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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萍随逝水-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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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几人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尔嘉,你让一让!”皇后踩着又响又重的步子,缓缓趋近前来。
“母后,这女子,孩儿想着,或许还另有用途!”秋尼尔嘉一边让开身,一边凑上前去,小声对皇后说道。
这位秋尼尔嘉果然是有心想把自己多留一阵的,不管他居于什么目的,还是有着什么非分之想,但是若能拖得一时则多一时的机会,李眠儿暗暗心怀希冀。
“哼,另有什么途!你休想歪主意!你就想想昨夜随你一道拼命的那些壮士们,你就不该生出其他的心思!”皇后劈脸否掉秋尼尔嘉的话,继续挺着脊背朝前踱来。
如此直言不讳地拆穿儿子的非分之想,这位南秋皇后当真犀利。
李眠儿稍稍侧头,举眸看向来人。
一看见来人,下意识地,她眨了眨眼睛,还心想着,自己定是急糊涂了,连眼睛也跟着花了不曾!
当她稳住心神,再次瞧向来人时,她终还是愣住了!
眼前这位南秋皇后,气势天成,不怒自威,虽上了年纪,可五官脸盘依然有形有样,足见年轻时候定也是难得的一位美丽佳人。
然而令李眠儿愣住的不是这位南秋皇后的美貌……
抽回视线,李眠儿睁大眼睛将秋尼尔嘉兄妹仔细瞅了一遍,发现他们二人的五官实是承了他们母亲的多半。
其实,当李眠儿醒转过来,看清楚他兄妹二人的脸面时,她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但因为身处险境之中,是以她来不及过多得细想。
此时再看,她便明白自己原先那奇异的感觉究竟是何感觉了。
南秋皇后在看到李眠儿时,表情微讶,显然之前没有料到他们抓来的竟是这么一个清秀脱尘的女子。
李眠儿从她脸上没有看到其他的表情,心底不禁涌出几缕失望。
“这副模样,倒也值得周昱昭替她生些心思!把她送到城楼上去吧!”南秋皇后只淡淡地看了一眼李眠儿,转而提声对她的儿子命道。
“嗯……”秋尼尔嘉原地踟蹰。不曾随即行动。
“尔嘉,今儿个怎么了?愣着做甚民?还不快些!”南秋皇后背过身子,看也不看李眠儿第二眼,沉声催道,已然对秋尼尔嘉的迟钝生出恼意来了!
“慢着!”李眠儿对着南秋皇后的背影突然脆声叫道。
屋内其他三人同时回头,脸上表情各异。
“慢着!”李眠儿重复道,“请皇后娘娘……留步!”
秋尼兄妹瞪大眼睛,盯住李眠儿,如若没有看错,这位清傲的女子。刚刚说话时,眼中竟似泛有泪光?
南秋皇后瞅了眼自己一双儿女,不大明白。这被俘的女子要自己留步作何?
难不成想讨饶,让自己对她网开一面?
“尔嘉,带上城楼去!”南秋皇后并不打算留步。
“皇后娘娘,我有极密的要事禀报!”李眠儿提声抢道。
南秋皇后再次转身,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斜抬了下巴:“哦?”
李眠儿对她点点头。
南秋皇次不由又一次瞄了一眼秋尼兄妹,秋尼兄妹也十分纳闷,刚才这女子可是冷清得狠,转瞬就变了一副光景。
“什么极密的要事?”南秋皇后驻足,漫不经心地问道。
李眠儿定定地看着她的脸,使劲控制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坚定自信,而不那么柔弱,不那么激动:“请皇后娘娘屏退左右!”
南秋皇后进屋前已经将下人留在外头。此时屋内除了她最亲近的一双儿女,再无他人,要她屏退左右,可不就是屏退她的一双儿女么?
“不行,母后不要听她的。小心她使诈!”秋尼霁晓第一时间跳出来,说完。就大步跨到李眠儿脸前,“你想卖什么官子,有什么事,现在就说!”
李眠儿眼锋扫了扫近在脸边的秋尼霁晓,其中少了几分冷意,却晶灿灿的,似有许多话要说。
秋尼霁晓被这眼神瞧得一愣,退后一步,侧着脑袋斜睨着李眠儿。
不过,李眠儿已经垂下眼帘,不再看向她了。
“母后?”秋尼尔嘉倒不以为这女子会有什么不轨,因为他知她不会武,于是凑近皇后耳边,“母后,她不会武!要不,您听她讲试试?”
心知儿子此话另有隐情,可见这女子不似哄骗的样子,或许当真有什么极密的要事要报与自己?
如若是有关大梁的底细,岂不两全?
只是,儿子今日的表现确然令她有些不满,这个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可从来都是丁是丁,卯是卯的,对于女色一直也是逢场作戏,全没有过因为一个女人而失了分寸的!
于是,南秋皇后淡淡地点了点头,沉吟一句:“也好!若是她敢糊弄本宫,有她苦头吃!”
李眠儿抿唇苦笑,抬眸朝南秋皇后看去,只是没看上两眼,自己的眼眶已经酸涩,不得不重又低下眉头。
秋尼尔嘉深深看了一眼李眠儿,回身就把秋尼霁晓连拖带拽得拉出房间,临走时叮嘱皇后:“母后,我们就在门口候着!有事,您唤一声便好!”
“说吧!”南秋皇后目送儿女出了屋子,掉回头,口气冰冷。
李眠儿闻言,缓缓抬眸,在对上皇后望过来的视线时,尽管那视线没有半点暖意,没有半点疼惜,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南秋皇后偏着头,蹙起眉尖儿,搞不明白眼前的状况,若是讨饶,不会是这么一副情不由衷的样子阿!
为一探究竟,她朝着李眠儿又跨了一步:“说吧!”
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原先要来得温和许多。
泪水夺眶而出,李眠儿未语先哭,而且哭得身不由己,因为双手被缚住,她只能低着头,任眼泪肆意在脸上横流。
“你究竟是什么人?同周昱昭什么关系?”南秋皇后渐渐觉出不对劲,眼前的女子不似自己儿子讲得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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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第一百九十三回巾帼何需让须眉(五)
听到皇后不再如之前那般词严令色,李眠儿心绪也稍为缓和,可是一抬头,对上一张有着和娘亲几乎一样五官和脸型的南秋皇后,她根本止不住流泪的冲动。
再想到昨晚上周昱昭突然同她提到娘亲的事,提到外祖父母的事,对比眼下这个莫名其妙的局面,李眠儿不由更加断定自己的猜想!
而自己被俘这件事定然不会如所见的这么简单,背后显然是有人在精心策划着这场戏!
而那人,除了周昱昭,她想不出还有谁!
李眠儿心乱如麻,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也不敢相信周昱昭会拿自己当作赌注设计出的这一切。
但不管怎么说,能有机会见一见这南秋皇后,她即便因此而死,大概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与此同时,南秋皇后心底的好奇甚至不安愈加明显,眼前的小姑娘确然是有什么隐密事情要同自己说,否则不会表现成这个样!
她不由又走近一步,上上下下打量起李眠儿来。
泪眼模糊中,李眠儿见皇后凑近了自己,终于,她微微开启粉白的双唇,以仅有她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哽咽地小声唤道:“外祖母——”
闻言,南秋皇后猛地站直身子,如遭雷击,一动不动地、定定地盯着李眠儿的面庞。
“你……你……说什么?你……你……刚叫我什么?”南秋皇后尽管震惊不已,可理智尚存,她颤手指着李眠儿,声音细若游丝。
“外祖母——”李眠儿泪如雨下,眼前早已一片湿糊,可她还是拼命睁大眼睛,试图多看两眼跟前之人。“我……我是……穆蕊儿的女儿阿!”
“什么?”南秋皇后瞪大双眼。
穆蕊儿,这个名字,她有多少年没有听人再唤过?
穆蕊儿,这个名字,她在多少个无人的角落呢喃过?
穆蕊儿,这个名字,她在多少个梦中撕心裂肺地呼唤过?
“不可能!”南秋皇后仰头,逼回欲夺眶而出的眼泪,“你……你定是周昱昭派来迷惑我的!”
“娘亲……她身上的每一处印迹我都知晓,我与她相依为命十五载。有什么是你知而我不知的?”李眠儿稳住心神,努力让自己语言流畅,同时声音还不能因为激动而有所提高。“我娘的脚腕处有一道半指长的疤痕,娘说那是您在她刚出生时,怕她凉,给她织了毛线袜;不想织大了,便用皮筋将袜口扎上。结果到了晚上,那皮筋竟有一截陷进肉里!为此,您自责不已,经常在她面前唠叨!”
穆蕊儿被送做宫伎时才十岁,那时候她的样子还没有长成,如果南秋皇后见过穆蕊娘成年后的样子。她对李眠儿的怀疑便会减轻几分。
李眠儿随她娘的样貌,但毕竟还有差异,虽穆蕊娘随了南秋皇后的样貌。可一样有差异,所以李眠儿同南秋皇后样貌上也只有个三四分的相像。
听了李眠儿的话,南秋皇后伸手拨开遮住李眠儿两边脸颊的长发,仔细端详起手中捧住的这张脸,不放过上面的每一寸。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她再又转身到屋内的桌几上翻腾来翻腾去,终于摸出一面镜子,一会瞅瞅镜中的自己,一会儿瞅瞅李眠儿。
其实自己长什么样,她看了几十年又岂会不知?
南秋皇后双手撑在几上,深深长长地呼了几口气。
她试图回想刚才一进屋看到这个姑娘时的情景,当时自己只当她见着自己是心慌所致,并没有如何在意。
放下手中的镜子,南秋皇后重新回到李眠儿身前:“你凭什么认我就作你的外祖母了?”
“如若你亲眼见过我娘,你便知道为什么了?”
“她……是不是生得和我一个样?”南秋皇后心绪再绷不住,开始混乱了。
这句话一问出,她也就是向李眠儿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穆蕊儿这个女儿了!
“我娘十岁的时候,你们……才失散,她的模样,您不记得么?”见南秋皇后默认了,李眠儿心头又是酸又是痛,“即便女大十八变,可五官总变不了的!您早就该知道,她长得随您阿?”
李眠儿由你变称为“您”,既然外祖母承认了这一切,她就该守起礼来!
小时候只听娘亲提过一次,外祖父名穆汉琼,字信之,而外祖母姓氏蒋,芳名素娥。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对不对?”蒋素娥似抓着一根稻草,紧紧抓住李眠儿的双肩,颤声问。
“如果我娘知道我亲眼见着外祖母了,她不知……不知会……”李眠儿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至此,蒋素娥终也撑不住,泪水纵横,小心翼翼地问出声:“那…她还活着么?”
李眠儿抿唇点点头:“娘亲,定是做梦也没有想过,您还健在!”
蒋素娥吞泪笑了笑:“我一直派人暗访你娘的踪迹,却从来没有个准信!”
“我娘后来被充入宫里,在宫里呆了近十年!”李眠儿渐渐平复心情,转而讲述娘亲的事。
“宫里?怎么会到了宫里?不是说是充了官……伎么?”蒋素娥说到这里,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抹狠戾。
“具体我也不知,娘亲当时还小,只是经了几人的手,最后辗转到了宫里!”
“这就难怪我遍访不得她的消息!”蒋素娥已然将眼前人当作了亲人,而且她越看这个姑娘越觉像她家蕊儿小时候的清净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蒋素娥声音温和下来。
“原本是叫李青烟,一个月前改随母姓,现叫穆眠儿!”李眠儿不再哽咽,声音清脆可辨。
蒋素娥眉头轻蹙,改名字?出了什么事才得改名字?
看了看李眠儿,蒋素娥终还是没有问出口,转而问:“那你娘现在何处?”
“十六年前,我娘被太师大人李琛从宫中领回府里,做了滕妾!”李眠儿声音略带黯然。
不过在蒋素娥听来,只要女儿还活着,她便谢天谢地、心满意足了:“那她人现下正在开封府咯?”
李眠儿点点头:“嗯!一个月前我才同她分开!”
此时,二人都平静下来,李眠儿是彻底没惑了,既然这位南秋皇后承认她是自己的外祖母,那便没什么问题了。
但在蒋素娥看来,她却无法依据李眠儿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了,她刚才那样失态,实在是内心深处太过渴望得到女儿的消息,太过渴望李眠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您不必急着相信,其实我所说的是不是事实,您只要派个人在京都打听一下就可以了!我娘一直没有改名字!您之前没有寻着她,多半是因为没有想到她会入了宫!”李眠儿也想到了这一层,外祖母能成为南秋国的皇后,她的手腕可想而知,而她在京都想必也是有眼线的,只需使他们多加打听打听,自己所说的是真是假便可知了。
闻言,蒋素娥已在心里信了八分,可还是要等两天才算妥当。
“你和周昱昭什么关系?”蒋素娥突然问道。
李眠儿脸上一红,低头吱吱唔唔:“……”
这再看不出怎么回事,蒋素娥算白当这些年南秋皇后了。
周昱昭什么身份,蒋素娥心知肚明,眼下大梁什么情势,她也洞若观火,自己这个外孙女如何姓周的粘到一处去的?还千里迢迢跟他来了南疆!
蕊娘入了太师府做妾,虽地位在府中算不得高,但出来也算体面了。可她的女儿,若嫁给周昱昭的话,顶多也只能抬个妾位。
蒋素娥偏头觑了眼李眠儿,既然当真是自己的外孙女,那这件事,她就不能置之不管了。
“你还是得说说,你同周昱昭之间的关系!”蒋素娥许是位高惯了的,此时,一严肃起来,气势压人,不过其中的关切之意还是轻易能听出来的。
李眠儿轻叹一声,打算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结果嘴巴才张开,就听蒋素娥:“等等!”
李眠儿一愣,就见蒋素娥理理仪容,挺直脊背,步到门口,没有打开门,只对着门提声道:“尔嘉、霁晓,你们先回去!”
“可是母后——”外面兄妹二人此回倒异口同声。
不过蒋素娥似没听见一样,踩着重重的步子往回走,然后又到桌上找来把剪刀,上前将李眠儿手脚上缚的绳子剪断。
“你这事先不让他们知道,以后,我会找时间同他们说明的!”蒋素娥一边剪绳子一边叮嘱道。
这个李眠儿自然省得。
“你坐下,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蒋素娥将李眠儿领到贵妃榻前,“周昱昭那小子,我是晓得的,你莫要瞒我!如果你不以实情相告,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
李眠儿抬眸对上蒋素娥的眼睛,她心里也知道,此时除了和盘托出,她没有别的法子,只不要兜出这一场重逢却是周昱昭一手策划的便好。
更何况,周昱昭费心费力设下这一局,其中最最关键的棋子就是自己。而他,也笃定了自己,会按着他拟好的棋路一步一步走下去。
于是,她乖乖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四回巾帼何需让须眉(六)
“嗯——”对于李眠儿的反应,蒋素娥甚为满意,她虽表面上已经确信眼前的姑娘就是自己的外孙女,可心神已经清醒的她还是留了一手。
不管李眠儿的身份是真是假,她都要弄清楚其与周昱昭的关系,以便客观地定夺。
倘若最终调查李眠儿身份有假,自己一样可以拿她作饵,只不过在时间上晚了一两天而已;倘若她千真万确是自己的亲外孙,便会着手将她留在身边,至于女儿蕊儿那里,则尽快寻机也将她一并接过来!
虽然周昱昭确然是个豪杰,但就目前的情势来讲,他终非是良人之选!尤其自己的外孙女!
蒋素娥一双眼睛虽因上了年岁略有浑浊,然这些浑浊却是岁岁年年的各式经历所凝结而成。
此时,李眠儿对上这样一双眼睛,知道其中仍隐涵有戒备,外祖母还在防着自己。
心里轻叹一声,血脉亲人明明近在咫尺……
接下来的谈话中,李眠儿先将重头戏放在娘亲的故事上,而在讲述的过程中,她心中则盘算着如何对外祖母讲述自己和周昱昭的事。
可思来想去,周昱昭几次三番救了自己的性命,无论搁谁身上,以身相许算是便宜的了!
想着,还是照实把二人之间的事告与外祖母,然后看她怎么想,再随机应变吧。
“这么说,除了你娘,周昱昭还有山上那几人,全大梁皆以为你是嫁去了北寒?”听完李眠儿的话,蒋素娥颇为讶异。
“嗯!昱昭他对我有再生之恩!”李眠儿不忘强调一句。
“哼,你的命本来差点就是为了他而丢,他对你何来的再生之恩?”蒋素娥冷哼。
看来。外祖母对周昱昭的成见还不是一般得深啊!
那之前的几次呢?
不过鉴于外祖母的反应,李眠儿还是没有把这句替周昱昭辩护的话说出来。
“一会儿,我会派人过来服伺你洗漱、用膳,你暂时先住在这里,呶,里面还有一间套间!”蒋素娥没有过多地盘问,许多事不急于这一时,待开封那边有了确信,再问也不迟。
李眠儿偏头顺着蒋素娥的手指看了看屏风,这才想起打量这间屋子。
讶于秋尼尔嘉竟没有将自己带入刑房之类的地方。看他一身华服的样子,怕是不屑于踏足那样的地方,是以。才把自己丢在这间像是客房居室的屋里。
莫非他审讯人,都是在这样的地方审讯的?
“我先回去,明日再过来看你!”蒋素娥站起身来,额头的珠饰熠熠发光。
“是!”李眠儿长发披散,一身兵服都被折腾得皱巴巴的。
蒋素娥再次瞄了眼李眠儿。便不再逗留,步出了房间。
“尔嘉?”蒋素娥脚下一顿,“不是让你回去了?”
“儿臣担心母后安危,不敢擅离左右!”秋尼尔嘉面上笑容灿烂。
“呵,若你当真这么想,母后倒也安慰!”蒋素娥回得有些敷衍。转而对候在门外的侍者吩咐道,“阿伦,你和阿月这两日就留在这里。专门服伺她,记住,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公主、太子也不行!尔嘉,你随我来。到我寝处去!”
听了此话,在场的主子、奴仆无不变脸。皇后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不由人不生产好奇,里头那位姑娘什么人,何来这么大的本事?
“额,母后,她同您说了什么?”刚才秋尼嘉尔一直在外候着,只恨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把这房门制得恁般密不透风,害自己贴门站了半天愣是没听清楚半句,眼下看母后这副光景,心里更加痒得慌。
“这个,你先别管!对面,有什么动静没有?”蒋素娥脚下没有停,直接避过儿子的问题。
秋尼嘉尔见母后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一滞,却又很快掬出一抹笑容:“我们这边重兵把防,周昱昭不敢硬来!”
“若是昨夜,你能成功毁了他们的粮草,就一举两得了!”蒋素娥摇了摇头,不免有些可惜。
“那她……和周昱昭……?”秋尼听闻“一举两得”,立时反应过来。
“嗯……”蒋素娥脚步放缓,点了点头。
“那母后,您有何打算?”秋尼极擅察颜观色,自蒋素娥出来,他就发现她脸上的神情有变,半句不提屋内女子的事情,语气也不再像原先那样杀伐果断地誓要将她如何如何,没来由地,他竟暗自松了一口气,因而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儿油然而发的意思。
只是待证实了那女子与周昱昭的关系后,心头又有几缕烦躁不安的情绪流过。
“你帮我把她看好了,任何人不准动她!”蒋素娥说着停下脚,转眸睨着儿子,“你也不行!”
“母后,她究竟同您说了什么,连儿臣也不能说么?”看到母后一脸严肃认真,秋尼知道母后是来真的。
“这个,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但目前,没我的同意,你们谁也不要擅作主张!”蒋素娥说完,转身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她的心现在有激动又有害怕,既迫切又有些犹疑。
但不管怎么说,开封那边,还是尽快着人打听得为好!
听了母后的话,秋尼微张着嘴巴愣在原地,半晌也没挪上一步,只一眨不眨眼地目睹他的母后渐行渐远,然后,他忽地转身,快步往回走。
蒋素娥因心里一直揣着心思,连儿子没有跟上来也没注意到,更忘记刚才还说要他跟着自己去寝处的。
秋尼尔嘉在李眠儿的屋外来回踱了几趟,直到阿伦端了水盆出来,他才抢进门去。
“哎,请太子殿下留步!”阿伦一眼见秋尼就要闯进屋去,腾不出手来相拦,一时手忙脚乱,又怕盆里的水洒到太子的身上。又怕太子闯进屋去,叫皇后知道了责罚下来。
她这厢在那一通忙乱的间隙,秋尼已经奔进屋中。
才梳好头发的李眠儿见秋尼尔嘉不顾皇后的警告,擅闯进来,眉头一皱。
“阿月,你先下去!”秋尼进了屋子,便紧盯上李眠儿,双手背负。
“可是殿下,皇后娘娘……”
“叫你退下!”秋尼生出不耐,声音又厉又响。
阿月被吓得一哆索。放下梳子,提了裙摆就跑出屋子去。
对于秋尼尔嘉来说,似乎皇后娘娘那里。他完全可以用一招阳奉阴违。
已经换了一身男式长衫的李眠儿斜眸,淡淡瞅了瞅负手立在屋子中央的秋尼,伸手先把头顶的发髻拿簪子扎紧,然后才挪过身子,面向秋尼而坐。
想是南秋那位老皇帝长相也应是不俗的。否则外祖母的美貌若被中和掉的话,她的儿子就不会生得这样一张极美的脸。
李眠儿眼神坦荡荡地在秋尼的脸上扫来扫去,仔细甄别上面的每样器官,眼睛像外祖母的,鼻子却相较更挺了些,嘴巴也神似外祖母的。眉毛,嗯,许是随他的父皇吧!
算起来。眼前的男子,自己还得称他一声舅舅,他是娘亲同母异的弟弟,尽管是不同族,但伦理上是这么排的。
如果此时。自己唤他一声“舅舅”,他会不会惊得当场卧倒?
李眠儿心里忍不住俏皮地这么一想。想着想着,嘴角不经意间就溢出了一朵笑靥。
而兴冲冲闯进屋来,预备要好好将她质的秋尼尔嘉,一不小心撞上了她的笑容,不由又是一怔。
李眠儿仍是一袭男装,重新梳洗过的她,通身全无半点狼狈,由内往散发出来的清冷气质却因这突如其来的一抹笑靥而变得异常灵动。
秋尼实在有些惑,这女子明明让人觉得一片冰冷,可是看着她,为什么自己总有一种血液要沸腾的感觉?
“这屋里有许多女装,你为何不换上?”怔了半晌,秋尼出口就是这样一句不着调的话。
只因潜意识里,他想瞧瞧李眠儿扮回女子的样子。
“……”李眠儿抿抿唇,并没有回他的话。
“你似乎胜券在握?以为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秋尼斜飞入鬓的长眉挑了挑,“还是以为周昱昭有本事把你救回去?”
“两者都不是!”李眠儿垂下眼帘,粉唇微启。
李眠儿声音极轻,不过秋尼是肯定听着了:“那你同母后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早有吩咐,恕我,不能奉告!”李眠儿抬眸,对上秋尼看过来的视线。
“呵!”秋尼转过身子,从背后抽回右手,手指在下巴处抹了一把,然后向李眠儿侧转脸,“你既是周昱昭的人,为何到现在他还没半点动静?”
听及周昱昭的名字,李眠儿心里暗叹一声,只是面上不动声色:“殿下,不若改天再来!”
“你不以为,你被他利用了么?”秋尼并没有打算听从李眠儿的。
这秋尼尔嘉当真狡诈,拐弯抹角地想套自己的话,李眠儿小心琢磨他的问话,特别是这句问,他该不会瞧出什么端倪来了吧。
“他利用我什么?”李眠儿努力抑制自己的声调语气。
“哼,利用你来当说客!”秋尼正过身子,偏着头直视李眠儿。
说客?难道他以为自己刚才用一张嘴将外祖母给说服了?
李眠儿忽然心中一亮,她正想着,如果外祖母承认了自己,自己要以何种面目重回大梁军营呢?
若是被认作俘虏,到了梁营,多会受到猜忌,甚至还可能被披上细作的外衣,因为从敌营中毫发无损而归,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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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回巾帼何需让须眉(七)
“一个俘虏只身处在敌营之中,每分每秒都可能受到生命危胁,轻得也会难免皮肉之苦!你到我这里,大半天过去了,周昱昭那里还没半点动静!”秋尼说着,嘴角讥诮一笑,“若不是你们事先设计好,再便是,你于他来说,并非那么重要!”
这个,李眠儿怎么没想过?她心里悄悄不能理解的也在这里!
周昱昭就算再有把握,肯定南秋皇后就是自己的外祖母,而且也料到自己定会及时认出她来,可是万一南秋皇后刚才晚上一时半会儿再出现呢,谁晓得秋尼霁晓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这个想法却不能让秋尼尔嘉看出来,使得他继续沿着这条思路想下去,所以李眠儿眼睛不眨一下,继续迎视着秋尼尔嘉审视的目光。
“相较南秋,大梁更加输不起这一仗,也更加拖不起!僵持的这一个多月来,大梁始终不敢主动出击!”秋尼尔嘉口吻自信,眉眼带笑。
确然,他是有自信的资本。
尽管一年来,大梁相继从南秋手中夺回被侵占的领地,但是眼下双方僵持的地点仍还在大梁的国土上,南秋还是显占上风的。
“我母后是不可能放着这么有利的局面,而选择退兵的!母后之所以没有将你怎么样,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秋尼尔嘉下巴微抬,很是胸有成竹。
只是对上他这副样子,李眠儿却没有半点动容,仍是冷冷地看着他。
见此,秋尼尔嘉眉尖极快地蹙了蹙,视线在李眠儿的脸上来回扫了几圈。
突然,他朝着李眠儿跨前几步,声音低沉:“你知道我母后是大梁人?”
闻言。李眠儿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可她这动作分明无声胜有声,秋尼尔嘉说了这许多话,她面上半点表情没有,待问她这一句话时,她回避地将眼睛微微阖下,这不是默认又是什么?
秋尼尔嘉的身子不由僵了一僵,母后前后的反差,果然还是和这女子的身份有关,只不知她究竟是何等来例。会不会是周昱昭使的一招障眼法?
李眠儿现在是骑虎难下,眼前的秋尼尔嘉显然也不是个简单角色,怎么样让他们相信自己虽然是周昱昭的人。但如今这个局面却是实属巧合的事,而非有人幕后操控呢?
“太子哥哥——”一声尖细的唤声惊扰了屋内两人的思绪,秋尼霁晓气呼呼地跑进屋来,“太子哥哥,这。这怎么回事?她如何还在这里?母后不是说要将她绑到城楼上去么?”
秋尼霁晓不顾门口阿月的阻拦,闯进屋子后,一眼就瞅见李眠儿换洗一新,脸上的表情顿时惊讶更甚:“她,她怎么……谁,谁给她换的衣服?阿月?”
看来。外祖母的命令对于这对兄妹来说似乎并不奏效阿!
李眠儿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婢子在!”阿月和阿伦都会说汉语,此时,听到秋尼霁晓的怒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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