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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玉计-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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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松开她,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上了战船,没回过头。
田蜜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努力的微笑,努力的微笑,最后忍不住,在那挺拔的身影没入船舱之际,大声喊到:“你的命是我的!”
那身躯一震,旋即彻底消失。
战船上号角响起,庞然大物抽离码头,向着广阔江面驶去。
田蜜朝天眨了眨眼睛,眨了许久,方谢绝周遭的安慰,转身而去。
她说过的,他的命是她的,他自己要努力,她也要确保。
边关局势突变,昌国卷入了战火中,边境州县恐慌一片,举国震惊。
宣王战死沙场,敌军一路高歌猛进,民心好是惶恐了一阵。
东楚这一股仿若锐不可当的趋势,终于在宣王世子入主中军大帐时停了下来。
边境战事一直如火如荼,其他州府虽也关注战事,却终究没有身临其境之感,青州这等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就更是只在茶余饭后聊一聊了。
于是,在昌国其他州府受战乱影响经济成倒退之态之时,青州却如同自带生命源的大树般茁壮成长了起来。
青州百姓田产肥沃,物产富饶,被誉为天下粮仓,军中物资粮草,近乎半数由青州提供。
青州商学院建立,各类学院随之兴起,学术发展空前,为商业发展输送了了大量人才。于是,青州商业呈烈火烹油之态,已是昌国当之无愧的经济心脏。
而随着青州商业的发展,随着青州商人遍布天下,“百信”两字,也在各州各府各县落下了脚跟,旗下的事务所、银行如春笋般冒出,由百信投资的项目更是多不胜数,一时间,整个国家都有了这个标志。
而听说,执掌帝国商业命脉的,竟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两年。

☆、第两百四十四章 田蜜入京

一年的时间倒长不短,却足以令昌国大变模样。
青州繁华,京都肃穆,冬季的京都,京外苍山白雪成片,连绵雪山下的的城池巍峨浩大,方正格局,大道纵横,楼宇鳞次栉比,银装素裹下,尽显庄重大气。
正是上午,万丈金光从云层照下,与皓皓白雪相交辉映,仿若整个世界都是光,神圣而庄严。
京都城门大开,行人摩肩接踵,商政农人皆有,也不乏异国之人往来,所有人都有序的从各个门内进出,秩序井然。
只是相较往常,今儿个城楼上站了不少人,而楼下,则有一行人伫立,周围凉棚路边,也站了不少围观的人。
城楼下大多是普通商旅百姓,城楼上则是衣着华贵,犹如众星拱月般的贵人。其中,几位着华衣披裘袍的女子最为扎眼。
其中一位女子明眸皓齿,姿色艳丽,此时,她嘴角挂着不以为意的笑,道:“这世道倒真是变了,商女何时也能得此待遇了?”
另一女子勾了勾唇,神色间有些看笑话的意味,翘唇道:“西北战事吃紧,物资支撑勉力,便是连圣上都只盯着钱财,更何况其他?可笑我清白山河,竟叫铜臭味辱没了去,真是没趣。”
“可不是嘛,商女何时上得了台面了?还劳驾多方宴请。”
“圣上也真是的,派个小吏接洽便也就罢了,竟劳动丞相大人亲谈。”
“田二,陈四,几位,慎言。”一根葱白的手指虚抵住红唇。一双猫儿般精怪的眼睛看了眼四周,女子回头对她们道:“陈四也知西北战事吃紧,这一年来,宣世子虽将边境两州夺了回来,但从三月前他突然连败两场开始,这战事便进入了胶着状态。”
“为了这场战事,圣上和百官焦头烂额。朝廷上下百般削减开资。却仍堵不住缺口。老天爷也不作美,各州天灾*不断,秋收粮食欠缺。国库又陷入空虚。现如今,朝廷物资供应已经勉力,可苦了边关将士。”
“这节骨眼上,青州却敢为天下先。聚州府之力,筹粮草、物资、钱财。解边境之困,救国于危难之中。如此,满朝谁不重视?即便对方前来进献的只是个商女,那也是授了重礼。圣上派丞相大人亲自接待,在这特殊时期,也不算太过逾越。”
这一番话说的在场几位讪讪。那田二却是美目含笑,笑道:“闻姐姐见解独到。馨儿真是佩服。”
“我一个闺中女子哪有什么见解?不过是将父兄的话复述一遍罢了。”闻小姐乃是户部尚书之女,闺名悠然,她晒然说着,猫眼里却有几分不屑,朝着田馨道:“倒是你,你有如此厉害的一个妹妹,之前怎不曾听你提过?”
说起这个妹妹,田馨立马面露不屑,她以帕掩唇,低声笑道:“姐姐快莫抬举她了,她哪能跟厉害扯上关系?在家十来年,就跟个傻子似得,连话都说不全。”
闻悠然目光一闪,扬起笑脸,挽着田馨的手,笑着道:“好妹妹,快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田馨被几双平日里不怎么正眼瞧她的眼睛看着,腰板不由挺直了,却又有些弱弱的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见几女面露不愉,她忙道:“你们也知道今年的探花郎乃是位年方十五的少年郎,探花骑马游街那日,我随父母一同去观看,没成想,竟发现他就是我弟弟田川,之后青州名气喧嚣尘上,青州女富商的传闻也扩散开来,起先听说她叫田蜜,我们还没往旁处想,但与众人一般打听了她的身世后,却是有些怀疑,再派人一查证,竟发现果然不假。只是,我们也不知为何她突然就不笨了……”
说着说着,她低垂下了那颗金贵的脑袋。
天底下真是没有比你更蠢笨的人了——几女虽这么想着,你目光里却是带笑的,只是不再理她,将目光投向楼前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女子。
这女子云鬓高挽,鹅蛋脸面,娥眉杏眼,目光澄净而通透,雪白狐裘衬得她高洁清贵,一双皓腕却是比雪还白,身姿窈窕,体态轻盈。
才貌双全,又系出名门,乃是崇国公之嫡女。
一个公孙宛,羡煞多少人。
闻悠然倒是真没想到公孙宛会来看这热闹,她不禁笑道:“宛儿今日怎也来凑这热闹?”
“整日游园赏花,却也是乏了。”公孙宛看着城楼前的浩浩川野条条大道,目光有些悠远,轻声道:“据说,宣世子被陛下派去青州时,不止肃清了青州吏治,还为青州百姓重造户籍重分田产,青州百姓感念其恩,遂才竞相进献。”
闻悠然猫儿般的眼里顿时盛满了笑意,她看着公孙宛高贵典雅的脸,不禁掩嘴打趣道:“宛儿原是代世子迎接来了。”
“悠然慎言。”公孙宛的声音不严厉,但自有股庄重,她并不怒,面上还有份柔和,浅声说道:“宣世子常驻军中,我与他统共只见过几次面而已。我来,不过是敬他守家卫国,又敬青州百姓大义,别无其他。”
“是是是。”闻悠然连声应着,那憋不住的笑已说明太多,她与公孙宛较旁人亲厚多了,遂笑道:“是没总见面,只是就所见的那几次面里,第一次就是宛儿被仰慕的公子哥们追的无处可避,世子仗义,出手相救,可之后的几次宴会,怎么你们总是喜欢僻静?还总是僻静到一处去?桃花林里散步,水榭凉亭里凭栏,狩猎他还怕你没东西交差特意给你猎兔,那兔子你还不交上去,自个儿日日精心养着……”
“悠然。”低低的轻唤了声,公孙宛侧过身去。
知她脸薄,闻悠然终于不再打趣,而是张望着城外。疑惑道:“奇怪,怎么还不见青州的车队载人来?”
众人的目光都在或光鲜或庞大的队伍中转圈,却不见一辆红木马车已靠边停下,一个伸手敏捷的少年跳下车来,稍一辨识,便向久等的一行人走去。
他尚未靠近那着朝服的一行人,便被侍卫拦了下来。他出具了凭证。方被带到那领头之人身前。
他恭恭敬敬的行礼,沉稳说道:“百信二当家阳笑,见过几位大人。”
“请起。”当先那人温声道。
阳笑抬起头。不免有些惊讶。
倘若他没猜错的话,领头这人应该就是当朝丞相了,可是,丞相……
丞相大人竟然不是睿智通达的糟老头。而是这么年轻……也不算太年轻,但这个年纪当丞相就太年轻了。
眼前的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朝服官靴衬得他儒雅又庄重,他神色平和,面容疏朗,目若寒潭。深不见底,眼里隐含笑意,却更让人猜之不透。
好在。阳笑也磨练了这些年,没把眼睛一直粘在人家身上。很快往他身后看了去。
他身后,有不认识的,竟也有几个认识的。
见到认识的那几人他虽有些惊讶,却没表现出来,也没多看,而是躬身将众人引向一旁,说道:“那便是百信的大当家。”
众人举目望去,便见一辆红木马车旁,立着一高一矮的两位女子。
年长那位柳腰莲脸,螓首蛾眉,一双秋水双眸潋滟流光,肌肤更是赛雪三分,端端一站,美不胜收。
而年幼那位,秀发黑长,脸型小巧,下颚微尖,肤如凝脂,五官十分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若九天皓月。
这就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青州大商?没瞧出半点奸诈样啊,怎么看都是乖乖巧巧温软无害的嘛。
丞相崔希珩眼光一闪,含笑走向前去。
田蜜亦向他走去,到了近前,屈膝一礼,清脆而郑重的道:“百姓大当家田蜜,拜见丞相大人。”
“请起。”崔希珩虚虚扶了扶,眼中含笑,饶有兴趣看着田蜜,问道:“当家的怎知本官就是丞相?”
田蜜微微一笑,澄透的目光略了眼他身后之人,笑着说出几字:“百官之首。”
百官之首,自当行于人前,根本无需置疑。
崔希珩笑出声来,显然对她的答案很是满意,昂首道:“当家的高见。”
绝非高见,只是他实在太年轻了,是以,没见过的人,自会难以置信。
崔希珩身后,一个俊朗非凡的少年出列行来,他眉眼乌黑,唇红齿白,只目光中有几分与年龄不附的深沉。
田蜜看着他,眼里笑意都快溢出来了,谭氏更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柔声唤道:“小川。”
“田川见过娘和姐姐。”恭恭敬敬的对家人行过礼,田川用目光与阳笑交汇,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母子欢喜,崔希珩适时说道:“田公子如此年纪便考中探花,深得圣上看重,如今已入职刑部,前途不可限量,本官在此,恭喜夫人小姐了。”
两人忙还礼,田川借机替她们引荐。
领头的丞相不必多言,陪在他身边的,竟是封平候田永,他们之后,立着两个度支司的官吏,然后,竟然还有两个老熟人。
这两个老熟人,一个是御用账房魏老爷子的徒孙,万有生,另一个,却是大义灭亲后深的圣上欣赏,升任御史台待御史的阿潜。
别来……有恙啊……
万有生气质沉稳,目光坚毅,完全不是当年吊儿郎当亦或者阴气沉沉的模样了。
而阿潜,以前是清冷,现在是冷清,都快没有人类的感情了。
田蜜对今上没有好感,唯独阿潜这个官,升得合适,在她看来,再没有比阿潜更适合当御史的人了。
人前,田家母子对谁都没多言,包括封平候田永。
崔希珩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笑了笑,道:“城内已准备好下榻之处,诸位千里跋涉而来,必是辛苦了,还请先入城歇息,诸事稍整后议。”
崔希珩说的不是容后再议,而是稍整后义,这便表明,朝廷对此事十分迫切。
田蜜心知肚明,但她只是温顺应好,一切听从他们的安排,包括落蹋处就是封平候府这件事。
田蜜一家本就是田家大房,回京后,被安排在田府,那本是顺理成章的事。
田蜜只是微笑,那笑容让一直注视着她的封平候田永莫名的不适。
待旁的人都辞别了,田永终于不用再装慈爱模样,他冷着脸,往堂中主榻上一坐,看着母子三人,以一种审问的口气喝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田蜜轻拍了拍谭氏一下子揪紧的手,待她身子放松下来,她松开手,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几步,站到田永面前,笑吟吟的道:“郡候是问什么是怎么回事呢?是问我们为什么会代替青州捐赠军需?是问我们为什么要回京都?还是问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京都?”
说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她音调略低,有些森冷。
田永看着面前这个巧笑嫣然的女子,实在没法将她与记忆里那个呆呆傻傻的小姑娘重合在一起,他完全想不到她们出逃后发生了什么,母子几人竟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傻子突然聪慧的吓人,小子一下子变为朝中赤手可热的年轻官吏,便是那柔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到的妇人,也不像从前那般畏缩。
这种变化让他措手不及,完全无法适应,看到他们,他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也总觉得,不一样了,真是不一样了,一切都不同了。
这一家人回来,怕不止是为了捐献军需这事。
田永没有回答田蜜的问题,他只强自镇定的警告道:“既然回来了,那就老实呆着,京都是非多,莫给我惹出什么事来,我可保不了你们。”
说罢,拂袖而去,背影有几分迫切。
田蜜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笑了。
怎么办呢?她来京都,就是为了惹事的啊。不让她惹事,那她干嘛来了?
田蜜如今对朝廷有用,田永自不敢对他们母子如何,是以,他们很安心的在侯府暂歇下。
赶了月余的路,自是要花点时间休整,待她将一切收拾妥当后,有婢女在外面恭声禀报道:“小姐,丞相大人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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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五章 丞相之约

田蜜坐上马车,去了一处庭院。
京都的庭院都方正大气,尤其是冬季,屋宇与园林都被白雪覆盖,不见绿意,满目都是冰雕银树,辽阔而苍茫。
田蜜跟着婢女行在扫过雪的道路上,游廊深深,绕过许多弯,才看到冰湖中心处的小岛。
小岛上有凉亭,亭中有两人。
田蜜不高,但她裹着厚厚的冬装,却也不显得圆滚,厚重披风下的姑娘,越发的娇小了。
也正是这娇小,让人更难将她与那些传闻联系在一起。
崔希衍看见雪地里的那个小不点慢慢走近,身子娇小玲珑的,偏偏有双奇大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好像特别专注,他忍俊不禁的笑了,起身笑道:“姑娘来了。”
“丞相大人。”田蜜老老实实的屈膝,起身后,她有些莫名的看着笑意蛊然的年轻丞相,真心不明白为何他见着她就笑?她看起来很讨喜吗?圆滚滚的面人儿?就像宣衡送给她的糖人一样?
在她的印象里,就只有宣衡送的糖人儿,才会叫人见着就不由自主的笑了。
宣衡……
田蜜怔怔望了会儿西北,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里打出阴影,眼中光线半深半浅,幽深又清澈。
崔希衍眼里兴味更浓,他唇角平缓勾着,让婢女在石凳上加了个厚厚的垫子,待女婢退下后,他招呼道:“姑娘请坐。”
“多谢大人。”田蜜在石凳上坐下,拢紧了些披风,澄澈的眼睛看着他,唇角微微抿开一些,清声问:“大人此番召见。可是为谈军需捐赠之事?”
“我未带同僚,你未带同伴,此事只我两人商议,顶多不过达成初步意见。”崔希衍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田川,对田蜜道:“此番召你二人来,却是有更要紧的事。”
田蜜看了眼田川,见那小子闷葫芦一般端正坐着。见她看来。几不可见的对她点了点头。
她收回视线,笑看着崔希衍道:“不知是何事?”
“西北边境,宣世子之事。”见那姑娘果然变了脸色。崔希衍不禁笑了,他笑着道:“两月前,连战连捷的宣世子突然连败两场,此后行军。不论计划再周祥,敌人总能应对自如。倒像是预先就知道了一般。”
预先就知道了一般?田蜜面容一震,秀眉蹙了起来,随后,眼里腾的串起了怒火。胸口鼓鼓的。
她抿紧了唇,看着田川。
这么重要的事,宣衡竟然没对她说过半句。不,应该说。自他说过“莫要等我”那句话后,他就再没跟她多说过一个字,哪怕是信,他也没写过一封来。
即便是一年没见,自家姐姐的脾气,田川也是一清二楚的,见她这番模样,他未免殃及池鱼,不由嗫嚅道:“宣大哥不说,也不让我说,怕你担忧……”
“他是怕我忘不了他吧?天下好男儿多得是。”田蜜怒说完后,转眼便看见忍俊不禁的崔希衍,她立马紧闭了嘴巴,半饷讪讪道:“让丞相大人见笑了。”
崔希衍低声笑了起来,他眉目疏朗,一笑,便如同万树梨花开放一般,洁净而平和,怡人得很。
“姑娘倒是个趣人。”崔希衍本是色泽淡雅之人,然而,这种淡,不显得冷漠,却更接近于平和,他坦然笑道:“北有良将,南有义商,早就听闻姑娘美名,一直好奇姑娘是何模样,今日一见……”
在田蜜瞪得大大的眼睛中,他又笑了,笑着道:“确实不同寻常。”
她怎么觉得,这个不同寻常不像是夸人的呢?
对方是丞相,她自然不会随便出声,事实上,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那人有没有受伤,一切可还安好?
仿若会读心术一般,崔希衍见她目光怔忡,便续道:“世子身经百战,自然很快明白了关键所在,只是这内鬼狡猾奸诈,拖了他不少后退,战事这才胶着着,空耗人力物资。”
田蜜咬了咬唇,低垂下头,目光落在虚处,语气微有些漠然的道:“他人在边关,丞相告诉我这些,我又能做什么?”
顿了顿,她仰头深吸口了气,道:“我能做的,已经做了,不过是确保他无后顾之忧罢了,剩下的,就只能他去冲锋陷阵了。”
集聚这些军需,乃是倾了全州之力,百信如今已遍布天下,她作为百姓大当家,不说一呼百应,至少,青州那些被握着把柄的商人,是不敢不应的,而有他们呼应,其他人又哪里敢不跟随?更何况宣衡确实为青州做了实事,百姓也是真的感念。是以,这才有这浩大的进献。
崔希衍自然知道要集聚如此庞大的军备物资有多不易,也正是因此,他才会亲自接待,也打从一开始,就对一行人颇有好感。
“姑娘已是了不得了,不过,依本官看来,姑娘能做的还有许多。”崔希衍眼里笑意深深,他道:“军中都是些武将,思的都是保家卫国之事,做叛徒对他们有何好处?是以,这军中内鬼,自然是有人授意。”
谁人授意?田蜜是真的疑惑了,按说,内鬼一事,绝对是机密中的机密吧?宣衡都没对她说,可初识的丞相却说的事无巨细,这又是为什么?
她不由失笑道:“难道丞相大人以为,我一个初到京都的小女子,能比您还容易查到真相?”
崔希衍但笑不语,他指了平静的冰面给田蜜看,少顷,手指一动,不知弹了个什么东西下去,那东西明明不大,却轻易破冰,溅起了许多冰花和水花来。
田蜜不由挑眉,暗道,丞相大人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啊。
崔希衍指了指那处,笑着道:“这冰湖是京都,姑娘便是那颗石子。”
“姑娘是否初到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是百信大当家,坐拥天下财富。”他唇角微扬,笑着道:“财富这东西,天底下没有人不稀罕,姑娘有,还怕鱼儿不上钩吗?”
所以。是说她是诱饵吗?可是。丞相大人就不问问诱饵愿不愿意吗?
见田蜜低眉不语,崔希衍眼里笑意浓重,他很是平和的笑道:“世子的安危。便仰仗姑娘了。”
田蜜看着崔希衍,只觉得他眼里的笑意一闪一闪的,晶亮得很,颇有那么几分刺眼。然而,她还真拿他没法。他们都吃定了她。
宣衡那个家伙,可是在与她出双入对后才离去的,这稍一打听,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再否认。就矫情了。
几不可见的为自己哀叹了下,田蜜眼里寒光闪闪,唇角却是微微含笑。问让她糟心的那人:“那丞相大人以为,小女该如何钓这鱼呢?”
崔希衍笑意更深了。却只道:“姑娘何须特意做什么?自有愿者上钩。”
这叫什么话?怎么有种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感觉呢?
崔希衍看起来像是挺随和的人,但是,她为嘛会觉得这人很奸诈呢?
她似笑非笑道:“大人就如此相信小女?”
“本官说过了。”崔希衍眼里笑意深深,厚颜无耻的奉承道:“姑娘非同寻常,世子在沙场杀敌,姑娘虽不能与他并驾齐驱,但亦可以另一种形式与他并肩战斗。本官相信以姑娘的能力,定能不辱使命。”
使命个鬼啊,她又不捧朝廷的金饭碗,就因为某人,白白掏了钱还要出力。
某人欠她的,真心只能用一辈子来还啊。
“我会注意的。”这便是答应了。
田蜜真心觉得不应该和这个看起来好说话的丞相说太多的话,是以,她无奈的道:“现在可以说军需之事了吧?”
“还请姑娘移步,其他人已经到了。”崔希衍起身,解释道:“请姑娘来时,便请了本官的同僚与姑娘的同伴,现在,他们应该都在议事厅里。”
崔希衍一直在笑,不是那种淡若轻烟的笑,而是饶有趣味的,好像田蜜大大地娱乐了他似得。
田蜜被人算计了一把,自不愿与人同行,她故意落后两步,走在田川身旁,用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笑意吟吟的看着他,看得他垂下了脑袋。
宣衡不说,田川也不报,这两家伙,好得很呐。
崔希衍见此,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新任的探花郎,年纪虽小,却是个沉着冷漠的性子,对谁都爱理不理,唯独在她姐姐面前,却像是嗫嚅呐呐的小子,真是有趣。
随田蜜上京的有严明袁华张老板等人,三当家严明在京都青云有个大当家,袁华的生意早在一年前就做到京都,张老板因着为军队提供医用药材,也是个重要人物,所以跟了来。
丞相崔希衍带领的官吏,大多隶属户部,万有生现也在户部当值,而阿潜,则是因为其曾任职督审司,后又任待御史,便于行使监督之责,遂在其列。
捐赠此事,自古以来都是随捐赠者的心意,是以,双方并非在讨价还价,而是在商定交割细节以及运送分配等事,没什么太大的矛盾,谈得还算顺畅。
待商定妥当,已是好几日后的事,朝廷为表郑重,还特意招她上朝听旨。
田蜜知道,上朝听旨不止是对他们的褒奖,最主要的,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这不仅仅表现出皇帝的气度,还在说:看啊,青州都捐了,你们还不表示表示?
她都清楚,也都坦然接受,因为,在与丞相交谈时,她还提到了一件事——说是条件也好,什么都好,反正,她出了钱又要出力,甭管她是为了谁,总归是朝廷受益,即便是朝廷,也得有所表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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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六章 此一时彼一时(补更一)

丞相听言又是笑,虽没应下,却也没拒绝,只说要回去商量。
田蜜心中有数,也没紧逼,就等着朝议那天。
她初来乍到,要想在京都闯出一片天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自不会闲着。她抽空去巡视了百信在京都的产业,又接见了几位管事,详细了解了这边的情况,而后,交代了一些事情。
这期间,她也听说了许多有关于她的闲言碎语,其中,敬重有之,明褒暗贬也有,但这关头,还真没谁敢堂而皇之的诋毁她,顶多不过是把赞美的话说得言不由衷罢了。她听罢,也不过一笑置之。
田蜜住在侯府,冷嘲热讽实是见多了,她却也不恼,因为她心里明白,这侯府的风光,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丰平候夫妇害得谭氏吃尽了颠沛流离的苦,她不会记得初醒来时,娘的偏激和弟弟的憎恨。
这侯府,便是金雕玉铸,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只是,还不待她出手做点什么,就有人先下手为强了。
田川对京都甚是熟悉,时常带田蜜熟悉环境,这一日,田川来找田蜜,田蜜一眼便认出,和他并行的正是时任户部待郎的田永之子田朔,这两人勾肩搭背招摇过市,亲密的好像是亲兄弟一般。
田蜜眉头一挑,唇角微扬,笑看着两人走近。
田朔站得歪歪斜斜,有点像无骨之人,他懒洋洋的斜瞅了田蜜一眼,轻蔑的目光和侯府上下如出一辙,但许是给“兄弟”面子。他笑着跟田川打趣了些什么,连招呼都懒得跟田蜜打个,转身就上了马车。
田川有多恨丰平候一家,田蜜心知肚明,她绝不相信才入京一年,这小子就能跟昔日仇人冰释前嫌,是以。她笑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田川也是笑,笑容却带着冷意,他边走着。边低声对田蜜道:“姐,田朔这小子又惹事了。”
侯府的事,兄妹两知道的一清二楚,比侯府当家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宣家的军情网,可谓是无孔不入。
田蜜一听。眼里顿时染满了笑意,笑眯眯的道:“听说他不久前在楼里跟人抢女人,结果被人死咬着不放,吹捧吹高了。抬价抬狠了,他一时下不来台,竟花了数千金买了一夜春风。”
“如今京都到处都在谈这桩风流韵事。都道田家富得流油,却哪里晓得田朔回去后差点被爹娘刮下一层皮来。田家可是出了大血来给他填这个窟窿。”田川乌黑的眸子里压抑着风暴,低沉着声音道:“但便是丰平候夫妇也不知道,那天的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田蜜听他这么说,顿时猜到:“那天是你陪他去的?”
“‘好兄弟’自然要奉陪到底。”田川颇有些得意的道:“那天,他出了大血,心下不甘,又被我灌多了酒,听了几句话,便非得寻跟他抬价那人晦气,他平日里逞凶斗殴惯了,便是将人重伤也根本没当回事,又哪里会想到对方会那么不好惹?”
“田朔本身是户部待郎,他爹又是封平候,这样的门第,还有什么事摆不平?”田蜜有些好奇,自家弟弟究竟拉谁入了局?“他失手重伤了谁啊?”
田川俊秀的脸舒展来来,乌黑的眸子里染满笑意,他笑看着田蜜,在她耳边低声道:“宣王府的人!”
宣、宣王府???田蜜瞪大了眼,死死瞪着田川。
田川见她这呆呆傻傻的模样,顿时笑了,轻笑道:“别急,宣王府中个个都是好手,哪能真被田朔这个废物伤到?不过是诈他罢了。”
田蜜缓缓松了口气,也明白田川的意图了——“宣王府的威望远不是其他贵胄可比,况且如今又是战乱时期,这田朔打了宣王府的人,那可真是难以脱手,他不敢声张,又没法仗势欺人,王府还不肯善罢甘休,如此,就只有私了,任人宰割了。”
田川笑着点头,心情很是美好,森白的牙齿半露,悠然道:“作为‘好兄弟’,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于是,我给他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哦?”田蜜愿闻其详。
“人都已经‘伤着’了,便是打杀了田朔了又能怎样?所以啊,说到底,这事儿终不过是舍钱免灾。”田川低声笑道:“于是,我便让王府的兄弟狮子大开口,而田朔有苦说不出,不得不生生受着。而且,听信了我的谗言,他还不敢将此事告知父母,于是,他一咬牙,便决定——”
田川看了看左右,凑近田蜜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田蜜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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