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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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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吗?”张允反问道:“你方才也说了,刘家家大业大,刘蝉手里又怎能少了银钱?就算他想要凑盘缠,一头瘦啦吧唧的老驴能卖几个钱?还有,你还说刘家四处找寻刘蝉是想迷惑咱们,也就是说他们多半知道刘蝉裹挟了李霞,甚至知道他犯了罪,想要包庇他,对吧?”
“是!”
“那问题就又来了,若是刘家想要包庇于他,又怎么会不给他备足盘缠?若说刘蝉糊涂,他家的人应该有个明白人吧,李霞的驴子怎么会随随便便得被人给卖了出来呢?”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林笑语地猜测被张允轻轻一问就漏洞百出,心有不甘,就把难题扔了回来。
“我也摸不清楚!”张允摇了摇头道:“这头驴出现的太蹊跷了,不过也不是全没有用处,咱们俩把案情再理顺一下,首先刘蝉,李霞和车夫三人失踪,究竟是刘李二人私奔,还是李霞被刘蝉裹挟,又或者三人都被强人劫掠了财物之后给杀了灭口呢?”
“若说之前是均有可能的话,有了这头驴子,那么最后一种推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你是说俩人在路上遇到了强盗,而后被杀,李霞的这头驴子也作为赃物被卖给了那个肃宁人地手里?”
“恩!”张允点了点头道:“不仅如此,还记得我首次和白莲教交手,就是因为刑森一伙人冒充成响马在客店里杀人越货!而且手法也和现在相差不多,都是将货主杀死。
随后残忍得分尸,再零碎的丢弃在荒野之中,官府想查都查不出来。”
“刘蝉收账回来,身上必定有不少地银钱,被强盗选中也在情理之中,至于李霞说不定是适逢其会,走了霉运而已。
天也不早了。
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睡觉,明早咱们一同去查证一番!”
“好!”林笑语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张允带齐了人手沿着前往刘蝉家的道路两侧拉网式查找丢弃地尸体,甚至连狼牙也领了出来,可忙了一上午却是一丁点的收获都没有。
。
这让张允对自己昨夜的推断的正确性怀疑了起来,想了想,让林笑语把说曾见过刘蝉的那个人叫来。
张允问了那人几遍,得到的回答都一样,倒是排除了他撒谎的可能。
站在路边茫然四顾,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在脑海里将把现有地证据梳理了一遍后。
张允忽然问道:“笑语,你说这一路上都有刘家的佃户,你说刘蝉若是裹挟了李霞之后,会不会将她带去佃户家里呢?”
“很有可能!”
“左近可有刘家的佃户?”
“只有一户姓孔的佃户,不过我昨天已经问过了,他说那天晚上刘蝉并没来过他家!”
“若是他撒谎了呢?”张允反问了一句,一挥马鞭道:“头前带路,本官亲自去问问看!”
这个佃户叫孔益。
干巴巴的一个小老头,留着一把山羊胡子,一听知县老爷上门顿时惊得手足无措,将张允等人迎进家来。
这是个北方很常见地四合院,红砖青瓦。
看来这老头的日子过的倒真不错。
只是张允却看到一件极古怪的事,在北方。
特别是冬季,日照时间短,天气又寒冷,因此人们都喜欢住在北屋,这样便于采光,而此时尚是初春时节,天气不热,孔家靠西头的一间北屋却锁了起来,而孔益地女儿反倒是住在西屋里。
“这屋子为何不住人呢?”张允敲了敲屋门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把一些不用的杂物堆放在这屋!”孔益结结巴巴得答道。
“是吗?”张允越发地奇怪了,笑吟吟地道:“本官倒是很想看看你在里面放了些什么,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孔益嘴里说不会,脑门上却已经布满了汗水,拿着钥匙的手也是一阵哆嗦,好不容易将门给打开,张允推门进去,就嗅到一股子怪味,还没来得及说话,狼牙就已经窜了进来,汪汪汪一阵狂吠。
“大人,这屋里有些蹊跷!”林笑语道。
在外人面前,林笑语也不敢直呼他的姓名。
“孔益,你这屋子也不怎么干净呀,只怕是流过血吧?”张允依然是满脸的微笑,不过无论是谁都听得出声音了满是冷意。
“没,没,没有!”孔益连连摇头。
“是吗?”张允也不逼他,而是慢悠悠地道:“你不承认也无妨,我看你这屋子下面铺得就是青砖,想必中间必定会有些缝隙,若是流过血,你再怎么擦过,砖缝里也必定会存留一些,若是被我找到的话,呵呵,你们孔家上下只怕就都该进大牢里过下半辈子了!”说到这,张允猛得大喊道:“休息!”
“小人在!”休息也扯着嗓子应道。
“把砖给我拆开,看看里面有无血迹!”
“是!”
“别,别,小人招了,招了!”孔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只求大人饶过我一家老小,他们都是无辜的,我只是,只是怕惹上官司才隐瞒没报的!”
“少废话,从实招来!”张允呵斥道。
孔益是真吓坏了,哪里还敢隐瞒,将实情一五一十得说了出来。
原来当日李霞骑驴回家,在三岔口上被刘蝉见到了,遂动了淫念,遂命车夫驱车将骑的驴子冲赶到了向东地路上,并在后面逼着她走。
天渐渐晚下来。
李霞心中惊慌,向刘蝉道:“此地离张家庄有多远?”
刘蝉笑道:“小娘子走错路了,若是想去张家庄就该在前面的三岔口上往西去,这是往刘家庄的路,两处相隔数十里远,天黑难走,我替娘子选个村子暂且住上一晚。
明天天亮就派人送你回家,如何?”
李霞没有办法,只好勉强听从,到了前面的村庄来到佃户孔益的家中。
刘蝉即叫孔益备房歇息。
孔益为了巴结主家,就让自己女儿去西屋里暂住。
把闺房空出来给刘蝉和李霞住,刘蝉地车夫住在外屋,驴子拴在了院外的木桩上。
第二天快要到中午时,还不见刘,李两人开门。
孔益从窗户缝里往里面偷看,顿时吓地魂不付体,只见两个尸体依然躺在炕上。
可上脑袋却已经掉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就连房子里的毛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孔益和车夫见了这情景全都吓的浑身发抖,孔益就对车夫道:“你家在河南,离这儿很远,何不装上他们的衣物逃回家去,若是我们一被抓进官府里去,咱俩的身家性命就都难保全了!”
车夫听信了他地话。
等天黑之后,俩人把两具尸首运到野外埋了,而后车夫驾着车马和俩人的衣物走了。
至于孔益则把鲜血都清洗干净,也许是心里有鬼,也不敢让女儿再住了。
就把门锁了起来,而后刘家四处寻找儿子。
他只装做不知道,没想到却被张允给看出了破绽,一诈就忙不迭得说了出来。
“我且问你,你们掩埋尸首之前,这屋子里的财物可有遗失?”
“没有!”孔益摇了摇头。
“真没有?”
“没有!”孔益坚定地道:“连那女子头上的钗子都没丢!”
“好,好的很!”张允看了一眼孔益地女儿,冷声道:“笑语,带孔益的女子进来!”等她进屋之后,张允把门关上,低声恐吓道:“依我看你虽没有嫁人,却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那男人是谁?”
“我……没有!”孔益的女子摇了摇头,不过脸色却有些苍白。
“是吗?”张允淡然一笑道:“我叫你进来,是想给你留着脸面,你若不要,本官就让这位女捕头给你验上一验,哼哼,若是你已经失身于别人,休怪本官不给你情面!”
“不要,大人,我说,我说,是邻村的秀才!”孔益的女儿终于受不住张允这话地压力,结结巴巴得招供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去城里买胭脂时在路边见到的他,当然他手里拿着纸扇,风度翩翩,神采动人,我就……就看上了他,恰巧旁边地卖婆(以贩卖妇女用品为职业的妇女)识得此人,说是他邻居家的儿子,可替我做媒结为夫妻,我当然就允了。
后来他常常前来。”
张允一听这话,推断多半是这秀才晚上来会孔益的女子,却看到屋里床上竟躺着一男一女,只道孔益之女和其他人也有私情,恼怒之下就杀了人,而后仓皇离去,倒也是合情合理,遂命休息将孔益之女所说的秀才抓来问话。
谁知道秀才却矢口否认,郎声道:“卖婆曾给小生做媒不假,可我好歹也是堂堂的读书生,焉能看上这种没羞没臊的女子,因此当时就回绝了,何时来过他家?”
孔益之女一听这话就火了,厉声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当日上老娘地床上怎不见你说我没羞没臊,现下穿上了裤子却不认账了,我,我给你拼了!”说着扯散了头发就要扑上来和秀才拼命。
林笑语上前就是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
张允冷声道:“你俩既有私情,可知道秀才身上有什么标记?”
“他手臂上有一颗肉瘊子!”孔益之女捂着脸,抽泣道。
张允命秀才撸起了袖子,却干干净净,哪有什么肉瘊子在。
孔益之女当时就傻了,连哭都忘了。
张允沉思了一会儿道:“当日卖婆可曾告诉过你,秀才对你无情?”
孔益之女木然得摇了摇头。
“卖婆可有儿子?把他给我抓来!”
休息等人问明白了卖婆家住何处,很快就把他给拎到了张允的面前。
撩起他的袖子来果有一颗肉瘊子。
张允冷笑道:“你可有话说?”
“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那我就说到你知道为止!”张允看着他道:“当日你妈给秀才做媒未果却被你知道了这女子有情于秀才之事,于是你就假冒秀才和她相会,竟然没有被她察觉,也是刘蝉和李霞命中该有一劫,那晚你前来找孔家的丫头却不知道她住到了西屋,结果打开窗户后却见到里面的炕上睡着俩人,当时你多半是恼羞成怒。
连看都没细看就把俩人地脑袋割了下来。”
“我猜当时你不是杀了人之后才明白过来,自己犯了死罪,因而惊慌不堪,要么就是知道孔家没钱,因此没有拿屋里的一点财物。
却在临走之前把院子里地一头驴子给牵了走,之后你多半是觉得在河间销赃有些不够稳妥,就跑去临县把那头老驴低价卖了出去,换了些钱回来厮混,是也不是?”
“不是。
小人冤枉呀!”这小子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张允冷哼一声道:“看来不赏你些板子吃,你真不知道本官地厉害,来人呀。
先打二十大板!”
孔家可没有水火棍,可是扁担却是多得是,休息拿了来,一左一右站好了,啪啪就是一通猛打,疼得这小子哭爹叫娘却死活不招,张允蹲在他身边笑道:“不认账也没事,这板子是便宜你的。
买你驴的那个老头我已经找到了,等到了衙门他自然作证,你想赖帐都难,来人呀,再打二十大板!”
“别。
别,我认了!”这小子一听买主在衙门里。
知道死罪是怎么也逃不了了,与其被活活打死,倒不如被砍头来得痛快,当下就认了罪,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张允手一摆道:“带上孔益,咱们去把刘蝉和李霞的尸骨挖出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孔益也就不在隐瞒什么,老老实实得带着张允等人来到一块荒凉之地,东找找西看看,寻找了半晌之后才指着一堆浮土道:“多半是此处!”
“尸首是你亲手掩埋,难不成也会忘记埋在何处了吗?”“那时天黑,我俩又非常害怕,只想着快点把他们埋了,怎么会在意埋到了哪里!”
张允也懒得再和他多废话,吩咐休息等人撅地起尸,此处的土极为松软,铲子下去很轻松就能挖上一块土来,片刻之后,休息等人已经撅下去三尺,露出一具尸体,只是光头僧衣,看起来是个和尚。
“大人,这……”
张允凑过去看了一下,见那和尚的脑袋和脸面显然是被硬物反复排击过,血肉模糊,连样貌都看不出来了,而此处的浮土极新鲜,想必也是刚埋下去不久,他也是真没想到,刚了解一个案子就来了一个案子,倒好像这个坑很讨人喜欢,谁都喜欢在此掩埋罪证似地,摆摆手道:“先把这和尚拽出来,继续往下挖!”
再挖了一尺有余,先是露出了两具无头尸体跟着就是两颗被土弄的脏兮兮的脑袋,虽说已经那卖婆之子已经认罪,不过张允还是命魏良辰勘验了现场,填写了尸格之后方才命人把尸体从坑内挖掘出来,把身体和脑袋合在一起装进棺材之内,交由死者家属回家入殓。
“休息,你押着凶犯前去寻找杀人凶器,倘若他胆敢撒谎抵赖的话,本官准你用些手段!”
“是!”休息一喜,带着俩兄弟拽着那卖婆之子匆匆离去。
张允叹了口气,正想带人回衙门时就觉得额头上一凉,阴沉了几日的天上终于是落下雨来。
“下雨好呀,荡涤一下这人世间地罪恶!”张允心里一阵感慨,四处寻找避雨之处,也是合该他不会被淋成落汤鸡,走出了没多远就有一个小小的寺庙,只是门户紧闭。
张允也懒得理会是不是扰民了,命人把门砸开,但见庙宇虽然修的不算华丽,却也有那么点清幽的味道。
想来那死掉的和尚就是在此挂单,若非他是孤独在此,那么逃走地和尚里必定就会有杀人地凶手,至少也该知情才对。
边想。
张允边把不多的两间禅房推开,却在一家屋子里看到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庙宇里地物件,禁不住哈哈大笑。
“笑什么呢,疯了?”林笑语被他狂放的笑声吸引了过来,拍了他后背一下问道。
“只是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而已!”说着张允伸手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一物。
林笑语不看还有。
一见之下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成了圆形,半晌之后才道:“和尚也用梳子吗?”
“这话你该问那个死掉地和尚!”张允撇了撇嘴,戴上手套把梳子拿了起来,质地洁白细腻。
显然不是平常百姓用的牛角梳而是象牙的,梳子齿上还挂着几根乌黑地头发,若是别处见了。
多半张允还会说:这许是男人用过的。
毕竟明朝地男人头发也不短。
可在寺庙里见了梳子,这倒有八成是女人之物,上好的象牙梳子就这么随意的扔在地上,可见那女人跑地极为匆忙,张允把梳子放进纸袋子里道:“咱的运气就是好,避雨都能找到凶案现场,找找吧,说不定第一现场就在这寺庙之内。”说着低头在禅房里仔细察看。
却也真找到了不少地落发,看这样子,那女子在这寺庙里绝对生活了不短的时间。
妈的,好一个不守清规戒律地花和尚呀。
张允暗骂了一句,就听到隔壁屋里林笑语在喊他。
刚一走进佛堂就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而青砖地面上虽然被擦拭过。
只是有些匆忙,还残留着不少的血迹,现下都成了紫红色,看上去就好像画了一副抽象派的图画。
张允在佛堂里转了一圈,从佛像后拿了一根敲木鱼的木槌,笑道:“当时的情形多半是这样的,老和尚正在此装模作样的打坐参禅,小和尚拿着木槌过来,朝他脑袋上就是这么一下,老和尚当场倒地不起,小和尚把木槌一扔,又抄起木鱼蓬蓬连敲数十下,嘴里多半还在说,你这个不要脸的老秃贼,年纪一大把,居然还要霸占着美娇娘!”
“你怎么知道地?”林笑语见得他说的绘声绘色,如同真见过一般,随口问了一句。
“嘿嘿,猜的!”张允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一样,将扔在一旁的木鱼翻转过来,上面不但有血迹还粘着毛发,想来是那老和尚地眉毛和胡须,张允道:“你看,这寺庙里只有两个和尚,还有一个女子,老的死了,剩余那个多半是个年轻些地,这么一来就好推算了,多半是这女子最初和老和尚私通,随着小和尚年纪渐渐长大又和这女子有了私情,老和尚见了不免恼火,说不定还打骂过二人,于是为了能够做个长久夫妻,这对奸夫淫妇就合谋把老和尚害死,而后逃之夭夭。”
“你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
“什么叫好像呀,根本就是!”张允摇了摇头,对外面避雨的衙役道:“去把本地的保长唤来。”
保长来了,道:“这庙里向来只有师徒两个和尚,后来因为师父外出云游,徒弟也就到其他地方去了!”
张允看了林笑语一眼,带着保长去认了认老和尚的尸体,虽然是血肉模糊,可是身形却变化不大,保长倒有七八成把握确定是那老和尚,这样一来,徒弟是杀人凶手的嫌疑就更大了,张允又在保长的描述下把小和尚的样貌画了下来,准备回了衙门就发海捕文书,将他缉拿归案。
“原本是佛门清净地,却满是肉欲纠缠,杀孽一起,也就脏得没办法要了!”看着屋檐下滴落下来的雨滴,张允长叹一身,无限感慨。
………………
卷二:
第一章:天雷地火
新一年到了,祝贺诸位读者大人心想事成,好事成双!
另外,新一卷也开始了,之前的存稿已经用光了,以后都是新写的,下官会努力写的,至于更新时间也会比往常晚点,请诸位记得过来捧场地面上传来一道冲天的火光,碎裂的石块四下飞舞,将摆放与四周的稻草人以及木板炸得东倒西歪。
不等漫天的尘土落尽,在数十丈观望的张允就顶着一个头盔一样的铁盆跑了过去,随行的还有个身材瘦削、蓬头垢面的男人,许是太过激动了,奔跑时竟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碎石头,扑通一声就被绊倒在地,但随即就爬了起来,仰天大呼道:“成了,终于是成了,哈哈……”
张允回过头来看着他道:“是呀,成了,此雷将以你的名字命名,恩,就叫雷公一型!想要名垂青史,你还须再接再厉呀!”
那个叫雷公的男子闻言,先是一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张允,见他笑吟吟得点了点头,一瞬间百感交集,泪如泉涌,也不顾身下到处都是碎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高声道:“雷公铭感大人不杀之恩,今日在此发誓,以后这条贱命就是大人的,若有异心,必死于五雷轰顶之下!”
张允淡然一笑道:“你的命还是自己的,只须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那就比什么都强,快起来吧,看看爆炸的效果,将数据纪录下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是!”雷公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唤过跟过来的书记员拿着一根尺子边测量弹坑的大小,以及碎石抛洒的距离,边命那人纪录下来,便于改进。
张允看着忙碌地雷公,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暗道:“你能这样就不枉我徇私救了你一命!”
说起这雷公倒有一段故事。
新年过后,张允的炮仗厂正式开工,有大把的银钱砸下来,厂房建造的甚是迅速,只是工匠却不易招募。
其主要原因是司墨知道炮仗作坊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其实际用途是制造杀人的利器,因此在选取匠人地时候,就格外用心,免得日后走漏了风声,对于张家来说。
那就是灭顶之灾。
想要保密,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这些彻底的圈禁起来,不让他们再和外人接触自然就不会再有泄密的危险了。
。话是这么说,可张允又准她用强,说是一切都要遵循自觉自愿的原则,结果每每她找到了匠人,开始都说地好好的,可一听到要五年到十年不准回家,就算是给两倍的工钱,那些工匠都是摇头。
如此转了一圈之后。
司墨是费尽口舌却也徒劳无功,在这个时代银钱虽好,却也不如老婆孩子热炕头有魅力,无奈之下,司墨也只好跑回来朝张允诉苦。
张允淡然一笑道:“你也真够笨的,工匠不肯来。
难道咱们就不能自己培养吗?凿石头,制火药又不是什么太要技术的活,只要不是傻子,学上些日子也就什么都懂了!”
“可人呢?”司墨摊开双手,满脸气愤地道:“我给他们两倍三倍地工钱,可就是没人肯来,总不能让我带着范同跑来给你做炮仗吧?”
“人?”张允微微一笑道:“三条腿的蛤蟆不找,两条腿的人不到处都是呀,监牢里地囚犯,那些逃荒的灾民,以及那些贱民,哪个不能用?还有,你想事情不要太片面,工匠们不肯来,不是因为嫌钱少,更多的是舍不得家人,那干脆就准他们把家人都带来,反正这四周都是荒地,都买下来也花不了几个钱,而后再找些跟咱们有交情的商户,请他们在这开个店面。”
“只要人走不出去,就不怕泄密了,到时候这些工匠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再有家人陪伴,自然就能安心在此做工了,是吧?”司墨本就是个精灵人,被张允一点当即就透了。
“恩!”张允点了点头,而后道:“人嘛,现在不着急招揽,先把房舍建起来,记住防火措施一定要到位,咱们可是在做地雷,全都是要命的玩意,不管多么小心谨慎,日后死人是在所难免地,为了避免少出意外,少死人,该想到的细节一样都不能少。”
“恩!”司墨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阴沉着的天道:“相公,看来要下雨了,三月春雨贵如油,今年说不准是个好年景呢?”
“但愿吧!”张允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就在此时一道紫色的闪电裂空而过,随即就是轰隆隆地闷雷响起,张允撇了撇嘴道:“呵呵,年前就下了一场大雪,这老天爷许是憋坏了,开春的第一场雨就雷鸣电闪地,好大的脾气呀,嘿嘿!”
“什么呀!”顾媛端着个漆盘走进书房,将热腾腾的小米粥放在他面前,又从盘里拿出几样腌制的小咸菜,切得极精细又洒了点香油,不用吃,只嗅到和香油味混合在一起的醋酸味,张允就觉得胃口大开,端起白瓷的粥碗来喝了一口,又夹了一筷子小菜,边嚼边微微点头,笑道:“好,好,媛媛的厨艺大进了!”
顾媛羞涩得一笑,拉着司墨的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道:“相公,你告诉我们姐妹三个,这天上打雷乃是有带阴阳两种电荷的云彩放电,下雨乃是云朵托不住里面的雨水所致,与雷公电母无关,自己怎还说这些不科学的话呢?”
得,被别人用自己的话给打了嘴了,张允心里一乐,看着轰隆而下的暴雨,笑道:“科学是个好东西,但也不能事事都讲究个所与然,比如雷公电母,这固然是老百姓因为不懂科学而杜撰出来的迷信说法,可是翻过头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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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K#小说网。
这同样是耐人寻味,并且引人入胜的神话故事,远的不说,就拿西游记来说吧,你我都知道孙悟空是捏造出来的,可是并不妨碍咱们喜欢它呀,特别是他大闹天宫的那一幕。
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媛媛,相信科学是好事,可是却不能就此而否定神话,诚然虚幻的故事不真实,可它反映了人们对真善美地追求。
对丑陋虚假的贬斥,因此就有存在的理由,科学是可以和艺术以及宗教共存的,懂了吗?”
“不是很懂!”顾媛实事求是得摇了摇头道:“若照你这么说,那又何必打压白莲教呢。
他们不也是宗教吗?”
“错了,什么是宗教呢?”张允放下了粥碗,目光灼灼得看着顾媛道:“不管是佛教。
基督教乃至伊斯兰教,不管教义有什么差别,但是中心思想应该都是在劝人向善的,它们的存在是为了填补世人内心的空虚,给那些迷茫地人们以方向,而不是象白莲教那样,压榨教徒的钱财,并且驱使他们反抗朝廷。
甚至以自杀来追求所谓的升天。”
“知道我为什么将白莲教定义为恐怖组织吗?”张允问了一句,见顾媛摇头,随即解释道:“就是因为他们的教义里,乃至平素的所作所为有太多太多邪恶地东西,它的存在不是引人走向善良反而是让信徒成为疯子。
成为行尸走肉,甚至成为恶魔。
你说说,这样的邪教留着有什么用?”
“说的好!”林笑语拍着巴掌走了进来。
张允微笑以答,又道:“更何况,白莲教从创建那一日起就没有存什么好心思,篡权夺位就是那些自命真人圣女的狂图地唯一追求,甚至为此不惜编造出无数的谎言来骗取信徒的追随,你说说看,如此地行止不是恐怖行为又是什么?”
“相公说的是,媛媛目光太短浅了!”顾媛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呵呵,有怀疑才有进步,否则的话又怎么会有科学的出现呢,咱们这个家里不是一言堂,谁有什么疑惑都可以拿出来讨论一下,理不辩不清,人不学不知道。”说着张允看了头发有些湿的林笑语道:“这么大的雨不跟家待着,做什么去了?”
“方才有地保来禀报,说天上的落雷劈死了人,我就带人去查看过了,人死了两个,房子也被劈得七零八落的,只是我横看竖看都不象是雷劈地!”
“哦?说来听听!”张允最喜欢看的就是林笑语一本正经剖析案情的模样,有人说,专注的男人最帅,可张允发现专注的女人也很美。
“可疑之处有二!”林笑语伸出两根手指在张允地面前比划了一下,而后道:“首先,落雷击树我也亲眼见过,自来都是从上到下,不会劈裂地面,如果是毁坏房屋,也该是从上而下,可我察看后发现那家的草盖地屋顶,木头的大梁都向上翻飞,土炕的面也被掀掉了,很象是我过年时在土里埋了炮仗后燃放的情景!由此看来,这火是从下面起的!”
“其次,那里离县城不远,大概也就五六里路吧,打雷打闪应该相差不大,今天下雨虽然雷电猛烈,可是电光一直都在云层里闪烁缭绕,并不曾有向下轰落的情形,更何况我问过地保了,死的那一男一女并非夫妻,瞧他俩持身裸体的样子,多半是有奸情,而那女人的丈夫是个做炮仗的匠人,因此我推断这是谋杀!”
“好,很好!”张允拍了拍手掌道:“剖析的很到位,咱们林捕头查案子的本事也大有进步呀,值得奖励呀!”说着凑过去就要亲一口,结果却被林笑语给闪开了,羞涩地道:“我在说正事呢,你正经些成不?”
“好,正经些!”张允坐了回去,正襟危坐地道:“那匠人抓回来了吗?”
“抓回来了!”林笑语道:“我刚刚盘问过,只是他并不认罪,还说那对奸夫淫妇被雷公劈死乃是天谴,他何罪之有?哦,对了,这人的诨号很有趣,就叫雷公,因此我怀疑他所说的雷公就是自己!”
“可以这么想,不过却要充足的证据来支持你的推断!”张允用手揉了一下额头道:“其实定他的罪也不难,造火药得有硫磺,硝石,木炭,他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用的火药不会少于二三十斤,只要你从购进的源头查,肯定会有所收获,到时候不怕他不招供,只是……”
“只是什么?”林笑语追问道。
“只是咱们相公不舍得他就这么死了,炮仗作坊那边还没有个主事的人呢,此人既然能用火药造出雷火来,那做地雷或者手雷应该也是内行,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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