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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洪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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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老街。万分危急!十万火急!
长沙炮兵学院和国防科大的学员先后赶到现场,必须在墙里和墙外抢筑子堤!船一到作业地点,学员们纷纷扛着砂袋跳入齐胸深的水中。就象打水中巷战一样,七转八拐,有一小巷只容一人侧身通过。一部分学员破门窗而入,垒砂包,一部分学员你追我赶扛运砂包。当时江水漫过门窗,砖木结构的老屋随时都有可能倒塌,大堤随时都有可能被冲垮。
“我们并不是不知道有危险,但更要考虑的是群众的安危。”不满18岁的黄睿说。他是一个独生子,去年从贵州考入长沙炮兵学院。
本来在老家休假的长沙炮兵学院学员袁定文,他自己家的房子也进了水,农作物也被淹没了,但他仍然主动要求回校参战。从小在农村长大,有一身好力气,他一次扛运两个砂包,每个有六、七十斤重。泥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粘着衣服,他干脆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干。他说:“多扛一袋砂包,大堤减少一分危险。”
长沙炮兵学院学员段升恒,胃病发作,他用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扶着砂包,继续穿行在小巷中。一不小心,把脚都扭伤了。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奋战,抢筑和加高加固了一条长达200米、宽1。5米、高1米的子堤,终于排除了险情。
此时已是8月7日凌晨1点半,长沙炮兵学院和国防科大两校学员同坐一船凯旋,互相拉起了歌。“团结就是力量,力量是铁,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激越的歌声在长江上空久久回荡。
潭子湾,是有名的长江干堤险段,据称因1954年长江在这里决堤冲出深潭而得名。这里堤内的一口水塘里就有8处打了围堰。
防守这一险段的责任人是年仅34岁的临湘市委副书记冯伟林,他两个多月来吃住在堤上,并在堤上立了一块生死牌:“誓与大堤共存亡”,并写上自己的名字。
8月19日凌晨,滔滔洪水漫过子堤。冯忧心如焚。一道道指令发过去。
孙洲村村支书叶金华率领250人的突击队赶来了;坦渡乡200劳力赶来增援;市经委的青年突击队火速赶到;塔山英雄部队某部赶来了……。
广大军民冒着暴风雨战斗,有的背泥土,有的筑子堤……。
这一天,在江南垸漫长的长江干堤上,近3万军民紧急上堤,抢修了1。2米高的子堤,把长江这条黄色巨龙锁住了。
8月20日夜,洞庭湖上的狂风卷起2米高的巨浪不断撞击着采桑湖堤身。4000军民跳入汹涌的波涛中,手挽着手,用肩、用脊梁,用血肉之躯挡浪护堤。妇女们赶来了。她们趴在子堤上,双脚深深地插在了泥土中,紧紧地拖住了男人们的臂膀。
3个小时过去了,男人在水里,女人在岸上,构成了一座血肉堤防,护卫住了他们的绿色家园。
8月24日,洞庭湖超过危险水位已经57天,这一天零时,城陵矶水位仍高达35。61米,超过1996年历史最高水位0。30米。大堤长时间受洪水浸泡,险象环生。在此之前,湖南省各级领导一直把确保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在抢险的同时,切实做好危险堤垸和库区群众的安全转移工作。
这年36岁的陈雪华是湖南岳阳市黄盖湖农场三分场清江站职工,他们全家转移到小山坡上的油厂差不多半个月了。其间曾以为平安无事搬回去了,8月18日晚又接到紧急转移的通知,场里组织专车把老人、小孩运送到安全地带送了好几次,她把被窝、稻谷都搬到了地势较高的油厂房子里,晚上和小孩在那里睡觉。她说:“政府要我们转移还不是为了咱们自己好。”
岳阳市老干部局干部方志宏7月3日就来到了临湘市江南镇孙洲村,当时,群众听说这里要扒口蓄洪,情绪很不稳定。当时稻谷只有四、五成的成熟率,有的村民就开始抢收了。他和镇、村干部一起一边做好群众的安全转移,一边挨家挨户做群众的思想稳定工作,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
8月18日,长江第六次洪峰逼近岳阳,洞庭湖水位一路攀升,当天23时,城陵矶水位已达35。66米,仍在以每小时2厘米的速度猛涨。形势万分危急!岳阳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宣布该市进入防汛抢险最紧急状态,要求“对前段转移后又返回去的群众,必须迅速转移到安全地带,垸区群众要在19日12时前全部转移”。
方志宏接到通知后,和公安干警、镇、村干部一起连夜组织群众分三条路线转移。他负责孙洲村一、二、三、四组的群众,组织群众就近向大堤上、山上、安全楼转移。直到凌晨一点,清点人数,还有6个人没上来。他们下到垸里挨家挨户用手电照。有的村民很狡猾,门上落一把锁,人却睡在家里。他们苦口婆心地做思想工作,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但有的老人还是死活不肯走,说:“人老了,无所谓了。”没办法,干部们只好强行拉他们走。那天晚上,全村1460人全部转移到安全地带。
到8月19日晚18时,江南垸31000多名群众全部转移到安全地带,其中15000多人上了大堤,近8000人上了安全楼,5000多人投亲靠友,就近上山2200多人。
8月23日傍晚,在长江烟波尾地段,大堤上灾民棚屋连绵不断,一些转移出来的群众正在做饭。
方志宏他们每天晚上要到村里挨家挨户清查,看有没有人还在家里。8月21日晚上,他发现有4个人回去后逗留在家里。其中一个老太太是二组组长的母亲,小脚妇女,行动不便,她的思想工作做了好长时间仍做不通,只好转而去做她儿子的思想工作,要他“尽孝心”,这个老太太最后终于被儿子背上大堤。
江南镇团委书记汤立德开玩笑说自己变成了“黑种人”,上身和下身“黑白分明”。他抛下娇妻幼子上大堤50多天了,瘦了6斤。在搞好抗洪抢险工作的同时,也帮助做群众的安全转移工作。
8月1日晚上8点,谷花洲11组堤段发生大面积滑坡,形势危急。汤立德和方志宏等干部冒着生命危险分头动员群众紧急疏散转移。8月22日晚上,又是一个不眠之夜。23日上午,他有点支持不住了,打了吊针。
安全转移工作难度大。岳阳市防指安全转移组干部李今良讲述了这样一件事:陆城垸有一户人家,工作人员上门做了50次工作,签了6次责任状,才把他们拉出家门。
面对着世纪洪水,惟有同风雨,共患难,渡难关。
8月7日深夜,地处丘陵山的君山区许市镇二中的校长,被人从梦中叫醒,他睡眼惺松地跑出来,看到10多辆卡车停在操坪里,小孩、老人在叫着,跑着,君山区负责人向他宣布,学校暂时被征用,安置广兴洲垸区转来的老、幼、并残400多人,其中绝大部分是少年儿童。校长二话没说,叫醒了住校的老师,打开教室门,将孩子们安顿好。第二天,欢迎的横幅、标语打出来了,50多桌碗筷借来了,大米、干柴、药品运进了学校。
岳阳县中洲派出所,只有300平方米的面积,却住进了67户人家。所长龚石舵让出自己的家,迎来了3个安全转移的家庭。他自己一天奔忙在外,让妻儿露天睡在屋顶平台。
9月14日,城陵矶水位退到危险水位以下。近80万垸民从这一天才开始重返家园。
1998年的洪水与1954年相比,虽然城陵矶的最高水位达到35。94米,比1954年的最高水位高1。39米,但由于洞庭湖泥沙淤积,平均淤高1。42米,两项相抵,正好遇上了1954年型洪水。
1870年7月长江大水,岳阳“围堤尽渍,田禾淹没,庐舍飘流,灾民流离失所。”
1905年,华容、岳阳、湘阴等县大水,王鉴在《观涨》一诗中写道“上游何处灾尤惨,无数浮尸下洞庭。”
1909年,岳阳“堤垸崩溃十之八九……,饿殍满途。”
1954年,岳阳堤垸全部溃决,城区被淹,京广铁路中断60多天。
1996年,城陵矶最高水位达到35。31米,比1998年水位低0。63米,团洲、幸福、新洲、钱粮湖等大垸溃决,损失149。5亿元。
1998年,岳阳仅溃了一个万亩大垸,受灾人口1万多人。为保卫岳阳,该市先后耗资数亿元,共出动车船9600余台、艘,运送砂卵石100多万吨、块石23万多吨。如果将其砌成一条高1米、宽1。5米的子堤,可绵延800余公里。
空前的代价赢得了空前的胜利。
第六节 油田战水患
1998年8月,大庆再一次被世人瞩目。
与30多年前大庆油田的发现不同:这次不是因为“油”,而是因为“水”。
大庆从未陷入如此困境。十几天里,位于松嫩平原的大庆油田在滔滔洪水的包围之下频频告急,专家形容为“四面楚歌”:8月13日和15日,大庆西部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境内的拉海大堤和马场大堤分别被冲毁;8月15日,南部的松花江大堤胖头泡段决堤,肇源县发展大堤和让通铁路太阳升至革志段子堤土崩瓦解;北部的双阳河洪水下泄速度极快,如不是紧密控制,洪水可迅速涌入大庆地区;东部的坡水也因降水过多直逼大庆市区。
仿佛与生俱来,大庆这个四面环水的“聚宝盆”一直就受着水的威胁,洪灾、内涝不断。
不过,像1998年夏天如此规模的洪水还是史无前例。
据发布嫩江干流大庆段水情动态的江桥水文站预测,本次洪峰流量是17000立方米/秒,实际流量因该水文站在8月11日被冲毁而不能获知,但预测的流量已超过200年一遇的16700立方米/秒的指标。
8月16日,有消息预测嫩江第三次洪峰将于次日下午到达距大庆油田西部采油区不到100公里的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如洪峰畅通,大庆油田年产500万吨的采油七厂和九厂将毁于一旦。
一泄千里的洪水在葬送了48万亩耕地和草原后向西部采油区突进,势不可挡。
人必须与洪水“赛跑”。必须抢在第四次洪峰到来前重新筑起一道新的长城,将洪水拦在油田之外。
经专家论证,第三条防线建在胡吉吐莫镇。长7。5公里、坝底宽24米、高4至5米。
16日7时,奉召待命的23军69师渡江团、坦克旅,黑龙江省武警总队,绥化、齐齐哈尔、牡丹江预备役师等近万名官兵迅速到位,投入战斗。
数十面红旗汇成千里一线,“共产党员先锋队”、“共青团突击队”、“英雄连队”的大旗在风中呼拉作响。
大庆石油管理局来了。他们调来了最好的车辆,40多辆“尼桑”和“奔驰”翻斗车在大平原上纵横驰骋,挥洒着一幅现代化机械作业的壮观图画;在渡江战役中率先突破长江天堑的渡江先锋团来了。1800多名官兵经过11小时的急行军,在军车上待命6个小时,一大早便淌着没膝的冷水装沙袋、筑大堤;民营企业大庆宏伟集团老板王新文来了。他带来了自己的十几辆大货车,说:“大庆油田是我们的家,也是全国人民的生命线,我们不管谁管?”
大平原上,此起彼伏的“人在油田在”、“誓与大庆油田共存亡”的口号荡气回肠。
大庆人再次创造了奇迹。按常规需要几个月才能筑起的这道大堤,不到20小时便在千里大平原上巍然挺立。
然而,西部“未平”,南部“又起”。
8月17日,肇源县新肇镇发展村北2公里的大堤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决口,直接危胁南部采油区。
36小时之前,胖头泡、发展村南5公里两道大坝3天内相继失守,这道平地而起的第三道防线也被冲破40余米的缺口。
一大早,沈阳军区某集团军7400官兵全部到位,黑龙江省军区8000民兵预备役随时待命。短短1。5公里的堤坝上,平均每一延长米的堤坝上,兵力分配在10人以上。
沈阳军区政委姜福堂中将向中央军委汇报情况时表示,采取在决口处南面打出100米围堰侧应舟桥部队架设浮桥的办法,争取在下午16时完成合龙。
11时45分,距坝口100米处两个垒在坝上的土袋顺水而去,原本叠差集中的坝口,变成了一个叠差微小的漫坡;原本集中在坝口的旋涡,也向南移动了100余米。这样,洪水变成了一道切线,直接冲刷着堤坝的内侧。
据水利专家分析,洪水长时间冲刷掏空了堤坝的下面,形成五六米的暗河,使无以数计沙袋过水后慢慢下沉,而垒在堤上的面粉过水后则漂了起来。
形势在瞬间复杂起来:一旦决口处合龙,将对薄弱堤段形成致命的威胁。而不合龙,同样存在坝口越冲越大的危险。
堵还是不堵?刚刚从松花江防汛现场赶来的黑龙江省委书记徐有芳与军队首脑紧急协调后决定:按照党中央的要求,死保大庆,就是死保油田。不惜一切代价,一边加固原有堤坝,一边做合龙的准备,双管齐下。
14时50分,准备装沙袋的6米高、3米长、3米宽的钢筋笼第一次被沉入江中便被洪水打着旋涡卷到下游。岸边打入的木桩也开始松动、漂流。一般的沙袋和石料已经很难站脚。抗洪部队不得不动用了钢筋桩,而且亟需三四吨重的预制构件压住坝角。
2小时后,沈阳军区三个舟桥营在湍急决堤口搭设浮桥,不料,洪水的流速超过浮桥可以承受流速的两倍多,几番尝试,均未成功。
又过了2小时后,堤坝渗水处突然出现塌方。正用“东风”大货车运送石料的运输个体户任勇福被告知,他的汽车被紧急征用。10分钟后,50岁的任眼看着自己的汽车被沉入江中。
真好像泰山压顶。截至16日20时,大庆油田已被淹没泊井1200多口,关井527口,影响产量7000吨左右。
大庆又到了历史的关键时刻。
8月17日,黑龙江省省长田凤山对中国天然气集团公司总经理马富才说:“我们宁可淹良田,也要确保大庆油田的安全!”
大庆保卫战为“严防死守”下了一个生动的注脚。为此,大庆人倾其所有。
大庆106万市民每人捐献1条编织袋,肇源县的村民每户捐了5条。张信江老汉把家里吃了一半的最后一个米袋子也献了出来。
几次堤坝决口十万火急之时,执行任务的空车干脆直接开到城市的工地上,见到砖石,全部拉往抗洪前线,保证了每天几百汽车石料的需求。
14日凌晨肇源胖头泡堤坝决口时,全县所有粮库的1650吨面粉被紧急调运固堤护坡,2时后,副省长王宗章决定再调5000吨面粉专门抢护胖头泡险段。
据不完全统计,大庆市受害农田面积已经达到262。3万亩,成灾面积194。3万亩,绝产面积70。1万亩,受灾村419个、37万余人。
一切都为了不影响大庆油田生产。
林甸县的农民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全县550个村屯中的340个被淹没,122万亩耕地中的115万受灾,45000户农户中的41045户遭难。
林甸地势高出大庆近25米。穿县而过的双阳河三分之二的水量流向大庆,水位的陡增直接危胁总产量占大庆油田年产量60%的北部主力采油区。
林甸县委县政府做出抉择:树立大局观念,需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15日,林甸县将引嫩工程21。6公里的南支堤的54号和76号两个闸门关闭,使通过这2个闸门直冲大庆的每秒100立方米的流量逆流回林甸县,同时关闭的56。4公里西支堤上的闸门也使每秒近40立方米的流量改变了方向。
接着,林甸县又将东西走向的明海公路林甸至明水段两座桥的涵洞全部堵死,使从此进入大庆的水每秒减少了40—50立方米,而已是一片汪洋的林甸县则雪上加霜。
与此同时,林甸县将其与大庆间的惟一屏障双阳河大堤死看死守,数百人昼夜在大堤上巡视。
农民们拼死保卫着油田的防线,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失守的家园。
大庆抗洪抢险调度中心的记录上的一段话让人久久不能忘记:“肇源第二次洪峰,80老人、年轻妇女全部出动。每家出十捆稻草,防风固浪。”
于是,便有这样的数字:“1998年8月19日,日产油15。3万吨。”
大庆油田生产调度处生产日报上的数字与年初计划日生产原油的数字别无两样。
东西南北,四面受敌,大庆油田的生产依旧基本正常。
大庆石油管理局常务副局长苏树林8月19日说,所淹的泊井均为大庆外围地区产量较低的小油井,大庆主力油区并未遭到破坏。
8月25日晚,铁人王进喜生前任队长的1205钻井队打出了大庆油田灾后第一眼井。
大庆人胜利了。
大庆精神胜利了。
大庆保卫战胜利了。
第七节 冰城大水汛
1998年8月6日,“哈尔滨之夏”音乐会拉开了帏幕。这个热爱音乐的美丽江城,铺上了全世界最长的红地毯,迎接来自各地的艺术家们。
后来在抗洪期间,有舆论讥讽这条红地毯。哈尔滨人对此感到委屈。因为,音乐会是一年一度的,而如此之大的世纪洪水,则完全不在预料之中。
5月,这里还遭受着百年不遇的大旱。昔日波光粼粼的松花江,瘦得露出了沙滩。如何保证城市供水的问题,一直是媒体讨论的热点。当地水文水部门的数字显示:松花江去年一年枯水,最高水位仅为116米,到1998年5月26日,松花江哈尔滨江段水位为111。62米,创百年历史同期最低水位纪录。
谁知,7月,嫩江上游普降大雨,洪水汇入松花江,导致哈尔滨江段水位以每天约20厘米的速度持续上涨。
8月上旬,哈尔滨人的母亲河松花江,如一头发狂的狮子,突然冲上防洪纪念塔前最高处的第九级台阶,开始在大堤上撕扯一道道口子。
哈尔滨抗洪形势突然紧张起来。
哈尔滨人对于洪水的记忆,应该不太遥远。就在90年8月,哈尔滨遭遇了建国后第二次特大洪水,水位达120。09米。
历史上,松花江也不安静,它给当地人带来的灾难,老人们都没忘。
1932年7月,哈尔滨大雨滂沱,连降27天,水位达119。72米。道外区、道里区江堤相继决口。10余万难民衣食无着,2万余人露宿南岗街头。
1957年8月27日,哈尔滨水位超过119米保证水位,9月6日达120。30米历史最高水位,延续了22天。哈市150万居民中,三分之一登堤抢险。如今哈尔滨的标志性建筑防洪纪念塔,就是纪念与这场洪水恶战的产物。但是,这个夏天,哈尔滨人还是没想到,松花江洪水会创下120。89米的新高,这可是150年一遇的纪录!
在哈尔滨防洪前线当地干部群众多次说起他们的老市长宫本言。普遍的说法是:“多亏了当年宫市长下决心,高标准整修江堤,要不今年的大水绝对抗不住1而当年修这道”豪华“江堤的时候,宫本言可没少挨骂,说他是”好大喜功“,”为个人树碑立传“,”搞面子工程“等等。
1985年,58岁的宫本言由黑龙江省副省长调任哈尔滨市市长。一上任,他就排出了哈尔滨城市建设存在的“四大隐患”和一大“潜伏危机”。“四大隐患”之首,就是松花江哈尔滨段江堤防洪能力太差,57年大水后修筑的南岸堤坝只能防御50年一遇的洪水,如果碰上百年一遇规模的大水,整个城市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事实上,由于堤防能力太差,几乎每年夏天,不论水大水小,哈尔滨市都要出动10万人上堤日夜巡查和抢险,一季的花费就达数千万元。群众也有意见,骂市委和市政府是“有钱买棺材,没钱治脖。
宫本言想彻底地把“脖给治了。从1986年到1988年,他顶着各种压力,”一意孤行“,投资1。79亿元,整修市区沿松花江南岸26公里堤防。堤坝按防御百年以上一遇洪水的标准设计,堤面海拔高度122。80米,宽10米,可以防洪,可以通车,可以游玩。过去,哈尔滨沿江只有两个公园,宫本言一气又加修了8个,由这26公里堤坝连起来,一个接一个。
8月22日,松花江哈尔滨段水位又创历史新高,达到120。89米,却仍低于宫领导修建的堤坝高度1。91米。
在防洪纪念塔、斯大林公园附近堤面上,部队加修了1、2米高的子堤挡水。实际上,这也不是因为宫本言当初考虑不周,而主要是考虑到哈尔滨的民心士气。
当初,为了保证沿江的斯大林公园在大堤整修后不高出市区地面,宫决定在这附近的4公里大堤降低一点标准,仍按防50年一遇洪水的能力建造,但在公园靠近市区的一面,又修了一道两米高的挡水墙。如遇超出50年一遇规模的洪水,只要把挡水墙的闸门关上,市区仍然固若金汤。这次,之所以不用挡水墙,改用加修子堤的办法,是担心如果斯大林公园进水,市民心理可能会产生恐慌。
哈尔滨市区沿松花江江地段实际上不到26公里。宫本言多修一段,也体现了他的“远虑”。多修的一段,东临汇入松花江的一条不大的阿什河。如果松花江发生特大洪水,可能对阿什河产生顶托,所以这一段也是要紧的。
那些天,依托松花江大桥沟通两岸的202国道近2000米路段漫水,前往北岸的救灾人员和物资只能走城东的老滨江桥。哈尔滨到佳木斯的铁路更是必过这座老桥。这座前些年几乎被市民遗忘的老桥,份量顿时吃重。这桥之所以能承担起繁重的使命,也多亏了宫本言在任时加宽加固。桥是日本鬼子30年代修建的,在80年代末宫本言整修之前,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哈尔滨面对的洪灾,主要在松花江北岸郊区农村。宫本言在任时,北岸堤防分别仅为5年一遇、10年一遇和30年一遇标准。宫在整修南岸江堤的同时,也加高加宽北岸大堤,使之分别达到20年一遇、30年一遇和50年一遇标准。
尽管10年前哈尔滨的干部群众对宫本言的看法并不一致,但现在洪水统一了人们的思想,再没一个人认为宫当年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了。宫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真理。”
8月18日,已经经受了两次洪峰考验的哈尔滨,将要接受更加凶猛的第三次洪峰考验。
哈尔滨市防洪纪念塔前足有一人高的沙袋墙,把两侧隔成了截然不同的世界。
墙外是疾驶的军车,土丘似的编织袋,穿梭的医护工作者和忙碌的抗洪勇士。主堤早就淹没,它上面是用一层层编织袋累积加固成的一道子堤,子堤外便是一泄千里、咆哮东去的江水,高出市区1米多,不断地吞噬着险象环生的子堤,不时造成渗漏、管涌、甚至缺口。
黑龙江省防汛指挥部公布当天测到的松花江哈尔滨站最新水位120。42米。这一水位超过1957年的历史最高水位0。32米。
防洪纪念塔前一条条横幅,描绘出一幅幅众志成城的迎战图。“渡江先锋团”喊出的誓言是:人在大堤在,誓与大堤共存亡:“老虎团”的口号是“人在江堤在,誓死战洪魔”。为了确保600万哈尔滨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当时26万军民正日夜守护在江堤上,迎战这次有纪录以来的最大洪水。
防洪纪念塔前的广场上,天真可爱的孩子和和平鸽一起游玩,描述着这个城市的平静和安宁。
松花江大桥下就是咆哮东去的江水。桥北左侧的路基早已浸水,黑龙江省军区的教导大队200多名官兵正加紧加高加固子堤,挥汗如雨。而另一侧则是芳名远播全国的“太阳岛”。她远离洪水,依然那么美丽。
闻名中外的太阳岛,其实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岛。它三面临水,即便是江水相对丰满时也只能算是“半岛”,因为太阳岛堤外的地势较高。可是,这次百年不遇的洪水,使它终于成了“孤岛”。
17日零时,太阳岛周围已是四面洪水,只有一条上坞路与公路大桥相连。水位距堤顶还有8磴。当地防总宣布,太阳岛此时开始戒严。
太阳岛是著名的消夏旅游胜地。戒严前一天,这里还接待国内外游客5000多人次。
岛的围堤是按40年一遇的标准建造的。沙堤沙坝,在水位高、压力大的情况下较易渗漏。环岛堤坝高于松花江南岸,平均海拔在121米左右,最高处达122。11米,当天没有出现险情。但岛内老河道和青年之家两处近800米险工弱段已经发生渗水。
17日17时20分,太阳岛老河套段堤坝出现两处管涌。驻岛的平房区防汛抗旱指挥部立即组织人力,上堤排险。至18日零时,两处管涌被控制祝可到2时,这两处管涌再次出现险情。100余名防汛人员再次上堤。
8月21日,松花江哈尔滨段水位为超历史纪录的120。82米。太阳岛上已不见往日如织的游人,但甬路旁一丛丛山芍药、玻璃翠等鲜花,依然迎风怒放,娇艳欲滴。
居民区内,几个小女孩正在跳皮筋。一位洗衣服的妇女说,为确保安全,大堤下的100余户居民几天前已转移。这里还有400多户居民,他们每天从电视上了解抗洪情况。
53岁的岛上居民刘玉增一家6口,正围在自家开的西园餐馆门前吃饭。刘说,从爷爷那辈开始,他们在岛上住了90多年。1953年的大水,一下子就把房子冲没了。
黑龙江省康复医院的150多名医护人员,每天乘船往返于大江南北。来自北京、深圳、广东等地的113名患者正安心接受治疗,庭院里两位坐着轮椅的轻患悠闲地下着象棋。
5。6公里的环岛公路畅通无阻,汽车跑一圈仅用17分钟。1800延长米低洼沙基堤处垒起半米多高的子堤。个别地段洪水已接近堤顶。
汹涌的洪水,无情地冲击着两岸堤防。松花江北外贸大堤虽已几经排险,但因水势上涨太快,在500延长米的堤段上又出现了漫堤险情;道里区新发大堤出现了20多延长米的刷坝;新农大堤发生了轻微渗漏;哈市儿少中心江段750延长米防浪子堤渗水,高出地面20多厘米;公路大桥盘旋路底部发现漏水;群力大堤排水闸失控,大堤出现4处裂痕;太阳岛老河套东段大坝发生管涌……。
19日凌晨3时左右,洪水又携风带雨,如困龙出水,狂卷而来。此后,松花江江水以每小时2厘米的速度迅猛上涨。
这期间,哈市多处堤防再次险象环生:202国道受东西两侧江水的顶托,1。7公里的道路被淹没,最深水域已达1米多,只能允许运送防洪物资的车辆通过。7时至12时,沿江3700延长米堤防上的江上俱乐部、青年宫、防洪纪念塔及儿少中心4处子堤出现严重渗水,斯大林公园部分地段已水深过膝。险工弱段90多处。
曾经安祥美丽的松花江,顿时变成一个抵御洪魔、保卫家园的战常松花江把哈尔滨隔成南北两块。江南是哈尔滨政治、商业、文化和居民生活区,江北是近几年新建的经济开发区。江南的大堤经历过1991年的大水,能抗御50年一遇的洪灾。而江北的大堤只能抗御20年一遇的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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