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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破城1-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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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郑王没有归罪,大人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动作竟然如此的明显?你们都把我当成了小丑一样看好戏吧。”
  “不是,当然不是。只是否真心,是否别有所求,这样的事情我很容易分的清楚。可大人这样做,只有郑王会高兴,因为您毕竟肯对他用心了,无论心意是什么,为了什么样的人。大人不要置疑我的话,这些话千真万确,如有虚言,让我不得好死。”
  他的决绝让我恐惧,这还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恐惧,因为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
  “这些事情都不必说了,我只想知道,国库已经空了吗?”
  话说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些事情早已经预料到了,可不经过确认我不甘心,况且我必须顾左右而言他。
  “大人,你逼的我太紧了。这些话我不能说。王为您担当了多少,您可曾想过?您身居相位,可曾为了天下设想过什么?郑王虽年轻,承受的却不比任何人少,现在不只您一个是明白人,我们都一样,……郑王只和你发过脾气,因为他真正在乎的只有你,可你却一直这样对待他,……”
  他说了好多,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当我走出这里的时候,耳边还响着苏袖的话,子蹊承受的不比我少,他在乎我,他什么都明白,……
  可子蹊,你真正明白事情的最终症结在哪里吗?你要是明白,也不会这样做了,因为明白事情的最终真相就是你彻底绝望的时候。
  新州只是万里江山的一个小小的城池,却可以反映出所有的问题。户部前后一百万两的拨款,子蹊已经靠卖大内珍藏的人参来凑钱了,可事情依然没有解决,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而我已经明白了这些,我还有什么样的希望来担当天下呢?
  苏袖,你们依然没有明白这些呀,……
  可子蹊对我的心意,这又叫我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承受?……
  “周大人,别来无恙。”
  我的前面有一个人拦住了我,我一看,居然是现在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而且我们身处的地方是苏袖的府外。
  “竟然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问他。
  “这次陆大人走,我没有跟去,在京中都盘旋几日,才想到京郊来踏青,谁想到就看见大人您了。”
  是文璐廷,他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说话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刻薄。
  “哦,那我就不打扰了。”
  才想从他身边过去,可他拦住了我,并且抓住了我的右手。真看不出来,他外表一个文弱书生,手上的功夫不弱。
  “周离,我看错了你。”
  他的话说的咬牙切齿的。说完就甩开了我的手。
  幸好他抓的是我的右手,不然,我又得想法子来应付子蹊。
  “应付”?我被自己想的词楞住了,为什么我一直想的都是怎么来应付他,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真心待他。
  “你说你看错了我,可你何曾认识过我,我们仅仅一面之缘,你对我又了解有多深?还有,我毕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直呼我的名字,连你的父亲尚且不敢在我的面前这样做,你又有什么资格?”
  他的脸色一明一暗的,看不出什么样的心情。
  “走吧,在这里说话让你的同伴看见了你也不好交代。”
  毕竟像我这样‘结交权宦’的人依然是他们眼中的‘无耻之徒’,文潞廷的同伴肯定是京师中很有名的仕子文人,让他们看见了我们在这里也不好。
  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软了下来,刚才对他的确有些过分。
  “文公子,你在这里呀,我们刚才到处找你呢。”
  一群人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这是谁呀,文公子的朋友吗?在下张初阳。”
  一个蓝衫仕子挡在我的面前。
  我看了文潞廷一眼。
  “这是左督御史张慈张大人的公子。”
  他给我介绍这些人。并解释他突然感觉这里风景很好就走到这里来了,没有想到在这边看见我这从湖那边过来,所以就和我说了一会话。因为这些人都是京城里各个官员的公子,谁都知道这是谁的府邸,不说清楚,他们一定会猜疑的。
  “潞廷,我先告辞。”
  不欲和他们在这里讨论一些风月之事,子蹊的事情我还要再想一想,况且,户部的公文和各省的军饷怎么也比他们重要。
  “等等,文兄,还没有介绍这位公子呢。”
  张初阳比其他人多了一份隐约的霸道。
  “他是我的朋友,初阳。”
  “仅是‘朋友’吗?”
  左督御史位高权重,朝廷一品大员,监察百官,张慈在朝堂上也嚣张的很,不过他写的‘私藏糕饼,有辱斯文’这样的千古文章到真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我原来认为他是一个道学圣人呢。
  可这样一个变色龙一样的人,他的儿子为什么如此的幼稚,单这样一句话就刺耳的很。
  “初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潞廷的声音陡然很严厉。
  “呵呵,文公子不要惊慌,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很想认识一下您的这位朋友。”
  我看看文潞廷又看看初阳,眼前的情势为何突然变的很奇怪?他们不是好友吗,可又好像不像。
  文潞廷毫不示弱,护我在他的身后。
  “文公子不要这样不识好歹。”张初阳说完一甩袖子走了。他身边有一个着青衫之人走到了文潞廷身前。
  “潞廷,何苦得罪他呢。现在文相已经开罪于周相,虽然同为内阁学士,可我们都知道周离碰不得的。这次的事情周离在郑王面前说了御史很多好话,张家正是得势,你这又是何苦?
  文潞廷轻蔑的哼了一声。
  “张初阳有断袖之癖,谁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我这个朋友文弱书生一个,不知深浅的,文征兄,这方面你不用劝我。”
  “唉,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便说些什么了,一切保重。过几天你就走了,只是苦了你的这个朋友了。”
  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张家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他怎么跑的掉呢?要是想找他,谁敢拦,谁敢护着他,到时候还不一样?”
  “劳文征兄挂心。”
  “我到前面的凉亭等你,你好好想想吧。他们恐怕也没有走。”
  “好。”
  听他这样说,文征一拱手就走了。
  就我们两个人,反而无话可说的尴尬。
  “我,我要走了。”我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我送你回去。张初阳他们已经盯上你了。”
  “你好像忘了我是谁吧。”看他紧张的样子我反而感觉有些好笑。
  “你说你是谁你以为他们会相信吗?到时候伤害已经造成了,再说什么,再做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吗?这些都是名门公子在城里横行霸道惯了,他们的玩劣你根本无法想象。走吧,你今天肯定没有带侍卫。”
  “潞廷,……”
  “什么?”
  “你说看错我了,那你看错我什么了?”我感觉这样的问题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是我自己笨,你本也不是世俗中规定的那中人,你出现在这里肯定有原因的。”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打量他,他的眼睛透出了一种难言的清明,这些都是我没有注意到的。
  “那个张大人的儿子很有意思,我第一次见他。”我看着他,“多谢你。”
  “也许我不应该救你的,那这次张慈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阳文征都说了你是碰不得的,家父就是现例。”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这样的事情叫我怎么说呢?
  “天不早了,走吧。”他拉住了我。
  你不怕张初阳他们吗?
  “过几天我就走了,他们找不到我,至于你,我相信他们就算找到了你到时候也不敢动手。还有张御史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嫉恨在心,而到周相的面前叙说我的不是,或者说我父亲的不是,周相也不会理会的。
  我轻笑,那是,……
  也许是熟悉了许多,文潞廷对我也不像原来那样的生硬。我们毕竟同龄,原先说什么他是我的世侄那样的话其实是玩笑的成分居多。
  “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怕我耽搁给你的字?其实这些天好了很多,也勉强可以握笔了。要不,一会到我府上,我给你写一幅,就算是答谢如何?”
  “不用了,等你好了吧,我要的是极品。”
  我突然拉住了他,“潞廷,问你一件事可否坦诚相告?”
  他看着我,“除了新州的事情别的,只要你问我就说。”
  他先我一步堵住了我的话,我惟有自失一笑。
  “陆大人可得周相如此爱重,当真是他的福气。”
  “是吗,如果得你的维护才真的是他的福气。”
  “我不是小人。”
  “希望如此。”
  “今天是我的生辰。”
  “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和朋友喝酒畅谈的,可今年不行了。”
  我静静的听着。
  “原来我以为他们是我的朋友,可现在我才发现,其实大家的关系是如此的薄弱。父亲一生平坦,虽然不是平步青云可一直也尊荣有加。也许他有了不该有的野心,现在这样的情景到有些报应的意味。因为周离你的一句话,郑王就下了诏书,褒奖父亲的折子上的好,那简直是把他推到了百官之前。朝廷的上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墙头草,这样的情势谁看不出来。”
  “你怪我?”
  “也不是,你毕竟也不是有意要害人,只是父亲道行不够而已。郑王对你还真是,……不说这些了。”
  子蹊,唉,我该怎么办呢?他的话让我多了一重的罪恶感,我现在真的很像祸国殃民的天子幸臣。因为我别有用心的一句话,几乎可以毁灭一个宰相,这样的情况我可以承受吗?
  “你怎么了,表情这样的悲哀。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单纯的多了。”
  我原先可以自视清高,因为我的手很干净,可以跳出名利,可现在我有一种搅乱红尘的感觉,我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牵扯到一些我最不想沾染的东西,这样的我还可以临风而立,笑看人间吗?
  “你本也不是这样的人。对了,你,可以陪我喝杯酒吗?也许我会在酒后告诉你一些什么的?”
  “你不会。不过,我可以陪你喝一杯,但是你要请客。”
  “好。永离。”
  听他慢慢吟我的名字,有一些难言的柔情。也许,文潞廷和我原先想的不一样。
  “我今年二十一了,比你大一岁。所以我不喜欢你用那种类似玩世不恭的口吻叫我世侄。”
  “那我称呼你潞廷兄可好?”
  “随你。”
  “那我们去哪里?”
  “先回城再说。”
  看见凉亭那边张初阳他们在看着我们,我冲他们笑了笑,张初阳则端起手中的酒杯冲我遥遥一举。
  “你做什么?”文潞廷挡在我的身前。
  “没什么,我多想像他们那样生活,无忧无虑的。”
  “你,……走吧。”
  “好。”

  第四章

  京城的夏夜清凉宜人,不燥热。我们坐在了谪仙楼临街的一个位子上,从这里可以看着楼下繁华的街道,也可以看见远处低矮的民居。如果天好一些的话还可以看见大郑宫。这酒楼也是老店了,它几乎陪伴了郑的全部生命。
  “客官,想要些什么?”
  店小二等我们点菜。
  潞廷看着我。
  我笑着说,“客随主便,你请客。”
  “用点江南春如何,那可是久富盛名的极品佳酿。”小二推荐道。
  “如何。”潞廷问。
  “我不喜欢那样的酒,过于的绵软喝了感觉不清爽,来点状元红,最好是永嘉产的。”
  “这位爷的眼光真好,永嘉的状元红堪称极品,不过小店收藏的不能称为极品,仅仅是上品而已。最好的状元红不在小店中。”
  “从来都是小二说自家店中的酒是最好的,你这样说不怕掌柜的吗?”我问他。
  “如果小的欺客,那掌柜的要责罚的。”
  “好,不愧你百年老店的金漆招牌。”潞廷赞了一句。
  “这是瞒不了客人的,全京城知道只有周离大人府上才有最好的状元红,要说别处有,那是掩耳盗铃。”
  潞廷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赶忙说,“我只喝这酒,可却不会品,只要是状元红什么都行。潞廷你不要赖帐,要是想喝好酒改日我请你,可今天你一定要出钱。”
  他笑了一下,“我说过我请的,不食言。”
  “好。”我对小二说,“随便来点小菜,酒就拿你店中最好的状元红来就好。”
  “客官,您稍候。”说完他报了一遍我们要的东西下楼去了。
  “看来周府的酒是出了名的好,谁都说要是可以喝到周府的状元红,在和你闲话一番就不枉此生了,看来我还是差了一点,只和你对饮,却没有喝你周府的状元红。”
  “有这样的话,我怎么不知道?”我给他拿出杯子,用热水涮了一下。“为什么不说话?”我见他不回答又问了一句。
  “你并不骄傲矜持,也不做作,看你拿杯子的动作很自然。”
  “哦?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家师教导一切尽量亲历亲为。”
  “徐相?”
  “不是,是我的启蒙老师,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黄口小儿,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拿过茶杯给我倒了茶。
  “其实我家中的状元红未必就是最好的,大家都这样传,所以就说成了这样。我生性冷淡,不喜欢交往,所以我不大宴客。”
  “从来没有人到你家中喝过酒吗?”
  我想了想。
  “有,几年前,我刚考中的时候先王曾经到我家中,那个时候的酒是家父藏了十几年的酒,相当不错的。最近就是,……”
  我没有说出来,是陆风毅。
  “啊,菜来了。”
  小二端了酒菜上来,给我们摆好,可多给了我们两碗青绿色的汤水。
  “这是什么?”我问他。
  “是绿豆水,夏天清凉消暑的。”客官慢用。说完走了。
  绿豆水?我拿起来喝了一口,不是很好喝。
  “为什么不把绿豆煮熟了,这样虽然加了冰糖可半生的还是很难喝。”
  他看着我居然笑了。“绿豆只有这样才最具功效,一些小的事情在细节方面还是很值得注意的。”
  “真是学无止境。”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感觉还好。”
  “说说你的老师吧,他一定是一个特别的人。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名士指点,可从来没有听人说起尊师的任何事情。刚才听他教导的要亲历亲为就不是一般我们这样出身的人家教导的那样。”
  “这也值得大家好奇吗?其实他说他是一个很普通的仕子,父亲请他的时候他也就四十岁左右。督导我的课程不是很严,父亲不喜欢他。不过我很喜欢他,他很会讲故事。说来好笑,整部资治通鉴就是他给我讲出来的。他很喜欢画画,也很擅长写字,我左手字就是他教的。一般人左右手字体差不多,左手又比右手字稚嫩。可我左手的小篆到和他的有几分相近。”
  “来点鱼,蒸的很嫩。”我给他夹了一块。
  “后来呢?”
  “后来?后来有一次族中的一位堂叔返乡,在村中大摆宴席,那个堂叔也是两榜进士,官位到不高。”
  “我拉着师傅去了。由于父亲在族中的地位,他们假装虚让,让师傅做首席,而师傅也就坐了。后来我才明白,其实,他们不是很高兴。那以后我知道了人很多时候表里不一。”
  “然后呢?”
  “然后,吃完了饭,师傅就走了,我一直没有再见到他。”
  “这么简单就走了?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吧。”
  “族长问师傅,他都什么时候坐过首席。”
  “你师傅是如何回答的?”
  “他说之前有五次。”
  “哦?哪五次?”
  “第一次是师傅的姐姐出嫁,师傅的父亲有病,他送嫁的时候坐过首席。”我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第二次是考中了秀才,家里庆祝的时候坐的首席。”
  “那他一定不是个落难才子,至少进学了。”
  我点头。
  其实想想,那么久的事情就那场宴会我记得最清楚。“第三次是文章夺冠,大魁天下的时候,国子监鸣鹿宴坐的首席。”
  “什么?他到底是谁?”
  “第四次是宣麻拜相,同僚喝酒庆祝的时候坐的首席。第五次是辞官归隐,郑王设宴,他坐的首席。”
  “是前朝名相卢焰,卢绚蓁。那个曾经权倾朝野,不可一世的宰相,也是天朝第一才子。但听说他辞官后不知去向,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你的老师。”
  “是。他的下场算是好的,郑王最终让他走了。那个时候他不过才到不惑之年。我朝名相大多没下场,他算是好的了,也算不错,……师傅说完了,下面的人一片寂静。”
  他们能说些什么呢?面对这样一个人,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是什么也不能说,所以师傅就在一片寂静中走了。
  我看着潞廷,有些话我不能讲,因为现在的我和卢焰当年有几分相似,一样是位高权重,一样的招人嫉妒。当时的师傅只有隐姓埋名才能生活下去,他不知所踪后让人们认为他已经死去,那样郑王也许会留他一命,可他要是招摇过市,郑王则一定会,……
  丞相不是王族,拥有权力可没有王族尊贵的血液,所以没有承袭的权利。一旦失去这样的官位,我们就什么也剩不下了。
  权倾朝野的尊荣是一把剑,可以保护,也可以伤害。权相大多没下场,师傅算好的了,那时的郑王算是有情有义,子蹊会这样对我吗?
  “好了,说说你吧。潞廷少年俊才,可有心上人?”
  他被我问的有些不自然。
  独自喝了一口酒,说到,“有,很久之前了。是一个贫家女子,父亲不同意,她嫁了旁人。没什么好说的。也没见你娶妻。眼光太高了吧。”
  是眼光高吗?我第一次仔细想这样的问题。“不是。”
  “哦?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敷衍。”
  “就当是敷衍吧。”
  我们边喝边聊,喝了好久,等我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可我看见了今天的第二个不可能出现在我眼前的人。
  “苏袖,又是你。”我的神志不是很清醒,可还是看出了苏袖的不悦。
  “郑王要宣诏大人。”不同平日见我的媚气,此时的他有一些刚硬。
  我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是三更了,月已中天。
  “天这样晚了,我又是这样的情形,怕君前失仪。”
  “大人,您忘了,君有命,不能不从。”
  看见他这样说,一丝转圜的余地也没有,只好说,“可否等我一会,我换一下衣服。”
  “这也不用了,大人,咱家在这里等了多久相信郑王就等了多久,大人就这样去吧。”
  我看了他一眼,这时凤玉送来了一碗醒酒汤,接了过来一口喝了。
  “苏公公,走吧。”
  看见凤玉有些担心的目光,我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安慰她。这个时候子蹊要见我,并且要他等了这么长的时间,饶是子蹊再宽宏大量也不可避免要发脾气的。
  我骑着马,虽然我喝的有一些多,可如此夏夜躲在轿中也是一种浪费。
  “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苏公公,如此美境莫要紧皱眉头。”仗着一些的酒气,我的话多了起来。
  “都说周相是风流雅士,这样的情景也可以吟出如此婉转的诗。”
  知他有些讽刺,可我并不在意。文潞廷明天一早就走了,此时的我和那天送陆风毅时的心情有些相似,只不过,我不担心文潞廷,毕竟他没有担着多大的干系。一个微末小官,即使新州的局势在恶化,池鱼之祸都到不了他的身上,可是陆风毅不同,他身兼重任,一举一动都关系重大。可这些心思是不可以说的。
  “看见这样的景致,一时多了一些感慨,还望公公见谅。”
  “大人多虑了。”
  “是吗?”
  没有想到我的话他会听出什么来。
  说话间到了。苏袖也没有再我说些什么,我们规矩的进去,到了子蹊的寝宫外。我不以外会在这里,因为上次子蹊也是在这里见我的,这次,更应该如此吧。
  快四更了,天色越发的黑重,这是黎明前的最暗的一段,即使是启明星此时也有些黯然。子蹊的寝宫还亮着,苏袖推开了那扇门,我一进去就看见子蹊在御案依然忙碌着。
  “王,周大人来了。”
  苏袖轻言。
  子蹊抬起头,看着我。他原本清澈的眼睛中有了血丝,一种疲惫,一种倦怠。
  “是永离。”他笑了,可那样的笑带着一种无奈后的安慰。“行了,不用跪了。苏袖,给他端杯醒酒汤来。”
  “是。”
  苏袖用没有表情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就敛目退了出去。
  “王,我,……臣不知王召见。”
  醉酒见驾,已经是君前失仪,所以我不能不说很惶恐。
  “不碍的。坐吧。”
  他指了指身边的一张椅子。原本这里只有一张龙椅,可现在又多出了一张,是给我的。
  “臣不敢。不知郑王深夜召见有何要事?”一般国事应当在大殿上或者是他的书房讨论,对于别的,我们应该还到不了那一步。
  “苏袖已经同朕讲了。”
  我知道苏袖肯定不敢隐瞒,可没有想到子蹊会说出来。
  “这也是当你说起新州之事朕不高兴的原因。”
  因为他的捉襟见肘,因为我的不为他着想。
  国库已经空虚至此,我真的没有想到。于是继续保持沉默,听他讲完。此时我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神志也清明了不少。
  他到若无其事的看着案上的书。
  “今天朕出宫门后,在街上吃了一份豆腐,原来只用几个铜板就可以了。”
  “臣不是很喜欢豆腐,不知道这个价钱。”
  “永离一朝宰相,这样的话不用我多说吧。”
  我当然知道。其实衣食住行用不了多少银子,可其中展转又怎么说的清楚。
  一份豆腐,要是大内做,那从买进豆子到用石磨做出来,在到点成了豆腐,经过了多少人,多少道关卡,一层一层加的钱都够买一车豆子了。可这还仅仅是豆腐一项,大内所有用项怎么可以数的明白?
  “永离,还是不肯和我说清楚呀。好了,不说这些了。下个月是你的生辰,永离也该整二十了吧。”
  “是。郑王记得清楚。”
  “我送你一样东西。”他忽然高兴了起来,然后从案上拿起一幅画,是卷好的。“送你的画,怎么样?”
  我准备跪接,可他拦住了我,把画送入我的手里。
  “现在不能看,回去再看。要好好保存哦。”
  明媚的笑容将刚才的倦怠一扫而空,他的眼睛像晨星一样,带着希望的光亮。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给他这样的精神,可此时我的也被他感染了。
  看着我,我也笑了,这种笑虽然不是很明显,可确是真正的笑容。
  “多谢郑王。”
  “苏袖,你进来吧。”
  他突然叫了一声,我看见苏袖端了一个托盘,里面是一碗药一样的东西。他把这些放在了案上就又退了出去。
  苏袖给我的感觉是一种默然中的存在。
  “知道你晚上喝了酒,要是没有醒酒,明日早起肯定头疼。”
  “多谢郑王。”
  君赐不得辞,我拿起那碗很像中药的汤水,看着它,一面给自己运气,看是否可以一口喝完。这和凤玉做的不一样,这碗的味道好像很浓重。
  他突然轻笑出声。接过了我手中的碗。
  “原来永离怕药汁呀。说完就轻抿了一口。呢,不苦,给你。”
  我喝了药,然后就退了出来,这时当我看向天空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没有看见朝阳升起。
  手中的画并不是新裱的,可收藏的却很是用心。凭我对文人画的直觉也知道这不是什么书画大家的真迹,可什么样的画可以让富有四海的子蹊如此珍惜?
  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宁愿这几年没有认识他,当我已经将他视为不可缺少的存在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是我的自欺欺人。
  书房已经被翻乱了,这是我刚进书房时发现的,一个黑衣人正在找什么东西,在听见我推门的时候回过了头。由于书房是不允许下人随便进入的,所以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俊美飞扬的面孔,在如此仓皇的情势下也气定神闲的,可他的眼睛却是如此的熟悉。难怪这些天看不见他的身影,难怪这些年来他总是神秘没有定踪,原来竟然是这样。
  “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想找什么?”
  “新州的军事图。”
  “找着了吗?”
  “还没有。”
  “还想找吗?”
  “如果我以大人的性命威胁,大人是否可以将它交出来。”
  “不行。事关重大,我不能如此。”
  他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一张纸当真可以抵的上大人的一条命吗?”说话间剑尖指住了我的喉咙。“呢,这是什么?他看见了我手中的画。啪的一声夺了过去,然后单手撤开了捆绑的细绳,那画就在我们的面前展开了。”
  是我,我惊讶于画中的人,也许笔法很是稚嫩,可我还是看出了那是我。头带瓒花,身穿蟒袍,骑在骏马之上,一股少年得志的得意跃然纸上。
  这应该是我六年前天街夸官时的情景,是子蹊画的,是他六年前画的。
  “周大人,竟然是你。还不错。”他把画扔在一旁。“我们继续我们的事情吧。”
  “周桥,除非你自己找到,否则我不会给你的。”
  他拥有一种独特的笑容,那种笑是把天下都掌握其中的怡然。
  “我的名字不是周桥,也不是于桥。有一种上古年间的瑞兽,只见云雾不见真身,那就是我。”
  龙。
  封国国姓就是龙,“你是谁?”
  “周离呀周离,不愧轩辕子蹊珍藏你的画像这么多年,要是我看见你当年的神采也会如此的。我是封国王子,龙泱。怎么样,如果你可以交出新州的图,那我可以保证你以后的富贵荣华。十年寒窗为了什么,你可要想清楚。”
  “莫说我不为那个,即使为了这些,可新州城内的百姓,大小官员的性命哪个不是性命,我又怎么可以轻易给你呢?我说过,除非你自己找到。”
  我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因为后面的桌子上有一个可以示警的装置。
  “你易容在我身边也真是难为你了,早知今日,我一定,……”
  “一定如何?杀了我吗?你一向不是一个这样积极的人,今日如此必有原因,是否因为那画?也难怪,轩辕子蹊自幼年起对你一网清深,怎能不动心呢?”
  “你说这些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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