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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风云-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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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是定下来的,咱们不能不有所防备。”端华道:“最好把杜翰找来。他看事透彻,点子也多。”“不,光我们三个就足够了,此事不能被第四个人知道。”肃顺道,“实不相瞒,对这件事,我反复考虑过好几天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对西边的,决不能心慈手软。我打算把她——”肃顺以手当刀,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载垣、端华见了,吓得一缩脖儿,顿时目瞪口呆了。“你们害怕了?”肃顺瞪着眼问。“有点儿,这么做不过分吗?”肃顺果断他说:“一点也不!咱不整治她,她就要整治咱。水火不容,针锋相对,来不得半点含糊。不然,可就追悔不及了!”
载垣想了一会儿,突然把牙一咬,说道:“不毒不狠不丈夫。我赞成,你说怎么干吧!”肃顺道:“我准备在半路上把西边的干掉。光剩下软弱的东太后,对咱们就没有妨碍了。”“谁下手哇?是你,是他,还是我?”“都不用,我另有安排。”“谁?靠得住吗?”“当然,没把握的事我不能干。”“到底是谁?”二人同声问。肃顺道:“我府里的侍卫领班海达。”
载垣和端华都认识海达。方才进府时,还跟他见了面。肃顺说:“海达有个表弟,叫乌雅泰。原在旗下当一名佐领,前年因贪污军饱被监禁。乌雅泰畏罪潜逃,流落到北口一带,当了土匪。他手下有百十多人,靠打家劫舍为生。半个月前,海达对我说,乌雅泰还想归队,叫我给他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我想利用乌雅泰和他的人马,去劫杀西太后,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乌雅泰敢干吗?”载垣问。“差不多。前几天,我向海达透了这个话。海达说,他表弟敢干,并保证万无一失。不过,我还没有直接见他。假如你俩同意的话,我再亲自见他一面。”“行行行。”载垣道,“就依你。不过,千万要谨慎。”肃顺道:“这个你放心,我决不会授人以柄,反倒害了自己。”
商量已毕,肃顺把海达叫到水香榭。海达是满洲镶蓝旗人,三十二岁,身强力壮,武艺精通。六年前被肃顺看中,提拔到身边充任亲兵头目。他对肃顺言听计从,俯首帖耳。
肃顺把命乌雅泰刺杀西太后的事说了一遍。海达说:“请中堂放心,他一定能办到。”“不行,我要亲自向他交代。你捎个信儿,叫他明晚掌灯后来一趟。”“是!”海达刚要走,肃顺又说:“此事关系极大,千万谨慎,最好你陪他一起来。”“是,小人知道,”
第二天,肃顺照旧到军机处值班,发落了几份公事,日没西山时,他赶回府里,坐到水香榭,等候海达的消息。掌灯后,海达禀报说,乌雅泰来了。“快叫他进来。”
门声一响,从外面走进一条大汉。只见他:身量高,脑袋大,奔颅头,翘下巴。贼眉鼠眼,满脸杀气。
乌雅泰放下手中的包袱,趴到地上,“砰砰”直磕响头:“罪犯乌雅泰,叩见中堂大人。”“起来,起来。”肃顺说着,往墙角一指:“坐下来讲话。”乌雅泰斜身坐下,海达说:“回中堂的话,我把您的意思对他讲了。”他又对乌雅泰说:“表弟,你就向中堂说说吧!”乌雅泰拱手道:“小人身犯大罪,死有余辜。蒙中堂不弃,又委以重任。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好!只要你能办成这件事,我一定重重赏你。”“谢中堂。”乌雅泰又磕了个头。肃顺叫他坐下,严肃地说:“你要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谋杀,而是为国除害。西太后违背先帝遗旨,犯下了不赦之罪。著不早除之,势必祸及天下。迫不得已才想出这种拙法,全赖你为国家出力了。”乌雅泰道:“小人虽系犯罪之身,但好歹二字还是明白的。我表兄都对我讲过了,西太后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您就放心吧,把她交给我好了!”
肃顺大喜,命海达取来美酒佳肴,款待乌雅泰。乌雅泰请示道:“但不知何时下手?”肃顺道:“我想在梓宫回銮的路上下手,比较为宜。”“请中堂明示,路上指什么地方?”“你可知喀拉河屯行宫吗?”“小人熟悉那个地方。”“对,就从那下手!”肃顺又说:“自把事情定准。九月二十三日一早,我们从这里起身,头一站就是喀拉河屯行宫,估计当天黄昏可以赶到。定更以后,你先在行宫正门外举火鸣炮,做出攻打行宫的样子。我抽调御林军假意抵挡,你带领你的人马撤走。我以追击敌人为借口,把御林军全部带走。你马上迂回回去,闯进行宫,把西太后干掉。”“是,这个办法太好了。”肃顺又说:“切记,要干掉的是西太后,对东太后和皇上可不准胡来。倘若有失检点,我可饶不了你!”“小人知道。”
肃顺怕他把人杀错,就把西太后的面貌、特征,详细他讲了一遍。并叫他亲自下手,以防搞错。然后,取出黄金一百两,说道:“这是一点小意思,你拿去用吧!”乌雅泰说:“小人寸功未立,受之有愧。”“不!快拿去吧!”乌雅泰又磕了个头,把金子接过。肃顺道:“人多嘴杂,我就不留你了。事成之后,我自有安排。”“是,小人告辞了。”
书要简短。九月二十三这天,天还不亮,东、西太后就起床了。刚用罢早膳,但见宫内外箱笼山积,太监们往车上搬运东西。西太后表面上很安闲,心里可开了锅;东太后更紧张得要命,心里不住地祷告。西太后想了半天,找来醇王福晋,寻问了路上防卫情况。当醇王福晋告诉她,都准备好了时,她才安定下来。突然,她又把陈胜文叫到眼前,悄悄说道:“有个叫曹寡妇的,你可知道?”“奴才知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快派几个人,把她给收拾了!”“遵旨。”可怜的曹如意,竟惨遭西太后的毒手。
寅时初刻,两太后带着小皇帝,到澹泊敬诚殿,行启灵礼。肃顺指挥着夫役,把咸丰的金匮,抬到一百二十八人所抬的大杠上。他又和御前大臣景寿,陪着小皇帝,来到行宫的正门恭候。等梓宫经过时,哀乐齐呜。率领文武百官,跪送梓宫上道。
两宫太后上了黑纱蒙裹的八抬大轿。东太后抱着小皇帝在前,西太后在后。人抬轿起,登了回京的御路。
由三百人组成的仪仗队,在前开道。后面是一百二十人的和尚队;再后边,是醇王统率的卫队,保护着梓宫。接着,是四额驸的卫队,保护着两太后的大轿;最后,是文武百官的队伍。左右还有肃顺直接指挥的御林军,浩浩荡荡,足有二里多长。
日色偏西,梓宫到达喀拉河屯行宫。先到的惇王率众接驾,把梓宫安奉在由席棚搭盖的三间庐殿里。小皇帝亲自奠了奶茶,燃起长香,然后到行宫休息。文武百官则退到临时的馆驿,下榻休息。
肃顺骑着马,围着行宫转了几圈,指挥御林军放哨设卡,在行宫四周安营下寨。醇王奕譞全身披挂,向肃顺请示:“六哥,让我晚上值宿吧!”“不用,不用。今儿个晚上是我当班,你们都好好睡觉吧!”醇王心生警觉他说:“要不,我看守梓宫吧!反正,回去也睡不着。”肃顺道:“守灵是景寿的事,都要按规矩办,岂能乱来。”醇王无法,只好快怏而去。
肃顺把一切都安排妥帖,站在行宫门外,眼向喀拉山那边看着,心里却盘算着乌雅泰的行程。他回到行馆,草草用过晚饭,休息片刻,又以巡视为名,带着海达和八名亲兵,到郊外转悠。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定更天眼看到了,还不见有什么反应,肃顺更着急了。他偷偷地问海达:“乌雅泰靠得住吗?”海达回话说:“错不了。若出了事,中堂可拿我是问。”“嗯。”
肃顺又骑马转了一圈儿,眼看二更天了,还不见有啥动静。他心中暗骂道:废物!难道骗了我的钱跑了?不能,他得替海达想想啊!肃顺左思右想,急得直冒热汗。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马蹄声响。肃顺眼里冒出亮光,脱口说道:“来了!”说罢,马蹄声更清脆了,连哨兵的口令声也听得清清楚楚。但奇怪的是,没发生冲突,也没有异样的变化。
肃顺正在奇怪,放哨的王佐领一马飞来:“启禀中堂,副都统胜保大人到!”
这句话,真像晴天霹雳,把肃顺吓得魂飞天外。停了好半天,肃顺才勉强说道:“有请,有请。”霎时,但见五百铁骑军,荷枪实弹,分列两旁。副都统胜保身披黄马褂,外罩孝袍,戎装佩剑,出现在肃顺马前。
肃顺对这个一向跋扈的大将,是有所忌惮的。不知他为什么来得这么突然,因此显得很局促。拱手道:“胜大人一向可好,这是从哪里来?”胜保粗犷地说:“胜保受在京的诸公委托,前来迎接梓宫,保护皇上和两宫太后!”肃顺闻听,好像挨了一棒,更傻眼了。
胜保是怎么来的呢?前文书说过,恭亲王曾两次派朱学勤与胜保联系,求他带兵勤王,静以观变。胜保答应,在梓宫回銮以前,一定赶到京城。这家伙说话是算数的,九月二十日回到北京,当日拜会了恭亲王。恭亲王为拉拢他,隆重设宴款待,并称他是卫国的英雄。又向他介绍了肃顺八大臣的情况,希望他助一臂之力。别看胜保是武将,可是进士出身,头脑并不简单。他早把形势分析过了,并把两党做了比较。他认为:实力在恭亲王这一方。上有太后提拔,下有贵亲支持,外有洋人帮忙,是坚不可摧的。而肃顺他们呢?除了得到先帝的重用之外,几乎是光杆顾命,空中楼阁,胜保又想到自己:虽然为朝廷苦干了许多年,却连个爵位都没捞着。目前,正是进身的好机会,岂能白白放过?况且,恭亲王又上赶着拉自己。一旦把肃顺八人打倒,还愁不能入阁拜相吗?他就是怀着这种投机的思想,加入恭亲王一党的。奕訢就怕两宫在路上出事,才派他兼程赶来,连胜保也没有料到,正由于他的人马出现,无意中惊走了乌雅泰,难怪肃顺空等了一场,好在这件事外人不知,只不过白搭了一百两黄金而已,然而,肃顺却不了解内情,因此怕得要命。
按理说,胜保这次的行动,是不合乎体制的。一无懿旨宣诏,二无军机处的调令。完全属于擅离职守,犯有陈兵惊驾之罪。轻则革职,重则充军或掉脑袋。如果在平日,肃顺早就摆出赞襄政务大臣的架子,治胜保的罪了。可是,今天情况就不同了。他自身难保,哪还有工夫理会这些?肃顺见刺杀西太后的计划失败了,心中合计: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第九十二回 两太后发动政变 风大臣先后遭殃
一治一乱如水流,
争名夺利几时休;
昔日“英雄”今何在,
功名富贵云外丢。
肃顺因胜保的突然到来,打乱了阵脚,真是又惊又怕又懊丧。胜保还说:“最近乡镇很不安宁,匪盗四处打家劫舍。满朝文武担心皇上和两官太后的安全,特派我领兵前来,协助中堂护送梓宫。”肃顺见难以甩掉胜保,只好见机行事。
书要简短。次日起驾,经过古北口、密云县,这天,就望见了德胜门。除肃顺护送梓宫还在半路上,余者一概回到北京。两宫太后住在慈宁宫,其他人各归府第。
单说西太后。她刚把东西安排好,小安子就从外面进来了:“奴才给圣母皇太后叩头。”西太后大喜:“起来,起来。”小安子垂手而立。西太后问:“这些天你干什么来着?”“回太后的话,奴才被派到打扫处干活。扫院子,收垃圾,顺便还倒马桶、尿桶。”西太后笑着说:“难为你了。等安定之后,有你的好处。”“谢太后的恩典。”
小安子退出西暖阁,又到东暖阁给东太后和小皇上问了安。等他走后,小皇上问东太后:“这小子还没死?”东太后笑道:“傻孩子,他死什么呀?”“他不是犯了罪吗?”“犯罪是不假,改了就行呗。还能总抓住不放?”小皇上不服气他说:“坏蛋,纯粹是个坏蛋!早晚哪,我非要杀了他不可!”“休要胡说!”小皇上这才不言语了。在两旁的宫女、太监们听了,无不翻眼咋舌。心里说:皇上说话是金口玉言,小安子早晚非得倒霉不可。俗语说:“路是自己走的。”安得海所做所为,为他自己埋下了祸根。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西太后。她坐到盘龙椅上,看着金碧辉煌的殿字,有说不出的痛快。暗道:肃六哇肃六,该着向你算总账的时候了。“启奏太后。”小安子进来说:“恭亲王求见。”“噢,太好了。”西太后说:“在什么地方见合适呢?”“回太后,奴才把养心殿打扫好了,在那儿召见比较为宜。”“嗯,就依你吧!”西太后又请着东太后,升坐了养心殿。
恭亲王先给太后和小皇上问了安,小皇帝也给六叔见了礼。西太后问道:“六爷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吗?”恭亲王欠身道:“请二位太后放心,臣都安排妥帖了。”西太后问道:“你看何时下手为宜?”“自然是越快越好,以防迟则生变。”那明天怎样?”“没问题,没问题。”西太后问东太后:“你看呢?”东太后知道商量的不是好事,但又没有理由反对。只好附和着说:“你们商量着办吧,怎么都可以。不过,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记住,但能容人且容人哪!”恭亲王道:“请母后皇太后宽怀安福,决不至牵连得人多了。即使是八大臣中,也要分三六九等,祖宗一向以仁德治天下,臣怎敢逾越。”“这就好,这就好。”
西太后对东太后向来是鄙视的,只好耐着性子听完。然后,问奕訢道:“垂帘的事何时入手?”恭亲王知道,她主要关心的是这件事。所以,故意怔了一下,说道:“臣准备双管齐下。取消顾命,倡议垂帘,同时进行。”西太后关心地问道:“依你看,有什么阻力吗?”“阻力自然是有的。不过,请太后放心。只要功夫下到,一切都不难实现。臣已与贾桢、桂良、周祖培几位相国协商过,他们都支持垂帘。至于旗下王公亲贵,更不在话下。”两太后点点头说:“封疆大吏是何态度?”“这个,臣不敢说。不过,中枢大政既定,他们也只好依附了。”“好吧,就照六爷安排的办,如有变化,随时报知我们姐妹。”“臣遵旨。”
当天晚上,恭亲王先把桂良、贾桢、周祖培、文祥几个人请到官邸,就取消顾命、实现垂帘的事,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最后由周祖培起草,写了一份迎请两宫太后垂帘的上皇帝书。接着,又赶到别墅鉴园,与文祥、宝洌А⒉茇褂ⅰ⒅煅凇⒐鹆迹苌塘瞬舜蟪嫉氖隆
恭亲王休息了片刻,天还不亮,就坐上轿子,赶到紫禁城,面见两宫太后,把议事的经过和安排说了一遍。西太后大喜,接过名单看了一番。她见共十九人,其中有三朝元老,有世袭的王爵,有军机大臣,有德高望众的文官武将,是足以与顾命八大臣匹敌的。所以,深感满意,问奕䜣道:“何时把他们召来为宜?”“臣看现在就好。”“要传见这些人,还有一段时间吧?”“不用,臣已和他们打过招呼了,随叫随到。”
西太后暗自吃惊,称赞恭亲王办事干净利落,果断周密。经两太后同意,马上升坐养心殿,宣召名单上的人。被宣的人排了一大溜,一个个朝珠补褂,顶戴花翎,按着品级爵位,直奔养心殿而来。
怡亲王载垣和端华、匡源、穆荫、杜翰、景寿、焦佑瀛七人,回京后,高高兴兴地进宫承值。焦大麻子从厕所走出来,往隆宗门那儿一看,不由就是一怔。忙跑进军机处,对载垣说:“王爷,情况有变!”“什么?”六个人同时惊叫了一声。焦佑瀛用手往门外一指:“瞧,他们要干什么?”载垣隔着窗户一看,也是一愣:“怪呀,谁让他们进宫的?”端华道:“不经顾命大臣允许,外臣是不得随便进宫的。他们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说罢,推门走到外边,向众官问道:“你们这是往哪儿去?”那些人看了他一眼,谁也没言语,照旧往里走。端华急了,“噔噔”把去路横住,大声喝斥道:“按祖宗的成法,外臣不得随便出入禁地。”恭亲王笑道:“对不起,我等是奉了两太后懿旨的。”“太后也得按祖宗的成法办事,你们去不得!”
正在这时,僧王僧格林沁过来了。他指着端华,藐视地说:“不听太后的,听你的吗?快到一边凉快凉快去吧!”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大手,像拎小鸡一般,把端华拎出隆宗门,“啪!”摔到地上,笑着转身走了。端华站起身来,连滚带爬回到军机处,向众人讲了一遍。七大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单说这十九位王公、亲贵。他们来到养心殿,向小皇帝和两太后行了三拜九叩礼。东太后忙说:“起来吧,站着说话。”“谢恩!”众人站起来,等候问话。西太后道:“有几位,我还不认识呢!”恭亲王赶紧站出来,挨着个地做了引见。
按理说,应该东太后问话。可是,她一紧张,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不住地看着西太后。西太后心领神会,便开口问道:“今儿个把诸位请来,一是君臣见面,彼此认识认识,二是与诸位商量几件大事。”众人齐声答道:“不敢,不敢,臣等愿遵懿旨。”西太后毫不拘束地说:“君也好,臣也好,说话办事都得讲个理儿。你们各位多数是三朝老臣,国家的柱石,对大清忠心耿耿,俺姐妹俩都心中有数,请你们多多做主。”她用手指着小皇帝说:“皇上才六岁,我们姐俩又年轻,孤儿寡母的,在外面净受人欺负啊!”
西太后说着说着,声音哽咽,“哇”一声哭了起来。东太后也触动情感。哭了起来。小皇帝见两位母亲这么一哭,他也跟着嚎陶大哭。十九位大臣见了,鼻子一酸,也哭了起来。
西太后一边哭着,一边述说八大臣的专横。尤其对肃顺,说得更加绘声绘色。僧王气得“哇哇”直叫,大叫道:“因何不治他们的罪?”西太后故作震惊地问道:“怎么,顾命大臣也能治罪吗?”大学士周祖培道:“从古至今,权操自上。顾命大臣也是君主封的,自然有权把他们撤掉!”大学士桂良出班奏道:“倘若顾命大臣忠于职守,当然不便裁撤;而肃顺他们竟敢越职擅权,图谋不轨,岂有不治罪之理?”醇王道:“太后可传旨,先解除他们的职务,而后定罪!”“好好好!就依卿等所奏。”西太后转过脸去,对东太后说:“姐姐,你就降旨吧!”
东太后赶紧退到里间屋,把衣服解开,从小衣中取出曹毓英事先拟定好的那份密旨,又回到养心殿,交给恭亲王。奕訢把密旨展开,当众朗诵了一遍。谁都听得出来,其中多有不实之词。比如,咸丰帝本不愿回銮;而谕旨上则说咸丰早想回銮,由于肃顺等人的阻挠,才没回京。又说北地风高,皇上念及北京臣民,故忧闷成疾而死等等。可是,在这种场合,谁又肯替他们辩解。奕䜣念完,一致议定,奉请两太后垂帘,拿问八大臣。恭亲王接旨在手大踏步来到门外,高声喝喊道:“侍卫何在?”侍卫“呼啦”一声,从四面闯出来。恭亲王道:“圣旨下,将顾命大臣拿了!”
怡亲王载垣,在屋里听得清楚。他跳到门外,喝问道:“圣旨必出自赞襄政务大臣之手。你那圣旨是哪儿来的?”端华也叉着腰问道:“你假传圣旨,该当何罪?”恭亲王冷笑道:“难道太后就不能治你们的罪吗?”“不能,就是不能!太后不垂帘听政,哪里来的权力?”载垣和端华,不住地和恭亲王辩论,恭亲王大怒:“来人,给我绑了!”众侍卫往上一闯,拳打脚踢,把两个人绑了。恭亲王一摆手,把两位抬到宗人府去了。杜翰、匡源、焦佑瀛、景寿、穆荫五人,还很听话,乖乖地从屋里走出来,低着头站了一溜。
恭亲王奕䜣道:“把他们的顶戴摘了,押回各府,闭门省罪,听旨发落。”五个人齐呼:“臣谢恩。”然后,被分别押回府第去了。
恭亲王又把刑部尚书赵光找来。他把圣旨和一封密信交给他,叫他马上派人捉拿肃顺。赵光领命回府,马上把提拿厅主事陆荣廷叫上来,向他交代了这份差事。赵光说:“这里有皇上的圣旨小还有恭亲王给醇王的一封密信。你要亲手交给醇王,协助他捉拿肃顺。记住,要把事情弄砸了,别活着来见我!”“卑职记住了。”“你准备何时动身?”“卑职现在就走。”赵光道:“据悉,肃顺已到了密云。住在什么地方不清楚,你到那里就知道了。我限你今天晚上就赶到,当晚就动手,以防迟则生变。”“是!”陆荣廷把圣旨和密信接过来,退出签押房,领了飞签火票,带了四名捕快,各骑烈马,飞出德胜门,向密云驰去。
书要简短。掌灯不久,陆荣廷就赶到了密云县南门。让守门的县丞验看了刑部的火票,并寻问了醇王住的地方。进城后,转过鼓楼,来到安顺客栈。但见客栈内外灯火辉煌,戒备森严。陆荣廷下了马,抹掉脸上的汗,迈步往里就走。“站住!”几个门军说道。陆荣廷说:“我有急事,要见醇王。”门军不敢做主,向值日官请示。值日官走出门房,验过飞签火票,笑着说:“请几位稍等片刻,容我通禀。”约有一袋烟的工夫他从里边走出来说:“请。”陆荣廷让四名捕快在门外等候,他跟着值日宫进了客栈。
安顺客栈是密云县最大的招商店。现在,被官方包下来了,醇王的人马都住在这里。
醇王奕譞是奉命护送梓宫的,必须按站前进。所以,被弃在后面。这时,他还没有休息。听说刑部派来专差,不由得就是一愣。他没有料到事情会来得这么急,所以,立刻传见陆荣廷。
陆荣廷先给醇王请了安,又把圣旨和密信呈过去。醇王先把六哥的信展开,借着灯光瞧看。看罢大喜,心里说:我六哥真行。仅仅一两天的工夫,就把这么多的大事办妥了。他激动得双手有些发抖,又草草地把圣旨看了一遍。他让陆荣廷先下去休息,然后命人把兵部尚书瑞常和四额驸克扎布、贝勒伯颜讷漠佑请来,让他们看了圣旨,商量捉拿肃顺的事。瑞常道:“肃六手下还有一支劲旅,约三四百人,咱们不可不防。”醇王道:“我看不能硬拼,应该用巧招抓他。若要出了事,咱们谁也担当不起。”四额驸克扎布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小只要把肃六抓住,别人是不会替他卖命的。”醇王道:“你说得不错。不过,咱们还要有充分准备。”
他们把自己的人马算了一下,除去保护梓宫的而外,还有六百多人,醇王决定都拉出来。另外,又和他们三个订了一条妙计。众人一致赞成,各自准备去了。
天交三更,人马出动,偷偷把项家大院包围。“项家大院”是什么地方?原来,密云县城北门里,住着一家姓项的大财主。前后几十间房子,楼台馆阁,水榭凉亭,不亚于离官别墅。故此,人们都叫项家大院。肃顺就住在他家,他的卫队也住在大院里。
醇王带着卫队和陆荣廷几个人,占了项家大院对门的三官庙,作为临时指挥所。四额驸克扎布和贝勒伯颜讷漠佑全身戎装,佩刀悬剑,做好了应战准备。醇王取出一张名片,交给侍从满布,叫他把海达骗到这里来。满布领命,穿过横街,来到项家大门,叩打门环:“开门哪,开门!”“谁?”一个粗暴的声音。满布道:“我是醇王爷派来的,见肃中堂有事。”听说醇王派来的,门里的人和缓了:“好,请等一下。”说罢,将门打开,探出头来,用马灯照着亮,往外观看。满布一拱手:“二位辛苦了,这是醇王爷的名片。”一名门卫接过去看了看,笑着说:“对不起,请等等。”说完,把门关好,到里边送信儿去了。
满布等了一会儿,就听一阵脚步声响,门又开了,走出一个大汉。此人三十挂零,方头扁脸,肩宽背厚,身穿官服,蓝顶子,马蹄袖,腰里挂着绿裤儿弯刀,二目有神,用怀疑的眼光盯着满布。满布拱手道:“请问老兄是哪一位?”“啊,我乃海达是也。”“原来是海达老兄。失敬,失敬。”“你是……”“在下在醇王身边当差,侍从武官满布是也。”海达还礼说:“怠慢了,请恕罪。”接着,他又问道:“老兄深夜而来,不知所为何事?”满布把两手一摊,说道:“醇王爷派我来请肃中堂,我可不清楚是什么事情。”海达听了,就是一愣。按理说,醇王有事,应该亲自拜谒中堂,光派一名小小的武官,拿着名片来请,似乎与礼制不合。海达是负责肃顺人身安全的心腹人,他不能不弄个明白。于是,说道:“真对不起。我们中堂偶染风寒,早就睡下了。请上复醇王,能不能明日再谈?”满布道:“看来,王爷是有急事,要不也不能派我来一趟。”“这个……”海达一想:要不我就向中堂请示一下?又一想:不行。他知道,肃顺的两个爱妾紫燕和杜鹃,是今日才来到的。肃顺乐得要命,天刚黑他们就上了春熙楼。我要是冲了肃中堂的兴致,非挨顿臭骂不可。想到此处,说道:“我看这样吧,我跟您去一趟。”“太好了。”满布一听,正中下怀。拱手道:“多谢老兄,您这是成全我了。”
海达回屋去安排了一下,让门卫把门关好,跟着满布就走。时间不长,来到三官庙。海达有点纳闷儿,问道:“上这儿干什么?”“有点事,办完咱就走。”
海达走进庙字就是一愣。但只见:满院都是军队,一个个荷枪实弹,怒目横眉。大殿里灯蜡辉煌,人影晃动。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不祥之兆。
这时,有几条大汉跳到他身边,不容分说,把他的腰刀缴了。海达吓得颜色更变,忙问满布:“这是什么意思?”满布冷笑道:“一会儿你就清楚了。”说完,进了大殿,向醇王禀报了经过。“很好!”醇王点点头,又喝喊道:“把海达带进来!”“走!快走!”几名侍卫把海达推进屋中。海达往上边一看,都是恭亲王的亲信,就知道更不好了。醇王笑着问海达:“你叫海达?”海达请了个安:“正是小人。”“你是肃中堂的亲兵头领?”“是。”“哪一旗呀?”“小人是镶蓝旗的。”“海达,没你的事,你不用害怕。来人哪,搬把椅子,让他坐下。”“是!”有人把椅子搬过来,海达怎敢在醇王这些人面前就坐?赶紧回答说:“吓死小人也不敢。”醇王道:“别客气了,坐下好讲话。”海达听罢,这才斜着身子坐下。醇王道:“时间紧迫,就直说吧。皇上有旨,罢了顾命八大臣的官,还要将肃顺革职拿问。本王是奉旨行事,先跟你打个招呼。”
海达不知醇王是讥讽自己,还是连自己也拿问,吓得浑身栗战,趴到地上直磕响头:“王爷开恩!我是奉命才伺候肃顺的,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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