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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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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常不要客气了,能够将之理顺,已经很不容易了。该是谁的功劳,我心里有数。审配,岑澜自然功不可没,但是,若非元常,我看,多半还要再等上一年半载的……”
这话不为过,钟繇谦虚了几句,又说:“另外,还有几个案子,需要请示一下大将军……”
“哦?”
张涵微感诧异,这就奇怪了,法律专家定不了,要请示他,不过,钟繇如此说话,想必是有为难之处:“什么案子?”
“呃,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案情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其中的法律精神。钟繇是主张减轻刑罚的,但审配和岑澜则有不同意见。
“也好,明后天我都有时间,你看……”
“那就后天好了,明天我有点事……”
两人说的热闹,便已来到了公卿重臣所在。杨彪出使渔阳,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显然是深有体会,率先与张涵寒暄起来。既然杨彪识趣,低头服软,张涵也就算了。满面春风与故太尉杨彪、大长秋梁绍、少府孔融、少府徐陵、尚书张涧等重臣寒暄了几句,在张涵猛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连忙上前两步,喜悦的说道:“刘大人气色不错,看来是身体大有好转,不知年后可能出行……”
刘虞‘虎躯一震’,险些没背过气去。但形势比人强,刘虞忍了又忍,好不容易压住怒火,回过身来,一脸褶子笑的比哭还难看:“多些张将军关心了,刘某身体稍好,还需要修养一段时日,暂时恐怕不能南下豫州了……”
“哦,”张涵一脸关切,“刘大人那可要好好休息啊……”
“……”
刘虞嗯嗯啊啊的答应着,恨不能吐他一年唾沫。可他也没有丝毫办法。那时候,杨彪回来,盛赞袁绍忠心耿耿,刘虞也帮着说话。结果,张涵顺水推舟,便推荐刘虞为豫州牧,并征召袁绍入朝。
刘虞是那个汗呀!
可刘虞刚说袁绍忠心耿耿,一时也不好反口。左推右挡,也推脱不过,被任为豫州牧。刘虞哪里敢去上任,就算袁绍没有恶意,之前,袁绍也曾想推举他为帝。这时候,刘虞送上门去,那还不由得张涵说话。刘虞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最后,刘虞只得装病,张涵顺势要他‘安心’在家休养,免去了他除豫州牧外的所有职务。
死的死,罢的罢,连刘虞也被迫病退,一时间,朝中的忠诚为之一空,百官都以张涵的意志行事。
这种场合就是一个社交场,众人自然分成了几伙。张氏兄弟很快便融入其中。张宁站在场中,如鱼得水。他如今是尚书待治,是尚书张涧的属官。那张涧在四尚书里,名列第一,几能替张涵做半个主。他又是张涵的世子,可谓前途无量。不说结为好友,认识一下也是有益的。各家子弟将他围在中央,成为场面里的一个中心。
别看张慎手握四海钱庄,可在这种场面上,他就不算出色了——众人对商人并不看重。从哪儿一个方面看,张宁的前途都远在张慎之上。当然,他也不会受到冷落,说几句话,混个脸熟,将来也许会派上用场的,本着这种心思,张慎身边的人员轮番更换,不断有人离开,也不断有人到来,却也不愁没有话说。
献帝的乌黑长发,在烛光下闪烁着亮丽的光泽。伏皇后轻舒玉手,将长发挽在手中,乌黑的头发从雪白的手指间垂落,有种异样的美。二人被劫入李漼营中的时候,伏皇后常给献帝梳头。此时顺滑的长发在手,伏皇后忽然感到一阵温馨,不觉微笑了起来。随即,他在镜子里,看到了献帝闪亮的眸子,顿感脸上一热,轻嗔了献帝一眼,伏皇后娴熟的挽了几挽,便将长发挽好。从宫女手中,接过冕冠,那羊脂般细腻柔滑的触感,说不出的动人心弦。张涵纵有万般不好,伏皇后也不能不承认,献帝的衣食住行可没有半点轻忽怠慢。
献帝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清澈深邃,似能看到人的心里。剑眉很长,一直深入鬓角,鼻梁高挺,略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据说,献帝的容貌像他的母亲王美人,十分俊俏。整个人这一打理完,温润如玉中带有两分英气,伏皇后竟看得一呆,可惜献帝眉间微蹙,总有几分抑郁之色。伏皇后心中痛惜,不由得伸手轻抚献帝的眉间,似乎想要抚平他的忧伤。
献帝轻轻握住妻子的手,心中不由一声长叹,无声无息却经久不息。
……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不是大朝会,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张涵也不客气,应声而起。献帝看在眼里,心中却似挭了根刺样,说不出的难过。张涵倒也没有失礼,可献帝心中有芥蒂,看他便怎么样都不顺眼了。
献帝等人身在高处,远远望去,信都城中灯火通明。
“大将军,这样燃灯一夜,只怕要花费不少钱财吧……”
张涵闻声便知,献帝这是要表现他的爱惜民力了,献帝今日一说,明天想必又要流传出几个版本了。不待献帝说下去,张涵便接口道:“也没有多少钱,除了天街和大公路,那街市本就是要开夜市的……”
取消夜禁,延长集市的经营时间,繁荣夜生活,这些都是张涵早就准备好的。街灯只是选了这一日点燃而已,没有额外的开支。
“哦,那就好,要知道,我们所用的都是民脂民膏,不爱惜可不行……”
得!献帝洋洋洒洒的说了好一会儿,到底大表了一番爱民之情。
听着这些胡言乱语着实令人颇为不耐,张涵吸了一口气,便全当献帝唱戏了。如此一想,看着倒也有趣。说一千道一万,人都是现实的,难道真会有人为了一个虚名,便舍生忘死嘛,想来这等人也寥寥无几,无干大局。
“陛下心怀万民,诚乃天下之福!”
张涵笑眯眯的拍献帝马屁,这话说的太恶心了,张涵一手操纵着朝政,现在却装得如此无辜。献帝但觉腹中一阵翻腾,终于闭口不言。
献帝对张涵的心情,是颇为复杂的。张涵西迎天子,帮助献帝脱离了李漼等人的控制,时至今日,献帝的生活大有改观,与在关中相比,真是天差地别。献帝心中未尝没有感激。但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他所希望得到的权力,依然半点没有。张涵手段不那么直接,用心却很歹毒,胆敢涉及到此事的朝臣全被消灭。认识到张涵忍耐是有限度的,献帝身家性命掌握在张涵手中。朝中百官颤若寒蝉,凡事都以张涵马首是瞻。身为天子,这是极大的耻辱。献帝不能不怀恨在心,然形势逼人强,他也不能不听凭摆布。
……
献帝意兴阑珊,连看到大名鼎鼎的火浣布,都没能令他振奋起来。火浣布名头很响,说白了,不过是石棉布而已。只是它遇火不燃,有了污垢后,一烧便洁白如新。时人不明所以,便引发了种种传说,而火浣布极为罕见,又使之进一步发展成了传说。
石棉古称“夜光木”,在很早以前,张涵便在收集的矿石中发现了。不过,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用到之处。这回研究沼气灯,欲使沼气燃烧发光而不是发热,研究人员做了很多尝试,但都不太成功。要使沼气燃烧出明亮的黄光,或白光,就必须避免沼气的完全燃烧,控制氧气的比例。于是,火浣布应运而生。
张涵献上火浣布制成的衣服,颇有炫耀之意。殊不知,下面便有人暗中嘀咕,说这火浣布真是不祥之物。跋扈将军梁冀便有一件火浣布衣,这张涵又拿出一件来,可见张涵也不是什么好鸟!
……
“万岁!万岁!圣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献帝站在楼上,脸庞涨得通红,随着这一声声呼喊,献帝只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强自镇定,紧紧握住护栏,手指关节白了,都还不知道。
这就是民心,这就是正统!大汉国还没有亡!大汉国永远也不会亡!
欢呼声潮水般袭来。是如此的震撼人心。刘虞狂喜之下,抢上前去拜倒在地,大声疾呼:“圣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朝臣不由自主拜了下去,唯有张涵等寥寥数人屹立不动。不少张涵的嫡系见此情形,这才醒悟过来,连忙站起身来。很多人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自己是应该站起来,还是继续跪下去——不经意间,竟到了明确立场的关键时刻,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人人都绷紧了神经。陡然,刘虞大喝一声:“大将军,你为何不跪?”
张涵手里捏了一把汗,汗流浃背,整个后背都湿透了——他没想到时人这么没有见识,见了些许焰火,竟会引发如此骚动。但他也没有心思细想,哈哈一声大笑:“刘大人,我为何要跪?”
漫不经心的踱了几步。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张涵,随着他的举动,众多的心都悬了起来。这时候,无论是忠于献帝的,还是以张涵为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张涵若是一怒之下斩杀了天子重臣,那麻烦可就大了,人人都恨不能生吞了刘虞。
就保皇派来说,献帝已经在场面上占了便宜,此事过后,献帝终归是有好处的。此时此刻,一旦逼急了张涵,后果不堪设想。
就拥张派来讲,张涵失去一分,但实力并无变化。事缓则圆,事后自有种种手段,重新搬回一城。万一宰了天子,戮了群臣,张涵在政治上就要被动了。
可此时谁也不方便说话。惟有看张涵的了。
“刘大人。”张涵定了定神,“我素来敬重你的才学品德,想不到你也是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媚馅小人!”
“什么?”
刘虞的手都抖了,遥指着张涵说不出话来。
张涵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说了下去:“外面的黎庶不清楚,你刘虞还不清楚吗?这焰火不过是我命人放的,那街灯也是我让人点的,不是什么祥瑞!现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天子之令,南不越江,西不入蜀,凉州未定,羌狄又起,这正是我辈奋起,励精图治,匡扶天下的时候。今时今日,不知刘虞你有何面目敢言‘圣天子’?”
张涵这话说的就很刻薄了,献帝又气又急,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似米虹灯一样,张涵却不理他,逼近刘虞,猛地断喝一声:“刘虞!你阿谀天子,蛊惑圣心,到底是何居心?”
“……”
刘虞浑身颤抖,还要分辨。张涵恨不得一脚踢死他,如何还肯给他机会:“来人把这个奸佞小人给我拿下!”
如果有人留意的话,就会发现,现场的文武百官已经悄无声息的站起了大半,连杨彪都偷偷的站在旁边了。
“张卿且慢!”
献帝忍不住开口求情,刘虞是极少数肯为他讲话的人,又是宗室重臣,是朝中的一面旗帜,献帝还想保住他。
平日里,张涵还会给献帝留少许情面,此时眉头跳动,已然是动了杀机,如何还肯照顾。他脸色一板,就要开口拒绝。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嘈杂声远远传了过来,没多久,那声音就整齐有序,愈来愈响亮,就如同一个巨人的声音:“万岁!大将军万岁!大将军万岁万岁万万岁!”
立刻,献帝的脸庞刷的一下白了,强烈的晕眩感淹没了他,他不由自主摇晃了一下,多亏手抓住了栏杆,才没有跌倒。
早有虎贲上前抓住刘虞,不顾他的挣扎喝骂,将他拖了下去,到了这个时候,基本所有官员都站了起来。议郎冯硕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张涵大声喝吗,张涵也不说话,一摆手,虎贲便将冯硕拖了下去,一连拖下去七人,人人低头俯首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声声音来。
张涵傲视一周,众皆俯首。
献帝又气又怕,脸色煞白,一甩袖子走了。临走的时候,献帝一脚拌在几案上,身体一歪,差点跌倒。
在这一夜,缤纷绚烂的烟花有若神迹,弥漫了整个夜空,信都人欣喜若狂,狂欢一夜,直到天色大亮,才各自散去。
木屋建成不久,空气里还弥漫着树木的味道,光滑的地板,细腻的纹理有着天然的美丽。墙壁也如是。阳光从落地窗闯进来,把屋子里照的亮堂堂的。一张原木的小方桌上,摆着两个瓷杯。一个放在张涵的面前,一个放在少年面前。
叶沁娜烫过了茶杯,麻利的在杯中放入一小撮茶叶。正在此时,随着一阵咕嘟声响起,紫砂壶里有一股水汽袅袅升起,水开了。
阳光照在叶沁娜白皙的脸庞上,她精致的小脸晶莹如玉,有种透明的质感。青丝如云偏垂向一侧,是很常见的坠马髻。一身淡雅的襦裙,将她的腰身裹得严严实实。很寻常的打扮,配合叶沁娜爽朗的气质,却不觉令人眼前一亮。
斟好了茶,叶沁娜安静的坐在旁边,时不时的添些茶汤。每次给那少年斟茶的时候,少年人总是拘谨的欠欠身。少年那腼腆的样子,叶沁娜不由想起了她的小弟弟。过两天,要找个时间回家去一趟了。叶沁娜若有所思,半晌才回过神来,心中对少年充满了好感。
坐在那里,听张涵询问少年的家世,家人什么的。叶沁娜忽然起了一个好笑的念头,她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咯咯的笑了起来。
“怎么?”
张涵奇怪的看着叶沁娜,少年也不由看了叶沁娜一眼。
叶沁娜不好意思的笑笑,轻声说:“您好像是在看姑爷一样……”
张涵愣了一下,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诸葛亮,你有没有定亲呢?”
“……”
诸葛亮性格沉稳,终也是个少年,闻言不由羞红了脸膛。他喃喃了几句,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张涵看着有趣,却也不想他尴尬,便岔开了话题:“这几天事情很多,一再延期,劳你久候了,还请你见谅!”
张涵微微低头,很是郑重其事的样子。诸葛亮大感惶恐,立刻忘了尴尬,连忙俯下身去:“将军大人,您可别这么说,这让小子如何敢当?”
无论是年龄和身份,还是地位和学识,诸葛亮与张涵都相距甚远。可以说,两者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尤其,诸葛亮此时尚是个少年,没有及冠,连表字都没有,张涵这样待他,诸葛亮自是感到不安。
况且,诸葛亮能够想象张涵有多忙碌。
上元节的焰火使一城人欣喜若狂,也突然激化了张涵与献帝的矛盾。牵一发而动全身,张涵要因势利导,将朝中反对派彻底打倒,要控制影响,要追查事情发生的经过,要善后处理,自然没有工夫见他。能够想着通知他,已经是很将他放在心上了。
这三天以来,信都城里气氛有些紧张。背地里隐隐暗潮在汹涌。禁军和北军都提高了警戒,随时准备出动;衙役们满街游走,出没于酒肆茶楼之中,人们不由自主小心翼翼,多处茶楼贴出了“莫谈国事”。各种各样的流言在暗地里悄悄流传。人们都在揣测,张涵会否大动干戈,在朝中大肆清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住在同学赵夏的家里,诸葛亮的感受更加明显。议郎赵昱天天都能带回来不同的消息。刘虞、冯硕等人被投入天牢,随即这几家人满门被抄。之前有人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看法,这回也都被人提起,张涵一股脑处置下来,发配的发配,免官的免官。看来,大将军这回是动了震怒云云。
赵昱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说不清是庆幸。还是什么别的,诸葛亮觉得,应该是有几分庆幸的,以此及彼,至少赵昱今后的仕途会大有裨益。
别说赵昱,诸葛亮自己也是晕晕乎乎。想不到呀想不到,想不到他一不小心,竟然参与到了这样一件大事之中。竟然,还在其中扮演了极重要的一个角色。赵夏非常羡慕他,诸葛亮大言不惭的对好友宣称:“我,就是个天才!”但在内心深处,诸葛亮也觉是神差鬼使。那天气氛狂热。有人大喊圣天子什么的,诸葛亮很不以为然。隐约察觉到其中有问题,便大呼大将军……
当时,诸葛亮一个人的声音,被淹没在呐喊声中,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不过,张涵安排的大量人员控制秩序,有人便随之喊了起来,很快便声传四方。满城的人都随之而呼喊起来。说起来,张涵这些年免徭轻税,广兴学校,扶助贫弱,救济孤寡,受其恩惠者难以数计,声望之隆无以复加。这可不是落魄的少年天子能够比拟的。人们也许会同情献帝,可感激的却是张涵。
当然,狂热的人群齐声呼喊“大将军万岁”的时候,诸葛亮是那个汗呀,汗流浃背的汗。这种敏感的话,可不是他带头喊的。张涵之心,路人皆知。可是,诸葛亮也知道,大将军张涵还没有立刻取而代之的想法。太史令王立之前拍马屁,就曾拍到马脚上。幸好,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
张涵伸手虚扶了一下:“起来吧!你的父亲(诸葛珪)与我也是旧识,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你不必这么拘于礼节,就当是在自家好了。我就托大一声,叫你贤侄了……”
张涵这话自然有很多的水分。那诸葛珪见过倒是见过,只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没有深交的。诸葛亮清楚,张涵这是有意结好,不禁有点受宠若惊。诸葛亮是个胸怀大志的主,不知张涵何以如此看重,但想来也不可能加害于他。既然如此,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了,他也就不是诸葛亮了。
“世叔,那我就高攀了……”
诸葛亮大大方方长身而起,重新给张涵又行了一礼。至此,两人关系又近一层,不决大为亲近。
接下来,张涵就询问起诸葛亮的学业来。说起了牛山学乡的种种,张涵也很熟悉。岑轾是他的老师,很多的讲师也都是张涵一手教出来的,而那里使用的课本多多少少也都出自他的手笔,二人这一说起来,都倍感亲切。
诸葛亮也曾请教一些问题。然而,张涵久不做学问,不免生疏了许多,将问题大略讲说了一番,张涵只得以自嘲解释。但是,张涵广博的见闻,丰富的知识,仍然令诸葛亮大为佩服。不管怎么说,张涵上知天文,下识地理,以他的眼光见识,蒙个少年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自始至终,张涵都没有提起过上元夜里发生的事。诸葛亮却没有半点失望。临别的时候,张涵勉励他要努力做到,有空常来玩。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一扇直通最高层的大门已经为之洞开,诸葛亮还能有什么可失望的呢?
“诸葛,大将军不会是要招女婿吧?”
听完诸葛亮前去拜访的经过,赵夏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诸葛亮恼羞成怒,满脸通红,挥舞着拳头猛地扑了过来,同时怒喝一声:“去死!”
“嗯,去查一下,诸葛亮有么有定亲?”
张涵对此不抱多大希望。诸葛亮都已十六七了。就算尚未结婚,十有八九也该订婚了。再怎么样,他的叔叔诸葛玄身为济阴国相,也是二千石高官。他应该不会不给自己的侄子找一门好亲事的。
然而,娶媳容易嫁女难。张涵难免要为自己的儿女打算。迄今为止,张涵已经有十九个儿女了。
顺便说一句,诸葛亮尚未订婚,张涵把第六个女儿张寿,许配给了诸葛亮。这些都是后话了。
正月二十日,张涵大发请柬,遍邀文武百官,名士大儒。要在三天之后,大摆筵席庆祝自己的四十一岁生日。
“张涵在搞什么名堂,他不是三月的生日吗?”
献帝眉头紧锁,他的脸色很是难看,苍白的脸庞,大大的黑眼圈。看得出来,这几日他过的很不好,张涵不顾他的反对,强硬的要处死刘虞等人,给了他很大压力,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办法。
“是呀,大将军是三月的生日。”
伏完低头不语,他是伏皇后的兄长,他也不知道张涵为何要正月过生日。张涵四十岁生日都没有操办,却不伦不类的要过四十一岁生日,显而易见,张涵是醉翁之意不在生日。肯定是针对上元节的事。不过,他的推理也就到此为止了。
正月二十四日,大将军府前车如流水。马似游龙。来宾的马车挤满了门前的广场。在这个节骨眼上,张涵发出了邀请,没有谁敢不来的。
赵昱揣着两份礼物,来到将军府前。虽然知道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他也不能不动心。大汉国是有很多人一再拒绝征辟的。但是,那十有八九是为了出名。而出名的目的,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当官。至于是为国为民,还是为了自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无论如何,如今有机会更进一步,赵昱也不由得患得患失。按照规定送份薄礼,还是送份厚礼给张涵留下深刻的印象,讨张涵欢心。赵昱拿捏不准。法律不外人情,规定这东东哪里当得了真的。于是,赵昱就揣着两份礼物来了。
“赵大人,请您把那份礼物拿出来吧!”
柳来福笑容可掬,躬身小声说道。
“……”
赵昱大惊,难道大将军府上的管家都如此厉害了。
“呵呵,好些大人都带了两份礼物来……”柳来福没有说下去,赵昱脸上一红,把礼物换完之后,刚要走,他又想起一件事来,拉住柳来福的手:“等等,有没有带一件礼物来的?”
“有啊,廷尉钟大人,大司农许……”
柳来福手里一沉,心知不是银子就是金子,份量还不轻,只晓得见眉不见眼,随口就数了十几位。
“切!都是将军的心腹,那钟繇的字是有数的,自然不用送什么……”
嘀咕着,赵昱便进了将军府。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张涵准备了丰富的酒宴,节目丰富多彩,比新年皇家宴会还热闹。但“毒药宴”鼎鼎大名,许多大臣自觉所处地位不尴不尬,吃起东西来便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一顿过后,就得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了。
这一场酒一直吃到夜晚,华灯高悬,张涵迫不及待过生日的原因才初露端倪。绚烂的焰火将夜空点缀的七彩缤纷,瑰丽无匹。张涵不惜工本,整整放了两个时辰之久,比那日上元节还久。声势浩大的焰火晚会,惊动了方圆百里。在张涵的刻意引导下,消息迅速在青冀闯开了。愈传愈远,飞过关山,越过大江,传遍了南北东西,整个大汉国没有不知道的。
这样一来,张涵总算把祥瑞与献帝分开了。尽管还有余波荡漾,说张涵骄横跋扈欺凌天子什么的,可终究无干大局。反而,张涵能令天花乱坠,还给他增加了几许神秘色彩。这些不过是愚民罢了,稍有见识的人都不会相信。然而,人要是被煽动起来,那还真是令人头痛。想那张角所为,尚不及此,也有无数人痴狂不已,为之舍生忘死,加之,天子尚有大义之名,张涵不能不慎重其事。
稍微晚些时候,张涵将刘虞、冯硕等人,连同成年子孙,尽数处死,家产全部没收,妻子家人也被发配到边疆地区。当然,这些人的罪名里,没有一个字牵涉到上元节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刘虞为人素有清廉之名,穿着打扮都很简朴。平日里,衣冠破旧了,就缝补之后继续穿。但是,在抄家的时候,发现刘虞的妻妾都穿着上好的丝绸,佩戴着华美的首饰。张涵使人广为宣传,以破坏他的名声。其他人也多类此。
建安二年三月,张涵罢免了三公,重新恢复了丞相的职位。
三月十二日,张涵自为丞相。自此,张涵彻底控制了朝廷,所有政事毋需经过廷议讨论,便可以自行决定,献帝只剩下盖玺印的权力了。
第三卷 第七十六章 《新汉律》
早春三月春暖花开,还是那间木屋,落地窗敞开着,和煦的春光穿窗而入,带来阵阵草木的芬芳。坐在窗畔向外眺望,映入眼帘的是绿草茵茵,小雨初晴,小草绿油油的,在春风里摇曳,不时有晶莹的水滴从草叶上落下,春天到了。
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张涵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以上纯想象,类似这样的美好生活,张涵已久未曾有了。实际上,他正振作精神,端正坐姿,上身微微前倾,做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听钟繇、审配和岑澜三人争执。
这事还要从上元节说起,那天,张涵与钟繇约好了时间,与献帝的矛盾却突然激化了,张涵一时也顾不得许多,直到三月朝局已定,这才得以抽出时间。
“想不到长安危难之中,元常也不改初衷,别人历经磨难,多有消沉,元常的书法却更进一层,真是非常人……元长,有闲暇的话,给我写几张条幅吧!”
一本钟繇手抄的【新汉律】草稿翻开,摆放在几案上,张涵颇有些爱不释手。观钟繇的手书,笔势古朴灵动,恍如飞鸿戏海,极生动之至,却又不失方正。若非草稿上涂抹删补,实在是一难得的佳作。不过蝇头小字却没有大字那种笔走龙蛇挥洒自如。
“大将军过奖了,长安困窘之地。左右无事可为,我每每便以之遣怀,打发时间而已,哪里当得如此夸奖,大将军的行书,天下皆知,还是莫要笑话于我……”
想起长安之事,钟繇不绝唏嘘,随口谦逊了几句。
“元长过谦了,凡事说来容易行来难,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人人皆知,如元长者却少之又少。至于我的字嘛,当初或是不在元长之下。不过,这些年来事务繁忙,我哪里静的下心来练习,早就逊色不止一筹了,而元长厚积已久,突破在即,只怕不出三年五载,便会更进一层,我就更是望尘莫及了……”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是强求不得的。张涵心知肚明,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和心思用在这上,书法的成就也就是如此的。在书法上他也曾下了很大的功夫,花费了无数时日,对钟繇难免有几分羡慕之情。
“是啊,元长兄的字可谓一绝了……”
岑澜笑着凑趣。
……
审配也心不在焉的附和了几句。四个人说了阵儿闲话,张涵咳嗽一声,这才说起了【新汉律】来。
“草稿我看过了,诸位都费心了……”
汉代继承了秦朝的制度。秦朝旧律【法经】起自魏文侯师李悝,共有【盗】、【贼】、【网】、【捕】、【杂律】和【具律】六篇。萧何定律,除参夷连坐之罪,增部主见之条,又增加了事律【兴】、【厩】、【户】三篇,合为九篇。叔孙通益律所不及。傍章十八篇,张汤【越宫律】二十七篇。起禹【朝律】六篇,合六十篇。到了东汉,汉律已增加到九百零六卷之多。
然而,汉律增加速度很快,法律条文猛增,成文不免就会混乱疏漏。【盗律】有贼伤之例,【贼律】有盗章之文,【兴律】有上狱之法,【厩律】有逮捕之事,诸如此类,繁杂错漏而没有条理。不是十分熟悉律法的官吏,根本不知道在审理案件时,应该援引哪里的法律条文合适。官吏尚且如此,具体的执行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钟繇这篇编纂,不过是将现行的汉律梳理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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