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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山野间-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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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的伸去摸那豹子的头。
陆展瑜笑道:“它可乖了,你在赵家村,就跟着你到了赵家村的山头上。”
陆朝阳一听,更加高兴了,索性就蹲在地上,给它抓脖子抓耳朵,看它像只大猫那样舒服的滚,一边笑道:“你咋知道的?还有,这笛子你是拿来的?”
“当年在边关得的驯兽笛,回来试试看,结果没想到真就找到了它,它可比你长情,时常跟着你呢。”
陆朝阳就对那豹子道:“真的啊?”
豹子当然不会回答她,只是不满的把头又低下一些,让她抓到自己的痒痒肉,一边舒服的咕噜着。陆朝阳就自己吃吃的笑了起来。
陆展瑜道:“笛子给你,若是闲得无聊,可以叫它出来陪你玩玩。”
陆朝阳白了他一眼。陆展瑜无所谓的笑了笑。
结果两个人带着一只豹子,在山林里转了起来。起初还有一些小畜生在身边转,自这豹子跟着以后,身边便时常传来小动物逃窜的动静。陆朝阳自然是没有兴趣去的。那豹子倒也像吃饱了一般,对这些猎物视而不见。
借着这个机会,陆朝阳又问了陆展瑜一些事情。
“……我听我哥说,你祸水东引,你是怎么祸水东引的?”
陆展瑜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他倒是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便觉得有些好笑。
陆展瑜道:“我怎么能……傻朝阳。”
陆朝阳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这话从前没有跟你说过,现在说想来也不晚。我只是想告诉你听,我这辈子是不能给你纳妾的,更不能让你和那些不清不楚的女人纠缠不清。若是有,我便走。你知道,我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陆展瑜有些惊讶。他倒没有想到,这样的苦她都跟着他吃了,倒是会计较这些东西。
然后他就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了。”
不等她问,他又解释给她听:“所谓祸水东引……你是觉得我在京城另娶了吗?这自然是不能的事情。你哥是到过我那里的,有了这种事情,他肯定是要告诉你的。只是现在,五王没有时间管我们。只怕丽妃那边,更让他头疼。”
陆朝阳道:“怎么呢?”
陆展瑜淡淡地道:“我第一次进宫,偶然发现,五王与华御女私通之事,便设计让丽妃知道了。这件事情便成为丽妃的把柄。现在应付丽妃,他已经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你这里。”
陆朝阳吃了一吓:“他知道是你报的信么?”
陆展瑜道:“我连丽妃的面都没有见过,他又如何想得到是我?”
这件事要再解释起来,无非就是一个宫廷阴谋的故事。其实五王并不是没有怀疑,只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反而是丽妃,频频向陆展瑜投出橄榄枝,陆展瑜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他在玩火。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中唯一的筹码,不过是只有他才知道,今上确实病了,却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严重。换而言之,他是在装。
这些话,当然也不好解释给陆朝阳听。
大树下,他拉住陆朝阳的,轻声道:“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都是有分寸的。你带着念归,好好的等我回来。”
陆朝阳点点头,然后把头靠在他怀里。
陆展瑜伸轻轻的摸她的背,然后把她的脸捞了起来,亲昵的亲了亲她的嘴角。陆朝阳笑了起来。
这时候,旁边传来一声不满的咕哝声。陆朝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倒忘了还有一只豹子跟着自己!好笑的是,那豹子好像也颇通人性那般,正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这种凶恶的猫科动物,这样歪着脑袋的样子却莫名戳中了萌点。陆朝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展瑜也笑,道:“你这老豹子,也不知道非礼勿视!”
豹子又咕哝了一声。
陆朝阳把头埋进陆展瑜怀里大笑了起来。
两个人在山里走了大半天,都有些意犹未尽,实在不想回去赵家。在赵家,时时刻刻都要演戏,就怕露出马脚来。陆朝阳索性就赖着陆展瑜,说自己想在这山上抓鱼来烤了吃。陆展瑜起初还是不肯。可是当陆朝阳从怀里拿出装着调料瓶的小包袱的时候,他错愕之下才笑着答应了。
“你啊你。”陆展瑜忍俊不禁,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拿了自己随身佩戴的匕首来,算去削一根树枝,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扎到鱼。
ps:还有一更等明天白天看吧。可能在凌晨。
☆、NO。299:离开
有这只深喉咙豹子在,只是几条鱼肯定是不够的。幸而那家伙也许久没有吃过熟食,似乎倒也有些感兴趣,便自去捉了只兔子回来给陆展瑜夫妇,似乎在说,帮我烤吧!
陆朝阳忍俊不禁,和陆展瑜一块儿在溪边,把猎物都清洗了。不得不说,陆展瑜这几年虽说过得艰辛,但是物质上从不短缺的,但是这手艺倒是没有退步。
“头几年的时候,我学成周游,常常是宿在山里的。有一阵子,在一个小村子住了一阵,然后就学了这扎鱼的手艺。我喜欢大弩,比徒手射容易些。”
陆朝阳听了,也觉得新鲜,道:“我从没听说过这些。”
陆展瑜利落的刮鱼鳞,笑道:“不说我。我倒不知道,你怎么会有那打猎的手艺。”
这件事啊,真要从头说起,倒是非常复杂。不过现在陆朝阳想起在陆家的事,总觉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陆朝阳想了很久,才想到要从哪里开头:“……其实有一件事,我谁也没有说过。那年从山上掉下来,我把脑袋摔坏了。后来醒了以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也什么都不认得了。所以那个时候,我谁也不怕。虽说后来慢慢想起来了,可是我倒是知道了,只要我敢,我便能叫我娘不受欺负。”
“那时候哪懂什么打猎啊。不就是打柴的时候,挖个坑,看看有没有傻兔子掉进去了。运气倒是不错,竟然也收了几只。后来心渐渐大了,现在想起来,那就是运气好。不然早就给山里的野物叼了去。”
陆展瑜听着,突然回过头,认真地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就算没有谁拉你一把,你也能自己把事情都扛起来。”
闻言陆朝阳一怔。然后有些酸楚,道:“那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欺负我!”
陆展瑜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朝阳……或许,开始是这样的,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敢。不过朝阳,你要信我。我既然娶了你,自然不会弃你不顾。”
陆朝阳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水面,勉强笑道:“我本不想说那丧气话……但你既然先说了,我便不忌讳了。你可别……随便就死了。没的我比别的女人要强些,就该比她们命苦一些。”
这话真是扎在了陆展瑜的心窝子上。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也就是片刻的功夫,这种有些伤感的氛围就退了去。两人又相视笑了起来,把收拾好的鱼和兔子拿了起来打算去烤。
烟大,陆展瑜让陆朝阳和那豹子到一边去,自己灰头土脸的又是熏鱼。又是烤兔子。陆朝阳看他那样,半点不心疼。光着脚丫子,和那只豹子一块儿在地上打滚,乐呵的很。
陆展瑜倒是没哟半句怨言,就是偶尔抬起头瞧他们一眼,也是在笑的。
这些日子以来,陆朝阳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出嫁以前。心里爽利干净,轻快的很。
陆展瑜拿了烤好的兔子想过来,结果眨眼的功夫。就被凶狠扑上来的豹子抢了去。待他反应过来,就看见那豹子叼着兔子去了一边,似乎被烫得不行,正在龇牙咧嘴,爪子却还是紧紧按着,警惕的看着他们俩。
陆展瑜无奈的笑骂道:“吃货!”
陆朝阳笑得满地打滚,突然一把被陆展瑜捞了起来。顿时他身上的油烟味就扑鼻而入。陆朝阳把头凑过去,仔细闻了又闻,倒像有些贪恋那般。
“……”陆展瑜有些费解,可是却因为她的动作,莫名的心动。
陆朝阳闻够了,搂着他笑道:“这也不是你第一次给我做饭了。每次你给我做了饭,身上的味儿都和现在差不多。”
陆展瑜道:“你喜欢闻这个?”
陆朝阳笑道:“也不是说好闻,就是闻着觉得安心,心里好踏实。这就是凡尘烟火的味儿,我能知道你好好的和我过日子呢。”
就因为她这句话,后来陆展瑜给她做了大半辈子的饭。
而眼下,这句话却又让他分外情动。
不知道怎么就吻到了一处,陆朝阳有些怯,眼角看到身边那只正在大快朵颐吃兔子的豹子,躲躲闪闪的。
“朝阳。”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决。
“别怕。”他道。
陆朝阳不安地道:“鱼……”
“别管。”
陆展瑜紧紧地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不可抑止的有些颤抖:“那一天,在那温泉边……我也是想这样抱着你。”
陆朝阳面上绯红,伸手摘掉了他头上沾上的树叶。
然而她这个无心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却让陆展瑜一个激灵,然后抬起头来,几乎是凶狠的望着她。陆朝阳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你可别……”
最终陆朝阳还是没能拧过他。只是时间隔得有些远,又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陆朝阳难免有些放不开。
好在陆展瑜倒也算是尽兴,事后温柔的亲吻她的嘴角,安抚她被挑战的极限。
后来她披着他的外套,看他去收拾那些烟熏鱼。好在烟熏本就比烤东西慢一些,也更不怕熏坏。陆展瑜折腾了一下,发现有一条是还能吃的。便递给陆朝阳。
陆朝阳非常厚道的拔了一个鱼尾巴给他,就管自己狼吞虎咽起来。
半条烤鱼,按照陆朝阳的食量,也就是塞个牙缝。不过坏事也干了,吃也吃了,陆朝阳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咱们出来了许久了,待会儿娘要着急了。”
陆展瑜也是这才想起来,视线落在她的腹部,无奈地拉了她起来,努力给她摘干净头上衣服上的草根。可是不管怎么折腾,刚刚在地上滚过,还是非常明显。
最后夫妻二人只好商量着干脆进了院子先避着人去把衣服换了吧。赵家工人小厮多,总会被瞧见,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总比叫林氏自个儿瞧见好。
陆朝阳摸摸自己的腹部,无奈地道:“你造的谎,你说该咋办?我去哪儿给你弄个满三月的孩子揣着?”
这个问题,在陆展瑜看来根本就不算问题,他道:“到时候再说吧。”
陆朝阳道:“你总不能说是我的孩子掉了……那样我娘非杀到京城去伺候我小月子不可!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陆展瑜摸了摸鼻子,道:“那就去抱一个孩子来好了。”
陆朝阳啐了一声,道:“馊主意,你当孩子是啥,说抱就能有的?”
不过这个问题,毕竟没有逼到眉睫上,夫妇俩人倒也没有很放在心上。下了山,两人做贼似的,偷偷溜进赵家的院子,换了一身衣服。
赵家早就疯了,到处找他们夫妻俩。
不过毕竟陆念归还在,林氏也不能担心这两人就又跑了。见着陆朝阳,虽然生气,却还是更心疼,先不理睬她,叫人来把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上来给她。
陆朝阳理所当然的坐下来大吃大喝,陆展瑜倒是犹豫了一下,站在一边没动。
直到林氏道:“你也坐。”
陆展瑜这才笑道:“多谢岳母。”
林氏问陆朝阳:“哪儿去了?”
“山里走了走。想上山去瞧瞧,多走了几步,又歇一歇,就到这会儿了。”
这个理由,林氏倒并不是不能接受,道:“那也该早些回来,怎么能在山里呆到这时候。”
言罢,就叫了身边的婆子来,让她去把出去找的人都叫回来。
陆朝阳倒有些内疚。刚才她还很不想回来的。
在赵家呆了几天,终究还是要走的。林氏又提出让她再带一个丫鬟过去,陆朝阳拒绝了。
陆展瑜便特地饶了一个大圈子,又把她送回姜家。沿途一边教她认路,告诉她有一条不用穿过陆家村,就能去赵家村的路。
两人并肩挤在马车的驾车位上,说着话,时间就过得很快。
陆朝阳就发现了,索性就闭了嘴,然后就靠在陆展瑜的身上。
这时候,林氏却在屋里发怔。
这次陆朝阳回来,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要知道,女儿总是非常贴心,连从县里回来一趟,都是大包小包的,何况这次是从京城回来。倒不是说稀罕她那些东西,只是这次实在是不符合她往日一贯的作风。
再就是,她们母子俩,虽然穿的衣料都是上等,可是却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带。还有女儿的脸色,她看着,就不是害喜瘦的。
林氏也不是个傻子!
可是,能看着她好端端在自个儿跟前儿,林氏就别无所求了。她也知道女儿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也总会遇到一些难处的。便是她再心疼,也不能插手。这些,还是经过这次生死大变,她才想通的。
因此,便忍着心中的疑问,陪女儿演了这么多天的戏。
这时候,一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
赵牧道:“都是这样的,年轻的小夫妻,谁不是难过来的。看姑爷疼朝阳,以后总会有享福的时候。你想想咱们年轻的时候,受的罪还要多呢。”
☆、NO。300:屠户上京
等回到姜屠户家,姜屠户帮着陆展瑜把马卸了下来,陆展瑜直接翻身上了马,拉了一下码头,回头看陆朝阳。
陆朝阳抱着陆念归,也抬起头来。
陆兰英道:“展瑜哥,路上小心啊。”
陆展瑜点点头,笑道:“我走了。”
说完,就放马直接跑出了院子。
姜夫人倒被他吓了一跳,笑道:“不用这么急的么。”
说着,亲热的挽着陆朝阳的手,两人一块儿进屋去了。不得不说,这女人的地位,就取决于丈夫的态度。这就跟常常挨骂的孩子在别的家长眼里也不值钱,是一样的道理。
姜夫人现在俨然是把陆朝阳当成了推心置腹的姐妹一般,拉着她一块儿做针线,也知道她是刚经历分别,说着话宽慰她。
陆朝阳倒是想的比较开,道:“我也知道他是能拘在我身旁不走的人,就算他想,恐怕旁人也不想。若是他想回来,就还是会回来的。”
姜夫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笑了起来,道:“倒是不知道你是这样放得开的。”
陆朝阳叹道:“放不开,能怎么办啊?到了现在,若是还想不开,恐怕眼泪早就流干了。”
闻言,姜夫人沉默了一回,才道:“你这心啊,在京城里可不行。要知道,这家里的女人多了啊,你不用点手段,怕还真是留不住男人的心。”
陆兰英正捧着个针线篮子过来,倒有些失魂落魄的,听说了这句,就没头没脑的道:“啥手段?”
陆朝阳瞥了姜夫人一眼,并不想姜夫人在陆兰英跟前儿讨论这些。
可是姜夫人并没有接收到她的讯号,倒像是来了兴致那般,索性就絮叨起来。
“这京城里,和乡下是不一样的。这美色女人见得多了,男人难免就要花了眼。这要是有分寸的男人啊。加上家里正妻厉害,那门户才能安宁着。”
她说了许多事情,说得陆兰英等大了眼睛。
可是陆朝阳却只是低头抱孩子,偶尔笑着问上一两句,倒是半点也不吃惊,或是别的什么。姜夫人不由得暗暗称奇,心道这京城和乡下,就是一个天上地下。是完全不一样的。怎么瞧她的样子,倒像是在那种地方住过了一样?
她忍不住,就问了出来:“……弟妹去过京城啊?”
陆朝阳道:“没有,这还是第一次听嫂子你说起呢。”
姜夫人眼神便有些闪烁,显然不大相信。
陆朝阳知道她的疑问,便笑道:“倒是在书上瞧见过一些。”
这可是大实话。不过是哪辈子看的书,就不能说了。
姜夫人一怔,道:“弟妹闲暇时还看书?”
陆朝阳想了想,道:“我之前,有个姑姑是识字的。在这个小地方,也算是个才女。就是她教我认字的。后来嫁了人,我是先拿相公的书看,后来也会自己买些书回来看看。”
姜夫人意识到自己的刺探意味太过明显了,也就讪讪的,低下头缝补衣裳。
陆朝阳倒也并不大在意。
等姜夫人出去了,陆朝阳看了看陆兰英,却发现陆兰英好似浑浑噩噩的。在发呆。陆兰英看着她道:“朝阳姐,京城,真有这么可怕啊?”
陆朝阳摇摇头。道:“和咱们没关系。”
陆兰英这次就是一直心不在焉的。因为陆展瑜回来了,商玉卿却没有半点消息。陆兰英也不好去问陆展瑜。
关于这个,陆朝阳回忆了一下,十分惭愧的发现,她也忘了打听商玉卿的情况了。只好把有限的资料说了出来:“听说是还在王府。不过他是用毒的,在王府一直都很清闲,平时也没有人去打扰他。倒是过得很是惬意。”
陆兰英点点头,还是有些发愣。
陆朝阳又问:“兰英,你真的……”
确定是他了吗?
陆兰英道:“我,也不知道该咋说。我就把他当个孩子似的,可是他走了,我又有些担心。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什么人,就是八叔,也没有过。”
说着这些话,陆兰英倒有些不自在。毕竟,在这个时代,从来没有女孩子这样说自己挂念一个男子,而且那个人还不是自己的丈夫。
陆兰英绞尽了脑汁,试图补救,最后道:“我,我就是看他年纪小,又毛躁,怕给展瑜哥添乱呢。”
陆朝阳笑而不语。最终,她道:“你瞎担心啥?再怎么年纪小不懂事,那也是走过许多地方的人,见多识广,和你倒是不一样的。我看,倒还没有轮到你来担心他呢。”
顿时陆兰英的脸臊得通红。
过了几天,姜屠户收到了一封信,然后就关上门匆匆和姜夫人商量了半晌,出门的时候,告诉陆朝阳,姜屠户要带着大郎,上京城一趟。
陆朝阳有些惊讶。但这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多说什么。
姜屠户倒更为难,看看姜夫人,又看看陆朝阳。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就怕出事。何况撇开陆朝阳不说,姜屠户这次上京,姜夫人只怕也会扎了某些人的眼睛。
这个他刚才已经和姜夫人商量过了,倒是姜夫人安慰他,说是男儿志在四方,不要考量妇人成为拖累。。
这个时代的男人,大抵有一种大丈夫何患无妻的心态。姜屠户倒不是因为这个才想撇下妻子,只是觉得确实不该因为女眷而失去了这个恢复家族荣耀的机会。
而且他对陆展瑜又有承诺,现在把陆朝阳丢在这儿……
他诚挚地向陆朝阳道歉。陆朝阳倒是觉得没什么。更不能因为自己,而拉住姜屠户,不让他上京。
于是她斟酌了一下,笑道:“姜大哥,您只管去。我们这儿那么偏僻,也不能再出什么事儿。我相公之前还和我说,他能回来这一趟,还是因为京城那边对咱们这儿放松了警惕的缘故。何况,我还有一个帮手,就在这深山老林里头呢。”
姜屠户大奇:“什么帮手?”
陆朝阳笑了笑,把手里的婴儿递给陆兰英,然后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笛子,鼓起腮帮子吹了一吹。
姜屠户和姜夫人看她下了实在的力气来吹了好几下,却是一点儿声音也没听见,不由得面面相觑。
直到山上突然传来了疾风声,草木悉悉索索的,像是有什么大型野物正在狂奔而来。待看清楚来的是什么,顿时姜夫人吓得花容之色,尖叫着被姜屠户拉到了一边去。
可是那只体型肥硕的豹子却并没有攻击人,下山之后,就冲到了陆朝阳的脚边,陆朝阳还笑呵呵的去摸它的脑袋。
姜屠户扶住惊魂未定的姜夫人,道:“弟妹,这……”
陆朝阳笑道:“这是当年我在山上走的时候,无意间救下的一只豹子,很通人性。其实这些日子,它也一直远远的跟着我。姜大哥,你便放心去吧。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有它在,我们也不是说连挡都挡不了一挡。”
姜夫人大口吸气之后,总算平静下来,道:“你咋……连豹子都玩啊。”
陆朝阳笑了笑,没说话。
姜屠户看这豹子,长得倒像一只老虎,浑身毛发金黄发亮,便知道该不是俗物。只是没想到,这个乡下妇人会有这样的际遇……
姜夫人看见那豹子害怕,想着总不能要让这豹子住在他们家吧。
陆朝阳连忙道:“它倒也是拘不住的。只是我一吹这个笛子,它就会来,而且快得很。若是真有事儿,再吹笛把它叫来就是了。”
姜夫人这才放心了,抚着胸口,道:“弟妹说的是。这畜生毕竟就是畜生,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狂性大发,就吃了人了。”
陆朝阳摸摸它的脑袋,笑道:“那倒不能。”
豹子好像很讨厌姜夫人,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把姜夫人吓着了。
当天陆朝阳给豹子吃了些肉,然后就让它先回山上玩去了。
直到姜屠户第二天走了,姜夫人心里憋的难受,又没有人倾诉,这才对陆朝阳,断断续续的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姜屠户这次上京去,果然是要娶翻案的。
当年丢在他头上的罪名十分的多,几乎奸淫掳掠样样都有。只不过大抵都不是真的罢了。现在朝廷正是乱的时候,他带兵那么多年,早就有了威信,这个时候,当然要再把他调回京城。
陆朝阳犹豫了一下,问无精打采的姜夫人,道:“这次请大哥上京的人,是谁啊……”
姜夫人道:“是兵部尚书陶大人想法子给翻的案。”
陆朝阳想着,她其实是比较想知道,是如今越绷越紧的几股势力里,谁发出的邀请?
姜夫人以为她不识朝廷之事,因此也没有急着解释,只是若有所思的道:“兵部尚书是要职,可是陶大人多年来都表现的像个中立的。现在今上病着,丽妃来牵这个头,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陆朝阳想了想,摇摇头,道:“那为什么,姜大哥收到信,马上就决定要上京城了呢……”
这样,是否太不矜持了一些?难道不用再好好考虑一下吗?
☆、NO。301:红白
这个问题,姜夫人是不会回答的。一来她觉得陆朝阳不懂,再则这个事也不足为外人道。
陆朝阳看她的样子,便知道是自己唐突了,便也不打算再问。
过了几天,陆兰英渐渐放开了胆子,偶尔也会窜到陆家村去了。陆朝阳起初还有些担心,可是看姜夫人的意思,倒是不拘着这些了,便也由着她了。但是免不了还是要嘱咐她小心一些。
这天,陆兰英带回来的消息,说是陆彩霞要订婚了。
那个小姑娘长大了,脾气倒还和从前一样。在陆家的时候,还是经常和陆兰英打架。不过一般是被陆兰英给揍了,然后再去找长辈告状。
听说是订的镇上的一家富人家的公子。对方大抵还是看上了陆文金的侄女这块招牌。
陆朝阳听了,也只是笑,道:“倒是随了她的心意,能嫁过去就做少奶奶。”
陆兰英道:“你没看见我七叔七婶那个得意的劲儿。”
陆朝阳难得说两句刻薄话,道:“现在得意有什么用?我都说了,人家就是看上你八叔的官儿呢。那大户人家的规矩,和咱们能一样?要知道,彩霞从小就是做庄户人家的姑娘养的,你七叔七又是个见钱眼开的,那闺女儿教出来,手脚都不干净,嫁到那样的人家去,那还能讨着一个好啊?”
她说的是实话。陆彩霞不但和她娘一样爱贪小便宜,而且年纪大了些,还传出手脚不干净的传言来。以后嫁了人,少不得要被婆家人拿捏的。到时候陆七夫妇肯定又会去闹腾陆八。其实陆八倒是个人才,可惜就是被这一家子人拖累了,以后还是要娶个厉害的媳妇儿,看看能不能压得住脚。
陆兰英前些时候听姜夫人说了些关于那京城的富贵人家的事儿,现在又听了陆朝阳的话,还是点点头。道:“对,嫁过去她也没有好日子过。”
陆朝阳淡淡的道:“她过得怎么样,还真不关咱们的事儿。”
只不过事情显然没有如陆朝阳想的那样发展――比她想到,还要更糟糕。陆彩霞出嫁的当天,陆老爷子突然就……嗝屁了。
这件事在整个陆家村,就炸开了锅那般。要知道这样的事儿,还真是多少年了也只有这一次了,乡下人的生活本来就单调。有了这样的谈资,还不得轰轰烈烈的编排个一年半载的啊。
当天陆七前脚送女儿出门,后脚老爷子就嗝屁了。陆七恐这件事让陆彩霞沾了晦气,被退了婚,到时候倒要把彩礼还回去,也不管报丧的人就在耳朵边上,直催着花轿快走快走。
一群乡亲都跟着看热闹,不少人都破口大骂他不是个人。但是陆七充耳不闻,并高声叫嚷着,若是有人敢拦他闺女儿出嫁。就叫陆八把这些人都抓监子里去。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最终,还是让他高高兴兴的把女儿给嫁了出去。
而陆家,陆大疯疯癫癫的,陆八又在外地做官,辈分最大的男丁就是他陆七了。家里也没谁能拦得住他。他非说女儿刚出嫁,到时候回门的时候,不能冲了新姑爷的晦气。连停尸也不停,前脚送了亲走,大红的帘纸还没有拆下来。就火速拉了和尚来念经,大办白喜事,连夜就把老爷子抬去葬了。
赵氏给气的啊,坐在院子里破口大骂了大半天,也没有半个人理她。而且陆七找来的棺材,还是跟别人家借的。要知道,现在家里只要有条件的,多多少少都会在还活着的时候,给自己准备好一副棺材,就挂在自家堂屋的房梁上,以备死后用。陆老爷子还没有开始准备就死了,陆七干脆就去人家家拖了一副薄皮棺材来,就要把把老爷子拖出去葬了。
赵氏那是跟在那棺材后头,一路哭,一路赶,偏生陆七请来抬棺材都是一群二流子,哪里会搭理一个老太太。当时赵氏就哭的厥过去了,又被孙氏拖了回去。
这些事儿发生的时候,陆兰英就站在一边看着。
赵氏哭天抢地的时候,她也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穿着一身男装,也没有谁认得她。只有人群中的大郎好像瞧见了她,可是她对他摇摇头。大郎一怔,就没再继续帮赵氏追赶棺材。
陆兰英没有上前去,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也拦不下他们来。虽说是至亲的人,她也可以不再计较当年的一桩桩一件件,可是她可没忘,当年她为了救何氏,把自己给赔进去了,差点被人卖到青楼里去的事。她掂量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是拦不下来的。说不定啊,还会被现在气焰高涨的陆七给捉了回去,到时候倒连累了陆朝阳。
所以她转身就回了陆朝阳身边,把这件事说给她听。
陆朝阳抱着孩子,听她说完了,也叹了一声,道:“子孙不孝,真是可怜。”
又宽慰陆兰英,道:“你是个姑娘家,这事儿也轮不到你做主。陆家能干的男人大把,别说儿子辈,就是孙子辈也是有人的,难道还要你一个小姑娘去出头不成?再说了,你们家的县城里那一房开客栈的亲戚,听说了这事儿,也该回来轮论理。可就是怎么论,也论不到你小姑娘身上去。”
陆兰英却沉吟了半晌,才道:“我记得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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