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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歌,萱草忘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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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萱立刻站到她身边去,欣然应允:“白芷姐妙手,忆萱必然洗耳恭听。”
白芷轻柔一笑,开始弹奏:“难怪公子说你嘴甜。”
忆萱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公子曾经向我提起过你,他说忆萱你伶牙俐齿,嘴巴狠起来让人恨得牙痒痒,甜起来又让人美得喜滋滋。”
忆萱似笑非笑看着她:“白芷姐,你对哥哥随意的一句话都记得这么深么?”
琴音静静流淌,白芷的黑发长垂于地,青丝白衣挡不住她的风华,她却只是微微叹息:“他每次都走得匆忙,可能每一句话都是来告别的。”
白芷弹筝既好看又好听,忆萱坐下来撑着手问:“白芷姐,你和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白芷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筝音依旧如故,白芷的声音也很好听,仿佛就是来和这首曲子的,“在我刚流落聚芳楼的时候,我不甘受辱,便就试图逃走,为了怕人看到,还用面纱覆面,谁知跑了城外还是被聚芳楼的人发现了,是公子救了我,那些前来抓我的人他三招两式就打倒了,公子看我的样子是我这一生见到最温柔的神情,但是在知晓我身份看到我的长相之后,却失了那一份温柔,我知道我的身份是被很多人所不齿的。”
筝音仿佛沉了几分,白芷继续说道:“公子知道一切之后把我给送了回来,他不许九娘让我接客,我也只是偶尔给客人弹筝跳舞,公子来看我的也不多,而我每一日所想的便是他能来,哪怕见一面我也很开心,因为慕璟公子在江湖上是人人都要畏惧几分的,所以九娘所答应的这个承诺也就一直不敢违背,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公子待我到底是何意,那个初见时的样子我也再未看到,但是只要那一眼便就足够了。”
忆萱也不太明白慕璟到底怎么想的,不会是一见钟情却又始乱终弃吧,白芷讲的这个故事有些悲伤,她不答话也不太好,就问了出来:“那你可曾对他说过你的心意?”
“说了又能如何?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
忆萱若有所思,点点头道:“也对,爹不会允许他娶一个青楼女子。”
琴音戛然而止,这首曲子不应该在这里结束啊,忆萱不明所以地望向白芷,却看见她眼眶微红,眼前一层薄雾,忆萱慌忙握住她的手道:“白芷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赎了身后,哥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
白芷噙着眼泪对她摇头:“我没有怪你,我早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其实我早该放手。”
“不对,想要的幸福就要抓住,不能放手。”
白芷苦笑:“忆萱,我和你不一样,我的身世就决定了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幸福。”她把她的身份看得太重,沦落风尘是她永远不能释怀的伤痛,即使是走在街上她都会觉得别人看她的是异样的眼光,即使花名满天下,也只会是骂名更多。
“白芷,白芷。”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白芷也变得慌张起来:“不好,一定是青黛告状,聚芳楼不接待女客的,要是让九娘看到你,你就走不了了。”
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忆萱退了两步指着窗户问她:“下去是哪里?”
“街上。”
“那就好。”
白芷从床上枕头下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忆萱:“麻烦你帮我交给公子,我愿意一直等他。”忆萱正爬上窗子,看着手里的香包,一针一线都是白芷对慕璟的深情。
一直等,这不是一般女子能说得出来,也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得到的,除非情深。门外的叫门声已经容不得忆萱再说什么,只有诚恳地点头,飞身一跃从窗子上跳了下去。
☆、叛国将军
庆州富庶,曾经的从一品将军叶铭策解甲归田后也迁居到了这里,当地人都对他十分尊敬,但是叶铭策辞官后好像并不是那么安分,在朝时收敛财物颇丰,现在在江湖上也确立了一定的地位。
当年他的主动离职本就不那么甘愿,他手握重兵,皇帝怎么会不提防,他才会辞官以求自保,今年恰巧皇帝微服到了庆州,庆州百姓对叶铭策的评价甚至都超过了当地府尹。
皇帝疑心甚重,回宫后,即刻问叶铭策这几年究竟干了什么,内臣回禀的都是好事。这些好事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上体天恩,下恤民情,不在其位还能心系百姓难能可贵。然而这些在皇帝看来就是逾越本分,收买人心,图谋不轨。
于是命人前去暗查,查的结果也证明了皇帝的疑心没有错,叶铭策大量招揽江湖人士,连制毒世家唯一的后人也投靠了他们,甚至都有招兵买马的痕迹。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了叶铭策的司马昭之心,他的谋逆之心皇帝早已觉出端倪,本来以为叶铭策辞官就已经除掉了心头大患,没想到却是放虎归山。
好在他现在只是在筹备阶段,朝中想要除掉也不是很麻烦。叶铭策民望颇高,贸然治罪可能会激起民怨,再则,证据不足也是一大问题,最为重要的是,那个制毒世家后人的制毒术,万一届时把叶铭策逼上绝路,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能落得两败俱伤。
江湖中人向来不和朝廷有来往,叶铭策却能做到,也源于本来就来自江湖。
皇帝萧衍把寻找证据,擒拿反贼的任务,以密旨的形式交付给了轩王萧翊,此事本来就不容易,暗中调查就又增加了难度。
这段时间以来,萧翊多方查探,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计划,也拿到了他的密谋名单,但是名单没有来往的书信作为佐证,也难以发挥作用,而且叶铭策的实力不容小觑,找不到制毒密室就是留下了他最重要的筹码。
叶府守卫极为深严,表面上是一座府邸,其实和江湖中的一个门派没太大差别,密室极大可能就在叶府之内,萧翊多次派人密探叶府,都一无所获,这一次他想亲自去叶府看看,正好碰到了也在庆州的慕璟。
慕璟也确实是为白芷而来,慕璟也在帮他查探叶府之事,表示愿意此行助他一臂之力,叶家人都认识萧翊,以免被人察觉引来怀疑,慕璟建议在青楼里商量行动细则最为妥当,所以忆萱下午也才会在聚芳楼见到萧翊。
他们两人的武功都很好,即使是找不到叶府的密室,也不可能被人所察觉,但是没想到却被发现了,慕璟半蹲在屋顶看着地上铺满了银白色粉末,偶尔还有浅淡的脚印,他哭笑不得,原来叶铭策早已料到会有人来,萧翊从他后面的屋顶上飞身过来,慕璟道:“看来今晚是会无功而返了。”
话音刚落,府里就喧闹起来,萧翊朝下看了看:“没想到他现在这么警戒。”
慕璟笑道:“他用这招是来捉鬼的吧。”
萧翊朝四周望了望:“现在人少,我们从后面离开。”
“等一等。”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慕璟突然叫住了萧翊,下方的人群方才还是乱作一团,这会儿已经恭敬地对着刚进门的男子行礼,男子走路有些摇晃,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
慕璟问:“他是谁?”这个时辰才回来,而且还是醉酒回来,依他的经验看不是喝花酒就是借酒浇愁。
多年的朋友,萧翊已经明白慕璟想到了什么计策,他淡笑:“叶漓,叶铭策之子,醉心诗书,心中也颇有些丘壑,美人计估计行不通。”
从叶府出来后,快走到如归客栈时,慕璟问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萧翊道:“暂时还没有头绪。”
这一次也失败了,想要暗查叶府的方法应该是不能再用了,叶铭策现在已经知道朝廷除他之心,如果短时间内没有找到制毒的地方,一旦他起兵,就免不了一场战争。
客栈老板见他们回来,忙迎过来道:“两位公子可回来了,有位姑娘等了你们一晚上。”
慕璟心下明白,一定是忆萱,她回来却没有看到他,虽然知道他们今晚有事,但是这么晚还没有回来,肯定是担心了,刚踏进门,忆萱见到顿时破愁为笑,起身快步走了过来,“今晚的事很麻烦么?你们有没有受伤?”
慕璟轻点她的额头:“你哥哥哪有那么容易受伤的。”
忆萱一想也是,侧头看向萧翊:“那你呢?”
萧翊一愣,继而摇头。
忆萱愉悦地说:“我给你们煮了茶,要不要喝一点?”这话是说给他们两个人的,然而却是看着萧翊说的,慕璟喝不喝没太大关系,他是她的哥哥,即使是不领情她也不会在意。
萧翊看向不远处的桌子,杯盏整齐地摆放着,桌上小盘子里还放了些茶叶,是她担心茶凉了,准备煮下一碗备下的,忆萱期待地看着看着他,萧翊抬步往里走:“有劳慕姑娘了,慕璟好茶,留给他吧。”
忆萱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拒绝了?在客栈他帮她付了饭钱,她以为他们是有缘的,五年前的他虽然话少,不易接近的样子,可是不会说这种近乎疏离的客气话,她确实是问他是否愿意,可是这样的请求她没有想过会有人拒绝。
“萧翊。”忆萱在身后冲他喊道。
萧翊脚步顿住:“慕姑娘还有事么?”
“我,其实你叫我名字就好。”
他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继续走上了楼,忆萱看着她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暗骂自己,怎么回事,该说的一句都没有说。她本来以为她是没皮没脸的,但是见到了萧翊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下午没有一点这种感觉,自从知道了他就是无名哥哥后,她就变得畏首畏尾,想说又不敢说,说了又怕他根本不记得她。
“过来喝茶。”慕璟优哉游哉地喝茶,随手招呼她过去。
忆萱直接往楼上走:“我喝饱了,回去睡了。”
慕璟有些可惜:“还剩下这么多。”
“那就端回房间泡脚吧。”
萧翊在第二天就不见踪影,忆萱去问慕璟,慕璟说他也不知道,忆萱在吃早饭的时候就一直发呆,慕璟吃完后告诉他要去一趟聚芳楼。
忆萱突然想起还没有把白芷的香囊给他,慕璟接过香囊的时候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是接一样很平常的东西,慕璟去了聚芳楼很久都没有回来,忆萱很满意,哥哥或许真的动心了。
她闲着没事正好叶漓来找她,她也就跟着叶漓在庆州的大街小巷跑了一天,叶漓对推荐好吃的好玩的乐此不疲,这是忆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玩这么疯,庆州城里好玩的好吃的几乎都让她领略了一遍,从城里一直逛到了城外山郊。
“累了么?”城外苍山青翠,依稀还有水流声传来,一路跑着的忆萱突然停了下来。
远处有佛音传来,时隐时现,把山都映衬地空旷了许多,忆萱好奇地问,“这里有佛寺么?”
叶漓道:“山上有一寺庙名叫远山寺,常年香火还不错。”
忆萱有几分期待地看着他:“我们去看看吧,我还没去过寺庙呢。”
叶漓有些诧异:“你从未去过庙里?”
“是啊,我师父最不信这些东西,所以我也就和寺庙无缘了,不过我知道庙里抽签最灵了,我一直运气挺好的,想试一下。”
叶漓道:“远山寺的了无禅师倒是多年不见了,今日见一面也好。”
佛音虽听得不远,但是走起来才发现很远,一直感觉就在前方,一直却连寺庙的一个边角都看不到,忆萱一会儿都会问一句还有多远,叶漓最常回答的是不远了。
转过一个路口,远树苍山尽数退去,连树叶也不再遮挡住视线,犹如突然步入了另一片天地一般。一条宽阔的道路直通向寺庙大门,门外两个小和尚正在扫地。见他们前来,一个小和尚放下了扫帚上前行礼,叶漓也回给了他一个礼,忆萱下意识地要抱拳了,忙改了一个方式,叶漓道:“敢问了无方丈可在寺中。”
小和尚道:“师父正在念经打坐,恐还需半个时辰,两位施主请先歇息片刻。”
转眼寺中又出来了两个人,也是一样的行礼,小和尚道:“无空师兄,这两位施主是来见方丈的。”
被唤作无空的人道:“既是这样,请两位施主随我前来。”寺中一切都是严格的秩序,忆萱走着走着不由拘束起来,偷偷对叶漓说:“我们可以自己走么?”
叶漓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忆萱再继续说:“那这位师父,怎么说?”
叶漓笑笑,转而说道:“无空师父请留步。”无空闻言停了下来,叶漓续道:“我以前曾来过寺中多次,今日应人所求,算是故地重游吧,师父不用为我们领路,我们随意看看便可,等方丈有空,我们再去见他,你看如何?”
无空再作了一礼,“施主请便,等会儿会让人来请施主。”
叶漓点头,道一声:“多谢。”无空便离开了。
他转头看忆萱,“想看什么,走吧。”
忆萱犹豫了好久才说出来,“我不是想看什么,只是想自己走走啊。”
☆、相逢是缘,相识是劫
半个时辰过后,了无禅师果然来了,三个人在一间颇有禅味的屋子里聊天,其实应该是两个人聊天,忆萱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打着哑语,什么循心而走,心存善念,前路未可知这样没多大实际意义的话,偏生他们就是说了好久。
等他们说完,忆萱就觉得今天的夕阳八成是没着落了,了无禅师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方把目光转向忆萱,“这位姑娘是?”
叶漓道:“大师是红尘之外人,而我们都是红尘之中的人。”
忆萱不太明白地看着他,了无禅师仿佛明白了,只作一笑,叶漓又道:“此番来此,她也想来抽一支签,不知大师可能解?”
忆萱忙摆手,“算了算了,万一大师您说些远世俗空一切的话,我又听不懂。”她不好意思一笑,“其实我本来想的抽签不过是证明一下运气,这样子岂非浪费了一支签,容我说句不敬的话,我也不相信一支签可以评定什么,平安之类的总也不是一支签说了算的。”
叶漓有意让她不要说下去,了无禅师却颇有几分赞赏之意,“世人皆是以签估平安从而求平安,姑娘有此心,无疑是得了一支上签了,姑娘常有贵人相助,只是福祸相依,也得看姑娘的造化。”
忆萱有些不以为然,笑道:“大师这一番话,好像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挺合适的,我也可以对别人说这句话了。”
了无禅师道:“确是人人都可遇贵人,不过也不是人人如此,遇到的是时候方才称得上贵人。”
忆萱想了一下,疑惑道:“你们佛门中人不是讲究众生平等么?怎么人还有贵贱之分。”
了无禅师听了之后只作一笑,正欲开口,叶漓却站了起来道:“今日打扰大师已久,他日再叙。”叶漓歉声道,“她说话总是一根筋,大师别在意。”
离开佛寺之后,叶漓说:“了无禅师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你这样说,他竟还容得下去也是难得。”
忆萱看他:“既然是得道高僧,才容得下我无礼冒犯啊,不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吗?我正是说实话才是真的尊重他。”
叶漓无奈:“好吧,真是歪理都让你占了。”
“我哪是歪理了?”
“那是什么?”
“我这叫有理走遍天下。”
虽然已经在日落之前赶到叶漓说的那座山了,但遗憾的是,那天他们没有看到夕阳,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天边什么都没有,叶漓对她感觉很抱歉,忆萱很是乐观,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看不到夕阳,也可以看天空啊。”说着把手枕在头上躺了下来,“你看,天空从蓝色变成灰色,从灰色变成黑色,是不是也很美?”
叶漓说:“是很美。”
“对了,叶漓,我明天就走了,这两天谢谢你。”
“你要去哪里?”
“回家啊。”忆萱不假思索。
“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么?”
“我,我不是说过我有师父么,那就是我的家,我在外久了,他会担心。”既然要走,有些话就不要解释了吧,谎话说出去久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回去了。
忆萱已经坐了起来,又站了起来,轻声道:“天色不晚了,不如我们下山吧。”
叶漓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炯炯道:“云梓,可以为我留下来么?”
忆萱呆住,讷讷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没有放手,也并没有因她的不回答而生气,反而是站起来与她眼神触碰眼神,忆萱与他的眼神刚刚相撞,就慌忙地看向别处,他的声音很温柔:“这两天,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忆萱傻了,叶漓对她很好,她很感激,她对感情的事很迟钝,不知道怎样算是喜欢一个人,慕璟曾说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很想她很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久了就是爱了,爱一个人不仅仅是一种感觉,说不出来为什么却明确地知道爱着她,想为她付出一切。
她眼神闪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是她根本没有想过的问题,感情这回事她也从不知道可以得这样快,半晌才低声说:“对不起。”
天色渐渐暗下来,叶漓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也不好挣脱,只能由着他拉着,手心不停地出汗,他终于说:“我母亲病重,我向她提起过你,她很高兴,你能不能去见见她?”
忆萱犹豫:“这个,我应该不适合见她。”
叶漓语气轻柔地与她商量:“并不是要你嫁给我,你只需要见见她就好。”
忆萱苦笑:“明天早上可以么?”
这一次的爬山赏夕阳是欣然前往,败兴而归。叶漓和她各怀心事地往山下走,基本没有什么话,这山上去不容易,下去更加不容易,摸黑下山就更加十分不容易,叶漓除了偶尔提醒她小心也只剩下沉默。
夜幕拉开,聚芳楼中,柔和的筝声透过白色的纱幔似有似无,荼芜香的香气蕴满了整个屋子,房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乐声断了。
“是你来了?”
“是我。”
一女子从纱幔后缓缓出现,长发未束,任其自然垂在身后,说不出的妩媚柔美,莲步轻移,步步生香,白色的轻纱笼着轻薄的百花曳地裙,身姿若隐若现,每一步都是一道让人难以忘怀的风景,她痴痴地看着他:“公子又要走了吗?”
慕璟颔首不语,她靠得更近,仿佛已经要跌入他的怀里,踮起脚尖理了理他的头发,魅眼如丝,空气凝着暧昧的气息:“可是你还没有看我跳舞呢?”
“下次吧。”
香炉晕出清雅的香味,那是她熏好后问他的意见时,他说还不错的香,从那以后,那就再也没有换过其他熏香。
慕璟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她托忆萱转交给她的香囊,上面细密的针脚都是她难以言说的相思,雪白色的香囊,由于繁复的刺绣,反而看不出多少原来的色彩。
慕璟一成不变的白袍,佩戴白色香囊儒雅了些,不符合他,佩戴黑色香囊,又和衣服不衬,白芷的选择是花了一番大工夫的,只是没想到慕璟才拿到就还了回来。
白芷没有接,慕璟也没有收回,她又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若公子不知道我是青楼女子,只有初见时对我的印象,公子还会这般对我么?”
慕璟轻轻把香囊放在她的手心,白芷施了一层薄粉的脸颊顿时变得苍白,慕璟恍然未觉,一点点把她的手合拢,声音轻如微风拂过:“我说过,我会一直保护你。”说完慢慢放开手,转身开门欲走。
白芷猛然从后面抱住他,慕璟身子一颤,她双手紧紧地圈住她,唯恐一松手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贪念着这一刻的温暖。
“有那么多人不惜千金买我一笑,可是……我只是想看到公子的笑容,他们看我跳舞时如痴如醉,可是……我多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公子为我鼓掌的样子,我想那一定是我这一生看到的最美的样子,公子,我只为你一个人舞。”
“白姑娘。”慕璟轻声开口。
白芷好像被人打了一棒子,才意识到方才的行为是有多失态,怎么可以对他说出那样的话,一直只做个红颜就好,一直远远地看着她就很满足了,在他心情好的时候陪他讲话,在他心情不好时候为他弹琴。
可是,却慢慢的开始不满足了,应该他的妹妹给她的勇气,可是她竟然这么做了,试着去挽留他,明知道他从来不会为她停留啊,明知道他即使留宿也只是静静听着她弹筝罢了。
“我……我只是……”她语无伦次,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璟未转身,只轻声道:“无碍,下次不要这样就好。”这样温柔的语气,却是这样残忍的话。
直到他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她终究还是做了最想做却最不该做的事情,跌跌撞撞地关上门,回到房间。
忆萱回到客栈的时候,更漏已不知道敲了多少下了,她向来不注意时辰,不过这一次连自己都意识到不晚了,这是很少地第一次和一个男子独处到这么晚,不过,好像,除了五年前的那次。
转身上楼回到了她住的房间,没想到开门却看见了慕璟坐在桌子旁,忆萱懒洋洋地打了一个招呼坐了下来,又累又乏就往桌子上趴去。慕璟一脸严肃,拿着昨天叶漓送给她的香囊问:“这是谁给的?”
香囊她只是昨天戴了,今天就放在了房间,慕璟才会看到。
忆萱没精打采,趴着把头埋在手臂里,含糊问道:“什么?”
一向好脾气的慕璟突然怒火中烧,吼道:“慕忆萱,你给我把头抬起来,看一眼行不行?”
忆萱被他一吓,睡意全无,赶忙看了一眼:“一个人给的。”
“我是问谁给的。”慕璟语气缓和下来,他不是无缘无故生气,今日白芷问他忆萱是不是有心上人,慕璟说没有,白芷说她看到了忆萱佩戴的香囊,那种香囊的形状特殊,是灯会上男子倾心哪位女子才会送出的,一般女子若是不喜欢赠送香囊的人,是不会戴上的。
听到这件事,慕璟赶回了客栈,忆萱并不在客栈,店老板说她被一个男子给接走了,他等了很久却还是不见她的人影,又想起他所该还的香囊也没有还,不得不又往聚芳楼去了一趟,可是他这么晚回来,竟然她更晚。
忆萱才来庆州两天,他已经告诉过她在庆州连身份名字都不要轻易说出,可是她连别人的定情信物都收下了,她入世不深,对很多事都不懂,慕子俨特地交代要好好照顾她,难道要回庄之后给他带个女婿么,她也太轻率了。
慕璟再问:“你喜欢这个人?”
“不是。”
慕璟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还收?”
“他说是地主之谊……”忆萱突然反应过来,“这个香囊特殊么?”
慕璟把这个香囊的含义给她讲明白时,忆萱心内一惊,他竟然是骗她的,她竟然还那么傻得以为真的是天涯何处无知己,她伸手拿过香囊:“我会还回去。”
慕璟看她真的是很累,没有再问,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走出了房间。
☆、相逢是缘,相识是劫2
忆萱明明很累,可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其实叶漓骗了她的不止是香囊,还有他口中所说的病重母亲,他的母亲身体康健,叶漓撒这个谎对不起的也不只是忆萱,还有他的母亲,但是这样的谎言又是他的母亲教的,为了儿子的幸福她毫无顾忌。
叶漓本不同意,但是又想要留下她,他只能不折手段,叶铭策不允许他在这紧要关头带人回来,却经不住叶漓的请求,只得松口待他查这个女子没有任何疑点之后才可。叶漓认识的是孤女云梓,不是临云山庄的慕忆萱,叶铭策当然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得到的也只是江湖无名小辈这个没有意义的答案。
忆萱拿着香囊来到叶府时,叶漓担心守卫会拦她,早早就在门口等她,忆萱只对她礼节性地一笑,有一个结横亘在他们之中,打不开就笑不出来,“带我去见叶夫人吧。”
叶漓点头,带她走过一重又一重的院落,最后见到的却是端庄雍容站在她面前的叶夫人,叶夫人十分温和,说道:“漓儿,这就是云梓姑娘了吧?”
忆萱一时不解,很快冷意翩飞,把香囊塞给他,转身就往外走,“叶漓,你又骗我。”
叶漓愣了一下,没太能理解她口中所说的“又”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容多想,赶忙上前拉住忆萱,“云梓,你听我解释。”
忆萱不顾一切地往外走,冷笑道:“即便我听你解释,你也未必解释得通吧,难道要你母亲即刻身染重病?”
听到这话,叶漓也有怒意,然而她却顾不得那么多,眼前突然出现的十几个手执兵器的护卫让忆萱不得不停下来,忆萱微微蹙眉,看向叶漓时唇角勾勒出一抹苦笑:“原来这就是你留我的方式。”
叶漓茫然道:“这不是我安排的。”
叶铭策也赶来了,本来他还担心漓儿会带回来另有所图的女子,没想到是她不愿意留在这里的,这么一来,他反倒更为放心了,叶夫人低声对他说:“长得还不错,就是脾气倔了点。”
叶铭策道:“当我叶家的儿媳妇也得有点脾气。”
叶夫人赞同一笑,叶铭策并未多留,只看了看便就离开了。
叶夫人整了整衣服,对着即将打斗开来的一群人大声说道:“云梓姑娘,进了我叶府就很难出去了,你若留下,我必然好生待你。”
忆萱没有回她,要想拦住她也很难,只是她不知道这一架要打多久,叶府人多,她的胜算也不大,但是无论如何,她也要闯出去。
叶漓挡在她身前,阻止护卫出手,劝说道:“云梓,爹娘都很喜欢你,你就留下来吧,我会等到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
他说得再是深情,忆萱都听不进去,推开叶漓一步步向前走,冷声道:“等我血染叶府,你爹娘就不会喜欢我了,你也不会喜欢我了。”
护卫们一步步后退,他们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少爷喜欢的,也不敢轻易动手,叶夫人朝他们打了一个手势,护卫不再后退,兵器直指忆萱,总会走到这一步的,他们不可能放她出去再动手。
“不可以,云梓。”叶漓想要上前帮忙,可是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心里明白,只有这样才可以留住她,只要留下来了,他就有信心留她一生。
忆萱手无寸铁,这些护卫个个武功不弱,真的是她低估了,现在这个样子想要运用轻功逃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她只得一面挡四面来的攻势,一面观察哪里有可以让她暂挡一下逃走的。
旋身把四面看了个遍,银杏树,行云阁,流水亭,小花台,碎石小路串联,这样的坏境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真是恨极了自己的忘性,努力思索着,一把剑就划过她的肩膀,衣裳顿时裂开。
叶漓见她受伤,再也看不下去,急声道:“都给我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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