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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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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愁,细白棉布没有就用她的中衣裁好了。

哪知。她不说还好。一说。他的脸更黑了。

这是又自责上了。自责不能给她们母子舒逸的生活。

这么说行不通,她只得换个方式继续劝:手头不还有银两吗?两人手里的银两加起来也不少了,何况府邸的库房也都搬空了,绝不会过不舒逸的。等和婆婆汇聚、安定下来后。再买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就是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嘛,特殊时期特殊应对,别纠结了……

丫的她容易么!哄儿子不够还得哄他。怎么有养了两个儿子的感脚?

她这么一说,他才松缓脸色。之后提到儿子尿湿的事,虽然还会带点尴尬,却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脸黑得好像尿湿的是他。

乖乖地被他牵进西屋,合上门、落下门帘,习惯成自然地被他拥在怀里亲吻一番,不过仅是浅尝辄止。白日宣淫这种事,在人家的屋檐下,夫妻俩还是心口一致的。

“我在想有什么法子能尽早启程呢。娘一个人……虽然有翡翠、珊瑚照顾,总也不放心,可这么厚的雪。马车怕是走不了……”

缓平了喘息,她靠在他怀里说起心里的担忧,末了提议:“要不骑马吧?我抱着孩子坐你前面,要是马儿驼累了就让它慢慢走,也好过被天公留在这里……”

哪知,她话未说完,就被阙聿宸一口否决了:“太冷,你和孩子吃不消。”

“那你说怎么办嘛?真要等开了春、积雪融化了再走?”卫嫦鼓起腮帮子,嘟着嘴问。差点就冲动地想暴露魔珠的存在了,不过还是被她压到了心底。这不算瞒骗他吧?

“横竖等雪停了再说。”阙聿宸轻笑着捏捏她的脸颊,看她的腮帮子漏气似的消了下去,低头在她唇边啄了一记:“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孝顺,一定很开心。”

“我是怕娘记挂着你。我走后,谁知道宫里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万一娘受不住……”

“不会的。娘不会那么脆弱。”阙聿宸这话,听似在安慰她,其实何尝不是在安慰他自己?

可真如她说的,他骑马带着她和孩子走,是在拿她和孩子的身体开玩笑。

他差点就失去他们了,幸得奇侠相救,才没有酿下人间悲事。否则,哪怕他侥幸活着,也会饮恨一生。而今,他既已在她和孩子身边,断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闲来无事,她拉着他坐到炕上,拿下束发的墨玉冠,准备给他梳发通头皮。上回给他梳是在魔珠里,可那会儿他还昏迷着,自然没有坐着让她梳来得方便了。

然而才梳了一下,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按住了她的手:“你大可不必……”

又来了!卫嫦翻了个白眼。她不觉得这么做哪里卑贱了,他却老觉得对不住她。

老实说,要不是现在寄人篱下,她反而觉得这样的日子更踏实。有他,有孩子,当然了,如果婆婆也在身边就更完美了。一家四口安安乐乐地生活,比做将军夫人自在多了。可他不这样认为,觉得让她失去了锦衣玉食、奴仆伺候的日子,愧对于她,动不动就觉得让她委屈了。

唉,大老爷们什么时候这么别扭了?动不动就闹情绪。害她哄完儿子回头还得哄他。

“可是我喜欢给你梳。”

婚后的相处虽然短,可她多少揣摩到了一点他的脾性,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特别是对她,只要她软侬细语地说上几句,他就立马顺她的意了。

至于脸色是不是还难看着,她就不管了。反正论起别扭,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难搞。

果然,她一说“喜欢”,背对着她的男人马上就放软了语调:“那就随便梳几下,别累着了。”

她就跪在他身后,给他耐心地通起头发来。

他的头发比她粗多了,乌黑发亮,发梢处部分发黄开叉的,经过昏迷期间的百花露调理,也都重新染上了光泽。

她从头顶梳起,慢慢通到后颈部。这样的梳发,相当于是在给头皮按摩,对于长期束发或是挽髻的男子、女子,是很有好处的。

卫嫦没出嫁时,就很喜欢坐在梳妆镜前看沅玉给她通发,无聊时通上个两三百遍也不嫌多。不过嫁了人、生了孩子,这份闲情就少了,头皮发紧时,让沅玉给她通个几十百来下就差不多了。

“对了,佑佑还没取大名呢,娘想让你取。”边通发,边找话题和他聊天,免得他沉默不语地在那儿钻牛角尖。

儿子取名虽不是急事,却也是正事。她一说,他就点头道:“好,我想几个,到时我们一起选。”

他素来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主,想到就做。连她给他通完头,束好发了,还低头做沉思状——给儿子想名儿呢!

……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是祭灶、扫尘、吃灶糖的日子。

哪怕日子再不好过,这一天,和除夕一样,也要拾掇出几个好菜,敬在灶王爷跟前,让他上天庭汇报民间收成时,能替民间多说几句好话。

天公作美,这一日总算放晴了。

阙聿宸趁着镇上有人家拉着板车进城采办年货,叮嘱了卫嫦几句,也跟着一道去了。

卫嫦敢打包票,要是他认得进城的路的话,早就施展轻功进城了。哪怕不套马车,去探探有没有来自逐鹿城的消息也好。

所以他想去,她当然不拦着。不过怕他在路上着凉,问老农买了件七成新的棉袍让他带上了。

老农夫妇无论如何都不肯收银子,可他们也不好意思白住在人家家里还白吃白喝啊,于是就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送阙聿宸离开,她也回了堂屋。儿子还没醒,她也睡不着了。索性留在堂屋里帮农妇摆供桌。

说是帮,其实就是看。对于这类事,她真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现代的时候她是孤儿,收养她的警察伯伯也从不做祭。穿来这里后,这是她第一个大年,出嫁前的祭祀虽然不少,可她那会儿还在深闺嘛,没什么机会接触。嫁到阙家后,也还没轮到她来主持。

所以,她看着农妇娴熟地摆桌、装供品、燃蜡烛,觉得很是新奇。

看她这副样子,农妇就知道她以前必定没碰过。

收留他们一家三口的那日,因为天色已晚,屋里的烛火又昏暗,没仔细看她身上的衣袍,只猜他们的家境应该还不错。次日看到她身上的斗篷,就是不懂绣活的也能看出,那衣物必定很贵。后来又见她的男人一副下人伺候惯了、眼下没人伺候难免手足无措的样子,又猜他们非富即贵。

不过富也好、贵也好,他们俩口子自忖没委屈他们,让出了原本拾掇了给子女住的西屋,又拿出家里准备过年的吃食招待,就算言语上偶有失当,也不会给他们安上罪名的吧?

153 小年夜

阙聿宸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怎么这么晚?”

她怕他一整天都在外面晃,中饭也不记得吃,挨饿又受冻。

虽说他的外祖家就在严馥城内,但在接到她托人捎去的信后,再到她救了阙聿宸回来,探得朱家已经搬离严馥城了,至于搬去了哪里,街坊邻里也不知道。

阙聿宸站在屋檐下,掸去了袍摆上沾着的雪粒,跺了跺靴子,回头见她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莞尔一笑,拉过她的手:“进去再说。”

“你媳妇过了酉时就往外看,每隔半个时辰看一次,要是你再不回来,我估摸着她晚饭都没心思吃了。”

见小俩口相携着进屋,坐在堂屋一角拌五粮的老农笑呵呵地说。

送完灶神的第二天,家家户户都要喝五粮粥。何谓五粮?顾名思义就是五种粮食,最常见的是粟米、荞麦、苞米、青稞,有条件的加几把糯米,吃不起糯米就拿别的米面充数。

老农放了几个白薯,洗净去皮切成丁,和洗净的米面搁一块儿搅拌,等晚上灶火要熄不熄时,放锅里焖煮,明儿早上起来就能喝了。

被老农一打趣,卫嫦的脸立马耳颊飞红,低着头向某人解释:“我只是担心……”他不会以为自己不相信他吧?出趟门还这么计较时间。

“我知道。”阙聿宸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抬手碰了碰她绯红的面颊,除了红晕处有些温热,鼻尖耳朵都是冰的,忙让她进西屋暖身子:“我和大伯聊几句,你缓缓身子再出来。”

卫嫦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棉袍加斗篷,一点都觉得不冷啊,可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只好听话地进西屋去了。

堂屋里,阙聿宸拉了条板凳。在老农对面坐下,看他熟练地搅拌着笸箩里的五粮,不时挑出几粒坏的发霉的,丢入脚边的小竹篮里,回头还能喂鸡鸭。

“肚子饿不?马上就能开饭了,你大娘正在灶上焖兔肉呢。中午的时候,村里的猎户来还磨盘时送的,说是刚入冬时逮的,可肥了,早上要来还磨盘。才现杀现剥的皮子。新鲜着呢……”

听老农说得这么起劲。阙聿宸反倒不知怎么开口了。

他今天在严馥城打探了一天的消息,外祖家的下落没探清,逐鹿城的消息也模棱两可,倒是让他瞎猫撞上死耗子——在城门口看到一帮衙役押着几个据说是落草为寇的山贼回衙门。

他随人流避到一旁时。无意间发现其中一名山贼竟然长得和老农有八九分相似,好奇心驱使下,他佯装被山贼拖在地上的脚镣绊倒,顺势在那人耳边报出了老农家的地址,果然,那人原本无神的眼,顿时瞪成了铜铃大,要不是衙役过来不耐烦地赶他走,或许会问他和老农什么关系吧。

如此看来。那人十有八九是老农的儿子了,可离家那么近,为何要落草为寇?是被衙役冤枉的?还是另有隐情?

随后他转回城,直至亲眼看到那行人进了县衙,又听交差的衙役说:收押入监。等县太爷择日审判,这才掉头出城,也因此耽搁到这么晚。

本来,他是想问问老农有关他儿子的事的,想从老农的反应看看他们夫妻二人对儿子为寇一事究竟知不知情。可看老农如此热心地拉着他攀谈,特别是提到他家那个祖传八代的磨盘、每逢年关就特别受镇里上下一致欢迎时洋洋得意的神情,就不忍心说出今日在城门口的见闻。

“来来来,开饭喽!”农妇端着一瓷钵香辣扑鼻的油焖兔肉出来,招呼阙聿宸快坐下:“你媳妇咧?”

“我进去唤她。”阙聿宸最终还是没提下午在城里碰到的事,想着还是等查清楚了缘由再说吧,如果真是草寇呢?对老农夫妻俩来说,还是不知情的好。

于是,他朝农妇点点头,起身进西屋叫卫嫦开饭了。

卫嫦正逗儿子玩呢,看到他进来,忙朝他欢快地招手:“佑佑会吐泡泡呢!”

阙聿宸先是一讶,继而看到小嘴里不时吐着奶泡的儿子,一头黑线,这叫吐泡泡?有她这么做娘的吗?斜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抱起躺在炕上咧嘴笑得正欢的儿子,替他擦去了嘴边的奶泡。

卫嫦见他好似不高兴,纳闷地看看儿子,再看看他,朝他身旁挪了挪,小声问:“怎么啦?”

不会是她没给儿子擦掉嘴边的奶泡,反而以此为乐惹他生气了吧?可她也是在他进来的同时,才看到儿子吹出了一串奶泡啊,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在擦掉之前顺便让他也跟着乐一乐,不挺好的吗?这也能生气……

阙聿宸低头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探手摸了摸儿子的尿布兜,见还是干燥的,就将他放回了炕上,让他自己蹬腿玩。

“你有心事?”卫嫦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发觉他的表情不像是生气,反倒像是心思重重,偏着头想了想,问:“是在城里听到了什么消息吗?还是都城那里……”

“不是。”阙聿宸摇摇头,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这个习惯,似乎是这几天才养成的。起初几次,卫嫦还会挣扎一下,毕竟这个姿势落在旁人眼里,耻度有点大。可他执意要这么坐,还说屋里就两人(合着在他眼里,儿子还不算个人),用不着害羞。

好吧,深受封建思想绑缚的某人都这么说了,来自新新时代的她要是再装就不叫纯,而是“蠢”了。

“不能和我说吗?”她被他抱坐在怀里,仰头看他:“还是说,和我有关?”

看她几眼却又不说话,这么欲言又止,除了话题本身难以启齿外,就是和她有关了。

阙聿宸没想到她会这么猜,他确实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下午碰到的那个事呢。说了怕她担心,她曾被山贼掳过一次,必定不希望再听说和山贼有关的事。可是不说,他打算夜探一趟县衙的,临时又想不出其他合适的理由。潜意识里,他并不想欺瞒她。

“真的和我有关?”

见怀里的小女人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阙聿宸轻叹了一声,搂紧她,下巴搁上她的肩窝,轻声说了下午那个事情的经过,末了,补充道:“大伯大娘那里,本来倒是想提的,不过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我想还是先不说了。你听过就好,也别去问他们什么,免得他们起疑。我晚上出去一趟……”

前头的都好商量,可最后一句,让她不高兴了:“你都外出一天了,这么冷的天,老在外面怎么行……”

还有,他该不会是想去县衙吧?仗着自己身手好,去牢狱探监?她和儿子好不容易才和他团聚,可不希望他又出事。

“我知道,我都知道。”阙聿宸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顺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知道她心疼他、关心他,不想他出事,于是保证道:“我答应你,就去确认一下,一定速去速回,可好?”

他都好言好语地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何况,他们借宿大娘家,除了银子也没什么可报答的。若那人真是他们的儿子,若贼寇的罪名真是冤枉的,想法子救出他,也算是还了大伯大娘收留他们一家三口的恩情。

“那你答应我,必须原样回来。”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侧脸贴上他的胸,娇嗔地讨要他的承诺。

“好。”他一口允诺,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你陪儿子先睡,我争取在丑时前回来。”

老农夫妇俩自然不知道他们在西屋聊的事,饭桌上的话题也多是围绕今夜的菜色主力——辣油焖兔肉。

兔肉骚味重,加辣椒油焖是最好的料理方式。不过,卫嫦还在哺乳期,没得享受香喷喷的辣兔肉。农妇专程留了个兔腿给她炖了盅清汤。炖之前焯了一道水,加了料酒、老姜和香料,炖得很烂,筷子一夹就散架,汤汁浓郁,喝得卫嫦连咂嘴。

阙聿宸见她喝了一盅兔肉汤,就能满足成这样,不由好笑不已,忍不住凑到她耳边说:“这么喜欢吃兔肉?下回入了秋,爷带你去山里打猎。撒点盐巴直接架火上烤,那才叫香!”

卫嫦被他说得口水都快出来了,杏眸晶晶亮地伸出小指非要和他来个拉钩上吊,被阙聿宸哭笑不得地拍掉了:“这么信不过爷?”

倒不是不信他不给自己兔肉吃,而是不信他上山打猎肯带自己一起去。

不过有他这句话,过了年开了春,她一定会三不五时拿出来挂在嘴边遛的,看他好不好意思装聋作哑。

一顿以兔肉为主要谈资的小年夜饭,直吃到星子满天才收场。

饭后,年轻的小俩口被老农夫妇俩赶回了西屋,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们帮忙收拾残局。以他们的话说: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可卫嫦总觉得过意不去,回到房里后,对阙聿宸说:“走之前,再给大伯大娘留点银子吧?”

“你看着办就好。”阙聿宸正在炕上训练儿子抬头。快满三个月了,小家伙翻身还不会,不过让他趴躺后,能仰起头来了,就是支撑时间还不长。

154 流水的县令

严馥城的县令吴志爽这几天真是头痛死了。

其他城的县令这会儿都忙着收孝敬、捞油水,他倒好,晕头转向忙了个把月,还没把宋家那起案子了结。

宋家的孝敬倒是来了,可和往年一比,真是差太多了。城里其他几户富贵人家看宋家都只孝敬这么一点,也都跟风减了量。

而往年虽然孝敬少、可有总比没有好的朱家,离年关还有个把月时,居然一大家子悄无声息地匿了。说是搬家,可没人知道搬哪儿去了。

吴志爽气得脑门都黑了。

你说搬就搬吧,搬之前好歹来和本县令说一声,顺便把今年的孝敬给交了啊。没!啥都没!他真想指天骂地地狠咒一顿,可又不能明说。

收孝敬这种事,本来就违背官德,送的人和收的人心知肚明就好,要是嚷开了,传到上官耳里,多少总会有影响。

上头的人收得比他还厉害呢,可人家吃了好处不瞎嚷,你质疑也没凭据。可要是你自己都嚷开了,就别怨上头的人给你排头吃。年关将至,顶头上司正愁揪不出事来向上司的上司表忠心,你这一嚷,好处全他得了。

可这也太少了……

吴志爽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兜了几个方步,视线不时地扫几眼摆在桌案正中的几个不大不小的礼盒。

这是今年全部的孝敬了,特别是宋家,就一小盒茶叶,旁的啥都没有。打发乞丐吗?……难道是在怨自己查案不力?

可他有什么法子?宋家那么财大气粗,护院的头目据说还是花大价钱从江南武馆聘来的。护院的阵容也不小,平时说是连只鸡飞出下人院都能发现,可见宋家的安保简直可用“铜墙铁壁”来形容了。可饶是如此,宋家的大小姐还是在自己的闺房里被人给玷污了……

好事轮不到,霉事找上门。宋家的当家当晚就找上他了,要他务必尽快查清这起案子,还他女儿一个公道。

这事儿闹得满城皆知。他自然不好推诿。可应是应下了,大过年的,去哪儿抓犯人啊?案发现场早就被破坏地一塌糊涂了,就算还留有蛛丝马迹,就算查到了犯人的踪迹,可对方既然能在铜墙铁壁般的宋宅来去自如,想抓他归案谈何容易?!

就这么无头苍蝇似的乱了一个月,总算,赶在大年前,被他抓到了一线希望。附近的大王山里。最近集结了一帮乱民。管它什么原因聚在这里的,先抓了再说。宋家那起案子,是他们做的最好,不是他们做的。他也有办法让他们认下。

“叩叩叩……”

书房门被叩响,吴志爽迅速把那几个礼盒往桌下一塞,回到书案前正襟危坐:“进来。”

进来的是他的师爷,前来汇报刚刚在牢里拷问的情况。

“没一个认罪的。”师爷垂头丧气地说,接着又补充道:“其中几个脾气火爆的,还反过来质问我们没凭没据地为什么抓他们……”

“啪!”吴志爽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案,拍得他手心发疼,可当着师爷的面,又不好呼痛揉手。只得沉着脸怒骂:“混账!没凭据怎么会抓他们?怎么就不去抓别人?给我审!继续审!审到他们认罪伏法为止!”

“可是老爷……”师爷面色为难。难不成真要屈打成招啊?虽然不是没有过先例,可以往都是一个、两个,如今可是十几二十个啊。这么大一群人,要打得他们都招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你傻啊!那么多人中。总有几个胆子小的,吓唬吓唬不就成了?何况,宋家也不是没脑子的,一下拉出这么多人,谁会相信?反而一个两个的就够了。”

“一个两个的倒是不难,可就算招了,怎么和宋家的事给串联起来啊?”师爷苦着个脸仍觉得这事不妥。

“这事你问我?究竟我俩谁是师爷?”吴志爽气得直吹胡子。

师爷低头知错,心里腹诽:师爷这职位又不是来给你编冤假错案的。

“还不快去!这事最好在年前就给我办妥了。”吴志爽一点都不爽地瞪眼喝道。

开了年不还有个述职会吗?他好把这事儿一起汇报给上司。

据说新知府过了年就要上任了,他得赶紧表现表现,让新上司知道他大过年的还在办案,有没有奖金还在次要,重要的是,他第一时间在新上司跟前留个好印象。

师爷只得领命,刚要退出书房,又被吴志爽给叫住了:“等等。”

“老爷?”师爷一脸期盼地看着吴志爽,希望他说:算了,别审了,先收押吧。回头等查清了再审也不迟。

没想到,吴志爽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实在没办法,就借用朱家吧!”

“老爷……”师爷目瞪口呆。

老爷的“借用”,他身为师爷怎会不知其中深意?言外之意,就是说这帮乱民要都不肯“认罪伏法”,就把“朱家”抬成他们的幕后主子。朱家自半个月前搬离严馥城后下落不明,到时就来个“雇凶行奸”,哪怕始终找不到朱家人,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老爷,朱家怎么说也和逐鹿城的阙家有亲戚关系,我们这么做……”

“怕什么!阙家倒灶了,你以为朱家还能得瑟多久?要真得瑟,也不会这么悄无声息地搬走了。”吴志爽一脸的不以为然。

“老爷的意思是,朱家搬离严馥城,是怕受到阙家的牵连?”

师爷马上也领会了吴志爽的用意,可他还是觉得不妥:“据说宋家大小姐的未婚夫,本来相中的是朱家的小姐,宋、朱两家在这个事上,已经有些水火不容了,老爷要是这么做,就不怕宋家追究到底、誓要将朱家人捉拿归案吗?”

师爷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可吴志爽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据他所知,阙家是肯定倒台了,朱家就算不受牵连,既然搬离了严馥城,也不会傻乎乎地再搬回来任人指指点点。朱家不出现,宋家又能坚持多久?何况,他让朱家背的只是幕后策划,至于行奸者,在那帮乱民中随便拉一个不就好了?

“水火不容不是正好?就这么定吧!你去盯着,尽快审出个结果来!”吴志爽不耐烦地朝师爷挥挥手。

师爷心里满是不赞同,可老爷都这么说了,他这个做师爷的,除了照办还能怎么办?

出了书房,他就匆匆往县衙大牢赶,心里直喊委屈,小年夜的不能抱着媳妇在炕上滚,还得奔来跑去地审犯人。这要真是犯人,他审得也心安理得,可偏偏还是普通的流民,硬要给他们扣上一顶“行奸”的帽子,这事还真有些犯难。边想边走,转出角门时,后背传来一阵阴风,来不及多想,便觉后颈一痛,晕了。

再醒来时,他竟然跪在知府大人跟前,被童知府铁青着脸问了句:“邓师爷!你伙同吴志爽想做什么好事?嗯?”顿觉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童致富心里也挺烦。

好端端的小年夜,竟然被个蒙面客吵得鸡犬不宁。小妾抱不成了,美酒喝不成了,只得将一腔怒火转嫁到了被蒙面客提来的县衙师爷身上。

县令吴志爽昨儿派人收押了一帮乱民,他从底下的人口里听说了,不过倒是没想到和一个月前发生在宋家的案子有关。

蒙面客除了提来县衙师爷,还留下了一封潦草的手书,罗列了吴志爽有意给这些乱民扣上“行奸”的帽子、还想将朱家拖进来当替罪羔羊的谋算。

你说屈打成招、转嫁他人这种事吧,他们做县令、知府的,还真是没少办过。可既然被人捅了出来,再坐视不理就不好看了。他摸不清蒙面客的底细,可既然他能毫发无损地从县衙偷听来县令和师爷的谈话,并将师爷提到自己跟前,日后也能偷听自己和他人的密谈,并揭出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不光彩的事吧?他可不想“晚节不保”。

再者,熬到明年三月,他就要去逐鹿城任职了,虽然是两府平调,从官级上看,称不上高升,可再怎么说,逐鹿城也是大同都城,能在都城里任知府,不说油水孝敬,名声上也好听多了。冲着这一点,他也要把这个事给办好了。

这么一思索,童致富对邓师爷的盘问就更加严厉了,并有种不将吴志爽拉下县令就不罢休的感脚。

邓师爷心里叫苦不迭,可这个时候,保住小命那必须是第一位的。他果断地抱住童致富的大腿,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吴志爽一人头上。

童致富对他的投诚表示非常满意,让师爷录下笔供后,拍拍邓师爷的肩,意有所指地说:“放心,这事要办得好,你也吃亏不到哪儿去。”

铁打的师爷,流水的县令。

要怪就只能怪吴志爽自己,破不了案还想把主意打到朱家头上去。朱家可是阙大将军的外祖家,虽说阙家被圣上撵出了都城,却也没说要抄家、诛罪,吴志爽油水没捞到,就想倒打一耙,这下遭殃了吧?

155 你想要几个孩子

小儿子赶在除夕前回来了,还奉上积蓄了一年的二十两银子孝顺二老,老农夫妇别提多高兴了。

周慎抱着父母安慰了一番,揉着肚皮说饿了,二老马上转战厨房,杀鸡宰鸭,煎饼包饺,给人以今儿个就是大年三十的感脚。

周慎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趁父母没察觉,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走到了阙聿宸跟前。

“恩公,请受在下一拜!”

说着,周慎就要匍匐跪拜,被阙聿宸制止了。

“不必如此大礼,就当是……令尊令堂收留我一家三口的回报吧。”

这并非客套话,在阙聿宸看来,他之所以出手救周慎,初衷的确是念在他父母的份上。只不过,当他在县衙书房外,听到吴志爽的那番话后,更是坚定了拉下吴志爽、救出这批流亡百姓的心。

童致富是个聪明的,第二天就大刀阔斧地整顿县衙,把前一天刚收押入监的流民给放了,还让他们逐一领取了县衙发放的抚慰金,虽然就几粒碎银,也好过没有,至于县令,当然是乌纱帽不保了。

除此之外,童致富还亲自走了趟宋家,安抚了宋家当家几句,意即他们女儿的事,一定会秉公执法、还她一个公道的。见知府大人亲自登门说这事,宋家上下感动地不得了,连连点头拍胸脯:相信朝廷、相信知府、相信童老爷!末了奉上厚礼一份。

童致富满意了,宋家安抚了,被收押的流民拿了县衙发的银子后也都磕头谢恩、各回各家了。

周慎领了碎银后,有些恍惚。

两个月前,他怀揣着辛辛苦苦在外奔波赚得的二十两银子打算提前回家孝顺爹娘,不成想,还没入严馥城地界。就遭了抢贼,二十两雪花银就这么不翼而飞,路上给爹娘和自己采办的新衣也一并被抢了个精光。整整一年的积蓄,到头来空空如也。他怕回家后无颜面对疼爱他的父母。就在城外的茶寮子住了下来,反正离过年还有段时间,想多少赚上一点再回家。

茶寮子其实不是真正的茶寮子,而是某些私人瓷窑为掩人耳目搭建的,平时看准一些无处落脚的流民,招进瓷窑替他们干活,工钱很小。但管吃管住,对于流民来说,也算是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工种。

周慎不畏辛苦地干了两个多月,直到小年夜的前一天。他决定回家了。和他持一样想法的人有不少,于是,找头儿结算了这段时间的工钱,收拾包袱准备回家。

谁知,刚出瓷窑没多久。就被来势汹汹的衙役给抓了,说他们是草寇,入户盗窃、奸淫妇女,还把他们押入县衙大牢,挨个儿地审问。

他的运气还算好。只受了一轮审问,不轻不重地挨了几鞭子。第二轮的审问据说是点蜡烛油,他那会儿就想了,要是真受不住,咬舌自尽算了,死也不认无缘无故的罪名。要是认了,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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