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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帝江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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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倘若就这样死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喜——”

强劲的风把我的声音灌了回去,身体突然一紧,他落到我的身后,用力把我的肩膀按下去,大喊:“抱紧!”

我依言紧紧抱着马脖子,他一手抓着我,一手去摘我的马镫,风依然在咆哮,飞速后退的山体象劈开的激流。

我喜欢你,喜欢你啊,听到了吗,清?我抬头,想看看他,看看用尽办法救我的他,却突然有三个猩红的大字映入眼帘:“鬼愁涧”。

还差五步,三步……

发疯的马儿正狂奔着冲向传说中有阴风蔽日,怪石如刀,流水漂橹之称、鬼神也难渡的山涧。

霎那间,我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只剩下一个,提醒他独自逃生还是这样一起……

“扑——”,眼前突然一片红,淋漓的鲜血中,马首飞起,然后是四蹄,惯性前冲的我被硬生生拉下,眼看着身首分离的白马滚下几近垂直的陡坡,被乱石割的支离破碎后落入湍急的激流,刹那间片影无存。

“是谁?”

一只手大力拉起我,他的脸上有血,身上也有,眸中戾气狰狞。

果然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凶狠的一面,连我都忍不住激灵打了个冷战。

“可知是谁?”他又问,狠戾之气退了些,俊颜却依然一片肃杀。

我摇头,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腿肚子突然转筋,又跌了下去。

“你受伤了?”他一把拉住我。 

我攀着他的手,忍不住涩涩发抖。

“你怎么了?”

“没,”我摇头,再摇头:“一想到差点害死你,我……”

那一刻,我心底清晰地掠过否定,若他没有来及……

“我说呢,你不象这么胆小的人。”他好笑地拍拍我的肩:“我又没事,何况就算我死,也不是你害的。”

“对啊。”我也笑了。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想杀你?”他再问。

“想杀我的人那么多,哪里分得清?”我大度地道:“算了,不管这人是单纯想杀我,还是一箭双雕在杀我的同时连带害你,反正我们没事,回去吧。”

他却在原地拧起了眉。

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别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是他吗?”他低头,静静地道:“你刚才让我小心的那个人。”

我一震,勉强道:“这种事没法证实的,我们注意就好了。”

他抿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就像五皇子的死?”

“是啊,就像五皇兄的死。”

齐峰,看着他的脸色,我在这个名字上打了一个叉,从此这个人已没有资格再作我的敌人。

“秋水,这就是秋水?”我审视手中盈碧的剑身:“一剑斩下马首,居然一滴血都不沾,不愧是绝世的好剑。”不知师父的“长天”比之如何?

不得已,我们必须乘一匹马回去,追日神驹,秋水名剑,我终于领略了,还有第一次和他如此靠近。

不管是谁在我的马上做了手脚,我都该感谢,所以,抓到那人就留个全尸吧,呵呵。

可惜这份幸福没能持续多久,就听到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我的妹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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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初大皇兄也做过这样的事,但是显然没有我做的漂亮。或许我真的很擅长捞好处,从不放过一点机会,并且总能取得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好处。

从南越回来后,父皇精神渐好,自然收回了大皇兄监国的权力,却没有提废立太子。这让以为斗倒太子就可理所当然取而代之的齐峰深深的失望了。加上太子退居幕后,三皇兄彻底远离朝堂,新的权力格局重建,在其间也未能捞到更多权力的齐峰开始质疑父皇的用心。

找人屡屡试探的结果是父皇震怒,在朝堂上狠狠训斥了某些人,虽未点名,人人却都心知肚明。

眼看局面越来越不利,齐峰的沉稳如龟裂的壳,已经难以掩饰急躁,尤其在对军权的意图上。顺者昌,逆者亡,他暗地里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险恶,有两名将军已遭了毒手。

“小心大皇兄。”

借着打猎的名义约清出来,除了提醒这一句,还为探一探他的口风。

他轻微地挑了挑眉,“嗖”的一声长箭离弦,一箭双雕。

“好箭!”我端坐马上赞道。

勒马回身,他笑道:“荐清以为王爷是来打猎的。”

我也笑了:“当然。”

“怎不见王爷的猎物?”马鞭微扬,他目光揶揄,扫向我挂在鞍前满满的箭袋。

“那不是吗?”我含笑朝他的方向一指,他一怔。

熟悉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欢打猎,偏偏他喜欢,同那些皇亲贵胄们一样,把打猎当作一种消遣,享受围追猎杀的乐趣。若有一天被别人当作猎物不知有何感想?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一摆马鞭,刷地甩过去,鞭稍卷向他的额前。

“好!”他喝声采,身体陡然后仰,在马上一翻,脚尖精准地点在我不及收回的手腕。他力道不大,我仅是手腕一麻,马鞭都未脱手,我刚要佯装落马吓唬他,骏马却突然一声长嘶,发疯一样的乱冲乱撞乱跳。

“怎么回事?”

嘴里这样喊,心中却如明镜,这匹马恐怕被动了手脚。

“跳过来,快!”

听他的声音离我不算远,心里稍安了一些,可是——

“不行……脚别住了——”不知什么时候脚套在马镫里,怎么也抽不出来。

“低头,抱住马脖子!”他试图贴近拉住马缰,却被疯狂的马儿一次又一次地挣脱。 

“低头!” 他大吼,大概我的左右摇晃严重影响了他的判断。

我也想,可是这个时候哪里还能支配?

身体在马背上颠簸,全身的骨头都散了。呼呼的风在耳边咆哮,四周的景物在眼前倏来倏去,什么也看不清,我第一次慌了。

“清——”倘若就这样死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喜——”

强劲的风把我的声音灌了回去,身体突然一紧,他落到我的身后,大力把我的肩膀按下去,大喊:“抱紧!”

我依言紧紧抱着马脖子,他一手抓着我,一手下探去摘我的马镫,风依然在咆哮,飞速后退的山体象劈开的激流。

我喜欢你,喜欢你啊,听到了吗,清?我转头,想看看他,看看用尽办法救我的他,却突然有三个猩红的大字映入眼帘:“鬼愁涧”。

还差五步,三步……

发疯的马儿正狂奔着冲向传说中有阴风蔽日,怪石如刀,流水漂橹之称、鬼神也难渡的山涧。

霎那间,我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只剩下一个,提醒他独自逃生还是这样一起……

“扑——”,眼前突然一片红,淋漓的鲜血中,马首飞起,然后是四蹄,惯性前冲的我被硬生生拉下,眼看着身首分离的白马滚下几近垂直的陡坡,被如刀乱石割的支离破碎后落入湍急的激流,刹那间片影无存。

我,惊呆了,为眼前的惨状,为他临危的果断与冷酷。是的,爱马的他下手时若有一丝的犹豫和不舍我们就死定了。

“是谁?”

一只手大力拉起我,他的脸上有血,身上也有,眸中戾气狰狞。

这才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凶狠的一面,连我都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可知是谁?”他又问,狠戾之气退了些,俊颜却依然一片肃杀。

我摇头,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腿肚子突然转筋,又跌了下去。

“你受伤了?”他一把拉住我。 

才想起问啊,我攀着他的手,忍不住涩涩发抖。

“你怎么了?”

“没,”我摇头,再摇头:“一想到差点害死你,我……”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心底清晰地掠过否定,若他没有来及……

“我说呢,你不象这么胆小的人。”他好笑地握住我依然涩涩发抖的肩头:“我又没事,何况就算我死,也不是你害的。”

“对啊。”我也笑了,这一刻倒感激他不懂我的心思。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想杀你?”他再问。

“想杀我的人那么多,哪里分得清?”我无所谓地道,一副大度的模样:“算了,不管这人是单纯想杀我,还是一箭双雕在杀我的同时连带害你,反正我们没事,回去吧。”

他却在原地拧起了眉。

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别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是他吗?”他看着我沉沉地道:“你刚才让我小心的那个人?”

我一震,勉强道:“我们注意就好了,有些事没法证实的。” 

终于说到兄弟阋墙了,还是一向避而不谈的他主动提起,终不枉我对着镜子把这苦涩无言的表情练了好久……

他抿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就像五皇子的死?” 

五皇兄英武豪爽,尽管出身宫廷却颇有侠气,论行事论性情倒和南越宗熙有几分相似,一向最对他的脾气,那样的惨死确令他痛心疾首。

“是啊,”我也黯下脸,说不出的惆怅:“就像……五哥的死。”

还搭上数万将士的性命和莫怀远一世英名,以及他的尊崇信任,那之后,天朝最年轻的大将军疏远了所有皇子和谋臣,以强大的实力收纳权力,以冷肃的心置身事外。

但是愤怒会让这一切改变。

他深吸一口气,回身便走。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齐峰!看着清泛着凌厉怒气的僵直背影,我在这个名字上打了一个叉,从此这个人不会再有资格作我的敌人。

“秋水,这就是秋水?”我审视手中莹碧的剑身:“一剑斩下马首,居然一滴血都不沾,不愧是绝世的好剑。”不知师父的“长天”比之如何?

不得已,他必须和我乘一匹马回去,追日神驹,秋水名剑,我终于领略了,还有第一次和他如此靠近。

今天的收获大大超乎了我的想象, 窃喜的感觉怎么也压不住。还好,他坐在后面,又心绪不平,没有看到我抑止不住弯起的嘴角。

要感谢对我的马做了手脚的人,不管是何人,抓到他就留个全尸吧,呵呵,真好……

抱着那份喜悦,我晕晕乎乎地回到将军府。一连几天都飘飘然,脾气好得出奇,还经常不自觉地发笑,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妄自揣度,以至于当那个消息传来,才都恍然大悟地道:“王爷真是,早知道明昌公主怀孕的事,怎么不说出来,好让我等也沾些喜气,高兴高兴……”

“莲她——”

怀孕了?喉咙一窒,我用力吸一口气,必须说些什么,先笑两声,再道:“这等事自然该妹婿他——”

不远处,昂藏挺拔的身影从偏殿走出。

清……

山河日月,风起云涌。

“恭喜,恭喜啊,刚才还同靖王爷说起……” 

身边的人们争相围拢过去,空气陡然顺畅了。

要去道贺吗?我松松衣领,嗓子却还是像被人扼住似的。



第十章



“陛下,太后又来了。”

“拦下,告诉她朕正忙,晚点再过去请安。”

“可……”

“不行就把祖训请出来挂到门口。”

祖宗训诫,君王主政之所,后宫嫔妃不得进入,就算是太后也不能例外。真感谢老祖宗让我有这样一个清静的地方。

我最早是以端谨仁孝得到父皇和臣民认可的,对母亲当然很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回绝都是因为一个孩子,因为他的话。

“璇儿不想看皇姥姥吗?”

起初想用这个理由名正言顺带他进宫的,不过确实,他好像有段时间没进宫陪太后了,寂寞的老人家想外孙快想疯了。

“不想。”

他声音小小的,却少有地坚定。

这倒稀奇了,我挑眉:“为什么?”

“因为……”大眼睛忽闪两下,他低头:“璇儿不想阿爹痛苦。”

“你说什么?!”

啪嚓,翠玉扳指摔成两半,我懊恼地扔下,看他吓得环紧身子,小嘴儿委屈地扁啊扁,不得不缓下口气:“为何爹会痛苦?”

束着公子发箍的小小头顶轻轻摇了摇。

我克制着把那个小身子提起来的冲动:“是不是太后说了什么?”

摇头。

“或者其他人说了什么?”

摇头。

“阿爹不让说?”

他顿了一下,仍是摇头。

焦躁的情绪在胸中翻腾,真想一巴掌拍过去,或者直接敲开这个小脑袋,该死的,我艰难地收回放到他头上的手:“那就是你在撒谎,你阿爹最讨厌骗人的孩子,他不会回来了,他不要你了!”

几乎垂到胸前的头颅终于抬起:“不会的……阿爹不会的……”伴随着猛烈的摇头,眼泪成串滴落,他的眼睛里明明白白是噩梦成真的恐惧。

“呜……璇儿没有撒谎,上次……上次阿爹抱着璇儿回家……抱得璇儿都疼了……璇儿说话他也听不到……明枢哥哥说阿爹在痛苦,可是……可是璇儿喜欢让阿爹抱啊,为什么阿爹抱着璇儿会痛苦?呜……是不是阿爹不喜欢璇儿了?呜……阿爹……”

不用想,这是太后的杰作。

为何我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

“来人——”我大吼,命人招来慈宁宫的密探,倒要看看这宫里谁能大过我。

“是叶将军,” 来人伏拜在地:“奴才偷听被叶将军抓到,他要奴才发下重誓不得泄漏半句,故而……”

“朕问你也不说?”

“陛下恕罪,奴才答应叶将军,真的不能讲。”

好,好一个不能讲!我一向笃信派往各处的密谈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绝对忠心的,不想居然有人因为一个承诺而选择欺君。

是啊,他,就是有这个本事轻易让别人为他掏心掏肺甚至于舍命!

这个人不能留了,我惋惜地看了看跪在下面的年轻人,“你很好,朕不问了,去吧。”

不问我也可以想象她是如何的咒骂和哀求,如何的气怒攻心痛哭流涕,甚至于愚蠢地揭开璇儿的身世。

面对一个悲伤地母亲,一个脆弱而可怜的老女人,便有万钧之力他也无法发作啊。

眼前闪过淌下伟岸胸膛的酒水和碎了一地的桌案,就是那种痛吗?不能发泄的愤怒化为撕裂般的痛苦,他只有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幼子……

清——

我也紧紧抱住那个孩子,想象他的心情。



抛开出生的那一刻,这是我第一次抱他吧。

叶宁璇,莲的儿子。

始终不愿说他是清的儿子,因为他确实不是。

一个象母亲一样胆小懦弱,可怜巴巴的小东西,甚至不如母亲漂亮,为何铁一样刚强、山一样伟岸、天一样高远的清会对这样的他疼之入骨,爱之如命?

有求必应,有问必答,从来没有不耐烦,捧在掌心一样的细心呵护,从未见过甚至不能想象,有一天清会对一个人如此,这个孩子甚至是他老婆和别人私通所生的孽种。

说嫉妒倒不如说不理解,我真的没有办法理解。不过,话说回来,他在这里我安心多了,因为清无论如何也不会抛下他不管。

这孩子其实并不讨厌,相反地,他很安静,安静而乖巧,以7岁的年龄来说,算很懂事了。但是他的眼睛和个性太像他的母亲了,以至于每次看到清对他那样的疼爱,我总忍不住想,如果当初的莲是以真性情,而不是强撑出来的高贵端庄和丈夫相处,他会不会爱上她?就像今日爱这个孩子,从而真正谱写出一曲英雄美人的佳话?

很可能,男人很容易因为怜惜而爱上一个女人,尤其自幼备受尊崇、责任感强、英雄主义泛滥的清。

我可怜的妹妹,可以想象那些宫廷贵妇们是如何教导纯真懵懂的她成为一个称职的将军夫人,也记得父皇告诫她时刻谨记皇家仪范时的严肃面孔,那可是她盼了十几年的父女之间第一次交流。

但是,没有人教她怎样得到丈夫的心,怎样让自己过得好。所以即使她嫁给了天下最优秀的男子,依然无法得到幸福。

记得她曾经这样问过我:“人们称赞一个女人总是说她高贵得像个公主,美丽得象个公主,却从未听有人说幸福得像个公主,知道为什么吗,皇兄?”

“因为没有一个公主是幸福的!我,又怎能例外?” 没有等我的答案,她蒙住脸,哭一样的笑道。

没有一个公主是幸福的,当时我不以为意,后来想想,那可能是真的。

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是嫁出去之后呢?公主的身份便是一道鸿沟、一座高山,横亘、耸立在夫家面前,挣脱不了皇帝女儿的枷锁,放不下皇家的尊贵威仪,她们的幸福便只在看得见的地方。这还不算那些和番远嫁、客死他乡的公主们。

再看我的姑姑、姐姐们,甚至那些表姑、堂姐妹们,哪一个不是表面尊荣背后却凄凉苦楚?

不对,有一个,应该有一个例外,四叔家庶出的三公主自幼粗枝大叶、好动好闹好打抱不平,为父母不喜,姐妹不容,二十岁还未出嫁,她却不在乎,依然故我,终因掌攉大王妃闯下祸来,四叔将她关起来还未等处罚,便突然失踪,同府中一个年轻的仆人一起,再没回来。

多年之后,有人在江陵一条船上看到她,已然结婚生子,看起来很幸福。等四叔听说急速派人去,却扑了个空,此后再无音讯。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位三公主的启示,我的妹妹开始有了反常的动作,比如偷偷变卖首饰换钱,再比如学习外地方言。

事实上,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察觉她和一个浪荡琴师的奸情,下令查杀,可惜让那人跑了。能逃出我的天罗地网和绝地追杀,那人绝非一般人。

当偶然听妹妹哼起南越的歌谣时,我隐约嗅到阴谋的味道,几经查证,终于证实那人乃南越宗潭所派,前来加害清的,却不知为何竟勾搭上人家的老婆。

那时的莲已经挺了很大的肚子,她不可能怀着身孕去勾引男人,这孩子该不会……

“没错,这孩子不是驸马的。”对我的质询,莲这次倒很坦然:“拜皇兄送的香料香粉所赐,驸马很少进我的房。”

知道找原因,学聪明了。

想我费尽心机才从鱼一样滑溜、狐狸一样精明的安庆侯那里探听来,清有四个姨娘五个姐姐,被她们环绕的童年是他的恶梦,故而最讨厌那些香料香粉的味道。而她作为妻子却这么多年不能察觉,那要怪谁?

我哼了一声:“不说‘你妹夫了’?”

有求于我果然不一样。

她的失贞会给皇家和叶家带来羞辱,会引起父皇的愤怒和叶家的背离,弄不好会动摇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显然,这个孩子不能留,可是八个月大的月份已经不能再打胎了,而且这件事母亲也知道了,她跪下来求我帮助唯一的妹妹,我怕闹下去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只好答应。

这个时候走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如果她的情夫不是南越宗璇的话。

“想走也要先把孩子生下来。”我看着她的肚子道。

一想到在那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这个人不知多少次把淬毒的利刃朝向我的清,就觉得魂飞魄散。

“皇兄答应了?”她又惊又喜。

“谁叫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呢?”我学着母亲的口吻无奈道。

她可以走,但那个男人必须死。

“我知道,我就知道皇兄还是疼我的……”她哭了,无比柔顺地靠在我怀里,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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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失贞会给皇家和叶家带来羞辱,会引起父皇的愤怒和叶家的背离,弄不好会动摇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显然,这个孩子不能留,可是八个月大的月份已经不能再打胎了,而且这件事母亲也知道了,她跪下来求我帮助唯一的妹妹,我怕闹下去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只好答应。

这个时候走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如果她的情夫不是南越宗璇的话。

“想走也要先把孩子生下来。”我看着她的肚子道。

一想到在那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那个人不知多少次把淬毒的利刃朝向我的清,就觉得魂飞魄散。

“皇兄答应了?”她又惊又喜。

“谁叫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呢?”我学着母亲的口吻无奈道。

她可以走,但那个男人必须死。

“我知道,我就知道皇兄还是疼我的……”她哭了,无比柔顺地靠在我怀里,最后一次。

我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些许悲戚。母亲只是基于恐惧,可曾真正为她想过?

就算想,两个深宫内院的女人又能想到什么?就像一个笼子里住惯的鸟儿只看到外面的阳光和花香,却不知还有雨雪风霜。

“莲——”我第一次表现出一个兄长的担忧:“那样你就不是公主了,没有人伺候,没有人保护,什么都要靠自己。你,真的想好了吗?”

尽管她诅咒不能自由的命运,但是毕竟也享受了十几年公主千岁的待遇,一旦失去,别说幸福,连生存都成问题。

“我有他,他会保护我,还有皇兄啊,离开这里皇兄就不会恨我了对不对?还会象以前一样对我好,照顾我,保护我,不让别人欺负……”

她仰起一脸甜笑,我的心却沉了下去。


二月初六,明昌公主偶感风寒、身体嬴弱恐生产困难的流言从御医院透出,渐渐流传开来。二月初八,有不明刺客潜入宫闱,虽全歼当场却也造成几名宫人伤亡,父皇责令我彻查。

诱杀开始了,要赶在莲生产之前,要赶在溧州平暴的清回来之前。

我找了个茬儿把叶府所有的仆人贬到外围,全面接管了将军府,然后大肆准备,给人以公主早产的迹象。

万事具备。

我也在赌,赌那个人对我妹妹有几分真心。

如果他明知危险还敢来,如果他能冲破三重围剿站到这里,是不是该给他们留一条生路?

不,不行,南越的野心通过宗潭的这一举动已然昭昭,必须斩断他的爪牙,可是莲……

如果他能答应带着莲隐居,从此不问世事,就当他死了也未尝不可。

可是能相信么?他既是南越王族,又深得宗潭器重,岂能轻易放弃?

杀还是放,从来不曾犹豫不决的我却一直在矛盾中徘徊。

一连三个晚上我都坐在同一个位置,时间一寸一寸挪移,等待让我不堪重负。

“莲,”看着同样忐忑而紧张的妹妹,我不得不再一次确认:“你和他约的什么时候?”

“我们从不约,我想他的时候他就会来。”

哈,我在心里嗤笑:“那你现在想他吗?”

我的妹妹红了脸:“他说等我生产时一定会来,他从不失言的。”

“那就好,”我似乎心安了些:“你想好怎么跟他说了吗?

“嗯,”她一边点头,一边绞着手帕,泪盈双瞳:“可是我……我舍不得母妃,舍不得皇兄……”身材臃肿面色姜黄的她依然不减楚楚可怜的风致。

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只是利用她吧?换句话说,这样的女人除了让男人生出些许优越感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我点点头:“皇兄明白,但是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南越宗熙。”

揭开这片幕布并非残忍,而是必须明白她的心意。

“我——”她的脸爆红了一下,复又变白:“谁说我喜……我不……”

“我听说过你,王子殿下,”学着她的口吻把记忆拉回两年前的那场婚礼,她一脸倾慕无限娇羞的神情生动浮现,那是我脑海里她最美的神态。

“每个男儿都以当南越宗熙马前一卒为最高荣耀,每个姑娘都想成为南越宗熙的女人,你呢,莲,你还抱着这种梦想吗?”

“不!我早就——”她痛苦地咬住下唇,美丽的眼睛求饶般地仰望我:“我早就不抱幻想了……”

“是吗?”拉起她冰凉的手,我蹲下身直视她的眼:“如果有个男人拥有同样深邃的眼,可以唱同样动听的歌,不同的是他更温柔、更可亲近,你会不会把梦想转移?”

“我……”她呼吸急促起来,硕大的肚子令人心惊地一颤一颤,“为……为何这样问?”

“别紧张,”我轻拍她的手:“我只想知道你抱住的是爱情,还是梦想本身?”

“爱情……梦想……”她心惊地一挺身,随即捧住肚子滑了下去:“啊——”

公主要生了,比预期早了十来天,内院一片忙乱。

几个时辰后,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凄厉的惨叫已渐渐嘶哑无力。

早产+难产?!居然和我编造的传言一般无二,那一刻我的心头浮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皇兄——皇兄——我要皇兄——皇兄——”

尽管知道她其实不是想叫我,一声一声,却象砸在心头的铁锤。

“皇兄——皇兄——皇兄——呜……”最痛苦的时刻,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胆小的她开始绝望哭泣。

“王爷——王爷不能进啊——”

“滚开!”一把挥开拦路的妇人,打翻的热水溅在脸上,还有些烫,然后我听到稳婆的尖叫。

“闭嘴!继续!”

我擦了擦脸上的水,拉住莲的手,跪坐在塌前。

“皇兄……”看到我她精神一震,取下口中的软木,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凄惨的笑:“我……知道了,不是人人仰慕的……王子殿下,也不是英勇无敌的……我的丈夫,我想要的只是……只是一个用心待我的人……啊——”

“别说了——”我制止住她近乎疯狂的翻滚:“集中精力,配合张嬷嬷……

又一次难挨的阵痛之后,她的手无力垂下,头发一绺一绺地象被暴雨淋过似的铺在枕上,衬得脸色越发惨白。

“求你叫他来好吗,皇兄?叫他快点来,告诉他我想他了,让他来看看我,看看我们的——孩子!”

“好,”我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稳婆:“孩子他爹很快就到。”

“是啊是啊,”那妇人把胖胖的脸挤成包子:“皇上特准了叶将军回来呢。”

“不——”我的妹妹惊恐叫:“不要他,我不要皇兄恨我……”

“莲!”

“啊啊啊——”

她直着脖子,叫得惨绝人寰。

“出来了,出来了——”稳婆欢喜地喊:“用力,再用些力啊,公主!”

出来的是却是婴儿的脚。

真的是难产!连宫里最有经验的稳婆都惊惶失措的难产!

“呜……我不生了……我不要生了……”

唯一幸运的是她没有昏过去,但却丧失了所有的意志,只是哭,再不肯配合。

“必须想办法先减轻她的痛苦和恐惧。”

麻痹和迷幻的药物都以最快的速度从大内送了出来,也顾不得吃多了可能让人变傻的危害,悉数灌了进去。

“他来了吗?”莲的目光已经散乱,心心念念却还是那个男人,偶尔也会说我。

带她走出华丽牢笼的兄长,给她真正尊荣和关切的兄长,让她骄傲和崇敬的兄长……

那仅有的几个幸福片断被她拿出来,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地说。

又两个时辰后,孩子从奄奄一息的母体剥离,是个儿子。

我第二个抱了他,稳婆直夸漂亮,我看了看,软软的,皱皱的,还沾了我一手的脏。心生厌恶之下,把孩子扔给仆妇们去清洗,留下稳婆照顾产妇,正准备离开,忽听外面喊杀声阵阵。

“殿下,”片刻之后,气喘吁吁的声音隔着门板跪报:“刺客被围住,已受重伤……”

“皇兄——”身后传来沙哑的惊呼。

我没有回头,轻轻吐出三个字,“杀无赦。” 

等了三天,不,第四天了,即便来了也不值得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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