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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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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道:“你也上床来。”

“想得美。”她立即答。

他闭上眼,道:“也是。我也怕你动手动脚。”

她立即站起身,掀开被子,把他往里一推。

他不吭声,乖乖地缩在床里,裹着半床被子,像一团被欺负却忍耐惯了的大宠物。

她嘿嘿冷笑一声,“我动手动脚了,你倒是来砍我啊。”

他的声音闷闷从被窝里传来,“你经常这么动手动脚吗?倒真是熟练。”

她觉得这话听来甚是古怪,立即反唇相讥,“我杀人也很熟练,要不要试一试?”

他不说话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自动委屈地往墙里缩了缩,贴着墙睡得扁扁的。

景横波心情大好,冷哼一声,讥讽道:“人肉都吃,恶心!”背对他闭上眼打坐。

她很快进入入定状态,体内濛濛生明月光,光芒流转,耀亮十二天星。

明月心法入门后,体内生十二星宫,每一宫都需要大量修炼积蓄,和所有顶级心法一样,越往后越难,她才刚刚过一星宫,算算这进度,等她七老八十,大概可以将心法练成了。

她并不失落。她本就是散漫的人,凡事逼到临头,尽力去做,这条道走不通,就换条道,并不想逼死自己。明月心法能练成最好,不能练成她觉得她还有瞬移控物异能,这些能力,被紫微老不死锻炼得诸多精妙,一样能够混江湖。

也许正是这种随意自在的心态,契合了明月心法的真义——月满盈亏自有数,休问天道何如。

正如伊柒,紫微上人说他是七杀当中,真正澄明无垢之心,才唯一成就了明月心法。

对于景横波来说,勤奋练这心法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听说练这心法,人会越来越漂亮,而且长久驻颜。

不用问真假,看紫微就知道了。

今晚也是老样子,那点刚修炼出来的可怜真气,在第一星宫附近徘徊,一点都没有冲关迹象。

她也就罢了,正准备收手休息,忽然身后那人一翻身,撞在了她背后。

她只觉得背后一麻,似某几个穴道被撞中,随即又似无数开关被按下,体内通了电般一道电流劈过,那股细弱真气忽然凝结,猛力向前一冲。

仿佛听见轰然一声,光明生。

第二道星宫被点亮,真气壮大一层,一道白光汇聚成轮,流向丹田深处。

她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天地空明,万物皆无,一片永恒黑暗中,只有明月一轮,亘古照耀,而她要做的,是踏着漫漫星桥,奔月而去。

意识浮沉于空灵和玄幻之中,对外界暂时隔绝,她不能发现他在她身后,肘抵着她的腰间,也没有听见他低声喃喃:“我只想,吃你啊……”

……

景横波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看见远处屋檐上,一只鸟落了一根羽毛。

那种感觉很奇怪,像多年近视眼的人,忽然戴了一副合适的眼镜,可她确定自己并没有戴眼镜。

或许,这就是明月心法带来的好处吧,月光普照,万物澄明。

她侧身,看见穆先生一动不动贴墙睡着,很安静。

这种安静又让她恍惚——这样早晨醒来,看见一个男人背对自己睡着,好像是老夫老妻间才该有的场景?

而且她居然对这样的场景,和这样的一夜没有任何奇异反应,好像……顺理成章一样。

是自己越来越放松,还是这样的事儿多了,渐渐麻木了?

和陌生男人共度一夜的事,她想想,似乎,从出帝歌以来,确实不少。

身后有动静,她回头,穆先生拥着被子翻个身,睡得头发乱乱的,眼神迷离,似乎还没清醒。

像一只慵懒的猫。

她那诡异的感觉又来了——他那床上翻身,迷离看她的姿态,和普通家庭早晨起床的老公是不是一样……

“醒了?”穆先生居然在和她打招呼,对从她床上抱着她被子醒来这件事,态度自然。

这语气,神情,她那种“居家生活”的错觉又来了。

她觉得有点受不了。

“醒了?”她反问他,笑得颇假,“看你气色不错,想来伤势痊愈。恭喜恭喜,好走不送。”

说着去掀他的被子,准备请他速速滚蛋。

他躺着不动。

“我想在你这先避一避。”

“啊?”景横波决定装没听见,“想马上走?好的,我送你出去。”

“我不走。”他又道。

“外面的人去吃早饭了,正好趁这时候走。”她道,忙忙碌碌叠被子。

叠被子的手被按住,她顿住,眼光落在他手背上,修长干净的手,很好看,只是皮肤有点苍白,好在指甲微红,别有美感。

“嗯?”这一声是鼻音,她自己觉得很有压迫感。

可惜这压迫感对他不存在,他仰起头,迎着她眼睛,清晰地道:“让我在你这避一避。”

“不干。”她嗤之以鼻,“你吃定我了?我凭毛要给你避?我又不是你姐。”

“现在叛徒应该在全城搜捕我。”他自顾自道,“我在这里避上一日,等稍微好转,天黑了,你送我回影阁总坛。”

“做梦。”她道。

“路上可能有点危险,不过我有办法。”

“关我毛事。”她道。

“送我到总坛之后,我有重礼相谢。”

“姐有答应你吗……嗯?什么重礼?”

“你想要的。”他加重语气,“在玳瑁生存的很多必要的东西。”

她不说话了,托着下巴,眼神飞来飞去,似在精密计算。

他却好像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又舒舒服服躺下去,果然是吃定她的样子。

她很想让他吃瘪,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凡事只求自己痛快的简单女子,她已经学会了将个人意愿放在一边,先考虑利益。

影阁能在大荒遍地势力已经成型的情况下,还挤进了这铁桶江山里,可见能力不小,穆先生所能提供的好处,也许真值得她冒冒险。

话说回来,她要做黑水泽女王,掌握玳瑁,也不能和所有的玳瑁势力交恶。正常情况下,应该扶植被排挤的,拉拢势弱的,打压最强的,现在穆先生被玳瑁江湖势力联手暗害,正是她适合拉来做同盟的对象。

心里愿意了,脸上还不肯放软,她哼了一声,道:“给点押金先。”

这话原是挤兑他,她想着他受伤在外,哪可能带着什么好东西,谁知道他真的伸手入袖,掏出一个藤编的圆圆的东西递给她。

景横波接过来,拿在手里才觉得挺有分量,显见藤条里包着什么东西。那藤触手温软,看上去极有韧性,她试着撕扯一下,果然没有扯开。

“锦罗藤。”穆先生道,“姬国特产。不惧火烧不畏刀剑永不腐烂。对其中包裹的任何物体都有滋养作用。姬国贵族女子有用它做衣服的。”

“藤条里是什么?”她问。

“不知道。”他答得妙。

“不知道你给我?万一里面是毒药呢?”

“锦罗藤极其名贵,能用它来包裹的东西当然更名贵。哪怕是毒药也是珍贵毒药,你不亏。”

“话是这么说,但既然这藤打不开,我要它有什么用?”她把玩这东西,觉得这造型平平无奇,根本看不出里头会是什么。

“藤条不能以外力打开,但这是藤条编的,自然可以解开。”他道,“只是编得特别复杂,得慢慢研究。这是女子活计,不适合我们男人做,所以,送你了。”

看她还是一脸不满意模样,他又道:“锦罗藤之所以叫锦罗,是因为这藤本身就有温养肌肤,令肌肤细腻光洁,如锦如罗的功效。你便是解不开这藤条,戴在身上,也自有好处。”

这话倒中了景横波的意,笑眯眯地道:“瞧不出你一个大男人,倒和女人一样细心。”便将这东西佩在腰上香囊里,并没有贴身戴,打算等和司思汇合后,让他看过有没有毒再说。

戴好之后,一抬头,却见他凝视自己腰部,眼神颇有些奇怪。似欢喜似惆怅,又似有深深的寂寥。

看她看过来,他又转眼。两人又陷入了不说话的尴尬中,片刻,他拿起身边的人皮面具和银面具,一一戴上。

她看他慢慢抹平人皮面具的接缝,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忍不住要刺他一下,“要不要给你找点粉来,把接缝抹平些?”

他手一停,随即淡淡道:“也行,记得拿上好的天宫粉。”

她嘿嘿冷笑,“干脆拿女人皮给你再贴一层?”

他手又一停,唇角一弯,“你能不这么恶心吗?”

“吃人肉不恶心?”她大白眼翻得像媚眼。

他的声音似叹息,“我没有。”

“我看见了。”她嫌恶地退后一步,无法原谅他竟然把那手夹到自己盘里。

哪怕是虚应那些江湖大佬,她也觉得这样的男人,太没血性。

他沉默,似乎并不打算再解释,唇角一抹笑意,还是那般淡淡羞涩,却又生出成熟男子的魅力,很奇特的气质。

他似乎并不太在乎她怎么想,存在自有欢喜。

景横波觉得那种神秘又粘稠的感觉又来了,赶紧转移话题,问他:“今天精神咋样?”

他看样子又要躺下来,“不行。”

窗户缝里透出微光,晨曦初露,新一天开始了。

景横波爬上床,跪在他身边,低头看他,露出恶意的笑意,“受伤是不是很无聊?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他定定地看她。

然后眼神,慢慢变了。

景横波脸上,渐渐出现了变化,雪白的肌肤上,蔓延出一片片黄色,像一片黄色淤泥,渐渐漫过雪地,涂染了一地斑驳。

这忽然的变化着实有点可怖,她冷笑看着他,双手按住他的肩,准备等他吓得要起身的时候,凑上去装女鬼好好吓吓他。

他却没有惊叫,也没有起身,却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摸她的脸,那眼神……

那眼神,有紧张,似乎还有……怜惜。

他的手抬起一半,随即落下,并没有失态——因为他看见了她恶作剧的眼神。

这眼神让他确定这脸,其实没有事。

她看他稳稳地躺着,有点失望,冷哼一声,无趣地放开他,坐起身整理头发。

对面就是桌子,桌上有镜子,镜子里能看见半个自己,和半个躺在被褥上的他。

景横波理着头发的手,忽然一顿。

她发现他在看她。

模糊的黄铜镜,映不出清晰面貌,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

不是厌恶,不是嫌弃,是……怜惜。

比刚才更深,更明显的怜惜。

似乎他从这张斑驳的脸上,看到了她的努力和放弃。

努力去做一个合格的强者,放弃了当初最在乎的美丽。

怜惜她这一路,得到多少便不得不失去多少,在艰难竭蹶中,将自己慢慢变了模样。

景横波梳理的手指停了停,冷笑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眼神,她特别烦躁。

似乎久已压抑的情绪,便这般被翻起,时间的巨掌轻轻一拍,往事就哗啦一声冲到眼前。

不,不要。

她三把两把将头发扎好,笑道:“看完没有?”

身后静了静,他并无被发现的尴尬,只轻轻道:“你换了位置,我看不见了。”

言下之意你赶紧换回来我好再看。

景横波被他的厚脸皮气乐了,哈哈一笑道:“那再给你看个精彩的。”

手一挥,哗啦一声头顶瓦片飞出屋顶,一些碎瓦砸下来,砸破了床顶,灰尘簌簌落,他拖起被子挡住。

景横波手又一挥,他连着被子飞起来,在床顶上滚了滚,啪一声砸落在床上。

头顶泥尘滚滚下,落了他一头一背。

景横波露出报复成功的笑意,嘴里却发出尖叫。

“啊啊啊你是谁?啊啊啊啊救命啊!”

她的叫声很有穿透力地传出去,穆先生还在和被窝挣扎。

门砰一声被踹开,那些罗刹门炎帮的人冲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那领头男子,行色匆匆,似乎刚赶回来,急声问:“怎么回事?”

“他——”景横波指着穆先生,满面惊惶,“他刚才砸破屋顶,落在了我床上,吓死我了!”

一帮汉子们听见了屋顶破裂的声音,此刻抬头看见,果然屋顶有个大洞,而床上的人趴着,满身灰尘,一看就是从屋顶掉落的。

这些黑道汉子满面凝重,领头汉子手一挥,其余人各挺刀剑,逼近了穆先生。

趴着的穆先生慢慢转头,看着景横波。

景横波背着手,笑嘻嘻地看着他——叫你看,叫你嘚瑟,叫你赖我,现在该慌了吧,怕了吧?

结果她又失望了。

穆先生不仅没露出失望惊慌之色,还对她眨了眨眼。

他好像一点都没被卖的痛苦,仿佛这只是一个游戏。

景横波眨眨眼,盯着他,他眨眨眼,看着景横波。

景横波觉得这真是比拼定力的一个游戏,而且她好像要输了。

最前面一个炎帮帮众的刀已经快要触及他的喉头。

他依旧浅浅笑着,唇角一弯,只看她,似乎真的将命交给了她,又似乎这是他对她的一个考验。

景横波觉得莫名其妙——这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开始印象还不好,怎么就敢这么有底气?怎么就敢将命交给她?

那就死吧,哼。

那刀将要横劈而下。

他依旧不动。

她只好一声大叫:“啊!”

这一声充满惊讶,劈下的刀停住,那群汉子齐齐回头看她。

景横波却只说了这一句,便紧紧闭嘴——她心中不甘,非得看他怎么做。

床上的他,终于动了,颤巍巍伸手,哑声道:“……牡丹,你不记得我了?”

牡丹?

牡丹!

景横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脸上青红白绿地变幻了一阵——她好像又输了……

她咬牙,却只得“惊讶惊喜”地冲上去,拦住那持刀汉子的胳膊,大声道:“啊!原来是你,英大哥!你怎么戴了面具?还有你怎么忽然这么娘娘腔了,活像我们镇上小倌馆的兔子哥哥,我都没认出来你!”

穆先生的脸色黑没黑她不知道,她眼神里满满的恶意她知道。

可惜穆先生似乎也是个演技高手,就好像没发现她的恶毒,一边咳嗽一边笑道:“……受了点伤,中了毒……在这里掉下来……没想到遇见你。”

景横波暗赞——这吃人肉的家伙,脑子当真快,这没有事先对戏,甚至没看过剧本,偏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立刻就接上了。

这演技,比裴枢强多了。

“他是谁。”领头汉子警惕地问。

景横波笑眯眯地道:“英大哥啦,前段日子常见的,人很好的。”踮脚悄悄在领头汉子耳边道:“和你们要找的美人姐姐一起的,我听美人姐姐喊他英白,我们都喊他英大哥。”

领头汉子眼睛亮了。

英白!

传言里他被国师免职,逐出帝歌,之后据说他投奔了女王。

不过英白不是武功很高吗?怎么会落到这样狼狈的境地?难道女王那边遇上了什么事?

领头汉子,是罗刹门下一个小头目,叫王进。他奉命带人寻找女王下落,好用美男计先拉拢女王。昨晚罗刹前来关家川,他赶去伺候并汇报这边的进展情况,谁知道玉楼出事,门主重伤,眼看着罗刹门要大变,他正惶惶不安,怕自己这个门主亲信,很快会因为门主失势被清算。昨晚他赶去见门主,门主重伤之下,也在忧心怕权柄被夺,关照他无论如何要把女王这事做好,如果能抓女王在手,那依旧是有力筹码,最起码别人想夺权就不大容易。

王进因此匆匆赶回小院,决心一定要找到女王,此刻听说此人是英白,顿时大喜过望。

英白自然和女王在一起,如今他受伤流落此地,说明女王还没和十三太保汇合,他们还有机会先找到女王,拉拢她的心。

“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们自然要好好招待。正好也请他帮忙,找到你那位姐姐。”王进对景横波耳语,“你帮我问问他怎么成了这样,咱们稍后再出发,如何?”

“好啊好啊。”景横波笑嘻嘻将人送了出去,关上门,对着穆先生,嘿嘿奸笑了一声。

“够淡定。”她道,“你是不是吃定了姐很善良,不会真卖了你?”

“哦。”他慢吞吞地道,“我方才,只是伤势发作,一时说不出话而已。”顿了顿,他诚恳地道,“没想到你这么舍不得我,我很感动。牡丹,多谢多谢。”

女帝本色 第五十三章 偷香


景横波被窒得险些被空气噎着。

“鬼才舍不得你!”她怒气冲冲将门一关,出门去和王进等人道,“英白大哥说,他和姐姐以及其余人,本来要和上元城的一个朋友汇合,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接应的人没遇上,还被人伏击。混战中英白大哥和姐姐她们失散,也不知道她们怎样了,我们快去救她们吧。”

“那是自然。”王进立即道,“可知道女……你那姐姐现在大概在何处?”

“英白大哥失散前,和姐姐她们约过了,在丹棱山汇合。”景横波报上了影阁秘密总坛的地址。

她想过了,她要和这批人混在一起,才能更好地知道罗刹门烈火盟和炎帮的情况,必要时候反戈一击,所以她不能去送穆先生回总坛,但这家伙似乎赖上了她,又提出了令她动心的条件。她如果想既不离开这队伍,又能送穆先生逃脱追杀安全回归,唯一的办法,就是骗这些人出手。

如此,她既打听了消息,又送了穆先生,还得王进这一批免费保镖——他们为了知道“女王”所在地,一定会拼死护送她和穆先生去影阁的。

而路上影阁叛徒雷生雨的追杀,又会引起罗刹门等帮派的误会,造成玳瑁门派之间的火拼,不管他们怎么拼,无论死谁,都对她有好处。

景横波掰着指头数了数,对自己很满意——好计,这简直是一箭四五雕嘛。

姐的智慧,越来越惊才绝艳啦。

屋内,慢慢坐起打坐的穆先生,看着被她关上的木门,眼底,亦有欣慰笑意。

一路血火,王者曼陀罗,终于长成。

……

王进等人很急切,当即准备车马要走。他们要抢在所有人面前,找到并打动女王,女王身边高手如云,本身就是很强的助力。

景横波和他们说,“英白”受了伤中了毒,在逃亡过程中,毒素被逼入下身,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王进等人动作很快,当即找来了马车。景横波还嘱托他们,记得多带点酒,英白爱喝酒,没酒喝就会犯更年期燥郁症。

王进本来还有点怀疑,结果看见穆先生随手展示了一手剑术,顿时怀疑尽去——英白传说的天花剑法,在穆先生手上使得极其精妙。

景横波对此也很奇怪,英白明明是她随口说出来的,怎么那么巧穆先生就会他的剑法。穆先生却道他认识英白,早先和他切磋过,学了他一招而已。

英白多年来游走天下,喝醉了和人乱打架也不在少数,这么说倒也正常。

王进等人见她果然和女王身边人十分熟络,对她便客气了许多,拿来的是好酒,景横波统统倒了,让附近客栈小二全换成醋。

她觉得穆先生只配喝醋。

一群人在院子里忙忙碌碌准备出发,才有人想起厉含羽还没起,便让景横波去喊他,景横波敲了半天门,厉含羽才出来,看样子是睡得正香被吵醒,心情不好,打开门劈头就骂景横波:“丑女!滚开!离我远点!”还准备抬脚踢,景横波闪开了。背着手偏头瞧他——怎么一夜不见,这家伙脸上浮肿不仅没消,还更厉害了?满脸肿得油光闪亮,脑袋有笆斗大。

厉含羽早上没来得及照镜子,自己并不知道,他虽然睡眠被扰,精神却很快恢复兴奋,眼眸闪亮——昨夜辗转反侧半夜,都是自己成为王夫之后的富贵荣华,到早晨才睡着,此刻虽然还是困倦,想起昨夜的艳遇,顿时又精神百倍。

看见景横波,他想起昨天的巴掌,让到一边,远远地冷冷道:“丑女,贱人,如今且让你得意着,之后有你好看!”

说完大概是怕景横波又赏他耳光,快步走向那群整顿车马的人群,也不打招呼,抬腿就往唯一马车上爬。

“等等厉公子。”一个汉子急忙拦住,“这不是给你的,你去骑马。”

“不是给我备的?”厉含羽似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愕然回头,“除了我,还有谁配用马车?何况我还受了伤,正需要平躺,养养我的脸。”

那汉子看一眼他的脸,忍住笑,指着被扶出来的穆先生道:“我们另有客人,需要用车。厉公子,你还是骑你那匹马吧。”

“最尊贵的人自然坐马车。”厉含羽傲然道,“让他去骑马,当然,不能骑我那匹玉花白,给他一匹普通马也就够了。”

他自觉自己已经是王夫,是这群人的主子,这些人知道他得了女王青睐,都要来奉承他,如今他坐马车,自然天经地义。

那汉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懒得再说,抬手将他一拨,“让开!”

“放肆!”厉含羽勃然大怒,“你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个诱饵!”那汉子也不客气——这哪来的拎不清的货!

“小心你的措辞!”厉含羽指着他的鼻子,“得罪了我,将来有你们赔罪的时候!”

那汉子冷笑,正要招呼两个人将他架开,王进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有种人见什么都抢。”那汉子冷笑。

“那是因为我值得!”厉含羽横眉冷对,一心要将前几天受的闷气都发出来,他如今已得女王青睐,怎样!

底气十足,再无畏惧。

“女王必定会爱上我!”他冷冷指着王进等人,“你,你们,将来都要仰我鼻息。劝你们一句,早识时务,见好就收!”

“白日做梦的疯子。”有人咕哝,“女王瞎了眼才看上你。”

王进皱着眉,想着如何让这个在门主身边唯唯诺诺,出来就变了模样的男宠听话点,忽然身边有人轻轻笑道:“马车这么大,何必争呢。要么就请这位兄台和我共乘吧。”

“谁要和你共乘?你配吗?”厉含羽用下巴对着过来的穆先生。

“厉公子,”王进凑在他耳边道,“既然你是未来王夫,那这位可是女王手下大将,你难道不该早早亲近亲近?”

“哦?”厉含羽转怒为喜,想了想,点头道,“确实。上位者当礼贤下士。陛下身边的人,我便和他共乘,也不算辱没身份。”说完对穆先生下巴一点,道:“也罢,容你上车,回头还有话问你。”

他摆足王夫架子,顾盼自雄地上了车。王进回头,歉意地对穆先生笑了一下,“英大统领,对不住了,这人脾气不大好。”

“无妨。”穆先生一笑。

穆先生和王进已经谈过,王进表示他们愿意护送“英大统领”找到女王,只求见到女王,给一个引荐机会。一个有心套磁,一个顺水推舟,自然顺利达成协议。

“哗啦。”一声车帘子被掀开,厉含羽骄傲不耐的声音传出,“还不上来?难道让我等你吗?”

穆先生脾气很好的样子,曼声道:“来了……”

王进亲自扶他上车,看他从容进入车内,银面具下唇角犹自微笑一弯,似羞似邪,说不出的好看,他却忽然激灵灵打个寒战。

他抬头,看见天际雁字成行,喃喃道:“又一年冬了……”

……

厉含羽占据了马车内最好的位置,不耐烦地等着自己的“属下”,想着这人磨磨蹭蹭,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训才对。

王进要他交好女王属下,他却不以为然,他觉得女王身边的人都是一群狂徒,自己日后要想在女王身边站稳脚跟,必须先镇服这些人才行。

如果能收服这些人,得他们拥戴,或者自己将来取代女王也不是不可能,女人,要做什么王……

帘子一掀,穆先生进车来。

他昂起下巴,正待给对方一个高傲疏冷、令人心生敬慕的形象,忽然觉得四面空气一冷,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寒战。

这个寒战一打,什么高贵,什么气质,什么想好的下马威,都没了。

他抬头,车内光线幽暗,只看见对方身形轮廓,但这一眼,和刚才马车下的感觉已经截然不同。

这身影竟如山岳巍巍,浑然压下,马车内不大的空间似乎被挤压,他觉得呼吸困难。

那人随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开阔额头下一双眉淡淡飞起,而眼神如剑亦如电。

他心神一窒,只觉心脏也如被剑穿透。

马车两个座位面对面,穆先生坐在了他对面,那种压迫的感觉稍稍淡去,他喘一口气,想开口说话,为自己扳回一层面子。

还没开口,穆先生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又窒住,只觉得这一眼,似剥开他皮,拆开他骨,看到他血肉筋脉里去。

只一眼,他连血液都似冻住。

这一眼里似乎满满情绪,又似乎根本没情绪,似天神看见一只讨厌的蝼蚁,有心不计较,那小东西却在自己脚前张牙舞爪,碍事碍眼。

所以有点厌烦。

他喘一口气,忽然想下车。

直觉告诉他,不能在这车里和这人共座,否则仅仅这气场,也能将他压死。

下车之前,他想说一句话,给自己挣回点面子。

“你……”他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

穆先生头也不抬,伸指一划。

他从脚尖到舌尖一麻。然后便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迅速地蔓延上来。

是真实的冷,仿佛冰雪漫过膝头,他一低头,便骇然发现真有冰雪,自脚面,闪电般地向上堆积,顷刻之间,将他下半身冻住!

他大惊,张嘴欲待呼叫,对面穆先生又是一指。

“别,”他轻声道,“别脏了我面前的气息。”

厉含羽看见他指尖晶芒一闪,一只冰棱已经悄然生成,可以想见,只要他发声,这冰棱就会射入他咽喉。

他再也不敢发声,眼睁睁看着那冰雪,过了膝盖,爬上他大腿,一直冻到了他腰部。

他整个下半身,被裹在一片寒气彻骨的冰雪中。

这样冻,他会瘫痪!

心惊恐惧,却出不得汗,连汗腺都似被冻住。

对面,穆先生却姿态从容,甚至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来看。他的手指有时候会忽然发红,他便伸手在厉含羽膝盖上擦擦,好像那是他的人体冰台一般。

车厢里渐渐只有格格之声,那是厉含羽被冻得上下牙齿打战之声。

车窗忽然被敲了敲,厉含羽大喜,只要有人发现,他就不会被冻残废了!

穆先生看也不看他,抬一抬手,座位旁一床毯子,盖上了厉含羽的膝盖。

厉含羽想哭。

窗子一掀,现出景横波斑驳的脸,她笑吟吟地道:“路上打尖,你们是下来吃饭,还是在车里吃?”

“下……”厉含羽出口的半个字,被穆先生截断。

“劳烦姑娘,将饭送上来吧。”

景横波笑得很是不怀好意,拎着饭篮上了车,也不看穆先生,一屁股坐在厉含羽身边,一伸手搭住了他肩,亲亲热热地道:“厉公子,想吃什么?你受了伤,要不要我喂?”

她有心恶心厉含羽,也有心不搭理穆先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穆先生,总让她有深深的威胁感和无力感,这种处处被压制的感觉不大好,她也总想着扳回一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他不爽,大大不爽。

厉含羽偏开头,避开她的脸,看表情似乎想骂,却又忍住,吭吭哧哧地道:“……罢了……你要么先给穆先生吃……”

他怕穆先生被激怒,等下再整他,这人看不出喜怒,但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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