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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同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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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明楼见他如此挑拨,气得在心里骂了很多声“放屁”。见红缎呆呆站在那里任他摇晃,眼中俱是绝望动摇之色,焦急之下不禁在心里头喊道:“红缎别信他!我没走!我就在这里,快来救我!……”只可惜红缎根本听不见他的呐喊。
  这时司韩猛地一把抱住红缎,贴过去亲吻她的嘴唇。红缎大吃一惊,连忙推他,却被司韩紧紧禁锢住,在他怀里根本不能动弹。不远处旁观的顾明楼又惊又怒,急忙看向青罗,想要求他去阻止。可青罗却面无表情地看着灌木丛中一朵小白花,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入他的眼际。
  顾明楼又急忙看向红缎,见她虽拼命躲闪,可始终还是不能挣脱。司韩一边亲她一边急切地道:“我爱你,我爱你!和我在一起,我永远对你好,永远都不离开你。你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神!红缎!答应我,答应我!”
  红缎却只是闭着眼睛拼命摇头,眼角渐渐溢出泪来。司韩见她心里似乎已经松动,一个用力将她压在了草地上,开始扯她的衣裳,嘴里不停地喊着:“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
  顾明楼大为惊骇,不要不要!他在心里狂吼着,全身的血因为愤怒沸腾起来,仿佛随时要撑破血管,整个人就此裂成碎片。他瞪大眼睛紧盯着一旁的青罗,心中狂叫着:“阻止他!阻止他!”眼中也是深深的哀求之色,可青罗依旧专注地看着那朵小白花,仿佛那便是他全部的世界。



  8

  那边在司韩的呼喊下红缎渐渐放弃了挣扎,雪白的身子一动不动躺在草地上,任由司韩在她身上动作。然而自始至终她的面色都惨白得骇人,仿佛躺在那里的躯体早已没了生命。
  看着不远处这一幕,顾明楼只觉自己碎裂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被锤子重重击打着,眼前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血和肉。为了逃避这些,他痛苦地闭上了眼,可是一团团的血肉还是朝他眼前飞奔而来,黑暗里整个世界都是腥风血雨。
  不知过了多久,四下终于恢复了宁静。草地上几片红色轻纱被风吹起,一片飞到了顾明楼藏身的灌木上,在风中颤巍巍抖动着。顾明楼低头怔怔看着,恍惚间那是自己心脏的一个碎片,碎了,即便是拿回来,也再不能够完整。
  留意到司韩已抱着红缎离开,青罗一把揪住眼前的小白花揉了个粉碎,然后站起身朝他道:“你已经……看见她了,我们回去。”
  顾明楼怒目瞪着他,恨不得马上要了他的命。适才只要青罗发出一点点声音,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可是他却完全熟视无睹,世上真有这么冷心冷情的人么?毕竟红缎是他亲姐姐,他怎能看着姐姐被人强暴却无动于衷?
  也许用“强暴”二字有些过火,因为红缎并未反抗到底。可若非青罗抓了自己,她就不至于误会自己抛弃了她,也就不会在心灰意冷之下屈从于司韩。
  他不恨红缎,因为她只是个脆弱的少女,他甚至也不恨司韩,虽说他是趁虚而入,那也只能怪自己没能给红缎安全感。他唯一恨的人只是青罗,只是他!若从前他对青罗的恨还只是存于表象,那么如今那恨已深入骨髓血液,生命不息,恨意亦不止。
  无边无际的怨恨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心口也紧缩成了一团。渐渐他开始不能呼吸,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脑子里乱哄哄的,仿佛有若干只鼓在里头一起敲打,高高低低,各自为营。
  青罗察觉他的面色有些难看,于是解开他的哑|穴,问他:“你怎么了?”
  “我……我……我的心口……”才说了一半,他便彻底昏厥了过去。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山洞里。见他睁开了眼,青罗立即冲到了床边,道:“你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面上不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看见自己憎恨的人,顾明楼立即再度闭上了眼睛。青罗只当他又晕了过去,忙狠命摇晃着他道:“醒醒!醒醒!陪我说话,我很无聊!”
  顾明楼被他摇得几乎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无奈之下只得睁开眼睛,虚弱地道:“我发病了,别再摇我,否则我会死。”
  青罗面色一变,他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死。六年前照顾他的碧姨死了,自此他就孤单一人,再没和人说过话。独居山里无休无止的寂寞,令他焦躁到几近发狂。也是自那之后,他开始天天潜入月昭宫暗里观察红缎,偷取她喜欢的东西。若非如此,他简直无法度过漫长的黑夜。
  “你不许死!”青罗立即叫道,“你敢死,我打你!”
  顾明楼闻言不禁露出个嘲讽之色,这人真是疯了,死人还会怕他打么?
  这时青罗也意识到了自己适才那句话的不妥,又强硬地重申道:“反正……你不可以死!”
  顾明楼感觉到他很害怕自己真的会死,心里立时有了主意,于是道:“我生了病,要吃药,还要看大夫。要是不离开这里,我会死的。你知道怎么去外面的世界么?”即便知道红缎有苦衷,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忘记昨夜的一切。眼下他只想赶快离开月昭,回到他从前的世界。
  青罗怔忡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吃惊地道:“你要回家,为什么?你不想……再见她么?”
  见青罗居然能一脸无辜地问出这样的话,顾明楼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不是我的地方,所以我要回家。”想了想又道:“如今红缎喜欢的已是司韩,你还不赶快捉来?既然你已不需要我,自然应该放我离开。”
  青罗却断然摇了摇头,道:“她不喜欢……司韩,我也……不喜欢。我不放你走。”
  顾明楼苦笑一声,红缎不喜欢司韩么?或许暂时还不喜欢,可是很快她便会妥协了罢。就象昨夜,她起初还反抗,后来就放弃了。或许即便她反抗到底仍旧不能挣脱,可是如果那样自己绝对不会介意她失贞,因为那不是她的错,甚至他会为此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妻子,过后他会用更多的温柔安抚她受创的身心。
  可是她没有一直反抗,中间她动摇了,只因为她不肯信任自己。
  强行收回思绪,思索了片刻后他又用着诱哄的语气向青罗道:“你去过外面么?很多人,很多好玩的东西。不如你随我一起去,我可以带你去喝最好的酒,看最好的戏,吃最好的食物,穿最华丽的衣衫——什么都是最好的。”
  青罗面上露出怀疑之色,道:“你骗人,我有次……出了树林,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顾明楼忙解释道:“那里是郊外,又是山里,当然没人。你若去我住的隐州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他们都非常友善,愿意和你说话,陪你玩。那里的生活比这里有趣一万倍,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做,你永远都不会无聊。”
  青罗渐渐有些动心,可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又道:“他们……会杀我么?”
  “当然不会!外面的人才不相信什么灾星。你长得这么好看,他们都会喜欢你。你会活得象神仙一样自在。”
  青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道:“我……好看么?”
  “好看!好看极了!”顾明楼难得说了一句真心的话,又强调道:“我从来没见过象你这么好看的人!”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青罗听了这话竟然展颜一笑,想了想,又问他:“那我们……会住在一起么?我还是……你的……娘子?”
  顾明楼见自己愈来愈接近目标,激动之下连忙露出个迷人的笑容,柔声道:“当然,你永远都是我的娘子,我们会一直生活在一起。”
  青罗哪里知道他满嘴都是谎言,竟然信了他的话,最后又问:“到了外面,你就不会死么?”
  “外面有很多大夫,他们会配药给我吃,我当然不会死。”
  青罗放下心来,道:“那好,我们这就离开。可是,如果你敢……骗我,我就打死你。”
  顾明楼忙不迭地保证自己不会骗他,会一直陪着他。青罗满意地点点头,终于拽着他离开了山洞。外面依旧是沉沉的黑夜,可顾明楼却似乎已经看见了天边的曙光。想着自己很快就能自由,差点欢喜地仰天大叫起来,当然他最后还是竭力按捺住了。
  临离开前听见一声猫叫,青罗回过头看看,发现小树下那只瘦猫正可怜巴巴的瞧着他。他犹豫了一下,便走过去将小猫从树上解了下来,道:“你走罢,我不要你了。”
  小猫却“喵呜”一声,扑过来跳进他的怀里,在他身上磨蹭着。顾明楼本当他会恶狠狠地将它扔出去,没料到他竟然俯下身子将它小心地放在了地上,又摸了摸它稀疏的毛道:“你回她……那里罢。我不回来了。”
  顾明楼听了不禁冷笑了一声,暗道:总有一日你会回来的,也许就在不久之后。
  小猫又对着青罗叫了几声,这才摇晃着瘦弱的身子离开了。青罗又怔怔瞧了片刻,直等它小小的身子消失在了薄雾里,这才收回了目光。顾明楼忽然觉得他也许并不真的讨厌这只总是掉毛的小猫。
  下山的路虽是彩石闪烁,溪水潺潺,顾明楼的心思却早已飞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当夹着细白雾气的风从他耳边滑过时,他的心忍不住雀跃起来,连昨夜的心痛也被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觉间到了月昭湖边。顾明楼本以为他又要游水过去,没料到他这次竟然弄来一条小船。小船路过有人的小岛时,若在从前顾明楼定是早已大叫出声呼救,可眼下他已不愿意再留在月昭,甚至反而担忧会被人发现。好在时下已是深夜,岛上的人均已安寝,一路都很顺利。
  到了湖对岸青罗拉着他下了船,进了树林里。他用绿色丝带裹住顾明楼的腰,然后扯住丝带,带着他跃上了树顶。在林子里蝴蝶一般飞舞穿梭了约大半个时辰,终于出了林子,站在了一片平坦的草地上。



  9

  青罗看了看陌生的四下,顿住脚步回头朝顾明楼道:“后面的路,我不认识了。”
  顾明楼强自按捺住心头的狂喜,不动声色道:“我认得。不过你能不能解开我腰上的丝带?等下被人看见会觉得奇怪的。”
  青罗道:“丝带不可以解开,你是我的东西,要拴着。”
  顾明楼虽气得要命,可是想着等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再收拾他也不迟,于是道:“对,我是你的……相公,那就拴着罢。”他可不愿意说自己是“东西”。
  这样两人顺着山道走了一阵,到了一个村庄,顾明楼估计着离城里大概还有十几里路,这样走下去怕是要走到天亮,于是道:“我们去村庄借宿一夜,明天一早再走。”
  随便敲开了一户农夫的门,主人见这两人一个俊美,一个秀丽,似乎来路不凡,忙小心招待着,又专门把主人房让出来给他们住。夜里青罗又要“做那件事”,可是顾明楼根本没那个心情,所以推说在别人家不可以做,弄脏了别人的被子人家要骂的。
  青罗一听立即握起拳头,道:“他们敢骂我,我打他们。”
  “打打打!你以为你还在山上?这里随便打人是要坐牢的。”到了自己熟悉的世界,顾明楼终于有了些胆色。
  青罗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变化,他自信满满地道:“我知道,月昭宫,也有水牢。可是我不怕,就算坐牢,我也能出来。”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顾明楼已知道他本事了得,陆地上行走如飞,水里胜过鱼儿,而且天生蛮力,一只手便能劈死猛兽。真搞不懂那么瘦弱的身体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这么一想才发现原来他平日打自己时根本没用全力,否则哪还能活到今天?
  “可是这里的牢房戒备森严,和月昭宫的完全不同。”又异常夸张地描述了一通,旨在吓唬住青罗,可青罗却反而露出好奇之色,大有要去一探究竟的意思。顾明楼因想到让他去坐牢也好,至少这样就可以摆脱他了,于是也就懒得再继续说下去了。
  夜里睡到一半,忽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叫骂声。青罗一骨碌爬了起来,冲出去看,临走前也没忘记抓住绑着顾明楼的丝带。顾明楼被他拉到地上,痛得只吐气,可想着很快就能收拾他,便咬牙忍住了。
  外面乱哄哄的不少村民,一对衣冠不整的男女趴在地上,朝面前的农夫哀求着。那对男女中的年轻村妇哭哭啼啼地朝那农夫道:“相公你别赶我走,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那农夫朝脚前的两人狠狠啐了一口,圆瞪着眼睛吼道:“奸夫淫妇,都给我滚!”
  女人立即哀嚎起来:“不!相公,我不走!我舍不得孩子!”可是农夫却毅然转身进门,又“砰”地一声把门用力关上了。
  那女子瘫坐在原地哭了一阵,终于被她身边的“奸夫”给拖走了。村民在两人身后指指点点了一通,见好戏已经散场,也就各自回家睡觉去了。
  回到房间里青罗很迷惑地问他:“她的相公,为什么,赶她走?”
  顾明楼道:“她不守妇道,所以她相公赶她走。”
  “不守妇道?什么意思?”青罗歪着头追问。
  顾明楼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就是她和别的男人做那件事。”
  青罗思索了片刻,终于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上床后他又寻思了一阵,突然侧过身朝顾明楼道:“是不是……因为红缎……不守妇道,所以你……不想见她了?”
  顾明楼闻言心头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忙哑声低喝道:“睡觉。”便侧过身不理他了。
  青罗却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我猜对了,是么?”
  顾明楼忍无可忍,回头叫道:“对对对!你很聪明!行了罢?”
  青罗闷想了片刻,又道:“那如果,你和别的男人……做那件事。是不是,也叫不守妇道?”
  “我是男的,怎么算是……”说到一半他心念突然一动,于是转而道:“现在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娘子。在外面的世界,无论是你还是我和别人做了那件事,两人都必须分开。这是规矩,绝对不能触犯,你明白了么?”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等明天进了城,立即找个人来上床,然后藉此和青罗分开。
  青罗却满不在意地道:“这不是……我的规矩。”
  顾明楼道:“这里不是月昭,到了这里就要入乡随俗,否则别人都会恨你。”
  青罗似乎有些动摇,沉思了半晌才道:“要是你……不守妇道,我就打死你。可是,我不和你分开。”
  顾明楼闻言气得半死,这时他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于是道:“可是如果你不守妇道,那么我只能和你分开了,否则……否则我会被……会被我娘杀死的!”
  若是正常人,当然不可能信他的话。可青罗自小就知道自己爹娘想要杀自己,倒是信以为真了,而且还有红缎的案例在先,似乎“不守妇道”在这个世界的确是很严重的事情。他蹙起眉尖踌躇了一下,想到自己本也不需要和别人做那种事,所以道:“我明白了。”
  “……那就好。”顾明楼随口敷衍道,黑暗中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意。
  次日一早下起大雨来,两人一直耽搁到午后才动身出发。徒步走到城里已是黄昏,看见一家酒楼,顾明楼回头对青罗道:“这里的酒很香醇,食物也不错,我们进去试试。”
  青罗对外界所有的东西都很好奇,所以很干脆地答应了。两人一起进了酒楼,楼里的人见青罗生得美貌,都朝他张望,倒没几个留意到顾明楼被丝带拴着的。顾明楼扫了一圈楼里的客人,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心下立即有了计较。
  他带着青罗飞快地进了楼上最豪华的包厢。青罗见里面布置精致华美,饶有兴趣地四处摸着。好在酒菜很快上来了,顾明楼忙把他哄到桌子边,然后开始劝酒。
  其实也不用劝,青罗很快就喜欢上了酒的味道,自动自发一杯杯喝着,到了后来索性对着酒壶狂饮。顾明楼却是从头至尾都只是那一小杯,一边细细啜着,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着青罗。
  喝完三壶酒后青罗终于沉沉睡了过去,原本雪白的脸红得海棠一般,嘴唇更是娇艳欲滴。顾明楼注目看着,心下不禁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自己直接逃走算了,不用再那么害他。可回想起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一切,恨意立即涌上心头。而且总得找个理由让他主动放弃自己才行,否则他醒来后早迟能打听到自己的下落。他望着窗外的夜色踌躇了好一阵,终于转身离开了包厢。
  出了包厢后他拿了些银子给伙计,告诉他自己的朋友在里面独饮,嘱咐两个时辰之内绝对不许进去打扰。伙计连声答应着去了。
  顾明楼下了楼,缓步走到一张桌子边抱拳道:“这不是吴大公子么?久违了。”
  桌边的青年睁开迷蒙的眼,看清是顾明楼后他连忙起身让座,面带讨好地道:“原来是顾三公子,请坐请坐!”他相貌还算英俊,只是双眼浮肿,目光迷离,一望便知是酒色之徒,令人生厌。
  青年是丝绸庄老板的大儿子吴卓,生性好色,男女不拘,而且常常仗势欺人,是顾明楼最讨厌的人之一。平常对吴卓他向来都是视而不见,所以今日他的主动招呼令吴卓颇有些受宠若惊。
  两人不着边际闲聊了一阵,吴卓终于忍不住向顾明楼打听道:“适才见一美貌小哥和三公子一起进来,不知他是什么来历啊?”
  顾明楼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他是我去外地游玩时认得的一个戏子,不知怎么就缠上了我,硬要和我来隐州。你知道的,我对男色没多少兴趣,而且家母也肯定不会让他进门。我实在是愁啊!”
  吴卓一听立即两眼放光,“这么说你不要他了?他人呢?”
  “他喝醉了,我让他在包厢里先歇下了。”他看看外面的天色,故作惊讶地道:“啊哟都这么晚了!我可没时间等他醒来。大公子若是不急着走,可否帮我上去照看他一阵子?”
  “当然可以!”吴卓强自按捺着心中的狂喜,忙起身送他,“您请。”
  顾明楼却站在那里踌躇着,面上露出个为难之色,略带窘迫地道:“等他醒来后大公子可否别和他说认得我,更别提我的名字来历。我实在怕他追到寒舍,到时估计家母要用扫帚把我赶出家门了。”又掏出些银子交到吴卓手中,“你帮我劝他自己回乡去罢。”
  他这么一说,就等于是表示想要甩掉青罗。吴卓本还碍着顾明楼觉得有些不敢下手,此刻自是大喜过望,忙不迭道:“没问题,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顾明楼佯作感激之色,再三道谢后方出了门去。走出酒楼后回头一看,见吴卓摇摇晃晃上了楼,他咬了咬牙,疾步走开了。
  他顺着巷子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设想着等下青罗的遭遇,一时也不知心头是什么滋味。好在对于青罗这种性子的人,估计也不会因为被人迷Jian而难过罢。等这事发生后,希望他不会再来缠自己。昨晚自己可是郑重告诉了他如果他“不守妇道”,那么必须和自己分开,而他也答应了。希望他醒来后自动回月昭去,再也别来纠缠自己了。至于月昭的一切,就当作是一场梦罢。
  然而想到吴卓那张淫亵的脸,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真的让这么个人玷污青罗么?可是低头看看遍布在自己身上的伤痕,再思及树林那夜他任由司韩强迫红缎时的冷心冷情,一颗心恨得几乎要裂开来,甚至又觉得自己对他已是太仁慈了。
  不想了,就这么做罢!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大步朝前走去。



  10

  “啊哟,这不是顾三公子么?”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香风中一个女子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好久不见了啊!都忘了我了么?真是令人伤心!” 
  顾明楼瞥了她一眼,认出她是凤栖楼的妓女,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凤栖楼外。于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调笑道:“这不是来看你了么?”按理说本该立即回家的,可是又有好几个莺莺燕燕围了上来。他正好心里头有些烦闷,想着消遣一下再回家也好,便跟着进了妓院。
  走到院子里留意到一个美貌少女经过走廊,他诧异地顿住了脚步,问旁边的妓女:“那不是弄玉么?我记得有人替她赎身了啊!”
  妓女凑到他耳边低低道:“是有人要给他赎身,就是她开苞那夜她选的那位李公子。可弄玉她死活不同意,也不知她怎么想的。”
  顾明楼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位公子便是自己的好友加邻居李汝嘉,可之前弄玉明明是很欣赏李汝嘉的样子,怎么会不同意嫁给他呢?难道说她嫌弃李家贫寒?果然是虚伪的女人!
  这时忽听见有人叫他。他回头一看,一个年轻公子沿着走廊疾步走了过来,笑着道:“我不是眼花了罢?听说你在外面娶了仙女,和她一起成仙去了,难道是天上太寂寞了,所以偶尔也回来吃点人间烟火?”说到这里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这人是顾明楼的狐朋狗友之一韩生,生性风流不羁,和顾明楼很合得来。顾明楼呵呵一笑,迎上去道:“天上那么冷清,我怎么可能去成仙?你这些鬼话哪儿听来的?”
  韩生笑道:“鬼话?——这可是你娘亲口告诉我的。她说接到一封神秘书信,信上说你娶了亲,以后都不回来了。嘿!你娘看完信后可是比孟姜女哭长城更要悲壮几分呢!”
  顾明楼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多半是月昭宫的人送的信。于是尴尬地笑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听说弄玉不肯让汝嘉帮她赎身,这是怎么回事?”
  韩生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又道:“话说回来,这汝嘉也是奇怪,我们把你打赌输掉的银子给他,让他帮弄玉赎身,他却死活不同意,硬是要把自己家那么点田产卖掉。搞不好弄玉怕嫁过去后受苦所以不答应呢!”
  顾明楼暗道:汝嘉一向自尊心极高,银钱上尤其谨慎,他一定是不愿意平白接受旁人的馈赠罢。
  韩生又道:“最近汝嘉常常过来找弄玉,大概是想要劝说她罢。其实不就是个女人么,何必那么上心?”他见四下无人,凑到顾明楼耳边悄声道:“听说弄玉开苞那夜汝嘉在她房里坐了坐就走了,所以弄玉如今还是清倌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顾明楼先是惊讶,随即想到也许李汝嘉是尊重弄玉才会如此,心里头不禁一堵。他勉强笑了一声,道:“我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做,先走一步。”
  韩生怀疑地瞅着他道:“你这个闲人还会有事情?”
  顾明楼苦笑着道:“不瞒你说,我这次出去游玩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呢!”
  韩生一听连忙道:“那可是要早些回去,你娘这些日子可伤透心了。”又道:“明日我叫上他们几个一起去府上拜访,到时你再给我仔细说说这些日子你都干了些什么。”
  顾明楼随口答应了,和韩生告辞后匆匆出了凤栖楼。出门后才走了没几步,便看见一个灰衣书生迎面走了过来。
  “汝嘉!”顾明楼脱口唤了一声,来人正是他的邻居李汝嘉,两人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看见顾明楼李汝嘉突然呆住,停住脚步站在那里不说话。他是个中等个子的青年,有些瘦弱,身上的灰色儒衫虽然发旧,整个人看起来却十分整洁清爽,颇有几分清秀儒雅之感。
  顾明楼先是诧异他怎会在这烟花之地出现,突然回想起韩生刚才的话,便猜想他十有八九是来找弄玉的。这个认知令他心情更是郁闷,连话也懒得说了。
  默然片刻,李汝嘉先开口道:“我听说你在外面娶了亲,不回来了,还当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呢!”
  顾明楼干咳了一声,道:“这事说来话长,不过如今我又是孤身一人了。”
  李汝嘉有些惊讶地瞧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没有追问。顾明楼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你来这里是找弄玉的罢?”
  李汝嘉点点头,并未多解释。顾明楼又道:“……你喜欢她对么?否则也不会卖掉田产为她赎身。”
  李汝嘉呆了一呆,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之色。他别过目光,半晌淡然道:“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不过她是除了你之外头一个真心看得起我的人,所以我很感激她。”迟疑了一下又道:“其实我为她赎身只是想要帮她,对她我并无亵渎之意。”
  顾明楼闻言不禁有些惊喜,正要问个究竟。这时忽听见有人喊“相公”,他吓得连忙远离了李汝嘉几步,面色也变得煞白,那感觉倒象是被人当场捉奸似的。
  顷刻青罗已到了他跟前,一边用丝带拴住他的双手一边威胁道:“再敢逃,打死你。”
  李汝嘉奇怪地看了看青罗,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顾明楼。顾明楼面子上实在有些下不去,忙低声对着青罗喝道:“你别这样!算我求你了!”
  青罗冷冷瞥了他一眼,道:“谁叫你逃跑?”
  李汝嘉越看越奇怪,忍不住问顾明楼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着你?”
  顾明楼正要答话,青罗已很不耐烦地对着李汝嘉叫道:“别挡路!否则打你!”
  顾明楼生怕他真的出手打李汝嘉,连忙道:“汝嘉你先走,我不会有事的。”为了让他放心,又道:“明日我去你家找你。”
  李汝嘉一脸迷惑地打量了两人片刻,终于点头道:“那你保重了。”
  等李汝嘉走远,顾明楼立即朝青罗陪笑道:“我可没有逃,我只是出来给你买醒酒药。醒酒药你懂么?就是解酒用的一种药。”
  青罗瞟了他一眼,道:“那醒酒药呢?”
  “这……药房就在前面那条街。”顾明楼胡扯道,因怕他真的要去察看,连忙笑着道:“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看也不用去买了。”
  好在青罗并没有坚持,绑好顾明楼后他道:“我们这就去你家。”
  顾明楼吓了一跳,忙不迭道:“我们还是明早再回去罢。那个……你是我娘子,总要穿得漂亮些才能见我家里的人。”
  青罗很不耐烦地蹙起了眉头,然而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绿衣,的确有些脏兮兮的。因想着要给顾明楼的家人留个好印象,只得点头道:“那好,可是我困了,我想要睡觉。”
  顾明楼暗里松了口气,稍想了想,然后道:“我们先去客栈住一夜,那里的床很柔软的,你一定喜欢。”
  青罗对所有没去过的地方都很感兴趣,所以并没有拒绝。去客栈的途中顾明楼一直悄悄打量着他,见他头发虽有些凌乱,衣衫却还算整齐,一时吃不准吴卓究竟有没有得逞。可若是明白问罢,便显得可疑,青罗虽然不谙世事,可是绝对不笨。如果被他知道吴卓是自己挑唆过去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了一阵忽然有了个好主意:若是行过那事身上总要留下痕迹,等下到了客栈只要检查一下他身上,便会立即有分晓。到时若是发现他的确被吴卓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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