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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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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金人视平州为嘴边禁脔,不容得宋人插足,但没有平州,就无法关上辽西走廊的大门,日后若是与金人交恶,女真铁骑便可以轻轻松松地从榆关冲进燕地。为了日后能睡好觉,大宋无论如何都要把平州弄到手。
而现在,正控制平州的张觉,便是能引得蔡攸动容的关键人物。
第十三章 和议(下)
蔡攸与卢克忠亲密的携手而行,口里说着毫不搭界的闲话,大赞着天津城的繁荣昌盛,仿佛已把张觉抛诸脑后,但暗中却是心念电转。
卢克忠不会无缘无故提出张觉的名字,在他面前明说郭立因为另有客人而无法出来相迎,这既不符礼仪,又不合常理。若说是失言,那也未免太小瞧了东海官吏,蔡攸很清楚,那自然是另有用心!他也是老于宦海的政客了,只走了两步,卢克忠的用意他已经了然于胸,这分明是要做交换啊!
蔡攸用眼角余光瞥着卢克忠,这位天津监镇长得瘦小干枯,相貌丑陋,若是在大宋,这种长相若是给最重品貌的道君皇帝看到,一辈子也别想升上去。不过此人能在金人手中守住天津,绝非凡俗庸才,不能以相貌取之。
卢克忠既然想用平州张觉作为交换条件,让他蔡攸放弃耶律淳的遗族,如果平州能因此而顺利到手,这笔买卖当然合算,不过若是他没领回萧妃、秦王,而平州又给金人拿了去,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完完全全的得不偿失了。
不过,平州对大宋来说实在太重要了,重要到就算只有一成机会收服张觉拿回平州,都让蔡攸觉得这风险值得冒!
赵佶已经多次下手诏给童贯和蔡攸,命他俩一定要拿回平营滦三州,甚至告知前往金国商议盟约的使节赵良嗣,允许他在谈判时。在当初给辽国地五十万银绢岁币的基础上,再加上五万两银和五万匹绢给金人,以作为赎买平州等三州的代价。
而从京中传来的消息中,蔡攸也听说,宰相王黼数月来曾几次会见金国的使臣,商议三州的归属,甚至在宴席上还委委屈屈地说:“大国所欲。本朝无一不从。本朝所须,大国莫降心相从否?”——贵国提出的条件。本朝没有一条不同意地,本朝所需求的,贵国难道就不能屈心相从吗?虽然作为一国宰相,王黼这么说话实在很丢脸,但他对平州地急切也可见一斑。
蔡攸笑眯眯的陪着卢克忠说话,向城中走去,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耶律淳留下孤儿寡母他可以不提,但无论如何他都要与平州的使者见上一面。
卢克忠对蔡攸心中的思想斗争并不明了,但平州对宋人的重要性,只要看看地图,就一清二楚。他不愁蔡攸不上钩。只要帮蔡攸与张觉搭上线,让宋人的注意力从天津转到北面的平州上去,至少开春前就不会再有什么变乱了。
现在天津与国中地联系,只有派出密使潜去南方京东东路(山东)的青州。从那里乘船去辽南。虽然只隔着一个小小的渤海,但要互通消息,却至少要一个月,想来陈五怕是现在才接到天津镇被围的情报。
无法向上请示,一切全靠自己处断,卢克忠其实心中很是不安。他不清楚自己这些天来,所做的决断日后是否能得到赵瑜的认同。收留萧妃、秦王,让契丹人进入城中,虽然这是郭立独断独行拍的板,但卢克忠也洗不脱干系。而且不交出萧妃母子,卢克忠他也是同意的,若是因此让东海与大宋地关系闹僵,他根本不可能撇清自己。
同时金人那里也不是什么善茬,要是完颜阿骨打对童贯说,只要宋人帮着把天津打下。就会把燕京和平州交还。说不得童贯真干得出来。据说他想封王已经快想疯了,而封王的前提。就是拿回燕京。有着童贯和金人做邻居,未来的几个月,天津城面临的局面还是很危险。
镇衙之中,卢克忠早已置办下了洗尘宴,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好酒好肉还是管够。从镇中的青楼里找来歌伎,唱着周美成的时新小调。蔡攸食不甘味,与卢克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盘算着如何把郭立弄出来。
“想不到大战刚过,天津城中已经恢复了往日气象,监镇的治理之才果然名不虚传!”蔡攸方才在城中经过时,已经看到各家商铺都打开了门面,金兵刚退,城外还没收拾干净,东海人就又开始做起了生意。
“少保谬赞了,此事与我无关,不过是劫后余生,百姓想尽速回归日常罢了!”
“只是蔡某听说大金皇帝因为此战大败而大发雷霆,很快便要亲率二十万大军来御驾亲征,不知监镇有否对策?”
“少保何苦诓我!”卢克忠哈哈大笑,他倒没想到蔡攸为了占据谈判上的优势,竟然信口开河的胡扯:“金主阿骨打已是久病缠身,身体渐渐不支,看情形没有多久就要归天,如何还能亲征?金国能兴起,多亏了这一个雄主,除他以外,女真虽多名将,但即位的吴乞买却不是能与阿骨打相提并论的明君。而金人兴起太快,根基未稳,若阿骨打一去,其国必然自乱。若不是看到这一点,我东海又怎么会不把金人放在心上?”
蔡攸干笑了两声,他本还以为金人刚退,东海对外的联络尚未恢复,利用其消息不灵的机会,趁机沾点便宜,却没想到卢克忠对金国现状的了解,不在他之下,“大金与我大宋即将约为兄弟之邦,大金皇帝若是有个不测,我大宋也是要遣使祭拜,监镇还是不要随便出言诅咒……”
※※※
悠悠的丝竹之声,从隔壁地镇衙,飘进郭立所在地院落。正厅之中,郭立与一人分主客而坐。那人尤是一副故辽的官服,四十多岁地样子,清癯的脸上却是满面风霜。其人姓李名石,是故辽南院翰林。现在投了平州,今次作为张觉的使者来联络。
“郭将军!”李石苦口婆心地说着:“天津与我平州,南北相距不过两百里,快马一日可到,互为犄角之势。如今金人肆虐辽土,四处烧杀劫掠,天津前日幸免于难。日后却不一定能如此幸运。但只要有平州在后牵制,让金人难以专心攻打。天津便可安保无恙,而有天津在背后支援平州,平州也能安心对抗金人。这对你我两家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还请将军三思!”
郭立低头喝茶,依然是一言不发。
金人不可能放弃平州,那是他们从辽东老家出入中原的通道,若是丢了这块地盘。日后出兵中原,要么从草原上绕道河东(山西),走大同一路,要么走中京大定府,从燕山的居庸关、古北口入关,都得绕个大圈子。完颜阿骨打不是蠢人,张觉希图自立,那是狂妄而不知时事。等到金人上门,他自己就会醒悟,郭立根本没兴趣搭腔。
天津城中的职方司,对张觉的情报收集了不少。张觉是平州本地人,本是辽国的进士出身,耶律淳称帝时。他被封作辽兴军节度副使,与节度使萧谛里统管平州兵马。但不久耶律淳病死,张觉便暗中策动平州军队反叛,杀了萧谛里,自掌平州大权。
对于张觉其人,高明辉给他判了四个字——守家之犬。言其无大志、无大略,只能看家护院,没有出平州的胆量。但对于平州地父老来说,张觉护家的作为有目共睹,有守护之功。因此也深得民心。人望甚高。
平、营、滦三州,共有五万壮丁。而张觉手上,又有一千精骑。这一千人,是平州军地主力,是张觉手上最核心也是最精锐的一支千人队,其装备都是百分百的东海制造,一人三马,配有一张重弩,一口宝刀,一领重铠,可以说张觉是当了裤子,才从天津镇把这些军器被配齐的。
仗着手上的精兵,张觉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至少他不甘心投降金人,同时也不愿投靠宋人,现在他听说金人在天津城下惨败,便派人来联络天津,希望依靠东海的力量来自保,但郭立并不会去趟那片浑水。
“郭将军!平州若是有失,难道天津还能在南京道安安稳稳地把生意做下去吗?保平州就是保天津啊!”李石一口把冷掉的茶水灌下,再一次劝说郭立,他从来不知道,对着一块木头说话,是这么的费劲。
“平州之事,我东海不会插手。”郭立一口否决。侧耳听着隔壁的丝竹声音渐止,一片人声往西边的客馆而去,他便起身,“天色已经不早,贵使先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不等李石站起来阻拦,郭立快步进了后厅,几个亲兵上前拦住了李石,半强迫的把他带到了西城的客馆。
李石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地院子,还没等他坐下,就看到两个身穿宋国官服的虞侯从隔壁院中出来。他连忙拉过院中的一个仆役,先强塞了几枚东海的金花钱,方问道:“小哥,隔壁的究竟是什么来历?”
仆役挣了两挣,见挣脱不开,方无可奈何地说道:“那是大宋河北河东宣抚副使蔡攸蔡少保一行人,也是今天刚到。”
李石眼睛亮了起来:“蔡少保!?”
时间从宣和三年走到了宣和四年,宋金两国终于达成了初步协议,金人先交还燕京六州,而为了拿回这六州,大宋付出了大笔地金银财帛。不仅当初交给辽人的四十万岁币转给金人,同时还要每年把燕京一带税赋总计一百万贯付给金国。也就是说,比起辽国还在的时候,大宋给金国的岁币,整整增加了两倍还多。
燕云十六州再加上平、滦、营总计十九州的土地,到最后,竟只收回了三分之一。而这三分之一,城中的军民官吏都被金人强掳了去,宋人得到的却都是一些空城。不过被掳走的人口,对于童贯和蔡攸来说都是些细枝末节。只要得回燕京,其他琐碎杂事根本无关紧要。
而平州张觉接受了金国试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封官,但私下里仍与宋人暗中眉来眼去。而道君皇帝,也忘了刚刚与金人达成的盟约,暗地里挖起金国地墙角来。以富庶著称地大宋,比起劫掠为生的金国,对于故辽旧臣,往往有更大地吸引力。
对于南京道上的风云变幻,郭立和卢克忠看在眼里,却没放在心上,因为……春天已经到了。
第十四章 翻牌(上)
大宋宣和五年二月十四,戊戌。
战乱不休的宣和四年终于过去,在草原与汴京之间,大宋与金国的使者奔走于途,燕云各州的最终归属,双方还在不断的进行唇枪舌剑的争执。不过至少在表面上,随着辽国的覆灭,久违的和平终于降临到这片大地。
燕地的百姓在春雨中抬起头来,计算着今年的收成,头上的统治者究竟是谁他们并不在意,只要能过上太平日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过,他们这点小小的期盼,在这个时代,却也是种奢望。
就在元月时,宋金两国已经达成了协议,旧辽南京道中,所有的契丹、渤海、库莫奚等非汉百姓都已经被划归了金国,等待他们的将是长达数千里的迁徙。而实际上,不但是非汉异族,连汉人,包括南京道上的旧辽官吏都在迁移范围之内,按照金国内部的议定,留给大宋的只会是一座座空城。
童贯、蔡攸并不介意,他们的眼中只有土地,虽然北伐的过程很糟糕,但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燕京他们终于讨回来,虽然付出了数百万贯的代价,但毕竟把丢失了近一百七十年的故土拿了回来。按照日程安排,再过两个月,等派去奉圣州与金人谈判的使节把两国誓书和金国国书取回,他们就能堂堂正正的进入新成立的燕山府——也即是燕京。
郭立和卢克忠也不会在意,相反地。他们很欢迎金人的举动。高明辉派出去密探,兴高采烈的四处散播金人要强制迁徙的消息,让南京道中人心惶惶。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向天津逃难过来,每一天,每一夜,天津镇的户口都在不断增长。扩建天津城的计划书已经被卢克忠通过今年第一艘离港地海船发往了台湾,但看眼下的现状。那份计划书也许还没到赵瑜手中,便已经不能跟上天津镇发展地需要了。
不过。赵瑜现在还没又看到卢克忠亲笔撰写的扩建天津的申请,在外征战半年多,他刚刚于两天前率大军回到了台湾。
虽然征倭之战不过是近似于武装游行的实兵演习,但对于一直都是动用万人以下出战的东海国来说,此战还是开创了不少记录。不但是东海开国以来,为时最长,消耗最大。动用兵力最多的战争,同时也是收获最为丰厚的战争。
“焚城两座、破寨三百,烧毁神社、寺院以千计,歼敌累计二十四万——这还是只计算有武器地士兵的结果……啧,这场游猎收获还真不少!”赵文啧着嘴,把厚厚一本的功劳簿丢到一边,问着赵瑜:“日本还有活人了吗?”
“日本好歹也是东西两千里,南北数百里的大国。本有四五百万的人口。虽然现在乱了半年,但至少还能剩下三百万罢?”赵瑜毫无形象的翘着腿,坐在摇椅上,半眯着眼,似睡非睡。出外领兵半年多,积累下来的疲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退。
“这三百万里能有多少壮丁健妇?”赵文问道。这种灭国战争。当先死的全都是能派上战场地成年男丁,剩下的三百万中应该有一大半是派不上用场的老弱妇孺。而且他也听说,赵瑜在回程前,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在平安京外建了一座高达三十丈的京观,一层首级一层土,整整砌进了四十多万颗人头。若是白起复生,两人倒是可以唱着哥俩好,一起把酒言欢。
“过两年就会只剩壮丁健妇了。”兵灾之后必是荒年,一般的老弱基本上活不到今年的秋收。同时。东海国对奴工地选拔过程一向很粗暴。赵瑜对此也并不讳言。
“……希望东洋商业协会的那群奴隶贩子不要做得太过分!”
“倭人听话受教,只要把它们喂饱。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的工作。东洋商业协会也是做生意的,不会随便浪费这种上品的奴工,他们不会跟自家的钱罐过不去!”
赵文摇着头,口气有些不快:“二郎你辛辛苦苦打了一仗,到最后最赚的还是那群奴贩!”
赵瑜笑道:“放心吧,拿大头的还是我们!”
“这样的大头还是少拿几次!”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下一刻,东海国相陈正汇走进了赵瑜的书房。他今天穿着一身绯红地公服,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配饰,束发地簪子也是荆木所制,连宰相象征的紫金鱼袋都没有戴在身上。进了门后,他先瞪了坐没坐样地赵瑜一眼,然后不客气的说道:“打了这一仗,已经伤了国中元气。台湾岛内有两成的田地被撂荒,去年新辟土地的数量也只有前年的一半,今年的收成预计不会太好。如果不想国中内政出乱子的话,至少两三年内,不能再进行全国动员了。”
赵瑜把腿放下,稍微坐正了点,笑道:“先生说的是。”
陈正汇的父亲陈瓘于去年年中去世,但作为嫡长子的他只回乡守了两天孝,便被赵瑜十二道金牌给召回,夺情复起。这半年多来又辛辛苦苦的主持赵瑜留下的烂摊子,现在赵瑜见了他,心中都是感觉过意不去,对其也更加优容。
见赵瑜端正了仪态,陈正汇的脸色好看了些:“幸好大王带兵回来正好赶上了春播,早稻的收成不会减少太多。有两年时间,足够把消耗掉的粮仓重新填满。”
赵瑜摇摇头:“光粮仓填满还不够,国库也要填满才行!为了日后的行动,至少还要再准备下三千万贯。”
“三千万贯?!”陈正汇的眉头皱起,头摇得比赵瑜厉害得多:“现在应奉局、花石纲复起,江南的民生还没从方腊之乱中恢复,就又要背起无数苛捐杂税;而大宋北方的百姓如今也要支撑燕云的百万岁币,同样没有余财可用,大宋的财政眼见着就要崩溃,倾家荡产的百姓不计其数,接下来的两年,从海贸中收到的税入眼见着就要大减。而大王你的产业已经卖得精光,香精、玻璃等工坊都分了出去,而刚从日本抢来的金山银山,仅是细水长流的收入,一两年之内,也不会有太多的金银入账。这种情况下,不亏空就已是万幸,如何还能在储备下三千万?”
赵瑜笑道:“光靠抢来的金山银山、铜矿铁矿当然没把握,但有储备局和三大钱庄在,莫说三千万贯,就是五千万、八千万,甚至一万万贯都不在话下。”
赵文忍不住插嘴道:“真要准备下那么多钱钞,东海的财政早完蛋了。”赵瑜的意思他听得很清楚,对于钱庄和储备局的运作模式他也有所了解,只要多多发行金票,一万万贯也只需费些油墨和纸张钱。但如此一来,三大钱庄的信用就会完蛋,刚刚印出的票据也只能拿来当手纸。
“但只准备下三千万贯却不会!东海支撑得起,而且又拖长到三年发行,不会有问题的。实在不行,也可以拿日本的银矿收益作抵押,发行债券去借钱!或者让钱庄增发股票,要么干脆把南洋的岛子全都卖掉……不论哪个办法,圈上三千万都是轻而易举。”赵瑜满肚子的计算,有了一个国家在手,要骗钱还不容易。
见赵瑜早有定计,陈正汇和赵文也不再多言,至少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从捞钱的手段上讲,道君皇帝和蔡太师连给赵瑜提鞋的资格都不够,至少赵瑜大笔大笔的圈钱,东海国中的百姓仍一个劲把他视为仁心爱民的明君,这一点,传扬出去,道君皇帝不知该如何的羡慕。
稍微冷了一阵场,赵瑜问起陈正汇:“陈先生。献捷太庙的准备完成了吗?”赵瑜此行大胜,依着惯例要勒石记功、献捷太庙。而赵瑜不仅将倭王以下,几百颗倭国高官贵族的首级带回国中,同时还把日本的剑镜玉三至宝也一起抢了回来,不送去太庙走一遭,也不符合惯常的礼节。
陈正汇点点头,他此行前来,便是要说此事,“一切准备早已备下,勋章、敕书、封赏用的金银、地契,也都按照功劳簿备齐,就等大王下令了。”
“日子呢?”赵瑜问着,按着汉家传统,不论行军打仗,还是祭祀庆典,都要选个良辰吉日,这种礼节性地工作,也是宰相的任务之一。
陈正汇回道:“七日后,二月廿一,正是适宜祭祀太庙的巳日。”
“好……”赵瑜坐直了身子,笑道:“就再等七天罢!”声音转低,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等了十多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大王,你说什么?”
“没什么!”赵瑜摇摇头,转过话题:“关于天津守卫战的战功计算,兵部的评定如何?”按照东海制度,战后的军功评审与核对的权力,是在兵部手中,赵文的参谋部插手不得。这也是兵部仅剩的一点有价值的权力,如果没有这一项,东海兵部就只剩组织蹴鞠联赛和征兵的工作了。
陈正汇道:“虽然报说歼敌万余,但不过仗着火炮之威杀了几千被逼着上战场的契丹人,算不得多高的功劳,也就那八百女真还算得上一点微功。不过,郭立的军衔还是动不了,最多一枚银质的胜利勋章。而卢克忠,也是如此,两人加升一等爵禄也就够了。至于下面的兵将,自会按照呈上来的功劳簿处理。”
“就这样罢,”赵瑜点了点头,便把天津放在了脑后,“那我就等七天后了。”
第十五章 翻牌(下)
大宋宣和五年二月廿一,乙巳。
这一日,一大清早,住在基隆城北的居民便在惊天动地的鼓乐声一个个惊醒过来,还没等他们把惺忪的睡眼揉开,街上整齐的正步,便从王宫外一直延伸到太庙前。
“今天又怎么了?!”街边的一栋两层小楼中,一个粗豪雄壮的声音响起。如果不看说话人,很难有人能相信,这个雄浑的声音会出自一个女子。
“听说是大王要去太庙祭拜。”她的丈夫回答着。有着一个五大三粗,犹如巨灵神下凡的婆娘,丈夫的声音不出意料的有气无力。
“前几天不是刚闹过?!”
“那是凯旋礼,今天是献祭太庙,不一样。”
“吵个什么!”婆娘骂骂咧咧,“半月不到就闹了两次,那些赤佬也不嫌做着腻味!”
“听说出征的官兵都发了一个倭女做赏赐,怎么会腻味……”一阵口快,丈夫忘记了掩饰语气中的羡慕,当他警觉的住口时,雷霆风暴已经在身边汇聚。
“老不死的!”暴怒的妻子一声断喝,犹如青天里一个霹雳猛然炸响,房梁上的灰尘扑簌簌的直落,一只运气不好的耗子刚好从房梁上经过,顿时给震了下来。那只倒霉鬼在地上吱吱叫着转了几个圈,哧溜一声钻进了床底下。
如同扫帚一般的浓眉高高吊起,蒲扇般地的巨掌把瘦小干枯的丈夫拎了起来。充满血丝的双眼瞪得有如铜铃:“老!不!死!的!”
婆娘眼中的杀气让丈夫恨不得自己也能变作一只耗子钻进床底,只看浑家脸上聚集的乌云闪电,就知道他今天少说也会丢掉半条命。
“吴大嫂、王老实!”楼下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里正的声音也同时传了上来,救了做丈夫地半条如风中残烛般的小命,“快点出来准备香案,王驾马上就要到了!”
“……知道了!”婆娘一声大吼。把自己心中的怒气对外喷了出去。
此时不比早年,现在的东海由于常年捷报不断。一次次的凯旋礼、入城式和献捷太庙之仪,使得基隆城中的百姓都已经麻木了。一般情况下,这些仪式都是由礼部官员所主持,根本就不会有人搭理,该开店的开店,该做工地做工。除非赵瑜亲自出马,各街各坊的里正才会把管辖的居民从家中赶到街上。照着规矩对东海王的车驾焚香礼拜。
不仅是城中百姓,连赵瑜现在也觉得参加祭礼实在太辛苦。为了诚心敬祖,三天来,女色不能动,美食不能用,清汤寡水的过了三天,人都瘦了一圈。他打定主意,以后还是少折腾为妙。
瞥眼看着蹲在门外、兴高采烈地和大姐摆弄着刚刚得到的白色宠物的长子。再过几年。儿子成人,就可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典礼,丢给他处理了,自己也可以落得轻松。
身披金甲,拎着金盔,赵瑜走出门外。赵文早已装束整齐。在外等候许久。紧紧跟在赵瑜半步之后,他问着:“二郎,你真地决定了?”
“当然!”
“东京那里会不会……”
“他们自顾不暇!”赵瑜摇头打断。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
“没关系,我不求他们现在相信。不过很快,他们就会想相信!”
两人的对话如同打着哑谜,一直持续到赵瑜的金辇玉辂的车驾前。
近卫营早已整装待发,而文武臣僚也已等待许久。等赵瑜上了车,队队骑兵仪卫当先出动,而百官将佐,也依着品位高低。一批批的出发。陈正汇为百官之首。赵文为众将之领,两人的车驾位置就在赵瑜正前。
一行队列浩浩荡荡。穿梭在基隆城地主街之上。虽不比东京城中,天子出巡时的盛大规模,但护卫东海王驾的,皆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不是大宋三班殿值的那群杂耍兵可比。
车驾经过,街边居民都置了香案,出门参拜。而街边巷内,早站满数千官兵,一见赵瑜的车驾出现,班首奏喝圣躬万福,而士兵们便应声高呼万岁。万岁的呼声响彻城中,从东海王宫,由东向西,一直传到太庙前。
东海国的太庙,形制并不奢华,赵瑜也没心思在这上面多耗财赋。不过他毕竟也是一方诸侯,自家的宗庙也关系到脸面,所以也不可能太过寒酸。当年建城时,也派了数千奴工参与修建,由十五六间大小殿阁组成的建筑群,放在基隆城中,也是排在前面地了。
赵瑜地车驾缓缓抵达太庙。东海朝堂的百官,基隆城中地将领此时由陈正汇和赵文分领,已经在太庙门前分班排列,静静恭候。赵瑜就在他们中间的通道中昂首而入,直入太庙之中,而文武百官又由陈、赵二人领头,紧跟在赵瑜之后。
太庙之中,一切的准备早已就绪。袅袅檀香轻雾在院落中飘散,一曲曲宫廷雅乐比檀香青烟更为飘渺悠长。正殿之内,灯火通明,供案、灵位、祭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倭王的首级还在日本时,就已在大锅中煮化了血肉,只剩光秃秃的头骨。用日本特有的漆器工艺,层层叠叠刷了百十层生漆。在空气中放置了几个月,原本褐色已经转成了纯黑,黝黑沉郁,宛如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而作为日本镇国之宝的剑、镜、玉,却殊无神奇,只是普普通通的汉代式样的铜剑和铜镜,以及一枚素色的钩状玉器。
不过,不论普通还是精致,这几件用黑色的托盘盛着、摆放供桌神主前的祭品,都是征服倭国的标志,其上凝聚着倭国的百万冤魂,无人能轻忽视之。
殿中礼宾使的高声唱喝,赵瑜率着一众文武以礼赞拜。
初献敬天,亚献敬地,终献敬先祖。
一献一叩拜,三献三拜之后,祭礼已成。准备了十余日,但真正的过场,也不过一刻钟。赵瑜当先站起,但他仿佛忘了下令平身,文武百官仍不得不老老实实的伏跪在原处。
他的视线凝定在前方,只略略犹豫了一下,便迈步向前。厚底的马靴一步步的踏着青石地面,身上的甲叶随着步子哗哗作响,这是殿堂中仅有的声音。虽然赵瑜心知一旦走出这一步,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但他还是稳稳的走了上去。
宽大的供桌之上,摆着赵瑜历代先祖的灵位。从赵瑜的父亲赵橹开始,六块牌位分了高低主次,前后排开。不过,只有两侧的四块灵牌光明正大的显露着主人的名讳,而正中的两面神主却是上覆帷幕,正面向里,而以背面对外,遮盖得严严实实。
除了赵瑜、赵文等寥寥数人,无人知道这是为何。
依照从周公定礼开始就流传下来的规矩,诸侯上表归附或是请封时,都要把自己家族的谱系写明。就算是李元昊那个党项,李乾德那等南蛮,上表请封的时候都没有例外。不过,在赵瑜这里却出了岔子。他只自称是涿郡赵氏之后,与当今大宋皇室同出一脉,但详细的源流谱系,在当初上表归附的奏文中,赵瑜却只字未提,只写明到高祖父一辈,而始祖的名讳一直隐而不露。
宋廷曾多次要求赵瑜把先祖的谱系写明,甚至暗示就算是编也该编一个出来,而赵瑜却始终如故。东海国王的家世,在东京城里,已经引为笑谈。不过东海国中官吏百姓,都知道赵瑜并非没有先人族谱,摆在太庙之中的神主,可是明明白白的六具。只是那两块背转过去的牌位上的姓名究竟是谁,坊间多有猜测,亦是众说纷纭,却始终没有个合情合理的定论。
但今日之后,他们可以不用再费力去猜了。
把倭国的国主首级和镇国之宝一脚踢开,赵瑜站到了供桌之前。近三尺高的乌檀神主,正正的摆着供桌的中央。欠身抓住牌位两侧,赵瑜有些吃力的把两块重达数十斤的神主接连转了过来。
由于他曾下令严禁外人触碰,牌位之上已是积满灰尘,从这一点看,他的命令并没有被违反。轻手轻脚的扯去盖在上面的帷幕,一点点地擦净了厚厚的浮灰。最后,赵瑜定定的看着牌面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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