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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号 (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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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二……啊!他们知道你是谁。」
冷念生挥开鼻端前方的手,「别指著我的鼻子,当心我揍人。」
老大这两天的脾气真差啊……。阙不平立刻转移话题,拉著冷念生的手,叫:「走走走,我们两快回去老家,我爹交代我送酒呢。」
他差点忘了这回事,若是没达成任务,回去准是又被爹给骂的狗血淋头。
冷念生反掌推了他一把,「走就走,拉著我干嘛。」欠揍啊。
若不是看在交情多年的份上,他绝对一脚把人给踹下楼梯。
冷念生思忖:自己跟娘一样犯的老毛病,不爱人碰。
阙不平的个性耿直,加上没啥神经与感觉,哪知冷念生有这怪脾气。他咕哝:「我若是不催你,等我们回到老家宅院,天都黑了。」
冷念生赫然想到自己忘了回宅这回事,脸才绿了……
两人一前一後的下楼,突然来了一群官差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带头的官差威严十足的发话--
「立刻将他们两人拿下。」
啥?!
阙不平愣怔当场,不明所以自己干了什麽坏事?
冷念生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不就是斯文人身边的爪牙吗。
嗟!
咬咬牙,他昂首阔步的走到带头官差的面前,平板的语气说著:「你们要请我去府衙作客是吧,好啊。」
他倒要看看斯文人在搞什麽鬼?
11
那家伙,出了他的视线范围就惹事生非!
翟颖瞪著被抓回来的两人--冷念生和阙不平。
公堂之上,衙差们分站两旁,个个严肃的表情,彷佛是一尊尊的神只。
「啪!」惊堂木敲上桌面,立刻引起两旁的衙差们异口同声:「威武--」
翟颖立刻发问:「堂下之人--冷念生和阙不平,有人击鼓鸣冤,状告你们俩位恶意伤害,在你们身旁的两位苦主已将事件的来龙去脉做了一番说明,而你们两位可如对方所言,动手将人打成重伤?」
「这是打哪来的胡说八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干阙不平啥事,大人要抓人来府衙,怎不先搞清楚状况。」他若是让缺不平陪他一同吃上官司,起不是对不起阙四叔。
「阙不平,你有没有动手打人?」
「有又怎样,我愿意跟老大一块坐监。」好哥们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冷念生的白眼一翻,碎骂:「你是笨蛋啊,你说这话不是现我於不义,明明没做的事,何必来淌这混水。」真是蠢……。
翟颖心知肚明冷念生一向敢作敢当的个性,「言下之意,此事跟阙不平没有干系。」
「没错。」
「老大,你……」
「闭嘴。」他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拖人下水。
瞧老大冷然的神色,阙不平就算神经再粗,也察觉到这公堂之上,气氛不同以往的软脚虾在办案。
新官上任,有模有样的威仪,想吓唬谁啊?
冷念生迎抬头迎视那不算老几的东西,一股火气在心里发酵蔓延,好啊!
他教训来闹场子的家伙也有事?
冷念生不疾不徐,甚至不当一回事的说:「小民敢问堂上大人,我身边这两名汉子;一个被我打伤了鼻子,另一个了不起是断了几根肋骨,这也叫伤残重患?莫非大人有眼无珠,没瞧见他们两手脚健全,还有本事来府衙告状,照理而言,若是伤残重患,应该是躺在床上唉唉鬼叫,甚至昏迷不醒。这恶意伤害的指控,摆明就是瞎扯。」
妈的!斯文人瞎了狗眼,亏他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偏偏--不明是非!
此话一出,堂上衙差们个个倒抽了一口凉气。
「喝!大胆刁民,你敢骂堂大的大人有眼无珠。这分明是亵渎、藐视,犯了大不敬的罪。」
邵军可不管跪在厅堂上发话的人跟大人是什麽关系,总之,他就是看这嚣张的小子不顺眼。
翟颖的眼眸一扫,警告邵捕头勿逾矩。
公堂之上,尚轮不到属下说话。「冷念生,我不与你计较那不敬的态度。」他摆明昭告众人,对冷念生的容忍可以到达什麽地步。
没先治他以下犯上的不屑语气,翟颖心平气和的口吻未减几分严肃,儿女私情暂抛一边,一切秉公处理。
「你为何揍人?」问明理由,再做定夺。
「因为他们在我的场子闹事,大人应该明了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在我旗下的赌场,是合法经营。凡是前来玩乐的宾客皆知赌场的规矩,一是不耍老千,二绝不闹事。就这麽简单,否则後果自理。这规定可是有公开贴在场子告知客人们,而这两人,明知故犯,分明讨打。」
「张三、李四,你们前去聚赌,可知场中规矩?」
「呃……」
「这……」
不容迟疑,「啪」的惊堂木催促两人答话。
「怎麽,不答话即是默认。你们俩可知此事?」
张三、李四低垂著头,呐呐的说:「知道。」
「那就是你们俩不对了。既然知情场中规矩,因何故意闹事?又因为造成双方嫌隙之後,再来府衙状告赌场的负责人冷念生,莫非你们两人是故意?」
吓!张三、李四大惊失色,连连喊道:
「冤枉啊……大人,小的绝对不敢。」
「是啊。大人,我与李四玩得太过忘形,一时之间不知收敛,这下场也不该是被揍断了鼻梁,打断了肋骨。」
李四抚著包扎的胸口,可怜兮兮的说:「请大人就看在小民受伤不轻的份上,严惩暴力相向的赌场老板--冷念生。」
有人撑腰,身旁的两个混帐东西,说什麽鬼话。呿!斯文人若是采纳意见,可见这府衙之内,不过尔尔,依然乌烟瘴气。
怒瞪翟颖,冷念生思忖--他收了对方什麽好处?
心里已经有个底,翟颖当下速战速决这等小事--
「你们两方都有错在身,本官看在张三、李四已经身受伤的份上,不予追究你们恶人先告状的行径。至於阙不平,念在你并无下场动手,你可以回去了。」
「那麽,念生呢?他会怎样?」
「赌场虽有赌场的规矩,他也不该动手揍人,念在他是初犯,判其做监牢三天,好好思过。」
举起惊堂木「啪」的定案,冷念生立刻被押入府衙大牢。临走前,他回头吩咐阙不平:
「别让我爹娘知情翟颖判我入狱。」冷念生面无表情、也不反抗,随衙差们押解离开厅堂。
气死!
也不知被关了多久,冷念生抓著铁牢栏杆,怒吼:「好啊,死文人不明辨是非,把我关起来了。翟--颖--」
威力十足的怒吼震耳欲聋,刚走上地牢石阶的人停下步伐,回过脸来难掩惊喜的神色,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
他终於肯叫他的名字--
「死翟颖!你可真行,当了官,先拿我开刀。」冷念生兀自在地牢内发作脾气,他鬼叫了老半天,这地牢之内只关他一个犯人而已,根本没人搭里。
翟颖早就遣退狱卒,听他左一句该死,又一句忘恩负义,吼到喉咙都快哑了,还在鬼叫--
他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存在,直到自己的名子回在昏暗的地牢,这才呆傻的出现在他眼前。
如果难听的恶言诅咒可以换来冷念生愿意开口叫他,他早该考虑把他关著,人也不会闹出是非……
翟颖自然回应所有的问题,「是你犯了伤害罪,对方错在前,你错在後。」
死文人终於来见他了,哼!他就不信自己的鬼叫不会吵死人。
「然後,我就得坐牢?」他反问他。
「当然。我罚你坐牢三天,不是三个月……」此刻,他希望是三个月。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天天见到他,就在府衙之内。
冷念生的五官瞬间扭曲成一团像是捏皱的肉包。他怒骂:「死文人,我好想把你给宰了」……呼呼呼,一股鸟气郁闷在胸口,喘啊喘的快要爆炸。
「没关系。」翟颖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样。
「你你你……真行!」
冷念生的手一伸,把翟颖给揪来铁栏前,两人面对面,冷念生瞧死文人的眼神茫然,不对劲儿……。
「喂,你是不是醉了?」鼻子凑近去嗅闻,没有酒味……。「还是糊涂了?」
冷念生自言自语:「不会吧,你这糊涂狗官搞什麽啊……。」
翟颖被骂是糊涂,彷佛被泼桶冷水似的瞠然回神。
他立刻反驳:「念生,我不是狗官。」
「我管你是不是,我说你是就是。」
「那麽,你想对我怎样呢?」翟颖细凝他气呼呼的脸庞,蓦然--想念女儿红的味道……
「你……」冷念生顿时哑口无言。他能对他怎样?
抬起手来触碰他的,手腕握在手里刚好,两人第一次这麽贴近……。不用躲在远处偷瞧,视线不用追逐,此时此刻--
可以大大方方的看著他,就在地牢。翟颖不忘劝戒:「念生,你该收敛脾气,不然,我担心你会惹出更大的风波。」
「磅!」冷念生踹了铁牢栏杆,不耐烦的抽回手,宛如受困之兽,无计可施。「你少诅咒我。」心烦意乱,得耗在地牢三天,全拜死文人所赐。
恶狠狠的目光瞪著死文人,若是让他自由就走著瞧,他一定会……怎样?
冷念生还没想到该怎样给人颜色瞧瞧,耳畔传来关怀的语气--
「吃了没有。」翟颖明知故问。眼见地上那丝毫未动的牢饭,特地嘱咐过狱卒,别亏待了他。
「呿,我不吃那见鬼的食物,你当是在喂猪吗。」
「我希望是,因为猪都比你安份多了。」他希望他是条懒猪,而不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
「赫!」冷念生凸瞪眼,破口骂:「我宁可饿死,也不吃你牢里的饭。我就知道你果然居心不良,公报私仇。」
「我没有公报私仇。」
翟颖盯著他良久,才把两人之间的恩怨摊开来说:「念生,我知道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我一定还你公道。还有,你若是不吃牢饭,等你出狱,可以来我的房里好好吃一顿饭。」
「要不要也顺便在你房里好好睡一觉?」
「可以。」
「你去死吧,你!」转过身去,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什麽东西!
他不希罕他在多年之後才要还他公道。
该入狱的人下落不明,「你以为当官就了不起,翟颖,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可以抓到当年偷画的人。」他不是没派人追查亲人的下落,几乎找遍了全京城,始终没消息……。
眼神一暗,不愿让人看见他在乎的伤口正隐隐作痛……。闪到角落蹲著,不愿多瞧身後的人一眼。
安静的盯著他的背影,显得娇小,阴暗,没有精神……。眼前的铁栏无言的要他克制自己进去陪伴的冲动。
不自觉的收紧双拳,鼓起勇气问道:「念生,如果我抓到犯人呢?你会服气吗?」
「……」沉闷了一会儿,他才出声:「我笑你没本事。」
「如果我有呢?」
「如果有,我随你处置。若没有,你准备丢掉你的乌纱帽吧。」
「好,咱们说定了。如果,我逮著了犯人,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若是没有,我会辞官。」
冷念生登时跳脚,「哼,我随口说说的话,你就当真。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好骗嘛,期限呢?」如果他拖个几年,什麽也没抓到,还不是继续当官。
天底下没有这等便宜的美事。
翟颖露出一抹浅笑,「你放心,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们就约定一年为期,等到明年的今天,我若是没能给你一个交代,我会自动摘下顶上的乌纱帽。」
冷念生听到满意的答覆,这才甘愿说:「好,咱们一言为定。」
「但是,念生,你可别忘了承诺,凡事都得听我的。」
「哼!废话。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我做牛、做马,或做你的小斯任你差遣都可以,只要你逮著了当年偷画的犯人。」
「一定。」为了驯服这匹野马,他可不惜拿自己的仕途来交换。
「这还差不多。」冷念生又回到角落。
翟颖守在铁牢外许久,时至半夜,见他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不禁轻叹气,才旋身离开了监牢。
12
夜深人静
一道人影翻墙而过,双脚才落地,耳边就传来嗲声嗲气的嗓音,「死相,现在才来。」
墙内,树丛後踱出一名女子,伸出手来就往男人的胸膛捏了一把。
她娇嗔道:「人家可把你给想死了。」年轻人就是跟老的不一样,光是这结实的胸膛,一直到有力的腰……
女人的指尖一路顺滑,在那下腹的阳刚之地画著圈,十足勾引与挑逗的意味。
「你这骚娘儿们,几日不见,这麽想我,嗯?」她的男人不济事,那档子事满足不了女人的需求。
「你明知故问。」下手紧紧一握,柔软的触感尚未变硬,男人的自制力不错,做那事儿才会持久。
「等会儿我就会满足你。」先安抚骚娘儿们,「咱们办正事要紧,你都准备妥当了?」
「当然,不然……我还能站在这儿吗?」女人仰起脸来对男人露出笑容,那勾魂的桃花眼儿在昏暗之中,光芒闪烁--也似在笑。
男人抓起女人不安份的手,「咱们回你房里。」
「好啊。」
「啊……啊……」
女人全身几近半裸,整个人坐在桌上,双腿岔开任男人抓著,袒胸露|乳的淫荡模样在在刺激著男人,勃发的欲望正猛烈撞击著花心,两人全身汗水淋漓,明目张胆的在房内交媾,毫不在乎还有第三者存在--
床上躺著一名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睛睁开,瞳孔放大,嘴大开著,彷佛在临死之前看到了什麽震惊的画面……
府衙
冷念生待在地牢,三天以来,滴水未进,人显得憔悴。
独自坐在角落,闷不吭声是因为早已叫哑了嗓子,喉咙发痛,整个人昏沉沉的想睡,精神也已消耗殆尽,全凭一股执念支撑那快要妥协的意识。
他才不容许自己对斯文人低头,不悔过,偏偏要跟斯文人唱反调。
真固执……。
翟颖在铁栏外看他的倔德行,除了又气又无奈之外,也拿他莫可奈何。
一股怒意憋在胸口,累积了三天,闷得发痛。他怒喝:「还不快点把锁解开。」
看守的狱卒不敢怠慢,连忙应声「是」。
手抓著一串钥匙,立刻将牢房的门锁解开。狱卒恭敬的退至一边,知道大人与牢犯的关系是自家人,他也就不敢多说些什麽。
亲自过来放人,是因为舍不得他。
「何苦这样虐待自己,瞧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翟颖进去蹲在他的面前。
「走开,你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冷念生撇过头去,才不领情他罗哩八嗦的说教。若是在乎他是死是活,何必将他拘禁。
「不平来接你了。他就在府衙外面。」已近晚膳时辰,不想放走他,嘴上却说著违背心意的话。
「快回去好好吃顿饭,梳洗乾净,不平说阿生很担心你。」
「他真多嘴,忘了交代的事,他就藏不住话。」这会儿,八成连明月都知情。
冷念生站起,颓软无力的身躯晃了晃,翟颖见状,赶忙将他扶好,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在我这里休息,明早再回去?」
强而有力的手臂揽在腰际,抬起脸庞瞧他们之间的悬殊之差,斯文人足足高他一个头,换上普通衣裳的模样仍不减其自然散发的威严,无形的带来压迫感--
彷佛天生相克,犯冲……。
「走开!」冷念生使尽力气推开令人快要喘不过气的胸膛,自己到底莫名其妙的喘什麽啊?
翟颖的眼里闪过一丝狡狯的光芒,「我只是扶著你,莫非你像别人一样怕我?」料准这小子经不起刺激。
「什……麽啊,我才不怕你!」瞪著他,气势不弱人後的挺胸,不甘於地位差人一截才会吃闷亏。
悔不当初没念书已来不及,早知道他会当官,他一定也要去捞个官位来做,把斯文人给一脚踩在底下。
高傲的「哼」气,同时也警告:「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会随时来找你问清楚究竟追查到什麽地步。」
翟颖闻言,发觉不对劲,「念生,你想干什麽?」犹记得他当初拿刀伤人的模样,该不会……
冷念生闭口不语,迳自走出地牢外。
翟颖跟上前,揪住他的肩膀强制他转过身来,事先警告:「念生,你可别做出会让我为难的事。」
冷念生立刻拍掉扣在肩膀手,彷佛变个人似的,问:「你在说笑话是吗,我们之间存在什麽情份让你为难的?」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走人。
翟颖愣怔在原地,受到打击,深呼吸来暗压下又累积了一层的闷气,视线追逐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念生,别考验我的耐性……」
13
冷念生回到宅院之後,立刻沐浴洗净一身晦气,由於饥饿过度,就算看见沈娘准备了一桌子的大鱼大肉,他也只是随便扒了几口饭,便离开厅堂回到房里倒头就睡。
「看来,老大的心情相当不好呢。」人闷不吭声,死气沉沉……
阙不平兀自叹气,转身跟阿生交代:「翟颖说他待在地牢三天不吃不喝也没睡,你们别去吵他休息。」
「知道了。」阿生不禁充满忧虑,「两位少爷从以前就几乎不肯跟对方说话,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他是不是该去找爷和夫人想办法来改善?
转念一想,爷和夫人不插手年轻人的恩怨是非,说了也是白说。且,他也必须防止明月姑娘怀孕的症状教人一眼看出,至今少爷仍瞒著这件事没向爷和夫人提起。
阿生望著明月姑娘的厢房,又再度叹了一口气。
「对了,怎不见明月呢?我听老大说,认了她当妹妹,她在哪?」阙不平四下张望,纳闷这几天以来,都没见到人呢。
明月姑娘在平常时候活动自如,若是宅院来了客人,就必须躲进房里,以防万一。
「她的身子不适,都待在房里歇息。」阿生随口找了理由,说罢。他率先离开少爷的房外,走往柴房的方向,打算去继续劈柴。
「原来是这样啊。」
阙不平不疑有他,想想现在的时辰也不早了,於是离开冷念生的私人宅院。
城东的某条小胡同内,惊传命案--
发现此事的邻居,七早八早赶忙跑去报官,须臾,这条小胡同来了几名官差与验尸的仵作,就连新官翟大人也亲自前来。
於是这条胡同挤满了好奇的民众围观,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报官的邻居阿成面临到一些针对案情发展的必要的问话,於是老老实实的告知大人,这死者是他多年的邻居陈三郎,年纪大约四十来岁,平常以卖鱼维生。
由於这两天都不见踪影,也没去市场卖鱼,这情况鲜少发生,何况陈三郎必须养家糊口,不太可能莫名其妙的失踪。
邻居们几趟来回敲门,未见陈三郎开门也就算了,甚至连陈三郎的妻子怀春也不在。
可,陈三郎停在巷子口的一辆破旧马车还在,这夫妇俩不似出远门的迹象,於是邻居们决定把门撞开,瞧瞧人是否出了什麽意外之类的事件。
怎知,几名邻居合力将大门撞开之後,一股难闻的异味弥漫在屋内,察觉到事有蹊跷,才赫然发觉陈三郎死在自家床上……
「不见其妻,这死者是否还有其他家属?」
「有,陈三郎与前妻生了一个女儿,名叫陈婉儿。不过,陈三郎在几个月前就把女儿给卖去了妓院。」
翟颖闻言,眉头一皱,继续问道:「你可知是哪家妓院?」
阿成立刻回答:「小民不知。毕竟发生卖女儿这种事并非光彩,左右邻居们也不好意思当面提起,干涉别人的私事。」这十之八九,不都因为缺钱的关系才会卖女儿,穷人有穷人的难言之隐。
「嗯……」翟颖顿了会儿,回头派遣属下立刻去查陈婉儿的下落,且将人带至府衙认尸,以确定其亲属关系。
仵作稍做现场验尸,报告死者陈三郎的身上并无明显外伤,看似暴毙死亡,不过其妻怎会不在?
「谁知死者的妻子是何方人士?叫什麽名子?」
认识陈三郎的邻居有问必答,他说:
「陈三郎的妻子名叫怀春,夫妻俩人年纪相差大约二十岁,是典型的老夫少妻。」
「至於怀春是何方人士,咱们这些邻居们并不知道。」
翟颖纳闷:「他们不是经由媒人介绍联姻?」
照理而言,若是经由他人介绍,女方家的身世一定会说明清楚,邻居多多少少也该知情才对。
「大人您有所不知,怀春是陈三郎在生前的某一天带回家里来的,相处一段时间之後,陈三郎才和怀春办场简单的婚礼仪式。」
「那麽,陈三郎与妻子的感情如何?」
「应该不错,他们俩并未传出争吵或是感情不合的问题。这平常,邻居们也不常见到陈三郎的妻子抛头露面。」
「在场有谁知道最後看见陈三郎的妻子是哪时候?」
「两、三天前吧。」几位邻居皆这麽说。
翟颖思忖:陈三郎死在家中,妻子却下落不明。这场命案的死者到底是自然死亡,还是有他杀的嫌疑?
目前尚不能冒然下定论。
「有谁知道陈三郎在生前是否与人结怨?」
邻居们皆摇头表示不知。
盘查详问暂告一段落,翟颖回到死者房内,当场对属下们下令:
「立刻将死者带回府衙,由仵作仔细勘验判断其真正死亡原因。若是确定死者寿终正寝,无他杀意外,找出其家属来府衙将人领回,让死者入土为安。」
话落,几名官差立刻分开著手进行任务,带头的官差劭军来到翟颖的身边,说道:
「大人,这屋内前後经过详细勘查,并无小偷入侵的迹象,现场也无打斗的痕迹。不过,令人好奇的是死者面部表情惊恐,死不瞑目,似在死前看见了什麽极度骇然之事,这……」
翟颖接著问道:「不似自然死亡?」
「没错,属下正是如此假设。」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乃是必要。劭军,根据以往咱们处理过的命案经验,我可不认为死者是自然死亡。」
翟颖环顾室内,摆设的物品整齐,死者若是他杀,应是熟人所为。他仔细推敲:「由邻居口中得知,死者身前并无与人结怨,这死亡原因,或许与死者的妻子脱离不了干系。」
翟颖旋身对身边的属下说道:「劭军,去派人来描绘由邻居口中的怀春其脸部画像特徵,再让人四处打听消息,查出她的下落。」
「是,属下遵命。」
14
经过几日调养,冷念生已经恢复往常神色。不过,他这人向来秉持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原则,暗中派几名手下,揪出害他入狱的两个混帐。
除非张三、李四不在道上混,也逃出他的地盘,不然这逮人之事,不算困难。
事发过於巧合,他才不信这两个混帐若无他人教唆,会敢来捋虎须。
冷念生的脑中过滤了几个黑名单,大致上心里已有个底。
仍和往常一样不稳定的生活作息,他留在宅院的时间除了睡觉之外,几乎都在外面和好哥们混在一起。
出门前,来到马厩,见明月正在忙里忙外,冷念生上前抢过她手里的扫帚,问:「你不好好待在房里,或是在庭院散步,甚至是做些女红之类的玩意儿,我都不会干涉。但是,我不准你再继续做这些拉拉杂杂的事务。马厩自会有阿生来清理,粗重的活儿,你别跟阿生抢著做。」
阿生已经向他反应多次,提到明月整日忙下忙下,不让自己著。有一回还爬高擦拭窗棂,一不小心摔下高脚椅,若不是阿生正好在附近,当下眼明手快的接住,否则後果不堪设想。阿生担心她的腹中胎儿……
明月的眼神一暗,低垂臻首,不敢说话。
被发现了吗……她的故意。珠胎暗结四个月,她刻意穿著宽松的衣裳,小腹尚无太过明显的隆起,她妄想著趁孩儿还小,流掉他!
冷念生立刻拆穿她的心思,「明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希望你答应过的事,就会做到。」严肃的语气在索讨承诺,不论对象是谁,说过的话,就要负责到底。
「我没忘,念生哥。」打从跟他回来至今,她约略熟知他的性子虽冲了些,人却非常好。
由他人的口中得知,他的身上带著一股正义感;好打抱不平,妒恶如仇。甚至不畏惹事……
这种人,重守承诺。
如他最初所言--
『从此跟著我。』
『我当你是妹妹。』
对她的态度,如家人一般。
该说的,他不会顾忌;因男女有别,也保持一段距离。
冷念生把扫帚丢回角落,瞧她可怜兮兮,他也不忍太过苛责,遂安抚道:「目前为止,就只有你、我和阿生、沈娘、魏七叔夫妇知道这件事而已,我连爹、娘都不愿透漏的用意是什麽,我想你并不难猜出。」
她明了,「愈少人知情,愈好。我了解你为我好,但是我不爱这孩子……」抿紧唇,提袖擦拭溢出眼眶的泪,娇弱的身躯扛不起未婚生子的压力,内心惶惶不安,愈渐依赖他的存在,甚至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一瞬,理智立刻告诫自己--
不能去想,凭她这残花败柳之身……
泪落得更凶,彷佛擦也擦不乾似的,她恨透了自己的过去。
抬起脸来,翦水幽瞳溢满不为人知的期望,央求道:「念生哥,我会听话。」拜托别讨厌她……不要讨厌她……
冷念生轻叹了一口气,「拜托,你别哭了。」他拿女人的泪水没辄,心疼她的处境,和自己的过往多像。
女人的眼泪可以发泄所遭受的委屈,而他--
累积的怨气藏在内心阴暗的角落,等待有一天,靠自己的方式来纾解。
『念生,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冷念生暗恼的「嗟!」一声,想那该死的斯文人干什麽?!
瞬间燃起的火气堆积在胸口闷至快爆炸!
斯文人最近的动作真积极,到处张贴悬赏当年的偷画之人。这事传遍大街小巷,就连奉澐斋的杨老板来场子赌牌九,也顺便问他关於娘的假画是什麽图样?
他根本不确定了,却记得曾在斯文人的手掌狠狠咬了一大口……
手指不自觉的轻触唇瓣,那夜的影像似一道记号,深刻的残存在脑海。
忘不了……
他该死的在想什麽!
冷念生的眉心一拧,霎时怒气冲冲,抬脚踹飞地上的石块,忍不住开口碎骂:「烦死了,我这就去找人来算帐!」
哼!
明月的脸上挂著两行泪,眼前略显模糊的影像跃上骏马,清冽的嗓音隐含怒意的喝:「驾!」
就这麽快得令人来不及留下身影,须臾消失在眼前--
适才的相处片刻简直似一场幻境。她将臻首埋入双掌,兀自哭泣的不能自己,殊不知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入不远处的一双眼,里头流露出不为人知的怜惜……
15
冷念生一到场子里,属下们早已恭候大驾。
其中一名汉子立刻凑上前来在主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瞧主子的神色仅露出淡淡的冷笑,这表示著有人将要倒大楣。
「阙不平和阙不凡都在楼上?」冷念生问。
「没有。两位爷刚出去吃点东西,等会儿就回来。」
「呵,」冷念生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这样最好,不会有人干涉,马上去拿把刀来。」
赫!主子要刀……
冷念生寒憎的眼神一瞪,属下登时一凛,感到浑身不对劲的发寒。
「那……那个……」
「怎麽,没听懂我说的话?」
「不……是。」
「那还不去拿刀来,莫非要我亲自动手?」下了最後通牒,一句话即可要属下别在道上混。
汉子找回了舌头,回道:「属下不敢要冷二爷亲自动手。是爷交代过咱们,尽量别在场子惹出事端。何况前几日,您才被当官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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