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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如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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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朝......”他叫着我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惊喜,我听到他的心跳声,忽然间加速。
我便枕着他的阵阵心跳悄然入睡。
清晨,我是被炮声惊醒的,那炮声并不大,应该是从很远地方传过来的,但是连绵不断,不绝于耳。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天还没有大亮,灰蒙蒙的。
“我们的军队开始进攻了吗?”我重又闭上眼睛,模糊的问了一句,仍旧很困。
“是吧。”一个声音清晰的响在我耳边,低低的,我猛然想起了什么,慌忙睁开眼,抬起头,便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仍旧是清明透亮,却多了不少红红的血丝,看来这一夜,他肯定没怎么睡好。
而我,依旧十分“小鸟依人”的(= =llllll)靠在他怀里,我的手还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死死的搂上了他的腰,这......这......真是太丢脸了!
我赶紧抽回手想要坐直身子,他却手上稍稍用力把我挡了回去,我的嘴唇差点撞上他的脸颊,好险好险......
“天还早呢,再睡了一会吧。”他的声音很是温柔,我却哪里还敢再睡,我双手按着他的肩膀硬是把我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我脸上发热,“我不困了......你......你放开我吧......”
“哦!”他倒是很爽快的松开手,我坐直身子,眼睛不经意的一瞟,看到他的上衣,肩膀、胸前、腰部都皱皱巴巴的,我觉得脸上更热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看了看,笑道,“没想到,你没有喝醉酒的时候睡觉也这么不老实......”
我的脸一定可以烧出火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我尴尬的站起来走到窗边,隔着铁栏杆向外望,“真是可惜,我们不能上前线看我们的军队打日本人......”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些疲惫,却让我安心。

天大亮的时候,铁门吱哑一声被打开了,一小队巡捕闯进来,端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们,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警官模样的人从后面走进来,挥了挥手,便有两个巡捕走上前给我们分别带上手铐,然后分别押我们去审讯。
当我和他在被巡捕带向两个不同方向的时候,我的心第一次感到一丝惊慌失措,我回头看他,他也正回头望着我,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于是我冲着他勾起嘴角笑笑,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但我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的回应,便被巡捕一把扯走了。
我被带到二楼的一间审讯室,负责审讯我的就是刚刚见到的那位小胡子警官,看起来他是巡捕房里级别较高的少数中国人之一,说起话还比较和颜悦色。
对于我做过的事,我供认不讳,小胡子似乎很满意我的合作,不住的点头贼笑。
“你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他问我。
“当然有!”我不加犹豫的说,“我帮助那些难民进租界,是不想我的同胞在炮火中没有一个容身之处,你也是中国人,你认为我这么做有错吗?”
小胡子摸摸胡子,想了想又说,“可是你不该殴打巡捕!”
“如果那些巡捕是讲道理的,我还用得着和他们动手吗?再说,很多难民都和巡捕动过手,大家都是迫不得已,法不责众,当时的情形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但是,我竟然看到巡捕中有人想要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作为一个执法者,你认为他们这样做是对的吗?”
小胡子抖了两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影响中国政府和租界政府的友好关系,尤其是你还是新闻界人士,怎么可以蓄意制造这种混乱!”
“友好?”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嗤之以鼻,“如果租界政府和中国友好的话,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中国的难民无家可归,还要设关卡阻拦!洋人不都是口口声声的讲人道主义吗?见死不救就是他们所谓的人道主义?作为一个新闻记者,遇到这种不公正不人道之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他被我辩驳的无言以对,最后只有无奈的挥挥手,一个小巡捕把我带出门,然后押我到二楼角落里的一间屋子,也就是一楼那间的正上面,我忽然感到很失望很担心,看来他们是决定要把我和戚少商分开关押了。 
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心头刮起一阵阵冷风,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一个人这样坐了多久,又有人打开门,说有人来看我。
先是总编和报馆的同仁,大家信誓旦旦义愤填膺的说一定会帮我主持公道,联合上海新闻界逼租界当局放人。
我不怀疑他们的话,因为我知道他们帮的不只是我,还有公理道义,中国人的尊严以及我们新闻界的声誉。
不管怎样,他们有这份心,我就很满足。
接着是晚晴,看着她憔悴不堪的面容,我很是心痛。
“惜朝——”晚晴看着我,神色温柔而哀伤,“我问过巡捕,他们说...说你情节严重,不能保释,但是我想...或许,我...可以找父亲和表哥帮帮忙......”
“不要!”我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绝,晚晴微微叹了一口气,黯然的垂下眼皮。
“对不起,晚晴。”看到她为难的样子我于心不忍,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她也不想我出事。
“晚晴,你放心吧,”我握住她的手好言安慰,“我很快就会出去的,你相信我......晚晴,不到万不得已,别去求他们,好不好?”
“好。”晚晴柔柔的点点头,她明白我的尊严不允许我向他们低头,晚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之一......那个之二便只有戚少商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惜朝!”晚晴的呼唤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竟然在她面前走神了!想的居然是他......
“惜朝——”晚晴又叫我的名字,她眉眼含笑,抿着唇,带着淡淡的羞涩看着我,吞吞吐吐的,“惜朝......我...我想......”
“想什么?”我好奇的追问,这副腼腆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我想,等你平安出来,我们......”她又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我们结婚吧。”
“啊?”我的反应先是一惊,然后是迟疑和慌乱,“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知是不是我的反应让她失望,她的神色怨艾,垂头喃道,“结了婚,父亲他们就没理由分开我们了......”
原来如此,我的心忽然间很痛,我知道晚晴对我好,为了我她不惜离乡背井一个人来上海,为了我不惜和全家人作对,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亏欠的、绝对不可以辜负的人唯有她,可是,“晚晴,我当然想跟你结婚,很早以前就想,可是...我现在的状况...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受委屈......”
“我不怕!”晚晴立刻扬声说道,“我愿意和你同甘共苦,而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我幸福的,对不对?”
“嗯!”我用力点点头,我当然要给她幸福,从认识她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要给她幸福,我不可以让她失望......
可是,我真的不想承认,当晚晴说“同甘共苦”的时候,我想起的却是寂静的夜里,戚少商那一句带着轻轻回响的“患难知己”。
晚晴走后,我的心里特别混乱,寂静的房间里,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枪炮声和路人的熙攘声,以及报贩们大声的叫卖。
“号外!号外!张治中将军发表抗日宣言,‘和平确已完全绝望,牺牲已到最后关头,御侮救亡,义无反顾,本军所部全体将士,与暴日誓不共戴一天’!号外!号外......”
很好!但愿政府那些饱食终日的官员能和军队将士们一样有这样的决心!
这么振奋人心的时刻,我却只能被困在铁窗里,心前所未有的迷乱。
我看不到自己的前路,看不清与晚晴的未来,甚至弄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想要什么。
桌子上摆着纸和笔,我很想写点什么,却发现,我的手上戴着镣铐。
算了,太远的事情不要想,而眼前,他在哪里?
不知道他是不是仍被关在楼下的房间,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见到了许多前来探望的亲友,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站在窗前听着报贩的声声叫卖。
不知道人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特别容易感到孤独,我竟然,非常非常想见他。

中午,巡捕送来饭菜,我拿着筷子翻了翻,还好,没有蟑螂石头老鼠屎,勉强可以下咽。
吃过饭,又感到有些困乏,我趴在桌子上睡午觉。
不知睡了多久,开门的声音把我吵醒,迷迷糊糊中,我真的好希望来的人会是他。
可是走进来的居然是黄金麟!
晚晴刚走不久,他就来了,但我相信晚晴并没有去求他,那他为什么会来?
我打起精神,一手托腮斜睨着他,对他,我无法和颜悦色。
“哼哼!”他冷笑,脸上还是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鄙夷神色,“顾惜朝,才几天不见,你就从名记者沦落成阶下囚了!你真是让我吃惊啊!”
“劳黄先生大驾光临,顾某更是吃惊!”我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斜眼看着他,“有什么事就快说,没有的话请你出去!我没工夫招呼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黄金麟一拍桌子怒气冲冲,“我是来帮你的,你就这样招呼我?!”
“帮我?”我冷笑,“您还是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你——”他强压怒气坐下来,“顾惜朝,你不要不识抬举,其实你想出去,只要舅舅一句话......”
“那么条件呢?”天底下会有免费的午餐?笑话!
“很简单!你是个新闻记者,帮我们做做宣传造造舆论还不是易如反掌?”
果然,还是想收买我!
见我不说话,黄金麟继续说,“只要你做的让我们满意,以后要钱要权力要地位要晚晴,不都是易如反掌?”
“那真是可惜了!”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张令人厌烦的脸,“我除了晚晴其他的都不想要!”我手指一指门口,“你可以走了!”
“顾惜朝你不要忘了……”黄金麟依然不放弃的游说。
“我没忘!”我大声打断他,“您黄先生要说什么话,我可以倒背如流,所以,您可以省省你的口水了!走吧!”
“顾惜朝!”黄金麟咬牙切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这么死硬清高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告诉你,我早晚会叫你乖乖的对我们俯首称臣!哼!”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我暗自发笑,上海滩这么多名记者,他们干吗盯着我不放?因为晚晴吗?
胡思乱想中,天很快黑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吗?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们还要被关到什么时候?
好像老天要回答我的疑问似的,小胡子警官带着一队巡捕推门而入,巡捕们个个腰里别着枪,手里握着警棍,气势汹汹,我不明所以,该招的都招了,该认的也认了,他们还要做什么?
“顾惜朝!我问你!”小胡子一改白天时候的和颜悦色,满脸蛮横跋扈,“你昨天晚上在外白渡桥是不是抢了一名巡捕的枪?”
“是,”我不加否认,“但那是因为我要阻止他向无辜百姓开枪。”
“哼!”小胡子冷笑,“所以你就开枪打死了那名巡捕?”
“什么?”我一惊,忽然意识到他们来的目的难道是要诬陷我?“我根本没有开枪!如果那名巡捕因为什么桃色纠纷私人恩怨被人打死了,拜托不要赖在我头上!”
“你休要狡辩!”小胡子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我们有同事亲眼看到你开枪杀人!你还想抵赖!”
我横眉冷对,“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老老实实的招供了!”小胡子阴着脸挥挥手,我终于知道这些巡捕带警棍来是要做什么了。
两个巡捕带着从骨子里透着残忍的笑容向我走过来,凭我的身手,就算双手被铐着,我都有把握打倒他们,但是,我看到巡捕们腰间的枪,我忍住了。
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把我从椅子上拎起来,然后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
一丝担忧一闪而过,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这样对待戚少商?但很快,我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人。
“等一等!”我声色俱厉的大喊一声,扬起的警棍停在了半空。 
我瞪着小胡子,眼光锐利如刀,“你告诉我,是不是黄金麟要你这么干的?”
他明显的一惊,我冷笑,“哈,果然让我猜到了!”他想用这种龌龊方式逼我向他低头?哼!他以为我在这里受点折磨就会乖乖的向他求饶?真是好笑! 
还好他们要对付的只是我自己,戚少商他,应该不会受牵连吧?
小胡子脸上的阴狠缓了一缓,开始对我循循善诱,“识时务者为俊杰,顾惜朝,你不过是个小小记者,怎么斗得过那些官呢?不如识相一点,也免了这些皮肉之苦!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冷冷的看着小胡子,咬咬牙,“哼!你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否则我会让全上海的人知道大人你勾结官僚诬陷良民滥用私刑!”
小胡子彻底怒了,颤抖着手指指着我,“你...你以为你一个小小记者会写几篇文章很了不起吗?好!我就先废了你的手,看你以后还怎么写!给我动手!!”

(八)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我的作风,更何况当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黄金麟的阴谋时,我便确定他们一定不敢要我的命,我也不需要再惧怕他们手里的枪,所以当警棍当头砸下来的时候,我敏捷的一个滚翻起身,飞起两脚啪啪两下把那两个意欲对我用刑的巡捕踹翻在地。
我的举动显然在他们意料之外,他们惊了片刻后才有了反应,七八个人挥着警棍向我包抄过来。
我不慌不忙的攻守进退,开始还能应付自如,渐渐的就有点吃不消,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我的双手还被手铐锁着,而他们七八个十几只手,我手无寸铁,而他们个个手里都有警棍,结果一个不留神小腿上重重的挨了一下,顿时痛的好像骨头断了一样,我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几个人立刻上来按住我的肩膀,我动弹不得。
小胡子满脸戾气,“你这个人真是难缠!弟兄们给我好好教训他!”
如果我的双手能够活动自如,我一定不会这样被他们欺负,可是现在,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只有闭上眼睛,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皮肉之痛总是能够忍下来的吧。
然而警棍还没落到我身上,审讯室的大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了,所有人向门口望去。
虽然我现在的样子很是惨淡,虽然我十分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被人押着的狼狈相,但是,当我看到他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目光炯炯的透着愤慨,看向我时又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痛,我真的很高兴,不是因为他的到来也许能够救我于水火,而是,我想见他,从我们被分开审讯的那一刻开始,一直都想,想见他,仅此而已。
“你们在干什么!滥用私刑吗?放了他!”最后三个字他吼得格外有气势,众人都被震得愣了一下。
“你……你……”小胡子指着戚少商,好像见了鬼似的,“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还是个嫌疑犯,居然私自出逃!罪加一等!”说着向巡捕们使了个眼色,“把这个逃犯抓起来!”
巡捕们留下两个看住我,其余的全部向着戚少商涌了过去,接着很快被戚少商一拳狠似一拳的打得东倒西歪。
我才发现,戚少商的手上竟然没有手铐,这个人还真是神通广大,他怎么跑出来的?
手上没有任何束缚的戚少商自然是所向无敌,一双眼睛冒着火,把这群巡捕当成仇人似的狠命的揍,不一会儿巡捕们就个个挂彩溃不成军。
这时,我却看到小胡子悄悄的把手伸进腰间,他要拔枪!
我吓了一跳,他们不会要我的命,却不一定不会要戚少商的命啊!
“少商!”我大声喊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站起来,挣开了那两个按着我肩膀的巡捕,飞快的跑过去。
戚少商一手稳稳的揽住飞奔而至的我,另一手刷的从腰间掏出一把枪,猛然指向小胡子警官。
而小胡子的枪口也正直直的对着我们。
接着,所有能站起来的巡捕都齐刷刷的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围成一圈,好象只要我们一动,就会立刻被射成蜂窝。
而我们,只有两个人一把枪。
可是——“喂,你哪来的枪?”虽然周围的环境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废话!当然是抢的!”他不以为然的答道,神气的很。
“白痴!干吗不多抢一把给我!”我忿忿不平的用胳膊肘杵他。
“我这不是急着赶来‘英雄救美’嘛!”说着他扒在我腰上的手用力一带,我便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撞了撞,距离近得几乎脸碰着脸。
我明白了,准是这个家伙不知道从哪个倒霉的小巡捕哪里听说我这边的情况,于是就恶从胆边生动手抢了人家的枪又逼人打开他的手铐,然后再一掌把人劈晕,接着赶来那个什么英雄救美了。
我白他一眼,这混帐,什么时候都不忘占我的便宜,“我看你现在还怎么逞英雄!”人家那么多人那么多枪,我们明显的势单力孤。
“放心吧!”他扭头看着我,目光坚定,“至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哪怕是赔上我的命!”
“少商……”这个时候,说不感动是假的,患难知己,生死相交,我相信他说过的话不会是骗人的。
他却把脸凑近,笑意浓浓,两只深深的酒窝溺毙千千,“再叫几声,我喜欢听!”
去他的见鬼的感动!要不是眼前的状况实在不适宜搞内讧,我真想给他两拳踩他两脚!
而一时间被我们当成空气的小胡子和一圈巡捕,瞠目结舌,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小胡子的脸抽了两抽,“你们……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戚少商,要说你之前只是私放难民进租界还有情可原,说不定关你几天我们就得乖乖放人,可如今你私自出逃抢劫枪支袭击巡捕,这个罪名你是无论如何也洗脱不掉了!就算你有本事逃出巡捕房,你有本事逃出上海吗?”
小胡子的话倒是给我敲了一记警钟,若是因为我害的戚少商要蹲几年大牢,我会非常于心不安的!
可是显然戚少商并不在意,他仍旧用枪指着小胡子,笑得云淡风轻,“这个世界早就混淆了是非黑白,我是不是有罪你说了不算!但是,我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我来不是要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我想和你谈个条件!”
“条件??”小胡子瞪了瞪眼睛。
“对!你放过顾惜朝,不要再为难他!”戚少商表情淡定,说话时一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作为交换,我愿意束手就擒!”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小胡子鼻孔朝天。
戚少商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没错,我只有一把枪,”他的眼睛里却瞬间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逃出去是难了点,不过,打死一个人还是很容易!”
“你——”小胡子果然被吓住了,一脸菜色。 
看小胡子还在犹豫,戚少商动了动手指,扣动扳机的声响不大却格外清晰,“不信?我们试试?看谁先倒下?”他的眼神很亮,满是自信的光芒。
“你……你敢开枪……”小胡子握枪的手开始抖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我们有这么多枪对着你……”
“没关系,反正有你陪葬!”戚少商笑得酒窝格外的深,“怎么?你怀疑我的枪法?”
小胡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我……我……好!我答应你!”小胡子终于妥协了,“我们不为难顾惜朝,但是你——你这个危险分子,对不住了!”小胡子又神气起来,“既然你要束手就擒,我们只能把你关进大牢!”
“随便你!”戚少商放下枪,无所谓的说道。
小胡子也放下枪,向身旁的巡捕使了个眼色,那人就要走上前来准备把戚少商带走。
“等等!”我忽然间大声喊道,那巡捕停住了脚步,没敢走过来,我看着小胡子,笑道,“我也有条件要跟你谈!”
“你?!”小胡子一脸不可思议外加十分受打击的看着我,好像在说,居然连你也敢跟我谈条件!
我挣开戚少商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微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拿了黄金麟的好处就这样无功而返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小胡子愣了,不明白我为什么讲这些。
于是我很好心的向他释疑解惑,“你可以去告诉黄金麟,我愿意见他,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当面谈。”
“什么?你愿意?!”他惊讶的下巴砸地,更加诧异于我的态度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我非常肯定的回答他,“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小胡子的模样颇有点忍无可忍又不得不忍。说白了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纸老虎,稍稍用点脑筋对付他就易如反掌。
“忘了戚少商今天做过的事,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要把他关进大牢!”我说。
“你……你们……”小胡子气急败坏的指着我,“你们不要太得寸进尺!”
“答不答应随便你!不过我真的很为你担心!”我皱皱眉,做出十足为他担心的好人模样,“黄金麟这个人来上海没多久,你一定不怎么了解他,我跟他可是熟的很,他这个人,对于让他花了钱花了功夫却办事不力的人,向来都是……”
“都是怎样?”小胡子的声音打颤。
“这个……还用我细说吗?”我挑挑眉毛,“用脚趾头也想的到啊!”
“这……”看他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我心里暗暗高兴,这把我赌赢了!果然他又无奈又沮丧的说道,“好吧!今天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但是——”话锋一转,又气势汹汹起来,“我也有条件!你们两个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不许再闹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小胡子装腔作势的甩下一句狠话,没收了戚少商的枪,带着一队巡捕锁了大门扬长而去。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戚少商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钥匙,帮我打开了手铐。他怎么什么都有?八成是抢手枪的时候顺便抢来的。巡捕房里手铐的钥匙都是通用的。
我揉着手腕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哦,有个小巡捕给我送晚饭的时候随口说,‘你有晚饭吃,你的朋友可没那么好运气了’,我就猜到你这里一定有麻烦了,接着......”
接着怎么样他不说我也能猜到了,想起刚才的剑拔弩张,我禁不住数落他起来,“你也太意气用事了,要是他们真的给你定个什么私自出逃抢劫枪支袭击巡捕的罪名,你恐怕下半辈子都要在大牢里过了,多不值......”
“谁说不值?!”他马上反驳,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双眼直视着我,“士为知己者死,为了你什么都值!”
他的眼神,真的很——让人沦陷……
“傻瓜!”我不禁嗔道,却不由自主的伸手给了他一个革命同志式的拥抱(潇:小顾坚持说这是革命同志式的拥抱~~~),“谢谢你!” 
他却一把把我搂紧了,说道,“不用谢我,你不是也帮了我吗?对了——”他的手在我的后背上摸了摸,“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有没有弄伤你?”
“没有!”除了腿上挨了一下,当时痛得很厉害,但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是吗?”他不相信,一双大手我背上蹭来蹭去,好像在“验伤”,“你别瞒我。”
“我真的没事!……喂!别乱摸!……好痒!哈...放手!”
都说身上痒痒肉多的人有人疼,可是我从小到大也没见谁疼过我,但我怕痒却是千真万确的。
“你好不容易投怀送抱一次,我哪里舍得放手!”这无赖答的特别理直气壮,继续毛手毛脚上下其手。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借验伤之名,行非礼帅哥之实!于是我怒了,“戚!少!商!”
在我的一声怒吼之下,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稍稍放开我,伸过头来看我,皱着眉,撇着嘴巴,颇为失落的样子,“喂,你刚才不是这么叫的!”
“刚才?”我挑挑眉毛,“不好意思我忘了!”
“忘了?”他眉一挑,脸一阴,我立刻预感到大事不妙,可还没来得及躲,他的狼爪就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到我的腋下、腰上,绝对隔靴搔痒一样不轻不重的又摸又抓。
完蛋了,那两个地方比后背上还要敏感,我难耐的笑出声来, “不要…。。哈…… 好痒……啊……哈……放手……”
我连忙用力推他,转身欲躲,可这无赖又迅速从背后伸过手来,爬上我的小肚子。
“啊哈……不要啊……哈……”腰腹那里更是酥痒难耐,我受不了了……
我控制不住的笑出声,眼泪都憋出来了,我一边拼命忍笑一边躲,可他,好不容易抓住我的弱点,自然是不依不饶。
这次我真的被整惨了。
“不要了……哈……求求你……”最后我只有求饶,“放手……快放手……我投降我投降!”
直到我忍受不住缴械投降,他的手才总算离开了那些怕痒的地方,扳着我的肩膀让我转过身来,睁着一双貌似纯良却分明满含戏虐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涨得通红,本来对于他这种趁人之危抵暇蹈隙的恶劣行径,我应该用我正义凛然的目光狠狠的谴责他,可是刚刚笑得厉害,现在依然眼泪汪汪,所以我原本正义的谴责的目光看在戚少商的眼里却变成了水光滟澦一池春水风情万种~~~(顾:是那个无赖神龙坚持要这么形容!!)我原本咬牙切齿骂出的一声“混账!”也因为尚未平复的呼吸变得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也真奇怪,从前若是有人敢对我这样胡言乱语毛手毛脚,我一定对他不客气,可是对于戚少商,我竟然能容忍他一而再的胡闹却没有把他打成猪头?!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于是,这就造成那混账得寸进尺的眯起眼睛靠近我,眼里分明是威胁的目光,“你叫我什么?”
我马上想起刚刚被整的惨状,在熟知自己弱点的“敌人”面前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忿忿不平的万般不服气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少……商……”
可事后他却坚持说那时我的声音又温柔又羞涩!!!(= =llllll)
于是也就造成他的神情从戏虐瞬间变得深情款款。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眼睛里深情的光芒很是动人,简直就是高倍“桃花电磁场”,高压电噼里啪啦的……只是……我跟他,应该是,同性相斥……吧?
于是我在那双“桃花电磁场”的高压辐射下,脸很热,心很乱,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症结之所在,我和他之间,有点不对劲。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深情款款?这怎么可以?!!太荒谬了!!
我看到他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可我,真的害怕他会说出什么,于是我果断的别开视线看窗外,“外面炮声好响!难道日本人连租界也炸?”
我听到他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退开一步,也看向窗外,“也许吧。”
诡异的气氛终于烟消云散,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和他之间,仍然有些尴尬,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默默的坐下,手撑着桌子,发呆。
他默默的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景物,发呆。
屋内一盏昏黄的台灯,满室的朦胧。
好久之后,我胸口闷得快要窒息,他才终于开口,“那个黄金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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