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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破城1-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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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清深,怎能不动心呢?”
  “你说这些是没有用的。”
  “我用画和你交换如何?”
  “龙泱,我永远不会再信任了你。这两年来我对你可是用尽我的全部信任。”
  他的剑跟近,最后已经刺入我的脖颈中,不过只是微微一疼,可我已经感觉到温热的血流了出来。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死亡与我是如此的接近。
  “不动手吗?你救了我很多次,这次可以死在你的手中我也不亏,还是你下不了手?”
  他的眼睛首次出现了波动,好象也在回忆。机不可失,我突然向我一跳,接着手已经触动了机关,顿时震天的声音响遍丞相府。
  “你到狡猾,你不怕我此时就杀了你吗?”
  “你也跑不了。我已经听到他们把这里包围了,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弓箭手。我小民一个,可以和你这样龙家的王子死在一起不能不说是我的荣幸。”
  他用一种深沉的眼神看了看外面,然后是自负的一笑。
  “他们想拦下我,恐怕不能如您所愿了。”
  说完收了剑。
  “不想杀了我再走?”
  “想杀你也不会等今天了。……父王逼的紧,不然我还会在这里多等一些时日的。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就用轻功飞身出去,我追出屋子,他已经上了房顶,屋外的一群弓箭手已经是拉开了强弓,几十只箭瞄着他。
  就算他的功夫再强也未必可以毫发无伤的逃出去。
  如此人物,在这样的情景下还是冲我笑了笑。
  “大人,怎么办?”
  身边的管家问我。
  怎么办?两年来的朝夕相伴,两年来的互相关怀。那日他温柔的给我上药,这些事情此时在心中压的竟然是如此的沉重。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放箭。”
  “啊?是。放箭!”
  箭像雨点般密集冲向他。可他还是走了,他的轻功毕竟我也是见识过的。
  “大人,刺客逃了。”
  “带人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断然的吩咐了一句就走回屋子里,不然,我会在手下面前第一次掉眼泪的。
  面对满屋子的狼籍,没有让人来收拾。
  独拿起了子蹊画的那画,虽然被龙泱扔在一旁,可没有损坏。
  事情来的太多,也太快了。
  看着这画,想起了龙泱临走时的那番话,此时的我可以用心乱如麻来形容。
  颈间温热的血在我低头看画的时候滴到了上面,恰好在画中人头顶的瓒花,那鲜美的红色又一次把我带到了那纷乱的回忆中。
  状元红是君子酒,那样的冰清玉洁不掺杂质,其实我早就已经配不上这样的酒。清冽的状元红代表了多少文人仕子的心。哪个自束发读书的时候起不是满腹雄心壮志,要遵从圣人的教诲,一心为天下计。
  可现在,身处其中才知道,那真是只是梦想。
  又一滴,可我已经看不清楚滴到哪里了,眼前是一片红色,……
  酒,如此的香醇,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孩子,背负了父母无限期望的孩子。玉,只有无瑕才是好玉,蒙尘的就不值钱了。
  怎么会如此的颠倒,头这样的昏,好象身体中的一种生命在流逝一样,没有了力气,头也晕晕的,没有了力气,……
  弥乱的梦,好象很久之后,我才清醒。感觉颈上的伤已经裹好了,止血的药还有一丝丝热辣辣的灼热感。
  睁开眼睛时候就看见凤玉在我的身边。
  “周桥呢?”
  我沙哑的声音就像破碎了的瓷器在石板上刮出一道难以忍受的刮痕的声音。
  她在犹豫着要不要讲。
  “说!”
  “应该是被射中了,血迹很明显,可我们追到河边的时候就没有再看见血迹了,估计从京城外的运河走了。”
  “封锁运河。”
  “大人,我们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对大人也不好。再说,大人真的想至周桥于死地吗。……他什么也没有带走呀,……”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说话。
  “郑王知道了吗?”
  “爷,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王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么久?”
  “太医说那天您喝了很多的酒,然后郑王召见,一夜没有睡,就碰到了那事,又伤的不轻。”听她好象有些紧张,那也难怪,我今天的口气很不好。“凤玉,我急噪了些,脾气不好,你不要在意。”
  “大人,我不是,……”
  我摆了摆手,不让她讲下去。
  这几年间,我,她,周桥一起经历了多大的变革。先王的驾崩,毒死王子,子蹊即位,这些风雨不算,单是我们一起出去,他保护我的情景都是历历在目,一转眼,一切都成空。
  是骗局,精心设的骗局。
  什么样的情谊才可以真正的坦诚,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做到真正不变。
  凤玉没有对我再说些什么,我安分的在家继续养病。所幸的是我左手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除了用力还是有一些隐隐的疼痛之外,别的也没有什么,到是颈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一些,但是不是致命的伤。太医说刺客是用剑高手,他只想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并不想真正伤了我,因为他避开了喉中的经络,但是作为皮外伤却已经到了最深的地步。
  我听后只是笑了一下。
  变故突起,子蹊这次没有来我家里,听凤玉说,边关告急。
  虎已归山,……
  原本想在我生辰那天宴客,可出了这样的事,还是不招摇为上。但有的时候感觉身边空荡荡的,也难受。带足了侍卫,让他们便装跟着,自己就在京城中闲逛了起来。
  颈上的伤好的很慢,现在我还用纱布裹着,一般袍子的领子档不住,后来索性也就不想着遮掩了。
  这是城南,风月场所多集中在这里。夜色下,依然灯火通明。身边都是一些衣冠楚楚的各色人等。可我眼前的这一家却特别的热闹。身边的小童一打听才知道是张初阳在风华楼摆酒请客。风华楼是最华贵的青楼,在这里普通的一桌花酒也要十五两银子,可看现在的排场,恐怕这酒宴不下五十桌。本来想走,可转念一想,还是走了进去。张初阳没有包了全场,可在整个大厅中全是他的人,别的客人都到楼上去,我也随着大多数的人走了上去。
  下面歌舞生平,萎靡的歌声伴着那些妖娆女子的热情让张初阳的客人们已经沉迷其中不可自拔。那些人有些是我熟悉的,那充斥着欲望而显的丑陋的面容和朝堂上的一张张方正的面孔在我的脑中互相变换,充满了诡异的和谐。
  “公子,别来无恙,我们可真是有缘。”
  我站在二楼的栏杆旁,可身后却是熟悉的声音,是张初阳。
  我转过身去,看见了他和他身后的张慈。张慈老来得子,即使张初阳不过才弱冠年纪,而张慈已是花甲之年。看他们的样子一定是在风华楼专为贵宾准备的客房中享受,张慈不会和儿子共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有些事情由家人出面比自己当场要有转圜的余地,自己也留条后路。不过在他看见了我之后,那神情已不是尴尬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张大人。”
  “怎么,原来公子认识父亲?”
  张初阳说话的时候七分诧异三分暧昧,莫不是将我当成了小官。
  “没想到周相也喜欢这风华楼的酒菜,这里的味道真是独特。”
  张慈可以媲美两头蛇,风华楼是娼馆,来这里的男人那个是冲着酒菜来的。不过这样说到瞥清了我和他自己。毕竟一朝的左督御史和内阁首相在青楼相遇,好说不好听。
  张初阳有些呆楞。张慈则继续他的说辞。
  “这是小犬,不过看样子周大人已经见过犬子了。那请大人多多担待小犬的失礼之处,张慈代犬子谢过大人了。”
  “张大人哪里话,令郎品貌端庄,彬彬有礼,哪里会有什么失礼之处,大人家教也过苛了。”我的话不算软,可也不是那种挖苦人的话,不至于得罪他。
  平时很是熟悉的寒暄此时却变的令人厌烦的很。
  “初阳,这就是天朝第一才子,周离,周大人,快过来见礼。”
  他的声音在儿子面前依然很威严,而张初阳也回过了神。我见他行礼,就赶忙说到,“张公子客气了。”
  “周大人既然来了,就赏脸喝一杯,如何?”
  “看来,在下要辜负大人的好意了。那个太医什么也不让我吃,这个酒自然也是不能喝的,等过了这一阵,在下回请张大人如何?”
  我被刺这件事相信他们已经都知道了,况且我的颈上带着根本遮掩不住的伤口,他们看我的时候已经了然。其实张慈也未必想和我喝一杯,今天的事情对于他过于尴尬,平日里,他可在人前装成是道学君子,可现在在我的面前他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肯定也想尽快结束这样的会面。我们表面上客气了几句,就分开了,我继续在这里,张初阳则到下面照顾客人了,而张慈就回去了。
  我不喜欢这里弥漫着的浮靡,可我却一直了解这里。先王也曾带我来过这里。那是我刚成为翰林院编修的时候,有一天先王要微服出游也就带上了我。
  风华楼设置弥乱华贵,不同于一般的阁楼,这里到处是浓艳,到处是花香胭脂香,神仙在这里也会迷失的。记得先王在点的菜,那是别种特殊。用鸡脚上的膝骨下油锅炸的,再撒上椒盐,下酒特别的香脆。可一只鸡只有小小的两块膝骨,这鸡只取膝骨,剩下的就扔掉,当然钱是客人出的。做一盘这样的菜怕不废了几十只鸡。
  “永离,感觉如何,十年寒窗苦读圣人教诲也敌不过这里片刻的温柔吧,多少仕子都毁在这里了,……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及时行乐又有什么不对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落寞后的讽刺,可还是迅速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对着身旁的一枝唐花牡丹说,“名花倾国,卿错生了年代。”
  “王,那是唐花。”
  “我知道,丝娟做的。”
  “只有苏州才可以做出这样的唐花,从苏州运来京城要花费不少。这些银子要是用在,……”
  “我怎么又说这些,……”
  “你去过南边吗?”
  “不曾。”
  “南边种水稻,那一望无际的稻田,绿绿的,很是好看,母后就是南边的人。”
  ……
  记忆中的事情很多时候总是在不经意中浮现,已经五年了,可相似的场景又让我想起了当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意气风发时的情景,和子蹊相似的脸却从没有子蹊的神采飞扬。
  俊美无铸的他,从来没有淡去的悲哀消去了他的风华。
  希望子蹊的脸上不会出现那样的伤感。
  子蹊,不知怎么,我突然想到了子蹊。是让那幅画扰的吗?
  这样的时刻子蹊应该还在批阅奏折,去,看看他吧,因为我的伤,好久没有见他了。
  临出风华楼的时候,我看见张初阳在那里,左拥右抱,极其享受,不禁想起他说的,这样的美景有多少仕子可以抵挡呢?
  去谪仙楼买了煮好的绿豆水,也没有理睬身边小童的诧异就到了禁宫。我原想也许这样晚了进不去,可守军一看是我,马上飞传,不一会苏袖就出来了。他见我的第一眼也很诧异,然后用他不低沉的声音开口说话。
  “周大人,您伤还没有好,怎么不好好再府中休息。”
  “我想见郑王。”
  他看着我,有些疑虑,最后点头,“好,咱家通报。”
  “有劳公公。”这是我第一次对着他露出真心的笑,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宦官,不论他是否像苏袖这般的清俊。
  他轻叹了一声就进去了,并且示意我也跟了过去。
  子蹊果然还没有休息,最近各省的军文一定很多,而且每个决定都关系重大,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他还没有发现我进去,可听见了他和一个小太监说话,“以后每天三次的燕窝改为两次,全宫中要力行节俭,不可斐靡成性,……”
  听到这里我突然一阵难受,手握紧了那盛着绿豆水的汤壶。
  “王,周相来了。”
  当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子蹊脸上柔和的笑容,和一丝的安慰。
  “永离,怎么来了。伤好了吗?”见我拿着的汤壶,问我,“这是什么?”
  “绿豆水,清热祛火的。”
  “给我的?”
  “听到王要力行节俭,所以不敢贡名贵的消暑良药,仅用这些来取悦君王。……”本想调侃几句,可下面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像慌了手脚,“怎么了,怎么哭了?”
  语气是那样的柔软。
  哭了?
  我一愣,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他抬起手,为我拂去眼泪。
  “臣这次还真是有罪,君前失仪到这样的地步。”
  “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好象也没有,可我为什么会有这样浓重的悲哀,是我又想起了他吗?可我为什么会在子蹊的面前表现这样的脆弱,到底出了什么事,谁来告诉我?
  我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有沙子进了我的眼睛。”
  我说出了一个最幼稚的谎话,可子蹊却没有追问。他接过了我手中的汤壶,就这样想喝。
  “等等,还没有人先试一下。”
  我拦住了他。
  “我相信你。”
  他笑了一下就喝了下去。
  我相信你。如此的确定,如此的不疑,很多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自己,他为什么会这样的确定?
  “好象没有煮熟,……永离,这不是你煮的吧?”
  “不是,……是我买的,我不会,……”
  他轻叹了一声,“永离自然是秉承君子远庖厨的圣训,即使下厨也不见得可以煮熟一锅绿豆。”
  被他的话说我忘了刚才的失落,笑了。
  “王,绿豆只有这样半生的时候才最具功效。”
  “谁说的,这么奇怪?”
  “是,……臣的一位好友。”
  “肯定也是一个不知烹调为何物的仕子。呢,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这样浓的香味。”
  “臣刚从风华楼出来。”
  “他的眉头皱的很紧,那家京城最出名的青楼?”
  “是。”
  “永离还真是风流才子,……你颈上的伤好些了吗?”他的手轻轻拂上我伤口上面。
  “好多了。”
  “那个人就是当日的周桥吗?”
  “是,是臣的罪过,识人不明。还请王恕罪,那画,臣污了。”说到画的时候,他的脸有些淡淡的粉红色,神情有些不自然。
  “画的不是很好,那是六年前了,我跑到街上玩的时候看见的。那时我想我们差不多的年纪,为什么你不用再继续被先生督促着学习,可我还是的每天应付那些老书呆。所以那时我很羡慕你,回来就把你画了出来。”
  “后来,王叔给我们好多你的文章,先生也给我们讲解你的治国之道,说你年纪轻轻已具备宰辅之量。这些年来,其实并不太平,战乱不断。记得五年前,路阳王逼宫,百官袖手,可永离朝廷上的一番话,可真有震慑人心之用。”
  “……倘能转祸为福,共立勤王之勋,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机之兆,必贻后至之诛,……”
  “句句精辟,教朝堂之上的乱臣不敢妄动,所以等到了御林军,才没有酿着大祸。天下的文章有这样震慑力的只有周离一人。”
  那样的文章,那样的热情洋溢,那样的风华已经是逝去了,可子蹊的画却使我又想起了我曾经拥有过的清澈的热情,而现今,他背诵我的文章,使我想起了我作为朝廷重臣应有的担当。
  “王,难得您记得。”
  “叫我子蹊。”
  “臣,……”
  “叫我子蹊。”
  仿佛被他催眠,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说了一声,子蹊,……
  这是一个奇异的夜。等我天亮回到家中的时候还想着他对我说,叫我子蹊,……
  可,我们拥有明天吗?……

  第五章

  盛夏很快就要过去了,我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颈上如此深的剑伤留下了一道疤,平日中的立领长衫根本就无法遮挡。但,依然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提及那道伤口,甚至人们连面对我的时候看也不看。
  这就是忌讳,因为过于在意而忌讳。
  今天有一个好消息让子蹊很是兴奋,那就是新州大捷。陆风毅回去后,重整军威,而这个时候封国国主正式称王,以天子自居,新州就是前线。
  仗打的很苦,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由于很久没有发军饷了,战士们的士气很颓废,陆风毅接连败北,可后来,局势居然逐渐扭转,到了八月初,已经把封国逼退了,并且占领了他们十个城池,封国太子龙沂被擒。子蹊看了奏折后龙颜大悦,立即召陆风毅回京,要大加封赏。
  现在战事基本可以算告一段落,只要严密监视封国动态就可以了,所以陆风毅在八月初就从新州动身回京。
  “永离,陆风毅当真是社稷栋梁,能文能武,徐肃好眼光呀。原来我也觉得他一个二甲进士,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今日一看,前途不可限量。”
  我一笑,“风毅风骨很硬,不适合做文官的。”
  现在我们在御园中赏月,已经是中秋了。
  “永离好像很喜欢他。”
  “当然,他是徐相最钟爱的学生,而且曾经是我最崇拜的师兄。”
  “真不应该让他回来,……”
  他小声嘀咕了一声,我没有听清。
  “王,……”
  “叫我子蹊。”
  “子蹊,刚才说了些什么?”
  “没有。你不信我?”
  “没有。”
  “可我刚才看你的眼睛你不信我。”
  他最近越来越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而且变的是如此的迅速。让我不禁感觉到原先那个冷俊的少年天子是不是伪装。
  “子蹊,风毅进城的礼仪应该一切从简。”
  “我不要,我要让他大大风光一回。他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我从来不吝啬我的奖赏的。”
  “风毅原本也不在乎这些虚荣的。”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他一样。不行,我一定要他风光进京,并且,我要徐肃代天子迎接他。”
  “老师,他未必想去,还是我去吧。”
  “我不想你去。”
  他没有看我。
  “徐肃位置仅在内阁首相之下,并且他是朝中资历最深的宰相了,由他去,会让功臣感觉到朝廷对他们的尊重。”
  “我和风毅仅是兄弟之情。”
  知道他烦心的是什么,可作为君臣,应该有的界限不可以因为任何事情抹掉,所以,我和子蹊的亲近也是有限的。
  “也许。龙沂该如何处置?”
  “他,放了吧。我不像他变成第二个伯邑考。”
  “永离的话很对,可有失规矩。战俘还是要进献的。虽然我们都很怕这事情的发生,可规矩不可废。”
  我看着他,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封国要提防,可郑的祖制也要兼顾,不管怎么说,无缘无故放了俘虏会让天朝蒙羞的。于是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以后的事情有变数也是再所难免,现在能做到的只是尽量防范了。
  “是,郑王。”
  我答到。
  “永离呀永离,……”
  第二日午时,陆风毅从正阳门进京。他带来的军士大部分留驻城外,只有几人随他进京朝圣。徐肃亲迎到正阳门,而城中净水泼街,家家张灯结彩来迎接陆风毅。随他们来的还有一顶轿子,封的很严密,那一定是龙沂,那位被俘的封国太子。我没有见到陆风毅,所以不是很明白战场之上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俘虏住太子?
  该有的仪式没有少,等一切平静后,已经是半夜了。
  这次真的过分的张扬,原本就让百官嫉妒的风毅这次更是出尽了风头。在庆功宴上,他虽然竭尽全力的掩饰,并且左右逢源,可我还是看出了那是在强颜欢笑。知道现在见他很不合适,但是错过了今晚,就没有机会了。陆风毅今晚住在徐肃府中,而我看宴席结束后就在徐府门口等着他。
  “风毅。”
  见他骑马过来,我拦住了他。他一见是我赶紧下马,并前驱施礼。
  “周相,近来可好。”
  惟有苦笑的摇摇头,君子就是君子,容不下一丝的暧昧,想必子蹊和我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不然不会随着徐肃这样称呼我的。
  “我要见龙沂。”
  对他不必废话,开门见山反而更好。
  “请恕下官不能从命。龙沂乃钦命要犯,现虽然关押在徐相府内,可没有郑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见他,包括周相你。”
  我笑。
  “风毅,对我何必如此吝啬?”
  现在也只能看风毅是否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我一个方便了。今天劝说子蹊放龙沂不果,然后我退而求其次想见龙沂一面子蹊也没有同意,所以我只有现在一个方法就是看风毅是否可以通融,不过机会不大。
  “周相,请不要为难下官。”
  他一直没有抬头,即使是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我。
  “风毅,为何这次回来变化之大,让人费解,对我也生疏到如此地步。如果永离有做错的地方还请风毅可以明白指出来。如今,风毅这样冷淡不怕伤了故人心吗?”
  “周相言重,……”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讲明来意。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我几个月前遇刺,而刺客就是我原来的贴身护卫周桥。其实他不叫周桥,他的真实姓名是龙泱,也就是封国王子。他来京城是来做奸细的,此人武功高强,而意志坚韧无比。另外他才智过人,说的难听些就是诡计多端。他已经回到了封国,所以我认为封国太子龙沂被擒背后并不简单。龙沂是钦犯,并且由于我和龙泱的关系郑王在这件事情上对我有些猜忌,所以不让我见他。明天龙沂就要押到大理寺了,我就更加不可能见到他了,今夜是唯一的机会,我想看一下,他们究竟有没有什么诡计。怎么样?”
  “原来,……你是为了国事,……我还以为,……”
  “其实也有私心,我想看看他,……”
  已经习惯的生活总要更改,即使已经过了几个月,可我还是很难习惯。封国太子是他的亲兄弟,总会有几分的相似,……
  他怔住了。半晌,轻叹一声,牵马走到我的面前。
  “随我来吧。”
  也许看他是个文弱书生,所以没上刑具。徐肃的地牢干爽清新,他也有些怡然。
  听到我们开门的声音,龙沂抬起头看看我们,随即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闭上了眼睛。
  风毅没有进来,也没有打开他的牢门,我和龙沂就这样隔着木栅栏,身边没有人,周围静静的。
  那挺直的鼻,俊美的脸对于我是也许有些陌生,但他看我的那一眼,让我看见了他的眼睛,竟然有七分熟悉。
  唉,……
  “太子身处险境竟然可以怡然自得,在下佩服。”
  “呵,……周相是在讽刺我吗?”
  “我好象没有说过我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事情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那一种。我虽然身处相位,可一直没有作为,按理说封国人不会注意到我,也不应该知道我的样貌。如今整个封国之中惟有一人熟悉这一切,就是龙泱。不过龙沂既然知道,说明他们兄弟的关系还好,这就麻烦多了。
  ……
  见他沉默,我也就索性自己说。
  “太子一表人才,在这里真是可惜了。既然太子已经知道我是谁,那永离也就不废唇舌。永离很欣赏太子的胆色和为人,如果太子就这样断送性命永离实在不舍得,所以永离想救太子出去。不知道太子对永离的心意可明白?”
  “周相果真厉害,不过你打错了算盘。”
  “哦,太子二十几年的储君,如今让别人夺了嫡位,还让太子身处险境,太子心中当真不怨恨?”
  “我知道瞒不了你。二弟在你身边两年,刚开始的时候以为你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可后来他才知道被你骗了。”
  “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帮你。龙泱虽然对我不义,可我们毕竟朝夕相处两年,对他还是有情谊的。你是他的哥哥,我怎么也要帮你的。”
  他看着我,那神情可说是一种刻毒。
  “龙泱是真心对你,想不到你狠心若此。”
  “太子,你是不是误会永离了。”
  真心?恐怕龙泱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真心。
  他突然枯涩的笑了。
  “周相,大家是聪明人,我也不想骗你,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了。你想救我无非想我回去和龙泱夺嫡位,然后你们再来收拾残局。从你刚才的话中我就明白了。如果你真心对龙泱,你不会放我回去阻碍他的。”
  “你真的甘心?”
  “乱世中,胜者为王。沂自问不及二弟,为天下计,当然让贤。”
  我讽刺的笑他。
  “最好让我王杀了你,那样你们就可以更名正言顺的起兵。”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周相才智在我想象之上,二弟没有虚夸。天下大势所趋,周相何必死守穷城。如今朝纲败坏,奸臣当道,黎民生活困苦,周相何不站在正义一边,共筑清明河山?”
  “我来劝你,结果反被你劝。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我不会让你们有机会给子蹊安一个桀纣之君的恶名。龙泱想当武王,你也成不了伯邑考。我会安排你回去的。蝼蚁尚且偷生,你不要就此轻生。”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看你就知道你是谁吗?泱把你的画像一直带在身边。”
  “是吗?时刻紧记我差点要了他的命。”
  说完我转身走了,但在要出门口的时候听见他说。
  “封乃仁义之师,周相何必如此?”
  “仁?以臣弑君,是为仁乎?”
  他哑口无言。
  无意识的转着眼前的茶碗,看着淡绿色的茶水一点一点从碗中流出。
  这是徐肃的府邸,可也是陆风毅的房间。从牢房中出来就看见风毅在等我,如水的夜色下就他一人。见我出来,他就把我拉到了这里。
  “风毅一向可好?”
  总要说些什么,于是我问他。
  “……我是在新州知道你出了事就派人回来,后来知道伤势不严重。王很赏识你,……”
  他有些怯懦,声音也愈加轻了。
  我知道风毅的意思,作为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他手下的探子绝对能力非凡,自然可以探知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况且这样的事情本也就是大家明白。
  可听他说到子蹊,想起了前日我们之间不愉快的对话,横在我们之间的沟实在太大了,那是存在了千年的已经根深蒂固的观念,目前我们还没有能力逾越。
  “风毅,和我说实话,王的旨意是什么?怎么处置龙沂?”
  我的声音低低的,伴着碧绿色的茶水,格外的宁静。这样的时刻,我即使已经知道答案,可我还是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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