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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流泪时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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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刚走到校门口就打起了铃声,不一会一群孩子疯也似的冲了出来,一个个叫嚷着朝大操坪里扎。可以看到一群群孩子组成了团打雪仗,这世界一下子又变得喧闹了起来。
  他们走了进去,王晓晓看着那群活蹦乱跳的孩子,像个大人似的说:“你看,我们那时候也像他们似的呢。”
  李俊鼻孔里喷出一个嗤笑的音节,他摇了摇头,说着:“是呢。”
  在这种境况下,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李俊忽然笑了起来,他看着一个同男孩子扭打在一块的小女生说:“你看,她像不像你?”
  “像你!”王晓晓瞪了他一眼,从地上捏起一团大雪球就往李俊砸去。李俊躲开了,没好气地说:“别闹!”
  “就是要闹,你能怎样!”王晓晓小跑着跟李俊拉开了一段距离,从地上连续抓起来几团雪,一个个朝李俊砸了去。
  李俊不甘示弱,从地上抓起了一团雪,奔跑着扔向王晓晓。王晓晓尖叫着跑开了。
  直到上课铃响起,一群孩子从他们中间穿行而过他们才停止打闹。他们俩隔着一群孩子对望着,气氛有些微妙。王晓晓看着呆子一样站在原地的李俊,噗嗤笑了起来,挥着手说:“不打了!”
  学校里又安静了,整个操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王晓晓搓起手来,嘴里念叨着“冷死我了!”
  王晓晓大眼睛四处转悠,她叫唤着李俊跑到了教学楼,她们俩走到广播室外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王晓晓不断地搓手,有时候将手放在两只膝盖间夹着,嘴里念念有词地叫唤着好冷好冷。
  李俊看了他一眼,把脖子上围着地毛线围巾取了下来递给她“可是手还没干,会弄潮的。”
  他瞪了她一眼,拿着围巾的手往回缩:“你要不要!”
  “要!”
  他们就这样坐着,好久没有说话。李俊的目光有些闪躲,看看这,看看那。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王晓晓嬉笑着跟着孩子们的朗读声念叨了起来,手里死死地抓住那条黑色毛线围巾,好像只要一松手它机会飞走。
  李俊看了他一眼,又看着远方,讥笑着说:“真有学问!”
  “是有学问啊,哪像你。”王晓晓白了他一眼。
  她嘿嘿笑了起来,她说:“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你总是背错。”
  “不可能!”
  “事实!”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跟林小帅打架?”李俊不甘示弱,揭短说。
  “谁赢了?”
  “最后我去劝架,他挠了我一抓,你捶了我一拳!”
  王晓晓赶忙转移话题,叽叽喳喳地聊着,不管李俊说不说话,她都不管不顾,就像一只欢叫着的雀儿。
  小学没多久就放了学,而他们却继续在交谈,等孩子们都离开了,他们才在学校里参观了起来。小学校换了模样,跟他们上学的时候大不相同了。操坪换上了塑胶跑道,几栋新盖的楼房屹立在以前的后门旁。后门迁移了位置,更加气势了。他们感叹着自己没有赶上好时候。不过高兴的是,他们那会不用像现在这群孩子似的穿着笨拙和明显不合身的校服。
  今天是周五,他们估摸着中学也已经放了学,才一起离开了。
  他们在中学门口告了别,天都已经黑了,王晓晓站在校门口朝着李俊嬉笑着挥手。李俊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他的鼻子忽然发了酸,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寒风太凛冽刮疼了鼻尖吧。
  快走到斜坡大道尽头,王晓晓回过头来寻找,可是李俊早就看不见了。远处只有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以及校门对面小饭馆影影绰绰的食客。
  她不在意地摇摇头,带着满足的笑容走向了学校后面的教职工住房楼。

  ☆、NO。4缘去便是两道反向的背影

  林小帅下午就离开了医务室,他没有大碍了。他跟班主任田玲请了个假,他心里太乱,不想在这时呆在学校。他想好好地去静一静。
  田玲同意了他的请求,他连书包都没带,直接走出了校门。他并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他晚了一步,要是早十几分钟没准还能碰到李俊他们呢。
  他穿过街道,走向一处田野地,在这广阔的天地里,他的思维也能像远方的山脉一般延绵开来。他现在后悔极了,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法不在意沈怡对自己的看法。但他想,他家里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人时刻为她牵肠挂肚呢。
  他路过了美人桥,那是一座小拱桥,横跨在一条小河上。这美人桥可以算是康镇唯一的古迹了,相传在抗日战争时候受过损伤,但如今已经修葺好了。桥上青青的石板反射着光芒,大概是古来太多的佳人踏过的缘故吧。他走上小桥,看见桥两边的木栏散发着古铜的光芒,上面刻下了许多的名字,应当是古时的佳人才子们在此纪念过。但如今那些名字已经分辨不清了,大部分在风雨中化作了粉尘。
  花了半个点,他才回到家里。现在已经是下午,算算时间学校也快放学了。家里没有人,奶奶并不在家,他从侧房窗台上的一双旧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躺卧在墙边铺了层垫背的凉席上,两眼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墙上的时钟嗒嗒地响着,像一个人在他的心田里踱步时发出的脚步声。
  他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间竟然睡了过去。也是,这一天啊,经历了多少事情,他也许是累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了眼。奶奶手里拿着一件大棉服,正朝他走过来。见他醒来,老妇面带微笑地说:“累了吧,再睡睡,要么就到床上去睡吧。”
  她将衣服盖在小帅身上,自己搬了条椅子坐在他身边,慈祥地看着他。小帅坐了起来,将大棉服放在腿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盯着奶奶,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奶奶,我……”
  “不想睡了?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去。”老妇打断了他的话,眼角的褶皱像是老树皮,笑起来的时候越加清晰了。
  小帅看着奶奶起身,移起步来有些蹒跚,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惭愧的情绪。他的眼里泛上一层水雾,他看了看墙上的表,又看看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他想,这样安静的夜里,整个世界都应当拥有哪怕一丁点的休憩。
  这一场雪一下就是一周。整个益城变成了一个冰雪的王国。公路上车流量明显少了很多,人们过马路都不用看道了。每天镇上会派铲雪车清道,秽雪堆积在两边的人行道上,几乎快有半人高。人们便开始走在马路中间。铲完雪马路中间走的是人而不是车,这倒也成了一种别具一格的景致。
  康镇周边几个镇子的学校都宣布停课了,只有康镇中学还在坚持。当然有些离学校比较远的学生已经休假。本来林小帅和李俊也能在休假的一批人之列,不过他们却坚持了下来,每天还是按时到校。
  这让李志辉很高兴,儿子愿意坚持,充分说明了他心底还是爱学习的。他更开心见到林小帅也能坚持。老林家如今只剩下祖孙二人,小帅能奋发向上,他为此而眉开眼笑。
  他每天按时起床,五点就做饭,给儿子准备早餐,到点就开车去接林小帅,送小帅跟李俊一起去学校。李志辉从不把车停在靠近康镇中学校门的地方。他们有一位叫杨姐的同村好友在康镇中学外边开了一家小卖部,他每天就把车停在小卖部。林小帅每次下车都礼貌地告一声别,李俊偶尔会说让他早点回去,此外再没有多余的话。
  杨姐有时候店门开得早,李志辉就进去攀谈一会,走的时候从不忘嘱托杨姐帮忙看着两个孩子。
  杨姐是个胖女人,说起话来一脸亲近,李志辉每每说出这样的话,她都会笑着回应:“放心吧,有我呢。”
  这一周又快要过去了,初二三班最近风平浪静。自从那次打架受了处分之后,大家都老实了,连一向蛮横的陆军都整天不出教室,偶尔会出去跟初二初三的几个学校混子抽根烟。星期一的时候他特意找过一次陆军,言称林小帅为了他的事进了医务室,他会记得林小帅的好的。
  他说:“不过,你怎么就让人给打晕了呢,不至于啊。”
  林小帅苦涩地笑了笑,他可不会说自己当时走了神,他捏了一把陆军结实的大手臂,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可不像你,跟牛似的。”
  陆军哈哈笑了起来,而后又郑重其事地说:“以后在学校有事都不用怕,咱们兄弟有的是呢!”
  转眼到了周五,漫天雪却没有一点停下的势头,镇政府依旧每天清雪除雪,但是交通还是没有变得便利起来。晚上雪地映着月光,人们出行都不用拿手电筒了。康镇中学有消息灵通的学生得到消息,说是下周可能不会上课了。
  也是,益城好多学校都停课了呢,尤其是一些乡下学校。像康镇中学这样一直坚持上课的学校少得可怜。初二三班不少学生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在“百晓”李文浩说亲耳听见校长跟人说起之后,全班顿时进入一种兴奋状态。
  这可真是好事啊,眼看着离期末不远了,现在要是休假的话,很可能直接连着寒假一起放了呢。这群孩子欢呼雀跃,有些学生甚至偷偷逃课,直接进寝室去打包行李去了。
  只有林小帅一阵失落。是的,是失落。如果说康镇中学除了老师外还有谁不希望放假,那就非林小帅莫属了。甚至,他比老师们还不希望放假呢。
  上次的打架事件过去一周了,所有的人都渐渐不再提起这件事。陆军都快跟上次那些打架的初三学生称兄道弟了,说什么不打不相识。整个学校只有林小帅还没有恢复过来。
  事实上他不是因为打架而耿耿于怀,林小帅并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而是那一天的经历实在令他难忘,他怎么会忘记呢,甚至在许多年后他都记得那天的事。
  仅仅是一个眼神,却是让他如此在意。也许沈怡只是巧合地瞥见了他,所有的失落都是他的猜想导致。但他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那到底是不是个巧合呢。一方面,他是多么的希望那真的,虽然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他确实对某些新奇的东西感到渴望了。另一方面,他的心里有保持着一份抗拒。
  春天里吐芳的花朵,遇上夏季里连天的烈阳的话,马上就会枯萎的。对的事情,永远不要发生在错的时间。
  他每天路过二班教室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看上一眼,但是却不像从前那样仔细了。他每天仅仅瞥一眼,只要知道讲台下的位置上还坐着那个女生就心满意足了。
  他很少出教室了,下了课他就坐在座位上看会书,或者和同学们唠会嗑,实在闲的无聊了,他干脆就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吃饭的时间他也尽量避开人群,等几乎所有人都吃完了,他才去食堂随便吃一些。他有意无意地避开沈怡。虽然有期待,但他更恐惧。
  但是世上的事情又怎么能够总是如人所愿,不然巧合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呢?
  这一周都快放假了,周五午餐时李俊叫他一起去食堂,他答应了。他们从前就一直一起去食堂,从小学开始就是。这一周因为躲避沈怡,他一直以各种理由来拒绝李俊的邀请。现在李俊又来邀请他,他觉得实在没有理由推脱了。
  事情不会就这么巧吧,这周在学校的最后几个小时,总不能真的碰到她吧。他这样想着。
  离食堂大门只有十几米远了,他们走在校园大道上,欢快地交谈着。林小帅性情比李俊要开朗得多,他俩在一起是他总是愿意多开口,说起话来脑袋还一摇一晃。正当他头偏到另一边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她似乎是刚从食堂走出来,扎着一个简洁的马尾,走起路来头发一颠一颠。她围着一个大围脖,白色的棉袄和地上的雪一样晶莹,她小心地走着,低着头踏在雪上,目光偶尔看向前方。她似乎没有看见他,或者说根本没有在意。她从林小帅两人身边走过,忽然有风吹动了他脸颊旁边的发丝,她用手抚了抚,林小帅没有看见她的表情。
  李俊发现林小帅忽然沉默了,他偏过头来看看林小帅,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沈怡,他问:“隔壁班的沈怡,你跟她认识?”
  林小帅一怔,回过头来继续向食堂走,说:“不认识。”
  李俊看着走到前面去的林小帅,顿了顿再次看向走远的沈怡,映在他眸子里的,是两道反向的背影。

  ☆、NO。5世上多少辛酸事,散尽红尘烟雨中

  李文浩的预言没有成真,周五那天学校并没有放假。李文浩“百晓”的名头因为这一次的失误也因此沦为了同学们的笑料。
  当然事情也并非没有转机。一周一时间过得很快,同学们还觉着刚过完周末,一转眼间又到了周五。李文浩因为上一次的语言失误了,这一次老实了很多,不在散播什么“放假论”,老老实实地等着下午放学。
  然而刚吃过午饭,学校广播里就响起了校长那沙哑的声音,大体讲根据上级指示,由于天气原因等,学校决定提前放寒假。
  广播的声音刚落,学校里立时炸开了锅,每个有学生的角落里都传来欢呼声,各个教室都有学生拍桌打椅手舞足蹈地庆贺,引来一些路过的教师摇着头叹息。
  初二三班的教室里也是如此,男生嗷嗷大叫,女生兴高采烈。当然最高兴的还是李文浩,他腾地站起来说:“我说的没错吧,提前放假,只是日子让我搞错了!”
  一群人对他翻白眼,他全然不在乎,找回了自信一般的仰着头向外边走去。这下好了,“百晓”的名头终于是保住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停上,班主任田玲过来了,交代一些琐事,大概关于放寒假的事宜。当然最重要是分发寒假作业。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
  田玲是个懂得把握尺度的年轻老师,该亲和的时候亲和,该严厉的时候严厉。她看着学生们,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色彩。
  “必须全部做完,下期报道的时候拿作业来,没完成的不准入学,直到完成为止。”
  学生们当然不敢忤逆她,虽说心里都不太愿意,但神色上表现的都很平静。
  每到这种时候,田玲都有一种不舍。对她这种刚步入岗位的教师来说,工作上的一切都充满了挑战与激情。相对于生活上的琐碎,她宁愿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她尽量的将放假的事宜说的详尽一些。
  更何况今年与往年不同,她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些不曾预料到的偏差,使得她更加不愿离开校园,离开工作的岗位,尽管只是短短的两个月。但她就怕在这两个月之中生活会发生某种改变。
  讲台下面学生们的眼睛里都快迸出火苗来,整个教室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田玲身上,就等着她宣布放假。田玲当然看出了学生们的想法,连她都被那种近乎实质的目光盯得全身不自然,叹息了一声,终于宣布了放假。
  教室里如开水在锅炉里沸腾般喧哗,像陆军李文浩这样的,都跳了起来。男生女生们都欢呼雀跃,一些要好的同学抱成一团。田玲摇摇头笑了,走到门口看着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孩子们倒也懂事,临离开都知道先跟老师大声招呼。
  整个学校都陆陆续续地放了假,校园里变得拥挤了。有些家长也跑进了学校,帮着孩子去宿舍整理行李。校车开进了校园,停在斜坡大道的旁边,有些驶进了大操场。汽笛声鸣个不停,虽然欢快却也刺耳。有些好事的学生朝着那些鸣笛地汽车骂骂咧咧,等到司机跑下来瞪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又一个箭步跑开了。
  校车司机们在招呼着各个不同镇子的学生,大声喊着,一些学生听到喊声跑过去,一些性格开朗的学生还跟司机打着趣。整个学校都闹腾了。
  林小帅跟李俊也跟田玲道了别,一起走出了教室,他们都是走读的孩子,直接拿了书包就走,也不麻烦。走出来的时候李志辉正好走过来找他们。李志辉跟田玲客套了几句,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几乎整个学校都沉寂在放假的喜悦中,就连老师们也松了口气。校门口一群学生像是终于脱离了学校的掌控,恢复了自由身,直接就在校门外抽起烟。门卫摇着头看了看他们,也不去多管闲事。林小帅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陆军也跟那伙人一起抽着烟。
  陆军也看到了林小帅他们,大声打着招呼:“嘿,回见啊!”
  林小帅跟李俊都笑着点了点头,相跟着李志辉走了。李志辉也注意到了他们,皱着眉问道:“你们班的?”
  “恩。”
  “可不要多跟他交往,学坏不好。”
  林小帅倒是没说什么,李俊一听不高兴了,哼了一句说:“什么事都要管!”
  林小帅尴尬地看着李志辉,见李志辉没有什么表示,三个人直接上了李志辉的奥迪车。
  他们的座位很特别,李俊并不坐到副驾驶座,反而让给林小帅坐。气氛有些微妙,一路上李俊几乎不说话,反倒是李志辉通过林小帅打听一些学校里的事情。
  漫长的假期就这么开始了,林小帅觉得很烦闷,总觉得生活像是缺少了些什么,可是他又说不出来。他的生活节奏还如过去一样,每天都同奶奶聊会天,看看电视,然后做做作业。再多余的娱乐就是到李俊家里去坐会。往常放假,他俩会到附近的篮球场去打打篮球,可是这个冬天当真奇怪,一连下了大半个月的雪,让他们只能窝在家里。
  过去的假期,林小帅都是这样度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缺失。可这一次真的不同,他老是莫名其妙地感到落寞。他自己找不到那种失落的原因。他坐在李俊屋子了,吃完一个苹果,唉声叹气起来。
  “怎么了,不好吃啊?”李俊问。
  “没有啊。”林小帅走到窗户前,窗户上结了一层冰花,他望着窗外雪白的世界一阵出神。
  “那你叹什么气?”
  “不知道啊。”
  李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嘿嘿笑道:“你不会是想恋爱了吧?”
  “说什么呢!”林小帅像是被踩着了尾巴老猫,转过身来,不耐地看着李俊,“你才想呢!”
  李俊不再说话,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盯着林小帅看个不停。
  林小帅被他看得发毛,反过来问:“嘿,你怎么对这些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啊,不会是……”
  “少瞎说!”这下换成李俊局促了。
  “嘿嘿,还真有啊,谁啊!”林小帅得理不饶人。
  “起开!”
  李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身影,他自嘲地摇摇头,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声。
  当他们两个在李俊家里闹腾的时候,林小帅家里却迎来了一位客人。这是一个穿着厚大棉袄的老人,头上戴着一顶厚厚的雷锋帽,肩上挎着一个小箱子。他顶着大雪走进了林小帅的家。
  小帅奶奶早就等在了门口。老头跺跺脚,一边抖落一身的雪花,一边跟老妇人打招呼。
  “老嫂子,快进去,不用出来等嘛。”
  老妇人笑着迎了上去,略带歉意地说:“王医生,真是麻烦你了,这个时候叫你来。”
  老头名叫王石林,是镇上有名的老医生。从前西医不兴的年代,老王家的医术出了名。王石林比祖辈更开明的一点是学习了西医,年轻时在县里卫生院工作,口碑很好。老了之后,王石林回到康镇,给乡里乡亲看病。他倒也是个好脾性,从来不嫌麻烦。有些老人不相信镇上卫生院的医术,有时半夜三更叨扰他,他也没有脾气,只要有人来请,他就必到。
  这个冬天下雪已经将近一月,大雪几乎将林小帅家通往公路的小道给遮住,要不是小帅天天除雪,恐怕王医生进来都是一个困难。也幸好王医生跟小帅家离得不远,不然这种天气里出门一趟,对这位老医生来说真是一种折磨。
  王医生走了进来,老妇人立马给他送上热茶。他一边给热茶吹着气,一边对老妇人说:“小帅又没在家?”
  “找志辉家的孩子去了。”老妇人说着,一脸的慈祥。
  王医生喝了几口热茶,把携带的医药箱提到了身边,他一边拿仪器,一边说着:“老嫂子啊,有些事你还是不要一个人挺着。”
  他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得无力的叹了口气。
  老妇人不在意,仍是和善的笑着。这是王医生已经拿着听诊器过来了,他将听筒发在老妇人的胸口,沉默着测试着,而后像是长出了一口气。对老妇人说:“一切还不错。”
  老夫人没有说什么,王老医生继续为她测血压。王老医生听着耳朵里传来的锤打般的砰砰声,一阵紧张。测完后他只是自己看了一眼读数,就迅速地收起了仪器。
  他微笑着对着老妇人说:“情况好转不少呢。我过会开张药单,让家里的小子给你送来。”
  老妇人露出尴尬之色,诚惶诚恐地说:“那不成啊,太麻烦你们了。”
  王老医生又说了几句,喝完热茶就要走。小帅奶奶相送他到了门口,王老医生忙说让她回去,可不敢让她冒着寒风。
  王老医生的背影慢慢地走远,太回头看了一眼,见小帅奶奶已经回屋,叹着气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嘀咕着说道:“这个冬天太长了。”

  ☆、NO。6人生若只如初见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难以圆满。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不愿透露的辛酸与曲折。你看到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你看到他的笑容如沐春风,可是你没有注意他藏在耳朵里的耳机,兴许他只是借着音乐在刻意回避痛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彻底的了解另一个人。就算是双胞胎的兄弟,就算是白头到老的夫妻,他们都有不愿让对方知晓的秘密。这种秘密不是恶意。当有一天,一切的秘密都揭开,你会发现生活中那些给予你阳光的人,在他们亮丽的外衣里头,在他们结实的胸膛下面,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到那个时候或许你会哭泣,或许你会觉得心酸与懊悔,可是一切都已晚了。想要追回却已经追不回,这就是生活的不完满。
  王老医生走后好久,小帅奶奶走到墙边的老柜前,她沉默了一会,终于是打开了柜门。她打开柜里中间的第二个抽屉,翻腾好久摸出一张单子。她老眼里有泪光在闪动,悠悠地盯着那单子看了一阵,又将单子放了回去。
  她又何尝不知王老医生只是在她面前伪装,又有谁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的病呢。对年迈的她而言,她已经不希冀自己还能得到改善。
  最主要是她没有钱去治病了。在她六十岁的时候,她曾去县城看了一次医生,当时医生说她的病是可以治好的,只是价钱稍贵。对于这个与孙子相依为命的老妇人来说,这无疑是最坏的消息。
  那时候林小帅的父亲还刚刚去世,小帅还小,她除了照顾小帅之外,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去治病。如今她已经七十了,病情早已经恶化了不知多少。只是有小帅在时,她都会装得若无其事。她平常也咳嗽,吃些西药,她跟小帅说只是普通的老年病。即使这样小帅还是很担心,她不敢想象小帅要是知道了结果,会有怎样可怕的结果。
  今年夏天她偷偷去了镇上卫生院检查了身体,检查的结果很不乐观,她知道或许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她只是在心里保留一丝希望,她希望能够看到小帅真正的长大。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老天爷还没有收走他,或许她真能挺到那个时候呢,她就这样想着。她不曾告诉小帅,即使告诉了他,他那么小,能改变什么呢。
  王老医生的儿子果然很快送来了药,大大的一兜,用塑料袋装着,里面有几个疗程的中药,也有几瓶西药。老妇人在抽屉里摸出一叠用纸包好的钱,付给了王医生的儿子。王医生的儿子只收了几十块钱就走了。
  老妇人愣在那儿,她知道这些药要远超出这个价值。
  这些年来,她们祖孙俩过活,很大程度是依靠了这些善良的乡里乡亲。
  小帅跟李俊正在房里聊着,门口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小帅开门后,李志辉走了进来。他看了李俊一眼,李俊没有说话。他直接坐到了床沿上,对着小帅说:“我给你联系好了一家饭店。你准备准备就过去工作吧。”
  “好勒。”小帅轻快的答道。
  这些年来一直是如此。小帅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他明白家里的苦处。每到假期,他总是通过各种途径出去找些工作,虽说工薪不多,但交上他一学期的学费总是够了。
  他去过餐馆,去过砖厂,去过卖店,这些年来的工作经历使他的力气比一般孩子都要大。小镇上不少人都认识小帅,他打工的那些地方的老板也乐意见到小帅。若不是这个冬天连天的大雪使得小镇上很多生意都瘫痪了,没准还会有很多人来主动联系他呢。
  李志辉跟他说了一会,当下就带他离开了,他们直接驱车去了李志辉所说的那家饭店。
  那是一家名叫“光辉大酒店”的饭店,称得上康镇最高档的地方了。闪闪发光的金色招牌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目的光芒,小帅瞥了一眼,赶紧躲开那灼眼的亮光。
  小帅跟着李志辉走了进去。这是一家比较豪华的饭店,起码在小帅眼中是这样。大厅了摆放了将近十几张大圆桌,都有大红花纹绸布包裹着。桌子旁边镂花的铁座椅有一种欧美古老风格。大厅里的吊顶下有一盏巨大的吊灯,像葡萄串一样的挂在天花板上,可以想象得到夜晚来临时此地的灯红酒绿。
  一楼大厅了还几间包间,小帅没有进去看,估计也定不会比大厅差。大厅最中间有一个楼梯,弯曲着拐了两个弯通向二楼。这个饭店还有三楼,上面两层都是包间。小帅看着墙壁上印着清明上河图的豪华酒店,当下就想:“嘿,哪天能以顾客的身份来吃顿饭就算成功了。”
  他爱幻想,此刻他的脑海里马上就呈现出各种画面,大多是自己某一天应付起各种应酬,出入像“光辉大酒店”这样的场所。只是那些太过遥远和飘渺,他使劲甩甩脑袋,抛开了这种滑稽的念头。
  一个胖子走了出来,见到李志辉忙迎了上去。他瞅着了林小帅,略带疑惑的语气问:“哎呦,这是老林家的孩子?”
  不待李志辉回到,林小帅机灵的回答他:“是呢,叔叔。”
  “哈哈,好小伙啊。”胖子满意地点点头,打量着林小帅说:“还真是像啊。”
  林小帅自然知道他在拿他跟他记忆里已经模糊了印象的爸爸在作比较,但乐观如他却不会在乎这些无形中生发的感伤。
  李志辉赶紧打住胖子的话,对着小帅说:“以后叫胖叔。”
  “胖叔好。”
  胖子开怀的笑了,一个劲赞林小帅机灵。而后他又跟李志辉客套几句,就安排起林小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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