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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干子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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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看出他的眼神:“你别委屈人家,这事儿,除了你妈,我跟谁都没说,英子也是刚知道。”
英子并没表示出委屈,而是偷着乐地冲丈夫调皮地一歪脑袋,算是夫妻间特有的一份默契和交流。
“你究竟怎么打算?”为父的继续问儿子,“我倒觉得,你应该坚守岗位,做好你自己喜欢的工作,毕竟,已经搞出了一点儿名堂嘛。年轻人,最重要的是事业,即使调回北京,在工作安排上,也可能不会尽如人意,你要考虑好喽。”
“还真有点儿措手不及。”杨元朝一边挠头皮权衡利弊,一边不时用眼征求妻子的意见。
“我无所谓,只要能跟着元朝就行。”英子显然只有一个心思。
母亲赶紧接茬儿道:“我看,你还是应该跟我们一起回去,再重新找份工作,凭本事再挣呗,还能拦得住能干的人?”
“请你少说点儿行不行?”父亲一下子急了,“孩子已经大了,有关人生和道路的选择,必须尊重他的意见。再说,元朝也已经满30岁了,到了而立之年,何去何从,应该自己拿主意。”
杨元朝又仔细想了一会儿,坚定地说:“行,那我就留下,在这儿继续干,不过,得帮我解决两个问题。”
“说,我一定帮着解决。”父亲听儿子这样选择,不禁松弛了严肃的面孔,满意儿子,到底是男子汉,有抱负,有事业心,舍得小家。
杨元朝说:“一是英子,她就要生了,呆在这儿不合适,既没人照顾,也没人伺候月子。还有孩子,一旦生下来,总得有懂行的人操持;二是关于我个人,公安局可没现成的房子分给我,一向都穷得要命,好些老同志,革命了几十年,还跟家里三代同堂挤着住呢。”
父亲理解地点点头,八成早已经过深思熟虑:“英子暂时回北京,准备分娩,连带坐月子,照顾的事,就交给我们,请你放心。至于房子,我初步打算,回去后,跟营房部门打个招呼,不交这套,留给你住。怎么样,还有啥后顾之忧,都一并提出来,没解决不了的事儿。”
杨元朝没料到父亲竟考虑得这么周全,不禁满意地乐了:“无后顾之忧,我就没事儿了。”
一边上的英子也在偷着乐,作出欢天喜地地拍手状。
“完事儿了吧?我得赶紧走了,眼下忒忙。”说着,杨元朝拔脚走人。
不料,父亲并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我也有两件事,需要跟你说说,也有托付的意思。”
杨元朝不禁一怔,弄不懂已经升官儿成了正经大区正职的父亲,也算得上是军界屈指可数的大鳄之一了,居然会有事拜托自己。简直有点儿天方夜谭,令人难以置信。
只见杨奇兵转向门外招呼道:“苏秘书,宝生,你们俩人进来。”
想必这二位早已在门后等候多时了,立马出现在房门口,相继进入。
杨奇兵说:“苏秘书已经跟了我很多年,表现一向不错,不过这回,他准备就地转业到地方工作。一来,年纪大了,副师再往上升也难,该考虑以后的落脚问题;二来,他本就是梦省人。所谓叶落归根,也是正常的想法。所以我决定,为他的安排问题,我跟有关部门说说,尽量安排个合适的位置,而且必须得是实职,也不枉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的问题是,以后,很可能你们之间会常来常往,彼此也该有个照应。还有宝生,进城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听说表现尚可,以后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虽然你工作忙,但他可以每天回来,帮着照看这个家。你们认为呢?”
苏秘书抢先表态:“那是自然,义不容辞,我忘不了多年来的培养和教导。”
其实,苏秘书说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绝对感激杨元朝曾帮过自己,为了提拔他的那个老是在原地踏步不前在“海司”工作的亲戚,已经拜托英子跟她老爹打了招呼并顺利办成了。
“那当然好啦。”杨元朝也觉着这是一件好事,不免喜笑颜开地冲即将转入地方工作的苏秘书表示祝贺,“放心,只要涉及到安全方面,相信我还有点儿办法,你老苏别客气就行。”
宝生已经变多了,从表面看,无论是衣着还是神态和气质,均已多少接近了城里人水平,他热情似火地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杨元朝的手,诚恳地说:“表弟,以后我就全靠你了。”
杨元朝自信地说:“没问题。不过,你可得把家给我看好喽,不能让任何人来,哪怕是你的同事和领导。当然,你如果有了对象,可以来,但必须得经过我过目才行。”〖TXT小说下载:。。〗
“你就放心吧,表弟,我绝不会给我舅舅抹黑。”宝生说着,特意向杨奇兵看了一眼,其实是在向掌门人表决心。
事情就这么定了,皆大欢喜。
半月后,杨奇兵调动升迁的命令下来了。随之,举家返京,忙碌了好几天才算打点停当。自杨奇兵兼职外放至今,约6年光景。
当杨元朝送走家人后,一个人孤零零面对偌大的将军楼里,上下两层,十好几间大房子时,这才多少感到一份孤独。不过,他到底不是恋家之人,反而隐隐地高兴,暗想从此后,自己将幸运地单独拥有和使用这所绝对够宽敞的大房子,就是邀哥们来聚会,也不用再发愁有长辈在旁边看着管着了,一帮够交情、志同道合的同龄人,可以无拘无束地尽情折腾。
2
在整个冬季里,刑侦处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繁忙。往往每个办公室里的灯光都会经常通宵达旦地闪亮着,刑警们的脚步也变得更加快捷,人人的脸上凝聚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舍我其谁的劲头,一辆辆挂着警灯的警车频繁出入,鸣响着刺耳的警笛声……鉴于“严打”已顺利地向纵深发展,在破获各类刑事案件和严厉打击形形色色犯罪的同时,案头的工作量急剧上升,需要及时进行消化处理,该报请逮捕的逮捕,该刑事拘留的拘留,一时不能确凿罪责需要尽快落实证据的,便批转收容审查,以便进一步搞清问题。因为,公安机关的工作仅是第一步,尽管你抓了人,破了案,但要是不能及时把后续工作跟上,尽快报请人民检察院批捕,再经由人民法院定罪量刑,就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打击犯罪,就连刑警们夜以继日地奋战在第一线上所做出的艰辛努力和取得的斐然成绩,也会由于后续工作滞后而大打折扣,受到影响。
所以,这几天,为了把后续工作尽快搞上去,不至于拖后腿,杨元朝及时进行调整,把指挥一线作战的工作重点转移到室内,专门做案头工作,以便及时消化掉报上来的诸多案子,免得欠债,背包袱。
由于需要报批的案子实在够多,他的办公桌上已堆积如山,几无空地儿,案卷材料、审讯笔录及请示报告、各种法律文书等,或摞或摊,摆得到处都是,忙得他连泡茶和吃饭也顾不上了,甚至上厕所都觉着是在浪费时间,完全到了废寝忘食的忘我地步,白天黑夜连轴转。不时还有新的案子、新情况不断报来,手下人川流不息地进出他的办公室,不是来汇报案子,就是询问某案某人该如何处理,或是催促赶紧批转某一材料,以便及时有效地打击犯罪等等。
尽管这样忙,脑子和手脚并用,恨不能把人一分为二才好,可也就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出杨元朝的素质和本事,只见他一边手脚不停地忙活着,飞快地审阅案卷,飞笔疾书地签署法律文书,连头也不抬,一边还能一心二用地听取情况汇报,末了,还能准确无误、简单明了地分别作出指示,如某案该咋办,某人该咋抓,某种情况该如何处置等,虽然够杂乱而忙活,跟头把式的,却也有条不紊、循序渐进,半点儿差池也不出。
细心的内勤老大姐见他如此疲于奔命地操劳,心疼他,主动担负起为他周到服务的职责,隔三差五地,蹑手蹑脚走进来瞄一眼,见他面前的烟灰缸已堆满烟头,便赶紧清理倒掉;看到他的水杯子空了,就及时添加开水;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也不用他招呼,主动帮他从食堂打来,轻手轻脚地搁到他面前,看他狼吞虎咽地风卷残云,片刻间便一扫而光,悄默声的把碗筷收走,丝毫不打搅他的工作。总之,服务到位,配合默契,关心和体贴着年轻人的领导。
对于老大姐凡此种种的忙活,杨元朝已经顾不上道一声谢了,甚至可以说熟视无睹,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案子,脑子里琢磨的也是案子,心思里考虑的还是案子,整个办案狂,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时不我待地奉献着,为的就是要尽快处理掉积压的案子,跟上后续工作,以便及时有效地打击犯罪,同时,也就才能使同志们的工作成绩得到肯定和彰显。
“我的妈耶,瞧咱小杨处长那份不管不顾的忙活劲儿,人都已经忙疯了!”内勤老大姐趁上厕所的机会,钦佩地跟一个女同事小声赞叹道。
“谁不忙啊?眼下是非常时期,公检法三家联合办案,讲究从重从快,破的案子成堆,抓的人更是海了去,连看守所都已人满为患关不下了,不得不借用一些单位的房子。”女同事也颇有同感,半是兴奋半是渲染地说。
“咱们处还算好呢。听说,底下分局都已经有人累倒了,说是因为熬夜太多,休息不足,体力严重透支。”
“可不是吗!‘严打’已经好几个月了,见天连轴转,打疲劳战,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任谁也受不了。”
“不行,别处我管不了,可不能眼瞅着咱小杨处长累病了,他可是我亲眼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太年轻,不容易。”
“那你就赶紧去劝劝他,叫他悠着点儿,别太玩命了,工作还有个搞完的时候?”
“他哪听我的呀?我呀,还是去请真神,让咱们老处长去说,保管灵,不怕他不听话,好好休息一会儿。”
“那就赶紧,免得累死几口子人,到时候,说啥都晚了。”
内勤老大姐出了厕所,赶紧上楼,推开老刑侦办公室的门,刚要反应情况,却又把嘴闭上了,因为眼前的情景让她根本无法开口,此刻的老刑侦一点儿也不比杨元朝轻省,一边低头看案卷材料,一边听几个手下汇报情况,也是一副忙碌不堪和一心二用的架势,同样忙得不亦乐乎。
“我的妈耶,领导们都忙疯了,谁也不比谁轻省。”
见此情景,老大姐只好抽身回转,下楼,准备接茬儿瞄着杨元朝,时刻准备着,在不影响领导工作的情况下,及时搭把手,好多少分担领导的超载负荷。
就在这时,突然她听到杨元朝的办公室里传出一阵异常的动静,有人惊叫声,也有桌椅的碰撞,还有案卷材料哗啦啦地掉落在地上的动静,情知出事了,便赶紧奔进屋,只见杨元朝趴在桌案上,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的妈耶,这是咋啦?”老大姐焦急地问。
“杨处忙昏了,赶紧叫车送医院——”一个刑警急赤白咧地嚷。
另一个年轻刑警快步如飞地跑出去叫车。
“别动,别动,”老大姐毕竟年长,急忙阻止,“他这是劳累过度,由于长时间疲劳,缺少休息,一时晕厥,不碍事儿。由我照顾他,一会儿就好。”
说着,老大姐分开众人,站在椅子后面,把杨元朝的身子扶起来摆正,再把脑袋搁直,然后,用手轻轻按住他,使他不至于再次失衡摔倒。
“大姐,真没事儿?”一个刑警探询地问。
老大姐嘘了一声,示意都不要说话,尽管杨元朝休息。
众人看着面色煞白、形似睡觉的杨元朝,均被这份忘我的精神所感动,眼圈儿都红了。
一会儿,那个跑出去叫车的年轻刑警回来了,身后跟着面色严峻的老刑侦。
“怎么啦?他晕倒啦?”老刑侦关切而焦急地问。
老大姐再次做出噤声的样子,小声回答:“头儿,他这是劳累过度,不碍事儿,一会儿就好。”
老刑侦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说法,脸色缓和下来,反背起双手,在屋子里溜达。
不一会儿,房门口云集了不少刑警,都在充满关切和焦急地往里面探头看,但个个的脸色也不够好看,眼睛充血,神态疲惫,这些都被老刑侦看在眼里。
老刑侦下决心似的自言自语:“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到一定时间的休息,否则会出大事!”思考停当,他站住脚,环视着一干手下,用屋里屋外都听得着的声音说:“你们都给我听好喽,从现在起,各科室由科长和主任负责,每人每天必须不得少于休息5小时,否则,就按照违反纪律论处。你们都听到了吗?如果哪个领导不在,大家就回去传达一下。”
刑警们稀稀落落地答应着。
老刑侦又思考了片刻,觉得应该进一步补充和完善这因突发情况临时所做出的决定,便对处里的总内勤说:“要不干脆这样,为了保证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大家伙还是不要回家的好,就在处里休息。这样,既能监督每一个人休息,有时间上的保证,也能做到随时待命,有紧急任务的话,可以随时拉出去。”
总内勤赶紧点头称是。
不久,杨元朝悠悠地醒了,见屋子里竟然站了这么多人,不禁诧异地问:“咋啦?出什么大事儿啦?”
老刑侦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放心之际,笑呵呵地道:“你终于活回来了!年轻人,你简直太玩命了,几天几夜不睡觉,那怎么行?以为你是金刚铁打的呀?告诉你,我刚刚做了决定,从现在起,规定了雷打不动的休息时间,以便让每一个参战干警都得到时间休息,再也不能让一个人累倒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杨元朝明白领导的心思,有气无力地笑了:“还是咱领导关心人呐,跟家长似的,整个无微不至、体贴备至。”
其他人听了,都被逗乐了。
觉着情况又恢复了正常,老刑侦便放心道:“行了,大家散了,都回去继续忙手头的工作,但要记着,不能太玩命了,必须休息。”
干警们纷纷散去。
“年轻人,现在感觉咋样?想吃点儿什么补补?我叫人给你买去。”老刑侦关心地对杨元朝说。
杨元朝摇摇头,苦笑道:“没想到,我的身体居然这么不经折腾,真没用。”
“注意,一定要劳逸结合,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知道吗?”老刑侦半是批评,半是心疼地叮嘱部下。
“其实没什么,再休息一会儿就行。活多,总不能积压着,得赶紧处理,否则,就无法跟检、法两家衔接,不利于打击处理。”
“不行!”老刑侦一下子急了,急赤白咧地把眼睛一瞪,“你必须给我好好休息,如果你不听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行行行,我休息。”杨元朝连忙举手投降,“我哪敢不听领导的招呼呀?岂不是自讨没趣?”
这时,有几个人过来找老刑侦请示汇报,看样子挺紧急。
老刑侦临走时,担心杨元朝待自己转身离开后再开忙,出大问题,便不放心地叮嘱一直站在旁边的内勤老大姐:“你是老同志,负责给我盯紧他,假如他敢不听招呼,就马上向我汇报,瞧我怎么收拾他!”说完,匆匆走了。
“唉,实话说,还真挺累。”杨元朝打着哈欠说。
内勤老大姐赶紧接他的话茬儿:“要不,你还是到小床上去睡一会儿,哪怕是几小时呢,可千万别再仗着年轻,硬熬着了,会出大事儿的。”
为了保证领导得到及时的休息,在每一个处头头的办公室里靠墙处都安放了一张简易行军床。
杨元朝虽然已经缓过劲来,但仍觉着头晕脑涨,够迷糊,情知再不能糟践身子骨,便知趣地躺上小床,刚闭上眼,便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内勤老大姐轻手轻脚地帮他把被子盖上,然后走出来关好门,回到内勤室搬来一把椅子在门口坐下,给杨元朝站岗放哨,不允许别人打搅。
3
这样休息了两日,杨元朝的体力多少恢复了,便又开始马不停蹄地伏案工作。
形势发展得很快,刑警们夜以继日地在大街上奔波忙碌,破案抓贼,成果颇丰,由于抓到的人更多了,急需审批和待转的材料自然也便更多了,根本不由杨元朝丝毫懈怠,就是想要多休息一会儿也是枉然。
面对这种严峻的态势,处长老郑也是没法儿,但作为一把手还是长辈,他得尽到职责,提醒和叮嘱年轻人:“杨子,你可得悠着点儿,说到了,身体是自己的,别人就是再怎么劝,关心体贴你,也拦不住。是的,眼下的形势是特殊了点儿,时间紧任务重,非常时期嘛。可万事都有个度,一定要拿捏好,否则,就是金属也会有断裂的时候,到时候出了问题,不仅你自己吃亏,就是我们当领导的也脱不了干系,起码得负照顾不到的责任吧?”
杨元朝明白,上司这是担心自己再度当场晕倒,甚至闹出人命事故来,就不好交待了,不禁感激地说:“您放心,我不会再像前几天那样玩命了,一定把握火候儿,注意适当休息,得空赶紧迷糊一会儿,所谓劳逸结合嘛。”
“小子,就会耍贫嘴,你得说到做到,不放空炮。”
“那是自然啦。不过,您也有责任,还不是跟您这个师傅学得?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啥样的师傅带啥样的徒弟。以往,我刚来时,您是咋说的?还不是见天教导我,干工作嘛,就不能挑肥拣瘦,党叫干啥就干啥,要甘于奉献,不讲回报,时刻把百姓的安危挂在心上。哦,现在您觉得我做多了,害怕出事,就反过来教训人?您当领导的,总不能食言,两头都占着理吧?”
“得,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你自己掌握,工作既要干,还得干好,身体也要注意,不能出意外。”老刑侦见掰扯不过手下,只好撒手走人了。
其实,杨元朝自己也明白,工作要干,而且要干好,但还真不能再像几天前那样不管不顾地玩命了,要是真出了问题,甭说单位上的人,就连家里人,包括英子在内,还有一帮肝胆相照的朋友,都不能承受。至此,他也才算懂得一个道理,以往曾听一些年长的人常说,人活在世上,绝不仅仅只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了很多人,这不仅是一份自爱,同时也是一种责任。
转眼到了夜里,一直埋头伏案工作的杨元朝觉着情况有点儿不对,体力又开始透支了,肚子饿得呱呱叫,头开始犯晕,两眼发粘,眼皮频频打架。他知道,火候儿到了,不能再逞强了,必须得赶紧休息,否则就可能会再次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当场晕倒。于是,只好不情愿地暂时离开桌案,准备上行军床小睡几小时,待明日再接茬儿干。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杨元朝以为有案子,急忙接电话,不料,竟是李小岚打来的:“元朝,你现在能不能到‘大富豪夜总会’来一趟?”
听李小岚的口气,似乎挺急。
“啥事儿?”
“你还是赶紧来吧,小超出事儿了,连我也是被从被窝里给叫醒的。”
杨元朝知道,李小岚素来拿捏分寸有准头,便不再废话,只好向老刑侦请假:“头儿,一个朋友出了点儿事儿,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那行,你去吧。不过,要注意休息,别过于劳累了。”
杨元朝匆匆出门,开着警车,没一会儿功夫,便来到西门车站附近,远远地瞧见“大富豪夜总会”门楣上方那块巨大的,霓红闪烁的醒目招牌,觉着直接过去太招摇了,便多了个心眼儿,把车悄悄停靠在路边,然后步行走过去。
到这种地方帮朋友办事,必须小心谨慎,绝不能张扬,否则影响不好。此外,他隐隐感到,那个平时仗着死去老子的余威,一向游手好闲、为所欲为的小超,一定是在夜总会出事了,要么不知惹着了哪路神仙,不是难缠的三陪女,就是下作无耻的嫖客,再不还有可能是无法无天的黑社会,总之都是些社会渣滓的麻烦事儿,难管。不过,鉴于上回自己为了与前女友苏亚丽分手,曾多少借助过这个老花花公子,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只要有机会,还是应该报答人家。
这样想着,已经到了夜总会门口。
李小岚已经在等他了,跟见着救星似的,一边拉着他快步往里走,一边简略介绍情况。
原来,小超经常带着一帮小兄弟来这家夜总会娱乐潇洒,可却回回白吃白玩,连小姐三陪的费用也要求免单。开始,店家出于畏惧他死去老子的余威不敢惹他,只得忍气吞声,自认倒霉。可时间长了,再好性子的人也有憋不住的时候,索性以恶制恶,拉来一个刚出大狱不久的流氓头子当靠山,给他出这口恶气。
这晚,小超想再次白吃白玩,闹欢后,拍屁股走人,却不料,被几个小流氓拦住了,非要叫他照价买单不可,并且还要一总把先前所欠的所有费用全部结清,不然连门都不让出。双方剑拔弩张,眼瞅着一场流血事件即将爆发。可小超等人属于仗势欺人的花花公子,拿老子摆谱可以,吹牛也行,可要真开练,根本不是人家对手,整个绣花枕头不中用,银样蜡枪头,非吃大亏不可。
小超便赶紧求援,叫来李小岚和陈童、吴小弟等人救驾。可面对一干街头小流氓,几个干部子弟也没辙,尽管一向喜欢活动胳膊腿的吴小弟,摩擦拳掌,跃跃欲试,大有华山论剑、谁与争锋的劲头,可李小岚明白,真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一方,起码是两败俱伤。因此,还是应该赶快把杨元朝请来,化干戈为玉帛的好,否则,甭管谁输谁嬴,都不合适,非得伤几口子人,酿成命案不可,那可不是自己的初衷。
杨元朝一边听情况介绍,一边琢磨着该怎样化解这件事。其实对于他来讲,算是一件够麻烦烫手的事儿,因为自己是在职警察,而小超所办的事儿实在不地道,整个仗势欺人。可毕竟,是李小岚求自己,而不是小超,对于朋友的忙,没不帮的道理,因此,必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帮了朋友,也要化解纠纷才好。
此时,演出大厅里正闹得欢,灯光花哨,人头攒动,悠扬的乐曲流动荡漾,不少青年男女又唱又跳。
在角落里,气氛显得格外剑拔弩张,两拨子人面对面站着,虎视眈眈,相互不服气,看意思随时都有发生流血事件的可能。
杨元朝是在职警察,而且还是全市响当当的刑警头子之一,他不认识别人,可认识他的人却多了去,尤其在这种社情复杂的场合,只要现身,马上便被人认了出来。
有保安赶紧跑去向经理报告。
几个拦在李小岚、小超等人面前的小流氓开始畏惧地向后退缩,其中一个则赶紧向站在中间的头目悄声耳语。
杨元朝神态悠闲地走过去。
此时,他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办这件事,只见他先是使劲盯了一眼那个故意装出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样子的流氓头子,然后玩笑地拍了拍一副受宠若惊的小超的肩膀头,不过连话也懒得说,只管冲李小岚和陈童、吴小弟等人说话,样子很亲昵。
见他这份举动,几个挡横儿的小流氓不禁泄气了,谁都知道,但凡过得去,即使是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和杀人不眨眼的歹徒,也不会傻到公然跟警察作对。谁还想要进局子,失去人身自由,伴着高墙铁窗电网受那份洋罪呀?再说,眼下是“严打”时期,就更没人情愿触这个霉头了,整个自找倒霉,主动送货上门儿,找死!
这时,经理颠颠地跑过来,冲杨元朝点头哈腰说过年话。
“老板,生意还好吧?”杨元朝打哈哈。
“好好,我一向做合法生意,没人敢到咱这儿闹事,不然,我马上报警。”
“没人闹事就好。要是有人闹事,马上通知当地派出所,直接找我也行。”
“哎呀,你们刑侦处可是办大案子的,我这儿怎会发生惊动您的事呢?杨处长,您是否有兴趣坐会儿?我这就吩咐人安排包厢和酒水。”
“不用了。我是来看几个哥们儿的,说话就走,还得接茬儿忙案子,你尽管忙你的去。”
就这样,一件一触即发的案子,被杨元朝化解了,虽然,他觉着有损于自己的身份和声誉,但为了朋友,是李小岚,而不是小超,还是值得的。
事后,他让人送去了钱,算是彻底还了小超的人情。
4
轰轰烈烈的“严打”进入到尾声阶段。
杨元朝为之辛苦操劳、熬更守夜的努力没有白费,破获的案子没有因为后续工作滞后而被耽误,抓获的罪犯也分别及时受到了应有的惩处。对于他的工作,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无论上下,都很满意。
可好事难成双,老天爷总是能掌握平衡二字,让杨元朝没想到的是,正当他取得成绩跟着父母一道返京时,准备分娩的英子竟出了意外。
为了更好地得到照顾,以便届时顺利分娩,杨元朝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在得知女儿即将分娩的消息后,比杨家还要高兴,说什么也得让孩子回娘家待产不可。
作为女儿,英子自然没话说,毕竟除了丈夫,最亲的人还是自个儿的生身父母,别人都得往后靠。
杨奇兵夫妇也不好说什么,女儿是人家养的,自然会照顾得更加悉心而周到,也只有顺水推舟,任凭媳妇的意思办了,让她回自个儿家待产。
英子欢天喜地地回了老家。不料,却在一次室内遛弯儿时,不慎被地板上打的蜡滑倒了,导致大出血,继尔是早产,大人倒是保住了,可尚未出世的小生命却不幸夭折。
当杨元朝接到这万分不幸的噩耗时,首先关心的是妻子,及待获知英子安然无恙后,才放心了。至于夭折的准孩子,他虽然也够伤感,但毕竟,他不是个想不开的人。
不幸失去孩子的英子根本无法承受这份打击,刚能动弹下地,便风急火燎地回到丈夫身边,在她的心思里,此时,也只有丈夫能给她以真正的安慰和疗伤。
看着英子那份痛不欲生、病恹恹的样子,杨元朝别提有多心疼了,破天荒向组织请了一礼拜假,专门在家里慰藉心爱人,每天都要给英子熬一锅营养丰富的汤汤水水儿,可谓悉心周到,关怀备至。
宝生除了上班,早晚也是里里外外地打下手帮衬。
处长老郑和一干同事们都出于战友情,纷纷登门叩访,拎着时令水果和各种营养滋补品,给予了亲切地关怀和慰问。
尤其是老刑侦,第一次对杨元朝动了真感情,声音颤抖地说:“这是天大的事儿啊!杨子,你就好好陪着她吧,别担心案子,有大家伙呢。你什么时候陪她顺心了,想开了,这事才算过去,你才能来上班,否则,我可不答应,这是命令!”
老刑侦在体现人道主义的同时,还有一层意思没有提前透露,那就是,据可靠消息,市局根据中央有关培养“三梯队”的精神,已经在考虑破格提拔一些年纪轻、能力强的年轻干部,而杨元朝则当仁不让地被作为首选,准备提拔他担任主管全市刑事案子的总负责人,即刑侦处长的职位,接自己的班,而他这个“园丁”,则水涨船高,进入市局领导核心,当主管全市刑事案子的局长,仍是上下级关系,依旧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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