”那嘶哑声嗓隐约露出一股气恼。
  “可、可是……”她勉强坐直身子,总算开始手抖脚抖。
  “没有可是!你最好乖乖合作,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和王红花的忌日。”那人威胁道。
  “姨婆?你们对我姨婆做了什么?”她再次瞪大眼。
  “放心,她还活得好好的,不过如果你胆敢拒绝这次任务,或是任务失败,我们马上就杀了她!”
  “你们……你们好狠的心啊!我跟你们无晕无仇,为何偏要逼我去杀阎大人?人人都晓得他是武功高手,要杀他,谈何容易?你们分明就是逼我去送死……呜呜……天啊……
  “你要怪就怪阎律吧,要不是他同意让你进出阎府,我们也不会盯上你。”神像后方,忽然飞来两个小药包,各是一白一黄。“不过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先将白色药包里的药丸吞下,街着再将黄色药包里的药粉掺到阎府的茶水里,想办法让阎律喝下,我就饶你和王红花一命。”
  “药丸?”她用袖襬抹了抹毫无泪珠的脸蛋,街着才以极慢的动作,打开其中的白色药包。“这、这是什么?难不成……难不成是毒药?!”她死瞪着那颗暗赭色的药丸。
  “没错,那是一种慢性毒,虽然八个时辰才会毒发,毒性却是极强,且完全无人可解,只要你能够在时间内完成任务,我就会给你解药,反之,你若是无法及时完成任务,或是将此事泄漏出去,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她惊呼一声,连忙顺手将药丸用力抛出。“你们好歹毒啊,我才不吃毒药,我绝对不吃!阎大人是好官,我也绝对不害他!”
  “哼!由不得你!”
  一声令下,守在门边的壮汉立刻提刀奔来,其中一人将她的双手反箝在后,阻止她反抗,另一人则是拾起地上沾尘的药丸,快步朝她走来。
  眸光一闪,她不着痕迹朝窗外瞟去,额际隐约淌出一滴冷汗。
  娘的!直到现在还不现身,“他”到底打算试探她到什么地步?难道非得等到她被人毒死,“他”才肯相信她只是再寻常不过的老百姓?
  由于双手动弹不得,她只好开始扯喉吶喊:“不……不要啊,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杀害阎大人,你们会有报应的,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吶喊同时,她也拼命踢着双脚,尝试将眼前索命阎罗踹飞,顺道将他手中的毒药丸踢到空中,最好来个消失不见。
  可惜对方却看穿她的计谋,侧身一闪,竟快步来到她身后,并伸手掐开她的下颚──
  咻!咻!
  两颗小石疾速自庙外飞来,瞬间击中两人穴道,药丸震落至地,两人登时动弹不得,紧接着一抹黑影自门外掠过两人,直冲神像后方,用力揪出一名又圆又胖的中年男子。
  “啊!”
  随着一声惊叫,那又圆又胖的中年男子竟无预警地飞出供桌,狠狠摔至地面,狼狈往前滚了几圈才停下。
  她错愕瞪眼,从地上哀号的大肉丸,一路往前看向面无表情的左绍,正怀疑他是不是嫌某人太油腻,才会故意将人将作肉丸丢,两名官差却匆匆来到她的身后,将两名大汉用绳捆绑,迅速拖到角落。
  紧接着,阎律也撩袍跨过门坎,来到她身侧。
  她抬起头,对上他总是清冷的黑眸。
  “封画师。”他神色自若,朝她点头寒暄。
  她眼角抽动,有一瞬间,彷佛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
  “娘的!”她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眉峰微挑,随即绕着她走了一圈,好似在打量她有无哪里受伤,接着他伸出双臂将她扶抱至怀里,彷佛她是一尊可爱的布娃娃,而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画师没有受伤,不过显然受到不小惊吓,反应才会如此激烈。”他淡淡说道,同时探手抚过她冰凉的面颊,动作轻柔而怜惜。
  她呼吸一窒,整个人吓得瞠目结舌。
  老天爷,这会儿又有什么阴谋了?否则向来冰清玉洁、不沾女色的阎律,怎会性格大变对她又搂又抱,还伸手调戏──不,伸手摸了她的脸?
  她动动粉唇,实在好想提醒他男女授受不亲,还有,他极有可能是鬼上身,麻烦请尽快找人处理,不料声音却偏偏梗在喉间,怎样都挤不出来,反倒是被他触摸过的肌肤,竟莫名燃起一簇火苗,那火苗一路蔓延,瞬间将她整个人烘烧成一尊嫣红色的陶瓷娃娃──
  深吸一口气,她索性放弃开口说话,直接动用没有瘫软的四肢,逃命似的迅速逃离他的怀抱。
  “多、多谢大人……”少了接触,多了距离,她总算可以挤出一些声音。
  “举手之劳,画师不用客气。”黑眸盈满笑意,他看着她即使受到惊吓,仍然可以保持镇定,只是一双灵眸看东看西,就是不肯看向他,不经意之中还是泄漏出女儿家的别扭和羞赧。
  眼底笑意更浓,他不禁将目光停留在她嫣红的娇颜上……
  “适才……草民失礼了,还请大人原谅。”她拱手作揖,佯装没发现到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很诡异。
  “劫后余生,心绪混乱乃人之常情,我不会在意,画师也不用介怀。”他淡淡回应。“这间破庙荒废已久,附近又是一片荒凉,先前就曾发生过几桩命案,每隔一段时日,我就会带人到附近巡查,不料今日却听见封画师的呼救声……”他解释起自己带人出现在附近的原因。“我虽已尽快出手,不过画师还是受惊了?”他双手负后,问得很故意。
  “……不,大人来得正好,草民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她福身道谢,表情看似感激,眼里却闪过一抹羞恼。
  可恶可恶!这人自一大早就派人跟踪她,却故意将话说得这么好听,简直比她还会演。
  阎夜菱技高一筹,老爱无辜装就算了,没想到他不落人后,装模作样起来,连她都想甘拜下风,这对兄妹要是哪天过腻官家生活,绝对可以改行当骗子,那时候她干脆直接收山,回家吃自己。
  第5章(2)
  “话说回来,封画师怎会出现在此?”他继续装模作样。
  她深吸一口气,无法开口戳破他的谎言,只能继续委曲求全。
  “是这样的,草民本来走在路上,谁知却在半路上被人装入麻袋,一路戴至这间破庙,草民吓得半死,结果这人……”
  她指着匍伏在地上抖动的大肉丸,忿忿不平地告状:“这人竟还躲在神像后头装神弄鬼,要挟草民若是不下手毒害您,就要草民和姨婆命丧黄泉,草民甚至还差点被迫服下毒药,幸亏大人及时出现,否则草民只怕早已魂恨归西,再也无法和姨婆团圆。”
  “喔?”阎律总算看向地上的肉丸,好似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存在。“左绍,将人架起来。”
  “是。”面无表情的左绍立刻抽出大刀抵住肉丸的颈子,用冰冷的刀背架起地上的肉丸。
  她眨眨眼,完全可以很肯定,他是真的很嫌弃肉丸,所以才会用如此特殊的方法将人架起。
  “这不是军器监臣蔡章茂蔡大人吗?”阎律指名道姓,一眼就认出肥肉丸的身分。
  “大人……”蔡章茂面色惨淡地应道。
  “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知法犯法,不但教唆下属当街强抢民女,竟然还想谋害本官!如此大逆不道,实在罪不可赦!”
  “大人,下官冤枉啊!”蔡章茂立刻呼天喊地的喊起冤来。“这一切都是这女人在编派造谣,大人可别真信了她,下官今日只是正好路过此地,却见此女在附近鬼祟徘徊,因此才会让人强押着她问话,绝对没有所谓的强抢民女,下官更不敢谋害大人,请大人明察!”他为自己脱罪。
  “喔?如果只是问话,你又该如何解释这两包毒药?”阎律弯身拾起遗落的药丸和黄色药包,搁在掌心上头仔细观察。“虽然只是匆匆一瞥,本官却在外头瞧得一清二楚,朝廷官员,不依法办事,却纵容属下对一名女子强行喂毒,若不是别有居心,就是封画师所言一切属实,你确实想逼她谋害本官。”
  “不……不是的!下官只是……下官只是……”
  “得了。”阎律断话,表情冷厉慑人。“这阵子本官一直密切注意着你,私底下你干了哪些勾当,你我心知肚明,你就不用再狡辩了。”他话中有话地说着,目光似乎看透一切。
  没料到阎律早已盯上自己,蔡章茂脸色一白,吓得直想就地晕倒,可想着颈上有一把大刀架着,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死命撑着发软的双脚,抖着一身肥肉哀声告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下官知错,下官真的知错了!不过下官也是被逼的,请大人明察秋毫,法外开恩,饶过下官吧!”
  “此事本官自然会查,而且绝对会查个彻底,除了以还有哪些人涉案,本官一个都不会放过,至于你……”阎律淡定说着,浑身气势不怒而威。“就先到牢里反省吧!”
  “不、不,大人饶命啊,下官真的是被逼的,下官真的──啊!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坐牢……”
  在阎律的指示下,左绍迅速领着两名手下,将蔡章茂一干人等押到外头备好的马车上。
  眼看犯人被捕,风波平息,封曳秀也不开口过问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只是双手负后,若无其事地跟着他一块儿走出破庙。
  左绍等人动作神速,眨眼间就将犯人关入马车,留一人在马车内看守,另一人骑马殿后戒备,另一人则是在前方驾车。
  “画师,此庙地处偏僻,一块回去吧。”阎律转过身看向她。
  “也好。”她点点头,瞧见左绍就坐在马车前方,负责驾车。“那草民就和左大侠坐一块儿,顺便帮忙拉车。”她往前走去。
  “左绍得直接将犯人带到刑部,你跟着我走。”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理所当然将她带至一匹骏马前。“画师可需要我协助上马?”他好心询问。
  她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敢问……这马是谁的?”她一字一字说得极为清楚。
  “自然是我的。”他泰然自若解开树干上的缰绳。“马儿高大,有人协助上马总是安全些,倘若画师害怕,我可以直接抱着你上马。”
  抱着她什么?
  她双眼瞪大,头皮发麻,本能就想后退,谁知他却不肯放手。
  他将手劲拿捏得极好,丝毫不让她感到疼痛,却也让她逃不开……她不只神情古怪,就连一颗心都开始怦怦乱跳了。
  “多谢大人好意,不过草民与大人共骑,这似乎于礼不合……”她银牙暗咬,强自镇定道:“草民还是和左大侠他们一块儿,只要一入城门,草民便马上下车,绝对不耽误公务──”话还没说完,马蹄声忽然急促响起。
  她迅速转头,就看到左绍驾着马车一声不吭地迅速离去。
  她一愣,紧接着立即转头查看身周──
  没有!
  没有!
  到处都没有第二匹马的影子!
  那三人一车一马,说走就走,理所当然就将她遗弃在虎口……娘的!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
  阎律忍住满腔笑意,佯装没看见她脸上的震惊与薄怒,径自环住她的细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坐到马背上。
  “画师,今日你又让我刮目相看了。”他跟着上马。
  哀莫大于心死,眼看木已成舟,她也不再试图反抗,甚至连他坐到身后都保持缄默,只是静静眺望远方蓝天,先行哀悼待会儿就要发生的憾事。
  没想到她百密一疏,终究还是中了他的道,待会儿入城后,当所有人瞧见她与他亲密共乘一骑,想必京城话题又要再添一桩,而她,则是别想再赚到那些千金大小姐们的银两了。
  搞了老半天,俊美天神的真面目,原来一直都是只居心叵测的妖孽!
  暗叹一口气,她揉着发疼的额际,很虚弱地发问:“大人的意思是……”
  阎律越过她的身侧执起缰绳,将她彻底困在自己的胸怀间。
  “意思就是,你是我见过最临危不乱、聪慧勇敢的女子,我对你……似乎是愈来愈感兴趣了。”笑声和话语声同时落下,骏马瞬间往前奔腾。
  抵不过那股劲势,她整个人往后撞进他厚实的胸怀,脑袋顿时空白一片。
  哒哒哒……哒哒哒……
  当马儿终于奔出树林,她才终于如梦初醒,连忙挺身坐好,顺道连忙思考他话中的意思。
  他对她感兴趣……他究竟没事对她感什么兴趣?!
  他是了不起的大官,她则是区区死老百姓,就算见过几次面,他们之间依旧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况且先前他的态度总是清冷,怎么今日再见面,他就鬼上身的这么严重?
  感兴趣……她瞪着自己握紧的双拳,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压抑,压抑着某种她也不明白的情潮骚动。
  不过短短一句话,他就轻易地将她撩拨得心绪大乱、难以冷静,这是她成为春史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
  不行!这人心思缜密敏锐,凡事又多疑戒慎,天晓得他又是为了刺探她什么,才会故意说出这种“鬼话”?倘若她要是太过认真,那就是中了他的诡计。
  也罢,既然他能够性格大变,她自然也能来个左耳进右耳出,适才他究竟说了什么,她决定当作通通没听见。
  她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第6章(1)
  “画师这几日住在寒舍,可还觉得舒适?”小亭里,阎夜菱拈着一颗饭粒往水池里丢,十数尾斑斓彩鲤顿时蜂拥而至,抢食那颗米饭。
  “何止舒适,草民可是经常在梦中偷笑呢。”封曳秀轻轻一笑。
  “说来也不怕小姐笑,草民自幼清苦,从来就没住过这么大的府邸,光是草民所居住的院落,草民至今都还没能完全走过一遍。”她执着小狼毫笔,专注为画纸上的洛神天女勾描着衣着。
  难得洛神今日好心情,愿意放下账册到小亭里凭栏喂鱼,她索性把握机会,搬出文房四宝替她作画。
  如今洛神身边除了有名ㄚ鬟替她撑伞遮晒,还有一名ㄚ鬟替她搧风,微微凉风将她的衣袂吹得飘若流云,她看着看着,理所当然将这雅致荡漾的风情诚实绘入画中。
  “画师过奖了,不过就是座老宅罢了。”阎夜菱微微一笑。
  “就草民所知,京城里可没有几户人家住得起这样美轮美奂的大宅,说起来草民也算因祸得福,若不是大人担心草民又遭贼人所害,好心让草民入住贵府接受保护,草民恐怕也没这等福分。”
  “关于蔡章茂大人密谋毒害家兄一事,我也听说了。”阎夜菱转过头看她。“那日画师真是无辜被牵连了。”
  “唔……其实不是被牵连,只能说是草民时运不佳,幸亏大人及时赶到,否则草民只怕早已魂恨归西。”她耸耸肩。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或许再过不久,画师就要遇上好事了。”阎夜菱意味深远地说着,随即又拈起一颗米饭扔入水池里。
  “好事?”她眨眨眼,提笔蘸了蘸朱砂墨,侧头幻想。“那草民真希望能够发笔横财,安顿好姨婆后,便出城游历天下,赏尽天下美景。”
  “赏尽天下美景?画师梦想果真不同凡响,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画师从没想过要嫁人?”
  封曳秀嘻嘻一笑,唇畔两朵小花瞬间灿烂绽放。
  “草民向来有自知之明,何况草民也二十有二了,这婚姻大事……实在不敢妄想,倒是小姐美若天仙、娴雅贞静,铁定能够觅得良缘,一生美满幸福。”她搁下小狼毫笔,仔细端详画上洛神,正大算再提笔添色,总管却忽然匆匆步入小亭。
  “小姐。”
  “怎么了,瞧你一脸匆促?”阎夜菱轻轻搁下手中的饭碗。
  “是这样的,门外有个莫约十岁大的男孩托卑职带口信给封画师,说是项家老爹嗜赌,项杏儿一早被押去抵债,眼看就要被转卖到窑子,还请封画师想个法子救人。”总管看着封曳秀,低声报告。
  “有这等事?”封曳秀脸色微凝,迅速搁下画笔起身。“一定是小豆子来求救,请问总管他人现下在哪儿?”
  “就站在大门外等着。”,总管忍不住出声提醒:“封画师,大人曾说过蔡章茂一案牵涉极广,将来恐怕还有危险,特别交代画师别出门,此事……还请画师考虑清楚。”
  “我和杏儿情同姐妹,如今她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封曳秀东西也不收,连忙拿起画纸来到阎夜菱身前。
  “可是大人他……”总管快步跟了过来。
  她不理他,反倒向阎夜菱提出要求。“请恕草民斗胆,草民可否向小姐借套衣裳穿穿?”
  阎夜菱没有过问原因,随即示意让身边的ㄚ鬟回房取衣,但随后想想,又觉得不妥,于是也跟着劝道:“画师,如今外头危机四伏,确实不适宜出门,不如我让人拿钱去帮项姑娘赎身吧。”
  “无功不受禄,小姐好意草民心领,不过此事草民已想出对策,保证天黑之前就赶回来,那些贼人再大胆,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吧?”她自信微笑,伸手将画纸交给身侧的ㄚ鬟。“这幅画像大抵已经完成,细部请容草民改日再补,草民这就先去作准备,还请小姐让人将衣裳送到大门,草民就在那儿等着。”语毕,不等阎夜菱反应,转身就走。
  眼看她听不下劝诫,总管连忙弯腰请示。
  “小姐,此事可要回报给大人?”
  阎夜菱微微一笑,重心拿起饭碗喂鱼。“自然是要,不过先别急着说,你派个人暗中保护封画师,看她打算怎么处理这事,稍后再让人回报给大哥知道。”
  “小姐想测试封画师的能耐?”
  “不,我只是想弄清楚大哥究竟有何打算。”一颗米饭没入水面,彩鲤激烈抢夺,一道道水花自水面打了上来,阎夜菱神情神秘,在阵阵水花声中,非常随意地问:“总管,你道封画师为人如何?”
  总管思索一会儿。
  “胆识很够,脑筋也很灵活,虽然有些小不正经,人品却不失高尚,就拿蔡章茂一事来论,封画师宁死也不愿谋害大人,便足以证明她是个良善之人。”
  “不错,封画师确实是个良善之人,除此之外,她还聪明绝顶,凡事懂得见机行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若是让她执掌府里大小事,无论是我或是大哥,恐怕都会觉得不错。”
  总管明显一愣,连一旁帮忙搧风的ㄚ鬟都呆愣地忘了动作。
  “小姐,难道大人安排封画师住进来,其实是……其实是别有用心?”非常委婉地问。
  “这就是我想弄清楚的事。”阎夜菱勾唇微笑。“大哥身分特殊,这当家主母可不是每个人都当得了,即便当得了,够不够本事还是个问题,不过若是由封画师来当,我倒是相当期待呢。”她加深笑意,索性将整碗米饭倒入水池,让整池彩鲤疯狂争食。
  疯狂地为了欲望,不留任何理智。
  “大!大!大!啊!真的是开大啊,老天有眼,我又赢了!”
  赌坊里,封曳秀用力拉过身边一名大叔,劈头就是对着他大笑大喊,整个人激动得不得了。
  “娘的,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是押小,快放开我!”莫名被人拉住炫耀的男子怒气冲冲地骂着,用力抽回手臂后,气得转身就走。
  “唉,这么凶做什么呢?我只是开心嘛!”封曳秀摸摸鼻子,依旧忍不住开怀大笑。“哈哈,今日我可真是发达了,不过区区一两银子,一个时辰竟然就被我翻了百倍,没想到我的手气也能这么好,今日我干脆就待在这儿,或许能再来个一日致富也说不定。”
  “去你的一日致富,咱们赌坊可不是让人赚钱的地方,你赌了一个时辰,快滚吧!”桌子前方,负责摇骰的男人气得拍桌。
  “滚什么,难得我手气正好,我还要赌!”她得意洋洋,将属于自己的赌金移了个位置。“这次我全部押小,一次跟你定胜负,你继续摇!”
  “不摇!咱们赌坊今日就营业到这儿,你请回吧。”男子双手环臂,就是不碰骰盅。
  “你什么意思?我手气正好,你们却突然关门,这分明就是赶人!”
  “对!我就是赶人,而且我不只赶人,我还想报官呢。”男子火大瞪人。“打从你一进门就光赢不输,分明就是有鬼,你要是再不走,当心我让人搜你身!”男子忍不住威胁,实在觉得眼前的女子很有鬼。
  这赌坊生意见不得光,专做熟客生意,若不是那才刚卖了女儿的项老爹死命介绍,说她是暴发户的女儿,羊皮很好扒,他也不会让人进来。
  暴发户……也是,若是一般千金,哪可能会进赌坊赌钱?她衣衫华贵,却是一身市井之气,确实是暴发户没错,只是若说她只是个寻常的暴发户,事情又未免太过悬疑。
  自她一进门,无论押什么就开什么,连他暗中动手脚都没用,只要一开盅,里头的骰子就像会变戏法似的,又回到当初的数字,如今赌坊已经惨赔一百两,要是再让她赌下去,赌坊非收起来不可。
  “娘的!赌坊是你家开的,东西也是你家准备的,就连那骰子也是你摇的,你却要搜我身?!有没有搞错!”封曳秀学他用力拍桌子,毫无气质地破口大骂。“有种你就去报官,我看官老爷是会直接抄了这座赌坊,还是来管你家闲事!”
  “你──”
  “我怎样?老娘可不是被唬到大的,老实告诉你,我今儿个来,就是要赌垮这座赌坊,顺道替那个项杏儿赎身,你要是不想我闹事,就给我继续摇!”她横眉竖眼地嚷道,硬是赖在桌前不走。
  在门口把风的守卫眼见情况不对,立刻飞奔到隔壁房向老板报告,赌客们个个眼尖,心知接下来一定会发生大事,于是全都明哲保身地跑出赌坊,不多久,整座赌坊竟然只剩下封曳秀一名客人。
  “姑娘,有事好说、有事好说啊。”赌坊老板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还带了两名彪形大汉。
  封曳秀转过头,瞟了眼那脑满肠没的赌坊老板。
  “哪来的丑八怪,老娘心情不好,滚一边去!”她开口就嫌,毫不给人面子。
  赌坊老板眼里闪过杀气,脸上却依旧挂着微笑。
  “姑娘别生气,我是这座赌坊的老板,整件事我都听说了,的确是我的手下没规矩,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千万──”
  “废话少说!”她不耐烦地挥挥手。“既然你是老板,那就快叫你的狗奴才帮忙摇骰,老娘今日非得赢光这里的钱不可。”
  老板眼里杀气更盛,差点想让手下给她一顿毒打,但心念一转,随即又定下心神打量起她的相貌。
  反正他这赌坊本来就是非法生意,既然眼前的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赌客们又跑得精光,他索性就一次非法个彻底,让她人财两失,将她和那项不死的大女儿凑成对,一同卖到窑子去!
  两个一块卖,价钱也好谈,况且仔细瞧瞧,她生得还真是不错,脸儿不过巴掌大,一双眼儿却是又大又晶灵,搭上秀挺小鼻和红菱小嘴,秀美又漂亮,比起那项杏儿,实在要值钱太多。
  接下来只要问清楚她的身家,将她卖到离京城最远的窑子去,最后再想个办法将她的失踪赖到那项不死的身上去,将来就算官差来查,他也不怕。
  老板阴险一笑,搓着手,笑意满满地靠了过去。
  “姑娘,听说你是那个项不死……项大爷的街坊邻居,身家富裕,不知许人了没有?”
  “我有没有许人,干你什么事?”她皱眉睨他。“老娘是来这儿赌钱的,可不是来谈身家的,你要是再不让人摇骰,当心我拆了你这座赌坊!”
  “是,是,我这就叫人马上摇、马上摇。”赌坊老板立刻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并暗中指了下桌上的小字,决定让封曳秀继续赢。
  得到指示,桌子前方的男子立刻照做,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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