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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破城1-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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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王叫您起来。”苏袖走了进来。
“公公,王,没有什么吧。”
他俊俏的脸上有一些莫名的情绪。
“您回去吧。”
“是。告辞。公公,这是一点意思,不成敬意,以后望公公在王的面前美言几句。”我拿出了一块玉,这是我原先就准备好的。
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王要是知道了会揭了我的皮的。唉,大人,原来您不是会气人的人,现在怎么了,王一遇到您就三天两头的生气。”
我把东西塞到他的手里。
“公公,下官,……”
怎么会如此的严重,我一直都没有感觉。
“大人,对王好一些吧,王对您的心意让我们看着都心疼,……话多了,话多了,大人保重,到了宫门,咱家不送了。”
子蹊对我的心意?
真是复杂。
出宫门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古老雍京的繁华被装点的有些柔弱的妖娆。
“烦劳通报一声,我想见你家大人。”
我漫无目的的走走,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了陆风毅的驿站。周桥一般不会干扰我的活动,他只是在他认为我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他的神出鬼没让我想到一种动物,可用在他的身上不是太适合所以没有告诉他。
那个人认识我,在京郊我和陆风毅答话的时候也是他一直看着我。他白净脸,两道秀气的眉配上他的眼睛显得很斯文,也没有姑娘家的脂粉气,可他的一身戎装穿在他这样一个书生气质的人的身上反而衬托了那种不和谐的平衡,有些面熟。
“这位相公,我家大人不在府上,烦劳您留下名刺待大人回来后再到府上拜望可好。这里不方便公子进屋等人。”
“我们见过的。”我忽然对他说。
“是,这几天一直看见公子的。”
“不是,我们原来见过。”
看见他闪烁的眼睛,我尽力回想,在哪里见过呢?他好象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制自觉的用手做了一个动作,用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下颌。不暧昧,很是潇洒,有一种雍容大度。一个小军官在怎么有修养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风采,这是一种世家公子才有的。
“世侄,我们见过的。你是文鼎鸶文大人的儿子。那是在你父亲进入内阁的时候我们这些同僚给他摆酒祝贺的时候你也在场。”我虽然和他同龄,那我既然和他的父亲同朝为臣,并且他的父亲是我的下属,那自然称呼他为世侄,不过他好像不是很乐意。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不让我进去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文潞廷。周大人,下官也是王命在身,在这里下官的名字是张辛。”
他是子蹊派到陆风毅身边的人,难怪昨天的事子蹊这么快就知道了。子蹊的疑心重这我知道,可现在我才知道文鼎鸶的野心也不小。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谦谦君子,文人气十足,并且斯文俊秀,怎么看都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可他居然把儿子送到这里当坐探,那显然已经打起了子蹊的主意。
不好,那文鼎鸶想夺我的内阁首相的位置。他现在已经是内阁宰辅,那他既然如此的动作当然想成为内阁第一人。我的位置我到没有多担心,只是他既然想打击我,自然要打击我的部署了。不管徐肃怎么看我,在外人和子蹊的眼中我始终是他的学生,他的人坏了事情,别人也会牵扯到我的身上的,这是我和徐肃还有陆风毅的那种微妙的牵连。
这种情势下,文鼎鸶自然要破坏陆风毅的任何有望成功的计划,即使置国家的军政要事于不顾也再所不惜。这样的事情我看的还少吗?
“周大人,您的脸色不好。”
我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只在眨眼之间,我看着他,顿时泄了气。
陆风毅难有活路了。
其实有的时候,成败不在天,不在敌人,而在自己身边的人。
头有些疼,我一直以为看多这样的事情业经习惯了,可牵扯到徐肃,陆风毅还是感觉到伤心和绝望。
他们都是美玉一样的人物,却身陷泥沼。英雄应当驰骋沙场,所向披靡,但现在他们光应付身边的隐患已经是疲惫不堪了,难怪陆风毅早就没有了当年独游江湖的豪气。
“没事,没事。我先回府,一会儿陆风毅回来让他到相府找我。”
“是。”然后看他面有难色,想说什么有不敢说。
“今夜的事我会当作完全没有发生,我不会记得在这里见过你的。放心。”
“大人,他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
“大人,我,下官一直很仰慕大人的才华,可否请大人赐墨宝一付。”
文潞廷这个名字其实我很熟悉,他也是誉满京师的才子。文相府的公子谁不知晓?只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没有科考,原来竟是这般。
“要什么字?”
“要大人左手的小篆长恨歌。”
“好,只是最近不行,我左手伤了。”
“请大人保重身体。”
这个自然。他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一种感觉,也许,他也不愿意这样做事吧,毕竟文潞廷的名声原来也当真不错。
陆风毅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今夜的月是满月,可这却预示着我们即将到来的分离。在花园中准备了酒和几样小菜,我们在这里赏月。
“这酒是陈年的状元红,就在此时为风毅饯行。”
“听说只有周府才有这样上等的状元红,今日不虚此行。”
“我只喝这酒,所以我府里收藏了很多状元红,有当年的,也有陈年的,我一直沉醉在一种状元红的香味中,那使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都说你是风雅宰相,此时在周府真有一种玲珑仙境的感觉。亭台楼阁,奇花异草,说句实话,有些让人羡慕到嫉妒。”
“十年寒窗为的不就是这些吗?”
“老师,他其实很欣赏你的。你的所有文章老师都抄录了一份仔细收藏了起来,只是这些他都不说的。”
“不过几篇文章而已,又有什么重要的。能写的人多了去了,我算什么。”
“你已经好多年没有写了。”
“写,我书房的笔没有干过。”
“我指的是那些真正的文章,不是一些消遣的东西。”
“吃一些油菜,我府中的厨子很好的。”我不想说这些我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没有接话。我们谁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气氛一直很安静,在夏夜的凉亭中,听到的只有小虫的几声微弱的鸣叫。
“我,要走了。明天上殿见了郑王就回去。”
“保重。”
在他就要上马的时候我把手中的一封信给了他。
“这是什么?”
“明天出城之前去一趟户部,拿着这书信可以领十万亮银子。银子你自己收好,千万不要假手他人,那一百万两暂时就不要想了,这个可以解一时之急。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一切小心。”
你,……他的眼中满是深刻的感动,看的我也有些喉咙热热的,想掉眼泪。
“什么也不用说,如果有缘,那事成之后再说,如果,……那一切也不用说了。”他没有说话话。
现在让我想起一首诗。
他笑了一下,转身上马。双腿一夹,飞奔而去。风中留下了他的声音。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第三章
夜晚的禁宫静谧宜人,敞开的宫门让我还可以闻到御园飘来淡淡的香气。
子蹊还在看奏折。上次我顶撞他后,马上写了一份请罪的奏折,可他看了以后什么也没有说。所以我自动认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可还是在他的心中留了隐患。以后我告戒自己,万事小心不可意气用事。文鼎鸶的事情对我也是一个警示,我还是过于自信了,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况,况且现在封国已经准备自立,那新州战事一触即发,国家已经处在了一种动荡之前的宁静中。
最近他要大刀阔斧的整饬吏治,首先让御史们监察百官,把那些贪赃枉法,败坏朝纲,有伤风化的官员的名字和事迹全奏上来。所以这些天奏折分外多。御史虽然可以风闻奏事,可要是所说不实,也会被扣上一个污蔑朝臣的重罪,所以大家都担着干系,谁也不能掉以轻心,不过,这些好像是我多虑了。
御案前子蹊的脸色十分难看,翻看一本本折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并且也越来越急噪。终于他把一份折子拍到了桌子上,身旁的苏袖已经跪下了,连声说,“王息怒,息怒。”
子蹊用一种类似绝望的目光瞄了我一眼,然后闭上了双眼。
“王,臣,……”我连忙跪前了一步。
他一摆手。“不是你的事。来,永离,你也是饱度诗书的,经史子集无不涉猎,你来看看,你可曾见过这样的文章,恐怕你这天朝第一才子也无法写出来。苏袖给周相送过去。”
“是。”我恭敬的从手中接过了那些御史的奏折,翻开了令子蹊如此绝望的折子,里面的东西竟又是这样的熟悉。不是我的罪行,也不是那些官员互相指责,互相攀咬,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某个侍郎感觉马尾做毛笔很好,所以私自拽了近卫军养的马的尾巴,又比如,某个二品大员在一次同僚的孙子的满月酒的时候私自偷藏了一块糕饼,有辱斯文,诸如此类,我看了子蹊一眼,合上了折子。可以写出这样的奏折也真可以说成是千古文章,难为他们了。
“王,奏这样的事情是否过于的严苛了?”
指望我说,可我能说什么呢?事情是很明白的,其实先王在的时候我也看过这样的奏折,那个时候先王只是笑了笑,就吩咐一声,把这些送到后宫让那些正在学写字的小太监挑一下错字然后就息事宁人了。那些御史不敢奏,不愿奏,不想奏,谁不想过一些清净日子,谁想给自己找麻烦呢,所以,子蹊本身过于急躁了。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茶碗摔到大殿上,清脆的成为了碎片。
“你,你身居相位,是非不分,你就不能用心做一些事情来证明你当年的那个状元不是浪得虚名的吗?还是你根本就看不上我,所以对现在的朝廷不屑一顾。你和那个徐肃一个德行,你真不愧是他的学生。他居然自己请罪说什么自己不应该借了人家的一两银子一直没有还,有悖君子行径。你们,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他这火其实发的很是天真,他没有自称朕,没有装腔作势,看样子他实在是气极了。苏袖在他发怒的时候已经悄悄退了出去,把殿门也关上了,此时的大殿中,就我和子蹊两个人。他还在生气,白皙的脸已经成了胭脂色,眼角也若隐若现的出现了泪光。此时的他真正像一个孩子了,像一个竭力做出了自己认为很正确的事情可得到的却是别人冷漠的对待甚至是无情的嘲弄的孩子。这个时候的他,纵使我是铁石心肠可也不忍再对他说那些我已经准备好了的话。从来没有见过他是这样的软弱,这时我是真的有些后悔把他带进了这样的旋涡。
此时他这样的激动,我也只好继续沉默,我和他的关系没有近到他这样和我说话,他的话中透出了一丝任性甚至是撒娇的意味,这是我自苏袖说了那话后首次向这方面想,不然我绝对无法注意到的。
好半晌,他又给了我一份折子。
“看看文鼎鸶的折子,同是内阁宰相,他的折子言之有物,就如今各大臣设宴过于奢华来讽柬,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果再纵容这样的风气那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要是省下了那些盛宴的银子也可以整风气,正朝纲。怎么样?文相当年虽不是状元之才,可也是探花,才学不是天下之冠也比现在有些人浮于世要好一些。徐肃当年也曾大魁天下,可现在竟也是这样。”
我低着头,心里想,子蹊真是别扭,他不让我管这些政务,可偏偏有说我游手好闲,现在他是自相矛盾。
徐肃不是一个缩头畏尾的人,他这样做的唯一的原因是不想引人注目,自保而已,只要他还在,别人想动陆风毅就得再想想。子蹊不是一个不顾大局的人,他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就罢免徐肃,所以群臣不发难,没有人动的了徐肃。可我不甘心在子蹊面前又输了文鼎鸶一局,他竟然为了讨好子蹊敢在群臣中特例独行,这样一利一弊,等群臣要是一发难,也很难应付,不过,我现在要应付子蹊也很困难。
也罢,既然如此,也不能怨我了。现在我和徐肃还可以控制一下场面,不然要是换了他人,那,也就什么也不用说了。这时的我想的全是那日苏袖说的话,对他好一些,他对我的心意连外人都心疼,可这时我应该怎样才可以做到他所谓的对他好一些呢?
我原来认为对他最好的就是让他可以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要再想什么中兴,什么重整河山,活的久远一些,活的糊涂一些,也活的快乐一些。
可这些显然不是他要的。
怎么不说话。他问我。
“臣在想,其实徐肃有他的苦衷,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群臣分庭抗礼。他只写了自己的罪过也是厚道的了。郑王的确有苛责了。这些事情先王在的时候也经常发生。不过,我朝拥有一位像文鼎鸶一样的直柬大臣是王,是朝廷的福气,他拥有臣所没有的勇气,在这方面臣望尘莫及。臣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应该磕头请罪了,可那样也是对王的敷衍,所以臣要说完臣心中所想的。徐肃也许有罪,罪在敷衍,可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能像文相那样在朝是刚直不讹的宰相,在野是一个文秀书生的不多。徐肃和臣都跳不出来。”
我这些话说的是神情并茂,甚至还加了几声的哽咽,这次子蹊应该不会怪我太不经心了吧,这样难道就是他所谓的好?我句句陷阱,每一句话都是要将文鼎鸶推到重臣之前,陷他于不义,这样是好,是坏,谁可以说的清楚呢?
“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些。”
“是臣不敢。”
“今天怎么又说了?”
“实在是感觉到惭愧,王的一席话和文相的作为让臣无地自容。”
“你,……唉,你说怎么办吧。”
我看了看他,沉吟了一下,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不可行之操切。这次既然满朝文武都是这样,也不可责之过苛,稍微严厉一些就好。至于文相嘛,应该给予表彰,让下臣们知道王的心意就好。文相有一个儿子文潞廷才学誉满京华,一直没有入仕途,此时可以赐给他一个官位,也算了却文相的一个心愿。以后可以让文相为先,作为表率,整顿吏治指日可期。”
“难得永离设想周到,那朕该如何奖赏你呢?”
“臣惶恐,臣以前想错了很多的事情,也做错了很多的事情,谢郑王可以不记前嫌,臣已经心满意足,不敢要过多的赏赐。”
说完,抬眼看着他,并且有意用一种带着类似一种幽怨而感恩并且有些挑逗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心中很不是滋味,子蹊,我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我对不起他。他的旨意一下,百官肯定对文鼎鸶有所警觉,容不得他再用那种假象去骗人,并且可以招回文潞廷,也许子蹊还会再派一个密探,可那个人是绝对不会敢冒着得罪我和徐肃的危险去破坏的。当然,内阁中最后一个宰相我也得注意了,看来,要想过太平日子,很难呀。
“好,就依你。永离,……朕,我,我刚才说话太急了,你不要见怪。”
听到这些,我赶紧抬头看他,他的脸上是那种像蔷薇一样的淡粉色,有点害羞,可能他这辈子还没有向谁道过歉吧,可他的眼睛并没有那种软弱,想到这里,我的心好像被针刺扎了一下,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于是平心静气,继续说。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郑王的话,臣不敢当。”
可是这话说出来的语气和平时有很大的不同,没有那种冷冰冰的腔调,很是柔和。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的手好些了吗?”
我刚想说好多了,可一转念,马上改口道,“好些了,可还是有点疼。”
他来到我的身旁,执起我的手,仔细的看了一会。
“还好,没什么大事。”
“唉,有的时候还真的想就这样拉着永离的手,和我一起共同将郑再次带入辉煌。”
“是,臣自当尽力。”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
回到家,我坐在书房中的宽敞的椅子中,总算松了口气。手中端着凤玉沏的茶,看着外面夜色下的花园。
“大人,很累。”
“凤玉,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你很落魄,不过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过去。”
“爷,您从街上救了我,您问,我会说的。”
她挑了一下灯,又点了香炉,顿时,书房中飘出了清香。
“我当时没有问,也就不会问了。”
凤玉的出身不普通,她的皮肤光滑细腻,而且黑玉一样的秀发间总有一阵幽香,那是自幼经过精心调理过,并且成年后也用心保养后才有这般丽质,并且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般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是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可凤玉也绝对不是名门闺秀,虽然她谈吐大方,气质也很从容,可她隐约中透着一种令男人心神荡漾的魅力,我明白,那是一种特殊的味道。
“姑娘的茶越来越好了,品一口,竟然有忘忧的境界。”
“爷,不是我泡的好,是茶好,这可是云露山的仙子红,每年只产三瓶茶,仅给郑王贡的。刚才苏公公才送来的,是郑王的赏赐。”
我看了看手中的茶,心中一叹。云露山的仙子红号称茶中之王,但是世上仅有三株茶树,所以每年的茶也仅产三小瓶,只贡给郑王一人饮用,如今子蹊给了我一瓶,足见他的心意,无论真假,已使我心中有愧。
“苏公公还带来一个御厨,教了府里的厨子好多菜式,说您伤着,这个时候要注意身体。爷,郑王转性了,怎么对您这样好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国家危难之际,朝中自然要上下齐心,王这样做也只是表示对重臣的安抚,无它意。”
“仙子红绝对不给外臣,爷,我只是怕他,……”
我一摆手,止住了她的话。话说的太明白后招来的恐怕只有麻烦。我知道她担心我,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以对她细讲,糊涂一些好呀。
“无碍。夜了,你也睡吧。我还想再看看书。”
她了然的看了看我,一低眉,走了。
凤玉天资很好,但刚来的时候有些阴沉,后来也慢慢恢复了。她也许有心结,可既然她不说,我也不能问。察人阴私非君子所为,我随不敢自称君子,可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做,不过我会尽力保护她的。
今夜残月如钩,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周桥,他总是神出鬼没的,平时也见不到他,我出事的时候如果身边有别人的话他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他让我感觉他像某种动物,那种仅在传说中出现的瑞兽。想到这里,我不禁为自己有些荒诞的想法感到好笑,周桥仅是剑法不错,他平时不要说对外人即使面对我话也欠奉,这样冷傲的人只能做剑客,否则,他的傲慢会毁了他的。
头靠在椅子上,斜斜的躺了,看着屋顶。许久没有熬夜看书,可今天的我睡不着,只好这样坐着消磨时间,脑中却是乱乱的。
随手拿起一份公文,是文鼎鸶给户部的公文,催发新州及其它几省的军饷,用词十分严厉。我们一般不会用这样的言语来催各部做事,朝堂之上,大家好说好话,也犯不着因为这样的事情得罪别人,由此可见,文鼎鸶真的很紧张新州的事情。
我难道看错了他吗?还是事情不像我原先设想的那样简单?
我原以为文鼎鸶会拖住户部,然后搅乱新州局势撤掉陆风毅,顺带着把我也拉下水,可现在看不是这样的情景,他下一步究竟怎么办呢?
拿起那杯剩茶喝了一口,凉凉的,有些镇静的作用。最近因为一下子对自身的官位关心起来,这才发现,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考虑。
又想了很多,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天就亮了。凤玉推开了房门,后面是拿着梳洗器具的小童。
她冰凉的手指按在我的眼睛下面,轻轻按摩。
“爷,看您,又熬了一夜,这样的憔悴。昨夜我真不应该走的那样早。”
我轻笑。
“我是男子,熬夜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姑娘陪同,那今天的姑娘可不是这般的花容月貌,我岂是那样不知怜香惜玉之人。”
她俏脸一红。
“爷,您取笑人家。”
“对了周桥呢,昨夜没有见他。”
“他一直在房中,这几天您外出频繁,他也累了。”
我点点头。凤玉给我把袖子卷了起来,一个小童跪在我的面前举起铜盆,我洗了洗脸,然后凤玉给我梳头。她细心周到,我尤其喜欢她给我梳头。
“爷,今天不是朝会,您出去吗?”
“随便走走。”
“那可用叫醒周桥?”
“不用,让他休息吧,我今天谁也不带。”看她好像不放心,我继续说,“我今天去的地方是京城繁华之地,不会有什么意外。”
其实我要去的是苏袖的家中,他是子蹊身边最得宠的公公,和他多多联系没有坏处的。可外臣和权宦结交一直为翰林不耻,所以这样的事情也不必到处招摇,反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爷,中午可回来?”
“给我准备晚饭吧。有劳姑娘了。”
“爷,竟取笑人家。”
看她无意之间的风情,眉间若隐若现的娇羞,我忍不住老逗她,这样的她才有女儿家的风韵,比起她有的时候过于精明的感觉要好的多了。
一般的宦官是不允许出宫的,可像苏袖这样的人不仅可以出宫并且子蹊在城郊赐了一座府邸。虽然不像王宫那样的堂皇富丽,可也很清幽雅致。至于里面的布置那要看主人的品位了。苏袖自幼跟着子蹊,学问方面无可挑剔,老师给子蹊讲的,他同样也知道,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宫监,也会成为一位学问不错的仕子。
已经是夏天了。今年的春天很短,刚刚吹过料峭的寒风,几场春雨后就是盛夏,不过天气不是很热。苏袖府外是一排整齐的柳树,映着灰白色的墙很是好看,可我现在很感激的是,这些柳树可以让我容身。
是子蹊,子蹊从苏袖的家中刚刚出来,一身便装,可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本来不知道今天苏袖是否在家,可看他跪送子蹊出去后就返了回去。
子蹊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我待他走远了就赶紧到了苏袖的门口。一个小童出来问我是谁。我给了他我的名刺,而他显然知道周离是谁。
“大人,请你稍等,我去通报。”
“算了,我和你家主人也不是外人,我这就直接进去就行了。”
我有一种感觉,如果通报了,我也许就和一个真相擦身而过,那个小童想拦可怎么也不敢,我们就这样走到了苏袖的正堂。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旁边的桌子上摆了几个锦盒子,其中一个是打开的,里面是人参。
“苏公公,别来无恙。”
我的话惊醒了他,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周相,怎么是你?”
苏袖长相端庄秀丽,尤其是那双眼睛带了些哀愁,现在这样的表情,很有些迷茫美人的味道,但现在显然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那些锦盒是大内的,里面的人参最少值一百万两银子的价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我一眼,便对我身后的小童说,“你先下去吧,把住这里,我和周相有要紧事情谈。”
“是。”
那个小童轻轻关上了房门,屋里就我和苏袖。
“你,早就来了吧。”他问我。
“是,我看见郑王从这里出去。”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等着他说些什么。
“今天的天气还好,不知道大人可有兴趣一起出去走走?还是大人怕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丢脸,不想去?”
我看着他,今天才知道他也是个厉害角色。原先他没什么话,在子蹊的面前总是一股卑言屈膝的样子,可我怎么看他现在没有一丝的奴才样,反而隐约中有一丝的凛然,不是小人得志的那种让人看不起的倨傲,而是真正的傲骨。
“大人想知道些什么,我也明白,可现在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可否容我一些时日?”
“公公言重了,下官只是想知道这些是怎么回事情。”
“郑王刚走,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咱家偷的,这些大人可以放心。”
“下官再糊涂也不会愚钝至此。”
我当然知道不是他偷的,我还知道应该是子蹊给的。这些是大内珍藏的长白山千年人参,每一个最少都有九两多,有几个还几乎到了一斤有余,都说人参是七两为珍,八两为宝,而这些都到了十几两,那是千年难遇的极品,单卖都是万两多银子,而子蹊拿这些出来是为了什么?
“周大人,您这样步步紧逼是何居心?”
“居心?我又有什么居心?作为宰相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宰相应该明白什么是包容万物,什么是轻重缓急,这样的事情既然郑王不让我说,我只有保密了,大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郑王好了。”
“如果让郑王知道我是在公公这里看见的这些人参,那公公也难辞其咎。”
“都说周相伶牙俐齿,今日一见不同凡响。”
我们的场面越来越僵,他看着我,那双堪称美丽的眼睛冒着火花。
“苏袖,你,……”
我叫了他的名字。我和他都是权力场中历练出来的,任何时候都可以保持一种漠然的冷淡,可今天我们竟然像小子一样口角起来,都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我不和你争这些了,大内当真这样缺钱吗?”
“大内不缺,可是边关缺。新州等地的军饷动辄几百万两银子,那不是小数目。”
“这些你怎么知道?宦官怎么知道朝政大事这么详细?”
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推开了后窗。从这里可以看见后花园中的湖,一阵凉风吹来,稍微吹散了一些烦闷。
“我知道这些事情是我们这样刑余之人不该管的,可我们也是人,也有感情,也会看东西。周相,我记得我说过让您对王好一些,可您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中。”
“公公,……”
“让我说完,大人,也许我再也没有勇气说这些话了。昨天在殿上,您的确是说了比平时多的话,没有让王感觉到您的冷漠,可你这样做的目的不是要对郑王好,而是为了保护陆风毅,要打压文相。这样的事情连我这种人都看的出来,郑王自然明白。”
“可郑王没有归罪,大人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动作竟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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