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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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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刘虞是个问题……”
刘虞为官清廉,在大汉国名声显赫,守牧幽州多年,在当地具有很高的声望。这些都不能不考虑。
“算了,先打下来再说。命令张奂,务必抓住有利战机,趁势直进。一定要抓住公孙瓒,不必顾忌刘虞。有机会的话,也可以把刘虞请到临淄来……”
张涵犹豫了片刻,还是忍受不住诱惑。不说燕代之地是抵御胡骑入侵的战略要地,光是渔阳的盐铁和对外贸易所获得的益处,张涵就无法拒绝。牛马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战略资源了。
“命令高顺统兵两万,星夜北上,以支援张奂……”
决心一下,张涵从后勤到援兵,调动了大批人力物力北上。幽州的战事不是短时间能够结束的,张涵便将之全权托付给了张奂等人,自己专心致志的整治起冀州来。
冀州一共有九个郡国,整整一百个县。一朝天子一朝臣,张涵要彻底控制冀州必然要对其大换血的。从青州抽调了亲信,张涵重新任命了冀州的郡县守令。原来的郡县守令,张涵则根据治绩,或免职,或调派到青州任职。当然,也有极少数人有突出的才能,不降反升,被征聘为张涵幕僚。比如说,柏人令董昭为人深沉有谋略,张涵就除他为从事中郎,参与军事。
另外,张涵还表张奂为河内太守,使其领兵一万,守河内郡;表王文祥为东郡太守,领兵一万,守东郡和济北国。
冀州治所邺县位于魏郡,与兖州隔河相望,远离青州。张涵将治所迁移至信都县,以便加强控制。
按照惯例,张涵免除了冀州、东郡和河内郡今年的赋税和徭役,并免除了以往欠下的赋税。与此同时,张涵还宣布,从此以后,上述地区的赋税和徭役,等同于青州等地。这样的政策一下,各地自是欢声雷动,冀州先是兵灾,后是匪乱,今年可是祸害不轻。不管张涵是否在收买人心,冀州人得了实惠,也算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对冀州军的整编和训练,也在进行当中。此事说难也不难,伙食、薪饷等一系列措施执行下去,大部分士卒便心满意足了。然后,张涵对冀州军的战术技能进行了考核,淘弱留强,并开展了新卒训练。与上一次整编相同,被淘汰的老弱也都归入军屯之中。各级军官也要接受考核,张涵将之分批送往青州。他最初只选拔考核成绩优良的,倒把整编搞得如同提拔一般。
如此种种,都是通行惯例,与原来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冀州的知名人士里,张涵注意到了不少“熟人”。
如东郡卫国人乐进乐文谦,东郡太守王文祥到任后,征辟他为从事。
又如泰山钜平人于禁于文则,张律大破鲍信,于禁也一同被俘虏了,这位仁兄性格非常坚决果断,立刻便投降了。因为于禁曾出主意设伏,重创了张律的前军,所以,张律对他也颇为感兴趣。但是,于禁弃暗投明的干净利落,张律不免心怀疑虑,遂拔于禁为属吏,暂不领兵,只参谋军事。
还有河间郡莫人张郃张俊乂,他是韩馥所部的军司马,这时候自然便成为了张涵的手下。张郃的考核成绩优秀,被送往临淄演武堂学习,后因成绩优秀,毕业后得以进入张涵的亲军之中。
当然,更为著名的,则是常山赵云赵子龙了。在这年年底,赵云被常山郡所推举,张涵遂拔为司马,特进为亲军屯长。
整编一直持续了三个月之久,到了初平二年年底,张涵控制了青冀二州,琅邪国、鲁国、泰山、河内郡、济北国和部分东郡,共计二州六郡国,人口超过一千五百万,兵力三十四万六千人,还有海军一万五千众。此外,组成军屯的淘汰士卒也有八万一千户。
部分东郡是说,张涵表王文祥为东郡太守,原东郡太守王肱可还依然存在,在兖州刺史刘岱的支持下,控制着东郡位于大河以南的地区。王文祥只控制了大河以北的地区,及临邑县。
依照张涵的征兵制度,明年他手下的总兵力预计会超过五十万。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每年消耗的粮草就要超过一千万石,钱财也难以数计。每每考虑到这里,张涵便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想来,明年的裁军行动,将是无可避免的。
在此之前,张涵以战功寥寥为由,一直压低手下将领的职务。像张律、张奂、伍子方、刘文标等人,各自统兵数万,也不过是一区区校尉而已。到了这个时候,张涵自不能够再如此。
张奂大破奋武将军公孙瓒,张涵遂以之为奋武将军。张律破鲍信,占据了济北国,张涵表之为奋威将军。张英被表为讨逆将军,伍子方为讨虏将军,刘文标为讨寇将军,张恒为破虏将军。前两者为大汉国正式的将军称号,后死者则为杂号将军,职位相对低一些儿。除此之外,还有韩馥被表为杨武将军,也是杂号将军。张超、高顺和王文祥都被表为偏将军,为最低级的将军。
至于其他晋升的校尉共有三十七人之多,都尉更数以百计,便不详细说明了。
第二十五章 回家
“唉~~”
张涵坐在温热的水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尽的惬意尽在叹息中。可惜,要是温泉就更好了。张涵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真是不足,再怎么有权势,张涵也没有办法在临淄城里挖出一口温泉来。
洁白细腻的大理石铭刻着绽放的莲花,层层迭迭的花瓣组成了凹陷,躺在其间犹如被莲花簇拥着,痒痒的,闭上眼睛,张涵整个放松了下来,还是回家好……
领军出征在外,自有许多不便之处。张涵并不是个古板的人,自然有军官的特权,可以按级别待遇,吃得好一点,住的舒适一点……但是,随身携带洗澡桶,在行军途中洗澡,总是很愚蠢的行为。张涵上一回洗澡,还是在冀州新治所信都。不过,那已经是半月之前的事了。
水波轻轻的拍打着他,在雾气朦胧中,一个玲珑有致的女子走了过来,荡漾起层层轻波。嗯,这是谁呢,张涵眯着眼睛看了眼,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是美女刺客,看这身形步伐……呃,明白了,这身形呈夸张的葫芦形,似乎丰满了点儿,也熟悉了点儿,张涵随手验证了下,腰间一痛,证实了他的揣测……
“若若,你怎么来啦?”
若若用力在张涵结实的身体上擦拭,随手又掐了他一下,嘴里还嘀咕着:“哼,我不来,你想谁来,又想祸害哪个小丫头啦……”
“……”
汗!张涵知趣的闭了嘴。
其实,张涵也不算好色。房里的丫头,府里的歌舞姬,大大小小的侍女,杂七杂八怎么也有几百人。在张涵的生活里,任君采摘时比较矜持的说法,勾引诱惑,才是他时常面临的现实。这些年下来,张涵至今也没能完成百人斩的野望。由此可见,张涵确实不算好色之人。
若若也就是那么一说,她今天是另有要事。若若倒不是不嫉妒,可有些事情是嫉妒不过来的。浴室是高危地带,她们又不能总亲自出马,服侍张涵洗澡,难免会发生点儿什么意外。
若若掐完了丈夫,又念了几句,什么人老珠黄云云。若若比张涵大了五岁,这是她的心病,由来已久,无药可医,也没道理可讲。张涵劝说到三十几次的时候,就已经麻木了,此时便装出昏昏欲睡的模样,一概左耳进右耳出。看见张涵装死,只气得若若又掐了他一下。
“慎儿都十六岁了,娃娃也十四岁了……”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若若和王眸间的明争暗斗,看样子是要一直持续下去了。若若既然来了,王眸便也不会远。若若也不敢多耽误时间,念了几句,便说到正题。
……
“慎儿见过父亲大人!”
刚刚出门迎接的时候,已经行过礼了,但许久未见,张慎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张慎的个子比张涵高一点,长相随若若,肩宽背厚,猿臂蜂腰,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武士服,益发英姿勃勃。看着儿子,张涵也有种老之将至的错觉。
“起来吧!”
张涵很随意的摆摆手。张涵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身子却着实有点乏了。若若刚把话说清楚,王眸便掐着时间进来了,接下来自是一番云雨,待张涵出来浴室,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吃了吗?”
“慎儿吃过了……”
“再陪父亲喝一杯吧!”
“是!”
听见张涵的话,侍女立刻准备好了酒菜,完全没有给张慎拒绝的机会。看得出来,张涵的心情很好,张慎自不会惹父亲不痛快。
“父亲,下次出兵带我一起去吧!”
说了一阵儿闲话,父子间其乐融融,张慎忍不住提出了一个要求。
“嗯,那你的学习怎么办?”
张涵倒不是很在意这个,不过,若若哦就很重视了。在若若和王眸的战争中,孩子也是较量的一个重要环节。张慎四岁学文,五岁习武,成绩历来都是矫矫者。张涵总觉得孩子们太辛苦了,偶尔有空的时候,就会带着他们一起去掏鸟窝,逮兔子,再来个野外烧烤什么的。十岁时,张涵干脆将儿子改名送回族学学习。
换言之,张涵实际是在说,若若不会同意的。
“父亲,我已经毕业了!”
张慎说起这个,一脸的骄傲。
“哦?”张涵微感诧异,他知道儿子的成绩好,基础也不是一般的孩子能够相提并论的,肯定能提前毕业,却没有想到,竟会如此之早。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写信告诉我……你这小子!”
张涵抓过儿子,高兴的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也没有多长时间,就是大上个月……”
张慎好不容易才挣脱了父亲的大手,腼腆的笑着说道——他本就有意给父亲一个惊喜。
“得了几个五分?”
“九个五,四个四,兵棋推演还得到了加分……”
张慎说起这个,也很得意,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点,可嘴角还是翘了起来。
“不错!不错!”张涵笑眯眯地夸着儿子,“那你这回是第一喽?”
“……,不是!”张慎瘪了瘪嘴,“伍哥得了十个五,三个四,还得了三个加分,我才一个……真是,伍哥比我大两岁,要是再过两年,我肯定就能超过他了……”
“慎儿,小伍赢了你,公平不公平?”
“可伍哥比我大两岁……”张慎很不服气。
“那就是说,你现在还不如小伍喽?”
“……,我就差一点,一点点而已……”
张慎比了比拇指,觉得不妥,又伸出小指,然后露出个指尖,表示只有这么一点。
“慎儿,你觉得自己尽力了吗?”
“嗯!”
“那就没关系了!”张涵把儿子的脑袋揉得像个鸟窝。“儿子,你做的不错!”
张慎“嘿嘿”傻笑了一会儿,也就不在意了,父亲的夸奖,比第一更令他喜悦。
“父亲?”
“好好好。等下次我领军出征,你也一起去好了……”
这是一个空头许诺,张涵其实清楚。在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领军出征了。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摆手让侍从都退了出去,张涵另起了一个话题:
“慎儿,你也长大了,有没有心仪的小姑娘……”
“……”
张慎也不是个雏了,张涵在世家子弟的教育中加入了性教育,他在去年已经有过经验了。可是,他终究是个年轻人。说起这个话题,还是羞得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张涵看着有趣,就逗了他几句,张慎的脸上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吭哧了半晌,就要找个由子逃跑。张涵自不会让他如愿,连忙抓住了他:“慎儿,你先别忙,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父亲可是在帮你。要等你母亲安排完了,可就没有办法更改了……”
张涵说的好听,张慎自是不信,可这个威胁实在太有力了,他不由得僵在那里。
“坐,坐,慎儿,有话就说,父亲也不会笑你的……”
张涵把咧开的大嘴闭上,正了正色,开始诱供,但眯得细细的眼睛,落在张慎眼里,总带有三分笑意和两分戏谑。
不过,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母亲曾试探过他的口风,要是听由母亲安排,肯定不是荀衍的女儿,就是伍子方家的四女。
荀衍是戏志才和许陵的好友,与张涵的关系也不错,原任平原太守,后任户曹从事——管理农桑,都是一等一的重要职位。荀氏又是颍川郡望族,天下士族中都是首屈一指的门第。而伍子方更不用说,本是张涵坐下第一员大将,此时虽不出彩,只得了个杂号将军,但他负责守卫鲁国、泰山,深得张涵信赖,张律原来可也只是他的属下而已。
若若希望与这两家联姻,自是出于对儿子未来的考虑。能够有这样的亲家,对张慎的将来总是有好处的。然而,若若的苦心,张慎却不以为然。张慎与弟弟的感情不错,他对这样的婚事也不感兴趣。更重要的是,张慎心里有人了。
“有没有呀?慎儿,你不说,我就当是没有啦……好,我就这么告诉你母亲去……”
张慎嘀咕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准话,张涵等了一会儿,也没听明白,就笑着催促道。
“等等!父亲……”
张涵是随口一说,张慎却受不了这个,只好低声下气,接受了父亲的好意。
张慎喜欢的姑娘姓管,管宁的管。若若虽不是太满意,却也勉强可以接受。
坦率地说,姑娘家的门第也还可以。管宁声名久著,担任劝学从事多年,也是一方重臣。而且,管宁素与张涵交好,张涵平日里也很敬重管宁。管宁的女儿也不委屈张慎。不过,伍氏手握大军,而荀氏为士族之望,管氏相比之下,可就差得多了。若若答应是答应了,却不太高兴就是。可是,张慎得偿所愿,整日里笑得合不拢嘴,就等着年后请人去提亲。一时间,却顾不得母亲如何了。
“涵儿,你做的好,祖父很是欣慰……”张昭眯着眼睛,露出稀疏的牙齿,笑得很是开心,“搓山之上广寿仙师的观,已经建好了。明日里,你陪我一起,去给仙师行个礼吧!”
“是的,祖父!”
汗!张涵对神仙的信仰是很淡薄的,广寿子是他一手造出来,就更不要说。然而,看见张昭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张涵也无从反对,稍为犹豫,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一回返回青州,张涵只在临淄短暂停留了五天,处置了一些需要他拍板的重要事务,便启程前往石岛。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可不是用人之道。此次出兵冀州大获全胜,自然要封赏一番。占据了冀州,郡县守令长吏平白多出了几百个空缺,张涵都是从青州抽调的人手。这就提拔了一批,随着这些人的调动,又空出了几百个缺,又得提拔一批。然后,张涵又给大大小小的官吏们加了一个月钱粮。这样一来,青州上下人人有赏,自是一片欢声雷动。
张恒没有与张涵一行人一起上路,他的新媳妇有了身子,不方便行动,便只好托张涵问候家人了。这里需要说一句,张恒没有等到张涵回来,便在十月间办了婚事。这小子有两下子,尽管张恒一再强调,“(奉子成婚)他也是迫不得已”,张涵却总觉得,他是在炫耀着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蔡邕的喜欢与否,便不重要了。蔡邕颠沛流离,只有蔡琰这一个女儿,再不高兴,也不能计较。何况,蔡邕能在不其安居多年,心中也未尝不承张涵的情,就亲自参加了女儿的婚事。张恒的萝莉爱,也算是有了个圆满的结局。
石岛的冬天也不冷,张涵只穿了一身襜褕,行在山间,侧后是一望无际蔚蓝的海水,身处在巍峨挺拔的搓山之中,潺潺溪泉清澈见底,苍松翠柏终年常青,千奇百怪的山石蔚为壮观,行人行于其间,无处不是风景。张涵边走,边轻声与张昭说话。张昭年老体弱,穿了身厚厚的夹衣,令人一见,颇有腰大十围之慨。在张涵的坚持下,他找人编了几张背椅,让人把张昭一路背了上去。
说是让张涵陪着,但老爷子要去行礼,谁也不敢不去。张何、张王氏等一大串长辈,还有张涵的同辈兄弟,再加上从人护卫,浩浩荡荡竟张罗了数百人。张昭看着直皱眉头,终也无可奈何,也许富贵就是这个样子了。
走了足有半个时辰,众人方在翠霞掩映间,看到一所雄伟的道观。与平乐观相比,广寿观自是微不足道,不过是三间大殿,几十间厢房而已。然而,在山上起这么大一座观来,张昭也是煞费苦心了。
在祖父的监督下,张涵老老实实的给广寿子行了礼。广寿子的神仙像与张涵当初描述的差不多,鹤发童颜,雪白的面庞上不带一丝皱纹,剑眉朗目隐隐有神光流转——老爷子干脆镶嵌了两块宝石充作眼睛,三屡长髯一直垂到腰间。张涵咋舌之余,也很佩服这匠人的手艺。广寿子神像比例适当,栩栩如生。
在幽暗的大殿里,日光透过琉璃窗照在神像上,整个广寿子神像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芒之中,似乎正在看着每个前来祭拜的人。张涵一时竟看得呆住了。
看着这巧妙绝伦的设计,张涵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第二十六章 《圣典》
“准备好了吗?”
“是的,大人!”
“那就开始吧!”
“父啊,请您保佑我,在我软弱时,您赐给我坚强;在我恐惧时,您赋予我勇气。父啊,请您看顾您的子孙……”
屋子里的光线很淡,闵成德端坐在阴影里,他的一手按在《圣典》上,一手抚在自己的胸口,低沉的祈祷声回荡在屋子里。
“咚咚咚~”
忽如起来的敲门声,令闵成德一惊,他悄无声息的将《圣典》合好,放入到枕头中间的暗格里,然后,才若无其事的开口询问:“谁呀?等一下,就来啦!”
抽出门栓,门“吱呀”一声开了,灿烂的阳光迎面扑过来,只见得一个黑影立在门外,闵成德不禁眯起了眼睛。
“闵兄,有人找你……”
“哦,是严兄呀,有劳了,是谁找我?”
闵成德到了此时方才看清楚,来人是严松。
“我也不清楚,来人只说是同乡,给你捎来了家里的消息……”
家里的消息,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闵成德心中一动,不由停下了脚步。
“怎么?”
严松有点好奇,闵成德快步走了起来,几乎像是在拉着严松小跑了一样:“没事!听说是家里的消息,有点激动罢了。”
严松笑笑,没有说话,配合着加快了脚步。闵成德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高约七尺,身体健壮,若不是形容端庄,只怕看起来,不类大夫,反似强人了。闵成德是徐州人氏,原来学过一点医术,听说了神医华佗的名声,辗转请人介绍,才能进入到医园学习的,迄今已有一年了。他学习很是刻苦,过年都没有回家,听到了家中的消息,激动也是人之常情。
‘家里’的消息不太好,闵成德的母亲身体不适,非常想念儿子,家里人希望他能尽早归还。既然如此,闵成德也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只好告别了医园。据说,他是回到了家乡。
“好,暂时就是这样了……”
对于这个路遇‘强人’的话,小三是半信半疑,或者说,是满怀戒心的。青徐之间稍为安定一点,罕有人吃人的事情发生。可是,罕有不等于没有。在外流浪三年了,小三什么人都见过。哪里都有穷人,毕竟这里是徐州,又不是青州,可以去流民屯找口饭吃。
何况,这个‘强人’只是随手在路边揪了根侧耳根,嚼烂糊在伤口上。让小三很是鄙视他,也就更谈不上相信他了。不过,父亲跌倒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小三再害怕,也只能强撑着,不肯离开。
闵成德看着这个小东西,心里实在有些好笑。小三的父亲只是被石头划破了腿,清理好创伤,糊上鱼腥草,也就没事了。不过,他昏迷不醒,可不是因为这点伤势,十有八九是饿的。看这小东西的模样,这是把一点吃的,都给了孩子。
若无其事的把小三指使得团团转,闵成德烧开了一罐水,又从包裹里取出了一块粗麦饼,掰成细碎的小块,投到罐中,一股粮食的香味弥漫了出来。小三不由自主吞起了口水,肚子也咕噜噜直叫。他也顾不得防备‘强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罐子。
闵成德无声的叹息一声,也不言语,又取了个小木婉出来,盛了一碗饼汤,递给了小三。小三犹豫了一下,伏在地上给‘强人’磕了个头,才接过木碗。闻到食物的味道,小三的父亲也醒了。看着小三拼命吞咽口水,却先去喂父亲,父亲吃了几口,便不肯多吃……
“这里还有……”
闵成德淡淡的笑笑,温言说道,心下却暗自点头。他此行就是来帮助人的,可救助的是个好人,总令人更开心一点。
……
“那存在的,都是幻影;那永恒的,终将毁灭。父啊,唯有您永恒不灭,您的灵行于天上,俯照四方……”
倚着明灭不定的篝火,闵成德打开《圣典》,开始了一天的祈祷。《圣典》是用枯黄的草纸,手工抄写的,闵成德小心翼翼的打开它,轻声的朗诵着,他低沉的声音里,带有一种宁静而安详的力量。小三父子不很明白他在读什么,却依然被这种气氛感染,不觉中停止了吮吸。
傍晚时分,闵成德打了两只兔子,他只吃了半只,那一只半,被小三父子把骨头啃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肉丝,还把骨头砸碎了,吸掉其中的骨髓。而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依然舍不得扔掉骨头,一直含在嘴里,不时的吮吸着。
“我是父的使者,父让我行走四方,来帮助苦难的人……”
在小三父子的询问下,闵成德开始了他的布道,有过几次经历,他说的很自然,很安详,似乎他说的是天地至理,理所当然的事实。他拒绝了这对父子的感激,声称这是父的旨意,感谢父好了。
“父?父就是元始。
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间什么都没有,还是一片混沌之中。后来,父便诞生了,他是天地间唯一的神,也是最初的造物。那时候,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什么都没有。就在混沌里,父孤孤单单不知过了多久。父觉得很寂寞……”
闵成德绘声绘色的讲起了盘古开天的故事。
“……。父的左眼化为太阳,右眼化为月亮,灵归于天上,号:‘鸿钧’。所以,鸿钧也是父的名字……”
在荒野里行了几日,闵成德说起话来,也是兴致勃勃。说完了盘古开天,又讲女娲造人。
“……,父的心脏化为大海,女娲便是生于父的心脏之中,她是天地间最初的圣徒,大能仅次于父……”
依照《圣典》的说法,水是父的血,土是父的肉,女娲用父的血肉才能造人的。
“……,世人继承了父的血脉,我们都是兄弟,所以,帮助你也是应该的,你不必感激我,感激父吧!
在父的面前,我们是一样的,愿父垂怜我等!”
闵成德说到最后,习惯性的俯首祈祷了一句,用手在身前画了个圆圈,并在胸前点了两下。静思了片刻,闵成德才转过身来,安慰目瞪口呆的父子:
“再说,你们父慈子孝,符合了九律之首,父看了很高兴,才驱使我一日奔走百里,来帮助你们……”
也许是篝火的映射,小三父亲只觉得,闵成德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芒,情不自禁的拜了下去。
“九律是什么?”
小三提出这个问题,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这个进度有点慢,但闵成德并不着急,在传教的初级阶段,这是常有的事。
“九律是父启示我时,一同传下的戒律:第一条便是父慈子孝……”
闵成德滔滔不绝说了起来,小三是个土生土长的大汉人,只觉得闵成德越来越罗嗦,并不知晓唐僧。用闵成德的话来说,九律就是盘古在启示他的时候,一并传授给他的,计有:孝顺、诚实、勇敢、正直、友爱、智慧、勤劳、仁慈和清洁。闵成德详详细细的解释了各条戒律。这些自然都是极好的,宗教大都宣称,救苦救难,通过威逼利诱,来推广敛财,这些不必多讲。
小三对这些倒不太在乎,说他相信神仙,不如说他喜欢闵成德讲的故事,听闵成德说了许多,小三也只是嘀咕:“难怪你总要我洗手来着……”
“清洁很重要,可以让人少生病,这都是父的慈爱,愿父保佑我等!”
闵成德边念道,边在胸前画了个太极图。
“大叔,再讲个故事吧!”
“嗯,讲什么呢?”闵成德已经说完了大洪水的故事,说完了女娲补天,也说完了大禹治水,“今天便说圣徒李耳的故事吧!李耳是最接近鸿钧的圣徒……”
遵照《圣典》的记录,古往今来的圣贤,三皇五帝,诸子百家,包括传说中的人物,都被归结为圣徒。因此,老子变成了圣徒李耳也就不是意外了。当然,恶人总是有的,闵成德将之说为不守九律,堕落的圣徒,宣称必将在幽冥之下的十八层地狱里,受到永久的审判云云。
圣徒是一个独特的概念,是指继承了盘古血脉比较多的人,他们往往生来便具有比较特殊的能力。但是,这也不是一定的,有人先天不足,却通过后天的努力,最终也一样成为了圣徒。
除此之外,《圣典》还虚构了一个极了之地——昆仑。盘古开天辟地,鸿钧则开辟了昆仑和幽明。不过,幽明最初不是为了惩罚,而是鸿钧看人死之后,魂魄无所依托,遂开辟了幽明。
值得一提的是,张涵将科学研究也掺和到其中。在《圣典》里公然宣称,父创造了宇宙,制订了无数的规则,我们应该努力摸索钻研,顺势而为,事半功倍云云。
《圣典》里有不少地方有问题,不过,这些事情不必细究。张涵写《圣典》的时候,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大杂烩,到了最后,已经进入“玄之又玄,不知所云”的至高境界。
“今日一别,你们一路向北去,必能找到安居之所,不必彷徨,不必恐惧,父必保佑他的子孙!”
同行了五日,闵成德看这父子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将自己的面饼分了一半给他们,自己便要告辞。
如果闵成德一开始说这话,肯定会被嗤之以鼻。一路向北,徐州陶谦在屯田,张涵还设立了流民屯,谁都知道能找到安居之所。不过,同行几日来,闵成德学识渊博,无所不知,及那平静安详,充满了神秘感,都深深吸引着两父子。
“大叔!”
小三握紧了手里的弹弓,眼泪汪汪的,很是舍不得。闵成德有无数的故事,又用野兔的软皮和筋给他做了个弹弓,不时也能打了鸟雀什么的,小三很喜欢他。闵成德揉了揉他的乱发,没有说什么。
“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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