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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受天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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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管家把几人直接领进廊东处一叫“拢翠园”的地方,安排他们住下。随后恭敬的行礼:“离公子,如果还有别的需要请尽管吩咐,索冥先告退了。”
  离澈点点头让他离开,蒹葭忍不住上前一步,皱起眉头:“王,我们真要莫名其妙的住在这里吗?他对我们那么了解,王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不问他的主人是谁?”
  离澈把这园子里外简单打量了一番,才轻笑开口:“有人提供这么好的地方,我为什么不住?再说问了又如何,你觉得他会告诉我们吗?”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这样轻率的住进来,恐怕有些不妥吧。
  “是敌是友又怎样?若是敌,人家都对们了如指掌了,住哪里不都是一样会有麻烦?若是友,就更不必担心了。”站在门口处向外张望了一下,离澈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心里蒙上一层怪异的感觉。但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得怪异,却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就是,有得住就住着呗,这里环境很好啊。”沧离毕竟是孩子,没心没肺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抓了桌上的水果就开始啃。
  “小沧离啊,什么东西抓着就吃,小心哪天毒死你啊!”琴声摇摇头,在沧离头上敲了一记,也坐到椅子上,看着蒹葭,“主人说得没错,蒹葭,你就别担心太多了。”
  “是啊。”离澈转过身,对蒹葭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浅笑,“既来之,则安之。”


第五十三章、太子恙


既来之,则安之?那也要他安得了才行啊。但凭他一人之舌怎么阻止得了王的意思?三比一,怎么看都是他输啊。要是剑舞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说服王离开叶府的。

        看着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三人,蒹葭在心里叹下第十三遍气,加快步伐跟上去。

        “澈,快来快来……这里有好好玩儿的东西啊……哎呀,你干嘛啊……”

        “我们是出来找东西吃的,不是来闲逛大街的,走走走……”琴声边说边一把拽起沧离的手,把他朝前拖去。

        “我说琴声你好歹也是彩堇阁四大美人之一,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沧离翻个白眼儿,这家伙怎么到哪里都是“吃”字第一呢?真是有损彩堇阁的声誉啊!

        “美人也是要吃饭的!”琴声猛然回头瞪他,顺长的黑发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垂落于胸前。右眼角下那朵细小的冰蓝寒梅印记若隐若现,在夕阳下闪现惑人光泽。

        对面茶楼临窗的位置上,一名男子正好回过头来,把这光泽尽收眼底。

        “是是是,美人也要吃饭……”瞪什么啊?他也没说不让他吃饭啊!沧离摸摸鼻子,忍住再翻白眼儿的冲动,跟着他朝前走。

        “哒哒……哒哒……哒哒……”

        “散开,都给我散开!”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上之人的大喝也随之传了过来。

        行人纷纷向两旁躲避,蒹葭忙上前一步,把离澈往自己怀里拉。

        几匹急速奔驰的高头大马从几人身边掠过。马蹄扬起一阵尘埃,迅速消失在街道尽头。

        “都走远了,还抱着呢?”沧离指了指蒹葭的手,没好气的瞪他。

        “呃……属下该死……”蒹葭反映过来,忙放开怀里的离澈。

        “没事。”离澈笑笑,抬起头来,“蒹葭,你不觉得这阵势很像一个人吗?”

        “王是说御落将军吗?”蒹葭见到他的笑容,僵硬的脸上也随即露出一抹浅笑。

        “是啊。离开衍风这么多天,倒真是有点想他了呢。”不,确切的说,是想他那批铠甲兵器了。现在该是已经锻造得差不多了吧?

        “王要是想御落将军,不如让御将军亲自把你的东西送过来?”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蒹葭又怎么会不知道离澈的心思?

        “我们走吧。”离澈笑笑没有接话,转身向前走去。再不走,前面那两个家伙要饿挂了。

        街上的行人缓缓恢复正常,隐隐约约听到有百姓在议论着什么。听得并不真切,只抓到几个简单的词汇,关于“皇宫”、“顽疾”,还有“神医”什么的,然后夹杂着百姓的摇头叹息。

        离澈皱起眉头。难道……离国的老国君真的不行了么?这两年,他倒是隐隐听到过关于离国皇宫的一些消息。说是国君离泱顽疾缠身,身体抱恙,政事都是国舅楼忆庭和太子瑟殇在打里。如今国舅暴亡,想必大大打击了离泱,导致他的身体状况直线下滑,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可让他奇怪的是,离泱为什么一直没有把皇位传给瑟殇呢?他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紧紧抓住这皇位不放,有什么意义呢?

        不等离澈理出个头绪来,几人已经找到了络缨城用膳的好去处——醉缨楼。

        这是索管家介绍的好地方,据说是络缨城第一大酒楼。里面五国美食应有尽有,进出的几乎都是各国富商,以及朝廷官员。而且据说,醉缨楼是风国麒麟堡的产业。

        “哈,澈,你知道我们离开衍风的时候,御落哥哥最后跟我说了句什么吗?”

        醉缨楼生意出奇的好,等了好半天才有空座,一坐下,沧离就忍不住开口了。

        “说了什么?”离澈挑挑眉。想着御落有单独跟他说什么话吗?他怎么不知道?

        “他说,到了络缨城,吃住一定要在醉缨楼,这里是他的地盘,够安全。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收钱哦!”

        “安全是其次的,你看中的是他不收钱吧?”离澈无奈笑笑,怎么看这后面一句都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沧离干笑着喝茶。

        蒹葭忙抓住话头开始游说:“王,这醉缨楼的环境一点也不比坠仙楼差,我们不如住这里来吧,那个叶府我们就不要住了……”

        “叶府的环境比这里好。”离澈打断他的话,端起小二上的茶喝起来。

        “王……”蒹葭还想说什么,声音却再次被人打断。

        “听说没有,听说没有?这次蒙将军可是从雪国鼎鼎有名的凌宵医圣那里取了神药回来,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国君的顽疾?”

        “凌宵医圣?我看悬。”临桌的一中年男子撇嘴摇头,“上次那个安雀神医听说还是沧国须弥长老的大弟子,都对国君的疾病无能为力。我看国君的大限是不远了啊……”

        “哎哎哎,这话是你我能乱说的吗?小心掉脑袋。”另一男子慌忙打断他的话,怕怕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掉什么脑袋?你看看这皇榜都张贴多久了,也还没有一个人敢去揭的。国君的病恐怕是真的治不好了啊。”

        “哎……这说得也是啊……不过,国君也奇怪,为何还不传位给太子呢?现在西南硝烟弥漫,战事频频,若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离国怕是迟早会灭啊。”

        “你这话才是大不敬呢。”刚才说话的男子白了他一眼,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又开了口:“说到传位……我听一个在宫里做事的朋友讲,生病的根本不是国君……”

        “什么?不是国君?”同桌喝酒的几个人同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点声,小点声……”说话的男子忙紧张的把几人的头都凑到一块儿,“他说,进宫的大夫都是去给太子治病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几名男子顿时惊讶的叫出声来。

        是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离澈脸色陡然一变,手中的白瓷茶杯应声碎裂。

        生病的人是瑟殇?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一直以来都是传闻国君离泱身体暴恙,怎么可能是瑟殇呢?他不是还替离泱主持政事的吗?他不是还与国舅出使雪国的吗?他不是还大兴水利,修筑澜江堤坝的吗?他不是还点兵亲训,加强皇城防御的吗?他不是还……

        是的是的,这些年来,他虽然没有在离国,但离国的大小国事他都一清二楚,尤其是瑟殇,他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他怎么可能患有顽疾?他怎么可能命不久矣?怎么可能!

        可是,这一切他只是听闻,并未亲见。近几年瑟殇也的确鲜少出现在百姓眼前,许多事都是他在后台运筹,然后以国舅出面施行。且离国国君一直把皇位紧紧拽在手上,也的确让人生疑……

        难道……难道真的是因为瑟殇的顽疾,离泱才迟迟没有退位么?

        “王,王……”蒹葭担心的声音传来,拉回离澈游走的思绪。

        “怎么了?”离澈回过神,发现几人都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澈……你的手……”

        顺着沧离的手指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被碎裂的茶杯碎片划伤了,殷红的鲜血顺着纤长玉白的手掌往下滴落,形成朵朵泣血络缨。

        真奇怪……他刚刚居然没感觉到痛……

        瑟殇……瑟殇……

        这名字,每念一次,心就多一分疼,这疼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身体的任何伤痛。

        “王……”看他这个样子,蒹葭的心又何尝不痛?“瑟殇”这两个字,在王的心里,永远占据着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位置。也许连沧王……都无法企及,更别说他了。

        “没事,我们先吃饭吧。”离澈巧妙掩去眼中伤痛,仰头淡然一笑。

        “主人,你没事吧?”琴声看了看他还在滴血的手,有点担心的蹙起眉来。离澈的真实身份他们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捏碎了那茶杯,更不明白他眼里突如其来的伤痛是所谓何事。刚刚有人说什么话刺激到他吗?

        琴声微微转头看了看临桌已经转换了话题喝酒吃菜的几名中年男子,心里更加疑惑起来。他们刚刚说了什么?好像说到离国的太子……

        “没事……”

        “澈,我们去医馆包扎一下吧,你流了好多血。”沧离不等他回答,忙拉了他的衣袖,说道。

        “不用,小事而已。”离澈说罢撕了衣摆一角,做了个简单包扎。

        话音刚落,小二高昂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客倌,菜来了——”

        一盘盘精致的佳肴摆上桌面,却因了这小小的意外,一顿饭下来,居然没人再多说一句话。

        用完餐大家也没了再逗留的兴致,加上这些天连日赶路,都有些乏了。回到叶府,沧离琴声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离澈一句话堵上了嘴:“我累了,你们也回房休息吧。”

        “那主人好好休息,属下告退。”琴声难得如此认真的说话,欠身行礼后,拉着沧离退出门去,只留了蒹葭在房中。

        待琴声关上了门,蒹葭才慌忙上前从离澈的包袱里找了止血散疼的药膏,抓过他的手,解开那已经被鲜血浸湿的白色绸缎,替他上药。

        “蒹葭……”

        “属下在。”蒹葭边包扎边应声。

        “我要进宫。”

        “什么?”蒹葭抬起头看,看到离澈坚决的眼神。


第五十四章、离梦殇


离国王宫外的昭阳门,一如既往的雄伟壮观。

        现在已经是午夜子时。

        宫门处整齐的站列着守护皇城的禁卫军,中间绣着络缨花和蟠兽图腾的鲜艳旗帜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金色的琉璃瓦在清冷月晖的折射下,放出着寂寞的微光。

        是的,寂寞。离国王宫与记忆中的样子并无差别。只是,莫名的多了几分寂寞萧瑟,整座皇城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

        呵……七年前,就是在这昭阳门外,瑟殇……放开了他的手……

        他在心里想过千百遍再回离国是什么情景,可就是没想过,会是自己一个人以如此的方式站在这里。

        不等他有过多的感慨,禁卫军巡逻的脚步声已经渐渐传来。离澈微微运功,轻松的便翻身跃上高耸的房檐,如鬼魅般,消失于茫茫黑夜之间。

        离澈虽曾是离国王子,但对自家王宫一点也不熟悉。他所熟知的,只有那个叫做倾颜园的地方。而那里,经过了七年,怕早已是无人照料,破败不堪了呢。

        他现在要去的,是锦瑟宫,他记忆中,瑟殇居住的地方。

        在问过三个宫女,敲晕五个侍卫,拐过七八座庭院之后,终于站在了那个名叫锦瑟宫的地方。

        可是,很遗憾,锦瑟宫门庭冷落,一片漆黑。别说瑟殇,这里连个宫女侍卫都没有,安静得俨然一座被人遗忘的冷宫般寂寥。

        怎么会这样?瑟殇呢?他没有住在锦瑟宫了吗?那他现在住哪里?

        离澈正准备离开,皇宫里巡逻的侍卫又走了过来。

        他忙飞身把自己隐藏在回廊上方,待到那队侍卫从眼底走过,他才矫捷的跃下,劫了走在最后的一个侍卫,把他拖到廊后,用匕首抵住他的咽喉。

        “太子住哪里?”

        “殿……殿下……住……倾颜园……”那侍卫吓得声音都变了。

        “往哪边走?”

        “从……从……左边回廊一直走出去,穿过御花庭,一直向西……唔……”那侍卫刚一说完,便被离澈从后面一把敲晕,倒地不起。

        倾颜园?他说他住倾颜园?!

        离澈的步伐瞬间轻盈起来,心在听到这句话时便开始不规则的急速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狂嚣着要从心底喷薄而出。

        倾颜园……他住在倾颜园……这……意味着什么……他还是在思念他的么……

        哥哥……哥哥……

        等等,是什么声音?

        离澈顿足,侧耳聆听。

        有幽远绵长的萧声穿透花庭山石,顺着清凉的夜风袅袅飘来。清冽醉人的络缨花香夹杂于空气之间,撩拂着他的鼻翼,心里一阵酸楚。

        “哥哥,哥哥!这是什么?”

        “这是萧,今天,哥哥教你吹萧好不好?”

        “好。”

        “……”

        “哥哥,这是什么曲子?”

        “这首曲子叫《逆红颜》,是一代乐师玖琊为自己心爱之人所作。不过很可惜……由于种种无奈,玖琊并没有和他所爱之人在一起……”

        “哥哥,我们会在一起的对不对?”

        “傻瓜,当然了。”

        “恩……哥哥,不要离开我。”

        “傻孩子,哥哥不会离开你的,哥哥怎么舍得离开你?喜欢这曲子吗?要学吗?”

        “恩。”

        “……”

        风中那轻快的对话很快消失。当初的那个天真的少年,为何没有从他隐含忧伤的话语里听出什么蛛丝马迹呢?

        离澈闭了闭眼睛,感到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即使轻纱遮面,却掩不住那晶莹光泽。

        “太子殿下,夜已深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老宫人的声音缓缓响起,拉回离澈的思绪。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庭院旁边的树丛里。

        灰白石桌边,一雪色身影背对而坐,银发坠地,微风撩起衣袂发丝,翩然翻飞。手里一柄青绿翡翠玉萧,缓缓从唇边移下,轻应了声:“恩。”

        哥哥……

        离澈向前移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得不咬着唇,忍住上前抱住那个人的冲动。

        “什么人!” 他小小的动静被瑟殇旁边那个功力深厚的侍卫察觉,不等他有所反映,那侍卫凌厉的眼神已经朝他这边射来。

        离澈握紧双手,不动声色,把自己向树丛后隐了隐,想着如果那侍卫过来,自己该不该跟他动手。突然脚边有什么东西一跃而过,窜入庭院之中。

        “哎呀,原来是一只野猫。”老宫人皱了皱眉,扶起瑟殇,“殿下,我们回去吧,你身体不好,吹不得冷风。”

        “好。”瑟殇温和的声音再次窜入离澈的耳膜,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足以在他心底激起千层涟漪。

        那侍卫似乎还有些怀疑,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离澈躲藏的方向。直到走在前面的瑟殇回过头来叫他,才悻悻的离开。

        离澈松了口气,目视着瑟殇走远。

        在这皇宫,大概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倾颜园的地形。虽然时隔七年,但这里的一景一物,丝毫没有变动过,还是保持了七年前的样子。所以,他很快便找到了瑟殇的起居处。

        看着老宫人和侍卫关上房门退了出来,交代了门口的侍卫几句,然后离开。离澈半扬唇角,朝瑟殇的方向飞身而去。

        月光清冷,烛影摇曳。卧室中央,一鼎青铜香炉正冒着袅袅青烟。

        进得门来,离澈百感交集。这卧室,居然亦是他七年前的卧室,连摆设都不曾动过。唯一不一样的,也许就是那一幅幅挂满墙壁的人物画。仔细一看,居然全部是自己。七年前的自己。

        有在园子里欢快奔跑的自己,有在络缨树下黯然神伤的自己,有看着瑟殇幸福微笑的自己,看跟蒹葭尽情玩耍的自己,有看书的自己,吹萧的自己,生气的自己,发呆的自己……

        离澈捂住嘴,一幅幅看过去,看到最后已经是泪流满面,只能是用牙齿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阵夜风吹来,书桌上的宣纸随风飘落。

        离澈蹲下身,捡起来,展开,终于忍不住哭起来。

        那宣纸上,是还没作完的画,依然是他的身影,每一笔都饱含深情,每一笔都诉说着思念。最让他痛心的,是宣纸上点点的红梅……不,不是红梅,那是他咳出的鲜血……

        “哥哥……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既然如此爱他,为何当初要放开他的手?既然如此想他,为何从不曾去找过他?既然如此念他,为何从来不让他知道?为何……

        “谁?”离澈的哭声惊醒了沉睡中的瑟殇,警惕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离澈一愣,缓缓站起身来,却背对着他不只该如何面对。

        “你是谁?”瑟殇迅速从床上起身,抓了床头挂着的宝剑。虽然身体抱恙,出口的语气却丝毫不减太子的威严。

        离澈深深吐出一口气,回转身来,手里还捏着那幅未作完的画。

        由于他戴着白纱斗笠,瑟殇看不到他的容貌,手中的剑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更加凌厉的指向了他的咽喉。

        “刚刚在花园里的人是你吧?”瑟殇眯起一双奇异的银色眸子,像前走了一步,低头看了看他手上的画,“不要告诉我,你是来偷画的。”

        他的话让离澈一愣,他居然知道他刚刚在花园?

        “偷画?”离澈摇摇头,“不,我来找人。”

        “找人?这里可是王宫,你来找人?咳咳……”话说到一半,瑟殇突然咳嗽起来,“你……要找什么人?”

        离澈伸了伸手,想去扶他,却被他的剑生生的挡住了。看他咳得难受,心里划过一丝清晰的疼痛,不答反问道:“你生的什么病?”

        “恩?”听到他的问题,瑟殇皱起眉头看了他半天,许是感觉他并无敌意,居然放下了剑,“你到底是谁?来王宫要做什么?”

        “我说了我来找人的。”离澈坚持着那个回答。

        “是吗?”瑟殇有些虚弱的笑笑,“那你继续找人去吧,记得把画给我放回去。”说完话,瑟殇转身,朝床边走去。

        离澈向前走了两步,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杀我?你不认为我是刺客吗?就这么任由我在王宫里行动自如?”

        “呵,你能有本事在王宫里行动自如,我怎么杀得了你?”瑟殇坐到床沿,抬眼看他,“再说了,你刚刚告诉我,你只是来找人的。”

        “那万一我是骗你的呢?你不怕我是敌国的奸细,会血洗你离国王宫么?”

        “随便吧,反正离国不久之后也会不存在了。”瑟殇惨淡一笑,再次指指那画,“走的时候把画放回去就好。这幅……我还没画完……”

        又是画。离澈心里一紧。

        “这画对你很重要吗?”居然重要到他可以只要画而不要王宫里所有人的性命?

        “是啊……很重要……”瑟殇叹了口气,眼神突然变得迷离悠远起来,眼中盈满深深的悔恨伤痛,“是画中的人,对我很重要……”

        “那现在这画中的人去哪了?”很重要么?离澈真想上前扇他一巴掌,然后狠狠问他,既然如此重要,为什么当初要把他推到别人怀里?

        “不知道……我把他弄丢了……”瑟殇苦笑一声,眼里有泪,深深刺痛了离澈的眼。

        “你没想过要去把他找回来吗?”离澈握画的手紧紧捏着,十指嵌入宣纸,生生把画掐出几个孔来。

        “如果可以去找他回来,当初我就不用放开他的手了……强国为霸,弱国只是俎上鱼肉,任其宰割,凡事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第五十五章、络缨残


“如果可以去找他回来,当初我就不用放开他的手了……强国为霸,弱国只是俎上鱼肉,任其宰割,凡事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瑟殇说着轻笑一声,“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倒是个怪人,三更半夜来王宫找人,居然还管起本太子的闲事来了。”

        “你跟一个貌似刺客的人也聊起闲事来了,不是更奇怪吗?”他的话让离澈觉得伤感,原本心中对沧曜那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恨,因他的话又坚固起来。 

        他说得没错,强国为霸,弱国只是俎上鱼肉,任其宰割。当初,沧曜不就是利用离国的存亡威胁父亲和哥哥把他送与他的吗?导演这所有爱恨痛苦的人都是他,是他一手造成了他心底凝聚七年的恨。

        让那些对他的愧疚都见鬼去吧!

        原本他对瑟殇也是有恨的,恨他如此轻易的放开他的手,恨他如此决绝的把他推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可是,看到这些画,这所有的恨意都在瞬间烟消云散了。只因,他对他的爱……如此盛大的爱!

        沧曜对他的爱,对他的好,他不是不感动,他差一点就因为他的爱而放弃了自己的计划。但是,他错就错在,自己的霸道,自己的狂妄。他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不折手段的得到。他以为,爱一个人,就可以以爱的名义做出伤害他的事。他不知道,那心伤一旦造成,不管多少的好,都修复不了。

        而瑟殇对他的爱,是如此隐忍,如此执着,让他心疼。他刚刚那句话,让他突然能够理解他当初放开他手时的无奈。

        父王老了,他是长子,肩负着离国臣民百姓安居乐业的宏大使命,而当初的汐颜,不过是一个不祥之人,他有什么立场去为了这样一个人置离国天下而不顾?如果他真不放手,沧曜恼羞成怒起兵攻离,不是更加证明祭司的话是正确的吗?他的存在只是会给离国带来灾难。到时,他的处境会更加难堪。所以,他才忍痛选择放手……

        哥哥,哥哥……这七年,是汐颜错了……我居然不知道,你如此爱我……

        “是啊……我也是个怪人……居然跟你说了这么多话……”瑟殇摇摇头,叹口气,“大概,是因为你的声音,跟他有些像吧……

        “殿下还记得他的声音吗?”他以为,他的所有音容笑貌他都忘记了呢。

        “怎么可能忘得了呢?”瑟殇摆摆手,“罢了,你走吧,再不走我就真把你当刺客抓起来了。”

        “你不想知道我来找什么人吗?”离澈不但没走,反而一步步靠近他。

        “王宫之人那么多,我也不是个个都认识,你说了,我也帮不了你。”瑟殇见他上前,心里更加觉得此人怪异起来,怎么进了他的寝宫,赶都赶不走了呢?

        “那可不一定呢,我要找的人,说不定殿下认识。”

        “是吗?那你倒说说,你要找的,是什么人?”瑟殇浅笑,脸上有着一如七年前的温和,很是配合的开口询问。

        “找一个……把我弄丢了七年的人……”

        “什么?!”瑟殇大惊失色,反射性的从床沿站起来,激动的抓住离澈的双肩,“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离澈伸手把自己戴着的斗笠缓缓摘下,仰起头来,一双漆黑如墨的剪水双瞳含泪望着他,绝美的面容梨花带雨,让人我见犹怜:“哥哥……我回来……找你……”

        “汐颜!”瑟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双手颤抖着抚摩上他的脸颊,声音颤抖,“你……你是颜?你是颜?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是不是在做梦?颜,颜,颜……”

        瑟殇紧紧抱住眼前的人,生怕慢了一步他又会像梦境中无数次出现过那样,又消失了。

        “哥哥……不是梦……颜是真的回来了……哥哥……”离澈反手环抱住他的腰,把自己陷入他温暖的怀抱里再也不愿离开。这怀抱,他想了七年,念了七年……他终于……回来了!

        “嘘……不要说话……不要说话……”瑟殇紧搂着他,把头抵在他的额头,轻声呢喃,“不要说话……颜,我知道这是梦……所以请不要吵醒我……让我多抱你一会儿……颜,颜,颜……哥哥好想你……好想你……你知不知道……颜……”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哥哥……”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对他的思念?因为……这七年,他也在同样思念他啊。

        “颜,让哥哥好好看看你……”瑟殇边说边捧起他的脸,“哥哥怕以后在梦中,都无法把你看得清楚了……七年了,果然是长大了呢……我的颜变得越来越美了呢……”

        “哥哥,这不是梦,我是真的回来了。”离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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