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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等药膳宫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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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半夏白术天麻丸

“扣扣…”苏清站在门前,平缓了一下呼吸,然后轻敲了两声。
“谁呀?”等了一会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可爱的圆脸,桔蔻米分嫩嫩的脸颊上还带着睡晕,身上的衣服有些松散,看的出来是刚刚从床榻上起来。
看到站在门边的苏清,桔蔻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迷糊道:“苏清姐姐?”
“桔蔻,细辛怎么了?”一把拉住桔蔻的胳膊,苏清猛地跨进门内,直截了当的道。
“细辛姐姐?”听到苏清的话,桔蔻猛地睁大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被苏清抓住的胳膊也是陡然一颤。
看着桔蔻愈发苍白的面色,苏清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紧紧的掐住桔蔻的胳膊,声音带上了几分寒意,“细辛到底怎么了?”
桔蔻的脸上显出几分为难和害怕,她一把将苏清拽进了内房,又走到房门口左右观望了一番之后才关上房门,转头对着苏清道:“今日细辛姐姐进去伺候昭仪,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拖了出来,说是要杖刑五十。”
“我本想着给那行刑的小太监塞点银两,没想到茯苓姐姐端着把椅子就坐在了旁儿,说是昭仪叫看着。”
“然后呢?”苏清的手按在一旁的鉴台上,白细的手指尖抠进鉴台上放置着的一朵翠玉珠花上。
“然后结结实实打了五十杖,人都要没气了,现下也不知道送回来没有。”桔蔻的声音在苏清愈发冷凝的眼神下渐渐压低。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上前一步,苏清比桔蔻略为高挑了几分的身形,死死的压制在她的头顶。
“…是…是茯苓姐姐不让我说…”
“砰!”
“…啊!”桔蔻惊叫一声,踩着精细的绣花鞋惊慌后退。
宽大的鉴台上,那面水棱镜被苏清一下就挥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中间夹杂着几朵细碎的珠花,被压在碎片下,也变了形。
“好,真是好的很!”苏清咬牙,带着红印的手紧紧攥起,提起裙摆便跑出了桔蔻的房间。
披香宫很大,前前后后的院子就有很多,苏清抬头看了看炎热的太阳,脚步迅速一转,冲向了披香宫的小前门。
披香宫的小前门那里,青石地砖被烤炙的火热,中间摆放着一张长形红漆木凳,细辛双手双脚被缚,整个背部血肉模糊,脸上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而她的身旁,竟然是空无一人。
苏清努力忍住眼中渐渐升腾起来的热意,用力的将绑住细辛的麻绳扯开,手指小心翼翼的轻轻抚过她早就勒成紫红色的手腕。
拿出帕子擦了擦细辛汗湿的额头,苏清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细辛?”
细辛纤白的手指微微抖动,目光涣散,嘴唇上都是被咬出的鲜血,在惨白的脸上尤为刺目。
“没事的,来,我带你走。”小心的避开细辛的伤口,苏清将她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然后扶住她的腰,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挪去。
正午十分,热气弥散,呼吸之间,空气里面似乎都带上了几分薄热。
苏清带着细辛一步一挪的往前走着,那挽在细辛腰间的手渐渐被蕴热的液体浸湿,刺鼻的鲜血味一点一滴渗透进苏清的鼻腔之中,让她忍不住的开始哽咽。
天气燥热,再加上失血过多,苏清将细辛放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细辛的衣服上都是冷汗和血水。
从床底拖出原主留在那里的药箱,苏清抖着手拿出一把尖头的剪刀,然后又杂七杂八的抓出一大把用白色瓷片装着的药丸,一股脑的放到了细辛塌旁的绣墩上。
手里握着剪刀,苏清的目光落到细辛那几乎和背部血肉黏成一团的衣服。
撩起宽大的袖子,苏清看了一眼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细辛,终于是狠下心动起了手中的剪刀。
像细辛这样被罚了的宫女,如果没有上面的命令,是不会管你死活的,最多也就是偷着从医女那里拿些药物。
但是细辛这般重的伤,在这三伏天的日子里,不是伤口溃烂致死便是活生生的被折磨致死,所以苏清才大着胆子自己处理细辛的伤口,好在这具身子原主医理方面的记忆她还记得一点,现在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细辛背部的衣服已经和那伤口黏在了一起,在加上那不断冒出的冷汗浸湿了伤口,苏清的剪刀每动一下,那混着脓水的血水便流淌下来,沾满了她的手。
细辛的呼吸很是细微,苏清擦了一把自己冒着汗的额头,从那堆白瓷瓶子里倒出一颗天麻丸,直接便塞进了细辛的嘴里。
这天麻丸是苏清最为熟悉的一种药物,因为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它对于减轻皮外伤的痛苦,都是用的及其频繁的。
苏清手里的天麻丸叫半夏白术天麻丸,顾名思义便是用天麻半两、芎二两,加入半夏,白术,共研为末,炼蜜做成的丸子,如芡子般大小。但是苏清怕药效不如现代的好,便又给细辛塞了一颗。
还有一些其它的药物,都是原主那个御医老爹留给她的。苏清不了解药效,白瓷瓶子上面的字也只是勉强认识一些,便只好给细辛又多塞了几颗其它的平常药物,但又怕药丸属性相撞,不敢再多喂。
吃了药丸的细辛呼吸明显平缓了许多,苏清那些一直悬着的心也是微微放下了一点。但是她看着细辛被她处理了一半的背部,眼里还是忍不住的涌出一些酸涩。
细辛一向喜欢那种颜色浅淡一点的衣服,但是此刻那淡米分绿的衣衫,被血水浸透,透出一种微黄的暗色,凝结在一起的青紫血块与边缘洁白的雪肤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细辛?”看着视线明显清醒了一点的细辛,苏清把身上的帕子缠成一团,递到她的嘴巴道:“我要帮你把后面的伤口处理一下,可能会比较疼,你先咬着这帕子。”
细辛微微张开嘴,苏清的目光在她干裂肿胀的下唇上闪了闪,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帕子塞进了细辛的嘴里。
苏清拿着剪刀的手在抖,她身上出的汗估计不会比细辛少,但苏清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那血肉模糊的后背一点点被沿着衣物撕开,就好像是在剥人皮一样。
终于将衣服和伤口分离,苏清迅速的帮细辛清洗了伤口,然后又细心的将药膏涂在了她的背上,最后用白色的绸布轻轻的覆盖在上面。
做好所有之后,苏清慢慢的舒出一口气,她的手抖的不像样子,上面都是粘腻的血水,看着就让人感觉触目惊心。
细辛纤弱的身子伏趴在榻上,早就疼的晕了过去。她那惨白的面色映衬在绣米分色的软枕上,更显出羸弱和苍白。
洗了帕子,苏清慢慢的帮细辛擦拭额头和脸庞,心中酸楚难耐。
她本以为,茯苓心高气傲,蛮不讲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的债,来日必要她加倍偿还。
整理了一下身上杂乱的宫装,苏清帮细辛换好药之后看了看渐渐西沉的日头,终于起身朝小厨房走去。
小厨房里围了不少的人,上次碰见来拿归脾汤的那个小太监站在三个小宫女中间,侃侃而谈。
“那个李经娥啊,我今日在御花园见到,真是国色天香,那身段风流的样子…啧啧…”
“真的呀,怪不得连跳了两级,从美人被变成了经娥。”
“是呀,可真是好福气。”
听到小宫女叽叽喳喳的羡慕声音,那小太监摇了摇脑袋,压低声音道:“其实要我说啊,这李经娥的容貌,却还是比不过我们的苏清姐姐,就连那应昭仪,恐怕也…哎呦…”
“呀,苏清姐姐,您怎么这时辰来了?今日可没有听说昭仪要传什么药膳呢。”正对小厨房门口而站的小宫女狠狠捏了一把那小太监,脸上有些尴尬的对着苏清笑道。
“闲着也没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苏清提起裙摆,慢慢的走进小厨房,看着三三两两的小宫女有些惊慌的朝着自己行宫礼。
“没什么事便下去吧。”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苏清的目光落到那正躬身后退的小太监身上,“小佺子,你留一下。”
听到苏清的话,那小佺子身体一僵,双手交握在腹前,垂着脑袋,有些忐忑的走到了苏清面前。
“坐吧。”指了指那小佺子身后的小板凳,苏清的声音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苏清姐姐,您就别折煞奴才了。”小佺子苦着一张脸,缩着身子站在原地。
轻笑一声,苏清没有勉强,目光在小佺子身上扫视了一遍道:“听说在这披香宫里,你的消息最是灵通?”
那小佺子听到苏清的话也没有否认,他微微抬头看了看苏清,脸上陡然显出一抹绯红,但随后便像是受惊似得立马垂下了脑袋,声音有些嗡嗡的道:“苏清姐姐是有事想问奴才?”
“不错。”走到小佺子的身旁,苏清微微侧头,对着小佺子的耳旁轻声道:“你可知今日,为何细辛会被罚?”
因为苏清的突然凑近,小佺子面色酡红,但是在听到苏清的话后,脸上显出一分为难。

☆、第8章 益脾饼

“无事,这偌大的披香宫,难不成还只有你知道这事了?”苏清嘴角微微勾起,声音清雅,但是眼中却冰冷一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加倍奉还!
细辛先前的那一巴掌,她可以不追究,但是今天这一场杖责酷刑,她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
听到苏清的话,小佺子有一瞬间的呆愣,但是片刻之后却立马回了神,垂眉顺目的对着苏清行了一礼,然后快步走到小厨房的红漆木门边,将那木门轻轻阖上。
小佺子的年纪不大,再因为从小净身的原因,身形瘦弱,皮肤白皙,远远看着,竟有些难辨雌雄。
习惯性的弓着腰,小佺子走到苏清的面前,白净的脸纠结的团在一起,“苏清姐姐,奴才知道你和细辛姐姐的情谊,不是常人可比的,可这是在皇宫,做我们奴才的,安分守己,才是最好的。”
“小佺子,我也想安分守己,可是偏偏有人,不让我如愿呐。”苏清对着小佺子微微摇头,语气中多少也带上了一些怅惘。
苏清本就不是一个喜欢争名夺利的人,她的心思也没有这些从小便浸淫在这深宫大院里面的人深,但是你入了虎穴,便得要学会和老虎搏斗的本事。毕竟这用金砌高墙围叠起来的皇宫,不是你想独善其身,便能独善其身的地方。
苏清没有那种别人打了她左脸,她又把右脸伸上去的高尚情操。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会第一反应选择自保的普通人。
“苏清姐姐,这皇宫大院,能如意的事情又有多少呢?”小佺子的眼中,是苏清白皙娇俏的侧脸,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透出凝脂一般的玉泽。
“不如意,那便让它如意。”从宽大的摆袖中掏出一个绣工精湛的绣囊,苏清捏了捏里面的那对耳坠子,放在了小佺子的手里。
这一对耳坠子是原主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坠子上各装饰了一个小金珠,内托镶嵌了一小块不算很纯的玛瑙。但是于小佺子这样的小太监来说,却也算的上是一件物什了。
小佺子拿着绣囊的手一顿,神情微动,声音细小道:“其实今日也是凑巧,是如南姑姑的生辰,姑姑平日…嗜吃甜饼。”
这如南姑姑是披香宫里面的主管宫女,这披香宫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过她的眼。
即使她只是一个从五品,但是就连那傅昭仪刚刚从家里送出来的贴身侍女,正五品的尊等宫女访卉也要让她三分,谁让人家是太后的人呢。
不过说到那访卉,苏清觉得这傅家,也是下了大本的,因为那访卉虽然说进宫当的是傅昭仪的贴身宫女,但是实质却是那傅昭仪的亲表妹。
听小宫女嚼舌根的时候说,这访卉颇有几分姿色,说话婉转雅致,性子也比那傅昭仪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能送进宫里来的,又有几个是心思单纯的呢。
这傅家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如此的明目张胆,还真是怕人不知道啊。
不过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是苏清要考虑的,她要好好教训的也不过是那个狐假虎威的茯苓而已。
人都说树大招风,茯苓这般的不知收敛,一定已经惹得那如南姑姑不快了,苏清要去做的,不过一根导火线罢了。
现在既然得到了小佺子的消息,苏清脑中也慢慢成型了一个想法,她挽起宽大的摆袖,慢条斯理的洗净双手,开始做起了自己最拿手的药膳。
那如南姑姑嗜吃甜饼,苏清第一想到的便是那益脾饼,因为这益脾饼不仅味道香甜,最重要的是能健脾益气,温中健胃,对补气调理十分有效,不仅可以上胃,更能让人感觉上心。
这益脾饼是用面米分,白术,干姜,鸡内金等不算精细的原料做出来的,是一种可以当成主食食用的糙粮。
苏清首先将上次用剩下的白术和干姜洗净,用漏纱布包成药包,扎紧之后放入砂锅内。然后在砂锅之中放入早前浸泡好的红枣,加入适量清水,用武火烧沸,随后用文火熬煮半个时辰左右,然后除去药包和红枣的核,把枣肉搅拌成枣泥。
益脾饼做起来有些费时,苏清看了看外面渐渐下沉的天色,抹了一把额上沁出的热汗,有些心急的快速将鸡内金米分碎成细末,与精细面米分混和均匀,然后再将刚刚搅拌好的枣泥倒入其中,加入适量粗盐,和成面团。
将面团分成若干个小团,做成薄饼嵌入几颗红豆,苏清在锅内放入菜油,用文火烙熟。
一道小小的益脾饼,花费了苏清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香气逼人的出锅了。
将益脾饼用油纸包好,苏清放下挽起的摆袖,用小厨房里面的清水洗了手和脸,随便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提着裙摆直接便往那如南姑姑住的地方去了。
那如南姑姑今年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是因为整日里摆着一张冷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
身为一个从五品的主管宫女,如南姑姑住的地方当然不会差,只是那傅昭仪因为如南姑姑是太后的人,并不重用她,所以即便住的地方好,却是离那披香宫的正殿远了许多。
走在碎石小道上,苏清看了看依旧残存着余热的日头,脚步一拐,走向了的另一条曲幽小径。
这小径四周满是暑热之中癫狂滋长的藤蔓和绿树,丝丝条条的垂挂下来,和那大大小小的假山石交相缠绕,落下一点又一点细碎的光斑。
其实这小径不仅是景色幽静,凉爽沁人,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条通往如南姑姑去处的捷径。
手里的益脾饼还烫的很,苏清用手帕包着,捏着那个四方绢角交叉打出来的结,脚步匆匆。
前面还有一个拐弯便到了如南姑姑的住处,但是苏清却突兀的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茯苓穿着米分蓝色的宫装,梳着双髻,上插双珠,面容娇俏可爱,在一片绿意盎然之中声音娇美,十分显眼。但是让苏清惊讶的是,她的对面,竟然站的是一身宫装的如南姑姑。
这如南姑姑本来一直侍奉在太后身边,近半个月前才被调入披香宫。三十近几的人,梳着最平常的矮髻,髻上未梳裹一点加饰,以顶发向左右平分,穿着勒身的宫装,双手置于腹前端站,身形瘦削,面容严肃。
这不是苏清第一次见这如南姑姑了,但是每次看到她严肃的面容,却还是不自觉的觉得有些害怕。
苏清隐蔽在假山之后,透过藤蔓之间的微小细缝,放缓自己的呼吸,静静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这如南姑姑和茯苓这般隐秘的站在一起,必定是有什么事情。
苏清离她们不远,几乎可以说是只隔了一座假石山,但是因为茯苓和如南姑姑刻意压低的声音,她连一些只言片语都听不见。
小心翼翼的拨开那藤蔓,苏清清楚的看到如南姑姑塞给茯苓一包东西,附耳在她身旁说着什么。
皱着眉头,苏清刚刚想侧身更靠近一点,却发现脚踝被杂乱的藤蔓缠住了,裙摆处也勾在那尖翘的藤蔓断枝上,动弹不得。
苏清有些心急,却莫可奈何,只好静下心来看向再次看向茯苓和如南姑姑处,却发现那处早就空无一人,只余下小道上轻微被踩踏过的衰草痕迹。
用力的扯断缠在脚上的藤蔓,苏清也顾不上被扯破的裙角和割红的脚踝手掌,快步从假山后走出,停顿在两条分叉小径的交叉点上。
这是刚刚那茯苓和如南姑姑站的地方,苏清从绿草茵茵中看到新踏践出来的痕迹。如南姑姑走了左边,回了自己院子,而茯苓走了右边,也是她自己院子的方向。
思索了一阵,苏清咬牙,顺着茯苓的方向走了过去。
手中的益脾饼依旧很是烫手,苏清行走之间偶尔碰到手掌,细嫩的皮肤也是经不住的一阵烫手,但是让她更为害怕心惊的,便是刚才看到那茯苓和如南姑姑互相收拿东西的画面。
苏清虽然算不上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普通的眼力见还是有的。如南姑姑是太后的人,茯苓是傅昭仪的人,现在两人连在一处,只有一个解释,不是茯苓变成了太后的人,便是那如南姑姑变成了傅昭仪的人。
可是按照傅昭仪那简单粗暴的脑袋,苏清觉得,前者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了。
如果那茯苓真的变成了太后的人,那刚才两人密谋的事情,大概就是针对傅昭仪的,按茯苓在傅昭仪面前的受宠程度,做点小动作,不过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清的脚步一顿,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走。
因为走,那自己必然会卷入这场争夺之中,但是不走,于良心而言,苏清又过意不去。
手里的益脾饼在苏清的停顿不前中渐渐冷却,只剩下一点余热,透过油纸和帕子,浸透苏清冰凉的肌肤。
罢了,就去看一眼吧,只求心安。
这样想着,苏清才迈开了停滞许久的脚步。

☆、第9章 木瓜莲子百合汤(壹)

站在院子门口,苏清看着茯苓轻手轻脚的背身关上房门,然后扭身脚步轻快的朝隔壁院子走去。
苏清觉得,如果自己没有走错的话,这茯苓刚刚出的,就是细辛和自己的房间了。
她们的院子虽然只隔着一扇门和一堵墙,但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串门这种事情在她有限的记忆之中可是基本没有过的,那么她到底来自己的房间做什么?
猛然睁大眼睛,苏清突然想到还留在房间里面的细辛,立马便小跑着过去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细辛还在沉睡,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脸上依旧苍白如雪,看上去瘦弱纤细的紧。
苏清放下手中的益脾饼,慢慢走到细辛的身边。
细辛的呼吸平稳,身形姿态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动。
慢慢的将目光移到细辛盖着帕子的伤口上,苏清陡然一惊。她记得清楚,那帕子上仅有的三条波浪痕迹是靠近细辛脖颈处的,现在却到了细辛的后腰处。
这个帕子被人动过了!
伸出手,苏清小心翼翼的掀开细辛背上的帕子,将她的伤口仔细观看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皱了皱眉,苏清将自己的鼻尖凑了过去,却是猛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苦味,那味道真的很淡,要不是苏清的鼻子灵敏,一定会错过。
发现异常之后,苏清变得更加谨慎,她从一旁拿过竹签子,从细辛背上刮下一点药膏,然后细细观察起来。
苏清记得她给细辛涂得是乳白色的膏体,现在这竹签上面的药膏好像带上了一点其它的颜色,有点像是淡绿色。
苏清毕竟不是专业的,不能分辨出这些是什么东西,但是她清楚的明显,这东西一定不是好东西。
豁然站起身,苏清端过一盆水,拿过一块棉质帕子,小心翼翼的帮细辛擦拭起背上的药膏。
这不擦不知道,一擦之后,苏清发现,那白色药膏上沾染的黄绿色很多,而且从细辛下垂的发丝之间,苏清看到星星点点的一些黄绿色米分末。
将药膏彻底弄干净之后,苏清用手帕包着那黄绿色米分末塞进暗袋,又帮细辛穿好衣服,一使力便将人半架了起来。
细辛和苏清差不多高的个头,身材也差不多,苏清的力气不是很大,带着完全昏迷的细辛,有种举步维艰的味道。
一咬牙,苏清半蹲下身子,将细辛背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外面挪。
天色已然暗沉下来,狭长蜿蜒的长廊之上,盏盏瑰丽的琉璃灯挥洒出浅淡流光,苏清那半坨的身影被细细拉长。
现在的苏清有些迷惘,她不知道找谁帮忙的好,因为她发现,在这偌大的披香宫里,佛口蛇心,面善心恶之人比比皆是。而那些无权无势的小太监,小宫女,对于这种惹祸上身的事情也是避如蛇蝎。
也许是苏清驮着细辛的姿势不太好,也或许是一路细风闷热,苏清的耳旁是细辛微弱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哽咽哭腔,“…苏清,苏清…我好痒…好痛…”
苏清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那黄绿色米分末,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按照平时细辛的隐忍程度,能让她说出痒痛这样的字眼,这米分末必定有鬼,而且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事的,我带你去找医女,找医女就好了…”咬着牙把细辛滑落的身子往上提了提,苏清沉重的脚步用力迈开,白细的额上满是滚落的汗水。
“苏清…不能去…不能去找医女的…”细辛的手紧紧的抠进自己的手臂,咬牙忍耐着后背夹杂的蚀骨之痒痛。
“一定要去找。”苏清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每说一个字喉咙里面便泛起一股艰涩的血味,眼中也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红色血丝。
只走了一段小小的路,苏清却觉得自己都要虚脱了,她真的不知道原来这具身体的体力差到这个地步,现在的她好像只差一步就能晕倒了。
苏清咬牙,转身带着细辛走向一旁的捷径。
四周乌黑一片,只有淡淡的月光偶尔透过树叶之下的藤蔓花草缝隙照射下来,其余之间满满的都是遮蔽天日的假山和咯脚的碎石。
“砰…”的一声,苏清脚下一个不稳,便带着细辛直接摔倒在了碎石地上,那大大小小的尖锐石子硬生生的咯在肌肤上,疼痛异常。
“啊…”
“唔…”
“细辛,你没事吧?”透过月光隐隐的看到细辛的轮廓,苏清使劲眨了眨眼睛,却发现还是看不清楚,甚至因为月光被乌云遮蔽之后,她连细辛那唯一的一点轮廓都看不到了。
其实刚才一进入这黑漆漆的小道时,苏清就感觉眼睛有些不适,在没有月光的地方完全看不见,但是因为心里对细辛伤口的焦急,便没有多想,现在想来,难道这就是现代所说的夜盲症?
苏清这才紧张起来,她摸黑抓住细辛的手臂,声音有些急切道:“细辛,你没事吧?”
“我没事。”黑暗中,细辛的声音传来,有些颤抖,但好在没有其它异常。
苏清紧紧的握住了细辛的手臂,正准备将人拉起来却被细辛一把甩开了手。
“苏清,别去了,没用了,她们不会帮我们医治的。”
“细辛,你说什么话,快点过来,你在哪里啊?”苏清伸出双手,焦急的想去拉细辛,却发现她怎么也找不到细辛的人。
“细辛?细辛你在哪里啊?”苏清挥舞着手,突然的触摸到一个温软的物体,当即便一把抱住,声音急切道:“细辛,快和我去看医女…”说完,便抓住她的手往脖颈处搭,却发现细辛的手好像一下大了数倍,虽然触感一样的细腻,但是却带上了几分瘦削的力道。
“细辛?”抓着那人的手,苏清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但是却还是不敢放开那只手,生怕是自己着急认错了人,其实面前的人还是细辛。
泓禄微皱着眉头,低头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她身上的宫装上都是一片又一片的尘土,脸上也蹭到了不少灰,发髻歪在一旁,裙角处隐隐显出一个撕扯的缺口,握着他的手在炎热的夜晚,奇怪的冰凉如水,即使上面沾着粘腻的汗水。
那双看过去永远就像是漾着清泉的水眸此刻黝黑无神,明明是在看着他,黑圆的瞳孔之中却没有他。
“…苏清…”细辛扒着身旁的一棵歪脖子树,用力的支撑起身体,但是后背的瘙痒难耐和锥心之痛,让她冷汗淋淋,眼前模糊一片,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细辛?”耳尖的听到细辛的声音,苏清猛地放开她原本抓着泓禄的手,转身朝着声源处挪去。
感受到被猛然放开的手,泓禄下意识的握了握,却只余留下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冰凉带着淡淡余香。
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泓禄一伸手,便把那个在黑暗之中乱撞的人虚搂在了怀里,声音黯哑:“你的眼睛怎么了?”
“看不见。”未听出来人的声音,苏清下意识的便回了一句。
“啊…”但是话音刚落,苏清的身子一轻,黑暗之中感觉自己腾空而起,肩膀处和膝盖处被人紧紧搂住。
怀里的人轻盈的很,泓禄一开始的时候甚至还使了劲,但是结果也不过是苏清轻软的身子在半空中颠簸了一下又回到他手中。
“你做什么?放我下去。”苏清使力的挣扎开来,却发现做的不过无用功罢了。
“…苏清…”细辛泪眼模糊之间听到苏清的声音,苍白的嘴唇缓缓蠕动着说出这两个字,却因为全身无力而动弹不得。
泓禄的眼神淡淡瞥向一旁瘫软的细辛,跟在身后的李顺便弓腰上前,纤长瘦削的身子竟然也是轻轻松松的就把细辛抱了起来。
看到李顺的动作,泓禄大踏步的往前面长廊走去,脚步浮动之间,手腕处那串佛珠子和那串老缠丝玛瑙手链交相拍打出细碎的声音。
被抱着走向长廊,那琉璃灯光也渐渐渗透进苏清的眼睛,她使劲眨了眨眼,终于是看清了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惊慌的用力掰开泓禄的手,苏清脚步不稳的下地,身子摇晃着弯腰行礼,看上去有些慌乱,但是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的袅袅姿态,即使现在的她宫装凌乱,发髻歪斜。
“公公。”苏清的声音有些黯哑,大概是刚才着急细辛,喊得用力了些。
“看的见了?”泓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双手背于身后,把玩着那两串珠子。
“是。”顿了顿,苏清继续道:“奴婢得的…其实只是雀目。”屈膝弯腰的苏清低垂额首,思索了一番之后慢慢道。
夜盲症这种毛病,在古代的时候被称为“雀目”,之所以有这样的称呼,是因为得了这种病的人一到晚上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让人想起那些从来不过夜生活的鸟雀。
“雀目?”
“是。”
泓禄的目光定定的锁在苏清身上片刻,突然道:“昨日你好似说过,会备好膳食。”
苏清听到泓禄的话一愣,才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情,但是她却因为细辛的事情而早就忘光了。
苏清着急抬头,却猛然发现细辛竟然不知去向。
看到苏清脸上惶惑的表情,泓禄淡淡开口道:“那宫女我让人带去诊治了。”

☆、第10章 木瓜莲子百合汤(贰)

咋一听到泓禄的话,苏清下意识的便不太敢相信,但是转念一想,他毕竟是御前公公,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不过至于他为什么要帮细辛,苏清的目光落到那公公手腕上,与她的老缠丝玛瑙手链缠在一起带着的佛珠,心下大略懂了一点。
信佛之人,大都会对这些事情避讳一些吧。
不过目光一转,苏清看到这公公竟然带着她送的老缠丝玛瑙手链,心里的感觉有些怪异,他到底是穷还是穷还是穷?
敛下心中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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