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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玉计-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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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川看了看左右,凑近田蜜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田蜜听了,眼里笑意都溢出来了,不由笑看着田川,道了句:“你行啊。”
“姐你就等着看吧,也就是这几天的事。”田川往侯府瞥了眼,眼里冷漠至极,边走着,边对田蜜道:“自你和娘回来后,府里的人没少给我们眼色看,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我保证,很快就不用忍受了,很快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们了。”
“再说,我如今在刑部当值,田朔这个户部待郎可是劣迹斑斑,他啊,迟早要作茧自缚。”他又笑了,看着自家姐姐,眨了眨乌黑水润的眼,道:“况且,有姐姐在,要把这父子两查个底朝天,不过是轻而易举。”
他乌黑的眼幽深幽深的看着田朔离去的方向,眼里有几分轻蔑傲然,低声道:“那个废物还一点没意识到危险靠近,还当这是几年前呢,却不晓得,此一时,彼一时。”
田川心里的怨恨,真是很重呢。
田蜜看着少年阴沉的眉眼,唇角微笑缓了缓,而后,又轻扬了起来。
也罢,出来混,欠的,始终是要还的!
朝廷的事虽然重要,但连日来见缝插针,田蜜也见了不少该见的人,比如万有生的师尊魏老爷子,比如严三当家的大哥青云街大当家,比如一些重要的客户,又比如那个小心翼翼关注她却被她逮出来舅舅……
田蜜也是才知道,之所以没有人能查到他们母子到杨柳树之前的痕迹,都是这位舅舅帮着磨平了,谭氏外逃的路上,也是舅舅派人暗中护着,否则,在这各种意外都有的世道里,谭氏那么美的一个妇人,安然漂泊千里的可能,真是微乎其微。
同时的,田蜜也知道了,谭家实力也不可小视,这位四十左右的舅舅,如今已是大理寺卿,九卿之一。
田蜜其实并不怨舅舅谭恒远,但谭恒元却是心中有愧,对母子几人各种关怀,并各种叮嘱田蜜京中事宜,且表示,有舅舅在,一定不会再让母子几人受委屈。
田蜜心暖暖的,很开心多了一个家人。
该见得都见了,也有没见的,比如,她就不可能去宣王府拜访,也没有应承下侯府小姐田馨的各种宴会邀约。
待与朝廷谈妥,丞相大人通知,面圣的时间到了。
金碧辉煌的宫阙,肃穆庄重的殿堂,镶金嵌玉的王座,九层高的玉阶,玉阶下的文武百官恭立两侧,宫人们都神色肃穆,无形之中,有股厚重的威压。
这威压,让许多人都抬不起头来,然而,玉阶前的女子虽然身姿娇小,行动却是自如,她目不斜视,一丝不苟的做着被教了无数遍的礼仪,躬身垂头,绝不敢窥视帝颜。
“汝便是百信大当家,田氏?”御座上有声音传来,那声音十分威严,但不知道怎的,田蜜却从中听出了几许几不可察的疲软来。
田蜜没有抬头,只是恭恭敬敬的垂首,应道:“回圣上,小女正是田蜜。”
“小小女子竟能执掌天下财富,聚集一州之力解我军燃眉之急,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了不得了。”侃侃夸赞着,皇帝不容拒绝的道:“抬起头来。”
殿前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却并不是多凌厉冷然的一张脸,相反,那脸只有巴掌大,琼鼻粉唇,只一双大得出奇的眼莹润明亮,唇角微弯,盈盈带笑。
皇帝虽有些诧异,却没被惊艳到,于是平平说道:“朕早听宣世子提起过你,说你聪慧异常,于财政颇有见解,不止御财有道,青州税监阮天德的贪墨案,还多亏了你出手破解。”
圣上这一番话说来,众臣不由刮目相看。
田蜜不敢多看九五之尊,但就抬头的这一瞬,也看了个七七八八。
今上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颇为雄壮,王冠之下是张方脸,菱角分明,凌然生威,只是,圣上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使他看起来有些外强中干……
说实话,今上完全符合田蜜心中威严残暴的模样,但是,那分若有若无的内虚,却在她意料之外……
田蜜感受到周遭的目光,忙收回跑远的思绪,面上荣宠不惊的道:“是世子廖赞了。”
“非也非也,你今日能立于殿中,便足矣说明一切。”皇帝薄唇抿成一条严酷的线,目光始终过于锐利,他并不多言,只摆了摆手,让太监宣旨。
田蜜伏地,有些费劲的听着圣旨中晦涩的褒奖,那些美言都略过了,只大义明白皇帝对此的奖赏的是:免去之前施加在青州的增税令。
由圣旨上听来,这便是天大的恩赐了。
至于其他的好处,随她来的商团已经跟朝臣谈妥,无非是请朝廷大开方便之门,方便他们跨州府行商,再有,便是赋税上的优惠了。
只是,她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

☆、第两百四十七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补更二)

一直到最后太监念完了,田蜜仍伏地不起,静了片刻,那威严的声音,才继续道:“朕记得,之前有朝臣上书,欲改变现行账法,实行由姑娘所创的四角龙门账。”
果然来了。
这事,当初在青州听阿潜提醒过后,田蜜并非没关注过后续,但听说,魏老爷子力荐后,被户部某些人压了下来,只激起了零碎一点浪花,便作罢了。
那个时候,京都还没人知道田蜜是谁,也没人把她所提之事当回事。
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田蜜深深伏地,并不开口。
皇帝瞟了眼那娇小的身躯,口中朗朗道:“那当时,因为边境战事紧张,朕要御驾亲征,不在朝内,是以,此事便就此耽搁了下来。”
他道:“如今,户部已有了周全的计策,朝官都道新法可行,朕便也破陈推新,诏令举国实行新账法。”
皇帝说完,百官立马呼应道:“圣上英明。”
皇帝点点头,看着玉阶前敬佩地五体投地的人,面无表情的夸赞道:“田大当家少年英才,功在社稷,朕实是欣慰。”
语毕,皇帝又问:“不知爱卿可有所求?朕也好代天下百姓,谢过卿的大义。”
田蜜哪敢承皇帝的谢意啊?想早死早超生还差不多。
她慌忙扣首,义正言辞的道:“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身为昌国人,为自己的国家奉献一分力量,乃是荣幸之至之事,万不敢言谢。”
“姑娘果然深明大义。”皇帝点头赞赏。百官各种附和。
于是,这一场面圣,便在各种夸赞和奉承中结束,虽然累,但收获也不小,至少,她明显感觉到。百官看她的眼色不同了。绝不是对商人的轻蔑之色。
田蜜走出大殿,看着殿外流云翻滚,晴空广袤无垠。不由长长的舒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舒完,便有一人走到她身边,低声唤道:“田姑娘。”
田蜜一惊。因谨记着来之前各种人的警告,没敢莽撞的往人脸上瞅。只扫了眼他身上的服饰,便慌忙躬身行礼,惶恐道:“小女见过殿下。”
朝服上绣龙,龙又不是五爪。结合当朝情况来看,自然就是皇子了。
果然,那穿得金灿灿的人笑道:“姑娘真是慧眼。”
田蜜摸不透当朝皇子找她作何。只能强自镇定的问:“不知殿下唤小女有何事?”
“边走边说。”那皇子看了眼四周,慢慢步下汉白玉的阶梯。低声对田蜜道:“本宫排行老二。”
二皇子?田蜜微有些诧异,但也只是瞬间的事。
虽然皇子找她攀谈确实有点让人受宠若惊,但也不过尔尔了。如今正是立太子的关键时节,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也会为求助力而低头。她背后有偌大的百信,时人都将她看做会移动的金山银山,如此金光璀璨,被盯上是难免的。
田蜜唇角溢出一丝笑容,不是得意的笑,而是,有些算计的。
她收敛了神色,恭恭敬敬,却又平静无波的道:“不知二殿下有何要事?”
见田蜜如此一板一眼,二皇子不由咬牙,他忍了忍,低声笑道:“姑娘聪慧过人,又胸怀大义,实是不可多得,本宫敬佩不已。”
马屁这一两年来田蜜听多了,只是头一回听皇子拍罢了。她清楚的知道,别人越是将她捧得高,就越是有求于她,不过是想让她下不来台,拒绝不了罢了。
田蜜不吃这套,但对方毕竟是皇子,她还真不好说得太直接,正在斟词酌句,旁边一道浑厚的男低音传来,“殿下,蜜儿。”
救场的,正是田蜜白捡的舅舅,大理寺卿谭恒元。
二皇子自然清楚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有谭恒元插进来,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田蜜一眼,告辞走开。
田蜜看着二皇子有些不甘的背影,唇角扬起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京都的权贵最看不起商人了,这二皇子居然屈尊降贵的接近她,也真是够忍辱负重的了。
隔着一段空间,田蜜与不远处的崔希衍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是相同的笑意。
圣旨下后,一切大定,军需物资出城那日,百姓夹道相送,城楼上站满了人,整个气氛,热烈而壮观。
城楼上,田蜜望着蜿蜒的队伍向着西北而去,目光怔忡。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可京都望西北,又何尝不是无数山?
青山碧云,生生将视线阻断。
田蜜嘴唇动了动,心中的话沉沉压在心中,只目光闪动。
宣衡,我等你凯旋而归,在此之前,我会为你扫平障碍。
崔希衍就像会读心术似得,适时在她身旁道:“姑娘放心,世子一定平安。”
田蜜笑了笑,掩去忧思,眨了下眼睛,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其实,此次百信捐赠钱物,也不能说捐赠,而是还债。”
“哦?”崔希衍饶有兴趣的道:“还债?”
“对啊。”想起了往事,田蜜眼中有笑意晕染,她笑道:“当初与世子初相遇时,我借了他纹银二两,答应他利滚利记息来着。”
崔希衍略一掐指,不由大笑道:“这天下间怕是再没有比这更高的利息了,昔日借他纹银二两,一两年间,竟就还他两百万两,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田蜜笑,眉眼都飞扬了起来。
而此时,越过那绵延山丘,植被逐渐稀少,最后,戈壁悬崖,黄沙漫漫。
大帐中,一个身姿笔挺,面容有几分凌乱不羁的男人摆弄着偌大的沙盘,不多时,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将军大步入内。
“将军。”程威挟着一股凌冽之气入内。对着那人重重拱手,道:“禀将军,已经安排妥当。”
见那人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程威看了眼空旷的大帐,慎重问道:“将军可是意已决?”
一年的塞外风霜并没有将那人的面容吹得衰凌苍凉,只是因为终日行军,条件不变。使得他无心休整面容而已。于是。那张轻浅从容的脸上多了几份凌厉,多了一些青髯胡须。
他终于将目光从沙盘上移出,目光平静的看着程威。只是漆黑的眸中深不见底,道:“不能再受内贼制约了,与其被动防范,不如将计就计。”
程威抿了抿刚硬的唇部线条。终是道:“将军的计谋若是能出奇制胜,确实于我军大有裨益。可是……可是若有一星半点的闪失,将军的安危……”
程威自认不是个婆妈的人,但自从王爷走后,他再承担不起世子有闪失的责。他咬了咬牙。拱手道:“还请将军派属下去执行。”
“你不行,你虽是得力大将,但到底不是大帅。重量不够,不够引人注目。”宣衡淡淡拒绝。一边演练着沙盘,一边缓缓道:“内贼我们已经确定,将消息透露给他,我们假意中计,让对方以为我们溃不成军,我仓皇逃离,将他们引入陷阱,牵制住主力,然后,你于敌后釜底抽薪。”
漠然说完,比最深沉的夜还黑亮的眼看定程威,不容置喙的道:“既然一切都已布置妥当,那就按我说的做,我的安危,不是要你去顶替,而是要你好好保障。”
他将目光从一脸凛然的程威身上移开,投向帐外苍茫辽阔的天地,声音平缓的道:“你大可放心,我这条命,有人珍重,我万不敢舍弃。”
有人?程威顿时想到了临别前的那姑娘,他看着世子脸上平淡却坚毅的神色,终不再多言,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便是拼上他这条性命,也要让世子平安。
程威出帐后,宣衡抽出一旁的一副卷轴,打开来,却不是什么军事地图,而是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女子,女子唇角微微扬起,那双琥珀般莹润的眼睛若有华光,那光芒,明亮的向是会投过画纸落到他身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魂牵梦绕的脸,经久不动的淡红唇角轻轻牵起,他忍不住低声唤道:“蜜儿……”
“傻丫头,叫你不要等我,你却是大包大揽,要力保我无后顾之忧。”他动作小心的将画卷拥在怀里,低头轻蹭了蹭,轻声喟叹道:“倒是我错了,我怎能替你做决定?你且一等,若今生万幸,还能有缘再见,我定不负卿。”
说罢,他将画轴仔细卷好,放入平日常看的卷轴中,换了铠甲,拿起宝刀,大步步出大帐。
大风起兮云飞扬,猎猎风声中,有金戈铁马,热血泼洒。
京都,捐赠之事后,青州的商队原路返还,田蜜却留了下来,得知这消息后,又是无数雪花般的请柬飞来。
虽说这一两年来,田蜜顶着百信大当家的名头,每去一个地方,都有前来拜会的各路人马,但这一次却格外地多,不止是蜂拥的商人,更有京都的名门贵女们。
“游园赏花?”田蜜撅了撅嘴,微有些奇怪的道:“这大冬天的,有哪门子花可赏啊?梅花?京都的小姐们天天赏梅吗?”
这话刚说完,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道略带轻嘲的女音:“这才离开京都多少日子,就这么没见识了?谁说赏花一定要在春夏秋天?谁又告诉你冬天只有梅花?”
不过一瞬,那声音又道:“哟,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以前你傻,便是连小院的门都没出过,又哪里晓得时下贵女都拿什么作消遣呢?”
不请自入的华服女子姿容艳丽,只下颚高抬着,那目光,大有看土包子的意味,她见田蜜只是傻乎乎的看着她,心下更是不屑,甚至懒得多走几步,就站在门口,对她道:“我娘找你。”
说罢,施施然的转身出门,根本没多看田蜜一眼。

☆、第两百四十八章 陈年旧账(补更三)

田蜜愕然,说实在的,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被人如此蔑视过了,不过,看在对方只是个自视甚高的闺中女子的份上,她倒也没动气,反倒觉得这感觉也挺新鲜的。
嘴角噙着笑,田蜜随田馨去见她那“亲爱的”二伯母。
外面是冰天雪地,烧着地龙的房间里却是温暖如春,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家具摆件样样精美无匹,富贵华丽的帷幔层层叠叠,便是伫立的丫鬟的服饰,也十分考究,更遑论坐于主榻上的那妇人了。
主位上的妇人并没有满身金玉,但田蜜向来眼尖,一眼便看出她那一身装扮,不是名家打造的,就是从海外流入的,这奢华,其实一点都不低调。
远远的,田蜜便听到那妇人温和又不失热络的对自家娘亲说道:“你们回来了,我也就安心了,你们孤儿寡母流落在外,郡候和我都牵挂不已,深怕……唉,不说也罢!现在瞧见你无恙,两个孩子也如此的好,我们也真是欣慰不已……小川真正了不得,小小年纪就中了探花,前途大好,这日后啊,你们可有好日子过了。只是这蜜丫头……”
田蜜脚步缓了缓,听得那声音迟缓了下,叹了口气,惋惜道:“好好的一个侯府小姐,怎就沾了满身铜臭?这京都的正统世家,又如何看得上她?这不是辱没了门楣吗?!”
她长长一叹,见谭氏低垂着头,朱红的唇被咬出了齿印,她眼中有淡淡讥诮,手却是拉着谭氏的手。嘴上宽慰道:“你也别太难过,毕竟是我们侯府的小姐,我和侯爷哪能让她受委屈?也是你们回来的好,她正好十五六的年纪,虽然……但依着我们侯府的荣勋,义一门好亲也不难。”
当初若不是别无他法,谭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让田蜜抛头露脸的。如今丰平候夫人刘氏的这番话。她虽听出了对方贬低之意,却也是深深戳中了她的心,她禁不住心中酸涩。涩声道:“弟妹说的是。”
不管候府里子如何亏空,那毕竟也是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且因着那数次捐赠之功,名声大好。而商人再如何富有。在这等级森严的京都,终究是末流。若想女儿日后好。有侯府的支撑,才是最好。
谭氏闭了闭眼睛,忍下愤然出走时的羞愤,垂头低声道:“蜜儿毕竟是侯府的小姐。日后,还要请二弟和弟妹多多照拂才是。”
“那是自然。”刘氏眼里露出了满意之色,神情颇有些倨傲。语调慢慢的道:“蜜丫头虽入了贱商之流,但她毕竟出生侯府。若是能知错就改,将手中产业交给府中男子去打理,我侯府再给她添笔厚重嫁妆,风光大嫁,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
语调略一停顿,她没注意到谭氏在听到“产业”两字时惊恐的眼和煞白的脸,兀自惬意的饮了口茶,放下精致的茶杯后,理了理自己一个褶子都没有的袖口,慢声续道:“只是,不是弟妹说你,你一个妇道人家,几年不归家,这满京都谁不晓得?你这名声,实是有碍女儿闺誉。”
此言一出,谭氏煞白的脸更是白的像鬼,她盯着刘氏,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不住颤抖,喘息都艰难了起来,撑大了眼问:“你,你这什么意思?”
刘氏瞟了一眼,唇角有末讥诮的笑容,并不在意的道:“为人母亲的,难道连这话都听不懂吗?我要是你,我早就没脸见人了,哪里会累及自家儿女名誉?”
她笑了笑,问房中的丫头,“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屋中丫鬟们笑成一片。
“你……”谭氏揪紧了胸口,看着这一张张讥诮的脸,彼时受辱的情景再现,她咬紧了唇,眼里泪光恨似刀光,却那么无力的对着他们。
突然的,这些讥笑声中,夹杂着一阵清脆的笑声,那笑声清脆,却带着一股凛然之气,屋中笑声不由一歇,诧异的看向来者。
端端走来的,是以个身材娇小的姑娘,姑娘有双澄透莹亮的眼睛,那眼睛撑大看来时,莫名有些骇人。
田蜜在谭氏身前止步,对上盛气凌人的刘氏,她轻扯唇角,缓缓道:“没想到堂堂郡夫人心肠竟然如此歹毒,外人闲言碎语也就罢了,你作为侯府的女主人,不止维护侯府的一分子,反倒要帮着别人,妄图逼死自己的嫂子,真真是好得很呐,不知道这话传出去,这侯府,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于人前?”
刘氏看着面前这个口齿伶俐的少女,完全没法将她与记忆中的傻姑娘融合,无论是她的话还是她的人,都叫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不说话,那姑娘也无所谓,但见她侧过身去,脸上的冷意瞬间冰消雪融,柔和的牵起谭氏的手,转过身来,端正凌然的看着她,目光徐徐扫过屋中众人,一字一句道:“这个妇人如何待我们姐弟,只有我们姐弟最清楚,所以她品行好坏,还真轮不到你们来多舌!是,拜某些人所赐,她不得不离家出走,让外界对她有诸多曲解,但是,你们搞清楚,这并不是她的错!”
“别拿你们侯府的高贵来侮辱人,也别以为侯府有多了不起,好像谁稀罕似得。”清脆冰冷的声音清晰的落在屋子里,那双缓缓扫过的凌然眼眸让人不自觉的退后,只听得那人道:“是,跟侯府比起来,这个妇人拥有的并不多,但是,她拥有的不多,却把最好的给了我们姐弟,说真的,她已经够伟大了,你们没资格对她评头论足。”
谭氏眨了眨水润的双眸,纤细的手指,轻轻回握住女儿短小的手掌,将才冰冷刺骨的凉意,被手心的温度回暖,一瞬间。温暖如春。
这便是儿女吧?只消一句话,便足矣熨帖自己一整颗心。
她说,她拥有的不多,却把最好的给了我们。
她理解她,爱护她,再没有比这更值得的了。
“球球……”谭氏柔声道:“娘没事。”
“娘,您先坐着。”田蜜将谭氏安置好。回头看向惊愕在榻上的那妇人。她一步一步的,向那妇人走近。
这个妇人,为了争夺家产。曾经以那么龌蹉的方式害了母亲,如今他们归来,她不止没有悔过,还变本加厉的侮辱人。她将才说的那么话,她可是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此仇不报,非儿女!
刘氏经过这段时间,终于从震惊中缓了些回来,想到自己竟被曾经的傻子当众打脸。那脸一时青白交加,正要怒极开口,却被那清脆的声音生生截了下来。但听那姑娘突然幽幽凉凉的道:“该说夫人记性好还是不好呢?这等胡编乱造的事都记得如此清楚,反倒是攸关自身安危的大事。忘得一干二净。”
攸关自身安危的大事?刘氏下意识的惊诧了一下,但在看清面前的人时,却又觉得好笑,然而,还不等她笑完,便见那姑娘不紧不慢的从袖中拿出一物来。
金黄的色泽缓缓晃过刘氏眼前,刘氏正想伸手去拿,却被田蜜一下子收了回来,她举着那物,看着她,别无情绪的笑道:“夫人一定对这支簪子有印象吧?哦,对了,田府富甲天下,夫人饰物多不甚数,又怎么会在意一支金簪?”
刘氏的眼神已经直了,她看着那支金簪,无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却不待她开口,那声音便清清脆脆的道:“不过没关系,便是不认得金簪,也一定认得金簪上的标记吧?”
“这,这支金簪……”刘氏惊愕的万分的看着金簪上的标记,不可置信的问她:“怎么会在你这里?”
田蜜看了眼四周,刘氏立马会意,挥手让所有仆从统统下去。
待人都走光了,田蜜微微一笑,有些玩味的道:“怎么会在我手里?夫人的话问的好生奇怪,你家的金簪,怎么到了我手里,你作为当家主母,竟然毫不知情吗?”
“这……”刘氏惊疑不定的摇了摇头。
“郡夫人难道忘了?您刚才才说过,小女是个一身铜臭的商人。商人逐利,最是喜欢这等金银俗物了。”见刘氏脸色越来越白,田蜜也不再绕弯子,唇角轻勾着,声音微冷的道:“小女是开银行的,银行嘛,时常有人资金周转不开,来贷个款什么的。不巧了,前两日正有人拿了此物,并着其他一些物品来抵押。”
刘氏听到这里,脸比先前的谭氏还白,她紧盯着金簪,身子一软,差点软倒在榻上,她呼吸急促,极其失态,慌得旁边的田馨不知所措。
田蜜却是笑眯眯的看着她,颊边梨涡浅浅,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人畜无害的姑娘俯身,全然不顾刘氏如同看见鬼般惊恐的眼神,只是越发凑近了她,大大的眼睛森冷,语气幽凉幽凉的道:“银行的伙计看出不对后,不敢隐瞒,当即通知了我,我一看,呀,这金簪上的标记,可是代表了皇家啊,这御赐之物,我小小一个银行,哪里敢收啊?”
“你,你……”刘氏指着她,目光中全是惊恐,仿佛完全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似得。
田蜜无害的笑着,笑眯眯的续道:“御赐之物不可亵渎,抵押这么多御赐之物,也不知是多大的罪啊?你说呢,郡夫人?”
这笑中淬毒的话语,不住往刘氏耳里钻,刘氏听着,额上冷汗簌簌而下,她怎么都没想到,便是卖遍家产都不敢动的御赐之物,怎么就被抵押到了这魔女的银行里?
天杀的,这可是大罪啊!
“是不是很惊讶?”她盈盈一笑,莹润的眸子里具是纯真笑意,笑吟吟的道:“我也很惊讶呢,贵公子究竟遇着了多大的事,才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啊?难道他真以为,做的偷偷摸摸的,便是你这个当家主母都不知道,这天下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少女看似好奇,实则森冷的话,让刘氏的脸色不断变化。
刘氏深吸了口气,揪紧了榻上铺着的光滑绸缎,看着她,咬牙问:“你究竟想怎样?!”
“我想怎样?”田蜜一笑,眼中却有冷光,回道:“郡夫人待我们母子不薄,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对你怎样?”
刘氏揪紧了手下的缎面,冷眼看着她,后悔当初没再狠一点,她竟没想到那柔弱的妇人会拼命逃走,留下这等后患。
田蜜看她的眼神便知她死不悔改,当然,她也没想过这蛇蝎心肠的妇人会改邪归正。
突然间就没有兴致,她起了身,收起情绪,冷淡的看着她,郑重警告道:“郡夫人,那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如今这支金簪会引起多大的风波,想必你也了然于心。说实在的,这些年来我们母子吃了不少苦,不怨你是不可能的,但鱼死网破——”

☆、第两百四十九章 条件(补更四)

她摇摇头,冷眼看着被吓摊在床上的刘氏和田馨,一字一句的道:“说真的,不值得。”
“你——”尖锐的指甲指着田蜜,母女两怒极,却在看见那双凌然大眼时,不由得住了声,只一甩袖袍,恼怒问道:“你究竟想如何?!”
“这支金簪我便收着了,我虽有机会面圣,却也不会轻易将它示之于人,郡夫人放心,我会让它如同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尘封起来。”见对方松了口气,她只是淡淡一笑,道:“但除此之外,我还有个条件。”
刘氏刚松落的心顿时一提,警惕的看着她,问:“什么条件?”
田蜜虽笑着,但目光中并没有多少温度,她看着自诩高贵的母女两,清清楚楚的道:“那便是——请您们,把这高贵的侯府小姐的名头,收回。这所谓的名门闺秀,我还真是消受不起。说真的,即便是市井商女又如何?至少我现在所拥有的,都是我一手挣来的,干干净净。”
刘氏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少女,却见她身姿笔挺,平淡的俯视着她,漠然道:“郡夫人,奉劝你一句,那些肮脏手段,从今以后,别在我面前使了,你不怕脏了你的手,我却怕脏了我的眼。”
“三天时间,开祠堂也好,随便怎么都好,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田蜜一家,和你侯府没有半点干系!”她再度俯下身,逼视着惊骇万分的刘氏,低声敲打道:“该怎么措词,那便是你们的事了,总归错不会在我们这边。”
刘氏急喘了口气。却是说不出话来,还是田馨尖声叫道:“田蜜,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没有侯府的光环,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商女罢了,你以为谁会看得起你?”
“我要谁看得起?”田蜜反唇相讥,澄透的双眸里是绝对的自信。她一字一句的反问道:“谁敢看不起?”
现在的她。手中握的,是足矣改变任何势力运道的财富,谁能轻视?
“你——”田馨无可辩驳。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一张俏脸气得通红。
田蜜累了,不想再说了,她直起身道:“你们最好好自为之。至于我今后如何,还真不劳贵府操心。”
“对了。别忘了,这支金簪。”她举了举手中簪子,不再多看她们一眼,挽了谭氏的手。转身便走。
直到那无形的压力完全消失,那母女两都快走到门口了,刘氏才缓过神来。她想起了自己叫她过来的真正目的,顿时高声道:“田蜜。你当真无所谓吗?即便是当二皇子的侧妃,你也不屑吗?”
“以你现在的身份,能当上皇子的侧妃,那已经是天大的殊荣了,若不是有我侯府做后盾,你便是修几世的福也修不来!”刘氏终于有了底气,不由昂起下颚,冷傲的看着那道背影,说道:“大皇子四皇子已死,剩下的两位皇子中,二皇子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的人,你能得他垂青,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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