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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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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前,完颜斜也派人来求他出兵,却让童贯清楚,金人已经在天津城下落入进退不能的窘境。虽然使者口口声声只是为了逼迫东海人交出他们所收留的伪帝耶律淳留下孤儿寡母。但在大宋官场打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如何看不出其中的内情,若是完颜斜也有把握打下天津。何苦来找他费口水。

对于金人和东海地争斗,童贯绝对是乐见其成。在这场乱局中间,应该有着他渔翁得利的机会——至少也要把燕京拿回来。要怎么在金人与东海地纷争中,使大宋和他的利益最大化,同时拿回金人手中的土地,是童贯现在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在他看来,最好的结果是女真被打得惨败。东海人也精疲力竭,童贯他趁势出面调解,卖好双方,顺便拿回燕京。

所以尽管完颜斜也的使者强烈要求他即刻出兵天津,甚至暗示只要能帮着拿下天津,燕京城的归属也好商量,但他却只写了封书信轻描淡写请天津守将把收留萧妃、秦王给交出,再无余话——并非童贯不想要燕京城。而是使者地空口白话根本无法让人入信。不过当他在夜深人静时,反躬自问,真正影响他决定的却是暗藏在心中对东海王赵瑜难以言喻的忌惮。

一直以来,童贯都不是很瞧得起赵瑜。只觉得其人虽是有勇有谋,又得人心、能服众,但他缺乏的却是放眼天下的气魄。有雄才而无大略。空有精兵强将,却不知如何运用。同东海几乎同时立国的大金,不到十年就已经打得契丹灰飞烟灭,成为与大宋平起平坐的大国。而东海,破交趾,不占其国,败女真,仅割尺土,立国近十年,扩张的领土竟只有些荒岛飞地。核心本部仍仅为台湾一处。只知行商赚钱。却对攻城略地不感兴趣,童贯觉得东海实在是鼠目寸光。但这样地藩国藩王,对大宋来说却是能让人安心许多。

不过,赵瑜虽只是个没有雄心大志的一方诸侯,但他手下的兵将,却是天下诸国实实在在数一数二的精锐。纯以军力而论,就算与女真铁骑相比,恐怕也是各擅胜场。从交趾、到长生岛、再到现在的天津镇,东海军的表现一直都是出类拔萃。而且当初在方腊地二十万大军的攻势下,杭州城得保不失,究竟是谁的功劳,童贯也很清楚。若无那五百精兵助阵,杭州城早已保不住。而且战后,五百东海军悄然隐退,绝不邀功,这等于是卖了童贯一个大人情,所以童贯才会帮着把方腊余孽给遮掩下来。

以天津一点兵力,如果童贯派兵助金人一臂之力,破城其实不难。但童贯却不敢落井下石,卖女真人的好。天津对东海来说不过是海外飞地,一根小手指罢了,就算丢掉也伤不了东海国的筋骨,但这点伤害,却绝对会让东海龙王发疯,当年李乾德下场如何,辽南的十万金兵下场如何,童贯清楚得很。没有足够丰厚的利益,他是绝不愿招惹东海的那条恶龙。

所以他打定主意,要等,等到金人释出足够的诚意。

※※※

童贯可以悠闲的隔山观虎斗,但完颜斜也却做不到。凭着在丛林荒原中狩猎虎豹练出来一双利眼,遥望着五六里外地前线。

黑色地人影已经填满了天津城外的空旷原野,如同蚁群围住了落到地上地一块炊饼。无数旗号随着人影晃动,听着后方传来的号角,一波一波涌上前去。但天津镇中火炮不时轰鸣,每响上一次,刚刚冲到阵前的人群就会立刻出现一大块缺口。攻势如潮起潮落,冲上去,便又被打下来,继而又在督战队的逼迫下,再次冲上前去,然后再被打下来,一个时辰下来,完颜斜也估计着战死的士兵应有四千多,接近出战军力的一成了。

数万人围攻十多里长的一道矮墙,却找不出半点破绽。从前线返回地巡哨嘴里。完颜斜也已经得知,东海人并没有守在墙头——那道以篱笆为骨架,用泥土和冰块涂起的墙壁也不会结实到哪里去——而是躲在那六座突出墙外六七丈、尖锥状的堡垒中。

不论进攻的那段冰墙,攻城的士兵都会受到左右两边堡垒中的攻击,同时从两侧飞来的箭矢和铅丸,根本无法抵挡。但若是想改而直接攻打堡垒,镇守其中地守军便会用一阵阵毫不停歇的弩箭。让他们了解到东海军地重弩在北地能卖到五十贯的原因究竟何在。

看似脆弱的防线,却让大军寸步难进。如果再等几天。等配属的十万民伕都上来后,完颜斜也其实是打算用民伕的性命给硬铺出一条血路来,但今天既然他要提前进攻,也就只能把铺路送死的工作交给手下的士兵来完成。

幸好这些都不是女真儿郎,完颜斜也庆幸着。一部分是刚刚来投地契丹人,另外的一部分,则是较早来投的契丹人——左右都是契丹人。死光拉倒,省得日后麻烦——完颜斜也真正的杀招,是早前派出去的八百名绕行到界河上游二十里的精挑细选出来的族中精锐。

※※※

天津防线上到处弥漫着浓浓的硫磺味,每一座炮垒上空都飘散着一团团地白雾。一声恍若惊雷的炮声响过,便是一团烟雾升起,而在烟气飘散的同时,不知又有多少契丹子弟在铅弹之下化为冤鬼。

耶律大石站在指挥台上,听着阵前哭嚎一片。目中闪过一丝不忍。那些都是契丹的子弟,若不是一败再败,他们又如何会投向女真,现在又被签发过来送死?

……但若是他们能在与女真人战斗中表现出现在的勇气,又如何会在今天被人用刀枪硬逼过来送死?

‘要是大辽也有火炮就好了!’耶律大石想着。

今天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识到火炮的威力,这种用千斤精铁铸成地圆筒一次发射。便是数百枚拇指大小的铅弹,密如蜂群,在百步之内,挨着一颗便是重伤不起,而几百颗铅弹,一击便能清扫光前方的近百敌军。

耶律大石曾见识过天雷的威力,多次在山林中看见一颗合抱粗的十丈大树给一道惊雷劈成两半,雷光所至,无物可挡。而这火炮,不论声威。都不在天雷之下。又岂是人力可及。拥有如此利器,也难怪东海纵横不败。

只要能从东海人手上学到火炮的制法。复兴大辽绝不是梦想!金人铁骑再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一念及此,耶律大石忍不住浑身轻轻抖了起来,中兴大辽的未来从没离他这么近过。

突然间,一阵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耶律大石猛然惊醒,一道冰冷的视线正停留在他脸上,郭立不知何时回过身来,面无表情,眼神中却尽是森寒。

※※※

冬天天黑得早,不过申初时分,天色已经变得昏黄。八百女真骑兵人衔枚,马裹蹄,正在慢慢的向下游地天津镇潜去。不论人马,身上都披着大段大段从燕京城中抢来地布匹,有丝,有绢,有麻,有葛,布料不尽相同,但颜色都是一种——白色。

人马上下都是素白一片,静悄悄的游荡在有着淡淡雾气地黄河冰面上,八百女真精兵如同幽鬼。天津镇中那座高耸的城堡已经出现在视线在许久,而原本模糊的天津镇的影子则开始变得清晰,只剩最后六七里的路程。

按照现在的行进速度,等天黑的那一刻,这八百骑兵正好能出现在天津港中,按照多方打听的情报,天津港与天津镇是为一体,对着大河并无城墙阻隔,只要冲进港中,把火一点,被大军的攻势吸引到北面的天津守军必然会措手不及。而破城的首功,也就是他们八百精兵的!

从天津方向传来的杀声和炮声越发的清晰,八百女真士兵脚步不由自主的开始加快。但这时,一阵密集且清脆的马蹄声却传进了他们的耳中。

有马?!

在河上?!

还在跑?!

问号在所有女真士兵的脑中旋转,一个比一个巨大。一个个士兵跪伏下来,用耳朵贴着冰面,感受着远处传来的震动。

但立刻他们就抬起头,在八百对难以置信的视线中,一道道黑色的影子穿破冰层上的雾气,直直向他们冲来。马蹄声激越连绵,那竟然是一辆辆单马拉动的马车!

钉着防滑马蹄铁的挽马,没有轮子而改用两条硬木做底的雪橇车,以及擅长冲杀的四百名兼职缉私的精兵——这就是郭立布置在冰河上防线。在过去的三年里,没有哪个走私贩能逃过他们追捕,而他们现在的目标就在眼前!

杀!

四百人的暴喝在宽广的河面上回荡!

注1:即是山海关的前身。

第十一章 和议(上)

一百多架冰橇车从冰雾中突然迎面冲来,八百人的队列立时大乱。一连串人吼马嘶的乱声过后,八百女真骑兵,有张弓的,有拔刀的,还有跳上马,准备向前反冲的,都忘记了这是冰上的行军,许多人连人带马摔倒在河面上。

统军而来的猛安千户完颜谋演见势不妙,反手便拔出一支响箭,对着前方一箭射去。他是老行伍了,知道如何让手下的兵恢复冷静。

风从箭头下的木哨中穿过,尖利的哨声惊醒了混乱中的队伍。在女真军中,这种响箭一向是作为射击的向导,指示着目标和方向。多少年的习惯早已融入血脉,听到响箭的声音,顺着响箭飞去的方向,数百女真精兵同时拉弓搭箭,对着前面的来敌射出一阵箭雨。虽然这波箭雨,对还在百步外地东海军毫无影响,但通过一次齐射,女真人的队伍已彻底冷静下来。

“快!上岸!”完颜谋演纵声大喊道。

一看清来袭的东海人的装备,完颜谋演就明白,就算他手上的兵是敌军的一倍,在冰面上也是无力与其相争。东海人的武装完全配合着冰上作战而设计,而他的手下,在冰面上却无法剧烈活动。

“骑马!上岸!”完颜谋演连声叫着。他指派了两个百人队不断射击,以阻击敌军,一边又把手下的兵将们连推带搡的向岸上赶。离岸只有五六十步,转眼便到地距离。但完颜谋演却仍不住的后悔早前为了防备东海在岸边可能安排下的伏兵,而特意从河中行军的选择。

“快!”从东海人出现,到现在不过才几次呼吸的时间,但完颜谋演的声音已经变得如破锣般嘶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变成了汗水流了出来,他只觉得喉咙都要烧了起来。

‘再快一点!’完颜谋演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但他仍用行动催促着。只要有一百人上了岸,就能回头用弓箭把其他人都接上来。虽然今次地行动失败了。但他至少能把八百族中子弟带回去。

但东海人已经发现了完颜谋演的图谋。从他们地车队中分出了三分之一的车辆,直直插入女真士兵的前方。把他们逃亡的路线死死的堵住。

四十多辆冰橇车在女真人面前一字排开,马首冲着岸上,而厚实的车尾则对着女真。不知车上的东海人用了什么机关,只听到一阵密集撞击声,所有地车辆便牢牢的钉在冰面。百多名东海军士兵从车上站起身,齐齐举起重弩,瞄向了蜂涌过来的女真人。而剩下的八十架冰橇车。则拉长了队列,放缓了速度,从后方包围了过来。

※※※

半边的日头已经落入了地平线下,西边的天空被染得血红一片。完颜斜也有些烦躁的等待着奇袭队的消息,算时间,完颜谋演他们也该到了天津港。

完颜斜也不指望完颜谋演能一举攻下天津,但只要他们能作出足够地骚扰,让把守在镇外防线的天津守军分兵回援。只要天津防线出现一点破绽和动摇。一直在外围候命的两万本部精兵就可以立刻出动。

只是,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按理说,天津镇中并没有多少兵力,守住十几里长的防线已经吃力之极,应该无法顾及沿河的方向。而那些临时征召的民伕和刚刚从燕京逃出地契丹人,根本算不上战力。以他派给完颜谋演的八百精兵,不可能会敌不过那些废物……

但怎么还是没有消息!

完颜斜也心中的不耐也传到了跨下的坐骑身上,这匹跟了他三年多的黄骠马从战事的一开始,便一直不停的晃着耳朵。鹰、马、弓、刀这四样是一个女真汉子最大的财富,任何一个女真人都对自己的马匹珍惜无比。轻轻安抚着爱马,完颜斜也的心情也逐渐平和起来。

如果完颜谋演再没有动作,他这里地攻势难以再持续,被当作弃子来使用地契丹兵在天津镇外死伤狼藉,已经把一圈地面全都遮住。按照汉人的说法,那叫做蚁附攻城。冲锋之人地性命也的确就跟蚂蚁一般脆弱。四五万契丹降军不过半日的冲杀。伤亡超过了两成,就算督战队已经斩下了数百颗首级。怕是也镇不住多久了。

派在营中留守的一名亲兵骑马跑了过来,而亲兵身后跟着的一个三十出头看起来十分稳重的中年人,却是其兄长阿骨打的次子斡离不,汉名宗望。

“斡离不!你怎么来了?!”完颜斜也先是一惊,继而大喜:“带了多少兵来?”

完颜宗望摇了摇头:“没带兵,我是奉父皇之命,来这里探视军情的。”

“哦!”完颜斜也失望的答了一声,又道:“我已经派欢都的儿子谋演去抄东海人的后路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但他话音未落,只听得天津镇中一片欢腾,只看隔着数里把火炮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就不难想象到底有多少天津镇民在高声欢庆。

完颜斜也脸色煞白,完颜宗望脸色也是一黯,叹道:“五叔,不能再打了!”

完颜斜也厉声道:“不过八百人,我手上还有两万!”

“但值得吗?”宗望摇头反问着:“天津就算再富庶也不过是个海港。就算夺下来,日后也要还给宋人,只为了那点财帛,让我大金的儿郎在天津城下死伤个数千上万……值得吗?”

“财帛?”完颜斜也大怒:“你忘了辽南和长生岛,到底死了多少女真儿郎!?”

“当然没忘!”宗望心平气和的说道:“但不值得就是不值得!我们不能为了报复旧年恩怨。而让更多地本部儿郎去白白送死。”他看着欢声仍未休止的天津镇中:“若是能一战即下那也罢了,但现在这般情况,不能再继续耗下去!”

“天津只是一座孤城,我很快就能打下来!”

“那五叔你打算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段打下天津?”

“……”

完颜斜也给堵得说不出话来。而这时,一直站在附近,静静的听着两人争执一名老将突然开口:“斜也!还是撤军罢!”

“蒲家奴。怎么你也被东海人吓破胆子了!?”

“因为东海人的火炮我们惹不起!”完颜蒲家奴说着。他已经五十多岁,下巴上打理得十分整齐的胡须。和浓密的压着眼皮的双眉都已经变得斑白。从攻打中京大定府时起,便是以副都统之职,担任完颜斜也地副手。他是完颜部的宗室,与完颜斜也是堂兄弟,当然也是完颜阿骨打地堂兄弟。前面他跟完颜斜也一样,都是盼着完颜谋演的奇兵能够建功,但既然事机不遂。他也不像完颜斜也那样死硬到底。

完颜斜也冷冷看着蒲家奴,但最后终于叹气,把目光移开。侄儿宗望的话他可以不搭理,但蒲家奴的话,他却必须尊重。

完颜蒲家奴的话量极重,因为现在他也是大金国的核心重臣之一,号为昊勃极烈。论身份,他在大金国中也是排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中地一个。

而且由于金国立国未久。还没有从部落长老的合议制度中脱离。连完颜阿骨打都是把同为勃极烈六七人当作平等的议事伙伴,蒲家奴的地位因此并不比完颜斜也稍低。

就像前几日,阿骨打进入燕京城,城中的守臣献上了天子专用的黄罗伞。阿骨打用着觉得不错,便找来宫人给几个勃极烈一人弄了一顶。再后来,燕京城中举行献俘受降仪式。阿骨打嫌宫殿里面太憋闷,便拉着一众勃极烈出来。坐在宫城大门的门槛上,接受投降的辽臣跪拜,而蒲家奴也是一起并排坐着地人中之一。

完颜斜也摇头叹着,做最后的努力:“我大金自起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辽主有百万之众,仍望风而逃,西夏、大宋也都对我大金畏惧十分。但唯独在东海人面前。我们却没能逃过一次好。今次又无功而返。我怕今日一退,日后军中怕是无人再敢与东海人相争了!”

完颜宗望抬手指着天津:“东海人善守不善攻。擅水不擅陆,攻打河边港口,本就是以我之短,攻敌之长,战局不利本就是在意料之中。还是等日后他们出城野战时,再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女真铁骑的锋芒!”

“……那耶律淳留下的余孽怎么办?”

宗望道:“萧妃和秦王就让童贯头疼去,我们管不着那么多,还是继续去抓天祚好了。一个伪帝的余孽,根本比不上正牌子的皇帝。”

※※※

晚间。

向萧妃、秦王问过安之后,耶律大石回到了自己住处。金人今天已经退去,但耶律大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但是因为天津镇外,尸横遍野地契丹子弟,同时也因为萧妃和秦王身份的泄露。

用火折子点燃了玻璃油灯,他静静的坐在书桌前。灯芯上的火苗在眼前闪烁,淡淡檀香味在鼻尖缭绕,而晚餐时,卢克忠所说的话犹在耳边。

“不知大石林牙是真心投我东海,还是想假借我地暂以存身,等金人离开后再率部离开?”

“当然是真心愿为东海效力。”

“那大石林牙为何要隐瞒萧妃和秦王的消息?难道不是为了想把东海拖入宋金辽三国之争,而故意隐瞒?”

“……怎么会!只是那两位身份比较尴尬,不便说出罢了。”

“……不知大石林牙可曾听过方腊这个名字。”

“当然!”

“那方腊的余党,确切的说方腊的儿子、妹妹和族弟都投了东海的事,林牙知不知道!”

“……这却不知!”

“方腊余党虽投东海,但他们不愿放弃明教教义,改投他宗,所以大王便把他们都流放海外荒岛,让他们对土著传教!”

“监镇地意思是?……”

“看来林牙是明白了。如果林牙还想当大辽地北院林牙,萧太后还想当太后,那大王应该会在海外挑个岛子送给几位重建大辽。但若是林牙不愿做个岛主,真心入我的东海为官,那我东海也会安保大石林牙和两位殿下安居无忧。”

第十二章 和议(中)

大宋宣和四年腊月廿四,己酉。

当日完颜斜也攻城不克,便匆匆领军而还,天津之役草草收场,只在天津镇外留下了数千具尸骸。

不过自金人退去后,为防其杀个回马枪,又潜回来偷袭,天津城中仍枕戈待旦了数日,直到今日,派出去的哨探传回消息,女真主力已经回到燕京城中,天津镇内持续近月的紧张气氛才告一段落。

天津一役,可以说打得虎头蛇尾。自攻下燕京城后,金人便陆续调动十万大军,把天津城围了个结实,摆出灭此朝食的架势,但真正攻城的日子,实打实的就只有两天,而战损,其实也不过万人——而且绝大部分还是契丹。

按照一般人的认识,围城战好歹也要打个一年半载,如果不是城池被攻破,那要么是城中守军粮食吃光而投降,要么是城外一方因精疲力尽而撤军。现在不过刚刚开锣,一方主角就拍拍屁股走了,本来会很热闹的一场大戏一下就变成了冷场,让许多准备看好戏的看客措手不及。而天津镇中的民众们虽然很高兴金人退兵,但暗地里也觉得这一仗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也是莫名其妙。

不过金人的决定,其实自有其原因。

天津虽是东海在北方重要的据点,同时也是南京道最大的港口,但对金国乃至大宋。其实并没有多少战略意义。

对于宋人来说,燕京才是他们所关心地要点。作为幽蓟一带的中心城市,燕京的归还不仅代表旧燕故土重新回归中原正溯旗下,而且也使汉家王朝北方防线,在时隔近两百年之后,重新回到燕山一带。也因此,除了燕京之外。宋人也很在意控制榆关的平州。至于天津,不过是海边港镇。既非名城,又非要隘,周围又多是没有开发、人烟稀少的荒原,在宋人心中的排位,恐怕还在易州、涿州之后。

而对于女真人来说,天津在他们眼中的意义,仅仅是因为这是东海人地城市。当年的宿怨仍横亘在金国君臣心中。上万族中子弟地性命让他们至今难以忘怀,如果有机会,他们当然想报复回去。今次金人入关,正值隆冬,天津与本土的联系中断,成了一块与母国联络不上的绝地,就因为这样,完颜阿骨打才会派出五弟斜也统领大军出战。以期一举破城,出一口从五六年前开始就已在心中酝酿许久的恶气。

不过天津城的防御远超金国君臣预计,尽管若是多多征发民伕,还是有机会突破防线,但为了旧怨,花上几个月的时间。用数万降军,十几万民伕的性命把路铺开,在完颜阿骨打地眼里,并不合算。因为金国现在的重心,还在契丹人——确切的说,是天祚皇帝身上。

契丹毕竟是拥有几百年根基的大国,如果不能穷追猛打,将其彻底埋葬,等其找到机会缓过气来,未尝不能死灰复燃。几百年的统治。不仅把契丹人的威权刻进了北地部族的血脉。同时也在女真君臣的心中留下深深地阴影。

完颜阿骨打很清楚,只要他在天津城下稍稍耽搁了一点时间。刚刚被征服的部族,见到局势已有变化,就会立刻蠢蠢欲动,而那些刚刚在他脚下跪伏的契丹臣僚,说不定转眼之后,就又会投回耶律延禧的怀抱。

旧日起家的黄龙府降而复叛,派往辽北驻屯的契丹和库莫奚部族不住逃散,都让女真君臣感到迫在眉睫地危机,而才从帚里关逃出关外的天祚帝身边,不过旬月功夫,就又聚起了数万人,甚至还能分兵去攻打刚刚自立为奚王的萧干,完颜阿骨打等人哪能不在心中大感惊惧,这种情况下,他们又哪敢再在天津城下虚耗国力?

虽然无功而返有损大金脸面,但退兵仍是必然的。而且打了这一仗,对女真人来说,也就丢了点面子,几乎没有其他损失。尽管从河上来偷袭的八百人没有一个能逃掉,不过除此以外,战死在天津镇外的都是刚刚投诚金国的契丹降军。这些降卒军心未定,留在身边也是祸害,借由东海人之手将其,并非坏事。

但完颜斜也率大军的离开,却让天津总督、中郎将郭立十分失望。区区守城之功,并非是郭立想要的。被围城数日,他所解决的,仅仅是来攻城地契丹,是被女真杀得屁滚尿流地契丹,而斩下的女真人地首级,却不过八百。

陆贾在长生岛上的坚守,换回的是百里旅顺、万名奴工,以及三万多匹战马,赵武在南洋的屠戮,得到的难以计数的金银、奴隶和土地,而他,消耗了天津镇中八分之一的弹药储备,换来的,就是在城外绵延十余里的一堆堆碎肉。

靠那些碎肉,别说换回一颗金星,就算想在东海国其他将领们面前自吹一下,都不够资格。近万契丹兵将被火炮铅弹扯成的碎肉,给郭立,给天津,带来的不过是长达半月的清理。

直到大宋河东、河北宣抚副使、少保蔡攸以为大金、东海两家说和的名义来拜访天津的时候,这让人生厌的清理工作,仍然只是刚开了个头。

蔡攸是从河对岸过来。他从雄州沿着界河东行,经过了霸州、信安军、清州,直至渤海畔的沧州。在沧州最北的泥沽寨住了两日,等到了天津城中两位文武主官同意会面的回音,方才重新启程向北过河至天津。

不过蔡攸并没有从港口直接进入天津镇,而是绕了个圈子,前往天津的北面正门。

“少保是大宋宰相、执政一级地高官。没有从偏门入城的道理。”被派来引路的高姓向导是如此说的。

但随着在城外的绕行,越来越多的尸体残骸映入眼中,蔡攸也渐渐恍然那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向导小子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少保,都是契丹人!”一个从人悄悄地在身后提醒蔡攸。

蔡攸点了点头,他也是有点见识的。被冻结在城外地一地碎尸,从装束到发式,无一不是契丹人的打扮。他并没有在其中看到一具女真人的尸体。

前几日他从金人那里听到一点透露出来的消息,今次一战。完全是大金皇帝听说伪帝耶律淳留下的余孽入了天津,怕辽人借东海之力生乱,故意让契丹降军去与东海人死拼,一为消耗掉数万契丹降军,第二也是想让契丹人与东海结下深仇,两家无法联手,即所谓的一石二鸟之计。

当时他和童贯都觉得金人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但现在看来,却好像倒是真的一般。不过,不管女真人打得什么主意,至少一万多契丹人死在天津城下却是事实。

蔡攸已经在天津镇外走了半圈,对于东海人立起地工事已经看得很清楚,那不过是一圈涂了泥,浇了冰水而冻结起的栅栏,东海人能凭借这样脆弱的防线。竟然抵挡住金人的攻击,并一下消灭了万名敌军,东海人拥有的火炮利器,看起来的确威力不小。

不过就算东海人的武器再强,蔡攸也丝毫不惧,他与东海王素有交情。也不怕入了天津会被刁难。他此行唯一的目地就是要带回萧妃和秦王耶律定,好送回东京,给官家一个交代。

今年的北伐一役打得并不好看,至今燕京仍在女真人手中,道君皇帝已经等得不耐烦,金眼王黼暗中也颇有抱怨,所以蔡攸和童贯商量之后,决定先找几个有分量的俘虏去搪塞一阵,而天津镇中的两位,正好是最佳的人选。当然。童贯和蔡攸不会白白的拿人。作为回报,两人都决定把天津镇送给东海便是。希望这个回报。能交换回那两名有分量地俘虏。

“蔡少保!”卢克忠早已在镇门外等候多时,见到蔡攸终于驾到,忙迎了上去。今次出城相迎,由他领队,总督郭立则找了个理由守在城中。虽然心知蔡攸绝不是那种敢于深入敌营,攫取敌将首级的豪杰,但总要防着宋人图谋不轨,一举把天津镇的两位首脑人物给一锅端掉。

“可是卢克忠卢监镇?”蔡攸立刻下马问道。他今次有求于人,不敢太过倨傲。

“贱名有辱清听!”

“监镇大名蔡某早有耳闻,监镇的大才蔡某也是钦慕已久,天津开埠三年便富甲北地,全都监镇的功劳!”

“少保谬赞了。少保慨然出阵、领兵收复故土的气魄,卢某才是佩服万分。”

两人互相吹捧,一齐哈哈大笑,心中自不会当真。寒暄一阵,蔡攸看了看左右,“怎么不见郭立郭将军?”

卢克忠陪笑道:“郭督本想出来迎接,只是北面的一个朋友派了名使节过来,郭督不得不见!”

“北面的朋友?”蔡攸微微警惕起来,“不知是哪一位朋友?”

“张觉。”卢克忠轻描淡写地说着。

蔡攸一惊,猛然停步,“平州张觉?!”

“当然!除了他,还会是哪个张觉?”

蔡攸来意不善,卢克忠和郭立当然心知肚明,所以便想着找个转移宋人注意力的东西。而南京道上,除了燕京地归属,就只有平州才能引起童贯和蔡攸地注意。

不过金人视平州为嘴边禁脔,不容得宋人插足,但没有平州,就无法关上辽西走廊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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