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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之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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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爷从镜中见他一脸茫然,不由叹笑道:“人尝云,不知为福,竟是真的。”  
王涵想了一回子还是不明白,索性不去计较:“诶,我说真的。”  
“随你。”黄三爷挥挥手,“你急急忙忙跑了来,要我看甚麽?”  
王涵哦了一声:“我把沙发给刘氓看了,他说他会做弹簧。”  
“弹簧?”黄三爷回首看他一眼。  
王涵手里捏着个什物递过来,黄三爷也就接了,捏在手里把玩一番:“不过是将软铁旋了,就是弹簧?”  
王涵嘿嘿一笑,就着黄三爷之手上下一捏,那弹簧伸缩一顿,弹起老高。黄三爷忙得侧首,差点儿打在眼睛上:“好险!”  
王涵笑笑:“这个加在我那沙发里,就是席梦思。”  
“席梦思?”  
“就是超级舒服的床垫。”王涵洋洋得意。  
“哦。”黄三爷也就放了手,“你那沙发成了床垫,故而不用与我挤。”  
“就是这个意思。”王涵一伸大拇指。  
黄三爷想了想:“你那沙发现搁在杂间儿,不过刘公子睡着,只怕…”  
“怕甚麽?反正我和他正好说说话。”  
“又不是小女儿,还夜话绵绵。”  
“我们是大男人,不能抵足而眠麽?”王涵背过身去伸出两个指头,“总算用了回四字成语。”  
黄三爷没听清后头儿的,心里默念了前头儿一句,倒也说不出甚麽来:“既如此,随你喜欢。”  
王涵欢呼一声,伸手抱了黄三爷一下叫道:“谢啦大佬——”一转身就跑了。  
黄三爷哭笑不得:“这澡算是白洗了。”  
“你说,咱爷算是被飞了麽?”小斋的声儿从外间儿飘进来。  
“说不好,也就是一晚上。只往日都是爷先说,这个王公子…嗯,不简单。”紫陌悄悄答了。  
黄三爷咳嗽一声:“还不滚出来?”  
小斋忍着笑转出来:“爷叫人?”  
“还不铺床?”黄三爷哼了一声。躺在榻上,小斋替他捏着脚脖子,独个儿看了回子书也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起身,黄三爷刚张眼,就见刘氓红着眼睛望着自个儿,倒是唬了一跳:“大清早的,装神弄鬼作甚麽?”扭头见着紫陌在一旁满脸戒备,遂放下半个心来,“他甚麽时辰来的?”  
“今儿天没亮就候着了,奴才也不晓得该怎麽着,只好陪着。”紫陌捏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黄三爷一想,这个刘氓身份也特别些,紫陌拿不准怎麽回他,倒是难为这个奴才了。方温言劝慰几句,打发他叫小斋送水来。  
刘氓等紫陌一走,上前拉了他手就道:“咱俩换换?”  
“换?”黄三爷一头雾水,“换甚麽?”  
刘氓声儿都哑了:“我昨儿怕是把这辈子的话就说完了…”  
“哦。”黄三爷约莫猜着怎麽回事儿了,也就起身一笑,“也没甚麽打紧,久了就惯了。”  
“只怕没等我习惯,就去见马克思了。”刘氓哼了一声。  
“这马氏是何人?”黄三爷起身罢了,小斋进来送上温水洁面。  
刘氓皱着眉头:“他不姓马,名儿是马克思。”  
“是个女子?”黄三爷擦擦脸,又用白盐洗牙。  
“男的男的。”刘氓摆摆手就又急了,“我可不是来和你讨论马克思的性别。”  
“刘公子,这王涵要和你睡,也不是我的意思,怎好找我兴师问罪?”黄三爷坐在镜前,小斋行来替他梳发。  
刘氓撮着两手连连叹气:“我要知道是个话痨才不理他。”  
“是麽?”黄三爷也就笑了,“我只晓得平日他睡时大呼小叫,似有千军万马挥鞭渡江,却不知他说话絮叨。”  
“唉,别提了。”刘氓坐在榻前皱着眉,“他穿过来日子浅,甚麽都觉着新鲜,就像十万个为甚麽,也不晓得烦。”  
“十万个为甚麽?”黄三爷越想越乐,“倒和他古灵精怪的样儿。”  
刘氓白了脸,不知怎麽回。小斋掩口低笑:“爷就别逗刘公子了。”  
刘氓忙道:“就是就是,三爷就当江湖救急,刘某感激涕零。”  
黄三爷回身一笑:“救急?那怎敢当?”  
“日后三爷若有差遣,刘某粉身相报!”刘氓苦着脸答了。  
黄三爷也就细想了想:“粉身也就不必了,某不是江洋大盗。只心中有一事不明,倒要请教。”  
“三爷请说。”  
“王涵说的,某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刘公子可愿稍作注解?”  
刘氓愣了一下:“是啦,想来他不会瞒你甚麽。”也就无奈点头,“不知三爷想知道甚麽?”  
黄三颔首而笑:“好小斋,靠岸买点儿酥饼来,顺道拉了那只野猴子同行。”  
“野猴儿?”小斋美目一转噗哧笑了,“三爷就爱打趣,哪有那麽俊的猴儿?”偷着掩口笑去了。  
黄三爷起身放下门间的帘子,低声道:“王涵说了我甚麽麽?”  
“他说你是三王爷。”刘氓缓缓答了。  
“你不吃惊?”  
“有甚麽好吃惊的?”刘氓耸耸肩,“我男穿女再女变男,我想现在没有甚麽能叫我吃惊的了。”  
黄三爷也就笑了:“可不是。既如此,话儿就好说了。”顿了顿方道,“刘公子跟着我们,打算如何?”  
刘氓叹口气:“同病相怜。”  
黄三爷没有应,只将眼瞅过去溜了一圈。刘氓也知他心有不信,遂道:“我在这儿度日如年,恨不能一觉醒来又是原先所在。”  
黄三爷口里一叹:“确实匪夷所思,只观公子言行,若非说破,难以想象不是此间人物。”  
“所谓入乡随俗,我不过求个温饱,自然要花些功夫揣摩。”刘氓叹口气,“我没王涵命好,穿过来是个富家公子,也遇着个俊俏王爷。”  
黄三爷摸摸发髻:“作个风月场中潇洒人物,也不是坏事。”  
刘氓哭笑不得:“真不想不到王爷是个逼良为娼的。”  
“非也非也,某是劝良为娼。”黄三爷呵呵一笑,“最是无良读书人,风尘之间有奇侠。”  
刘氓叹口气:“倒是有理,可我不想。”  
“难与不难间,不过须臾。”黄三爷耸耸肩。  
“人各有志。”刘氓叹口气,“我又不想当那种平胸小白受,当然要另谋出路。”  
“平胸小白受?”黄三爷眨眨眼睛。  
“这个以后解释,总之,刘某不愿倚门卖笑为生。”刘氓握拳明志。  
黄三爷也就笑了:“你有万金,自赎早可脱身。”  
“也是这几年才攒下点儿银子,还得处处陪小心。”刘氓叹口气,“出来又怎样,打着青楼的底子,比蹲大狱还惨点儿。”  
黄三爷也就有些怜惜他:“故想找个有权势为依靠?”见刘氓微微颔首也就叹笑道,“这又与倚门卖笑寻个金主有何不同?”  
刘氓摆摆手:“自然不同,我有权挑选。”  
黄三爷指着自个儿道:“我胸无大志。”  
“要的就是胸无大志。”刘氓呵呵一笑,“要是整天儿的阴谋诡计,还不过劳死?”  
“过劳死?”黄三爷一想也就乐了,“妙极,妙极!”  
刘氓正色道:“穷则变,变则通。现下也该我刘某人一变了。”  
“你男女变了又变,早‘变通’了!”黄三爷忍不住打趣他一句。  
刘氓挑挑眉毛:“变了,还没通!”  
“变了没通?”外头有人嚷嚷着进来,“刘氓,我怎麽不知道你便秘?”  
黄三爷一愣,刘氓一脸郁卒:“王涵,别断章取义。”  
王涵揉着眼睛进来了:“我一起来没见着你,还以为你穿回去了。”  
“要是就好了,我宁可得便秘。”刘氓一听这话就没好气儿。  
黄三爷回头看看他:“小斋没叫上你?”  
“小斋?没看见啊…”王涵一脸茫然,“刚才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说甚麽吧。。。”  
“你确定?”刘氓快崩溃了。  
“可能大概也许是。”王涵严肃的想了想。  
黄三爷叹笑道:“人外有人。”  
刘氓咳嗽一声,冲黄三爷挤挤眼睛:你倒是快说啊,大佬!  
说甚麽?黄三爷也挤挤眼睛。  
叫这小子睡回去啊!刘氓瞪起眼睛来。  
可我也想睡个好觉。黄三爷眨眨眼睛。  
可是,我们方才说好的…刘氓瞪大了眼睛。  
有麽?有麽?黄三爷耸耸肩。  
…NND,败类!刘氓咬牙切齿。  
无高怎有下,无败类怎有善类?感谢我吧,给了你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黄三爷憋笑一声。  
刘氓气的哼了一声。  
王涵左右看看:“我说…你们,感情甚麽时候这麽好了?”  
“谁跟他感情好。”两人异口同声。  
王涵嗯了一声:“这麽默契还不好?”  
黄三爷大笑一声:“倒是你,怎地一起就摸到我房里,不是一夜不见想我了吧?”  
“呸!”王涵翻个白眼,“我是找不到刘氓,上你这儿碰碰运气。”  
“哦——”黄三爷拉长了声儿,忍着笑道,“刘公子,我看王公子对你痴心一片,你就,你就认了吧。”  
刘氓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一打帘子撞在个人身上,没好气道:“谁啊,走路不长眼睛!”  
“亮走路无声,吓着刘公子了。”  
黄三爷挑着眉毛笑:“亮兄早啊。”  
百里亮面上不知是个啥神色:“三爷也早啊。这麽早,房里两位公子都齐了,还真是,真是…”  
“羡慕啊?”黄三爷起身笑笑,“看上哪个就言语一声,君子有成|人之美嘛。”  
百里亮皱着眉头不出声儿,王涵一跳老高:“我又不是你的,你说给就给啊?”  
黄三爷嗯了一声:“你的命都是我救的,又死乞白赖跟着我,还不是我的?”  
王涵想了想:“命倒算是你救的,可人不是你的啊!”  
刘氓笑道:“命都是了,人不是早晚的事儿麽?”  
王涵急道:“死刘氓,你没睡醒啊?胡说甚麽?”  
“不是没睡醒,是根本就没睡!”不提还好,一提刘氓就来气,“滚开滚开,爷爷我睡个回笼觉!”竟就走了。  
百里亮觉着莫名其妙:“这位刘公子…怎麽和昨夜见着的不似同一人?”  
“变了嘛。”黄三爷想着就好笑。  
王涵歪着脑袋想了想:“他不会真的便秘吧?脸色这麽差?”  
也不想想谁害的…黄三爷看着王涵也就无奈了。若是事事与这小子计较,只怕当真过劳死,如此转念一想,倒也释然。  
 
 
第十八章  
【采桑子】恰昨夜风雨萧萧,杏花也落,桃花也落,群芳过后春装落。  
断剪心头五分愁,乐也得过,苦也得过,二更三刻琉璃火。  
 
是日,刘氓借口白天睡得太多,入夜不睡拖了黄三爷下棋,百里亮观战。你攻我夺,刀光剑影。黄三爷随行洒脱,行云流水。刘氓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百里亮颔首不语,两不相帮。至半夜战罢,回头才见王涵歪在一边儿呼呼大睡,手里捏着的集子落在地上,嘴角尤自挂着些五香酥饼的渣子。  
黄三爷皱着眉要小斋给他洗脸,刘氓忍着笑告辞,百里亮也随了出门,却又犹豫踟躇。黄三爷下棋有些累了,懒得去想他要说甚麽。送走二人合上门,回头见小斋还在忙活,猛地想起来王涵这折腾人的家伙似是留在他这儿了…  
无可奈何,将那经刘氓改装的“沙发”搬进来,叫紫陌将这厮扔上去,取了一方巾子一分为二,塞了耳朵合眼睡下。  
梦里似是何处走水,吵吵嚷嚷呼呼啦啦,朦胧烟气弥漫四下,耳中乱哄哄一片,就睁开眼来细看,原是王涵睡时大呼小叫,踢下沙发的被子撞倒榻前立烛,引燃了一个角儿。忙的叫了紫陌灭火,一番折腾近了二更。王涵那厮却还没醒,口里直嚷些甚麽却又听不清,皱了眉一个枕头扔过去,这才住了口。  
一宿无梦。  
 
行了四日,水道渐宽,江面广阔,游船商号往来不息。由是弃舟登岸,买了车马等物,一路游山玩水不提。  
黄三爷眯着眼睛歪在榻上,小斋正煮新茶,百里亮抚琴,刘氓托着下颚细细听着。这一派和乐,满室温馨,偏生叫一人搅了。  
“每天不是吃就是睡,你们能不能有点儿追求?”王涵往嘴里塞了个包子,嘟囔一句。  
黄三爷眉毛都没动,自顾望着小斋手中茶具,盼着水开。百里亮手上一抖,宫商稍有偏差。刘氓没好气看他一眼:“这人生在世,蝇营狗苟不就是求个安乐?”  
王涵喝口水:“可也不能这样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吧?”  
“寄情山林,得闻清音;纵情江湖,得享广博;肆情雀鸟,得见灵动。我倒不觉有何不妥。”百里亮皱着眉头住了手。  
“早点还是咸的好吃吧?”王涵伸手再拿一个油菜包子,“我不是说玩儿不好,这七加一大于八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只是你们光会玩儿了,以后怎麽办啊?”  
黄三爷看看百里亮,王涵咳嗽一声正色道:“只出不进,死水不经舀,坐吃山空呐!”  
黄三爷摇头笑道:“原就说过,你要开店请便。”  
“我开店?”王涵一脸忿忿,“可我说的那些店你都否决了。”  
“不过浅见,王公子又何必在意。”黄三爷把玩榻侧的扇子,“王公子志向远大,黄某佩服。”  
百里亮挑挑眉毛:“只怕王公子不是单单为了鞭策你我。”  
王涵竖起油光光的大拇指:“宾果!”  
见黄三爷与百里亮面面相觑,刘氓咳嗽一声道:“那不知王公子有何妙计?”  
“开个明星学校!”王涵擦了手,插腰昂首望天,“我要制造明星!我负责当星探找有潜力的新人,而初期的运转资金由你们提供,我们算是股份公司,赚的钱按股份分配,年底有红利和提成…”  
王涵高谈阔论口若悬河,刘氓忍不住悄悄道:“你听懂了麽?”  
百里亮低声一笑:“我只知道他想叫咱们出钱。”  
“借鸡生蛋。”黄三爷捏着扇骨儿,微微打个呵欠。  
“…以上就是我的计划,你们觉得怎麽样?”王涵展开双臂,满脸憧憬。  
静悄悄没人应,隔了一阵儿,黄三爷唰的展开扇子,摇了一摇。  
王涵一挑眉毛:“甚麽意思,不要装失忆!”  
百里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出银子,你不出…”  
“我是不出银子,但是我出的比银子还多还宝贵!”王涵严肃道,“我要负责将新人变成明星,将明星变成大明星,将大明星变成超级巨星,将超级巨星变成恒星!”  
“所以…”刘氓嘴角一抽。  
“所以,请称呼我为——英明伟大慧眼识人比伯乐还伯乐的——经-纪-人!”王涵昂首大笑三声。  
“那你会作些甚麽?”百里亮追问一句。  
“先挑选有潜力的新人,然后教她,教她…”王涵喃喃自语,“教她甚麽好呢?”  
黄三爷缓缓扇着:“无论你教甚麽,你想叫她怎麽赚钱呢?”  
“当然是凭本事吃饭啦。”王涵有点些不解。  
百里亮了然一笑:“三爷的意思,若是耍把式,混个温饱;若是唱曲儿,梨园不少相公亦不少;若是倚门卖笑,只怕不用这麽折腾。”  
王涵脸都红了跳起来:“我,我是要制造集合偶像派与实力派优点的明星,不是找三 级 片男女主角。”  
“三 级 片?”百里亮一愣。  
“就是OOXX&*(%^#%#”王涵靠着百里亮耳朵一阵嘀咕。  
百里亮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那还有假,我常看…阿不,我常听看过的人说。”王涵抓抓头。  
“这是真人?”  
“当然啦,难道是动画片啊?”王涵得意的笑。  
“三爷这是要去哪儿啊?”刘氓忍着笑道。  
王涵抬头就见黄三爷朝外间走去,忙的拉住他后襟:“股东,发句话吧!”  
“股东?”  
“啊不,大佬!”王涵点头哈腰道,“您是最大最大的金主,阿不,是神,啊神仙啊财神爷啊赵公明啊——”  
黄三爷甩了甩没甩掉,只得扭头看着他:“银子本也没甚麽,可扔到水里也还听个响儿,你这赔本买卖偏要去做,可不是将人当傻子麽?”  
王涵摇摇头:“怎麽知道一定不行呢?”说时指着刘氓道,“他负责化妆服装之类,保证包装效果一流!”又指着百里亮道,“有个状元爷给他恶补诗词歌赋,怎麽也是有文化有素质。”  
黄三爷笑道:“那你呢?”  
王涵神气活现:“我负责寻找商家代言!”  
“代言?”百里亮不懂。  
“就是作形象代言人。”王涵摆摆手,“NND,现在没有电影和电视,也不能灌录唱片,真是损失。”  
“代言有何用?”黄三爷看了他一眼。  
“就是在公众场合介绍这个产品。”王涵耐心道,“比如有个甚麽新的饮料,这个明星就在公众场合只喝这个饮料,只说自己喜欢这个产品,让别人都去买…”  
“原来是小贩。”百里亮恍然大悟。  
“NO。”王涵严肃道,“比那高级。”  
黄三爷摇摇头:“类誉名士喜好世人趋之若骛罢了。可要成名士,只怕不是你…能做到的。”  
王涵叹口气:“我也知道,在这个大众消费文化如此匮乏的古代,是很难出个名人的,可是一旦有了名人,银子就滚滚而来!”  
“我还是觉得…你培养个小贩比较实惠。”刘氓也有些无奈。  
王涵一挑眉毛:“你们这麽没信心?”  
“不是没信心,只是…对你没信心。”黄三爷摆摆手。  
王涵恨不得咬他一口:“小瞧人啊?”  
百里亮上下打量他一阵:“也没法高看啊。”  
刘氓叹口气:“他这点子…倒也不错,无聊之极偶尔为之调剂,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黄三爷往外走:“我不觉得自个儿穷极无聊。”  
王涵揪着他后襟跟了出去:“再考虑考虑?!”  
黄三爷咬牙往前走:“休想。”  
王涵死命拽住:“想,想!想!!”  
黄三爷懒得多话,摇着扇子就走。两下里撕来扯去,耳中一丝异响,眼看后襟要被拉下来,黄三爷不由一缓,王涵尤自死命拽着,这猛地一松,两人都摔成个闷葫芦满地转。  
黄三爷皱着眉头撑起上半身来:“放肆!”  
王涵躺在地上直哼哼:“重死了,大佬,还不起来?”  
黄三爷低头一看正压在他身上,也就不恼了:“你抓着我,怎麽起?”  
王涵一看,手指头缠在他后襟上,委实两个都起不了身。只好瞟向另一侧的两人,百里亮皱着眉头,嘴唇紧紧抿着。王涵心里叫声不好,忙的转头看向刘氓。刘氓耸耸肩,捂着嘴偷笑。  
百里亮叹口气:“三爷,若是你起不来…亮自来陪你。”  
没等王涵想明白这话,就觉得身上突地一沉,原是百里亮扑将上来,环了黄三爷的脖子,歪在他怀里笑。  
黄三爷没回过神来,就觉得后背一疼,想也晓得是王涵捅他。正要开口,却叫百里亮捡了便宜,一条舌头滑溜溜窜进来,脸上也就热了。  
刘氓怪叫一声:“诶呀呀,儿童不宜啊——”  
王涵咬牙切齿道:“要真人秀也没问题,可是,不要在我身上好不好?!”  
黄三爷好容易推开百里亮就听到这句,一想反倒笑了:“那你可还要我当你金主?”  
“嗯?”王涵脑中一热。  
“若你能把自己先弄成那个甚麽明星,我就再继续…”  
“继续投资!”王涵显然已忘了自己的处境,大笑起来,“好啊好啊好啊——”  
百里亮亦笑:“三爷要做的,亮自然鞠躬尽瘁。”  
刘氓缩缩脖子要走,黄三爷挑着眉毛笑:“你怎麽说啊,刘公子?”  
刘氓转过头来,嘿嘿干笑两声:“我,这,还是…”  
黄三爷哦了一声,缓缓点头,面上露出几分飘忽渺茫的笑来,刘氓不觉打个抖:“当然是舍命陪君子!”  
王涵高兴得直捶地:“good,没有gooddest,只有goodder!!!”  
黄三爷一愣:“甚麽?”  
百里亮拉了他起身:“高兴得说胡话吧。”  
刘氓蹲下来,用最小却最有杀伤力的声音对着王涵的耳朵道:“小子,你CET6级没有作弊?”  
 
 
第十九章  
【摸鱼儿】叹当时、一时口快,复叹悔之晚矣。头悬梁来锥刺骨,偷烛光凿邻壁。怨天地,恨天地,尤不知何出恶气,无人可替。观案头文书,一二三四,纠缠至梦里。  
盼美人,却不知何时至。原上青草离离。暮山白猿隐隐啼,非恨寿与天齐。司马诗,屈原辞,搅混南北并东西。当如何记?翘首千万唤,日落西山,终至放课时。  
 
“他日情浓百样好,今日缘尽万般愁。”王涵愁眉苦脸挤出几个字。  
刘氓笑而饮茶:“不错不错,难为你了。下一首…”  
“还有下一首?”王涵瞪着血红的眼睛,“我这几天之内背了快三百首诗啦!”  
刘氓耸耸肩:“没办法,我要教你唱曲儿,你连词儿都记不住,难道你想假唱?”  
王涵欲哭无泪:“歌词当然是要唱着来记,怎麽能先会背词再学谱?”  
“那也没办法。”刘氓眨眨眼睛,“你的程度太差,只能从零开始。”  
“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王涵咬牙切齿。  
“虽是‘有教无类’,可也有朽木不可雕。”刘氓揉揉眉头,“教育不是万能的啊——”  
百里亮打了帘子进来:“进展如何?”  
“记性儿不错,就是悟性不够。”刘氓指了对坐儿。  
百里亮哈哈一笑:“就当自个儿是戏班师傅,按那规矩来教如何?”  
“戏班师傅?”刘氓面上不悦,“我可不要‘四变’!”  
“四变?”王涵眼睛一亮。  
百里亮看了刘氓一眼道:“大凡戏班师傅出身旦角儿,三十年中便有四变。”  
“哪四变?”王涵来了兴致。  
刘氓咳嗽一声,百里亮只作没听着:“旦角儿少时丰姿美态,人所钟爱,凿开阴阳,两阳相交,人说是兔儿。”  
王涵指着刘氓就道:“流氓兔!哈哈——”  
刘氓二话不说一碗茶水泼出去,想淋他个通透。王涵闪身让了也就没恼,抹了一把脸上溅的几滴又道:“然后呢?”  
“到二十岁后,人也大了,相貌愈加美艳,尚有搔头弄姿、华冠丽服;唱戏时,三分羞耻,五分骚浪,两分扭捏,直欲勾人魂魄、摄人精髓,则名为狐。”百里亮偷笑不已。  
刘氓咬牙切齿道:“你又亲见啦?”  
百里亮嘿嘿一笑:“到三十岁后,嗓子哑了,胡须出了,便唱不成戏,无可奈何,自个儿反装出那市井模样儿,买些孩子教个一年半载,便叫出去赚钱。”百里亮瞟了一眼王涵又笑,“生得好的,赚得钱多,就当他老子一般看待;生得平常的,不会哄人不会赚钱,就会朝晚哼哆。一日不陪酒就骂,两日不陪酒就打。乃至出师,开口要三千、五千吊钱。钱到了手,打发出门,仍是一个光身,连旧日衣裳也不给一件。”说着挑眉转头望向刘氓,“若没有师母,晚间还要弟子伴宿。此等凶恶棍徒,则比为虎。”  
刘氓皱眉不应,王涵倒是连连摇头:“这恶棍,一板砖灭了小丫儿的!”  
外头儿黄三爷本要进来的,手按在帘子上,却又住了,只立在帘外。  
王涵感叹一阵却道:“不是四变麽?这还差一个。”  
百里亮抚掌大笑:“到时运背了,只好在戏班子里打旗儿、去杂角儿,那时只能比作狗了。”  
王涵拍手大笑:“可不是可不是!”  
刘氓咳嗽一声:“所以我才不当甚麽牢什子的师傅。”  
“你是流氓你怕谁?”王涵憋笑道。  
刘氓哼了一声:“今儿背不出这几页,别吃晚饭!”  
“这麽多?”王涵大惊失色,“我一定背不出来的…”  
“那正好,省了一顿饭。”黄三爷这才掀帘进来,刘氓起身拱手,百里亮上前一笑,替他倒了茶。王涵翻个白眼哼了一声,也算见了礼。  
“三爷何时起的?”百里亮递了茶来。  
黄三爷接了一饮:“早二刻。”  
“怎不多睡回子?”百里亮皱着眉头,“平日还该再过一个时辰的。”  
“也不知怎地,今儿突就醒转过来,还吓了小斋一跳。”黄三爷又一饮,搁下杯子笑道,“倒要问问刘公子,这个小子有否进益?”  
“七窍已通六窍。”刘氓叹口气。  
黄三爷哈哈一笑,也就拉了王涵起来:“换我考你。要答不出…明儿早饭也就罢了。”  
 
百里亮等两人脚步声行远了方道:“刘公子…”  
“百里先生不必多礼。”刘氓心下打量一番,不知这厮要做甚麽,索性先与他周旋一二。  
“刘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是何人?”百里亮难得正经,竟有几分威严。  
刘氓浅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甚麽?”百里亮皱皱眉。  
“重要的是,听了,就别后悔。”刘氓笑意更浓。  
百里亮咳嗽一声:“少装神弄鬼。”  
“好!”刘氓深吸一口气,“我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中的路人甲罗密欧与朱丽叶身边的随从乙董永与七仙女中的柳树公公旁边的小草丙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蝴蝶丁,我是咸蛋超人掉进奶酪汤被蜘蛛咬了变身的蝙蝠侠遇到变型金刚里的威震天打败了的人间大炮二级预备。现在你明白啦?”  
百里亮愣了一阵:“不明白。”  
“所以嘛。”刘氓哈哈一笑,“后悔啦?”  
“非也非也。”百里亮也不是善男信女,“听起来,刘公子不是我辈中人。”  
“本来就不是一路的。”刘氓垂目一笑,“就像异面相交的两条直线,看起来有个焦点,但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明白了麽?”  
“不懂。”百里亮眯着眼睛,“不过我确定,你的意思是,你既不是三爷的敌人,也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友人,不是他的爱人,不是他的情人,不是他的那个甚麽甚麽人!”刘氓一气儿说罢了,开怀大笑。  
百里亮一头雾水,有些薄怒:“刘公子若是恼恨亮出言不知轻重,大可明言,不用拐弯抹角骂人。”  
“我真没骂人。”刘氓摆摆手,“我最多是个小流氓,百里先生可是不折不扣的文化痞子。”  
百里亮也就笑了,却又添了几分疑惑:“既是无关之人,为何留在他身侧?”  
“这个嘛…若是百里先生赢了与三王爷的赌约,再来问某不迟。”  
“你的目的还是他。”百里亮低声道,“你死心吧,他一辈子不会看上你。”  
“百里先生莫要误会,这世上有爱有恨,却终有第三种感情。”  
“为何?”  
“无爱无恨,淡泊如水。”刘氓微笑了。  
百里亮一愣,也就说不出话来。  
外头儿静静立着的两人也就走了。  
 
“喂,喂——”王涵扯着嗓子喊对面坐着写字的那人。  
“禁声!”黄三爷摇摇头,落笔如风抚过,又似雪降压松。  
王涵凑过来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懂,我不过我猜你的字应该很好吧?”  
黄三爷抬头看他一眼:“猜?”  
“很多事情拿不准,只能猜喽。”王涵耸耸肩。  
“你要当一方名士,就得读书习字。”黄三爷指着那幅字,“这是你的名字。”  
王涵看了一眼:“难怪我觉得好,果然好,实在好,哈哈——”  
黄三爷哭笑不得:“皮厚。”  
“脸皮不厚,怎麽作人上人?”王涵挑挑眉毛,“我是有大志向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黄三爷默念了一遍,“倒是有些气魄,可惜,可惜…”  
“可惜甚麽?”  
“若是官宦子弟,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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