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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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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的航线,家小都安在了锡兰的宝石港。不过最近终于被调到京中的总社了,估计要在京中住上几年。一家老小先送回了台州老家。等俺在京中定下来了,再将他们接上京来。”

路明说完自己,转问苏洪道。“二哥你呢?当年你家搬到辽宁去后,俺就没听到你的消息了。这些年怎么过得,怎么现在在铁路上?”

“俺?俺家自搬到辽宁后,还是继续进学,不过上的是工程技校,在阎卓大工那里打了两年下手,现在拉着我们的蒸汽机车,就有为兄的一点功劳。如今为兄在做随车技师,维护和保养蒸汽机车。”苏洪也将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经历娓娓道来。靠进技术学校,参与研发,进入工厂,苏洪的经历,是大宋的匠师们的缩影。

“随车技师?”路明抬脚跺了跺车厢地板,“可玩意儿不好服侍啊。”

苏洪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故障率高,常年要人跟着检修。拖力也太小,若是以马来计算,原来牵拉车厢的都是十六匹健壮的挽马。而现在用来拉车的蒸汽机车,却相当于八匹、十匹的水平。只不过,占了便宜两个字啊……”

路明有些不解,“现在的蒸汽机车都是几千斤重钢铁,怎么会便宜?而且一路上都要烧煤,一趟就要几百斤罢?”

“有滦州煤矿在。用得煤炭根本就不算什么。用马还不是一样?!每年光是用在京津铁路上的草料,就比得上几个骑兵营的消耗。京津铁路是复线,来回加起来超过六百里的铁道上,使用的挽马整整有九百匹,而且每年就要换掉其中的十分之一!

每年依靠铁路赚得那点运费,都要填进去一多半。还不仅仅是京津铁路,北京到润州的京润铁路,润州到辽阳的润辽铁路,平州到天津的平津铁路,这些线路上总计起来共养有五千匹挽马。一年就要更换五百匹,算一算这要多少支出?但换成了蒸汽机车。却只要五十辆就够了,而且只要修得好,用上二十年不成问题。省了多少粮食?多少人工?光是运营成本就节省了原来的八九成啊!”

说起自己的专业来,苏洪口若悬河,“就因为运营成本降了下来,朝中最近已经在规划修建新的铁路。要将北京和东京,东京和西京,东京和中京……也就是全国的五座京城,都用铁路连起来,成为交通大动脉。总长超过一万里,预计要用十五到二十年时间。”

“二十年?!”路明吃了一惊,那时他不是要五十岁了。朝堂诸公,应该没有几个能看到罢,更别说如今已经七十多岁的皇帝了。

“已经很快了!超过一万里啊……”苏洪笑着解释道,“何况又不是全数建完才启用。建上一段,就用上一段。用上一段就赚一段的钱。”

“不过建这些铁路不是个小数目罢?”

“楮币局已经准备委托三大银行发行铁路债券了。年利一分二厘,从五年后开始计息。二十年后还本付息。”苏洪对路明道,“要不要买上一点?”

“我可没那个闲钱。就算有钱也还不如拿去放贷。”路明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有些不屑铁路债券的利息。要知道,就算劝业银行面向农户的青苗贷,半年也有一分的利了,年利就是百分之二十——这还是利息最低的一种贷款——而民间的拆借贷款,基本上都是九出十三归,从出门就开始计息,年利能达到五分。一分二厘的铁路债券,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苏洪看了看左右,见车厢中的众人都以熟睡,却还是有些鬼祟的凑近了路明耳边,压低了声音:“路七你有所不知。这债券可是可以债转股的……”

“真的假的?!”路明一下坐直了身子。股票和债券不同,债券只有死利息,到期就要兑付。但股票是可以留一辈子,同时传给子孙。而且铁路有别于其他工厂商社,以朝廷做保,延续上百年都没问题,只要铁路不断,铁路商社就不会倒,而股票也会一日比一日更有价值。而二十年后,一万里的铁路建成。铁路股票的价格只会越来越高。

“那还有假……不看看俺是在哪里。”苏洪看了看路明,“不过你是西洋商业协会的,等到了总社去问问。消息肯定比我这里灵通得多!”

路明低头盘算,这时又有一人从前方车厢通道走了进来。那人在通道门处张望了一下,见苏洪坐在这节车厢中,走了过来,“苏师傅!原来你在这里!”

苏洪抬起头:“怎么了?”

那人低声道,“锅炉里的压力有些不对!”

苏洪脸色一变,向路明说了声抱歉,就连忙起身去了。

※※※

北京。

苏洪去了车头后,就没有再回来。三百里的行程,也不过半日功夫。这一趟车是昨日戌时初发得车,而抵达北京站的时候,才交丑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路明想找苏洪交换一下联络方式,但苏洪并不在车头,却不知去了哪里。不过路明还是设法给苏洪留了话。既然两人已经知道对方的工作,日后想联络也很方便。

没有在车站中多留。出了站后,路明找了个日夜长开、专门服务夜间旅客的客栈,小睡了两个时辰。天亮后,洗漱、吃饭,然后叫了一辆马车,进城去西洋商业协会的总社报到。作为在大南洋航线上资格最老的船长,同时在昆仑洲立下了一点功劳的路明,如今即将上任的工作是西洋商业协会的军事参议官,向商业协会的高层提供军事上的专业意见。

商业协会的军事总参议邱楠约莫五十岁上下,是曾经跟着骠骑大将军岳飞远行大漠的骑兵军官,也曾带领商业协会的雇佣兵们,在大食的土地上来回奔驰,算是路明的前辈。是个有些严肃和刻板的老派军官,别在胸口上的各色勋章足足占了半边胸膛。

在办完了一系列手续后,他对路明道,“路参议。按照条例,我给你五天的假。初六再来上工。你久未回中土,先逛逛京城罢!”

不待路明拒绝,邱楠摇了一下摆在桌上的摇铃,召来一个才十六七岁、高瘦精干的少年。先将路明的身份介绍给这少年,转过头来又对路明道:“这是刘翱,是个才来没多久的学徒。有事就使唤他,如果用得好的话,就安排到你手下。”

少年对着路明一揖到地,“小人刘翱,见过路参议!”

路明欠了欠身,作为回礼。

“好好带着路参议逛一逛京师。他可是在大南洋为商业协会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功臣!也有在昆仑洲,以两百人斩杀一万土著,夺回何帆南校尉遗骸的战绩”

听了邱楠的介绍,刘翱的神色越发的恭敬起来。向邱楠告辞后,两人走出房间,刘翱便讨好似的介绍其自己来,“俺小名叫大狗。原本的名字也跟着叫做刘獒,不过给学里的先生改名做了翱。是插翅而翔的意思……”

邱楠给路明配的这名向导嘴很碎,很会说话。路明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但一路走出来,他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插上。不过等他出了商业协会大门后,已经对刘翱的身世了解了不少。他的父母已经去世,自幼寄居在姐夫家里。为了不给姐姐难做,所以提前出来做了学徒。

站在车水马龙的朱雀大街上,刘翱问着路明:“对了,不知参议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路明想了想,道:“先去看看百神祠……拆回教圣地时,俺是亲眼见的,那块黑石还是俺亲手送上了青城号。但在京中建起之后,俺还没有去过呢!”

当年跟着陆游,也即是如今担任海军第四舰队都督的定海将军,一起乘着青城号入红海时,路明连水兵的资格都算不上。不过是一名学徒杂役,就跟刘翱现在的地位差不多,但这并不妨碍路明以此向他人夸口。参加了毁灭一教圣地的战斗,也是路明多年来引以为傲的一件生平快事。

“黑石?”刘翱皱眉想了半天,突的恍然叫道,“参议说的是送子玄石啊!我知道了!”

“送子玄石?!”这下轮到路明纳闷了,回教的圣物怎么成了送子玄石?

刘翱向他解释:“送子玄石神效非常,如今香火极盛。只要婚后无子,去摸一摸玄石,比送子观音还有用。如果能刮下玄石上的一层石粉,回家后用无根水吞服,一年内肯定生个大胖小子。出门行商拜天后,生儿育女拜石头。天下无后的夫妻,都要多谢路参议了!”

‘这叫什么啊!’路明惊得目瞪口呆。

其实这就是各种教派融入中国后的结局。佛教的观世音,在天竺时,是男性。但到了中国,就成了女性,同时还有了保证妇女怀孕的神职。再如景教,原本是基督教的分支,在唐后教义丧失,与佛教融合变成了弥勒教,而在南方,又转化成了明教,跟基督教搭不上半点关系。

又如另一个世界的关公,二郎神,财神赵公明,他们的神职都是历经演变,最后已经是失去了早前身份。而成了一个神职与之前扯不上任何关系的神灵。

在如今,通贤灵女妈祖,原本仅仅是福建地方性的海神。但在赵瑜统治天下之后,就成了护国天后,不但护卫海上行船,同时也演变成了商旅和出行者们的保护神,在火车上也有供奉。

“算了!”路明摇了摇头,失去了兴趣,“下次再说吧!”

“那参议想去哪里?”刘翱的话音未落,只看着一队队的人马从朱雀大街上经过。队伍浩浩荡荡,旗牌官和御林骑士加起来足足有上千人。

“这是出了什么事?!”路明奇怪的问道。

刘翱不愧是地头蛇,京中的什么事都一清二楚:“太子近日身体不豫,宰相们要去大报恩寺为太子祈求平安。”

第二十六章 传承(完)

大宋洪武四十三年元月初八。辛未。

北京顺天府。

天子探视,对重病的臣子来说,并不是好事。而众宰臣一起出动为太子祈福,对病情非但不会有什么作用,反而会让太子的位置开始动摇。

虽然经过了两个月的治疗和休养,赵伯铭终于保住了性命,但他的身体又差了几分,至今卧床不起。每天赵瑜赐予的补药不断,但赵伯铭却也不见康健起来。今日的籍田之礼,几年来都是让太子代替赵瑜下田来三推三返。籍田之礼,传承自三代之时,每年孟春正月,天子都要下田执犁,在田地同来回三趟,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粮食丰产。可赵伯铭行动不得,赵瑜也不得不停止了这一关系到家国天下的典礼。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皇帝作为上天之子,不仅仅是处理政务,同样重要的一个工作,就是举行并主持各项祭典。可前年的冬至祭天大典,原订是让赵伯铭来做替身。但他在斋戒时病倒,最后不得不请动赵瑜亲自出马。而两次明堂大祭,也是一次被停止,一次被延迟。

十年来,赵伯铭已经重复多次的病情,让朝堂上下都失去了耐心。在这种情况下,朝臣其实都已经有所准备。一个重病在身、日后也很难履行天子职责的太子,是朝臣们所不能接受的。除非有志于成为权臣,不然只有身体健康的皇帝才能稳定朝政的运转,是所有官僚们的共识。

大宋需要一个身体健康的储君,虽然还没有一个大臣当先跳出来,但民间的舆论已经做好了准备。太子储位不保的传言,再一次流传于京城中,京师内的暗流开始涌动。而暗流最先冒出头来的地方,便是出现在报纸上。

赵师弘将手上的报纸一折,唤着身后的人:“吴陆!”

老内侍躬了躬腰:“大王,何事?”

“你看过这份报纸吗?”赵师弘将手上的一份报纸向后扬了一扬。

吴陆有些茫然摇了摇头。赵师弘在岐王府内,以清客的名义,养着十几个情报分析人员。每天清早,他们都要将一天拿到手上的报纸上的重要新闻摘录出来,或作上记号,以供赵师弘阅览。不过吴陆与岐王府的情报系统并无瓜葛,所以也不清楚为什么赵师弘特别提起这份报纸。但报纸上大概的内容他也能猜想得到:“是肃王还是莒王?”吴陆问着。

赵师弘笑了,摇了摇头,“不是他们,而是父王的!”

在京城中,尚未被分封皇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是二十一岁的肃王,虽然他比赵师弘还小七岁,但赵伯铭一去,他便是京中最年长的以人了。而在海外,最年长的皇子则是皇十四子莒王伯希。由诸侯入继大统,并非不可能。汉文帝被陈平、周勃这些灭吕扶刘的重臣拥戴前,也不过是一个远封边疆的诸侯王而已。

肃王的母舅家是相州韩家,其母是前任相国韩膺胄的远房堂妹。而莒王的生母则是明孝陈皇后,与赵伯铭一母同胞,同时也是如今除赵伯铭外,最年长的嫡出皇子。肃王靠着母舅家五世重臣的地位,而莒王的支持者有许多都是从太子一方转换门庭而来——赵瑜的母舅海宁陈家,早早的就与陈皇后攀了亲,如今太子眼看着就撑不下去了,当然要支持一个能继续保持陈家地位的皇子。

肃王、莒王两方的支持者,都是财力丰厚,势力广大。在这段时间,流传于京中的各份报刊上,关于肃王和莒王的新闻是最多的。一半是吹捧,一半是拆台。双方的支持者互相攻击,让京城的新闻界变得好不热闹。至于赵师弘这位有资格一争储位的嫡长孙。反而少见登报——这也是赵师弘没有发动手中力量的缘故,否则以他的财力,足以让泰半的小报都成为他的支持者。或者说,能让支持他的小报的发行渠道覆盖整个直隶路。

不过赵师弘很谨慎。这些年来,所有跳出来觊觎储位的皇子们,都被赵伯铭用尽手段强行赶去海外就藩。而到了海外还不肯收起妄心的皇子,也被赵伯铭通过自己对三大银行、两洋商业协会的影响力,加以打压,因而国势艰难。十年来,赵师弘已经看过七八个没有耐心的叔叔们吃过大亏了,最早与赵伯铭争位的皇二子晋王和皇四子鲁王,都早早的病死在封国,接下来的皇十九子、皇二十一子等几个也都是一蹶不振,赵师弘当然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他只想安安静静的等待机会,如同伏在草丛中猛兽,静候致命一击的时机。

但赵师弘想低调行事,不代表就没有其他人想要通过支持他登基,做一个一本万利买卖。纪念故去的懿文太子的文章也有不少,连带着推崇赵师弘眼光卓异,善于提携人才的报道也有许多。只是给埋在肃王和莒王的新闻中,让人找不到了而已。

吴陆也便没什么惊讶,从赵师弘手上接过报纸,翻开来看了看。都是一些赞颂故懿文太子的陈词滥调,以吴陆对旧主的怀念,也没有半点心绪动摇。

“这也是寻常的罢!?”他有些纳闷的说道。

“你先看看是哪家的报纸?!”赵师弘指点了一下。

吴陆向上一看报名,顿时大吃了一惊,惊道:“是北京日报!”

赵师弘有些:“这究竟是巧合,还是皇爷爷的意见?”

如果说皇宋新闻是朝堂政事的风向标,那北京日报则是挂在风向标上的飘带。在风向标被吹动之前。飘带总是会先一步拂起。不过吹起飘带的是能一并转起风向标的狂风,还是微不足道的清风,却是要让人去费一番心思去揣测。

吴陆又翻了翻报纸,皱眉道:“偏偏还是第二版!”

如果是放在头版的社论上,那其中的政治意味就无可置疑了。而排在三版以后,那就多半是普通的追忆文章。但这篇文章却是排在第二版上,让人捉摸不透。

“这师东园究竟是谁?”

“师……东园?”赵师弘得吴陆提醒,看了一下作者的名字,顿时大笑起来,“他当他是商山四皓吗?!”

旧时刘邦意欲废太子盈,改立如意。而吕后接受了留侯张良的计策,为太子聘来了刘邦缕招不至的商山四皓。因为四人的关系,刘邦认为太子羽翼已成,便不再提废立太子之事。这四位保住了刘盈太子之位的四人,分别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以及东园公!

从作者的笔名上来看,师东园,师法得当然是商山四皓中的东园公了。不过赵师弘的父王已经故去了二十年,如今的太子也做了十几年的储君,要说师法商山四皓,维护太子之位,那也是该将心思放在赵伯铭身上。赵师弘苦思不得其解,文章作者的真实用意让他感到捉摸不透。

“小人今天就去查一查他的身份!”吴陆提议道。

“用不着。要稳重一点。行事轻佻是要不得的。”赵师弘摇了摇头,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一下跳出来,给人留下行事轻佻的印象反而不好,尤其是今天这件让人拿捏不到来龙去脉的异事,更是要静观其变才是。

“三天后是新一期的《皇宋新闻》的刊发日。如果那时上面还有父王的报道,许多事就可以确定了。我早已说过,从现有的新闻中搜集情报,比起自己去跑腿要有效得多。我们需要的仅仅是几个眼光敏锐的情报分析之人,而不是包打听。”

※※※

元月十一。甲戌。

宁易身在府邸的书房中。今天能进入他书房的七个人,都是他从低层一步步提拔起来的将校。如今这个七人都身处于各个关键的岗位上,都是可以影响许多军官的人才。宁易有为太子不惜己身的准备,他召来这七人。便是为了更加稳固太子的地位。

“太子的病情已经大好。”宁易先给了众人一个定心丹,“你们也知道的,多少年了,太子几次病倒,但又几次康复,今日如何会例外?!别忘了,太子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储君!那一次没挺过来?只要太子的病情不变,没人能动摇他的位置。而且我们这里还有第四舰队在。前三支舰队,都不会插手储位之争,只要第四舰队旗帜鲜明的支持太子,海军也一样可以稳定下来。”

宁易是如今的陆军总参谋长,左副枢密使。而陆游则是第四舰队的都督。陆军、海军同时占据了高位。以他们在军中的声望,以及从他们的地位上看,两人一内一外,足以保证赵伯铭太子之位的稳固——如果赵伯铭不是身体欠佳的话。

“最近不是有传言说要将相公你调去陇右任防御使吗?还有第四舰队的陆督,也有消息说要将他调回京中。如此一来,半年之内,太子身边就没有人能来襄助一臂之力了。”

“绝无此事!”

宁易摇头否定。虽然消息有人意欲削弱支持太子一系的军方对朝政时局的影响力的消息。已经被证实。将的确有人这么提议过,将宁易指派出外,而将陆游调回京中。两人一动,就至少要有两三个月不能手上的权利。而当他们抵达新任上,也还要半年左右的时间,来重新熟悉。要回到如今的权力水平上,几乎要到一年以后了。不过整件事并没有得到天子和宰相的授权和同意,很快便被作废了。

只是赵伯铭那里的情况并不好,远远不到可以称得上是痊愈的地步。太子的身体已经垮掉了,十年来的疾病缠身耗干了他的气血,如今是都用大量的贵重补药来支撑,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这么倒下。不过只要太子一日尚在,宁易便会一日为他竭尽全力打压其他皇子“只要太子还在一日,他们就别想出头!”宁易斩钉截铁地说着,身为枢密副使,他完全有资格这么说。

“但太子毕竟还不是皇帝,储君,储君。君之前加了个‘储’字,那就什么都不是了。”一人摇头道。“强行压制别的皇子并不是一桩好事。反而会让太子更受到宗室们的排挤。”

“宗室们的想法无关紧要,关键还是在官家身上。”

“南阳郡公不是很得官家的欢心吗,上次献上去的黄河大桥模型,让南阳郡公得到多少赏赐?!不如让南阳郡公去皇宫里拜见一下官家罢!就算官家已经厌烦了太子的多病,但终究还是会看在南阳郡公这个孙子的身上。”

“如果真的要挑选皇孙的话,只会便宜了岐王!”

赵瑜的皇孙百多人,其中便以岐王最为出色;太子赵伯铭的嫡长子、被封为南阳郡公的赵师极,比起赵师弘来差得很远——除非比得是造桥建殿,不然没人会认为赵师极可以与洪武皇帝的嫡长孙一较高低。若不是赵师弘一直保持低调,长子已经九岁的他,早就会惹起太子的忌惮,被赶到海外去了。但在赵伯铭日渐不支的现在,赵师弘的存在其实比到处蹦跶的肃王、莒王更为危险。

“说得那么多,还不直接点……”坐在角落中的一人突然开口。

宁易随即问道:“如何直接?!”

“举兵!清君侧!请官家做太上皇!只要太子当上了皇帝,就算只有一天,那南阳郡公就有了继承大统的权力!!”

听到这件疯狂的提议的众人一下震晕,只有宁易心神尚算稳定,大喝道:“闭嘴!你这等于是几只老鼠想给猫儿带上铃铛。”

“举兵?!清君侧?!”

“谁去做?!谁敢做?!”

“官家不是赵祯那等按部就班继承大统的太平天子,他是带着一群兄弟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开国之君。挽救了大宋危亡的明主!”

“官家已经坐了四十多年的龙椅。如今大宋近三亿的人口中,几乎有九成以上的子民,从来没有经历过其他的年号。”

“出生时是洪武年间,上学时是洪武年间,娶妻生子是洪武年间,等抱上孙子还是在洪武年间!”

“洪武!洪武!一直都是洪武!”

“历史书上的什么外敌入侵,什么民不聊生。对如今的士民来说,根本是另一个世界上的事。他们只知道洪武官家!只认识洪武官家。我问你们,你们哪个能在官家面前说句囫囵话的?”

宁易一通怒吼,将自己心中的恐惧都毫无保留的吼了出来。在大宋的子民们心目中,只要一提到皇帝、官家、天子,不会想到别人,那就是洪武皇帝!如此在士民中的地位,赵瑜不是半神,而是真正的神明,一直处在云霄中的神明。

就算起兵后,能带着兵能杀到紫宸殿中,只要洪武天子从龙椅上投来冷冷一眼,全军就会登时崩溃!

“你给我闭嘴!”宁易再一次强调,“不要害了太子!”

宁易话音刚落,宁易的一名老仆在门外通报了一声后,便匆匆冲进了书房中,脸色慌乱失措,“相公!太子病危!”

※※※

此时已是炎炎夏日。

洪武朝的第二任太子赵伯铭在与他的父皇比拼寿命的赛事中惨败之后,洪武朝的东宫,终于又一次换了主人。在刺耳的蝉鸣声中,赵师弘踏进了东宫的宫门。

东宫,顾名思义,就位于宫城的东部。象征着旭日初升,代表储君的身份。对于赵师弘来说,这里是同时留着他童年时的美好记忆和悲惨回忆的地方。

当年他父王猝死之后,他不得不离开这里,不过现在,他终于又光明正大的走了回来。

吴陆手中攥着手帕,一遍又一遍的擦着眼角。终于等到他的主人重新入居东宫的时刻,虽然物是人非,但东宫还是旧日的模样。他用颤抖的双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东宫前的一阶阶汉白玉陛阶,“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终于回到这里了。”

“二十年零八个月带十七天。”赵师弘很平静的说着。

二十年如一轮回。深深的刻在赵师弘的记忆里,就算过去了那么久,他还是就像昨日刚刚发生的那样记得一清二楚。

“父王,这是儿臣今天写的功课。你看怎么样?”

“写得真不错。”

这就是他父王在病倒前,说得最后一句话。自那一天起,赵师弘的生活就变了一个模样。父王猝死,母妃也因忧伤过度而去世,二弟很快也夭折,原本幸福的家族,于瞬间倾覆。只剩下三弟与他相伴。

西面的皇宫中,高耸巍峨的紫宸殿,正反射着灿金色的光芒。而东宫的绿色琉璃瓦便显得黯淡了许多。天子居中,两任太子都没能入主帝国中心的殿堂。

在洪武天子的众多皇子中,如今还活着的也只剩八人。不过赵师弘如今二十八岁,而是他的皇爷爷已经七十三岁。赵师弘相信,他肯定能熬过他的祖父。

“太孙,该去拜见官家了!”一名内侍提醒着。

赵师弘点了点头,又看了东宫一眼,转身向西走去。

右手紧紧握拳,大宋的未来,在我的手中!

第二十七章 帝国(中)

大宋洪武五十三年二月初一。丙寅。

渤海。

紫苏号蒸汽轮船。

冬季的海风凌冽如刀,湿寒浓重。只要没有人走动,在甲板上,很快就能凝出一层薄冰。打滑的冰层让船上的水手们深恶痛绝,最底层的杂役们不得不在寒风中,吃力的铲着碎冰。不过躲在高耸的烟囱之后,背着寒风,就能感受到从烟囱中传来的一点暖意。

熊伯达就背靠着温暖的烟囱,躲避着一阵阵的寒风。熊伯达浓眉大眼,方面大耳,身材魁梧,是个标准的北方壮汉。他身高六尺许,穿着厚厚的双层熊皮夹袄,看起来腰围也有六尺,如同一头冬眠前的熊罴。唯独皮肤甚为白皙,大约更像头北极白熊。

王大海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并坐在身边的同伴,心底腹诽着。对于熊伯达端正的相貌和健硕的身材,矮个大脸的王大海还是些微有些嫉妒的。

“还是这里舒服。王大哥,你果然找了个好地方!”

“俺也是听船员们说的!算不得什么……”

“坐在这里没关系吗?不到三等舱上甲板放风的时间啊!”

“怕什么,我们是军学的学生。只要不恶了船长,一点特权还是有的。”

熊伯达看起来身高体壮。其实才刚满十五岁,说起话来还带着稚气。王大海个头虽矮,不过也与一样壮实。他已经满十六岁,家世不比熊伯达,并非娇生惯养,比起熊伯达来要老道世故一点。

两人都是考上了军学,是今年的新生。一个是吉林桓州人氏,一个则是辽宁保州人氏。不过桓州、保州都是在鸭绿江边。要去京师,最快的一条路,不是翻山越岭到辽阳或咸州去坐火车,而是直接沿鸭渌江顺流而下,在保州乘蒸汽轮船,横穿渤海。

熊伯达和王大海年岁相当,又即将是同窗学友,上船后便很快熟络了起来。两人同吃同行,熊伯达甚至还将自己的二等舱位换到了王大海身边的三等舱。三五天的时间,就已经好得像十几年的老交情了。

在避风处坐了许久,王大海和熊伯达在冰冷的三等舱中冻得发僵的身体终于暖和了起来。

熊伯达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肩膊,抱怨道:“还是这里舒服。待在三等舱里要冻死了。船票比五年前涨了两倍还多,跟过去的二等舱一个价位了。真是不值!”

“船票没涨,涨得是餐费!不包三餐的票价,反而降了两成。平安船行,安顺船行,”王大海又指了指挂在烟囱上旗号标志,“还有我们现在坐的同济船行。这些跑近海的船行,互相拼得很凶。船价只会跌,不会涨。”

熊伯达笑道。“不愧是王大哥,这些事都知道!”

王大海摇头苦笑,只要是自己去买船票,就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个出身世家的小兄弟,什么都不懂,竟然是孤身入京,真亏他家里放心得下。

轮桨击打着海面,推动船只前进。在轮桨的转动中,整个船身都在不断的颤动。尤其是用铁板悍起的烟囱,更是抖个不停。若不是从烟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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