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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臣的葬仪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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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那个。。。』司寇巖岫骨碌碌的转了转眼,努力思索著合理又正当的理由。 

  傅尔祈蹙了蹙眉,『麻烦您快点,我还有事要忙。』 

  对了! 

  司寇巖岫眼睛一亮,『帮我个忙。』 

  『您需要我这个葬仪师帮你什麽忙呢?』除了丧葬事宜,其馀的事别想找他插手。 

  『帮我一起找我外公的怀表。』 

  『你刚不是说没兴趣?』 

  『现在有了。』他对遗产没兴趣,但是对寻找的过程有兴趣。 

  重点是,这是他目前想得出可以挽留傅尔祈的理由。 

  他对傅尔祈,更有兴趣。 

  『为什麽要我帮?』 

  他漾起一抹微笑,『你会通灵,找起来比较容易。』问不了人,至少可以问鬼神。 

  傅尔祈无力的翻了翻白眼,『我不做白工。而且您的要求不在本公司的服务项目里。。。』当他是金属探测器? 

  商家的丧礼,他已经帮了够多多馀的忙了。他不想再淌这滩混水。 

  他正准备推辞的时候,司寇巖岫开口了。 

  『找到的话,遗产和你对分。』 

  傅尔祈微愣。思考了片刻,还是打算推辞。 

  『不。。。我。。。』 

  『找不到的话,我再付你一场丧礼的费用。』司寇巖岫市侩的奸笑,『价钱任凭你开。。。你觉得呢?』 

  傅尔祈不语,沉思了一会儿。 

  『怎样?』司寇巖岫略微担忧的询问。 

  他漾起职业性的笑容,礼貌的回答:『成交。』 



  『我回来了。』 

  穿过白色围墙上的铁门,越过大片竖有墓碑的草坪,绕过高耸富丽的灵骨塔,来到了另一面白色围墙前,掏出钥匙,打开藏青色的厚重门板,迈入自家重满波斯菊的前园理。 

  这是他家,位於傅园礼仪公司角落一隅的独栋透天厝。 

  全世界大概只有他家会把房子概在墓园後面。就算是将死人和活人视为同等的葬仪社,就算是不畏鬼神的灵媒,就算房子的风水是阴中之阳的极佳|穴位,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的住家环境。 

  想出这种惊世骇俗做法的人,正是他老爹,傅园礼仪公司的社长,傅祥纪。 

  『怎麽弄这麽久。。。』傅祥纪叼著烟斗,噗呼的从鼻孔喷出白烟,翘著脚,穿著酒红色的睡袍,贵气十足的坐在客厅中央那只巴洛克风格的大椅子上,和整体采取中国风摆设的房间格格不入。 

  傅尔祈微愕,接著用冷淡中带有嫌恶的目光,望著父亲,『你。。。怎麽回事?』 

  『你是说这个吗?』傅祥纪炫耀似的,得意的抖了抖袖,『是尔雅送的。她从欧洲带回来的呐。。。』 

  无耐的低吟一声,抚了抚额际。 

  他不想否定大姐傅尔雅的品味,也无心否定姐姐的孝心,只是一回家看到这样的景象,让他有种无力的感觉。 

  好歹也考虑一下家里的装潢风格吧。。。大姐。。。 

  中西合璧不是这样搞的。。。 

  『尔祈啊,你觉得怎样?这个可是天鹅绒做的呢!』傅祥纪兴奋的询问儿子的意见,期望得到虚荣的赞美。 

  『我觉得。。。』他撑起虚弱的笑容,淡然一笑,『像寿衣。。。』 

  漾在脸上的笑靥顿时僵硬,傅祥纪抽动著嘴角,脸色难看的开口,『你非得要讲这麽难听吗?』不孝子。。。 

  『是您自己爱问,孩儿只是照实回答罢了。。。』傅尔祈看了父亲一眼,无法忍受的把目光移开。 

  越看越滑稽。。。。 

  『喂。』傅祥纪悻悻然的哼了哼,话题一转,『你到哪里混了?怎麽搞到现在才回来?』 

  『我去主持商家那场丧礼。。。』他将外衣脱下,随手搁在一旁,坐入木制的太师椅中,『有够糟。。。』 

  『嗯哼?』傅祥纪不以为意,彷佛早就意料中一样,轻灭的咬了咬烟斗,『大户人家都是这样。。。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人心都腐化了呐。。。』 

  这就是为什麽他想拖离宗家,自立门户的原因。 

  傅家的通灵术,在业界相当有名。据说历史渊源可上溯到战国时期的阴阳家。历代以来,傅家的术士皆在政治界占有一席之地,是君主身边相当的重要的人物,进似於国师的地位。 

  只是,势力再怎麽强大的家族,总是有衰颓的一天。清末推动革新运动之後,傅家的权势便开始走下坡,但是宗家的人确不愿放弃故有传统,始终自视甚高,只肯为皇室达官服务。到了二十一世纪,宗家的财力威望,早已落到谷底,不复当年之景。 

  傅祥纪看不下宗家的衰败,无法理解为什麽要坚守那可有可无的气节,成年之後便与宗家脱离,凭著自己的商业头脑,以及傅家祖传的术,创设了傅园礼仪公司。他是目前傅家里最有钱的人,也是被全宗家唾弃耻笑的一个异类。 

  哼。。。见不得人好的刁民。。。 

  傅祥纪冷笑,『那,後来遗产怎麽处理?』 

  『用一个很可笑的方式处理。。。』他简单叙述了事件,傅祥纪边听边笑,像是在听什麽有趣的笑话似的。 

  『是吗。。。』这招也真够绝!临走前还恶整了那票没良心的遗眷一番,『你怎麽不问商老爷他干嘛这样搞?』 

  『没时间。。。』讲到一半,商平澜的魂就被勾到地府了。 

  『真可惜。。。』傅祥纪啜了啜烟斗,『对了,最近学校过得怎样啊?你那位姓颜的朋友还挺有趣的,有空多邀他来家里坐坐吧。。。』 

  『得了吧。。。我可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个聚在一起讨论敛财的方法。。。』 

  傅祥纪说的,是他在大学认识的朋友──珠宝商之子,颜琮熙。 

  颜琮熙是个十足的拜金主义者,虽然家境富裕,却依旧整天想著如何钻营聚财。。。 

  和他老爸臭味相投。上回才第一次见面,就一拍即合,兴致勃勃的讨论起葬仪社经营的策略,还设计出〃团体报名打九折〃,以及〃灵骨塔预先划位制〃这些蠢不可及的方案。。。 

  当然,全部被他和姐姐驳回。 

  『呿。。。那叫作有商业头脑。。。现代社会讲就创新,你没看那本蓝海策略。。。』 

  『对了,』傅尔祈没兴趣听父亲的经商理念,漠然岔开话题,『从下星期开始,我暂时不接葬仪社的工作。。。』 

  『嗯哼?』傅祥纪挑眉,狐疑的望著儿子,『你想要做什麽?』 

  傅尔祈咧嘴一笑,『争夺商家的遗产。』 





  正午时的悠扬钟声,释放了一箩筐因饥饿而蠢动不安的学生。 

  『小玉,一起去吃午餐吧。』颜琮熙兴冲冲的跑向正在收拾东西的端木似玉,开口邀约。 

  『喔,抱歉。我和别人有约。。。』 

  『和谁有约?』他好奇的打探。 

  端木似玉勾起微笑,含蓄的解释,『读研究所的家教老师。。。』他的爱人,路青云。 

  颜琮熙了然於心,暧昧的笑了几声,『这样啊。。。真幸福呢。。。』 

  听起来酸味十足。 

  『嗯。的确是。』端木似玉得意的浅笑,看了看表,『我先走啦!』 

  颜琮熙看著'匆忙奔出教室赶著去会情郎的端木似玉,无耐又感慨的摇头,像是看见女儿要出嫁的父亲一样,惆怅一叹,『小玉长大了呢。。。』 

  『嗯哼。』傅尔祈好笑的看著对方,不以为然的应声。 

  『有爱人忘友人。』他慨然。 

  『你不服气的话,自己也可以去交一个。』傅尔祈凉凉道,『你的行情也挺不错的,不少女生把你视为目标,相信只要稍微表现一下亲和力,把纸钞当冥钞的洒,马上就可以在学校建一个私人後宫。。。』 

  『得了吧。。。』颜琮熙不削的轻笑,『我才不想花钱在别人身上。』 

  他讨厌男女交往时男方理应付钱这种不平等条约,女方总是占有片面最惠国待遇,可以理直气壮的耍任性,理所当然的要求纳贡缴税。口口声声的宣称要男女平等,但却总是只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才拿出来当闪躲的盾。 

  令人厌恶。 

  老实说,比起女人,他比较喜欢和男人相处。 

  『你也不花钱在自己身上。』傅尔祈淡然点破。 

  颜琮熙的拜金已经近呼疯狂的地步,平常的生活费是由父母亲支助,赚了的钱全部送入银行的金库,将存款簿视为生死簿,不段增加的馀额数目,彷佛是自己的寿数。 

  而他现在的寿数,早已超过彭祖。 

  颜琮熙不在意的耸肩,『尔祈呀,你有没有认识那种少话,内敛,温柔,含蓄,又节俭不爱花钱的女生呀?喔,当然,要长得漂亮。』 

  傅尔祈挑眉,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肤浅,『有。』 

  『真的?』颜琮熙眼睛一亮,有如守夜者看到黎明的光。 

  『但是。。。有点小问题。』 

  『唉唷,这麽完美的人还会有什麽问题?』瑕不掩瑜,『这样的人在哪里?』 

  『她们都没有心跳和呼吸。。。』他奸诈一笑,『现在正放在公司的冰柜里。。。』 

  颜琮熙微微一愣,接著勃然大吼,『混帐!谁叫你介绍死人给我!!』 

  『要符合你的要求,这个次元的人类不可能达到。。。』 

  『算了算了。。。。』颜琮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像是想扇除什麽臭味一样,『别提这种触楣头的话题,去吃饭吧。』 

  『喔,很抱歉。』傅尔祈歉然一笑,『我也和别人有约。。。』 

  『什麽!?』他震然一惊,感觉自己像是被同袍丢下的伤兵,『连你也有约?』 

  『是的。』〃连〃?嗯,他不喜欢这个用词。 

  『对方是谁?』颜琮熙像是被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严厉逼问,『是你的情妇?』 

  如果是,他非得跟过去棒打鸳鸯。 

  怎样,他就是见不得人好,见不得自己被冷落。 

  『当然不是。。。』傅尔祈浅笑,『是我的客户。』 

  『什麽?』活的还死的。。。 

  颜琮熙硬是咽下这个问句。 

  『你昨天有遇到交通事故吗?』 

  『啊?』怎麽突然问这个?『没有。不过,倒是有经过车祸现场。。。』 

  『这样啊。。。难怪。。。』傅尔祈点点头。 

  『怎麽?有什麽不对吗?』他突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没什麽。』他漾起粉饰太平的笑容,『明天见。。。』 

  拎起袋子,向前走去,经过颜琮熙时,拍了拍好友的肩,对著他身边的空间低语, 

  『你认错人了,他不是肇事的司机。。。』 

  言毕,从容的踱出教室,留下满面霜雪的颜琮熙,像复活节岛的毛艾石,无耐又苍桑的僵在原地远望。 

  傅尔祈刚才在和谁说话? 



  *** 

  『午安。』 

  走出校门口,一台醒目的红色跑车,停驻在醒目的位置,旁边伫立了一个醒目的人。 

  『司寇先生。。。』傅尔祈蹙起了眉,略为困扰的开口,『我记得是约在商府门前见面。。。』 

  『嗯,是啊。』司寇巖岫不在意的朗笑,『反正是中午,我想说去吃个饭在去也不迟。』 

  『等到遗产被人夺走就太迟了。。。』 

  『说的也是,』司寇巖岫赞同的点头,『那,你中午想吃什麽?』 

  傅尔祈的眉头皱起了两道深深的鸿沟,深深的鸿沟里嵌著浓浓的不悦。 

  『司寇先生。。。我认为您应该先。。。』 

  『没意见的话,那就由我做主吧。』他打断傅尔祈的话,擅自做了决定。 

  『司寇先生。。。』这人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别担心,那票贪财的俗人是找不到怀表的。』他相当有自信的笑道。 

  『你凭什麽这麽笃定?』傅尔祈看著对方那自信满满的笑容,忍不住嗤笑出声,『说别人是贪财的俗人,那您自己呢?』 

  『我?』司寇巖岫傲然自满的扬起下颚,『我是贪玩的弄臣。』 

  一阵肃然的寒风适时刮起,将司寇巖岫那件长下摆的外衣吹拱起,像旛旐一样随风飒然飘盪,为这高佻帅劲的身影,添增了一股狂霸的气息。 

  猛一瞬间,傅尔祈觉得自己看到地府的神将。 

  司寇巖岫随意的拨了拨微乱的头发,率性的拉开前座的车门。 

  『请。』 

  傅尔祈沉默,直直的盯著对方。 

  『怎麽了?』 

  『去东区。』 

  『什麽?』 

  『去吃远企附近的日本料理。』淡淡的开口,接著大方不客气的坐入车座中,潇洒的自动将门甩上。 

  既然顾主执意拖延进度,那麽他也相当乐意配合。 

  反正,不管结局怎样,他酬劳照样拿。 

  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欢被人牵著鼻子走。 

  要玩,也得照他的规矩玩吧。。。 

  司寇巖岫站在门外,愣了愣,接著咧开笑颜,坐入驾驶座。 

  『那就走吧。』 

  『嗯哼。』傅尔祈冷傲的应声。 

  系好安全带,调了调照後镜,司寇巖岫像是想到什麽事一样,突然开口,『喔,对了。。。』 

  『嗯?』 

  『我很久没开车了,技术可能不太好。』他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请多包含。』 

  『嗯。』 

  『前面的制物箱里有塑胶袋,』司寇巖岫发动车子,善意的提醒,『有需要的话尽量使用。』 

  『啊?』傅尔祈微愕,搞不清楚对方话里的含意。正准备询问时,车身像离弦的箭,嗖然射出。 

  身子猛然向後一撞,还来不及平衡好,下一刻,一个超大的转弯,将他整个人朝左方甩去。急驰了几秒,驾驶人吓然发现红灯,用力的踩下煞车,强迫车辆停止。 

  傅尔祈抚了抚因煞车而撞到的额角,在心里低声咒骂。 

  他终於知道塑胶袋是做什麽用的了。。。 



  一路飞驰、狂飙、甩尾、骤煞,半小时候,红色的跑车在一圆形的高耸建筑前方停止,向前猛冲了一小段,接著,猝然加速倒车,利落的滑入停车格里。 

  『到了。』司寇巖岫解开安全带,拔出钥匙,神采飞扬的得意一笑,『没想到这麽久没开,还能这麽顺手。』 

  『顺手?』面色如纸的傅尔祈,冷睇了身边的驾驶员一眼,看起来相当不能苟同。 

  『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糟。。。还好吧?』发现对方的不对劲,司寇巖岫出声关切。 

  『如果您驾驶的技术能够再顺手一点,我会更好。。。』 

  那是什麽烂驾驶技术!自以为在演卢贝松的终极杀阵吗?真是够了。。。 

  『喔,我很抱歉。。。。』司寇巖岫尴尬的骚了骚头。 

  『没关系。。。我不怪你。。。』傅尔祈轻喘了口气,将安全戴解开,『我只好奇是哪间没天良的驾训班把驾照发给你。。。。』简直造孽。 

  甩开车门,跨出车座,大口的吸著绝地重生後的新鲜空气。 

  从事殡葬业这麽久,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和死亡这麽贴近。。。 

  司寇巖岫,就某方面而言,的确是让人敬佩,让人哭笑不得。 

  『嘿嘿嘿。。。』有这麽糟吗。。。司寇巖岫乾笑了几声,步出车箱。跟著傅尔祈,走向餐厅。 

  *** 

  位於地下室的和风料理店,整体装璜采用黑色系,连服务生的制服也是黑色的。四面八方的墙,是全黑的底,衬以一盏盏鹅黄|色的灯光,步入主厅前的长廊,是用玻璃柜酒架构筑而成,造型简单,却散发著高贵的典雅。 

  司寇巖岫像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兴奋的四处张望,打量观察屋里的装璜,边看边点头,彷佛心中有所领悟。坐定之後安宁片刻,马上就对桌上那造型特殊的烟灰缸产生兴趣,拉到面前研究了起来。 

  傅尔祈静静的看著司寇巖岫的一举一动,撑著头,不发一语。 

  真像个过动儿。。。 

  心底轻噱了一声。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先生。』服务员的叫换声拉过了司寇巖岫的注意。 

  『什麽事?』他抬起头,下意识的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把昏暗的餐厅,闪的金碧辉煌。 

  『点。。。点餐。』服务员压抑住自己想搭讪的冲动,相当尽职的开口询问。 

  『你点好了吗?』他将目光转向傅尔祈。 

  『嗯。。。』 

  『那,』转回头,对著服务员微笑,『我点和他一样的。』 

  服务生刻意以慢速在帐单上纪下餐点,一笔一画有如在写正楷,边写,边偷偷打量桌边的两人。模蹭了好半晌,才依依不舍的走人。 

  服务生一走,司寇巖岫便将焦点全部集中在傅尔祈身上。 

  『你常来这里吗?』 

  『偶尔。』 

  『这家店的装璜设计的不错。』他之前研究过室内设计,因此,每当他进入一个空间,便会习惯性的观察起它的装潢和采光。 

  而这间店和风料理店给人的感觉,就像傅尔祈一样。看起来简单不复杂,但却散发著浓浓的神秘感,有著让人想一探究竟的魔力。 

  『的确。』 

  『你刚才在做什麽?』 

  『上课。』端起杯子,啜了口茶,放下。 

  司寇巖岫以手支颐,笑盈盈的盯著对方,『傅尔祈。。。』他拉长了尾音,像是在呢喃,像是在品尝这三个字。 

  『嗯。』傅尔祈微微皱起眉,不太习惯听见自己的名字被这种语气念出。 

  『你说话都这麽简洁吗?』 

  『基本上是。』诵往生咒的时候可简洁不起来。。。 

  『你看得见鬼魂?』他好奇极了。 

  『是。』 

  『感觉怎样?』 

  『没什麽。。。』他低著头进食,淡然开口,『就像看见你一样。』 

  『哈哈哈。。。』司寇巖岫不怒反笑,『你真有趣。』 

  有趣? 

  傅尔祈挑了挑眉,不予置评。 

  『天生的?』 

  『是。。。。』这种东西没办法用後天学习取得吧。。。 

  『这样的体质有为你带来灾祸吗?』 

  『有。』面前就有一个。。。 

  『这样啊。。。』司寇巖岫露出同情的目光,『你小时候一定过的很辛苦吧?』印象中,电视上演的通灵者,童年时都会被鬼怪欺凌,并且被家人认为是说谎捣蛋,没有人能体会其痛苦。 

  是因为这个原因,塑造出傅尔祈冷默的个性吗? 

  傅尔祈不解的挑眉,『为什麽?』他看起来像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吗? 

  『你看得见鬼魂,一定常被家人误解,还会被恶灵骚扰。。。』他慨然的点点头,彷佛很能体会对方的苦楚,『难为你一个孩子,要承受这麽大的压力。。。』他以长者的语气,自以为很贴心的低叹。 

  傅尔祈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喷出。 

  这人的灵异节目看太多了吧!竟然想得到这麽老套的情结。。。 

  『我不。。。』 

  本想开口解释,服务生却在此时端上了菜,将话题结束。 

  服务生送来了前餐,搁下盘子之後絮叨的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司寇巖岫低下头,拿起叉子在盘里搅和了一阵,一会儿将雕工细致的苹果叉起来端详,一会儿挖起盘边的酱料审视,几乎将盘中物一样一样抓来分析一翻之後,才放入嘴里。 

  接下来送上的汤和主餐也一样,全都被司寇巖岫支解研究。 

  早就吃完的傅尔祈,冷默的看著司寇巖岫的举动。 

  他从来没看过一个成年人可以像个小孩一样,对每件事物都抱持著好奇心,好像世界上的每件事物都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没有一刻停止,无时无刻展现生命的活力。。。 

  正好和他相反。 

  『啪!』 

  一阵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接著,一滩水飞溅到他的脸上。 

  是司寇巖岫拆解龙虾头的时候,压烂虾脑喷射出的液体。 

  『啊。。。』糟糕。。。『抱歉。』 

  傅尔祈面无表情,冷冷的瞪了对方一眼,默默的抓起餐巾,把脸上的水擦掉。 

  『司寇先生。。。』他勾起职业式的微笑,『吃饱了吗?』 

  『呃。。。』还没。。。 

  『吃饱了就上工吧。。。』傅尔祈冷冷开口,站起身,准备朝柜台迈进。 

  『等我吃完甜点再。。。。』 

  『对了,』他停下来,打断司寇巖岫的话,回过头,居高临下的看著身後的对方,『在公众场合,不要东张西望,也不要随便谈论鬼神之事。。。』 

  『啊?』什麽? 

  『它们会以为你看得到,便跟在你身边。』他瞄了司寇巖岫身边的空位一眼,接著转身离去。 

  司寇巖岫呆愣几秒,接著从椅子上跳起,顾不得盘里诱人的甜点,大步跟向傅尔祈的脚步。 

  吓死人。。。 

  走到柜台边,心有馀悸的望了望原本的作位,完全没发现站在他身侧的傅尔祈,正扬起嘴角,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这家伙和端木似玉一样有趣呢。。。 



  3 

  车子缓缓驶入商府,负责开门的老管家,脸上混杂了疲惫,无耐,已经隐藏不了的厌恶。 

  商府的华丽依旧,只是多了些人去楼空的萧索。 

  只是少了个人,屋子却变得空荡了许多。 

  『请问。。。』司寇巖岫正打算开口,就被管家流利的应对给打断。 

  『老爷的卧室在二楼角落,书房和古玩房在三楼转角走廊最底两间,二楼走廊右侧的房间都是商少爷的,一楼的是客房,仓库,和佣人房。。。老爷的所有东西都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其他地方真的什麽东西都没有,请高抬贵手,不要再去翻了。。。』老管家的语气间带有浓浓的无奈,听的出来这几天他已经被那票为了争夺遗产的人闹得疲惫不堪。 

  活到这把年纪,什麽样的人性他没见过,但是商家那群为了争遗产而丑态百出的亲友,看在眼里,还是让他心头一阵辛酸感慨。 

  『我知道了。。。谢谢。』司寇巖岫礼貌一笑,『对了,为什麽屋子里好像都没人?』从他踏进房里到现在,自始至终只看见老管家一个人,别说是那些亲戚,连其他的佣人也没见到。 

  『因为大叔父说,佣人的费用必须从遗产里支付,所以之前顾的人全被遣散了。。。』 

  『那你怎麽还留著?』 

  『我是自愿的。。。』 

  『为什麽?』 

  老管家露出一抹浅笑,『人老了就容易对某些东西产生依恋啊。。。』他边笑边叹息,缓缓的往内部的厢房里踱去。 

  司寇巖岫盯著老管家的背影,肃然起敬的低喃,『一个忠仆胜过一家子的恶亲。。。』事情结束後,他会让这个管家得到他应得的回报。。。 

  『嗯。。。』傅尔祈望著老管家,若有所思。 

  『走吧。』司寇巖岫拍了拍傅尔祈的肩,『上楼去。』 

  ************ 

  照著管家的话,两人先到了三楼的房间,走廊底端两间对开的房间,是商老爷的书房及收藏品的地方。 

  司寇巖岫转了转右侧的门把,没上锁,但是要推开时,却发现门的後方似乎有东西祖挡,使门无法顺利推开。 

  『卡住了。。。』他式探性的推了两下,接著,退後几步,用力往前一撞。 

  『喀!』 

  底部传来一声碎裂的声响,接著门版被涩碍的推开。 

  商平澜的房间大刺刺的呈现在面前,门外的两人顿时发现门打不开的原因。 

  『这。。。是遭小偷吗?』司寇巖岫咋舌。 

  宽敞的房间内,嵌在四壁的木架,每道玻璃门全被打开,架上的摆设被翻得凌乱,下方的抽屉一个一个被拉出,任意的堆置在地上,里头的文件、书籍和私人物品全被倒出,像垃圾一样,没有丝毫珍惜的在地上堆起一座一座的小丘,中央的书桌状况亦是如此,远看就像矗立於群丘中的高峰。墙上的画和装饰品全被拆下,不知道怎麽著,地砖还被挖起了两块,八成是以为底下有密室的人做的。。。 

  大概是侦探警匪片看太多了。 

  『您这样讲,还真是污辱小偷了呢。。。』傅尔祈冷漠的蔑笑。 

  这种手法,连贼也自叹弗如。。。 

  司寇巖岫用脚推开满地的杂物,勉强清出一条可行之道。漫无目标的在房里四处游走。 

  『其他人已经先来这边搜过了。。。』傅尔祈始终站在门边,冷淡的开口,『我们晚了一步。。。』 

  『并没有晚啊。。。』司寇巖岫边笑,边将橱柜内的东西拿起来把玩。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就算先起步,但却朝著反方向猛跑,还不如按部就班的朝目标前进。』他才不相信那票杂鱼这样乱搞能搞出什麽明堂。 

  外公可不是省油的灯呢。。。怎麽可能把东西藏在这麽明显的地方。 

  『你怎麽确定自己走的路一定是对的?』 

  『至少我确定他们走的一定是错的。』司寇巖岫咧嘴一笑,『怀表还没被找到,不是吗?』 

  『嗯哼。』这倒是。 

  傅尔祈缓缓走向蹲在地上的司寇巖岫,发现他正拿著一只景泰蓝盒子端详。 

  那是一只镌著金花纹的精致烟盒,他拍了拍上头的灰,将盒盖重新盖上。『镌有金杯纹路的怀表啊。。。』司寇巖岫望著盒上的花纹低喃,『老爷子还真会折腾人。。。根本没见过的东西要怎麽找。。。。』 

  傅尔祈微微一愕,『你没见过那只怀表?』 

  『不只我,其他人也一样。。。』他问过舅舅商执竞,对方告诉他老爷子从来就没有戴过什麽怀表。 

  呵呵呵。。。。这下可有趣了。。。。 

  傅尔祈越来越肯定,这是商老爷为了恶整儿孙所安排的闹剧。。。 

  『对了,我外公有跟你说过怀表的事吗?』 

  『没有。。。』商平澜只乞求他帮他还魂一小时在丧礼上大闹尸变的戏码,让那些丑陋的亲友吓到不敢放肆。 

  『这样啊。。。』司宼巖岫站起身,抬头一望,发现柜子顶端有个造型古怪的雕像,便搬了张椅子,蹬了上去。 

  『如果没人见过那个怀表,那岂不是可以造假?』 

  『没那麽简单。。。』他站在椅上,盯著那只和视线平行的石雕。『外公所有的遗产都锁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我猜怀表里会有密码。。。』 

  唔。。。看起来是一只羊,但是犄角的部分尖的像两只戟,眼睛是漂亮的孔雀蓝,脚底却踩了两片祥云。。。 

  这什麽怪东西。。。 

  『请问,您在做什麽?』傅尔祈站在下方,以相当有礼的语气询问。 

  『看这个。』他轻轻端起雕像,在傅尔祈面前展示一下之後,放回原处。『很漂亮的石雕呢!』 

  『呵呵呵,司寇先生真是有艺术鉴赏的品味。。。』虽是在赞许,但是讽刺和不悦的意味相当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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