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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受天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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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这不是梦,我是真的回来了。”离澈对他的话有些好笑的无奈,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你摸摸,心跳是不是都感觉得到?还有……”说着,在瑟殇手臂上捏了一记,“能不能感觉到疼?所以……这不是梦,是真的,颜是真的回来了。”

        瑟殇愣愣的跟随着他的动作,最后看了看自己被他捏疼的手臂,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不是梦……是真的……”

        “对啊,不是梦,是真的。”离澈再次点头确认。

        “天!”瑟殇惊呼一声,抱住他,“是真的,你真的回来了?颜……哥哥对不起你,哥哥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颜……对不起……对不起……”

        “哥哥……”离澈闭了闭眼睛,这一刻,七年的时空恍若梦境般虚无飘渺起来,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世上总有刹风景的人。

        老宫人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殿下?您睡了吗?”

        “呃……”瑟殇和离澈对望一眼,忙向外回答,“怎么了?”

        “老奴怎么听见殿下屋里有人说话呢?殿下你没事吧?”

        “你耳背听错了,赶紧歇着去吧,本王也要歇息了。”

        “没事就好,殿下早些歇息,老奴告退。”

        老宫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离澈拿起自己的白纱斗笠,重新戴回头上。

        “颜,你这是做什么?”瑟殇一把抓住他的手,皱起眉头。

        “我得走了,你身体不好,早些歇息吧。”他总不能就这样跟他在寝宫里抱一晚上,明天他的侍卫见到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人来,不是就太奇怪了吗?

        “你要走?这真的是梦吧……你还是要走的……就像以往无数次的梦境一样,最后总会离开……”

        “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这不是梦呢?”离澈摇摇头,抚上他的脸,“我明天会以一个正常的身份住进来的,你的身体也是时候好好调理调理了。”

        “正常的身份?”那是什么意思?

        “你明天就会知道了。好好休息吧,离国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呢。”离澈笑笑,转身离开。

        “明天……你真的会回来吗?”瑟殇抓住他的手,不放心的问道。

        “当然,好好休息。”离澈说完推开窗户,如一只雪燕般,轻盈的飞出倾颜园,消失于黑夜之间。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瑟殇的眼神渐渐眯起来,射出与刚才的深情截然不同的漠然光芒。

        冷冷的看着窗外的黑夜,对着空气说出三个字:“出来吧。”

        话音落下,从身后的垂帘后面,居然走出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

        “殿下。”男子表情冷峻,一张冰雕似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

        “戏好看吗?”瑟殇转过身来,阴柔唯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冷的笑容,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病态的样子。

        “呃……”男子慌忙跪倒在地,“殿下息怒!属下只是……”

        “只是不放心我会演好这出戏吗?”瑟殇上前一步,伸手扣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属下也只是听命行事!”男子仰头看向他,冷峻的脸上一点也没有为人下属该有的样子。 

        “哼!”瑟殇一把甩开他,“你们怎么知道他今晚会来?”

        “因为今天傍晚他在醉缨楼听到殿下身体抱恙的消息,凭他对殿下的深情,肯定会来一探究竟的。”男子被他甩开,听到他的问话,忙站起身来,必恭必敬回答。

        “是吗?那个人还真是设计得很周到啊。”瑟殇冷笑一声,“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男子抱了抱拳,退出门去。

        待屋里再次只剩下瑟殇一人的时候,他才缓步走到桌子跟前,拾起那张画了一半,被离澈抓在手中,已经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画作,看了一眼,蹙起眉来。

        他把那画展平,重新铺于书桌之上,看着画中之人,微微叹了口气。终于吹熄了烛火,走上床去。

        他很好奇,明天,他会以怎样的身份回来呢?



第五十六章、见紫獠


 翌日的络缨城炸开了锅,老百姓个个神情兴奋,奔走相告——张贴了数月的皇榜一大早被一个白衣翩翩,轻纱掩面的男子揭了去。先不论此男子是否能治好国君的顽疾,但他这一举动至少让离国百姓看到了希望。

        当然,不只是街市百姓,就连离国满朝文武,都对此男子抱着极大的期望。

        跟随着守护皇榜的侍卫进了皇城,立刻有另外两名禁卫军上前带领他继续前行,直接绕过大臣们早朝议事的宁德殿,朝国君的寝宫而去。经过层层关卡,拐过七八条回廊,四五座园子,总算是站在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寝宫之前。

        大门之外站着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宫人,头发花白,戴一顶绛紫纱冠,双手交叠置于腹部,手中一柄雪白拂尘轻躺在右手臂弯里,随风舞摆。

        他站在那里,形态老迈,却不曾躬腰驼背,姿势挺拔得让人肃然起敬。满是褶子的脸上面无表情,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仍然努力的放出犀利的光芒。

        真不愧是跟在国君身边几十年的宫人。

        是的,这个老宫人离澈认得。他是带大离国国君离泱的人,七年前,他就已经很老了。那个时候,离澈被送往倾颜园,这老宫人还经常给他送些吃穿用度过去,对他很是和蔼。所以,他是这离国王宫里,离澈记得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中的其中一个。

        “总管大人!”两名禁卫军见到他,立刻上前半跪于地,行了个大礼。

        老宫人瞥了他们一眼,目光直直向后扫来,出口的声音纤细缓慢:“是今日,揭皇榜的,神医么?”

        “是的,总管大人。”跪在地上的其中一名禁卫军回答道。

        “恩,你们下去吧。”老宫人缓缓点头,朝离澈看过来,“你跟我来。”

        禁卫军恭敬退下,离澈一言不发,跟着他走进寝宫。

        寝宫外金碧辉煌,寝宫内却有些幽深诡秘。守护的军卫表情冷峻,仿如雕塑,深情木纳,面无表情。不去碰他们,会以为他们根本没有呼吸。

        老宫人突然停下脚步,离澈才发现他们的目的地似乎到了。

        看着那紧闭的褐色门扉,离澈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知道,里面的,是他的父亲,离国的国君离泱。

        不要奢望会有什么泪流满面的认亲场面。因为他跟离泱没什么感情可言。拜那个该死的祭司所赐,他甚至都没见过他几面。也许,他早就忘记自己还有个叫汐颜的儿子了呢。

        他这次揭了皇榜进宫,只是为了瑟殇。

        所以,当老宫人带他进入寝宫,见到那个正在书案前审批奏折的男人时,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去倾颜园。

        “陛下!神医到了。”老宫人缓步上前,必恭必敬开口。

        离泱闻言放下笔,抬起头来。当他的目光与离澈相撞时,离澈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是……离泱?他的父亲?他怎么会变得这么苍老了呢?才七年而已……

        虽然他没跟他见过几面,但那简短的几面里,他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意气风发,精神矍铄的。怎么会才短短几年,便已双鬓斑白,神态沧桑了呢?

        “神医么?”离泱开口,眼神移到离澈身上。

        “见过陛下!”看到他的眼神,离澈忙躲避似的垂下眼睑,躬身行礼。弯腰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戴了白纱斗笠,他根本看不到自己,他躲避的又是什么?

        离泱看了看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射出王者才有的慑人光芒,“听声音也不过是个稚嫩少年,何以有能力揭了皇榜?你可知道,若是治不好本王的顽疾,可是会掉脑袋的。”

        “草民自然知道。”离澈扬唇浅笑,“草民既然揭了皇榜,当然是知道榜上内容的。陛下单凭草民的年纪便判断草民无治疗之法,是否有些不妥呢?”

        “大胆——”老宫人忙出声打断他的话,却被离泱扬手阻止。

        “无妨。”离泱叹口气,原本犀利的眸子不自觉的露出些许疲倦来,“是寡人轻看了神医。现下江湖,奇人异士甚多。神医既然揭了皇榜,想必是有过人之处。如此,便带神医去倾颜园试试吧。”

        “陛下,您的身子……”老宫人看他很是疲惫的样子,有些担心的皱起眉来。

        “寡人的身子不打紧,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离泱摆摆手,示意老宫人不必担心,随即拿了书案上的奏折递给他,“这是今日的折子,已经审阅,你送去给太子看看。”

        “是,陛下!”老宫人接过奏折,对离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神医,这边请!”

        里面?

        看着老宫人手势的方向,离澈有些疑惑起来。瑟殇……在里面?刚刚不是还说去倾颜园吗?

        尽管有些疑惑,但仍然跟着老宫人的脚步走了进去。

        当他从离泱寝宫之中的暗门出来之后,才发现,这门竟然连着一条曲径清幽的小路,而这条小路,是直通往倾颜园后门的。

        小路很是隐蔽,两旁的古木枝叶繁茂,遮天避日,估计王宫之中,没人知道这条小路。而这几年,离泱也正是用这条小路掩饰了瑟殇的病情。前来的大夫,明着是进了离泱的寝宫,为他治病,实际上都经由这条小路去了倾颜园。

        而在国舅楼忆庭没有亡故之前,送上来的机要折子都是由他送到倾颜园,与瑟殇一同批阅。现在国舅不在了,最近瑟殇的病情又加重,所以这些国家事务不得不又经由倾颜园转到离泱手上,审批完毕再又老宫人送回倾颜园。以此,来掩饰太子抱病的消息,稳定民心。毕竟,国君老矣,离国的希望都在太子身上。 


        而离泱也才四十出头,会变得如此苍老,大概也是心力憔悴了吧?瑟殇顽疾不治,国舅突然暴亡,沧国军队逼进,离国内忧外患,兵力羸弱,而自己就算负隅顽抗却也是有心无力。眼看着离国国运衰败,面临灭国之灾,让他如何不心憔呢?

        想到这里,离澈在心里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的身体似乎也不太好?”

        “陛下是太过操劳,又忧心太子的病情,所以心中郁结。”老宫人说话间难掩担忧,“神医若是真能治好太子顽疾,陛下的身体也就好了。”

        “在下定当尽力。”不,不是尽力,他一定要治好瑟殇!离国,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做。天下,也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做。

        说话间,两人已踏进了倾颜园。

        满园的络缨花香扑鼻而来,让离澈有些恍惚。

        园子的络缨树下,雪色身影躺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旁边,站着的,是昨天晚上那两名侍卫和宫人。

        “总管大人!”两人见他们到来,行完礼后同时看向离澈,“这位便是揭了皇榜进宫替太子治病的神医吗?”

        “是的。这位便是……”老宫人说到一半愣了愣,转过头来,有些抱歉的躬身问道,“还不知神医尊姓大名?”

        “总管大人叫我澈就好。”离澈微微一笑,忽略掉自己的离姓。视线落到瑟殇身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呢。

        “澈神医?”老宫人和蔼一笑,“以后澈神医大概得在倾颜园住上一阵子,你们要好生伺候才是。”

        “是。”两人恭敬回应。

        而离澈只顾着看瑟殇,恰好忽略了那侍卫一双犀利的眼。

        待他感到这目光回过头来之时,那侍卫已经恢复了冷若冰霜的表情。

        

        叶府

        “拢翠园”矗立于叶府之东,是一处格局典雅,环境清幽之地。园子外便是一方荷塘,荷塘正中有一八角凉亭,称之为“荷色亭”,两处以一条玉带般的曲桥连接。

        荷塘中芙蕖斗艳,锦鲤成群。岸边和风拂垂柳,雪白柳絮随风纷飞。

        可是,就在这如诗如画的景致之中,居然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叫声。

        “啊——无聊啊,无聊啊,好无聊啊!”

        沧离再也没有耐心一点点逗弄池子里的鱼儿,一撒手把手中满满一把鱼食全数扔进池里,转过身来,面对着蒹葭、琴声无奈大吼:“我说我很无聊,你们到底是听没听到啊?”

        “无聊就去找有趣的事情做啊,你对我们吼也没办法啊。”琴声耸耸肩,从亭子中那白玉石桌上的果盘里,捡了一粒葡萄放进嘴。

        沧离白了一眼儿没理他,径直走到一旁的蒹葭面前,拉拉他的衣袖:“蒹葭,你都发一天的呆了,不无聊吗?”

        “你很无聊吗?”蒹葭转过头来看看他,真的很想直接敲晕这只聒噪的小鸟。

        “很明显是啊!”沧离忍住再翻白眼儿的冲动,他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还问?“所以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你想做什么?”蒹葭、琴声同时好笑的开口。

        “恩……我们去找澈吧。”

        两人同时嗤笑一声,脸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让沧离看了窝火。

        “喂,你们这是什么反映?澈一大早就不见了,你们一点都不担心吗?”沧离突然眯起眼睛,“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澈去哪里了?”

        “我发誓我不知道。”琴声率先声明。他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主人了。只听蒹葭说主人有事外出,他还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自从昨天在醉缨楼听说是离国太子身染顽疾之后,主人就开始不正常了……

        等等,离国太子离瑟殇?主人也姓离?这普天之下离姓的人本就不多,他怎么早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联呢?那么……主人会不会……会不会是……

        可是,这可能吗?如果他是离国王储,又怎么会成了沧王的……看来,他还真得找人好好查查才行。

        “我也不知道。”蒹葭在心底叹了口气,扭过头不再看沧离,而他目光所看的,只有他知道,是离国王宫的方向。

        “不知道就更应该去找了啊。澈一个人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你们居然不担心?万一他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不是澈的手下啊?他真是怀疑他们对澈的忠诚度了。

        “你觉得凭主人的武功,会遇到什么危险?”琴声扬起唇,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浅笑。估计就算遇到什么危险,该担心的也应该是对方吧?

        “呃……那可不一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上次那个墨焉的武功不就在澈之上么?你们不去算了,我自己去找他……”沧离边说边转身往亭子外走,声音却在转过身的同时嘎然而止。

        荷塘对岸的走廊间,一抹紫色身影袅袅行过,却因为有树木花从的遮挡看不真切。但那个人,他绝对不会认错的!可是……

        “他怎么会在这里?”沧离皱起眉头,疑窦丛生。

        “谁?”蒹葭、琴声对望一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们快看,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沧离忙拉了他们,指向对岸。

        “你说谁?”那身影很快便消失于走廊尽头,蒹葭琴声只来得及看到一袭紫衫掠过。

        “紫獠!”


第五十七章、探惜园


“你们快看,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沧离忙拉了他们,指向对岸。

        “你说谁?”那身影很快便消失于走廊尽头,蒹葭琴声只来得及看到一袭紫衫掠过。

        “紫獠!”沧离回头看着两人。

        “紫獠?紫獠是谁?”蒹葭与琴声再次对望一眼,他们从不认识一个叫紫獠的人。不过这名字,倒是在哪听过……

        “就是上次是麓山要夺我驭龙令的那个蛇蝎美人儿,被墨焉带走那个……”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看错了?”琴声皱起眉头,那个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呢?

        “绝对没有看错!就是他!”沧离一把抓住蒹葭的手臂就往前跑,“是不是,我们追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沧离……”琴声见两人跑开,自己也只好跟了上去。

        “几位公子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几人刚跑到刚才紫衣人影消失的走廊之上,便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索管家拦住了去路。

        “找人!”沧离边说边要绕开他向前走。

        不料索管家却伸手拉住了他:“小公子要找什么人呢?那边可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沧离听他这么一说,更加疑惑了。

        “惜园是我家主人的禁地,闲杂人等是不可以随便进入的。”索管家指了指那座园子,几人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大大的“惜园”两个字。

        暗红门扉紧紧闭合,正中一把诺大的铜锁,看起来十分厚重。

        沧离翻个白眼儿:“我刚刚明明看见有人进去了。”

        “小公子怕是看错了,叶府的下人都知道府内规矩,是不会随意在‘惜园’附近走动的。”索管家语调客气,但听得出来很是坚持。

        “我怎么可能看错?那个人我认识的……”

        “索管家。”蒹葭见索冥脸色沉了下来,忙截断沧离的话,“不好意思,想必是沧离错看。既然是贵府禁地,我们就不打扰了……”

        “蒹葭……我哪有看错……”他明明就是有看到的嘛。

        “沧离,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去找主人吗?我们走吧。”琴声知道蒹葭的意思,边说边拉了沧离离开。

        “可是,你们刚刚不是说不去的……”

        “我们现在想去了。”

        “……”

        沧离还在嘀咕着什么,仍然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惜园的方向,直到被蒹葭和琴声两人拽着拐出了回廊,再也看不到为止。

        索冥眯了眯眼睛,转过身,却直接朝自己刚说的不能擅自进入的惜园而去。

        

        王宫之内的倾颜园,在离澈到来之后,总算是能够看到“春暖花开”的迹象——虽然离国一向四季如春,气候怡人。但在离澈没回来之前,这倾颜园仿佛进入了凛冽寒冬,冷清得连只鸟都不愿意在园子里停留。就算院子里有一年四季都常开不败的络缨花,也让人感觉不到春天的温暖。

        因为瑟殇的身体不好,且国君为了封闭他身体抱恙的消息,倾颜园的守卫和下人非常之少。而瑟殇身边的人,除了那个从小带他的老宫人,便是他那个贴身侍卫。

        想到瑟殇身边的这个侍卫,离澈不禁皱起眉来。早上他看他的目光……让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这侍卫很冷漠,即使面对瑟殇,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而让离澈感觉不爽的,并不是他的冷漠。蒹葭、剑舞都不爱说话,在外人看起来,也属于冷漠那一类的。可这个人的冷漠跟他们完全不一样,冷漠得让他感觉……他根本就不像是瑟殇的侍卫……

        “咳……咳……咳咳……”

        瑟殇的咳嗽声拉回离澈的思绪,离澈回过神,收回自己放在窗外的目光。

        院子里的络缨花很美,他已经有好久好久没这样看过它们了。他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回到倾颜园,还能在瑟殇身边。

        离澈走回书案旁,伸手拿过瑟殇手上的奏折,合上放在一旁:“这些奏章国君不是已经审阅过了么?外面阳光很好,不如我们出去院子里坐坐?”

        “颜……”瑟殇抬起头来,对他笑道,“你乖,等我看完。”

        一如七年前的语气,温和且宠溺。

        离澈扬唇:“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帮你看?”

        “好。”瑟殇往旁边挪了一点,拍拍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拿起一本奏折,“这是今天早上兵部尚书呈上来的折子,现在西南战事紧迫,沧国军队一旦越过澜江,闵州郡怕是守不住了……”

        战事……沧曜……想到这个名字,离澈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沧曜早就想要一统五国,这次瑟殇……不,墨焉的设计挑衅,正好给了他出兵攻离的契机。他来势汹汹,根本不给离国反击的机会,一路攻城掠地,现在已经占领了离国西南大片土地。澜江是离国唯一防线,如果澜江被破,也就意味着离国的灭亡不会太远了。

        也曾经幼稚的想过,回沧国告诉他,战书不是瑟殇所下,让他停止对离国的进攻。

        可这想法,还没成形就被自己给掐灭了下去。

        很简单,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让沧曜放弃一统五国的野心。

        唯一能够阻止他的,便是想办法打败他。

        打败他么……沧曜的性子……若是败了……会是什么结局呢……

        “颜?”瑟殇见他紧皱着眉头不说话,忍不住叫了一声。

        “恩?”离澈拿过那折子,展开简单浏览了一下,“离国没有能够抵挡沧军的将士了么?”

        “离国兵力羸弱,算上守护皇城的禁卫军,才不过二十五万在编将士,而沧国有百万雄狮。且国舅暴亡,三军无帅,军心不稳,自然是节节溃败……再如此下去,离国不保……”瑟殇说着叹一口气,转过头来,抚上他精致的脸庞,眼神忧伤:“傻孩子,你明知道离国现在的情况,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回来呢?”

        “正因为离国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才回来的啊。”离澈矫捷一笑,抓住他的手恶作剧的咬了一口。

        “唔……”瑟殇惊讶于他的动作,不太自然的把手抽了回来。

        “哥哥……”这下换离澈愣住了。他小时候也很喜欢抓住他的手就咬。记得有一次,不知道瑟殇说了什么话惹他生气,他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血都咬出来了,还留下几个小牙印……那时候,他每一次都忍痛让他咬着,他不放口他绝对不会抽回手去。

        可为什么现在,他感觉到他的不自在呢?难道真是事隔七年……心也有了隔膜么?不管他怎么努力,终究是隔了七年的光阴,再也回不去了呢。

        瑟殇倒是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抽回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微笑着看他,打趣道:“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咬人呢?”

        “哥哥小时候不是都给我咬的么……”离澈一脸委屈的撇撇嘴。

        瑟殇在他脸上捏了捏:“你都说是小时候了,现在你是大孩子了,不可以再咬人了。”

        “可我就是想咬啊……”

        “呃……”瑟殇彻底愣住,半晌之后居然撩起袖子,把半截手臂伸到他面前,“呐,给你咬吧。”

        离澈笑眯眯指了指他的另一只手:“我喜欢咬这只。”

        “啊?”瑟殇再次石化,不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爱好。

        见他怔愣,离澈突然忍俊不禁笑起来:“我逗你的!”

        “颜……”瑟殇有些无奈。

        “哥哥。”离澈笑着笑着突然停了下来,很是认真的看着他,“你放心,离国不会亡的。”

        “颜,你就不用安慰哥哥了……呵,离国亡了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到时,我就可以再也不管什么国家臣民,带你远走天涯了呢……”

        “哥哥……”离澈被他说得有些动情,直直扑入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不会的,我不会让离国灭亡的!”

        “傻孩子。”瑟殇摸摸他的头发,叹了口气,“沧国如此强大,离国怎会是其对手?”

        “强大么?”离澈冷冷一笑,“哥哥还认为汐颜是七年前的汐颜?”

        “傻瓜,你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人之力,哪能与沧曜对抗?”

        “我是不能。”离澈从瑟殇的怀里抬起头来,“但有人可以!”

        

        今日是十五月圆。

        漆黑的天幕没有一颗星子,只有一轮孤傲的浑圆满月,映照着叶府的树影婆娑,异常的诡异。

        “邦——邦邦——”

        府外大街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现在已经是三更天。

        一抹黑影轻巧的越过复杂的回廊,毫无阻力的便站在了那座园子门前。微微仰头,园子大门上,“惜园”两个字在银色月晖之下闪着清冷的光芒。

        在叶府,就有这一点好处,那便是随意走动不需要躲避太多的仆人。这也是他们觉得奇怪的地方。外观如此雄伟壮丽的叶府仆人少得有些不正常。除了那个索管家,便只是十来名厨酿花匠和打扫庭院的下人,连个护院都没看到,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当然,这不是蒹葭要来夜探惜园的主要原因。

        他之所以会站在这里,一来是实在受不了沧离的软磨硬泡,二来,是因为他心里也有些疑惑。

        今天沧离说看到紫獠,让突然想到另外一个人——墨焉。

        紫獠是墨焉的手下,那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否意味着,这里的主人是墨焉?或者,至少跟墨焉有着不可分离的关系。如果这里的主人是墨焉,那他们的行踪被他所掌握就说得过去了。他知道他们是要来络缨城的,算算日子就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到。所以提前安排了索冥前去接应。

        可是……墨焉到底是什么人?他安排他们住在这里,又有什么目的呢?

        他相信沧离是没有看错的,今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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