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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无殇 by 万灭之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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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之争里拼个你死我活,而结局永远只有两种——败是惨败,胜是惨胜

  “皇上要跟着摄政王多学着点儿。”亲自为新帝打理着衣服,太后对元渊柔声道。自元涟驾崩后,就把大权交给了元白棣,而元白棣也亲自担当了辅佐新帝的任务。

  皇帝?他有当我是皇帝吗?元渊看了为自己整理衣服的月华,轻声问道:“太后,叔父是个怎样的人,人们说他是‘天朝第一人’可是真的?”

  动作迟缓下来,脸上散发出一股含蓄的欣喜与自豪,月华笑着说道:“摄政王二十岁时已征战四方,平叛乱,取南越,从无败战!他不但武功过人,而且文采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更擅曲乐,加上英姿过人,气质超群,不知有多少女儿家倾心于他……”

  望见生母滔滔不绝谈论摄政王时那脸上洋溢着的兴奋,元渊紧握着拳头在心里骂了句:果然和父皇说的一样,是对狗男女!

  “那娘也倾心于他吗?”元渊装傻的问道。

  动作一顿,月华神色瞬间惨白了下来,连连摇头道:“说的什么傻话,以后可不许这么说!好了,快去御书房吧,别让摄政王等久了……”

  “是,儿臣这就去。”堂堂太后居然心思其他男人,难怪父皇在密旨里要他杀掉这女人了!不过,这女人虽然必须死,但还得好好利用她来牵制元白棣才是。心里一声冷笑,元渊在宫人的簇拥下朝御书房去了。

  此时是初秋,一阵凉风拂过,落叶飘零几许。

  元渊到了御书房却不见元白棣,才知道那人让他去御花园。堂堂皇帝却只能跟着那人的命令走,元渊在心里暗骂一声后面无表情的跟着宫人去了御花园。

  走了不多久,元渊在御花园见着了那男人的背影,一阵泛黄的枯叶划过,带起些孤寂的凄凉之意,衬着男人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副拨动少年心弦的秋之画卷。

  “皇上。”在元渊小小发愣后,元白棣察觉到了身后有人,淡淡瞥了眼有些发呆少年天子。这一到秋日,室里的潮湿就刺的他的腿一阵阵的疼,常年奔波于战场,总会染上些毛病。思虑之下,元白棣便将地点改在了可以晒到暖阳的御花园。

  诺大的花园里只有元白棣与元渊两人,一眼看上去不像一对君臣,却十分的顺眼,元渊虽未长大,但眉目之间已隐隐有了股摄人的魅力。秋风落叶飘撒长长的衣摆,舞动墨色的长发如河,便是一幅让人看了心悦神怡的画卷。

  这时,龙蝶进入御花园里前来通报:“王爷……”那人似是犹豫的看了看一旁的元渊,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

  见来人没有对他行礼,元渊冷笑了句,“摄政王的家奴果然是非常人不能相比,好大的胆量!”

  “龙蝶,见了皇上还不下跪?!”元白棣解释道,“龙蝶一直跟在我身边从未见过皇上,刚才多有失礼,请皇上恕罪。”

  元白棣说的是实话,但听在元渊耳里,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臣拜见皇上!”听到元白棣的话,龙蝶匆匆忙忙的向元渊下跪。

  元渊却不领情,就坐在那里喝茶也不让龙蝶起来,急得龙蝶连连给摄政王暗示。

  果然是小孩子气,在心里笑了句,元白棣示意下人起来:“这么匆忙可是有什么事?且说无妨。”

  听到自家主子暗示可以在皇帝面前说出来,龙蝶恭敬的说道:“禀王爷、皇上,宁王等人将在今晚到达皇城。”新皇登基时,各地藩王也要前来朝拜。

  “宁王?”惊异出声,元渊却是知道宁王这个人,宁王张肆风,祖上乃是天朝开国重臣,这人年仅二十五岁却是名望力量仅次于元白棣,更听说此人性格十分古怪,狂妄霸道不仅不输元白棣年轻时,而且似乎有更胜之意。

  元渊不禁脱口说道:“那今夜就设宴迎接宁王!”

  “没有事先通知朝廷而突然来访,皇上要怎么准备宴席?”这也不过是个借口,宁王前来皇城这种事情就算不通知,元白棣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看了眼有些兴奋的少年天子,元白棣淡淡说道,“龙蝶,下令让宁王等人在城外暂住一晚,明日清晨皇上与我定会亲自去迎接!”

  城外?听到元白棣的话元渊也顾不得男人的擅作主张,而是惊讶于元白棣不仅把堂堂藩王拒之城外,更下令让远道而来的宁王等人暂住城外!这样的话也只有元白棣能够说的出来,更做的出来!

  似是看出皇上的疑惑,元白棣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石桌,对着元渊说道:“皇上,记住了!你是天朝的天子,而张肆风不过是一个藩王,任何时候都不能输了气势。为王要有为王的风度,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看穿你真正的心意!”

  七…秋夜多情

  “王爷!这皇帝也太可恶了,刚登基就摆那么大架子,居然不让我们进城!”帐篷内,一个青衣女子气得直跺脚。

  “皇帝?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可没那个胆量。敢对我这么做的,也只有他了……那个男人啊!真是让我又爱又恨!”不紧不慢的说着,斜靠在软榻上的男子温柔的抚着手中盛满美酒的水晶杯。比之青衣女子的秀美,男子竟有种蛊惑人心的美艳,只是那细长的凤眼里隐隐透着毒蛇般的狠辣与狐狸般的狡猾,让人轻视不得,这人也就是藩王张肆风了。

  “睿亲王?”惊讶的一呼,青衣女子嘟着嘴对张肆风埋怨道,“真是小心眼的男人!不就三年前被王爷调戏了下,居然这么记恨!”

  “倘若能被他记一辈子也是好的,”可惜那男人才不会因为那么点事就记恨!轻轻嗤笑两声,衣着华丽的男子拄着腮帮子一副苦恼的样子,“这么护着元渊,一定是受到了月华的嘱托。这个男人啊,要么太绝情,要么太痴情,真是矛盾!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呀?”见自家主人埋头苦思,青衣不解的问道。

  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张肆风猛的一拍手掌从软榻上蹦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有了!有了!”

  “什么有了啊,王爷你说什么呀?竹子听不懂!”竹子嘟着嘴看着自家王爷跟发疯似的蹦来蹦去,她很久没有看到自家王爷那么高兴了,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笨竹子!”往竹子脑袋上一敲,恢复常态的张肆风嘴角一勾,冷哼道,“元白棣啊元白棣,我倒要看看你爱那个女人有多深,你能为她付出多少……呵呵呵呵呵……”

  天朝皇城外,满满一地帐篷,秋意甚凉,只闻笑声飘荡无边。

  城外笑声,城内怒声阵阵,听起来像是新皇帝对着自己的幕后不断的埋怨。

  “可恶!可恶!可恶!”一连三声大骂,暴躁的元渊狠狠捶打着桌子,“居然连一个下人也无视朕的存在!元白棣那混蛋实在是……实在是可恶之极!”

  回到太后殿中,元渊将龙蝶没有向他下跪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渊儿……”看着亲身骨肉如此痛苦的样子,月华的内心更是挣扎于爱人与爱子之间难以选择,她上前去拉住不断的发火的儿子,却被元渊一把甩开而狠狠摔在了地上。

  “母后!没事吧?”慌忙的过去将摔在地上的月华扶起,元渊看似关心的责怪自己,“都是孩儿不好,自己没用还连累母后。”

  手被元渊狠狠打了一下而有些青肿,忍着疼痛月华摇头道:“不……没事,渊儿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呢?我的渊儿……我的渊儿可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了!”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歉意与那浓烈的母爱之情。

  低头略过一丝冷笑,再抬头时已是双目含泪,满脸痛苦的抱着月华呜咽道:“母后!如今奸人当道,独揽霸权,他日那逆贼说不定会加害我们而篡夺皇位,霸占天朝!孩儿虽是一国之君却无半分实权,堂堂男儿更无法保护母后,孩儿……孩儿胸中的痛苦简直快要把朕逼疯!”

  英俊的面庞因起伏不定的情绪而扭曲着,那疼痛仿佛传到了月华身上,她紧紧抱着元渊:“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对于元渊,她有着太多的愧疚,即使她深爱着那个男人,面对自己的骨肉在面前痛苦难过时,她简直想把元渊所遭受的痛苦也划到自己身上来。

  感觉到月华的歉意与悲痛,元渊低声说道:“母后……和朕一起对付那逆贼可好?”

  “渊儿!”听到元渊要对付元白棣,月华不由惊呼出声,她最不愿看到的未来,却如此赤裸裸的要由她开启!

  元涟……你当着那么恨我吗?恨我抢了白棣是吗?

  她知道,她都知道!她知道元涟对元白棣不正常的爱恋,自她入了宫,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元涟时,她就知道了。

  新婚之夜,元涟冷酷的把真相说出来,他娶自己不过是为了不让元白棣与自己在一起。而那一夜,元涟也对她做出了残忍至极的事情!

  一切都是孽缘,元渊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啊!为什么要选他做皇帝?为什么要让他与白棣相对抗?!

  元涟啊!元涟!为什么你死了都不肯放过我,放过白棣呢?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娘……答应你!”仿佛费尽一切力气,女人在说出这四个字后虚脱的坐在了椅子上。

  “孩儿知道母后和摄政王是童年好友,而摄政王也为天朝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孩儿断不会去做那让自己蒙上‘迫害叔父’名声的事情……”听到月华回答后的元渊在女子背后满意一笑,他虽知道自己这个母亲在情人与亲人之间定会选择自己,但为了以防万一,少年天子下了最后一剂猛药。

  孤灯残影,秋风更破,月无影,人未眠。

  人间几许事,事事情难受……

  太后寝宫内,紧闭的大木门咯吱响了一声,高大的身影轻轻跨了进去,来人瞥见坐在已快燃尽的烛火前的女子,幽幽叹了口气:“怎么还不歇息?”

  “白……摄政王夜访未免不太好。”硬生生将昵称换成那生疏的称呼,女子藏在袖子里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眼神似是一黯,男人叹气道:“你许久没有唤过我的名了。”

  胸口一紧,月华干笑的一声掩饰不了无奈:“物是人非,大抵也是这样了。听说……听说王妃有喜了?”为最爱男人怀上孩子的,不是自己。

  “嗯,已经三个月了。”虽是政治联姻,但初为人父的喜悦也让男人脸上染上了一丝幸福,而那幸福也深深刺痛了女人。

  其实,这样也够了。月华默默的想着,白棣已经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了,甚至因为自己而一次次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这样已经够了……够了……

  真的够了吗?望着站在门口安静看着自己的男人,女子露出一丝淡淡的甜蜜笑容来,只要他心里有自己,就够了。

  白棣……对不起。

  八…宁王来访

  天帝鸿瑞元年十月,宁王张肆风进宫朝拜新帝,天帝与摄政王亲自迎接宁王,并在当日设盛宴款待了宁王一众。

  朱红廊柱佳人倚,白玉台上花袖舞,琉璃瓦,透明纱,歌一曲也,舞一曲,百花争容为君王,君非君,臣非臣,秋意肃杀。

  虽是在权利波涛中游刃有余的摄政王,但元白棣却不是一个喜爱如此欢闹场景的人,也趁着众人沉迷声乐时悄悄退出了宴席,独自一人漫步在夜色里。

  偶尔路过几个巡逻的士兵,见了男人微微一愣后慌乱的向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花园的摄政王下跪,摆了摆手让士兵离开,不愿被打扰的元白棣朝着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夜风徐徐,男人靠在冰凉的石柱上望着一池月色有些发愣,此时的他,不是摄政王,不是任何人,无需时刻警惕,无需时刻伪装。

  脱去了层层束缚身上的蚕茧,在纯白的月华里悄悄张开只属于自己的翅膀,享受可贵的宁静片刻,直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警惕的男人立刻收起毫无防备的表情,微蹙着眉头轻声喝道:“是何人?”

  软靴踩在落叶上发出碎裂的声响,一个略为邪美的男子带着与那华丽面容不相符的痞笑从石头背后蹿了出来,男子略为失望地痞笑道:“哎呀!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想多看看摄政王那毫无防备的诱人表情呢……啧啧!”

  “宁王不在宫殿里,怎么跑出来了?这宴会可是专门为宁王准备的!可是有哪里不合宁王的心意?”冷瞥坏笑的男子一眼,元白棣面无表情的背着手说道。

  “一口一个‘宁王’,对我怎么生疏起来了?”暧昧的一阵银铃似的轻笑,张肆风凤眼一眯,“白棣怎的这么无情呢?”

  亲昵的称呼让男人眼中划过一丝几乎看不清的愠怒,如非靠近仔细看是无法察觉。张肆风突然离开宴席跟踪自己到此地,又是为何呢?元白棣微微蹙眉,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眉头都蹙成山峦了,真是看的我心疼啊!不知王爷有什么烦心事,难不成……是因为在下吗?哎呀呀!受宠若惊!受宠若惊!”斜身靠在石山之上,张肆风嘴角含笑的说道。

  “你我也不是初次见面了,宁王何不开门见山?”熟悉张肆风雅痞性格的元白棣决定不再和这个男子拉东扯西。

  “呵呵,王爷,多月前我说的话王爷可还记得?”不改坐姿,张肆风轻笑出声。

  元白棣闻言眉头微蹙,带着怀疑的目光扫视张肆风,仿佛要确定什么似的说道:“宁王,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

  “张某说的话,虽有真有假,时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唯独对王爷是句句真心,绝无半句虚言!王爷的戒心,未免太过了呀,咯咯!”男子凤眼里中透着的决绝让元白棣略为吃惊。

  “你……”元白棣眼光一寒,“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元某绝对不会去想,更不会做!也劝宁王断了这个心思!”

  迎着男人威逼的目光,张肆风一阵轻笑,竖起食指摇了摇:“王爷何必把话说的这么绝呢?说不定哪一天王爷就发现我的这番话是多么的受用。”

  几月前将匈奴大败而归,战场血流成河,枯骨成山,眼前这个男子骑马在自己身旁,轻轻说了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给你这天下!】

  【好大的诱惑,就不知这个条件我能否给的起。】元白棣哼了一句。

  【你……】

  【嗯?】

  【条件,就是你!】

  【宁王好大的玩笑。】

  谈话并没有继续下去,元白棣也没把张肆风的话当真,但现在张肆风再次挑起这个话题,元白棣心里多了分警戒。

  “王爷不忙给我这个答案,三年后,我便会再向王爷求个结果。”张肆风翩然一笑,说完这句话后深深看了眼男人,笑着离开了。

  九…灭后

  好好的一个盛宴,早已在新帝的怒火里不欢而散,先是摄政王悄悄离席,后是宴会主角之一的张肆风离开,这简直就是根本没把元渊放在眼里,宴会进行下去又有何意义?不故太后阻止,元渊衣袖一甩气愤离场。

  心里正窝火的元渊甩开众人气恼的从殿中出来,恰巧碰到了往回走的元白棣,不由对来人挖苦抱怨道:“摄政王终于回来了!”

  见着来人却有另外一种奇异的感觉慢慢滋生,更是让元渊有说不出的心烦胸闷!

  元白棣素有天朝第一人的美称,决不是空|穴来风。除了他那显赫的身份,绝世的才华,仅凭这出色的外表,也能担当这美称了,尤其在这秋月凉意下,竟是那么的切合男人的美。

  也便似九霄银河倾泻而下,于泼墨山河中勾勒出了一个放荡不羁的写意人生,在狂娟的笑意里被一个深沉如墨海的眼眸断了气息的记忆。

  瞟了眼已熄灯暗沉沉的大殿,想到在自己出来后随之跟来的张肆风,元白棣大致也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夜多凉意,皇上还是早点休息的好。”由于站在对面的元渊刚好背着光,也就没有注意到皇帝有何奇怪之处,就算有,也只当是元渊对自己的怒气所致。

  他对他,始终是有着复杂的心情。

  “哼!”越看元白棣就越心烦,元渊怒气冲冲的就要闪身而去。

  脑中忽然闪过张肆风的笑脸,元白棣对着刚好路过自己的元渊加了句:“皇上,不要和宁王太多接触。”这个人,总觉得不简单!更何况还能那么大胆在我面前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不知元白棣心中所想的元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压住心里升起的一股怒火,表面上却像有所悟一般恭顺的点点头:“朕知道了。”

  “嗯,皇上早些歇息。”点了点头后,元白棣弯腰侧身给元渊让出路来,后者意味深沉的看了眼弯下身子的男人后便大步走了开,眼里,是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城府。

  天朝中也只有宁王能与你相抗衡,而朕也只能抓住这次机会得到宁王的支持,才能把你除去!朕,怎能错失这样一个扳倒你的机会呢?

  带着截然相反心意的两个人,错身而过。

  错了,这一生就难以回头了……

  这红烛,点了又灭,窗外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暗沉沉,冷的跟冰窖似的太后寝宫里,月华披着衣服坐在床边有些发愣,眉宇间总是淡淡的化不开的哀愁。

  “吱吱”一声响,女子心头一震像声源看去,只见着了开着的窗子,呼呼的不停吹进凉风来,树影重重,并没什么人。

  素手置于胸口处用力压着,今日,莫名的烦闷。

  自元渊登基那一刻,不……或许是更早以前,她就不曾轻松过,幽幽的叹了口气,女子脑海里映出许多年前无忧无虑的生活。

  和他一起骑马,和他一起作诗,下棋,抚琴……

  这一切的回忆到了今日,成了支持她坚强活下去的力量。

  “活得那么痛苦,太后何不以死了之呢?呵呵……”暗沉沉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个捎带冰冷笑意的声音,月华警惕地问道:“谁?!”

  一个挺拔的人影自暗处缓缓步出,从窗子里撒入的残余月光下照出来人邪魅的容貌。

  “宁王?!”看清了来人,月华低声惊呼,随后拧眉喝道,“宁王夜访未免太过唐突!?”

  没有回答,张肆风在太后面前行了礼,起身望着太后寝宫自言自语道:“真是好冷的地方呀。”

  “宁王!”

  听到女子略带气意的声音,张肆风呵呵笑道:“失礼失礼,太后见谅!臣此次夜访,只想求太后一个事。”

  月华闻言拧眉道:“宁王所谓何事?”心里不由咯噔一声,眼前这个男人竟在此时出现于自己的寝宫,如此偷偷摸摸不知会有什么事。

  “臣……”低沉的声音在夜里被拉长,张肆风再次下跪,平淡的说着让月华目瞪口呆的话来,“臣请太后仙逝。”

  “大胆!”微微一愣后,月华喝道。

  张肆风只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推到了身前,依然是平淡的仿佛叙述再平常不过的试一般说道:“臣只知道,太后不得不死。”

  十…非帝

  “臣只知道,太后不得不死。”

  “你……!”地面上的匕首散发冷冷寒光。

  “太后可知为何先帝从来不碰您?”张肆风一句话顿时让月华如同全身被浇了冰水般僵住了:“你……你在胡说什么?!”

  “先帝素有隐疾,自是不可能与太后洞房,自然……自然也是不能有后代的了。”趴在地上下跪的男子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才让元涟一直只能对某人能看而不能吃。

  “胡说八道!来人!来人啊!”女子大声呼喊,却不见门外有任何回应,月华瞪着张肆风咬牙道,“你……”

  “太后息怒,请容臣继续把话说完。”微微一瞥女子越来越苍白的面孔,含了一丝笑意,张肆风继续道,“先帝有皇子皇女,乃是命人将妃子强Jian所生,但这些后代并非他亲生,这也是为何皇子皇女与众妃子时常死亡的原因了。太后……想必比臣更清楚吧。”

  “你……你从何而知?!”仿佛被抽离了魂灵一般,女子跌落床上,这么多年来一直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如此被人挖出,就如同自己残破的心被挖出一般!

  “臣是从何而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此事被摄政王知道……”抬头,果然看到了女子眼中的恐惧。

  怕被心上人知道自己早已不纯,更怕自己的亲生骨肉会被残忍的杀死,张肆风完全知道此时月华心中所想。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我死?

  “太后死了,这秘密自今夜后也就无人可知了。”男子残忍的丢出一句话。

  瞥见女子茫然若失的惨白面孔,张肆风加了句:“这也是为了皇上着想,请太后……慎重选择。”

  从地上站起,张肆风用脚将匕首踢到了月华面前:“微臣告退了。”犹如鬼魅一般,男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暗处。

  这夜,静的可怕,冰冷地面上的匕首,散发着嗜血的寒光……隐约的映照出一个纤细脆弱的身影,慢慢靠近。

  黄泉花,血染三千。

  “看到太后的死,皇上有何感想呢?”原本藏匿于暗处的男子走了出来,在血流前止住了脚步。

  “无。”另一边,一个少年从暗处走了出来,竟是元渊。

  “为什么那么恨她呢?太后可是愿意为了皇上而死啊!”张肆风向元渊投去趣味的目光。

  “死得其所,不也很好吗?”向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投去复杂的一眼,元渊不再去看那个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子。

  而这个秘密,也将随着月华的死而永远被埋葬在腐烂的尘土之中——他不是元涟的亲生骨肉,更不是月华的孩子。

  而后一个秘密,不仅月华不知道,甚至元涟也被蒙在鼓里。

  抬头对上张肆风的目光,元渊挤出一个笑来:“宁王,之后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了。”

  “只要皇上别忘了答应微臣的条件便可。”少了几分君臣间的距离,张肆风亲昵一笑。

  “为什么是他?”那个条件……

  “啊,皇上不觉得把那么高傲的人从天上拉下来是很愉悦的事情吗?呵呵……”冰冷宽阔的太后殿里,传出阵阵低沉而阴冷的笑声。

  鸿瑞元年十月,太后因病仙逝。

  十二月的冬日,一向华丽的皇城里一片素裹,在黑与白的沉闷气氛里飘荡着一股悲哀肃穆的气氛。

  先帝死了,太后也死了,甚至新皇帝也疯了。

  流言蜚语在宫里宫外像雪花一样传来传去:摄政王害死先帝;摄政王逼迫太后就范,太后不从为保名节而自杀身亡;新皇帝受不了摄政王的镇压变疯了;摄政王要篡位了……

  当事人似乎丝毫没有把这些流言蜚语听进去,他在哪儿呢?

  跪在灵堂前,一天又一天。

  元渊在得知太后之死后,当着众人的面一下子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就变得疯疯癫癫,光着脚在雪地里跑来跑去,见到宫女就去又抱又搂……

  甚至,连太后的灵堂也不曾去过。

  只要有人来带他过去,他就拼命抵抗!最后硬是被元白棣派人硬拉了过去,一路又笑又哭的样子都被宫人看见了去。

  太后死了,皇帝也疯了,国之不国,帝也非帝。

  这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十一…闻香

  鸿瑞三年,春。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

  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香屑飘飘临风吹,五彩莺歌嬉戏百花丛中,各自捧着焚香器,或子莲,或三云凤,或金玉……眉目盈盈,啼笑阵阵,围着身着华服的俊逸青年舞荡雪纱裙。

  “皇上……臣妾在这儿呢!”娇软入骨的媚声阵阵,“皇上!在这儿!”一声声此起彼伏,犹如银铃般在春的花园里飘荡不绝。

  “哈!朕的小妖精,看朕逮着你!”丹红丝绸蒙住了双眼,曾经的少年已成神采俊逸的挺立男儿,只是那双手触碰的不再是墨香,而是迷人心魂的麝香;口中念的不再是之乎者也,而是花名艳词。

  自太后仙逝,天帝元渊疯疯癫癫三月后而醒,醒后将朝政全部交予摄政王元白棣,自己整日沉迷于声色。朝臣多有微词,乃言国之非国,帝也非帝。

  而摄政王元白棣独揽朝政,专横天朝,胁迫天帝一说也渐渐在民间流传起来。

  “王爷。”龙蝶替案前操劳国事的人送上一杯茶水,“初春天寒,您注意身体。”

  “龙蝶,皇上还在殿中玩乐吗?”语气里透着一丝疲倦,男人一边看着奏章一边头也不抬的说着。

  “……是!”沉声应着,他跟着元白棣已多年,从战场到如今的官场,看着这个始终坚毅的男人如何的优秀与高傲,却也看见了别人看不到的一面。

  无比荣光的背后,是承受了太多的肩膀,他在想,有一天这个始终矗立巅峰的男人会不会也觉得疲惫,觉得孤单呢?自从皇帝沉迷于声色,元白棣一方面要周旋于朝臣之中,又要处理繁杂的朝政,更何况如今北面又有蠢蠢欲动的匈奴。

  皇帝每日欢歌笑语醉生梦死至深夜,这边的人却要孤灯辛劳至深夜,龙蝶不服,为何摄政王还要遭受别人“逆贼”的诽谤!

  “我去看看。”合上奏折,男人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望着离开的男人,龙蝶在心里很是恨了一把元渊。

  初春的凉风里,衣袍被吹得哗哗直响。

  明明最不想看到的人,却不得不去关注,只因那人是天朝的国主,更是她唯一的骨肉。

  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的方式呢?为什么要用死让他愧疚一辈子?他厌倦了这钩心斗角,全无温暖的生活……

  思绪纷飞之时,元白棣突然因一抹香气扑鼻而停下了脚步,星目顿时一凌。

  加快了步伐走向皇上寝宫,本来欢歌笑语众宫女们看到来人一下子纷纷向后退去,个个惶恐的跪在了地上,手上的香炉滚在了一旁,吓的不敢出声。

  元白棣一挥手,宫人们纷纷退出了宫殿。

  “朕的灵儿,莹莹……都在哪儿呢?”场中也只有被蒙上双眼的元渊对于元白棣的到来好无所觉,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双手。

  元白棣难以接受眼前景象一般的紧闭上双眼,当年他怜元渊失去母亲而任他由去,更因一看到元渊就想起月华而不愿过多去约束这个皇帝。

  三年,元渊就这样沉迷于声色了三年,他也这样不闻不问了三年,还能这样下去吗?

  “哈!被朕抓到了!”出神之际忽然感到腰身一紧,睁眼一看竟是元渊将自己抱住了,元白棣没有惊讶于元渊的举动,而是突然发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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