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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天.风云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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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低下头,沉声道:“不知身犯何罪。”

“现下朝廷怀疑你私通敌国,故意放走了西夏晋王。”蔡庆回头对左右道:“来人,把顾惜朝给我拿下!”话音刚落,蔡庆身后涌出十几名兵卒,扑向跪在地上的顾惜朝。

“慢着!”顾惜朝突然抬起头,双目如鹰,在面前的兵卒们脸上扫过,眸中射出的那股威严迫得无人再敢靠前。“蔡大人,这可是皇上的旨意?”

“自然是皇上的旨意。难道你还敢抗旨不尊?”蔡庆蔑笑着瞅了顾惜朝一眼。

“不敢。只是觉得这圣旨来的有些不合情理。征西大军,未损一兵一卒,夺取平夏重镇,皇上理应嘉奖才对。大人以为呢?”

“你?此乃皇上的旨意,老夫怎能枉加揣测。”

“若真是圣旨,当然不容置疑。可如果这并非皇上的旨意呢?”

“你,你想说,老夫这是假传圣旨?”蔡庆气得胡子直抖。

“蔡大人,当今皇上英明,怎么可能非但不奖励有功之臣,反倒施以责罚呢?”

蔡庆被问的一时语滞,过了一阵才道:“这、这平夏城,谁知道是不是你和那西夏晋王有什么勾当,他才让了给你!老夫亲眼所见,你们两个亲亲热热地在阵前饮酒;让出城后,晋王又有话一定要对你说不可。。。你这不是通敌是什么?”

杨文秀道:“蔡大人,顾将军做事光明磊落,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蔡庆转身看着杨文秀:“杨将军难道忘了,刘法将军身死谁手?又是谁,千方百计拦着不让和西夏人交战。光明磊落? 哼,他和那个西夏晋王到底说了些什么,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还都说不定呢!杨将军,此人巧言善辩,你千万不要被他蒙骗了!”

正在此时,队伍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一名探马冲破层层人墙驰了过来,急急下马跪地道:“大人,大人,前面有大群武林人士集会,阻住去路。”

蔡庆正为眼看着就要失控的局面心烦,怒道:“什么武林人士?都是一帮无赖!告诉他们让开!这是朝廷征西的兵马。”

“可是,他们好像,是冲着顾将军来的。”探马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跪在身旁的顾惜朝,心中不禁纳罕。刚才只顾匆忙地冲进来报信,竟没看清这里的情势。

“噢?”蔡庆眼睛一亮,顿时换了个口气:“怎么讲?”

“小的听到他们议论说,说顾将军。。。”

“接着说!”

“那些武林人在议论说,顾将军是西夏奸细。他们还抓了一名西夏女子,说是顾将军在西夏的女人。小的也亲眼见到一个姑娘被绑在高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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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大家请个假。11月出游,几乎整整一个月,很可能一点也不能更新了。'


37。

冷清秋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跃上高台,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各位英雄好汉想必已经知道,烟雨堂这次请诸位齐聚太原,是为了商议一件关系中原武林,甚至关系我大宋国的一件大事!”

冷清秋双眸如火扫过台下,“两年前少室山下那一场血战,不知道今日到场的各位不知是否还记得;但我冷某,决忘不了那笔血债!”台下很多人都在那一场武林大会上或失了同门兄弟,或残了手足。冷清秋的话,好像一只灼热的仇恨之箭,将原本弥漫着躁动和愤恨的人群点燃。

“这两年来,在下每每忆起,都痛恨不已,恨不该百密一疏,让戚少商和顾惜朝那两个武林败类死里逃生;在下做梦都梦到擒住那两个恶贼,替武林除害!没想到,却让这两个人终究成了祸害,投敌叛国,在西夏为将!”

台下群雄开始交头接耳,也有那性子粗烈的开始骂骂咧咧:“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投了西夏!”“他娘的,早知这样,当初真应该杀了他们。”

冷清秋等着台下众人愤恨之情酝酿一阵,接着道:“现如今此二人回到中原。本以为可以有机会将他们除掉,没承想顾惜朝竟骗取了朝廷的信任,作了大宋的征西将军。”

这几句话引得台下群情激愤,不时听到有人高声叫骂:“怎么会有这等事?”“这姓顾的魔头怎么混进朝廷做的官?”也有人喟叹不已:“这样的人来统领我大宋的兵马,我江山危矣,我百姓危矣!”

冷清秋道:“大家说得好!我们江湖武林中人,习武健身,为的是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更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江山社稷不被外人践踏!如今奸人混进朝廷,身为大宋子民,身为武林人士,我们要替民情愿,不能让顾惜朝这种败类继续为害大宋!” 

“冷堂主,该怎么做,你就说吧!”“对,只要能为民除害,咱们肯定跟着出力。”

冷清秋肃然点头,心中却十分开怀。这时身后闪出一名堂下弟子,对冷清秋耳语道:“堂主,征西的兵马已经停下来了,兄弟们看到刚才一名探马模样的来过。”冷清秋满意地“嗯”了一声,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过,还是大意不得。冷清秋一边暗自告诫自己,一边折扇轻甩,转向身后高杆,刚要开口,忽听得人群中有人高声道:“冷大侠,我们弟兄刚从好水川那里过来,听那里的百姓传道说,正是顾惜朝带兵收复了平夏城。”

这一下,众人都回首惊诧地望向话音传来的方向。说话的人是位身长方脸的西北壮汉,身旁立着的那位同伴也是高大魁伟——正是关西双雄,姚氏兄弟。这二人远居河朔,而且并未参与两年前的英雄大会,只是在路上无意中听到中原群雄要齐聚太原,才过来看个热闹。

姚氏兄弟见众人满眼写着“难以置信”,忙拱手道:“冷堂主,众位好汉们,我们二人并无冒犯之意,对顾惜朝旧日在中原所为也知之甚少。只是好奇顾惜朝既是大大的奸人,却为何赶走了西夏人,夺回平夏城。”

“诸位——”不等大家开始议论,冷清秋道:“诸位不要忘了,这顾惜朝是何等阴险狡诈。他如何得的城池,在下并不清楚,可他做了西夏奸细,在下有凭有据!说不定他这是和西夏人串通好了,拿一座城池,讨得当今圣上的信任,图谋更大的阴谋!”

“大家请看——”冷清秋说着,手一指身后高杆上悬着的女子,“顾惜朝为西夏人征讨辽国,深得西夏皇帝的信赖,日子如鱼得水,他回中原卧底,他在西夏的女人耐不住思念,偷偷跑到中原,千里寻夫来了。”

不少人早就注意到高杆上绑着的女子,远远只见那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双手缚在背后,头一直低垂着,看着令人心生怜悯。此刻听说,这便是顾惜朝在西夏的女人,既是这大恶人的女人,便也不必同情。众人心里也理直气壮起来。

见大家眼中仇恨重燃,冷清秋不免有些得意。忽然间人群后一阵骚乱,远远只见西面一名官员模样的人被官兵团团簇拥着走到近前。其中一名兵卒高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聚众闹事,延误朝廷兵马行军!”

冷清秋早有准备,恭敬着一张脸上前朝那官员道:“大人误会了。我等并非聚众闹事的刁民,聚集在此,正是为了替民请愿。有件关乎大宋朝安危的大事,想要告请大人。”

蔡庆等的就是这一句,当下却板起脸来,斥道:“大胆!国有国法,若都似你这般,动辄拦路情愿,岂不天下大乱?!。。。不过,看在你用心良苦,就先不治你的罪,你且说说,你有何等大事相告?”

冷清秋躬身一揖谢过,突然提高声音道:“大人,朝廷征西的将军顾惜朝,是西夏人的奸细,这可不可算是头等的大事?!”

蔡庆道:“顾将军是不是西夏人的奸细,口说无凭。你可拿得出证据?”

本以为蔡庆听了会怒斥,没想到蔡庆只是不动声色的向他讨“证据”。冷清秋眉梢一动,猜想顾惜朝和此人并不相睦,暗自喜悦,道:“顾惜朝早先与付宗书一党勾结辽人,逼宫造反不成,便在中原销声匿迹,流落至西夏。后来作了西夏人的将军,平步青云,封官加爵。此次重返中原,定然又欲图谋不轨!小人手下抓获一名西夏女子,据查,此女正是顾惜朝在西夏的女人。” 

看来顾惜朝以前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蔡庆心中大喜,脸上却依然镇定,衣袖一指远处的织梦,道:“单凭你这么说,老夫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你随便抓了一名女子。”

冷清秋微笑道:“是与不是,一试便知。若顾惜朝心中无鬼,一箭射杀了这个西夏女人便可证明自己的清白。”

蔡庆低头假作思考一番,道:“好!来人,给顾将军献上弓箭。”

顾惜朝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远处高杆上的织梦。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织梦;更没想到织梦竟然成了冷清秋用来要挟和诬蔑自己的工具。看着织梦乌发凌乱,衣衫不整,心中痛如刀割。

见顾惜朝不动手,蔡庆催道:“久闻顾将军箭术过人,此处距离高杆也不过百步,想来应该不成问题吧?”

“蔡大人,”顾惜朝回头断然道:“顾某不能射杀这位姑娘!”

蔡庆闻言几乎掩藏不住心中狂喜,故作吃惊道:“噢?难道,顾将军真的。。。”

“不仅在下不能伤害她,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蔡庆紧追不舍:“那就是说,你承认自己和这西夏女子有瓜葛,承认自己是西夏奸细了?”

杨文秀急道:“顾将军,难道这武林人说的是真的?”

顾惜朝淡然道:“不错,在下确实认识这位姑娘,这位姑娘也确实是西夏人。可是,又怎见得在下便是西夏奸细?蔡大人想必也认识西夏晋王察哥,难道蔡大人也是奸细不成?再者,这位织梦姑娘与我有恩,试问在下怎么可以伤害自己的恩人,恩将仇报?”

**

听到这里,冷清秋抓紧时机暴出一阵大笑:“哈哈,听这一番话讲得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惜朝是个多么重情重义之人。其实此人滥杀无辜,背信弃义,在中原血债累累。。。”

冷清秋正待痛诉顾惜朝的罪状,人群后方涌起一阵骚乱,东南方向传来嘈杂的马蹄声。“戚少商!戚少商!你在吗?”一个精壮汉子率先闯进人群,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

“穆大英雄!”冷清秋象看见救星般走上去道:“在下一早就派人给穆英雄下了请帖。。。你来得正是时候,来给大家讲讲,当年顾惜朝是怎样背信弃义,害死了连云寨几个寨主,一路追杀戚少商的。”

冷清秋的话,穆鸠平好像没听见一般,兀自在人群中张望。待见到蔡庆身旁的顾惜朝,拨开人群大步流星走上前道:“顾惜朝,大当家的呢?”一边说一边用眼光把顾惜朝身前身后翻了个遍。

顾惜朝先是一愣,接着心中便是一紧:戚少商有可能出事了。但片刻内又镇定下来,道:“戚少商不在这里。”眼见老八两条眉毛柠在了一起,又紧接着补充道:“前些时日,郝连将军书信中提到戚少商正赶赴平夏,或许他赶到时,大军已经开拔,所以至今尚未见到。兴许现在正在来太原的路上呢。”

穆鸠平听了把心稍稍放了下来,“没错。大当家的当时走的急,听到你。。。听到平夏城作战的消息,就单枪匹马地走了。我怕你们打仗吃亏,特意把联云寨的弟兄们都找了来,咱们有难同当,有仗同打!不过没想到,走到半道上就听说平夏城已经不战而得,征西军马班师回朝。咱们就跟了过来,本以为会见到大当家的。。。”穆鸠平说着,话便断了,眼神中露出些许失望。

“穆大侠,穆大侠!”听到背后有人一迭声的喊自己,穆鸠平转过身来,一双虎目盯着来人,瞅了半天,仿佛费了好大力气才认出面前的人:“怎么又是你?什么烟雨什么堂的堂主?”

冷清秋面露尴尬,讪笑着拱手道:“在下正是江南烟雨堂堂主,冷清秋。”

穆鸠平把身子完全转了过来对着冷清秋道:“不知道你的那个烟雨堂是做什么的,不过我看你倒是挑拨离间的本事不错,煽风点火的工夫一流。好在我穆鸠平识得你,知道你的为人。哦,你让我说说顾惜朝,好!”冷清秋听得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穆鸠平转向众人,拱手一揖,高声道:“不错,顾惜朝过去和我们连云寨,和我穆鸠平,有不共戴天的血仇。但说他是西夏人的奸细,我穆鸠平断断不同意!我虽然不大喜欢顾惜朝这个人,但还是要凭良心说句公道话。”

穆鸠平环视了一圈一时间静悄悄的众人道:“一年多前,我们连云寨帮着朝廷兵马攻打辽人,一场恶战杀得天昏地暗,连云寨寡不敌众,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是顾惜朝带了西夏兵马,一招围魏救赵,巧解连云之围。如果不是顾惜朝,当日一役后,连云寨就已不复存在了。”说到此,看了身旁的顾惜朝一眼。

顾惜朝在一边颇有些意外地听着,竟还在那眼神中读出了明明白白的感激。想到穆鸠平这个直性子、火爆脾气的汉子,肯放下仇恨替自己讨公道,心中不禁一热。只听穆鸠平接着道:“如果这也算投敌叛国,这也算奸细,我穆鸠平无话可说!”

这件事,在场的众人都是第一次听到。众英雄一时议论纷纷,照这么说来,顾惜朝不但没有罪,反倒是个“身在西夏心在宋”,抗辽有功的英雄了?难道大家都错了,误信了冷清秋的话,冤枉了顾惜朝?

此时最为震惊的,莫过于气得七窍生烟的冷清秋了。他恨自己错误地判断了穆鸠平的立场,更是错误地估计了穆鸠平的头脑。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榆木脑袋的家伙竟然变得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把他设计了半年的局搅黄了。穆鸠平这么一说,“顾惜朝是西夏奸细”的谎言不攻自破,而且现在整个风向都变了。顾惜朝竟成了好人,成了英雄!不行!绝对不行!

“众位!众位听我说!”冷清秋尽力掩饰着气急败坏的语调,大声道:“顾惜朝是个什么人,想必各位还不清楚。大家千万不要被他的斯文外表迷惑了!他其实就是一个青楼表子养大的私生子,一个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杂种!”

顾惜朝只觉得徒然间一股热血涌上面门。戚少商下落不明,织梦被奸人所擒,都令他心焦,但尚能镇定应对。可听到冷清秋在众人面前辱没自己的母亲,他却再也抑制不住胸中怒火,手持佩剑便要冲上前去。但刚一提气,便觉得胸腹间一口恶气上涌,霎时间在喉中搅起一阵惺甜,身子向前晃了一下,眼前随之一黑。

耳中传来前方冷清秋的声音:“顾惜朝,你想干什么?你想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杀了我吗?”

突然的黑暗反倒令顾惜朝稍稍冷静了下来。冷清秋此人阴险卑鄙,千万不能种了他的圈套。他右腿上前半步,稳住气息。渐渐的,眼前恢复了些光亮。想来刚才暂时的失明,是被冷清秋言语所激,一时气血上涌所致。顾惜朝沉声斥道:“冷清秋,别的暂且不提。你口称武林正道,却连这么小的一个姑娘都不放过。将她悬于高处,受尽折辱不说,还一定要她的性命。你恨我,尽管冲着我来,犯不着和这无辜女子过不去!”

冷清秋冷笑道:“无辜女子?那些死在西夏人手中的中原百姓难道就不无辜吗?方才你也承认了,这确是一西夏女子,自是西夏人,就杀得!”

冷清秋话音未落,武林群雄中一人大声道:“各位英雄,顾惜朝说得对,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以侠义自居,偏要和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过不去,仁义道德何在?日后传了出去,咱们面子上也不光彩。”

说话之人,声如洪钟,正是雷家堡的雷鸣。其实很多人早就觉得如此作为不大妥当,雷鸣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放了这姑娘吧。”“是啊,今日之事本也与她无关。”

雷鸣看了顾惜朝一眼,向众人一揖道:“顾惜朝与我们雷家堡,有屠堡之血仇。这些年来我每天都想着见了面要怎么杀掉他,以祭堡中亡灵!”雷鸣顿了顿,“可是,穆大侠刚才也已说了,顾惜朝虽然曾在西夏为将,却未作有损大宋之事,反而带西夏兵马巧解大宋兵围;方才姚氏双雄也提到,顾惜朝带领征西兵马夺回平夏城,西疆百姓人人称道。众位英雄,我们习武健身为了什么?除暴安良,劫富济贫,乃侠之小者;为国为民,才是侠之大者。顾惜朝有为将之才,如今正堪大用。穆大侠都能放下个人恩怨,我们雷家堡也愿意以大局为重,不计前仇!”

雷鸣一番话说得不少人心情激荡。比起雷家堡和连云寨来,自己的那点仇怨根本不算什么。有的人便嚷嚷着:“好!以大局为重!以国为重,以民为重!”也有的冲到台前,口中喊着:“放了这小姑娘!”一边就要动手解那绳索。

冷清秋见情势急转直下,急得眼中要冒出火来,跨一步挡在冲上来的众人前,叫道:“你们这些不长脑子的江湖草莽,真所谓正邪不分,忠奸不辨。顾惜朝是武林败类,是西夏人的奸细!放了顾惜朝的女人,就是放了顾惜朝,就是和武林正道势不两立!就是通敌叛国!”话一落地,烟雨堂的人便平乒乓乓亮出兵刃,在高杆下围了一圈。

雷鸣道:“冷清秋,冷堂主,你把大伙都叫来,说顾惜朝是西夏奸细。看了这么半天,也无真凭实据;可顾惜朝保国为民,我们大伙儿倒是听了不少。顾惜朝如今弃恶从善,做了大宋的将军,你却在这里百般造谣滋事,说得好听点儿,你这是不识大体,说得难听点儿,你这是挑拨离间,无中生有!你还定要杀害一个无辜的姑娘,你胸中哪里还有一丝仁义?!”

冷清秋面如死灰,却仍不死心,“雷鸣,你难道忘了,是谁,血洗了雷家堡?你现在这么护着顾惜朝,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亡灵吗?”

雷鸣闻言黑了脸,喝骂道:“收起你这一套!我们雷家堡的事,不用你管!先把这姑娘放了!”说完挥刀上前,和烟雨堂的人缠斗在一处。雷家堡众弟子见状纷纷抢上前去,两厢打做一团。

在场的武林门派,有些在两年前少室山那场英雄大会上吃了顾惜朝的大亏。这些人此刻或犹豫观望,或干脆加入烟雨堂的阵列;连云寨的人马见势也一拥而上,加入了打斗。越来越多的人卷入混战,情势眼看就要演变成另一个“少室山英雄大会。”

织梦悬在高处多时,被点了|穴位,既不能挣扎,也叫不出声来。可自打远远见到顾惜朝那一刻,心中的恐惧,身上的苦楚便都被甜蜜取代。此时众人在杆下刀兵相见,她只管把那一双美目盯住了顾惜朝。她的世界里充盈着他的身影便足够了。

望着织梦凌乱发丝下投来的柔弱却坚韧的目光,顾惜朝喃喃道:“织梦姑娘,再坚持一下。”自己距织梦百步之遥,若趁着混乱,施展飞花曼舞,将织梦解救下来应该不成问题。救下了织梦,局面就更容易控制。

刚想到此,便听一人道:“顾惜朝,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朝廷要犯。就算这班武林人所说是子虚乌有,圣旨在此,你也休得造次!”蔡庆说着一摆手,手下兵卒齐拥而上,拦在顾惜朝面前。

顾惜朝淡然一笑,凭这么几个兵卒,根本挡不住飞花曼舞。当下兀自暗念口诀,施展轻功。没成想方才郁结在喉中和丹田的气,本就没来得及调息,此时再一运气,立时走火入魔,经脉逆转,胸中一阵翻江倒海的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挡在前面的兵卒也往后倒退了几步。

“顾将军!”
“顾惜朝,你没事吧?!”

杨文秀和穆鸠平几乎同时惊道。

虽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顾惜朝隐隐觉得这次走火入魔和飞花曼舞有关。时间紧迫,顾惜朝来不及细想,以衣袖拭了试嘴角的血迹,回头道:“我没事。先救织梦!”再回过头来时,却惊见绑着织梦的木杆底部火光熠熠!原来混战中一根火把被丢在了木杆下,火焰正沿着杆子迅速向上攀升。绑在高处的织梦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这边,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处境。

可那火焰仿佛焚着顾惜朝的心,他想也没想就举步向高杆冲去,却被蔡庆的手下拦住。

蔡庆迫不及待地在一旁指点着:“不要怕!你们也看到了,顾惜朝受了伤,刚刚还吐了血。将顾惜朝拿下的老夫有重赏!”蔡庆心中乐开了花。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顾惜朝怎么好端端的就吐了血。不过看样子顾惜朝伤得不轻,哼,这下再也不用忌惮他的武功了。


38。

火势已经刻不容缓。顾惜朝冲着还在一旁盯着自己发愣的穆鸠平吼道:“还不快去救织梦!”

穆鸠平看了看顾惜朝,又看了看悬在高秆上的织梦,一跺脚,“好。”说完一声大喝,带领连云寨的部下冲入重围。只见他一杆长枪左挑右挡,转眼间杀到杆下。杆子的下半截已经爬满了火焰,烧得噼啪作响。杆顶的织梦此刻已经被热浪薰得痛苦得闭上了双目。“寨主,烧成这样,怎么救人?”一名手下问道。


顾惜朝一把拉出腰间佩剑,对挡在面前的兵卒道:“众位兵家兄弟,蔡庆拿的是假圣旨。你们今日若听了他的,来日一旦实情水落石出,他仗着自己的哥哥蔡京在朝中做官,两句话便可把罪责推到旁人身上;可到时候你们就成了别人的替死鬼了。人命关天,在下救人心切,不想伤了各位性命。还请大家让开!”说着,手中剑光一闪,众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叮叮当当”一片脆响,低头看时,各人手中兵刃都被削去一截。那些兵卒相当识趣,“哗”的闪开一条去路,任凭蔡庆再怎么催促也不肯上前。

“老夫没有假传圣旨!”蔡庆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顾惜朝,你,你给我站住!”

顾惜朝根本没听见蔡庆气急败坏的喊叫。他早已杀入混战的人群,仗着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即便卸掉内力,也无人敢挡。抬眼望去,只见穆鸠平已经甩掉长枪,一个纵身跃上木杆。穆鸠平轻功平平,这一跃,离着杆顶还差着丈余,只得手脚并用往杆顶爬。可一转眼的功夫,火焰又往上蹿了几寸。

“寨主,着火了!”杆下有人急急地喊道。
穆鸠平头也不回地道:“老子知道着火了!”
“寨主,你的靴子和袍子着了!”

穆鸠平往下一看,娘的!人没救到,自己先着了火,气得嘴里直骂冷清秋阴损毒辣。可是骂归骂,手脚却一刻没敢耽搁地向上爬,眼看就要摸到捆绑织梦的绳索。

突然间,身下传来“咔嚓”一声震响。原来那木杆底部已经烧得通透,承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从底部折断,缓缓向后倒去。

怎么办?穆鸠平脑子里一时间一片空白。这么高的木杆倒下去,绑在上面的织梦姑娘一定非死即伤。

“杆子快倒下来了!快闪开!”杆下众人一阵骚乱。

“寨主,快放手啊!”连云寨的弟兄们喊道。

顾惜朝此刻也心急如焚,却也束手无策。木杆正越来越快地向后倒去,可面前还有层层人群。这么关键的时刻,自己的轻功却无法施展!正在此时,一袭白衣掠过众人头顶,飞向杆顶的织梦。只见此人左手揽了织梦,两下割断了捆绑织梦的绳索,不等杆子继续倒下,脚点木杆顶梢,借着那一点点力,在空中跃出几丈,翩然落地。

顾惜朝心中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暗暗赞道:好漂亮的功夫!

这时,耳畔一声“轰”然巨响,木杆倒塌在地。正在酣战的众人一起停了下来,打量新近加入战局的人。只见此人白衣飘飘,气定神闲,面似银盘,目若朗星,加上一对斜飞入鬓的眉,其俊美风流,似也不逊于顾惜朝,乍一看,二人还颇有几分相像。只是顾惜朝的身上多几分儒雅,眼神中带几分忧郁;此人身上,则更多些洒脱与不羁。

不知谁叫道:“是追命、追三爷!!”立时引得众人一阵交头接耳。“怪不得轻功如此了得!”“早就听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

怀中人似乎动了一下。白衣追命低下头,正与苏醒过来的织梦目光相遇。“顾。。。将。。。军。。。”织梦喃喃地吐出几个字,惨白的嘴角绽出粲然一笑,即又昏睡过去。可这一笑,一直漾到追命的心里去,奇妙地触碰到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以至于追命在周围尽是手执利刃,打打杀杀的人群中,竟有了片刻的恍惚。怀中的姑娘唇边挂着的那一抹笑意,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追命大步走到顾惜朝近前,才小心将织梦安顿在身旁,长衫一撩,单膝跪地道:“顾将军!六扇门追命,押运军火来迟,请将军治罪!”

有如此绝妙轻功的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织梦的人,原来就是追命;而六扇门和军部并不相干,何以押运这批军火的竟然也是追命。顾惜朝收起脸上一现即逝的惊讶,向追命点了点头,“追命大人请起。大人途遇风雨,是以来迟,请不必太过自责。”顾惜朝一面迎上前去相扶,一面心中不停思索。

追命站起身道:“顾将军,现在这批军火已经停在太原城南,请将军查收。铁手师兄本想亲自押运这批火药,无奈公事缠身。。。”顾惜朝心道:果然如此。自打在晚晴的墓前被人发现,带入皇宫,铁手便一直心怀愧疚,总觉得是自己把赵构的人引到顾惜朝那里。记得自己此次带兵出征之前,铁手还说希望能助一臂之力。

“追命大人!”顾惜朝的思绪被抢上前来的蔡庆打断。“追命大人有所不知。皇上有旨,顾惜朝有谋逆之心。老夫正要捉他伏法。这军火千万不能交到他的手里。”

追命讶异道:“顾将军谋反?可下官从未听说。”

“是啊,想必是大人出京时,皇上尚且不知顾惜朝已通敌叛国。老夫也是刚刚才接到的密旨。”

“密旨?我看倒像有人假传圣旨。有谋逆之心的应该另有其人才对。”顾惜朝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

蔡庆此人追命虽不熟悉,但他的哥哥蔡京却是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追命看了看蔡庆,略一思索道:“圣旨是真是假,下官一时也判不出来。不如让下官代为保管,等见了皇上,一切自然明了。”追命说着,右手伸向蔡庆。

迎着追命灼人的双目,蔡庆一时也没了主张,犹豫片刻,慢慢吞吞将圣旨递过去。可当看到追命身边的织梦,又起狐疑,手停在了半路。

正在此时,只见一支紫色丝带倏然掠过眼前,将蔡庆手中的圣旨卷了去。一阵尖锐的笑声在众人头顶响起。声音忽东忽西,忽远忽近,飘游不定。可抬头去找那发笑之人,却全然不见踪影,听得众人不禁毛骨悚然。唯独顾惜朝听了这笑声,心中一动。正猜测间,只听背后那发笑之人道:“圣旨我老人家见的多了,不如让我老人家鉴一鉴真伪。”说话间,一团紫影飘然而至,落在顾惜朝和蔡庆一干人之前。

在场的江湖人中有人小声道:“那紫衣女怪人又出来了!”听声音甚是惧怕这紫衣人。

当下极为安静,紫衣女人自是听到了“怪人”二字,却也不以为意,抖弄了两下手中的圣旨,道:“假的假的,这圣旨我老人家一看便知是假的。”回身转向顾惜朝,眼中一霎时溢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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