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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萍随逝水-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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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周昱昭眼睛几要眯成一条缝。
李眠儿权当看不见,继续说她的:“反正,与北寒一战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我老这么什么事不做地呆在屋里,怪闲得慌的!我也不要求出去拼杀什么的……”
周昱昭抬了抬下巴,任李眠儿说到底。
“你只需带着我上前线,说不定我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什么的?”李眠儿说到这里,眉眼轻扬。
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粉面若芙蓉花开,周昱昭的心跳似漏跳几拍,半晌才回过神,低低应了句:“你想做军师?”
“嗯?军师?”李眠儿慌忙小幅度地摆摆手,脸红地否认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着,是不是可以帮你出谋划策!”
“谋士?”周昱昭将尾音微微提高。
李眠儿咬唇沉吟,片刻后,偏头看着周昱昭,点点头:“可以……算作……是吧!”
闻言,周昱昭低首,凑近李眠儿的鼻尖儿,本想应话的,却闻鼻尖处冷香盈盈,不由鼻翼翕动,嗅了几嗅。
李眠儿见状,即时朝后退了一步,嘟唇嗫嚅:“你应是不应?”
第二百一十三回 霜露殷勤东风短(七)
耳听李眠儿细语莺莺地撒娇求自己,周昱昭几乎本能地就要点头应下来,还好理智暂存,他偏了偏头,启唇:“你就不怕我再把你当颗棋子使?”
闻言,李眠儿面上一怔,反应过来后,心头虽生有小小的不爽利,不过知道周昱昭只是戏谑之言,且上次南秋之事,周昱昭的做法实乃上上之策,遂她下巴微抬:“即便给你当了颗棋子,我那也是相当称职的,就看在这份上,理应这回你也该应了我!”
“武战同文战可不是一码事!不是你动动嘴皮子就能行得通的!”周昱昭摇摇头,否定得很淡然。
“这个我自然是知的!”李眠儿身子稍稍前倾,接过话,她打定的这个主意可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
跟到前线去,如果一不小心,自己就可能成了周昱昭的包袱,严重的话还可能成为他战场上的软肋,若叫敌人获悉此事,自己甚至会连累万千将士们的性命。
但是如若自己小心谨慎,只悄悄地当个谋士,适时地给周昱昭一个提点,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也不定!话说,多一人多一份力,多一人多一个角度!有时候,就是换个角度看问题,处事结果很可能就是另外一种结果。
“那……你也不怕跟着我,会受将士们的非议?”周昱昭见李眠儿回应地很肯定,便换了一个质疑。
李眠儿又是一愣,朝窗外的虚无望了望,然后回眸迎向周昱昭,无所畏惧地说道:“你若敢带我,我就敢不惧他们的看法!”
“不行!”
乍听周昱昭吐出来的这两字,李眠儿初还当自己听错了,她本以为自己这般坚定地回驳了他的两个疑问。周昱昭他会应下自己的要求,根本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个大逆转,丝毫不拖沓,丝毫不委婉地把自己给拒绝了。
“为什么?”李眠儿攥紧拳头,下意识地追问。
“外面太冷!”周昱昭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理由。
李眠儿当他要说什么呢,原来只是因为这种不疼不痒的小事,松开拳头,她神情轻快地说;“我下午让红莲给我准备了件厚厚的狐皮大衣!”
红莲从唐府里过来龙州城楼时,唐府尹的夫人专门备了几件上等的毛皮大衣给她带着,以备唐府尹送人所用。
所以下午她只这么一提。红莲就去秉知唐府尹,唐府尹自然没有二话地应允。
李眠儿拿到大衣,便往身上套。大衣不仅长及脚踝,还缝制有同样质地的帽子,她特意穿戴好跑到外面去感受寒风,不想,衣服的御风效果还真真好。遂而周昱昭的担心她觉得一点儿不足惧。
“狐皮大衣?”周昱昭蹙眉重复道,“她只拿了一件给你么?”
“嗯!不过一件足以了!”李眠儿听周昱昭的意思,似是嫌红莲拿少了,还是嫌唐府尹不够大方,便出言维护道。
又不是贴身穿,得换着来!御寒的大衣。能抵风雪就行了!
“你喜欢那大衣?”周昱昭目光在屋内嗖地一扫,发现躺椅上铺了件罕见的纯黑色狐皮大衣,拿下巴指了指躺椅的方向。问李眠儿。
“嗯,很合身,很保暖!”李眠儿穿时没有照照镜子,不知合不合她的肤色、面貌,只晓得穿了那大衣就再也不害怕出门了。再说外头天这么冷,衣服穿了一层又一层的。哪里还有身形可言,所以对于红莲拿来狐衣大衣,她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必需。
“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几件过来……”
“不用,够了,你让人拿给我,我又没地方搁!”周昱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眠儿摆手打断,“你还是先说说带我去前线的事吧!”
她可还没忘晚上同周昱昭谈这段话的初衷呢。
听此,周昱昭嘴角勾了勾,绕了半天,她还一心扑在这事上,狐皮大衣也动不了她的心。
“明日,我会带兵出城前往益州,到龙州至今,我还没有机会一会那位拓拔王子!”周昱昭收起嘴角的笑意,语气认真,“待我回城后,再决定是否带你上战场!”
“明日你就带兵去攻益州么?”听到周昱昭就要正式挑战重挫大梁军队的拓拔意,李眠儿眉头不由一揪,心里也禁不住涌出两分不安。
虽说她相信眼前人的实力与魄力,可毕竟才亲身经历过一场惨烈的败仗,她难以抑制内心的担忧,于是想陪他一道赴险的**愈加强烈,不由自主地提脚向前,力争道:“我想随你一起去!”
捕捉到李眠儿眼中的忧虑,又见她忘记防备,主动贴朝自己,周昱昭顺势凑上前,吻上李眠儿的额头,不过没有等李眠儿后退逃离,他却是一触即开,然后锁住李眠儿眸光,低声道:“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置你于险境!”
闻言,李眠儿禁不住娇躯一震,心里一阵暖流涌向四肢百骸,最后连脸颊也不放过,使得其上一片潮热。
“南秋一事,于我,算不得险境!”周昱昭喃喃地补充道。
听周昱昭再一次刻意地解释她被秋尼尔嘉掳走的那事,李眠儿忍住羞赧,不想纠缠在周昱昭的浓情中,却要探听明日的事情:“你预备带多少人过去?”
“不会强行攻城!要不了几万人!约摸三、四万吧!”周昱昭知晓李眠儿心里担心,是以很诚恳地回答。
“几万?”李眠儿一听,心里只觉没谱,“听说拓拔意只留了少部分人留守龙首山,而大部队则始终坚守益州城!”
照理算的话,益州城内的北寒军起码十余万人,并且人家又是以逸待劳地只管守好城门。反观周昱昭长途跋涉,却只带了区区三、四万人,他凭什么?
“放心,只是小试牛刀,你不必忧心!”周昱昭扶住李眠儿的双肩,没有过多的安慰,“你晚上早些歇息,一会儿我就到营地去,明早带兵直接从营地出发,就不过来你这儿了!”
“哎——”李眠儿急急唤住掉头要走的周昱昭,“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
“三、两天就回!”周昱昭侧身回头,丢下这句话,便快速闪出了门。
李眠儿坐回床上,心里七上八下,一夜睡得也不安稳。
第二日上午,一个男仆来敲门,臂弯处搭了几件不同颜色的狐皮大衣,红莲捂着嘴,惊讶地一把将几件大衣抱进怀中,关了门后,就服侍李眠儿一件一件试穿,大小竟都还蛮合身。
下午时候,李眠儿实在闷得慌,又不能出门,可只呆在屋里,她又止不住会胡思乱想,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穿了大衣戴上面罩到走廊里活动活动。
不得不说,周昱昭给自己安排的这个房间位置是极好的,正处在走道的壁角处,房门前左右还各立了根两人合抱粗的石柱。
此时,李眠儿便裹紧大衣倚在门前,身前的两根柱子很好地隐住了她的身形,然城楼廊内外以及楼下的情形她却可以一览无余。
查此,李眠儿不禁会心一笑,周昱昭从来都是那么谨密的一个人,想想他才比自己大了三岁而已,虽然觉得自己的心智远大于实际年龄,可在他面前,自己总是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变回一个黄毛丫头,始终逃不开他那巨大充满神秘魔力的魔爪。
此时,城楼内十分安静,除了楼下列了一排卫兵,楼上三面走道里空无一人,不知各间屋内是否有人活动。
然这样空荡楼道正是李眠儿所希望的,她伸长脖子,把城楼的建造布局仔细来回观察,摸清了大概后,又想到今日一大早,周昱昭带兵往益州去了,便抬起下巴,朝估摸着是益州所在的方向远眺,眺着眺着,就轻轻颦起眉来。
一阵轻微的动静将李眠儿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听闻声响,她一动不动,屏住呼吸,悄悄移动视线,找寻声响发源地。
起初,她第一反应就是猜想着,会不会是几日不见面的金川过来看她了,可是仔细听,又明明是人的脚步声,虽然极轻极轻,但她还是听着了。
不知是自己的耳力过人,还是那人没有刻意隐藏脚步,抑或是自己实在太多心,也许人家只是正常经往而已。
李眠儿好奇地再伸了伸脖颈,瞅见东侧楼道里飞快地闪跃着一个人影,那人动作很快,全身黑色劲装,大冬天里也不觉得冷么?
李眠儿自语问道,她的视线一直跟着那人影到达阶梯口,就在他拐进弯道内时,她不意间瞥见那人怀中露出的一角金黄布缎,被黑衣衬得颇为扎眼。
想着可能是武王的人,李眠儿便收回目光,觑向最先听到产生动静的位置,正对着她右侧石柱的房间,才发现那里并不是武王房间所在的方位。
那人不知是做什么的,动作那么矫捷,一看也是练过家子的!
只淡淡地这么一作想,李眠儿重新盯着远方净蓝的天空,思绪再次飞远,这回却是往相反方向飞,飞到京都去了。
两天一夜的时间,王锡兰大抵该到京都了吧,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躺在太傅府里的温床上。
哎,疏影见他那副光景后,反应倒是如何?
第二百一十四回 霜露殷勤东风短(八)
李眠儿自从京都一别后,再没有和王锡兰当面交谈过,好容易到此龙州城,原以为能探听得疏影的消息,不想王锡兰又重伤昏迷。
是以,她无从知晓,她离开的这近半年里,疏影至今只不过是王锡兰的一个小丫环,且还是个不受宠、见不得光的小丫环。
所以即使这一天王锡兰被运回太傅府里,她的疏影也没法见着他,因为有堂堂正室紫熙公主杵在那儿,哪里能轮得到九畹轩里的疏影贴上前去。
在王锡兰未入府前,武王妃王钰、太傅大人王溥、秦夫人、王锡兰生母佟氏、紫熙公主便事先获悉王锡兰受重伤,预回府治养,众人着急归着急,心焦归心焦,却是一应物事准备得停停当当。
当马车驶进太傅府时,众人纷拥上前探看王锡兰的伤势,见他仍然双眼紧闭,面无血色,个个心头一沉,止不住抹泪。
之前佟氏和紫熙就王锡兰呆哪个院子治养曾生出分歧,不过最后还是在紫熙的极力争取下,定在了絮园。
当紫熙看到王锡兰原本那般生龙活虎的人,突然变成这副不醒人事的光景,直心痛如绞,不住地催车马快驾车驶往絮园去。
从太医院请来的两位太医已经就位,待王锡兰一搬到床上,就开始诊断,说法无非同之间的钱大夫大差不离,驸马身体亏虚得厉害,仅能维持微弱的气息,没有多余的力气醒神,需要好一段时日疗养才能康好。
众人确认王锡兰没有性命之忧后,皆暗下松一口气,默默念声阿弥陀佛。
太医走后,紫熙并没有听从佟氏的话,把九畹轩的四个丫头调来絮园服伺。却只是动用自己园子里的人手。
枝儿几个只能干着急,一个两个跑到絮园去打听消息或是求见,尽被絮园的下人阻拦打发回来。
“枝儿姐姐,出什么事了么?”过了个把月无人为难的清静日子的疏影一早就发现枝儿几人神情忧忧,举止匆匆,私下里估摸着府上可能发生什么事了。
枝儿瞄了眼走近来的疏影,又瞅了瞅汀儿三人,抿抿唇,额眉皱成几道褶,心头焦躁无比。
见此。疏影微微偏头,想看清枝儿脸上的神情,瞧她正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噘噘嘴,复又问道:“府里可是出什么事了?”
枝儿纵是烦躁,到底还是依着主子的吩咐,要善待疏影,遂而沉沉应了声“嗯”。
疏影眉尖蹙起。枝儿姐妹四个整天就待在九畹轩里,似乎府里的事情她们都不会管,也不去关心,到底发生什么事令她们几个竟皆这般心情闷郁的样子?
“是什么事儿,叫姐姐们这样忧心忡忡的?”疏影仍就不紧不慢地问着,她只是随口问问。弄清楚枝儿几个不开心的原因,其实太傅府里发生的事她还真是操心不来,也没那个心情去理会。
见疏影虽口上问着。可面上的神情整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枝儿小心忍住没有发作出来,一旁的汀儿却是看不过眼,侧身拿眼睛一瞪,纤指一伸。对着疏影提声就斥道:“你是不是还当自己是个外人?这太傅府跟你没瓜葛是不是?”
没料到汀儿会突然发难,疏影被她斥得脚下一滞。'。。'面上一愣。
汀儿不管她打愣不打愣,本来今儿她就窝火,一早跑到絮园去,不但没瞧着主子一眼,倒被芷荃好一通冷嘲热讽,此时又见疏影没心没肺的样子,委实憋不住胸口的那腔火:“亏主子对你那样好,如今主子受了重伤,昏迷在床,阖府上下都一片阴霾,你倒好,竟比平日来得更要惬意自在!你的良心……”
“汀儿,够了!”枝儿脆声打断汀儿的话,“你跟她一番计较什么?”
“枝儿姐,我就是替主子不值!”汀儿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声音不由走低。
“主子值不值,那是主子的事,轮到你来掺合么?”枝儿亦调低了音量。
“汀儿,你先消消气,当务之急,我看我们还得想个法子去絮园探看一下,主子究竟伤势如何,这都几天下来了,怎么还昏迷着?”春儿上前,来到枝儿和汀儿的中间,插话道。
“春儿说得对,不亲眼看一下,我这心总放不下!”枝儿点点头,接着道,“我和汀儿俩人都跑了不下四、五趟,絮园就铁了心不让咱俩进园!平日里,公主不理会咱们几个,任咱们在九畹轩里折腾,然这会儿……”
“她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了……”春儿抢一句补充。
“她是真不喜欢咱们几个!”春儿话没说完,云儿又补了一句。
“可不管絮园给不给咱们进园,咱们都得想法进园一趟!”枝儿决定,“明的不成,咱们就来暗的!”
四个美婢也不管疏影还杵在旁边,便旁若无人地合计起来。
疏影眼眼瞅着几人头对头地商量如何暗访絮园的计划,然心里却乱糟糟。
汀儿怪她不关心太傅里的事,这倒是事实,自入府以来,她的心从来就没有踏实过,总想着有朝一日能离开九畹轩,离开太傅府,如果可以去找小姐,那最好不过,再不济若可以重回太师府也行。
但汀儿说她这些日子过得惬意自在,却真是冤枉了她。
打从听说大梁要与北寒开战,她心里就没舒坦过,大梁同北寒打起来,那已经嫁去北寒的小姐该怎么办?她该如何自处?北寒的人又会如何待她?
当王锡兰知会她要随皇上北征后,疏影心存的那份小幻想彻底破灭,才刚合亲完的两国正式开战了,想到她家小姐面临的各种可能的命运,疏影真是担忧不已。
无奈之下,她在王锡兰临走的前一日晚上,腆着脸求他能不能到了北寒后,偷偷前去把小姐救出来,然后偷偷带回大梁。
听了她的话,不知为何,王锡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句没吭,只恨恨地甩甩手,踏出了书房,第二日一早就随军出发了。
如此一来,她更加忧心被大梁和北寒夹在当中、左右为难的小姐,心里真是替小姐感到不值,为了黎民百姓,她千里迢迢地嫁去和亲,到头来两国还是难免一战。
至于王锡兰,她并没有想很多,即便知道他去了前线,去了战场,她也没有想其他的。
在她看来,战场上的厮杀打拼大多都是小兵小卒们干的事,抑或是兵头们的事,挨不到皇亲贵族们什么事,他们只需远远地指挥指挥,远远地喊喊口号,为战士们助威打劲,真刀真枪离他们很远的。
再者,她亲眼见识过王锡兰的功夫,还有那柄被他隐在袖子当中看是短箫实则一把锋利兵器的箫。
如此,她更没有必要替王锡兰担忧了,因他不仅是皇亲贵族,还是一位本事了得的皇亲贵族,北寒那些小兵小卒又怎么会奈何得了他呢?
所以,当她听到汀儿指着她的鼻子,说出王锡兰受伤昏迷的事时,她愣是没反应过来,一时却是心头疑问缠绕,脑中冒出一连串的为什么、为什么,令得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过后,她才疑惑道:“你们的主子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昏迷?”
“是!是!我们的主子!”汀儿言带讥讽,从疏影口中蹦出的“你们的主子”几个字,她甚是觉得扎耳。
“战场上刀来箭往,拼得死去活来!既然带兵打仗,就要冒生命之险!”云儿是几人当中脾性最温和的一人,也是对疏影最具耐心的一个,平日同疏影交流比别人要来得多些,遂也知疏影看着牙尖嘴利,却最是心性单纯。
“他是驸马爷,怎么还要亲自打仗?”疏影仍然稀里糊涂,问出来的话直令汀儿几人想跳脚。
枝儿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歪着脖子,视线绕过身前的汀儿,对疏影说道:“你先回屋呆着,这会儿便是知道主子受伤,你也见不着他!我们四人这里正想着办法,待亲自探看清楚后,再告知你主子的情况!”
说完,她就示意汀儿三人随她进书房去,外面冷风嗖嗖的。
懵然的疏影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惯性地依了枝儿的话,独自回房闷坐了一下午。
而在多少里之外的李眠儿也不知不觉地在门外立了一下午,胡思乱想了一下午,但见日头西落,暮色即要降临时,才预备转身回屋去,脚下一挪,却听东边廊道处传来“吱哑”一声门响,她偏过头悄悄瞧将过去,原来那声响处正是下午黑衣人曾出入的门室,于是她止住脚,隐好身形,好奇地瞅住。
即时地,从那门室里踱出一个高个男子身形的人,待他关好门,步进廊道时,李眠儿才辨认出来,原来是唐府尹。
瞧清那人身份后,李眠儿不以为然地收回视线,直到唐府尹转入梯阶口,才启门进了屋子。
不想进屋就是一片热浪袭来,她这才意识到外面当真是冻人天气阿!
不知周昱昭薄薄的那一身秋衣能否御得住这刺骨之寒!
第二百一十五回 霜露殷勤东风短(九)
之后的一整天也没有周昱昭的任何消息,直到第三天傍晚,李眠儿将要准备上床睡觉时,突然门外响起叩门声。
凭着那叩门声响,李眠儿知道来人不可能是周昱昭,于是她看了看红莲,红莲摇摇头。
李眠儿立起身,眼神示意红莲开门。
门一开,却是苍鹰风尘仆仆地候在门口。
李眠儿一见,连忙趋到门口,请他进屋,又让红莲给准备热茶与吃食。
苍鹰接过热茶,却婉拒了红莲端给的糕点。
李眠儿看苍鹰还有心情喝茶,便知他带回的不会是坏消息,周昱昭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果然,苍鹰一口饮尽杯中茶,即道:“穆姑娘,主子打发我来告知您一声,他今晚回不来,定在明日下午回城!”
“可是什么事牵绊住他?”李眠儿听苍鹰的语气,眼下的周昱昭不像是被焦灼的战斗缠身。
“嗯,主子用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耍了一把拓拔意,一举就把龙首山给夺回来了!”苍鹰一惯单调的面部表情难得显出两分得意,“目下,正在龙首山部署防守事宜!明日下午他才会带两万将士回城!”
闻得此消息,李眠儿亦是十分惊喜,初以为周昱昭只是带兵出去小打小闹一下,重在试探拓拔意,不想竟是初战告捷,委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王爷那里可得到消息?”李眠儿话一问完,就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多余,眼睛一眨,换了个问题,“他率兵回城,可要武王前去接应,万一拓拔意……他手上毕竟才几万人马!”
“这个主子已经想到了。放心吧,穆姑娘!”苍鹰没有说出他主子到底想了什么法子,但语气却是相当信任他的主子。
李眠儿点点头,又想起回到京都的王锡兰,不由忧心地试问:“驸马醒过来没有?”
苍鹰先是一愣,方后才应道:“醒了!昨日晚上戊正时候醒的!”
连时辰都晓得这么清楚!
李眠儿暗暗咂舌周昱昭同京都间信息传递网之紧密。
“你主子明日下午回城,我可方便跟随武王一道在城门前迎他?”李眠儿微微偏头,紧盯着一直低头给她汇报情况的苍鹰,不放过他脸上些许神情的变动。
她实在有些憋得慌了,眼睁睁看着外面紧锣密鼓得备战。真想亲历一场,再说,她此时不过想着出门去迎接周昱昭凯旋。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苍鹰却是极为爽利地应了声“行!”
回复完的苍鹰立了半晌没听到李眠儿的任何反应,忍不住抬眼眸飞快瞄了眼,见李眠儿蹙着眉,颇有两分无奈地补充道:“来时,主子吩咐属下。若明日您想迎他,只管跟着王爷!”
说完此话,苍鹰暗地抚额,这位穆姑娘简直同主子一样得难对付!
也就是武王那里,周昱昭也打好关照了!
李眠儿点点头,嘴角溢出一缕甜丝丝的笑容。便侧身对红莲说:“红莲,你把那两碟乳糕还有那盘腊肉给打包好,叫这位爷带上!”
虽知像苍鹰几人早习惯吃苦耐劳。可这大冷天的,本来食材就少,兼且连日打仗,食不裹腹太也正常了。
这次,苍鹰没有客气。大方地揣了食裹,然后躬身对李眠儿告辞:“穆姑娘若没别的吩咐。在下这先告辞!”
“嗯!”李眠儿看着苍鹰退出房间后,自己则重新步至床边,半倚半靠在床头,心绪复杂,却始终没法彻底放下心,除非这场战争结束,不,即使这场战争结束,还有那场一直隐在暗处没有硝烟的战争不晓得什么时候突然就爆发了。
周昱昭智取龙首山的消息感染了整座城楼的人,第二日整个上午,外头的廊道不停有人来来往往,整座城楼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压抑沉重。
下午申初左右,李眠儿穿上黑狐皮大衣,戴好衣上原本就缝有的帽子,刻意将帽沿覆得低低地,几乎遮住眼睛,才又罩上面罩,同红莲出了房间,前往武王处。
到达武王门前时,武王恰好领着王铸等人出来房间,她忙上前见礼。
武王点点头,见李眠儿全副武装,一来可保暖,二来也可遮掩真容,扯嘴淡淡一笑。
李眠儿瞥见武王的笑容,知他全非因为自己这副打扮,多是由于这两日儿子战场得利吧。
随着武王一行下了楼,楼下集结场上已经排满了密密麻麻的将士,李眠儿侧眸看向城门处,原来城门口亦立满了士兵,尽管冬日的午后仍然寒风瑟瑟,不过看大家脸上抑制不住一种的喜悦,那是一种复仇的快意。
到达主城门外的瓮城内,因为龙州城是一座相当大又相当重要的城池,算得上京都在北面的门户,所以龙州城池主城外面还建有保卫城门的圆状瓮城,即便敌军攻破了瓮城城门,还有主城门防御。
此时,瓮城城门大开,武王率领众人就守候在瓮城通往内城的要道上。
武王骑坐在一匹彪悍的高头大马上,举目远望。
大概半盏的功夫,远远的传来马蹄急声,众人开始欢呼。李眠儿站在武王的侧后面,身前是王铸,王铸不比周昱昭昭矮多少,所以李眠儿听见远处的动静,又见众人雀跃,便勾头朝前方探看。
确信是周昱昭的人马后,李眠儿心下才敢有些欢欣鼓舞。
周昱昭策马扬鞭,身姿矫捷,经此一役,他的声名却是坐稳了,士兵们本来就对周昱昭在南境的威名有所闻,这么一来,大家对他的率兵能力不会再有质疑。
很快,周昱昭先行抵达,却是面上看不出半点喜色,英俊的脸上肃煞,飞下马来,便急奔至武王身前。匆匆行礼后,就附近武王的耳际,悄声低语。
李眠儿自是听不到他们父子二人低语了什么,只是看他二人的神色可知又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瞅着不远处渐渐逼近的人马,李眠儿心下暗叹一声。
周昱昭带回的队伍很快同大部队集结完毕,就待武王挥手号令众人撤回内城时,又有两骑人马从远处疾驰而来。
就在众人好奇地张望查看,仔细辨认时,武王等人倏地脸色骤变,周昱昭更是下意识地挡在了李眠儿的身前。
李眠儿止不住好奇。抻着脖子飞快瞄了瞄那愈来愈近的两骑。
这一瞄之下,她也惊住了。
太宗及陈王在失踪整整八日后,竟完好无损地现身了。且还是在如此情境之下。
京军中多数人都是识得太宗皇帝本人的,何况还有两个主将列队其间,就在辨清来人之后,瓮城内顿时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虽然一连多日没有音讯,但太宗和陈王二人瞧着并没有如何憔悴风尘。就像周昱昭现身时一样,他们面上没有喜色,对于众人的欢呼声亦充耳不闻,只挥挥手,示意将领们率军回内城。
可是似乎今儿个出内城容易,然想要回内城却偏要一波三折。
就在太宗一句多余的话没有。打先往内城走时,身后再次传来声势浩大的人马疾奔之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周昱昭蓦地提声命道:“速速护圣上退回内城。来者是拓拔意!”
于是队伍立等警觉起来,训练有素地先容太宗武王等人进入内城后,再纷涌而入,紧接着快速各就各位:关城门的关城门,登瓮城楼的登瓮城楼。登主城楼的登主城楼……
太宗皇帝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踏到瓮城楼顶跺墙内。瞭望城下,拓拔意率领的十来万人马已然驻停,只是他们所停足之地却不在梁军的射程以里。
见拓拔意不再前进,太宗等人干脆出了跺墙,直接立到又宽又厚的城墙上,而一直李眠儿默默跟在周昱昭身侧,缩头缩面尽量做个隐形人,此时周昱昭跟到城墙上,她也只能跟着立到城墙上,隐在周昱昭的身后,好在,此时众人的全副心思都在城下拓拔意身上,极少有人关注包得严实的她。
特别是陈王,自现身以来,李眠儿偷偷暗中观察了他好几眼。
这才是真正的他!阴骛冷冽!
原先那个吊儿郎当、花天酒地的他不过是个保护囊,是个叫众人忽略他存在的烟雾弹。
太宗沉着脸与城下不远处的拓拔意逼视了片时后,终于先提声喊道:“拓拔意,吾大梁前不久才应下汝等合亲之请,将烟熙郡主远嫁于你!如何汝反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侵吾大梁国土、掠吾大梁百姓?”
太宗的声音沉厚隐透高亢,震人耳膜,当真宝刀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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