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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歌,萱草忘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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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倒想看看人前翩翩佳公子的哥哥在青楼里是怎样谈事情的。
聚芳楼果然是不同凡响,才进来,就已经芳香四溢,忆萱被呛得直咳嗽,叶漓抬手给她拍了拍,低声说:“挽着我。”
忆萱愣了,他解释:“这样别人就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再者,我看你也不是被束于条框的人”
忆萱叹息,她何时是这么地大度了。
大堂里的每一处摆设雕纹都华丽的不像话,帷幔流苏从房顶倾泻下来,长垂于地,中央一位俏佳人正翩然起舞,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老鸨忙着迎过来一下子看到了忆萱:“公子来这么怎么还带了一位姑娘啊。”,接着语调都变了,好像她看得不是一个姑娘,而是摇钱树一般:“这位姑娘,公子……”
叶漓打断了老鸨:“她是我夫人,我陪她来找人。”他说得云淡风轻,这回忆萱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她的心情了。老鸨笑得花枝乱颤:“公子别蒙我了,谁逛青楼带着夫人啊。”
叶漓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给老鸨,老鸨瞟了他一眼:“我聚芳楼虽是风月之地,但也是有规矩的,女客不纳也是不容更改的,再说,在这里出手比公子大方的多多了。”
“那现在还有多少人比我出手大方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玉的成色雕琢都是极为罕见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老百姓用的东西,老鸨也是见过世面的,脸色顿时变了,忙伸手去拿,却被忆萱抢了先,忆萱把玉佩前后翻看一遍:“这位姐姐,那一叠银票足够你通融一次吧,还要这玉佩,你会不会太贪心了?”
老鸨只抓住了前四个字,又惊又喜问道:“你叫我什么?”
老鸨年龄应该不是太长,但也落不到和忆萱平辈,在这样的地方,没有人会用这个称呼,忆萱笑得真诚:“姐姐风韵犹存,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人比同龄的年轻,也比同龄的漂亮,还比那些小丫头多了些韵味,以前我也不知道真的有这样的人,今天才算见识到了,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叫你姐姐?”
老鸨被她一番话哄得很高兴:“那你觉得我多大了?”
忆萱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老鸨脸上出现不悦:“很难猜么?”
忆萱皱着眉头,很难抉择,双手合十笑着说:“姐姐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年龄,这样的问题根本没人能回答,我在祈求神仙给我一点提示,可是他们也看不出来,这会儿肯定是共同商议去了。”
老鸨笑出声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夸人的,我就通融一次吧,去找吧,我就不奉陪了。”拿上了那叠银票,摇着扇子边笑边走了。
忆萱看老鸨走后,朝叶漓粲然一笑,很像是邀功的孩子一般的神情,把手里的玉佩还给他,再从荷包里掏出银票来还给他,可是数量比叶漓送出去的差远了,只得讪讪笑道:“还有的我明日再给你。”
叶漓接下了玉佩,没有接银票:“这些身外之物,就不必与我较真了。”
忆萱看着手中没有给出去的银票,这笔钱对她而言不是一个小数目,很快又把银票塞到了叶漓手中,笑说:“既然是身外之物,你拿着也没什么。”
叶漓看了看也没再说什么,停了一下道:“今天晚上的灯会,我也正好想去看看,一起吧。”
忆萱犹豫:“还是,算了吧。”,他们相识不到一个时辰,方才叶漓的行为虽然是做戏,但还是让她很不自在。
叶漓说:“既然你来此是为了灯会,反正我也不想错过今晚的灯会,为何不同行呢?如果是因为我刚才冒犯了你才推辞的,我向你赔罪,女孩子进风月场所本就罕见,我一时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才出此下策。”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可能会耽误你的时间。”这也确实是其中一个原因,她从小便不让人省心,慕璟是她哥哥,她才敢肆无忌惮地麻烦他,但是对于连脾气秉性都不熟悉的人,她既担心毁了他人的好心情也不想不能玩得尽兴。
叶漓笑得洒脱:“我有很多时间来供你耽误,你不是说江湖儿女相识即是朋友,我虽不是江湖人但已把你当做朋友,你还要这么和我见外?”
叶漓这么坦然,让她轻松很多,先前那些不自在也来得快去得快地烟消云散:“好,灯会开始时,我在如归客栈等你。”
叶漓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他刚刚买下的香囊,递到她面前,忆萱低头看了看,讶然道:“给我的?”
叶漓颔首:“刚好和你的衣服很衬。”
翠绿色配她蓝色的衣裙确实刚好,但是忆萱没有带香囊的习惯,她觉得太累赘,一时间她不知道该不该接,一般男子不会无缘无故送女子东西,更何况是这种随身的东西,正在她迟疑不决的时候,叶漓微微一笑:“今晚的灯会,你确定不会买一只留作纪念么?我可以保证我这一只是最漂亮的。”
“可是,我……”
“就当是我尽地主之谊送你的。”
忆萱接过:“那好。”
她从书中也知道青楼这样的烟花之地本就是娱乐消遣的地方,开始还尽量避着人,可到后来当一个个浑身酒味搂着花娇娘的男人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完全无视地去找人,因为这个地方哪里都是这样的人,她怎样也避不开。
但是她绝没有想到掀开一重帘子后会见到中午客栈所见的人,依旧是一身玄色袍子。和其他人不同,身旁没有花娘陪伴,桌上的菜也没有动筷,只是坐在栏杆旁边喝酒,眼神的方向也不是楼下跳舞的女子,中午太过匆忙,但是却记住了他。
这会儿有了足够的时间和机会看他,就算和从小他都认为长的很好看的慕璟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气质更是出尘。即使她这样的不太留意别人相貌的人,都再难忘记。
忆萱突然一个恍惚,这个人的身影怎么会那么熟悉,而这个熟悉不是来自客栈的初遇,是不是山水之间,他们已是旧识。
不知不觉,她越靠越近。
“谁?”察觉有人靠近,萧翊突然反手扼住她的手臂,忆萱猝不及防,惊诧地看向他。
“是你。”他松手。
萧翊的力道不轻,忆萱揉了揉生疼的手臂,不满道:“你怎么戒心这么重?”
“抱歉,多年的习惯了。”他的眼睛不经意看到她腰上佩戴的香囊,有片刻的失神,却只是停留了一瞬后就移开了。开始自顾自地喝酒,忆萱笑嘻嘻地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我觉得你很眼熟。”
萧翊看着楼下的人群:“我们中午时见过一面,你是来还我饭钱的?”
忆萱连忙摇头,又觉得这个摇头有歧义,赶忙解释道:“饭钱等我找到我哥哥会给你,我是说我们是不是在今日之前曾经见过?”
萧翊淡淡道:“姑娘都不记得,在下如何知晓。”
“那,你叫什么名字?”
“萧翊。”
萧翊,忆萱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又快速接口道:“我叫慕忆萱,倾慕,回忆,萱草。”
“慕忆萱。”萧翊沉吟了一下,忆萱会错意,眼睛里好像顿时有无限光芒,雀跃道:“你听过对不对?”
萧翊看了看她,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强烈的表现:“确实听过,不过并非是我们见过,而是听你哥哥提起过。”
忆萱不无失望,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后一句话: “我哥哥,慕璟?”
“是我。”
慕璟从外步入,忆萱傻眼了,一路看着慕璟走过来坐下,慕璟轻声斥责道:“忆萱,这样的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原来你真是会佳人来了。” 忆萱完全忽略了慕璟的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身后的女子。
白芷向忆萱微微欠身:“白芷见过慕小姐,慕小姐误会了,公子来此是与萧公子有事相商,并非为白芷而来。”她自嘲地笑笑,“再说,慕小姐高看白芷了,白芷风尘女子,算不上公子的佳人。”
忆萱即使再后知后觉也听出了这话不是单纯说给她听的,她看看白芷又看看慕璟,不知道是不是该接话,慕璟倒了一杯茶,“你近日感染风寒,还是不要多吹风的好。”
白芷福一福身:“多谢公子关心,白芷先行告退。”说完后却没有马上走,一时间气氛古怪得很,萧翊悠然自在地喝酒,慕璟若无其事地喝茶,好像空闲的人也只有忆萱,她快速站起来地把白芷送了出去,恰当地解除了她的尴尬。
她大概明白了慕璟和白芷是个什么关系,看这样的情形,定是两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慕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能让他生气到这样子绝不是小事,她也知道慕璟肯定不想说什么,也就识相地不问了。她向来对别人的私事没那么关心,在慕璟旁边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开始全神贯注地品茶。
☆、灯会
一杯茶见底之后,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忆萱侧头看了看一个人喝酒的萧翊,他神色淡淡,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好像就是为了喝酒而喝酒,可是看萧翊的样子又不像是贪念杯中物的人。
忆萱转念拿了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茶,给萧翊端了过去:“喝酒伤身,又不止渴,还是喝茶好一些,给。”
她笑得十分明媚灿烂,一副他不接她就不走的样子,忆萱微微屈身凑到萧翊耳旁悄悄说:“哥哥有心事都喝茶,你在喝酒,是不是比他心事更重些?”
萧翊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我没有心事。”
“那是不是这里的茶太差了?我也觉得这茶虽名贵,可是泡茶的人没什么本事,白白糟蹋了。”
萧翊低头喝了一口手里的茶:“我觉得还好,慕姑娘好像对这煮茶很有研究?”
一说到这里,忆萱就像找到了自己的老本行一般,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解:“要想要好的茶汤,烧水与煮茶是最为讲究的,这茶取的是三沸以上的水,失了水的清冽,还有茶汤也不是第一碗,味道就很一般,不过好在不是五碗以上,也算对得起客人,但是最为重要的是,这其中加了薄荷,煮茶的人可能是想着夏日里清暑,但是却掩盖了茶的味道,其实是最不可取的。”
萧翊再喝了一口,颔首道:“好像是有薄荷的味道。”
“那你是不是觉得这敬亭绿雪原本的清香少了一些?”
萧翊品了一口,“我没太觉得。”
“怎么会呢?”忆萱疑惑地看着茶杯里的茶,越看越疑惑,开始怀疑他们喝的是不是同一壶茶,低下头来准备就着他的手喝一口。
手链上的铃铛碰到茶杯,叮铃一声,忆萱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什么,忙站好道:“对不起,失礼了。”
萧翊轻轻一笑:“没关系,在下只是诧异,慕姑娘既是慕庄主之女,本以为会是一代侠女,没想到对茶艺也会有这般研究。”萧翊并不知情,一句话说到了忆萱的心结,爹对她有养育之恩,却没有教导之情。
忆萱笑笑:“我也是闲着无聊时随便学的。”其实并不是她很有研究,而是师父对茶要求很高。
一直不曾说话的慕璟适时地搭话:“这研究我可没有领略到,平时在山庄,还不是备着什么就喝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前几日说要好好给我煮一碗茶,茶叶都快煮焦了都没人管。”
忆萱慌忙跑过去捂他的嘴,咬牙切齿道:“你不揭我短会睡不着啊?”
慕璟一本正经道:“我不说实话是会睡不着。”
忆萱瞪他一眼,朝着萧翊解释说:“那是意外,改日有机会,我煮给你喝。”
萧翊神色轻微一变,愣了片刻转瞬又如常。
慕璟诧异地拍了拍忆萱的肩,又问萧翊:“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忆萱向来看人看眼缘,有的人一眼就如同故交一般,而有的人擦肩多少次还是陌路,可是也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愿意给人煮茶吧。
萧翊答话:“今日。”
“不对,不对。”忆萱急急打断,他们应该不是今日才相识,虽然她的记性离过目不忘还差了太远,但是见过的人再次见到仍然看着眼熟,那么绝对不是擦肩而过的人,他的相貌虽不熟悉,但是身影却很熟悉,这声音更是似曾相识,她揉着额头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终于放弃,“应该是今日吧。”
慕璟看她冥思苦想还是没想出什么,晃着茶杯打趣道:“你不会是犯花痴吧?”
“怎么可能?”忆萱立刻否认,“我从来不花痴的。”
萧翊起身走了过来:“好了,说正事吧,今晚之事准备得如何?”
慕璟说:“一切顺利。”
“多谢。”
慕璟笑道:“不用客气。”
忆萱小心地插话:“我能问一下今晚的什么事么?”
慕璟转头与她道:“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慢慢给你解释,今晚的灯会我不能陪你去了,你好好玩吧。”
忆萱趴在桌子上,似有似无地叹气:“哥,我已经长大了,并不是只想玩的小姑娘了,很多事我也想帮你,可你还总拿我当你的累赘。”
慕璟愣住:“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翊帮他解释:“这件事是我请慕璟相助,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告诉慕姑娘。”
慕璟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她,神色柔和:“ 我可没拿你当累赘,哪天我要是被人打得半死不活了,还得劳烦你这个妹妹来救我。”
忆萱听完后清越一笑:“哪有你这样自己咒自己的。”她明白慕璟和萧翊肯定还有事相商,她在这里不好久留,没等慕璟开口赶她,她就识趣地起身告辞了。
一步一步向外走的时候,心里却是踌躇不定,刚掀开帘子,她定一定心,突然转身道:“萧翊,我真的觉得我们曾经见过。”
萧翊抬头看她。
良久之后,慕璟出声提醒:“忆萱,庆州是江湖人汇聚之地,免不了龙蛇混杂,你的真实身份与姓名最好不要告诉在这里认识的人,看灯会的时候一切小心。”
各式各样的彩灯连绵不绝,映成了一片彩色的海,庆州好玩乐,这句话果然名不虚传。忆萱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因而格外兴奋,她对什么都感觉到很新鲜。
“叶漓,这里的灯笼真的好漂亮,除了那些普通的,其余的我都没有见过。”
“叶漓,你家乡卖的吃的东西好别致,我觉得都不像是吃的,真的是又有口福又有眼福。”
“叶漓,你看这幅对联写得是不是很有意境?这里的人文墨真好。”
叶漓带她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每一处他都仔细为她讲解,一趟逛下来没怎么累却是撑得不行了,叶漓总是极力推荐美食给她,忆萱受不了诱惑就答应尝尝,可是尝一尝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忆萱开始后悔怎么会吃那么多的时候,叶漓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叶漓,那边是不是在放河灯?我们也去吧。”忆萱突然抓住他的手激动地对他喊道,一回头却发现叶漓神情愣怔,忆萱松手讪讪道:“我这样是不是很像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
“不是,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遗落凡尘的仙子。”
忆萱“噗嗤”笑出声来,叶漓带她来到河边,河面把岸上的一切美景都给复制下来,水波微微荡漾,更是显示别样的美丽,忆萱坐在河边石阶上接过叶漓给的河灯,伸手就放了一只。
正拿出笔的叶漓忙叫住她:“这个是用来许愿的,你还没写。”
“啊?”忆萱想都没想,探出半个身子又把放下去的河灯给拿了回来。
叶漓哭笑不得:“我们还有很多,又不差那一个,你这样很危险。”
忆萱甩了甩河灯上面的水:“我只是觉得可惜了。”从小就在水边长大,即使把她扔在水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河灯上的水不好擦,在上面写字只会弄湿了裙子,忆萱想了想又把它放回了河里:“算了,这个许个宏愿,愿四海安宁。”
叶漓与她并排而坐,看着那只河灯越走越远,静静说道:“每个人每年只能许一个愿望的,你就这么浪费了?”
“嗯?”忆萱指了指还剩下的一大堆河灯,“你不是说不差那一个么?”
“河灯是不差那一个,愿望只有一个,传说多了就不灵了,这也是专门治那些贪心的人的。”
有一瞬间忆萱真的想再把那只河灯给拿回来,可是,河灯太多,已经看不出来到底哪一个是她放的了,只能看着一大群河灯顺水而飘,难为她还认真想了一个愿望。
“给。”叶漓把手伸到她眼前,摊开的手掌上放了一只蓝色河灯,“算我送你一个愿望。”
忆萱迟疑:“愿望也可以送的么?”
叶漓笑道:“可以,许愿是你们女孩子的事,男人的任务就是让女人的愿望成真。”
忆萱大笑出声:“那叶漓少爷能不能让我刚才的愿望成真啊?”
“你那个愿望不是一般女子会许的,得求当今皇上了。”
忆萱轻轻一笑,喜滋滋地接过河灯,仔细地在上面写了一行小字,‘但得夕阳无限好’,顺便也给叶漓看了看,免得他会问她许了什么,再心满意足地放到了河里,两人又把剩下的河灯给放了下去。
月亮很圆,他们处的位置也很好,不用抬头,就可以看到水里的一汪明月。本来是你笑我闹般的话语,一重一重的水纹回荡后变成了一个一个温柔缱绻的故事。
叶漓终于说到她写的愿望:“我以为你会写愿得一心人这种,没想到你的愿望那么简单。”
忆萱唇角微扬,随意悠闲却又带几分希冀地说:“一心人我不会强求,缘分该来的时候总会来。”
“云梓,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忆萱笑:“讲什么呢?”
“就讲讲你为什么喜欢夕阳吧。”
忆萱张口就来:“我从小呢,在山里长大,和师父师娘一起住在山谷,下午都会见不到太阳,更不要说夕阳了。我记得有一次的外出,傍晚时我们刚好在山顶,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夕阳,自那以后,我开始苦练作画,其实到现在我的画技还是不怎么好,稍稍可以看的时候,那天的夕阳都开始记得不完整了,后来见到的机会很少,即使见到了也没有小时候的那一次美,师父说故地莫重游,只有记忆才是最美的,可是我觉得一定还有更美的。”
忆萱的声音软软的,叶漓听得出神,很久才回过神来:“我知道庆州外有一个地方可以赏到很好的夕阳,不如明日我带你去看看?”
忆萱笑而不答,叶漓问:“你不愿意?”
忆萱含笑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做的事真的如你刚才所说,帮人实现愿望了。”忆萱又问,“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叶漓想了一下,声音像湖水一样静静地撒了出来 :“以前不知道,现在好像有了。”,忆萱好奇追问下去,总感觉欠了叶漓不少人情,就此还一些也好,可是缠了好久,叶漓都不愿意说。
☆、灯会2
河面的水波一圈一圈荡开,身后是灯火通明,身前是彩灯映衬,唯独他们坐的时候被树挡去大半光亮,昏暗了一些,这正因为如此,这里显得比其他地方安静一些。
忆萱抱着膝盖看那一圈圈水波,叶漓对她诚心相待,可是她连最起码的名字都隐瞒了,慕璟说庆州龙蛇混杂,可是庆州一派祥和喜庆,根本不像他说的那个样子,即使真的是那样,叶漓也不会是她应该提防的人。
“你在想什么?”叶漓微倾身子与她相平,柔声道。
“叶漓,我……”
“我说过了,我喜欢的不是这个。”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话,不远处一对男女相对而站,女子面露不满,男子既着急又无奈:“你不是想要最好看的灯笼么?这一盏是灯会上最精致的了。”
女子再说:“我说的最好看的灯笼难道一定就得是灯笼么?”
男子摸不着头脑:“灯笼不是灯笼,还能是什么?是不是这一盏还是不合你意?我再去换一个来。”说着就准备要走。
女子又气又恼:“你先回来,你根本就不记得我以前说过什么,我的话你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男子又慌又乱:“你的话我哪一句没有放在心上。”
“那好,你记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刚才,你指着天上的星星说的,你说它们就像是灯笼。”男子恍然大悟,随之无奈道:“可是,如彤,谁能摘得到星星啊。”
女子忍无可忍,冲他吼道:“我要的不是灯笼,不是星星。”
“那是什么?”
“是你的真心。”清软的一个声音传来,被唤做如彤的女子讶然地看向忆萱,男子率先开口:“姑娘是?”
“我只是不小心了听到了你们讲话,正好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女子几乎是瞬间变色:“我们的私事与你何干?”
叶漓肯定是富家公子,鲜少有人在他面前这样说话,很快就变了脸色道:“你们的吵架打扰到了我们,怎会与我无关。”
忆萱的好心情没有因她的不领情而打破,看了看叶漓示意他无须动怒,他不是很容易就动怒的人,但这一次却这么容易就动怒了,其中缘由他自然明白。
忆萱好心提醒两人道:“天上的星星摘不着,地上的星星总该摸得到吧,萤火虫飞舞时来表心迹是最适合不过的了,如彤姑娘想要的不过的公子的承诺罢了,你也该拿出点诚意来。”
天上的星光借不着,只能用地上的星星勉强凑合了。
电石火光间,忆萱的记忆回到了五年前的一片树林里,那个少言寡语的哥哥,因为她一时兴起,他就为她捉了很多很多的萤火虫,还说了一句很完整的一句话,难怪她会觉得萧翊那么熟悉。
他就是那个为她捉萤火虫的无名哥哥,他就是那个被她弄痛伤口却还愿意接受她的包扎,不眠不休听她讲了一夜故事,重伤之下还抱着她飞下山谷的人,走之前都没有好好道别的无名哥哥。
她怎么能忘记,当时树林光线太微弱,难以看清相貌,他的身影,他的声音,她怎么可以忘记,到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她还没有好好地对他说一声谢谢,还没有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她想告诉他,她的轻功已经很不错了,即使遇到追杀也不会再拖累他了,甚至还可以和他一起跟人打一架。
旁边的人再说了什么忆萱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这件困扰了她一晚上的事终于清晰明朗了,像是被一个麻布袋子包住的天空,终于因一道亮丽的闪电劈开了一条缝,天边的云彩落霞都显现出来了。
“云梓。”叶漓叫了她好久,她才反应过来,而刚从回忆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同叶漓告别,她看着叶漓不解的模样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然而叶漓没有让她纠结太久,很快就说:“很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叶漓对她总是宽容忍让,忆萱对她抱歉一笑,又靠他近一些低声说:“刚才看到了吧,女孩子的心思总是捉摸不透的,所以原谅我的走神吧。”
叶漓一面笑一面对她点头:“快去吧。”,转瞬蓝色的身影就没入了人海,可是她怎么跑,他都可以看到她在哪里,明明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他却只能看到她。
忆萱一路跑到聚芳楼,径直跑上二楼,下午萧翊坐的时候已经换了人,随手拉住一个女子问:“你知道白芷姑娘住哪间房么?”
女子嗤笑一声,一甩手绢愤愤不平道:“我就奇了怪了,男人找白芷就算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找她,不知道是哪来的狐狸精。”
忆萱没心思和她多费口舌,手上不觉加重了力道,再问了一次:“白芷住哪里?”
女子奋力甩开她的手却没有甩开,警戒地看了看忆萱,轻微抬了抬下巴,嘴巴里不情愿地蹦出两个字:“左边。”
忆萱追问:“左边第几间?”
女子趁机挣开手,手还没有收回就扬起准备给忆萱一巴掌。自从白芷来了聚芳楼,她的常客都成了白芷的座上宾,她多次找白芷麻烦,然而白芷都是一副不把她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今日这个丫头问路,她无疑是把对白芷的嫉恨加到了忆萱身上,只是手还没有落下去就被截住了,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截下她的手的人是忆萱,而打下这一巴掌的人却不是忆萱,是白芷,白芷凉悠悠的声音响起:“青黛,我说过,不要招惹我,也不要招惹我的朋友,这一巴掌就当是代价。”
青黛恼羞成怒,被忆萱困住的手挣脱不开,现在的情形她根本占不了上风,只得破口大骂:“白芷,我跟你没完,你等着,我要笑着看你哭。”
白芷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还是回去上妆吧,你这个样子别把宾客都吓跑了。”应该是后一句话刺激到她,青黛顿时收敛下来,也没有要再骂的意思,忆萱见她冷静下来才松手,青黛恶狠狠地剜了白芷一眼,捂脸快速回房去了。
白芷把忆萱带到她的房间,屋子里的熏香和外边完全的两个风格,清幽很多,忆萱闻着也觉得舒服多了,就连屋内的陈设也不像那般浮华,正中间的古筝更是为屋子的雅致增色不少,忆萱不由得赞叹:“难怪哥哥会对你倾心。”
白芷摆点心的手一顿,自嘲地笑笑:“慕小姐高看我了。”
忆萱肯定地说:“不会的,我是听说哥哥常常流连风月,但是,白芷姐,你不一样,下午肯定是你们闹别扭了吧,我看得出来,哥哥绝对不是不在意。”
白芷眉心微动,笑容还没有散开又消失了,转身替她倒茶,忆萱忙止住她:“我不渴的。”忆萱想了一下还是问了,白芷肯定也在等他说明来意:“萧翊你以前认识么?”
白芷想了想:“那个萧公子么?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好像是公子多年的朋友,以前我也从未见到过,你这么晚找他有事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难道她找到他,就只告诉他,他们以前是真的见过的,看萧翊下午的模样,就知道他根本早就不记得她了,五年了,她已经长大了,他不记得她也很正常,可是为什么连一点点熟悉感都不曾有呢?
当那一瞬间她想起来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要告诉萧翊,却忘记了慕璟说过他们晚上有事的,怎么还会留在聚芳楼呢?真是不长脑子啊。但是她好像也有稍稍的庆幸他没有在这里,这样的地方来喝酒还可以,宿一晚就稍稍不太好了。
虽然有五年前的缘分,他们的交流很少,似乎都一直是忆萱在厚着脸皮与他套近乎,他们并不是很投缘的样子,萧翊也好像没有把她当做朋友,想到这里,忆萱不由有些失落。
白芷坐到了古筝旁,手腕上的翠玉镯子与筝弦相触,发出悦耳的声音,她盈盈道:“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忆萱立刻站到她身边去,欣然应允:“白芷姐妙手,忆萱必然洗耳恭听。”
白芷轻柔一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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