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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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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记得,否则这会儿她都不敢找人家借宿了。更别说等阙聿宸醒后,还得雇辆马车的吧。

卫嫦边洗漱边想。洗好脸见热水还剩下不少,就简单擦了个身。

至于暖炕上的爷俩,在出魔珠前用温泉水给他们都洗过了。小家伙换了套干净的和尚衣;阙聿宸脱去了战袍,换上了她以前练手时留在魔珠里的衣裳。里衣、中衣、外袍都有,这会儿也不计较锁边歪斜、针脚粗细了,能穿就是好的。

想到这里,她就后悔得要命,怎么就没在魔珠解封后,往里头塞些日用物品呢?

那会儿总告诫自己不能太依赖魔珠,一方面怕被人瞧出端倪,另一方面,担心魔珠哪一天突然消失,她会适应不了没有魔珠的生活。所以,即便魔珠已经解封,她也和未解封之前一样看待它的存在。倒是兽人军团,在北关扎扎实实地借用了一回。

哗啦的水声静止,她披上睡袍,盘腿坐上炕沿,卸掉了发饰,拿起梳子对着手镜梳头。

梳了足有两百下,将盘了好几天的头发彻底通了一通,这才觉得头皮轻松了不少,血液流淌也顺畅了,舒逸地呼了口气,下意识地回头,对上了某人深幽到无边的黑眸……

146 甜蜜的误会

阙聿宸有些恍惚,他竟然看到了久违的妻子,是幻觉吗?

据说人死前会看到心里牵挂最深的人,原来是真的。

他最放不下她,嫁给他不到一年,就要面临丧夫之痛。

他也对不起她,两人的孩子才刚出生,就要她肩负起一家子的责任,上至娘亲,下至孩子……

哪怕心里再不舍,这会儿,他也后悔当初求皇上赐婚了。

有这道旨意在,倘若她日后再遇心仪的男子,怕也很难再嫁。除非娘亲入宫再求一道旨意……可是不嫁,让她一介二八妙龄的女子,终其一生受亡夫的婆家负累,他心觉有愧……

宁歌……

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的脸,他嗫嚅了一下唇瓣。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发觉自己浑身无力。

倒是身体,暖融融的,像是在烤火。丝毫感觉不出是在雪地里。

他应该还在刹北桃谷吧。昏迷前还在拼着最后一口气抵御金狼、东渡两国的联手攻击。

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地倒下,或是中箭,或是体力不支,可没一个想过投降,也没显露对死的害怕。有的,只是愤怒,对右副将变节的愤怒,对金狼、东渡两国侵我大同国的仇恨。

这些,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右副将变节,恐怕不是许嵩一个人的事,背后多半是受六王爷的指使。否则哪有那么巧,六王爷前脚来游说他改投他门下,他没答应,后脚就听刹北失控、负责的右副将变节。

他心里清明六王爷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他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可他死了就死了,一条命而已,除了对不起家人。他自觉无愧于天地。哪怕到了阴曹地府,见了列祖列宗,也不怕挺不起腰杆。可他却拖累了整个阙家军,还失去了刹北的防线。

刹北一失控,北关想再守住就艰难了。哪怕青焰撑着一口气将信送到了兵部驻扎在关南的二道防线,以关南的兵力,也抗不过火炮的冲击。

六王爷他,这么做究竟图什么?真是为了和皇上争夺那个位子吗?

可他难道不知道失去了北关,就意味着大同门户大开,引外寇长驱直入吗?

他相信以六王爷一贯的聪明。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可如若不是这样,又为何要打开刹北之口,引外寇入侵?总不会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想把大同拱手让给金狼、东渡两国吧……

卫嫦纳闷了,这人应该是醒了吧?瞧他两眼睁得大大的,死命盯着自己的脸,眨都不眨一下。

可要说真醒吧,她又觉得他的眼神没有聚焦,像是透过她在想什么。仔细看,眼底似乎还有隐隐的失落和痛楚。

可是,如此艰辛地死里逃生,还能想什么呀?想他在北关的红颜知己吗?

会不会是醒来发现眼前的是他搁家里的黄脸婆。而不是与他并肩作战的红颜知己,所以感到失落?又或者,红颜知己为他殒命,他却还活着。所以痛苦?

卫嫦越想越不是滋味。

难怪当时在关山镇,那些镇民背地里说她“不怀好意”、称她是“坏女人”,原来她无形当中棒打鸳鸯了。原来他在北关真的有相好。当初还骗她说没有其他女人,只她一个。骗鬼吗?

径自脑补了一番,情绪快于理智地愤愤推了他一把:“既然那么想她,就回去找她呀!老娘成全你们生死相依,祸福与共!”

说完,头一扭,把手里的梳子、手镜往炕边的小几上一丢,抱起儿子滚到了炕的那一头,不打算理他了。

阙聿宸这才发觉不对劲,莫名被谁推了一把,眼前的人儿消失了。

“宁歌……”

他嘶哑地开口,胳膊也终于能抬起来了。是回光返照吗?可她呢?连幻影都不给他看了吗?

“宁歌……”

喑哑的嗓音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我对不住你……”

你丫的对不住我也别对我说呀!不知道这种事越说只会让人越伤心嘛!

卫嫦火大了,两腿一蹬,从炕上跳了起来,一屁股骑到了他的腰上,揪着他的衣袍领子咬牙切齿地骂:“你混蛋!当初干嘛要骗我!如果一开始就说明了,我才不会这么折腾地跑去北关救你呢,就成全你们死后同穴的心愿……”

骂着骂着,她感到脸上凉嗖嗖的,一摸,居然是泪。

瞪着满手的湿意,她突然觉得好委屈。这几日屁颠来屁颠去,折腾得她快散架,他倒好,脱离了险境,不抱着自己倾诉一番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别的女人……

泪水“吧嗒”、“吧嗒”地从她脸上滑落,滴至他的胸襟,让他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而非虚幻的影子。

一刹那,他有些愣神,定定地望着坐在自己身上、扯着自己的衣领的人儿,起初是说着一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到后来,竟然无声地落起泪。

他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上她的腰,直到两手扶上她的腰身,慢慢地收拢、收拢、再收拢,直至纤纤细腰被他的双手合握,他才终于确信是她,真的是她,活生生的人,而非自己的幻觉,激动地低吼一声,拉下她,将她紧紧地揉入怀里……

“宁歌……”

卫嫦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拥抱勒得差点背过气去,“放开我……”

“不放不放!”他耍赖似地拥紧她,生怕稍有松懈,一切又成了泡影。

“可是……这样我没法说话,好闷……”

听她说闷,他才不得已地松开一点,可仍是将她搂在怀里,一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闭着眼感受她在怀里的美好,嘴里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敢情他以为还在北关哪?

卫嫦心底暗笑,仰起头看他。故意说:“怎么?怕你的红颜知己看到了我吃醋呀?”

“什么红颜知己?”

他不解地睁开眼,双手扶住她的胳膊,往上挪了挪,让她趴躺在自己身上,和他面对面,“我哪有什么红颜知己?你听谁说的?”

“还要骗我吗?”卫嫦嘴一撅,伸出食指点着他的胸膛,一字一顿地问:“那刚刚是谁醒来后看到我,却装作没看到似的吭也不吭?还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我有那么难见人吗?还有。我在关山镇听不少镇民骂我‘坏女人’,难道不是因为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吗?最后,你!没错!就是你,亲口说‘对不住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为何要说这句话?”

一股脑儿吐完心里的委屈,她才意识到眼下可是在大同朝,做妻子的如此责难丈夫,传出去可是要被冠以“妒妇”之称的。遂哼了一声,想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紧搂着不放。

“每次都这样,说完就溜。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他拉她趴回身上,捧住她的脸,佯装不悦地瞪着她,可眼底闪烁的笑意。却表明他此刻愉悦的很。

也是,女人之间争风吃醋,最高兴的莫过于男人了。说明他有魅力嘛。

卫嫦愤愤想着,推开他的胸膛,粗声粗气地说了句:“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要解释的多着呢。”他低喃着拉近她的脸,“不过,在这之前,让我先吻吻你……”半年不见,他好想她。可想念这种话,他说不出口,只能借着亲吻来表达。

卫嫦:……

男人的话要能信,母猪都能爬上树。

说是吻,结果咧?

待屋里的喘息渐渐缓平,卫嫦揉着酸腰,从他身上滚下来,顾不得擦身,裹了条棉被就躲到了炕里侧。

看到她的反应,阙聿宸哭笑不得,长臂一勾,将她连同棉被勾到了怀里:“不是想听解释吗?”

吃都被吃了,还解释个毛啊!怪只怪她自己不争气。三两下吻下来,就神智不清地主动送上去了……

“可是我想说。”他语气里有些低落。卫嫦猜他八成又想起了阙家军,也不和他唱反调了,乖乖被他搂在怀里,听他说昏迷前的情况。

其实他不说,她也是知道的,当时亲眼看着呢。

可怎么解释她跑去北关救他的事,还没理顺。当时一心想着救他,旁的无暇顾及。如今头疼该怎么圆场。一边兀自纠结,一边听他低声说着从六王爷找他开始直到受困桃谷的前因后果,末了,想到她救他的事,他好奇地抛出一串问题:“你是怎么得知我出事的?怎么来的北关?一个人吗?”

卫嫦张张嘴,不知从何说起,刚巧,儿子哇哇啼哭起来,许是饿了,她忙起身,抱过了儿子朝他亮了亮:“瞧,这不还有他吗?他陪我来的。”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阙聿宸“刷”地白了脸,跟着她从炕上坐起,看看她怀里的白胖小子,再抬眼看看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说,就你们娘俩?”

卫嫦听出他语气里的隐怒,知道他是后怕,可想着横竖要被他知道,只好点点头,不过马上解释:“也不能说就我们娘俩,不还有马车夫嘛,没他的帮忙,我怎么把你运出来……”

她为救他的事找了这么个由头:赶到刹北桃谷时,三方人马都躺下了,她因为害怕,所以救了他就连夜出北关了,毕竟,六王爷想借计害他是事实。不过她也给关山镇留讯号了,让他放心,会有人去救其他活着的阙家军的。

至于其他,她统统推说不知道。他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当时的情景,除了她,没人发现。其他活着的阙家军,当时也都昏迷了,事后清醒,脑袋也肯定和他一样糊涂。

然而,她这么说完,他并没接话,房间里一下子陷入沉默。

“咋样?没吵了吧?”

房门外,农夫夫妻俩矮着身子,侧耳听着房里的动静。

年纪大了,睡眠浅,稍微有点响动,就醒了。

一开始是听到女子的娇斥声,接着传来男子的低吼声,他们还道是投宿的少年夫妻俩吵架了呢,怕出事,就从床上坐起来想去劝架。可坐起来了又觉得不合适,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贸然去劝好像也不大好。

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纠结着,还没纠结出个结果,西屋里没声响了,倒是不时传来几声轻微的呻吟和粗喘。老夫妻俩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有些害臊。

得!床头吵架床尾和,才多少工夫啊,这就又好回去了。也好,省得他们过去劝架了。

孰料,夫妻俩刚要躺回去,西屋又传来婴儿的啼哭,没一会儿,男人的吼声又起来了。看来还是没完,夫妻俩索性下床走了过来。

来到西屋门口,正要叩门,里头忽然又没了声响,两人愕然地对望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哪家的架是这么吵的呀?忽而吼忽而静、忽而好忽而闹的。

算了算了,不吵了就好。

农妇朝丈夫丢了个眼色,丈夫会意地点点头,两人蹑手蹑脚地正要回自己屋去,突然,西屋里响起一连串的“啪啪”声,像是在拍打什么东西。接着传来女子的惊叫:“好痛!阙聿宸!你疯啦!居然抽我屁股!啊!还打……好痛好痛……呜呜呜……”

居然是男的在抽女的屁股!

夫妻俩惊愣得对望一眼,看来,吵嘴演变成家暴了。

这可如何是好,农妇推推丈夫的胳膊,示意他叩门进去劝劝。

这个时候?农夫忙不迭摆手。开玩笑,人家在抽屁股呢,他进去多不好。

“下回还敢不敢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不敢了……”

“下回还让不让爷这么提心吊胆了?”

“不会了……”

男子低沉的喝问,夹杂着女子抽噎的哭声,渐渐的,西屋里再度归于平静。

“总算是不吵了……”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长呼一口气。一想到里头的女人刚挨了丈夫一顿抽,且挨抽的部位还是屁股,就不由得脸皮发臊。

可还没回到东屋呢,西屋里再度传来一阵和谐的声音。女子隐忍的轻吟,和男子克制的粗喘,交织成了一曲冬日夜里的鸣奏,响个没完没了……

看来,年轻就是不一样!吵闹之后照旧和好,还是甭操心了。

老夫妻俩相视一笑,携手回了东屋。

147 羞窘

卫嫦从来没这么羞过。

她自诩脸皮还算厚的。

至少在别人的家里,与房主夫妻的房间只隔一间堂屋,被他拉着做脸红心跳的事时,也没感到如此羞窘。

可眼下,当他二度把自己推倒在炕上,还和儿子抢起喂二的口粮——把她两只存储着奶水的乳房轮番吸了个空,连带着她的魂也快被他吸没了,她真觉得自己的脸颊要烫到爆了。

“别这样……”

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的头,无意间胳膊擦到自己的乳房,脸都黑了,两只乳房都瘪了,儿子半夜醒了喝什么呀?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豪放了?还是说,男人在这方面的经验是天生的融会贯通,完全不需要人调教?

“不怕,马上又会有的。”

阙聿宸咕哝了一句,却也顺了她的意,放过了她的胸部,改而攻克下盘去了。

她正想问你丫的怎么会懂这么多,出口的却是一记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嗯……”

随着他的进入,她的双腿不自禁地缠上他的腰,双手也圈上了他的脖子,惹来他低低一笑。

笑毛啊笑!

卫嫦被他笑得耳根火烫。

头微微扬起,张嘴对着他胸前的茱萸啃了一口。

阙聿宸被她这一举动刺激得差点泄洪,不过马上就夺回了主动权,压着她疯狂顶撞起来……

这一回,他是彻底地放开了。

若是把她比作一道菜的话,那么,先前那次叫试吃,这回就是大肆朵颐了。

他抬高她的腿,抵着她的下腹一连顶了好几十下,仍觉得不满足。抱起她换了个体位,让她趴在炕上,由后头顶入。直将她顶到炕头。见她的头就快顶上墙壁了,才将她拉回来……

卫嫦咬着枕巾。可还是挡不住嘤嘤的呻吟,逸出她的唇瓣。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感觉意识都飘忽了……

哪有这样的,这可是在人家家里啊,躺着人家的炕,垫着人家的被褥,上头淌满了她的奶汁不说。下体汩汩泌出的汁液,都快把褥子浸湿了……还有,这到底算一次还是两次啊……

像是看出了她的走神,他索性拉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背对着他坐在他的腰上,这样的姿势,更让她羞涩,连一丁点的遮羞物都没了。总不能把枕巾抓起来挡住自己的裸露部位吧?

她还真做了,结果自然是,被他一把扯掉丢到了炕尾。

“呜……嗯……呜呜呜……”

她又羞又窘,幸好这是炕,不是床。再怎么摇摆顶撞都不会发出“咿呀”的响声。要是换做床的话。照他这次的凶猛度,极有可能把木架子床给摇散架,那她明天就真的不要出去见人了……

几次下来,她的意识被他逼得彻底散乱,全身的敏感带也被他一一找了出来,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泥,嘴里破碎地吟哦着,无论是身体还是意识,都已经不由她控制了。

他这是只求今天不要明天的节奏吗?还是在借由她宣泄着什么?

直到一股麻麻烫烫的炙热感冲入她的下腹深处,他闷哼了一声,缓下速度,伏在她背上歇了片刻,搂着她一起倒在炕上,刚躺下,她就沉浸在快乐中酣甜地睡去了……

阙聿宸舒爽地呼出一口气,转头见她睡着了,眼底泻出一丝笑意,伸手将黏在她脸颊上的汗湿长发拨到肩侧,然后起身,轻手轻脚地下炕,舀了一盆热水,那布巾泡软又拧干后,替她下面擦了几遍,直到黏液都擦净了,才拉过被子,替她盖上。

自己就着她洗过的水,匆匆抹了一遍身子,然后把面盆放到了门边,打算明早起来再拿出去倒掉。

回到炕上后,他先是检查了一遍儿子的被窝。襁褓打开来后就是一条四四方方的小被,盖在儿子身上并没被踢开,探手摸摸尿布兜,还是干燥的,遂轻轻捏了捏儿子睡得红扑扑的粉颊,暗道了声“晚安”,便吹熄了烛火在妻子身边躺下了。

半夜时,小家伙动了,估计是尿湿了,要是不赶紧给他换,十有八九会引来更大的啼哭,于是,她连忙坐起,眯着眼在在炕尾摸来摸去找干净的尿布,被一双大手给握住了。

“我来。”

同样被儿子吵醒的阙聿宸,沙哑着嗓音,让她躺了回去。

“他估计饿了。”

卫嫦虽然渴睡,可被他这一握一推,多少恢复了意识,想到昨晚的疯狂,再想到被他吸空的乳房,竟觉得胸部胀得要命。

儿子啊,你还是能饱餐一顿的。

她心里羞羞涩涩地想着,可左等右等也不见某人抱着小家伙到她怀里来,遂伸手挡在额上,避着烛光睁开眼,看到某人正对着打开了尿布的儿子束手无策。

……不会换尿布还抢什么抢啊!

她一言不发地接过他未完的活计,手法娴熟地替儿子换上干净的尿布,正想提着脏了的尿布下炕,被他接了过去。

她也不跟他抢,儿子有他一份,替她分担点家务也是应该的。

于是,她抱起儿子,在怀里喂奶,看他脸黑黑地提着草木灰缝的细棉尿布兜来到门口,弯腰端起不知什么时候摆在房门口的盛着水的面盆,开门走了出去。

该不会是防贼用的吧?卫嫦脑补地想。

放一盆水搁在房门口,万一有小偷进来,踩到了面盆,既能警醒主人,也能吓走对方。唔,这办法不错。应该是他睡之前放的吧?为他点赞。

小家伙吸饱奶后又酣酣睡去了,卫嫦整理睡袍时,发现下体竟然挺清爽的,不像以前,完事后要是不及时清理,会黏黏的让人很难受。

正想着,某人提着空面盆进来了。这回没放门口了,而是放在了水桶边上,吹熄了烛火,摸黑回到了炕上。

“睡吧。”他扶着她躺下,将她搂在怀里。

卫嫦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不把装水的面盆放门口了,这个防贼的法子挺好呀。

阙聿宸默了半天,才幽幽吐出一口气,拥着她说:“有爷在,不需要。”

不需要?那刚刚又是干嘛?难不成是为洗尿布准备的?

阙聿宸的脸随着她的问题由黑转红,又由红转黑,不过幸好,黑灯瞎火的,她瞧不见。

148 疼不疼

阙聿宸发现自己完全搞错了。

这哪里还是北关?早就是离北关千里之外的严馥城南郊了。

可算算时间,这不才过去八天吗?

今天才腊月二十,难不成她是日夜不停地赶路到这里的?

还有,自己既然昏迷了一路,醒来怎么也不见丝毫虚弱?甚至昨晚还拉着她……

“那啥,夫妻间要有啥事,心平气和地说嘛,别吵嘴,那多伤感情啊……”

一大早,坐在堂屋呷着烧刀子、吃着小葱煎鸡蛋的老农,见阙聿宸听他说了此乃何处后,就闷声不吭地站在屋檐下发愣,冷风呼呼地灌进堂屋,自己喝了酒都觉得有些冷,别说老伴儿了,遂吞下一口鸡蛋后,和和气气地劝道。

见他还是没回头,朝老伴努努嘴,示意她也上前说几句。

农妇忙摆手,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你没见他那张脸,黑得都像炭末星子了,我可不敢。”

“再不让他进来,雪都落到屋里头来了。”

老农朝外看了眼,低声抱怨起老天爷:“才晴了几天,这又开始下了。你说年三十会不会也落雪?”

大雪从昨儿夜里起下,纷纷扬扬落了一晚上,到现在都没停。照这个下法,进城又麻烦了。

“落就落,反正孩子们也不回来,就我们老俩口,过不过年又有啥区别,吃什么还不是吃……”

老妇说到这里,蓦地顿住了,看看老伴,又看看外头,心下琢磨:是呀,要一直大雪纷飞的,借宿的这一家三口怕是也走不成了。那是不是要和自家老俩口一块儿过大年了?

“咳,要不等下你去问问人家媳妇,看她怎么说。要真留下,还得拾掇些菜。总不能让他们也顿顿小葱煎鸡蛋吧……”

“煎鸡蛋哪里不好?多香啊!”

农妇丢了个白眼给他。转身进厨房去了:“估摸着该起了,我再去下两个蛋,再配锅面疙瘩。你要喝完了,想法子把他叫进来吧,昨个儿来的时候还病着呢,今儿又吹冷风,别又起烧了……”

“成!”老农爽快地应道。随即三两口吃完碟子里的煎鸡蛋,再一口饮尽酒盅里剩下的酒,裹了裹身上的棉袍,双手交叠拢在袖管里。也来到了屋外檐下。

阙聿宸这会儿正在想刹北的阙家军。

妻子昨晚说他们和自己一样,都陷入了昏迷,至于原因不晓得。

而金狼、东渡两国的兵马,据她是自相残杀,至于有没有全都翘辫子她没来得及查看。

咳。她昨晚说到翘辫子时,他惩罚性地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当然咬的力道很轻,只是想提醒她,这种话不能信口胡说。

他到现在都还没理清刹北当时的状况。只因,每每梳理到一半,她的倩影就会不由自主地跃出他的脑海,害他一下又歪了思路。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听她说了阙家军无恙,而金狼、东渡两国也没在刹北讨到好处,让他的自责相形减轻了不少。

“……这鬼天气!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去……”

耳畔传来老农的嘀咕声,阙聿宸这才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转过头朝老农致谢:“叨扰了大伯大娘,真是过意不去。等明儿雪小点,我上城里套辆马车,这就启程。”

他下意识地探手入袖带,想从荷包里取些银子给老农,当是感谢他们的收留,直到察觉袖袋里空空如也,才记起身上的衣袍早换过了,就是不知贴身而放的荷包有没有被妻子收起来,要是遗落了,丢了银子不打紧,心疼的是她送给自己的铜扣盒子……

这么一想,他有些站不住了,可老农还在一旁叨叨絮絮,他也不好转身就走。只得耐着性子陪着。

“诶!”老农忙解释:“我没赶你们走的意思,我俩口子还正愁没人陪说话、冷清着呢,你们要不急着赶路,留下一块儿过个年得了。”

阙聿宸摇摇头:“多谢大伯的好意,不过,我还有母亲一人在他城,大年三十还是希望能一家团聚。”

“那倒是,那倒是……”

老农听他这么说,也连连点头,还从袖子里伸出手,朝他竖竖大拇指,笑赞道:“孝心可嘉,可比咱老俩口的几个混小子孝顺多了!”

不过,说完又朝他耳边凑了凑,压低嗓音道:“可你日后也别打骂你媳妇了,人家把闺女嫁给你,可不是来让你欺负的……何况,她还给你养了个那么个白胖小子,该多疼疼才是,女人家嘛,头发长见识短,使性子也是常有的事,就说我老伴,年轻的时候脾气不知道有多暴躁,可咱是大老爷们不是,犯不着和她们一般见识……”

阙聿宸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昨晚上拍了妻子几下臀部的事,连借宿的主人家都听到了,不禁面红耳赤,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尴尬地点了几下头。

幸而此时从西屋传出孩子“咯咯”的笑声,母子俩该是都醒了,他忙不迭地找了借口逃回了西屋。

卫嫦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想到他身上单薄的夹袄,皱皱眉,正要下炕出去找他。大冷天的,可别又冻着了。孰料,儿子在她起身的同时也醒了。

卫嫦怕他尿在尿布上,忙抱起来下炕。

经常尿湿的小屁屁容易起红疹,更何况带在身边的尿布兜也不多。当初哪里会想到在宫里会出事。因此就带了六条换洗。这天又阴冷潮湿的,换下来的尿布兜要是不在火旁烤,挂三天怕是都干不了,还是尽可能地把到外面比较好。

房间后头就有个马桶,她虽不习惯马桶搁在卧室里用,可眼下,能有个收容他们一家三口且还带着火炕的房间已经是老天开恩了。于是,她淡定地抱着儿子站在马桶前,把出了一泡尿。

以往一尿完,小家伙就会像虾子一样弹腿,这回却没有。

卫嫦猜他八成是想拉粑粑了,于是又耐着性子“嗯嗯”地把他,果然把出了一泡大便。这才吁了口气,擦净小家伙的小屁屁,抱他回到了炕上。

裹好尿布喂奶的时候,她又不自禁地想到昨晚的那一幕,不由脸颊羞红。再瞥到棉布床单上那几滩干涸了的不知是乳汁还是那啥的白色痕迹,岂止脸颊啊,一直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忙抬脚勾来棉被把它盖住,眼不见为净。想着走的时候,一定要留银子给大伯大娘,然后把这床单打包带走。

深呼了一口气,让心跳慢慢恢复如常,耳根也不再那么火烫。

这时候,小家伙也吃饱奶了,她竖起来抱着轻轻拍出了奶嗝,小家伙的精神依旧十足,躺到炕上后,还瞪着腿朝她“咯咯”地笑,让她想下炕都走不开。

卫嫦刚想说佑佑乖乖的啊,娘出去叫爹,一会儿就回来。可还没说呢,他已经进来了。

厚实的门帘一落下,阙聿宸才松了口气。

想到老农劝他的话,耳根的赧意迟迟没有消退。

卫嫦见他面色古怪地站在房门口,不知在想什么,刚刚的羞意这会儿也不记得了,纳闷地问:“怎么了?”

阙聿宸正了正神色,佯若无事地走到她旁边,探头往炕内侧看了看儿子,见他正抱着自己的脚丫子玩得正欢,遂安心地在炕沿坐下,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动作轻柔得像把她当搪瓷娃娃了,嘴里还问:“还疼吗?”

卫嫦一怔,好一会儿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不由有些忸怩,挪了挪臀部,暗道:丫的这会儿才来问,要是疼的话,岂不疼上一整夜了?昨晚压着老娘做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你轻点啊……

阙聿宸见她两颊飞红,却没回话,以为她还疼着却又不好意思说,于是轻轻地抱她趴躺在炕上,撩起了她的衣摆,正要脱去纱裤,被羞窘无措的卫嫦按住了胳膊:“不……不疼了……别看……”

“我就看一下,万一肿了……”

阙聿宸这会儿是万分自责,一个劲地暗恼自己昨晚的冲动,怎么就会打她的屁股呢。

虽然控制了力道,可要惩戒她,不有的是法子嘛!比如后面的疯狂,不也顶得她呜咽求饶了吗?可因为没见她喊疼,完事后又很快酣酣入睡了,连带着他也忘了这茬事。方才经老伯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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