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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臣的葬仪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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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司寇先生真是有艺术鉴赏的品味。。。』虽是在赞许,但是讽刺和不悦的意味相当浓厚,『您似乎忘了您来这里是为了找寻怀表的下落。。。』 

  『我没忘。。。』这个眼睛是用什麽材质作的啊?怎麽会这麽亮。。。『慢慢来没关系啦。。。』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龟兔赛跑的故事。。。』太过狂妄,到时候可是会败北。 

  他可不想输给那票杂鱼。。。 

  『别那麽紧张。。。』司寇巖岫放弃观察雕像的材质,侧身准备爬下梯子,『反正我主要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怀表,有没有得遗产到并不重要。。。』 

  司寇家的财产已经够他用了,没必要再锦上添花,添一丛会引来臭虫的花。 

  遗产不重要?怀表不是目标?傅尔祈困惑了。『那,你的目标是。。。』 

  『哇啊!』司寇巖岫,脚底一个打滑,顿失重心,颀长的身子像进入大气层的陨石,以斜角落向地面。 

  落向地面上的傅尔祈。 



  『轰!』 

  一阵重重的闷响从地面传来,地面堆叠著的纸张,受到冲击,像粉蝶一般,乘著气流在空中翩翩飞舞。 

  啧。。。这跤。。。跌得真重。。。 

  但似乎不怎麽痛? 

  司寇巖岫维持著趴伏的姿势,侧向一旁的面颊,隐约感觉到下方传来微微的震动,还有不该属於磁砖的柔软。 

  『迫不及待参加自己的丧礼了吗?』冰冷的语气从前方传来,『请问您希望灵堂上摆什麽花?司寇先生。。。』 

  司寇巖岫抬起头,只见傅尔祈凛著脸,不悦的瞪著他。 

  啊。。。原来是有人殿在下面。。。难怪不觉得痛。。。 

  他盯著傅尔祈好半晌,不发一语,就这样直勾勾的盯著对方,就像是研究方才那只石雕一样,聚精会神,眼底闪著兴味盎然的光芒。 

  『司寇先生。。。』他不喜欢被人这样盯著看。。。 

  感觉像是上了展示台的画,赤裸裸的放在那儿任人评赏。 

  这让他想到年幼时,当他在和路过的浮游灵说话,同学们传来的异样眼光。。。 

  不悦的别开脸,斜睨著像块石子压在他身上的人。 

  『傅尔祈。。。』司寇巖岫无视於对方眼中传来的愠色,玩味的笑著低喃。『这是我第二次跌倒被你救了呢。。。』第一次是在丧礼上,他被那两只冰冷的手给撑住。 

  冰冷的手。。。 

  『您若是想表达谢意的话,麻烦请立即移开,敝人感激不尽。。。』 

  『为什麽你的手总是那麽冰呢?』司寇巖岫置若罔闻,自顾自的顺手抓起摊在腰边的冰凉手掌,用力的搓了两下。 

  『司寇先生。。。。』傅尔祈的表情转为阴郁,『当您断气时,您的手掌会比我更冰。。。』 

  『你连说话也冷冰冰的呢。。。』是因为和冷冰冰的尸体打交道太久的缘故吗? 

  『那是因为你让我热不起来。』他微怒,用力推开身上的障碍物,拍拍裤管,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依旧趴跪在地上的司寇巖岫。鼻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该去下一间搜寻了。』傅尔祈转身,跃过满地凌乱朝门口走去。 

  无聊的人。。。 

  要是找不到怀表的话,他一定会尽全力从司寇巖岫那里抠回本,当作是精神耗损的补偿。。。 

  司寇巖岫从容地慢慢站起,嘴角噙著丝兴奋的笑容。轻笑著摇摇头,跨著长步,跟向对方的背影。 

  〃那是因为你让我热不起来。。。〃 

  啧啧。。。 

  傅尔祈小朋友,你知道这句话有多麽引人遐思吗。。。 

  **** 

  卧房和书房的状况一样,像大战过後一般,荒芜一片,惨不忍睹。 

  两人在混乱的物品中翻了几下,一无所获,找不到半点和怀表有关的线索。 

  『看来,线索不在屋子里。。。』关上商平澜的最後一个房间,傅尔祈略为挫折的开口。 

  『或许在老爷子常去的地方。。。』司寇巖岫边走边思索著其他可疑的地点,乎然,在一道门前停下了脚步。 

  『怎麽了?』 

  司寇巖岫盯著斜对著楼梯的门板,像是被灯光吸引住的蛾一样。 

  『管家说,右边的房间是舅舅的,左侧角落的房间是外公的。。。』他敲了敲位於商平澜卧室旁的这个房门,『那,这间是谁的?』 

  『您认为我会知道吗?司寇先生。。。』 

  『说的也是。。。』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经过这道门时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有某种魔力在召唤他一样,促使他停伫在房门前。 

  『那是小姐的房间。。。』 

  一个苍老的声音无声无息的从两人身旁传来,吓了司寇巖岫一跳。 

  转过头,只见管家苍老的身子,不知何时,站立在後方的楼梯上。 

  『哈哈。。。』司寇巖岫固作镇定的朗笑了两声,移向楼梯,豪迈的拍了拍老管家的肩,『吓我一跳。。。您该不会练过轻功吧?走路都没声音的,像幽灵一样呢。。。』 

  管家的嘴角微微扬起,『那间是商净亭小姐的房间。。。』 

  『我妈的房间?』他愣了两秒,顿然领悟。 

  对对对。。。他差点忘了,他的娘亲也是在这个房子里出生,在这里住过二十年的人。。。 

  『里面也被翻过了吗?』傅尔祈淡然开口。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是这个房间也被翻得一团乱的话,乾脆直接走人,省得多花时间,像个拾荒老人一样在这堆杂乱的废物里搜寻。。。 

  『没有。全都保持完好。。。』 

  『什麽?』 

  『大概是对方一听说是商小姐的房间,就直觉的认定老爷不会把东西藏在他最讨厌的女儿的房里吧。。。』老管家悠哉的开口,眼睛骨录录的在眼眶里转了几圈。『门上锁了,您要进去吗?』他带著笑意,询问司寇巖岫。 

  『要。』当然要,就算找不到怀表,搞不好可以挖到娘亲年轻留下的少女纯情日记或是心情手札什麽的。。。 

  被他找到的话,他非得拿回去好好消遣母亲一番。。。 

  管家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钥匙,解开门锁。 

  『出来後请锁上门。』语毕,转身步下楼梯。 

  『神出鬼没的老先生。。。』司寇巖岫咕哝著走进房间。 

  傅尔祈收回停留在管家身上的目光,走进房里。 

  淡黄|色灯亮起,房间的摆设一览无遗,大大方方的呈现在面前。 

  并不像一般少女的房间,商净亭的卧室里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典雅的桧木书桌,上头摆了几样文具;线条单纯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空位参杂了几样小装饰品;还有一张略宽的单人床,床上甚至还铺了床单。 

  完全看不出是閒置二十多年的房间,看起来就像是有人使用一般。 

  『似乎是保持著当年的样子呢。。。』司寇巖岫感慨,巡视著宽厂的卧房。 

  桌上一点灰都没有,显然是有请人打扫。 

  看得出来,商平澜一直期待著女儿回家的一天,一直将她的房间准备好,等著她回来使用。 

  外公啊。。。 

  司寇巖岫站在书桌前,慨然一叹。 

  既然後悔了,为什麽不讲出来。。。是因为拉不下脸吗? 

  故执的老家伙。 

  『找到什麽了吗?』搜查完书柜的傅尔祈,走向司寇巖岫。 

  『没有。。。』 

  『那个是你母亲吗?』他望著桌面上的一帧照片,不经意的开口。 

  『是啊。』司寇巖岫顺著对方的目光,随手将表著华丽相框的照片拿到面前。 

  照片是彩色的,但因年代久远而略微褪色。 

  画面里的背景是这个房间,主角是少女时代的商净亭,还有挂著和煦笑容的商平澜。角落的日期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温馨的节日。 

  『令堂。。。年轻时和你挺像的。。。』 

  『呵哼哼。。。我们像的地方可不只外表。。。』 

  司寇巖岫看著照片几秒,赫然被照片中的某个点吸引住目光。他将照片凑到面前,用力的盯著画面中的那个点。 

  『司寇先生?』 

  『找到线索了。。。』 

  傅尔祈将目光集向司寇巖岫手指之处,发现商平放在膝上的掌中,握著金色的圆形物体,光华的表面上,镌了一只华丽辉煌的酒杯。 

  司寇巖岫咧嘴一笑,『这就是遗嘱里说的怀表。』 

  有了具体目标,找寻起来会更加容易。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麽顺利。。。简直如有神助。 

  不过。。。他可不希望事情顺利过头,太快结束呢。。。 



  『亲爱的司徒暘谷~』 

  帝唐集团二十楼东侧的协理办公室,扮随著一阵甩门声,一阵甜到要死的中低音撒娇声,一道高佻的身影有如侵袭堪萨斯州的龙卷风,雷霆万钧的刮入办公室内,以平滑的抛物线路径完美而流畅的落入那米色的皮沙发里。 

  『好久不见,我非常想念你呢。。。』司寇巖岫头也不抬,边说边顺手抄起放在一旁的八卦杂志,双腿自然而然的翘起,背往後方一靠,悠閒而舒适的打混姿势有如典范一般呈於眼前。 

  标准的睁眼说瞎话。 

  司徒暘谷在心里嘀咕,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没有停止。 

  『能被南官大人您挂念,在下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千万别这麽说。』司寇巖岫翻了翻杂志,将之搁在椅上,站起身,朝入口旁的小形茶水区走去,相当自动的从柜子上取下上等的咖啡粉,冲泡了起来。 

  顿时,满室浓醇芬芳。 

  司寇巖岫除掉滤纸,举杯品啜了一口,发出一声赞赏的呵声,『光是这咖啡就足以让我梦萦魂牵了啊。。。』全公司只有司徒暘谷这里有墨西哥进口的Coatepec咖啡,而且还是等级一的严选咖啡豆磨成。。。 

  『呿。。。』他就知道这爱耍嘴皮的弄臣绝对不可能说出什麽人话。。。 

  『名正言顺的翘班两星期,感觉不错吧?』 

  『是啊。。。』司寇巖岫浏览著杂志,悠閒的开口,『意犹未尽呢。。。』 

  『听说你外公留下了一份有趣的遗嘱。。。』消息灵通的司徒暘谷在事发没多久就得知了这个消息。遗嘱的内容虽然令他好奇,但是更让他感到好奇的,则是司寇巖岫的行动,『为什麽讨厌争权夺利的你,会想去淌那滩混水?』 

  『因为好玩。』理所当然的答案。 

  『是吗。。。』 

  『更好玩的是,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人。』一想到傅尔祈,司寇巖岫的嘴不自觉的上扬,眼底闪著兴奋的光彩。 

  司徒暘谷抬眼望了一下沙发上兴致勃勃的南官,忍不住轻笑。 

  『这次又是谁让你产生兴趣了?』他凉凉的询问。 

  司寇巖岫对任何事物都感兴趣,包括人。只要是引起他注意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被他缠上。他会不停的在那个人身边打转,不停的产生问题,不停的追著人家问,当他脑子里所有想得到的问题都被解开的时候,他便对那人失去兴趣,原本的热情瞬间冷却,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 

  司寇巖岫对爱慕者也是一样。只要有人提出要求,他总是笑著接受,来者不拒,老少咸宜,男女不居。但是他接受了对方的感情,自己却不投注半分,有了情侣的关系,却不去经营。就像收到了一个普通的礼物,将之摆放收纳好以後,便不去搭理。若是对方想将他绑在身旁,或是强迫他许下诺言,他就会像阵风一样,一下子就吹的老远,让人抓不到。 

  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往往是最伤人的。 

  除非是司寇巖岫打从心底认同的人,否则,通常不会和他交往超过三个星期。 

  『是一个年轻的葬仪师。在丧礼上认识的。』 

  『怎麽,你请他帮你修容化妆吗?』 

  『最好是。。。』司寇巖岫白了对方一眼,『他会通灵唷!我看到他和死者的灵魂说话呢!』他得意的炫耀,就像是在和同伴展示自己组装的四驱车的小孩。 

  『喔,这样啊。。。』司徒暘谷不以为然的回应。 

  通灵又怎样。。。他家那口子还会召唤妖魔呢。。。 

  『你不相信?』 

  『没有不相信。。。』暂停下手边的工作,将椅子转向沙发的方向,『毕竟,他能和你沟通,不是吗?』 

  司寇巖岫迟滞了两秒,赫然听出对方话里的含意,不悦的皱眉反驳。 

  『我又不是鬼。。。』 

  『你是,你是衰鬼。』司徒暘谷索性翻起旧帐,『前两个星期,当南官大人您悠悠哉哉的藉奔丧之名,行翘班之实的时候,阁下份内的业务可是由敝人我一手包办的。您可知道敝人花了多少时间才完成?』 

  『那是你自做孽。谁叫你上个月要发神经上演东官夺刀的戏码,自己还不是连翘了好几天的班。。。。』还殴伤保全人员,害他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调停成功,打消对方到法院按起诉铃的冲动。 

  『是啊,是我自做孽啊。。。』司徒暘谷挑眉,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我不该突发奇想的把骊龙刀抢回家研究他切肉时的手感;我不该趁火打劫的连翘好几天班在家里阅读佛经修养性灵;我不该订购这种不入流的八卦杂志放在办公室里,害南官大人来了之後忍不住拿起来看,污染了您纯洁的心;我不该托人从墨西哥寄顶级的咖啡豆,害南官大人您来了之後忍不住泡来喝,导致您咖啡因摄取过多半夜失眠,只好爬起来看锁码频道,浪费自己的精虫。。。』 

  他滔滔不绝的念了一长串,完全不换气,有如高速运转的风扇,『我真是罪大恶极的烂人,您说是吧,南官大人。』 

  『对不起,我错了。』司寇巖岫正襟危坐,弯腰鞠躬。 

  司徒暘谷满意的咧嘴一笑,『您能明白真是太好了。』 

  『是,那当然。。。』只有白痴才会想去和司徒暘谷斗嘴。。。 

  哼,算他识相。。。『喂,你也来混太久了吧,不回自己的办公室?』 

  『放心啦。。。』司寇巖岫拿起杂志,继续悠閒的阅读了起来,『司马出差去了,不用担心他会来这里扫兴。。。』 

  『司马出差了,但是我还在公司里。。。』 

  低沉的男音从大门边响起,司寇巖岫抬起头,只见帝唐集团的副总裁,唐彧文先生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门边。 

  『唐、唐副总。。。』 

  『没扫到你的兴吧,南官?』唐彧文浅笑,步入房中。 

  『当然没有。』他赶紧漾起谄媚的笑容,趋步向副总的身边,巴结的开口,『唐副总真是英明,在公务繁忙之际还不忘下乡走访,探望下属的工作状况,增进士气,带动组织活力,不亏是一流的领导人,顶尖的企业家。若是生在古代,必是一统天下的贤君良主。。。』 

  『司寇巖岫。。。。』唐彧文无耐的苦笑,『好一个弄臣。。。』 

  『请问,副总您找属下,是有事要交待吗?』他故做诚惶诚恐的询问。 

  『当然有。』唐彧文举起手上的文件,挡在司寇巖岫面前,『这什麽?』 

  『请假申请单。』 

  『为什麽我要答应你连续三个月只上半天班?』 

  『是这样的,』他顿了顿,『为了避免外祖父的遗产落入奸人手中,臣下有必要勉强自己去参与那场丑恶的遗产争夺战中,以保全外祖父的名声。』说的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的。。。』唐彧文边点头,边抚摸下巴。 

  『所以,副总答应了?』 

  『如果你能把日向集团那票讨厌鬼搞定,打消他们和武内集团合作的念头,我就答应。』他偏头一想,『还有,我不想参加年初的长老会议,老爷子那边帮你去我打发一下。。。』 

  沉默了几秒,思索了片刻。『好。』 

  接著霍然起身,朝出口走去。 

  『确定没问题?』这麽有自信。。。 

  司寇巖岫绽起一抹灿烂的微笑,『等著签假单吧,副总。。。』 

  呵呵呵。。。 

  巧言令色是他的强项,阿谀谄媚是他的专长,合纵缔交、游说劝诱更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是帝唐集团的王牌公关,唐门四官里的弄臣。 



  当司寇巖岫和傅尔祈从第三家商平澜生前常去的骨董店里走出时,天空早已转成一片带紫的深蓝。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还是没半点怀表的下落。。。』司寇巖岫嘴巴上抱怨,但是脸上却挂著满足而愉悦的光彩。 

  何止一下午?现在都快午夜了!『如果司寇先生您可以省去和老板寒暄的时间,我们会多出三小时以上的空档。。。』傅尔祈不悦的低吟。 

  他今天彻底见识到,什麽叫八面玲珑。明明是第一次走进那间店,第一次和店里的老板见面,司寇巖岫却能和别人聊得彷佛是相识数十年的老友,和对方高谈阔论,交心换情。而且不分年龄,只要对方有沟通能力,他就是有办法准确的点到人家的罩门,开启对方的话匣子。 

  当他们要离开时,三间店的老板,全都是离情依依,意犹未尽的将司寇巖岫亲自送往大门口,再三嘱咐〃下回再来〃。 

  进了骨董店的司寇巖岫,就像入了玩具卖场的幼童,雀跃亢奋,心花怒放。每一样东西都激起他浓厚的兴趣。从古画,清代多宝阁,到洋人形状的夜壶,几乎每一样都要老板解说一番来历。一聊,可以聊到一个多小时。宾主尽欢,尽兴而归。 

  司寇巖岫在骨董店里滔滔不绝,如鱼得水。而傅尔祈的状况却正好相反。从头到尾噤若寒蝉,不发一语。 

  老实说,他相当讨厌骨董店。 

  年代久远的器物上,经常会寄宿著原主的灵魂,或是栖息著阴邪的妖精。 

  而陈放著上百样古物的骨董店,看在傅尔祈的眼里,根本就是个妖魔鬼怪的大本营。妖物散发出的浓密瘴气,令具有通灵体质的他感到不适。 

  除了瘴气,那些烦人多事的鬼魂更是他不悦的主因。 

  比方说,在第三间店里,当司寇巖岫正开心的和老板讨论元代青花瓷的胎釉特徵时。一只寄宿在梨花镜台上的明代女伶幽魂,便化成阵烟,从镜花上飘出,缠绕在傅尔祈的身边,娇声娇气的在他耳边呢喃。 

  『俊俏的少爷。。。买走奴家吧。。。奴家会好好服侍您的。。。』 

  『不需要。』傅尔祈双手环胸,冷漠的站在店内一隅,压低了声音开口,『我不需要一个会发出噪音的装饰品。。。』 

  『啊呦。。。这麽无情。。。』白烟缓缓转深,变为一妖娆的女子,媚态万千,宛如水蛇一般,攀在傅尔祈肩上,『那位公子。。。是您的朋友?』 

  『哼。。。』 

  『长得挺俊的。。。』细长的凤眼盯著不远处的司寇巖岫。 

  穿著雪白衬衫,搭著米白毛衣,外头罩著一件深色风衣,脸上挂了副金丝框眼镜的司寇巖岫,书卷气十足,彷佛是英国学院里的学生。 

  『是个斯文的书生呢。。。。』 

  才怪。 

  傅尔祈在心底冷哼了一声。 

  和司寇巖岫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这个成天嘻皮笑脸的巨型过动儿,简直就像千面人一样,每天的穿著造型总是不同,变化万千,风格迥异。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也没有一套恒常的标准。前天是雅痞都会风,昨天则是放荡浪子风,无视於南下的寒流,硬是穿了件敞胸的弹性薄衫,配了副纹有火焰图腾的胶框眼镜,看起来有著飙发激昂的狂放。 

  而今天,却又变成一名文质彬彬的学者。 

  司寇巖岫的千变万化,让傅尔祈很不能适应。他不太擅长认人,每次只能呆愣愣的站在约定的地点,像是标的一样,等著司寇巖岫来找他。 

  感觉就像放在冰柜里等著家属认领的无名尸。 

  他知道自己对司寇巖岫就像一个难解的谜,他感觉的到司寇巖岫对他有著极高的兴趣。 

  对他而言,司寇巖岫也像个谜。抢眼,令人不得不正视的谜。。。 

  一点一滴像水一样渗透,抓住他注意,引起他兴趣。。。 

  『啊呀。。。越看越令人著迷呢。。。』女子发出了如痴如醉的娇吟,用著情Se的眼光盯著司寇巖岫,『乾脆转宿到他身上好了。。。』三百年了呢。。。难得遇见这麽令她心动的公子。。。 

  女子的身影逐渐变淡,边幻化成烟,边朝司寇巖岫的方向飘去。 

  『你休想。』 

  傅尔祈冷厉的低声咆哮,手掌暗暗结了个印,朝梨花镜台扫去。 

  『啊!!』一声只有傅尔祈听得见的凄厉叫声从空中爆出。白烟像是被一台强力的抽风机牵引一般,被吸回镜台。 

  硬生生的被封印在其中。 

  『骨董不该发出声音。。。。』他沉吟,倏地,猛然惊觉自己这毫不理智的异样举动,眉头皱起,喉头发出一声不悦的咕哝。 

  只不过是个发浪的女妖说了几句发骚蠢话,他不满个什麽劲! 

  八成是在瘴气太浓的地方待久了,脑子的运作反常。。。 

  踩著焦躁的步伐,像只幽魂一样踱到依旧口若悬河的司寇巖岫身後。 

  『。。。陈先生您真有眼光,我也觉得唐代的侍女图露的比较多。。。啊啊!?』 

  好冰!什麽东西!? 

  颈後猝然传来一阵冰凉触感,打断了他的高谈阔论。 

  傅尔祈伸出手,像母亲在修理捣蛋的小孩一般,从司寇巖岫後方轻拽住他的後领,门口的方向移动。 

  『傅尔祈?』冰凉凉的手指抵在温暖的後颈,存在感十足。 

  『该走了,司寇先生。』 

  『但是我。。。』 

  『时间很晚了。』他停下脚步,『如果您想一个人走回家也可以。』 

  十一点多,最末班公车早已过去。。。再过不久连捷运站都要关门。。。 

  『好好好。。。』司寇巖岫对著傅尔祈露出温柔的浅笑,『都听你的。』他伸出手,拍了拍傅尔祈的头,转过身向老板告别。 

  傅尔祈微愕,顿时觉得角色整个颠倒。 

  原本应该是他理直气壮的阻止司寇巖岫在打混;是冷静客观的他,去制止幼稚的司寇巖岫继续和人閒嗑牙浪费时间。 

  但是为什麽现在反而是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小孩,吵著要家长快点带他离开。 

  原本应该是由他主导大局,但是每次到最後,被牵著鼻子走的人却变成他。 

  像是今天,原本他只打算拜访两间就走人,预定傍晚之前就结束行程。但不知道怎麽著,到最後却莫名其妙的又被司寇巖岫给拐入了第三间骨董店。 

  『最後一间店离台北市有点远。』 

  『嗯。』是的,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 

  『不过这班公车刚好有经过呢!再过几站就会到了。』 

  自从上次拜见过司寇巖岫那种自杀式的驾车技术,之後他们两出外搜寻一率以大众交通工具代步。这是傅尔祈的坚持,就算司寇巖岫露出无辜如幼鹿的眼神,也无没有转圜的馀地。 

  『喔?』傅尔祈挑眉,略微心动。 

  『乾脆继续坐下去吧!这样改天就不用多跑一趟了。你说对吧?』 

  『是。。。』嗯。。。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那就这样罗。』司寇巖岫露出开心的微笑。 

  傅尔祈皱著眉,回想起害他半夜还待在这偏僻的骨董店的原因。 

  又是司寇巖岫。。。 

  他早该提防这舌灿莲花颠倒是非的狡童!司寇巖岫说动人心的功力不可小觑,简直像是妖术一样厉害。。。。 

  『我们走吧。』司寇巖岫转回头,无视於老板离情依依的眼神,擅自的抓起傅尔祈的手,朝门外走去。 

  『你。。。』傅尔祈直觉的想甩开。 

  『快点快点,用跑的。』司寇巖岫边跑举起表,『捷运站快关门了啊!』 

  『什麽?』那可不成,他才不想露宿街头! 

  傅尔祈加快了脚步,疾速向前奔跑。 

  一心顾虑著搭不上车的他,完全没发现司寇巖岫嘴角漾著得意的笑容。 



  4 

  深夜的街道寂寥清冷,市郊的四线车道,静得像冬季泳池的水道,不见半个人影,难得出现的车辆像流星一样,从彼方驶来,向远方呼啸而去,消逝无形。 

  在幽阒中绽放光亮的捷运站,彷佛黑暗中的灯塔,指引著归人方向。 

  『这是我第一次搭捷运,车厢里没半个人呢!』司寇巖岫在空荡的车厢里晃来晃去,有空位却不坐下,抓著中央的铁杆,像卫星一样,绕著轴心旋转。 

  傅尔祈双手环胸,冷冷的瞪著眼前体力彷佛用不尽的司寇巖岫,胸口还在因为方才的剧烈奔跑而起伏。 

  因为公车已经停驶,所以两人在离了骨董店後,使尽全力,以跑百米的速度一路狂奔至捷运站,在最末班捷运关上门的前一刻,以滑垒之姿,跃入车厢。 

  跳入车厢後,傅尔祈因冲力太强而跌了个踉跄,虽然即时稳住身子,但还是被车内一隅的浮游灵狠狠嘲笑了一番。 

  这麽疯狂又愚蠢的事。。。根本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 

  『哇,已经好晚了呢。。。』 

  玩够了得司寇巖岫,屁股一坐,大刺刺的往傅尔祈身旁的空位坐下,双腿肆意的翘起。 

  『您也会注意时间呀。。。。』傅尔祈冷笑,『我还以为您的手表只有装饰功能。。。』 

  『何止装饰功能!』司宼巖岫得意的把手腕横到傅尔祈面前,献宝似的开口,『它还附有指南针和计算机咧!还有还有,按一下这个键,就会有小人在里面跳舞。。。』他边说边操作,接著,一阵电子音乐从手腕传出。『看吧!』哼哼哼,这个表可是之前请司徒暘谷帮他弄来的呢! 

  傅尔祈望著司寇巖岫得意洋洋的笑容,沉默了几秒,忍不住轻笑出声。 

  幼稚鬼。。。像个孩子似的。。。 

  司寇巖岫收回手,将背靠向椅子的後方,双目直视著对面,透过玻璃的反射,盯著傅尔祈的脸,嘴角挂著浅浅的笑容。 

  傅尔祈在玻璃窗上和司寇巖岫四目相接,他停顿了一下,接著将目光不著痕迹的转开。 

  他不喜欢司寇巖岫那个笑容。或者说,不习惯。 

  他总觉得自己会被那个笑容牵著走,那天真的笑总是令人放松戒心,使他不知不觉的,朝著笑容主人所期望的方向走去。 

  他才不会笨到去相信司寇巖岫真的是这麽幼稚又天真的蠢角色! 

  天真只是司寇巖岫的一个面向,他知道,这个千变万化的弄臣,一定有著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或许,那隐藏在笑容下的,是比子夜的天空更加幽暗的深渊。。。。 

  『傅尔祈。。。』司寇巖岫突然出声,低吟著身旁人的名字。 

  『有事吗?』他惊了一下,故作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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