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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捕系列 卧底神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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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就算是全然清醒恐怕也只得随波逐流——只不过清醒的时候可能会觉得,让一个千娇百媚般的人儿以一种完全强势的雄性姿态占有自己,这种画面非常可笑。
然而蓝如烟又怎么会肯让他这在种时候醒过来?
嘴里紧咬着已经完全沾满了唾液的小|乳,两只手都伸到了下方去,一边翻捋推动着他顶端已经蜕落下来的薄皮,安抚那看起来美味多汁的肉具,一手滑落到交合之处上方的会阴|穴揉搓着。
汹涌的快感铺天盖地,蓝如烟把这种渴切的欲望表现在愈发凶狠的撕咬上,可怜那被白森森的细牙啃噬的肉珠很快就呈现出要迸出血来的颜色,被吮胀到将近透明的血色。
「嗯,你轻一点儿……痛!」
是痛,还是快感?可怜被逼迫至头顶都已经顶到床栏的人无法保持清醒,在连续的撞击中头脑不停地磕在硬实的护栏上,持续的摇晃下只觉得身体里的酒也快旋成了一个漩涡——那是把理智全数吸下去的无底黑洞。
「不止是痛吧?」
会这么说的证据便是在自己手下渐渐也起了反应的分身,粗大地肿胀着,顶端的铃口渐渐渗出一种透明的黏液。而那散发自身体的酒香与汗味混杂在一起后,竟然形成了一种无比性感的味道。后方的肉洞渐渐适应了他深入其中的大小与形状,开始放松成完全适合他的状态,每当那坚定前行的肉刃要破开里头的狭长甬道时,肠道肉壁上那一层层的褶皱突起就形成逗弄他斩棘除荆的小小障碍,而当那直捣黄龙的怒剑朝外抽出来的时候,吸紧的内壁同样产生阻挡和强大吸力,不愿让它离开。
欲拒还迎,欲罢难休,这一抽一送,一来一回之间,拒斥与征服的快感从不间断,会让蓝如烟更疯狂也多半是由此而起。
「你以前是不是也有过男人?听着,以后不许你更跟别人在一起……敢勾引我就要负起责任!」
不由自主地,想起早上看到他跟袁县令在一起出现时的不舒服的感觉,说不定这不检点的男人早已尝过此道,不然怎么会这般轻易就让他攻陷?
蓝如烟无端地妒忌起来了,狠狠掐得身下的云飞扬哀叫出声,差点连勃起的性器都软蔫了下去,只得放弃男性的尊严谄媚地攀着他软语求饶。
「小蓝儿,乖蓝儿,蓝宝宝,下手轻点……你想谋杀亲夫啊!?」
去,这醉鬼,到这种时候了还没认清谁是夫谁是妻的问题!不过——既然实际上已经占了便宜,又何必在称谓上跟他计较呢?
「你确定要我的话你就得记住了,我不喜欢的就算了,我的东西别说让其他人碰你一根手指头,多看你一眼我都会生气,如果你还想去勾引和调戏别人我就阉了你!」
也不管那人到底应该算是醉着还是醒着,蓝如烟扳起他的脸,眼仁儿对着眼仁儿,一字一顿的认真。
「呃……」
虽然已经在迷糊中丧失了大量领地,可这花花公子原则却是从骨子里牢记在心的,现在蓝如烟的要求与他一贯的处世态度有悖,云飞扬即便在情炽如火中也不肯轻易点下头去。
「你答不答应?」
死云飞扬,反正他本就是历尽肆情狂爱的花花公子,答应这样的交换换他一点真心,要做到很难啊?
蓝如烟见他不肯点头,心情极为复杂,一方面理智提醒自己这人的一时迷恋许是过眼云烟,他即是本性难移,自己绝不能轻易动情;另一方面却又着实感觉得到自己对他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的,不然就不会早上看到他和别的男人一起就吃醋,也不会因为小小的春药就意志不坚到强行抱了个男人。
「唔……」
见他愣怔中放松了对自己的钳制,云飞扬早把这种感情上的问题抛到一边去,已知悉快感的身子只紧贴上去不停地磨蹭着,煽风点火还当是在吃别人的豆腐,自顾自寻找更快乐的方式。
「……哼,脑子不长记性的话就让你身体记住!」
他还是头一回跟对人表白哎!
——虽然时间和地点以及形式都有点怪。
彻底被人无视的恼怒在这种时候分外敏感,已经隐隐想通了这晚上发生的事根本不是什么绮梦、恶梦,而完全是被人操纵后的真实,但蓝如烟明明听到外面响起了子时交更的梆子声时,仍是把工作放到了一边,双手捧起了下面紧含着自己的窄臀,狠心地将他掉了个个儿,调整姿势让他伏趴在自己身下以一种全然屈辱的方式敞开着,狂猛地只集中进攻一点。
「嗯,你也动一下这边……」
本来不停带来刺激的几个点都消失了,偏偏只留下最让他不习惯的那地方,云飞扬嘟哝着抗议,可怜他自己想用手去安抚自己欲望的手也被反绞到身后,被干得上半身都倒在褥子上的人最后也不知道是累够了还是认命了,不再试图反抗,只有挺翘的臀部一直遭受着饱含怒火的进攻,抽动着的甬道无可奈何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蠕动着寻找能在这种方式中得到快乐窍门,渐渐的,集中打在某一个点上的频率越来越高,导致他在每一次感觉到后方的进退时越绞越紧……
「啊——!」
白浊的爱液竟然选择在同一时间迸发出来,承载了两个人叠加在一起的重量的那部分床垫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这重量压得快睡过去的云飞扬喉头一噎。
然而仍是欲火焚身的蓝如烟又岂能如此轻易放过他?伏趴在他汗湿的背上略停了一会儿,呼吸间又开始胀大坚硬的欲望再次抬头,暖在他身体里似乎回复的时间也远远超过了平常的速度——是药,还是想占有的心情作祟?
洒下的轻吻那人却没有感觉得到,蓝如烟趁自己的肉具还未从他身体脱离时,重整威风挺枪再战,垫在两人身下的大红被褥被渲染出了越来越大的褐色的水渍。
屋内,情Se盎然的喘息声久久未能平息,交缠在一起未分开的下肢与纠结成一团几乎没打成死结的被褥一般,凌、乱、不、堪。
也许还应该包括了此时已经迎来梦醒时分的蓝如烟的心情。


第六章

好耀眼的阳光!
云飞扬闭上眼,伸手遮住差点要因此迸出眼泪的眼睛,在心里默数了三十下才睁开,战战兢兢向旁边打量过去,居然……只留给他一方带了微凹印迹的软枕,人迹全无。
那一瞬间他很渴望自己能象某些醉酒的人一样,第二天除了头痛之外还能把头天晚上发生的事忘光光。
然而,点滴鲜明的记忆却连欺哄自己一下也不肯,随着逐渐回复的神智重返心头。
该死的!早知道酒后会这么疯狂,而且那个人居然会陪自己一起疯的话,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喝酒。
这下好了,一失身成千古恨!
本来……在喝酒之前计划得好好的,喝到五成醉的时候他可以借酒装疯来调戏自己的亲亲小蓝,八成醉来个霸王硬上弓,至不济就是自己喝到醉得不省人事,但也大可放心睡倒就好——反正一直是自己追着蓝如烟跑,那人从头到尾也没有对男人表示过兴趣,看上去就算自己醉倒了也勾不起他的欲望的。
然而,那女人到底动了什么手脚?那酒喝下去后比寻常的更烈不说,竟然会有让他全身绵软到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的后劲,连脑子都完全迟钝了。原想就这样睡过去也没什么,可是后来的「发展」让自己回想起来几乎没悔得肠子都青了——小蓝啊小蓝,我真是看错了你!你就这么禽兽地上了一个醉到无法反抗的人呢?
原来不出声的那一个,咬人才最凶!
这下他的一世英名折损在那看起来小娘儿般的男人手里,说出去都丢脸。
……
更可恶的是,那家伙居然漏夜出逃,完全不打算给他负责任!
就在他几乎想咬那人睡过的枕头泄愤之际,门外却传来了轻轻的叩啄声,心想会不会是那个冤家良心发现,可是才一坐起来就突然觉得臀间那个私密的部位里,有一些黏稠的液体要缓缓向下流出来似的,羞耻得他一下子又倒回了床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门外的人可就慌了神,叫着:「云大人你在里面吗?你还好吗?」推门进来的竟然是袁县令手下的一名小官,现在神色紧张得不得了,生怕这京城来的大官在这里出了事。
奇怪了,不说云大人只是宿醉吗?为什么好象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儿似的,难道现在还酒意未消?那倏然红透的脸蛋,在这一刻看起来竟然有些……妩媚?
「我没事!你先出去,让我起身更衣。」
云飞扬答得咬牙切齿。
好你个蓝如烟,还真的是吃干喝净一拍屁股走人,第二天连个体恤的话也没有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丢下状况凄惨的他也不处理干净,存心要叫人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想用酒醉后记不清做借口的可能都没有。
一边暗骂一边拣起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穿上,站起来后那因为重力而「无孔不出」的流质液体叫他感觉到了强烈的羞耻,时刻担心着下人等候不及而闯进来的紧迫感让他无法把自己的身体好好清理,只好带着一脸便秘的表情出了门,感觉着那个人的味道仍在无时无刻地充盈着自己。
「大人请上轿。」
出了门,门口一角已经停了一乘不起眼的小轿,虽然那训练有素的小衙役仍是恭敬耐心地候在那儿,可是从他催动轿夫的情形来看,的确是有大事发生……唔,该死的,这轿子走快了怎么摇得这么厉害,害他坐在上面的某个部位又不适地颤动起来,渗漏出的液体把衣裳的后摆濡湿了一片,只能祈祷那痕迹不是太明显,回去后尽快地洗澡更衣吧。
「扬,出事了!」
可是,才一进县衙大门,迎出来的袁县令第一句话就打消了他先处理自身状况的愿望。
「我不是叫你快马加鞭请统领大人回来,怎么这么慢?」
眉头深锁的袁县令不好责备老友兼上司,那锐利的视线一对上被派去接人的衙役,那可怜的小子立刻就招供了:「是……是蓝大人在小的出门前叫备轿去请的。」
「小蓝?他现在人在哪?」
提起那个让他爱得心痒痒但一夜之后又叫他恨得牙痒痒的家伙,云飞扬发现到目前为止,他根本就没有在他视线所及范围内出现过。
「大牢,我们边走边说吧。」简短地回答了上司,袁县令带头前行:「昨天我按约定,把西边的警卫调开了,等你们回来劫狱。过了子时一刻,突然牢房里传出几声惨叫,弟兄们再赶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被关在牢里的海天阁帮众,无一幸免,全死了。」
「全死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云飞扬脚下打了个趔趄,嘴里快可以塞进一个鸭蛋。
「你是说关在牢里的那三十多号人都全死了?谁下的手?凶手是怎么逃出去的?有叫仵作验明死因了吗?」
冷汗吓出了一身,云飞扬之前的什么怒火欲火不明之火全灭了。毕竟这是再大不过的公事,意外造成失误的自己除了把案子查明,找出真凶外,没有可以告慰亡者的办法。
「到了。」
言简意明的袁慰中停下脚步,看着本来应该在牢里,现在却在外面抱着柱子大吐特吐的仵作皱眉。
「大大大大人,属下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多死尸……蓝大人在里面。」
自知失职的仵作脸色更白了,结结巴巴地说明自己有失公职的原因。
「他一个人在里面?」
没见他的时候是一肚子气,可这会儿早被这突发事件吓没了。
只想到这么娇怯怯的一个人被独自留在牢里面对众多死尸就心下不忍,怜香惜玉之心一起,云飞扬倒忘了昨夜自己才是被「怜惜」的那个,顾不得姿势奇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打开地牢的门,顿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以及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沉腐气息涌出来了,挟着极大的、恍如排山倒海般的气压,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云飞扬几乎产生空气里有巨大漩涡从头顶上刮过的错觉。
定了定神,看到站在一地呈螺旋形倒卧的尸体中间,脸色刷白、双目赤红的那个人,不是蓝如烟是谁?
他双肩颤抖着,腿脚似乎虚软得就快撑不起自己的体重,那一份柔弱无助瞬间可以把最冷硬的铁汉心肠击溃。
「小蓝?别看!」
满地血腥中俏生生独立的人别有一份凄绝的艳,似染血的百合,只让人想拥入怀中好好怜惜。
云飞扬亡羊补牢地伸手去掩他的眼睛,虽然知道为时已晚,他早把这残酷的人间地狱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但不为他做些什么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呜——咿!」
感觉到自己相当熟悉的气味包合了过来,蓝如烟这才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一般,伏在云飞扬怀里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好了,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搂住他的肩轻拍着,云飞扬察觉得到他是真的打从心里害怕得颤抖,对一向坚强的蓝如烟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倒有一点不适,不过这小小的疑惑很快就被丢在脑后。
「蓝大人,你还好吧?」
虽然满地尸骸的场景是吓人了一点,但他们做捕快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不会是这看起来很女人的捕快晕血吧?
袁县令皱了皱眉,聪明地把这疑问吞了回去。
本想大肆谴责两个不知道为什么而一夜未归,耽搁了公事、直接导致这场恶果的人——如果不是为了让他们实行劫狱大计,他又怎么会放松了这里的警卫,并且上上下下都打了招呼,使得贼人出入此间如入无人之境?
但此情此景……不得不承认外貌上的优势在这里还是有很大作用的,冷硬心肠如他,都无法在蓝如烟呈现出这一副软弱无助、楚楚可怜的时候落井下石,只得先让他们离开这里再说。
「是她,一定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孰料,才出了大牢的门,看着诸多尸体一直颤抖得如风中的秋叶般的蓝如烟却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时恢复了力气,下一个动作就是挣开云飞扬的怀抱,如抄水的燕子般,身形几个起落,已经在重重屋檐上失去了踪影。
「……」
「……」
对此反应不及的云飞扬与袁县令只能面面相觑——那娇怯怯的人儿是怎么可是由至柔至弱一下子转到坚定刚强的?
「你还不追?」
说起轻功,云飞扬的比自己的要好上很多,袁县令皱了皱眉看向因为这句话而转头望天,开始打哈哈的某人。
两个人若是有了私情,周围的气氛就会与前有所不同,在明眼人眼里那是瞒也瞒不住的。
此前袁蔚中也一直思索是什么导致自己这一向非常守时、勤于公务的朋友一夜不见人影,误了公事?想来想去,想到的只有一点:自己这除了有点好色之外别无缺点的朋友,昨夜八成是找到机会将人拆吃入腹,这才不能赶回。
不过也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对蓝如烟与众不同。否则,换做以前的他,就算是与佳人共赴巫山之时,也断不会延误公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花名在外的云飞扬才会被数个红粉、蓝颜知己提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
「那个……小蓝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他的屁屁还在痛啊!这种时候要他施展轻功会不会太勉强了点儿?
可怜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还不能露出马脚,打死也不能让人发现他与那娇滴滴水嫩嫩的美人儿上床了,他是在「下面」的那一个。
云飞扬今天明白打肿脸充胖子的正确含义。

※※※※※※

「韩雪凝呢?叫她出来见我!」
大清早可是妓馆歌院休憩时分,红倌姐儿们经昨夜操劳,多数还未打起黄莺上翠楼,就连院子里的花儿,经过一夜的烟缭香熏后,也还没恢复神气,蔫蔫地低垂着头。
这种时候有人上门——尤其是嚷着老板娘的名字上门踢馆——倒是让门口还打着哈欠没睁眼的龟奴怒从心头起。
「嚷什么嚷什么?欠操呢还是欠干呢?哪有人一早上妓院来的?」
可怜!顶着一腔下床气出来开门的龟奴只来得及看到一张因为怒气勃发而更为令人惊艳的脸,以及一只秀美得叫人怜惜的足踝,就已经被人一脚踢晕过去不省人事。
蓝如烟一鼓作气直闯红绡楼——寓意「一曲红绡不知数」的红绡楼,便是艳冠群芳的韩大美人独居之所。
拉着厚厚帷幕的房子一室幽暗,背身而立,头也没回的韩雪凝对他找到这里似乎毫不惊讶。
「是不是妳?……为什么?」
蓝如烟的怒气找到了祸源后,反而发不出来了。知道昨夜劫牢之计的人只有她,是自己亲手把这一情报送到她手上的。
其后被她设计,一夜缠绵不能离去,当时也没想太多,只当这生性古怪的韩姑姑假他之手惩罚云飞扬而已,却没料想,一夜之后,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小蓝,很多事身不由己。你问我为什么也没用的。」
徐徐旋身,潇湘裙裾摇曳成一朵不祥的暗红色漩涡,韩雪凝脸色苍白,如初冬的雪。
「不会是你下的手,到底是谁?排山倒海这种内力老帮主还传了谁?」
那个地牢里的凶案现场,他一进去就已经知道了,凶手使用的武功是海天一色阁帮主海阔天的独门心法,这种武功十分奇怪,内力由中心呈漩涡状向外扩大,在空气里造成极强的气压,功力强劲的可以导致方圆丈许的范围内,所有物体都受到强气压的压迫,置身其中的人则会在猝不及防间内脏爆裂而死。
这门功夫他也练过,自是深知它的威力。
「妳把这情报卖给了谁?妳不可能这么做的,他们……他们与妳也一样朝夕共处过,小慧、杜林,这些都是妳的子侄,妳怎麽下得了手害他們?」
蓝如烟极为愤怒,可是韩雪凝是他自小亲近,甚至可以说是一直抱着朦胧爱意的人,此时面对她憔悴却又把这种憔悴的美揉入骨髓的一张脸,天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
「小蓝,你知不知道最让人痛心的一件事,不是有情人生离死别,也不是死亡迫近,而是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华一天天老去,再也不回头……」
默默地承受了他的指责,韩雪凝的目光一直幽远地看着窗外。良久,突然开口,说出的却是与他的责问毫无联系的感慨。
「……」
但蓝如烟也知道知道这一向争强好胜的姑姑是不会做无谓的感叹,至少他就从没见过她有过普通女子那种伤春悲秋之举,他眼中的韩雪凝,一向是坚强又美丽,叫人移不开目光的存在。
所以现在虽然满肚子疑问,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我害了他们,我陪他们一起去……」
说到这里话语一顿,韩雪凝身子一软,勉强扶住了梨木窗棱,缓缓地走到桌前坐下,嘴角浮现出一抹艳绝人寰的笑,唇边沁出的鲜血在苍白的面容上如雪地绽放的梅花,妖艳而不祥。
「妳服了什么?」
这才发现她应该是在自己进来之前就预先服了毒药,决意给被她出卖的帮众殉死。
蓝如烟抢上前去抱起她瘫软的身子,一时不知道是该先逼她到底服了什么毒好设法施救,还是逼她在弥留之际把那个害死这么多帮众的元凶说出来。
「小蓝,你一直都很好。可惜,晚生了二十年……」
已经大限将至的韩雪凝却完全没有顾虑到他的想法,只是挣扎着伸出手来,在自己所爱恋的、显示着青春活力的光洁皮肤上轻轻摩挲着,渐渐涣散的眼神已经不知道凝注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在她生命的尽头,又看到了自己风华正茂,颠倒众生的时光?
「韩姑姑,到底是谁逼妳麽做?」
蓝如烟把了把她的脉搏,那一丝微弱的跳动随时可能停止,从她后心注入的真气如石沉大海,不起波澜。
不由得大骇,见她听到自己这样的大喝而略有一点清醒,想说什么的样子,将耳朵凑近了她嘴边才听到极微弱的一个字:「少……」然后,那艳红的唇蠕动着,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小蓝!她怎么样了?」
晚他一步赶来的云飞扬只看到他抱着一动不动的韩雪凝,面无表情的样子,却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飞扬多少也想到昨晚定是有人设计陷害,那么在这一色阁里至少应该有线索,所以一想通后马上赶来,果然在这里找到了蓝如烟,不过重要的人犯却象是活不成了,该不会是在交战中一个错手吧?
偷眼看蓝如烟却完全不象是那么一回事儿,四周没有打斗的痕迹,他脸上更完全没有杀人的内疚与害怕,只是怔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小蓝?她怎么死的?」
就算是因公误杀,也得有个交待。重要的是这人死了,线索就此断掉,大牢里的三十多条人命得算在谁头上?
探了探韩雪凝居然全无鼻息,身子也开始冷了,整个人死得透透的,云飞扬这才着急了,伸手急推不言不动的蓝如烟。
「她服毒自杀死了。死前供认了地牢里的人是她杀的,因为那些人是她的仇家,所以她绊住了我们,只身前往大牢行事。」
放开手,让云飞扬去检查她的死状,蓝如烟淡淡说出的话却让他顿下了动作。
云飞扬倏然转身与他对视,那一双眸子闪避了一下,却更坚定地回视过来,表明这是他唯一的答案。
「小蓝?」
这整个事件不寻常!
先是蓝如烟,他莫名其妙地要到一色阁来,然后就发生了那起……床事(鉴于被害人的心理自我重建及保护,不透明处理),赶回衙门看到海天一色阁的帮众全死了的时候,他的神情很不对劲儿,再来就是现在,关键人物韩雪凝说死就死了,而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韩雪凝,唯一听到她所交待的遗言的蓝如烟却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事儿不少见,少见的是这么明媚如秋水一般的眼睛愣充瞎子。
「你不相信我?」
蓝如烟突然地笑了,笑容一扫之前因为重重死亡而给他带来的阴影,让几个本来哭泣着进来想给自家鸨母收尸的小丫头也看呆了眼。
「原来,我加入六扇门的那一刻起,总捕头他们教导的,办案中『绝对不能怀疑自己将性命交予的搭档』这句话是假的啊?我今天算领教了,若云统领对我还有任何怀疑,请将我缚往刑部审问。」
蓝如烟心念电转,韩姑姑最后一句话虽然没说完,但吐露的信息却是不容置疑的,除了现在在海天一色阁翻手为云履手为雨的少帮主——海千帆外,还有谁能叫这个骄傲美丽的一色堂堂主韩雪凝伏首听命?说不定,老帮主会因练功走火入魔而将大权交予都是他的设计陷害,自己的父母也因此受到牵连,生死未卜。
这个仇一定得报!
所以,现在是绝对不能暴露身份的!他已经失去了海天一色阁的支援力量,哪怕是赌上自己目前的所有也好,一定要取得官府的信任,让这股力量成为自己回去收剿叛逆的奇兵。
但是,现在帮中的局势未明,他如果贸贸然将官兵引到海天一色阁去,恐怕只有添乱的份,一定得先稳住局面,待得他细查清楚,再好好想个两全其美之策。
蓝如烟咬紧牙,把伤心愤懑全吞到肚里,把如丧骨肉至亲的血泪也忍在眼眶,脑子里飞速运转,当下得先稳住这个局再说。
「小蓝,我没有说不相信你。但有可能韩雪凝死前为了保住一些重要的人,把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所以没有对你说实话罢了。」
那一抹笑,笑容里有着轻蔑、伤心、冷傲……却独独没有欢快的笑意。叫人真的不忍再重言伤他。
云飞扬叹了口气,对自己头一回因私情而失去公正立场无可奈何。

海宁县大牢。
空气里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不过经检验后的尸体都被搬到一边以白布覆盖,这里已不似先前人间地狱的惨状。
「你们回来了?刚刚我已经亲自查验过了,这些人全部是因为内脏破裂而死,并无外伤。」
也不知道前身是不是做过捕快或是仵作,袁县令亲自动手检验那三十多具尸体的效率居然比正职的仵作还高。
见他们一前一后冲出去一转,回来又多带了一具尸体,微微皱了皱眉,抬眼看向云飞扬,静候他的解释。
「这个人是一色阁的鸨母,昨夜我们就是被她绊住了,然后大牢里发生惨案。等我们今天回来想通这件事有不对的地方而回到一色阁时,她已经服毒自杀了。」
随着云飞扬的说明,袁县令顺手拉开那具艳尸的衣襟,按着心口,摸索着找心脏附近的心脉,以比较奇怪的验定死亡办法重新确认她的死因。
蓝如烟的手下意识地一动,自觉自己反应太强烈之后把手攥成了拳,眼睛却紧盯着那「上下其手」的禄山之爪不放。
「她中的应该是『艳绝』。」
上上下下检视了一番尸体后,袁县令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给这具尸体的死亡原因下定论,忽视蓝如烟在过程中简直要杀人的眼神——虽然他们带回来的那具尸体看上去是生前蛮漂亮的女人,但尸体就是尸体,他又没有恋尸的癖好。
「『艳绝』是前朝天下第一神医为保其知己容书儿的绝世美貌而研制出的毒药。此药特殊之处就在于它保持尸体的功效,若是服此毒身亡者,可保尸身不腐,容颜如旧——这具尸体死了约一个时辰了,肌体还有弹性,虽然血液停滞却仍未出现尸斑的原因也在此。这种药虽然是毒药,可是却昂贵无比,不是对自己容颜十分珍视的人绝不舍得下此重本。另有一点就是,服此毒者绝对无救。」
此人的气息已经全无,尸身却保持得相当完美,看她容色,一定是生前极为爱惜,所以才不惜千金觅到这珍贵的毒药罢。
「妳们可以将她的尸身带走了。」
心念韩姑姑这般珍惜自己的容貌,死后也一定不愿意让人解剖或是玷污,蓝如烟看到一色阁里本打算给韩雪凝收尸的几个花姑虽然抖抖瑟瑟,可也一直跟到了县衙,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们把尸体领走。
袁县令浓眉挑了挑,还没说话,云飞扬却先拦着他的话头了:「既然这位韩姑娘是真的死了,而且她生前这么爱惜自己的容貌,想必不肯『暂住』在我们又黑又臭的停尸房。就算她有可能是凶手,我们也不能鞭尸是不是?让她们领走吧。」
他意外地卖这个面子,蓝如烟倒不是不感激的。
他也知道自己在「韩雪凝」这件事上失去冷静,已经露了很多马脚……不过,只能靠日后再想办法补救吧。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等那群哭哭啼啼的莺莺燕燕们走后,袁蔚中觉得自己被脂粉堵塞了大半个时辰的鼻子终于恢复了畅通,揉着眉心想云飞扬适才那一下偷递给自己的眼色到底传达的是什么信息。
不过,他与云飞扬之间显然隔了不止一只犀牛的距离,所以无法一点通,既然琢磨不出来,只好不耻「上」问了。
「我觉得还是应该到海天一色阁查查。到底现在海天一色阁的内部纷争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外人不得而知,所以想办法混入他们总部去暗访一下是很有必要的,只是目前还不宜以官府的身份切入,蔚中你按兵不动仍是静观其变,我和小蓝想办法打入他们内部去。」
现场官阶最高的云代统领发了话,当然官大一级压死人,没有别人置喙的余地。
正百转心思想着如何不惊动官府,却又将其牵制住不让官府置身事外,以便将来必要时异军突起、一击必中,蓝如烟听到云飞扬主动提出这般有利于自己的处决方法,自是不会有任何意见。
尽管对云飞扬诸般处事都这么无巧不巧地有利于自己而微感惊讶,但目前情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去跟踪那些女人,看她们还会不会有别的动静。」
如果只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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