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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情辄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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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我是绝口不提女子的这些事情的,没想到璨儿他却仍旧记得。唉,这个太过聪敏的孩子……
  指端微凉,我不知道,我和邑顷的秘密,还能瞒住璨儿多久。
  “嗯,可以那样说的。人各有异,璨儿只要记得,这样的事,也是寻常,便可以了。多了的话,姑母也不必讲。”稳稳地柔缓一笑,心里却虚得不行。哪里是不必讲呢,分明是不能,不敢。
  本来幼帝需要的正常教导,应由教习嬷嬷与启蒙太傅共同完成。我却一概不理地直接跳过,就连王霸二道,术势权谋,都是自己亲手教于璨儿。
  我怕,生怕那个恐怖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于是便在璨儿身旁筑起了铜墙铁壁,一切可能令他明白男女之别的机会,皆不敢留。
  看着璨儿乖巧点头,也不多问,我知道今天暂时是瞒过去了。欣慰地搂过他的身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长舒了气,却忽略了本是万万不应遗漏的事情,忘记了去问他,昨夜可曾做过奇怪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大美女来平霖啦!!!
  妹子们~求抱抱QwQ

  ☆、四美并具

  “……次日罹府之内娥服自尽之处,那一树白玉梨花,竟是火红血色绽满枝桠!至于那早早随着她贴身侍女逃出啼川的年幼女儿,下落如何?还请诸位,明日再来赏光。”
  趵华楼的《娥服别传》引得平霖各大茶楼酒肆争相效仿。白玉仙居这名冠京华的大牌酒坊,都已将第二遍述至了尾声。
  “这说书人讲得也太玄了点,不过听着却倒是有些意思。”温暖而明丽的嗓子含着笑意,明显满是只把话本暂听作了消遣的轻快。
  “你整生那年,为了张罗别致的贺礼,我倒是去过一趟啼川的。”接话的人音色相近,却多了几丝男子固有的醇和。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呵,要是让你知道了,准要缠着我去,就像这次似的,为兄当然瞒着你了。”男子轻笑,与女子不慌不忙间,拌起嘴来。
  “哥你就是小气!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嘛,那啼川究竟如何啊?”声音原本的暖意里面带了娇俏,女儿家的风流姿态无意间便悄然倾泻。
  “当年一役,啼川人人皆是闭口不谈的。那时因值年少好奇,罹王旧府我便亲自拜访了一番……”似是想到了什么铭刻于心的深沉记忆,说话人沉默片刻,才又出言:“中庭之内,尽盈戾气,那树梨花……的确似漫天血雨,红得诡异。”
  “啊!”明显被男子的话语吓到,女子低呼一声,拍了胸口。
  “嫂子!”正坐在邻桌,毫不惭愧地偷听这一男一女的谈话,身后人一拍我的肩膀,声音和着女子那句惊叫,倒是凑了巧地突兀吓到了我。
  “婴翦啊……”抖着手指了她半晌,却除了语重心长地一声长叹,也说不出什么怪她的话来。唉,还不是我自己心中有鬼?
  “婴少东家,您怎么还不改口啊?我家夫人早没可能嫁去您家了呀!”
  倒是奚汀替我打抱不平,连个称呼也不放过地做起了文章。
  “不管,不管,反正我哥也明白说了,小嫂子你要是不嫁,他就陪着你终身不娶。连祖奶奶都说不动他,默认了这个事情。我有什么不能叫你小嫂子的?”利落坐在了我的身旁,婴翦挽上我的手臂,朝我笑笑:“可巧在这碰见你了,下午咱们去南街那边,听说排着排地新开了好几家的铺子。最近你都忙得烦了吧?我可得带你好好逛逛。”
  我放弃了我,婴之却没有放弃我们两个。尽管一年多来为了躲他,我时而称病不朝,可婴之却坚持不肯请调,留在京城,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
  我没有向他解释自己态度的□□,但璨儿对他有所宽待,想是他也明白,事情晦涩复杂,体贴地并未向我深问。
  他仍是那个谦和包容的温雅男子,他仍是那个爱我的婴之。璨儿左右了我的婚姻,却左右不了,我的爱情,我的真心。
  那个终身不嫁的誓言过后,除了没有名分与祝福,还好婴之还在,还好他仍爱我。
  也不知是怎的,我迟迟不嫁,周围相识之人,竟也是都未成家。
  婴翦是家大业大,手里握着京商婴氏全数的财力,不愁出嫁。
  洛魉和顾莞一个早早袭了幼安王位,府中独大,一个现在做了少年丞相,万人之上,总之他俩哪个,都是婚事全凭自己做主,不受管束的。
  要说还凑合着收了几房姬妾的娓小公子,可还不如前面二位。这家伙也快到了弱冠之年,还是成天拉着狐彧眠花宿柳,我可听有些小道消息,这妖孽玩过的男子,倒是不比女子要少。闲来拉帮结伙,在京中闹市里就敢打上一架,无事听个小曲,也能和人斗狠,砸了重金抢夺彩头。
  京兆尹可是因为这个不肖孽子没少头疼,倒是娓祀凭了容颜邪魅,举止飒然,纵是每每长街纵马,看在平霖一众大姑娘小媳妇的眼中,却也端得是侧帽风流。
  几人之中能被逼婚的也就这个妖孽,他倒是也乐得如此,娓大人催他一次,他就往府里领一个姑娘,舞伎戏子,不一而足。听说最近一次竟都要领个小倌回去了,气得娓大人病了五日未来上朝。
  “怎么,嫂子,和翦一块散散心去,你倒肯是不肯啊?”见我不知神游去了哪里,婴翦招呼了小二过来加菜,点完回过头来再度看我。
  “嗯,有你这个大财主陪着,我自是肯的。只要娓家那个,别再把人家铺子砸得整条街都休市,也就行了。”还在想着娓祀,我忍不住无奈一笑,专心吃饭。
  “上次也是娓祀太过可气!翦好不容易约到了你,结果正赶上他那么一闹,什么都没得逛了。”婴翦也是想起了娓祀那次英勇单挑兵部侍郎的惨烈事迹,狠狠一停筷子,悻悻地说。
  “哪那么巧,次次都遇上娓公子啊。少东家你吃个饭都感情丰富,当心没等吃饱,先把自己气饱。”正替我布着菜的奚汀见她撂了筷子,也帮她夹了一箸清心去燥的碧玉双丝。
  “死丫头嘴这么毒!不过看在你其实还蛮体贴我的份儿上,我就不劳我家嫂子狠狠治你了。”一本正经摆着宽宏大量的架势,得意地吃起了碗中的菜,婴翦眼角眉梢,都挂上笑来。
  “噗!”邻桌那个女子,拿帕子掩起了嘴,向着婴翦笑出声来:“你这小姑,颇是有趣。我家虽说也有兄长,可自问却做不得你这般程度。”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朝婴翦和我微一拱手,歉意地道:“家妹不懂事礼,唐突了小姐您……和,这位夫人。”
  目光触及到我,男子顿了一下,先是怔愣,而后似不确定,迟疑出言。
  方才我因侧对他二人,故而那女子同他,皆不曾留意我的样貌。他不敢断然叫我夫人,我是可以理解的。如今我虽说年近双十,可看着却不似同岁的婴翦身上那般成熟气度。娥服承给我的这具身体,生长得比先天不足又营养短缺的璨儿还要缓慢。时至今日,我才看着有些真的似了快要及笄的豆蔻模样,一直未及长开的五官,少了些许青涩。
  “……天啊,长得真美!”邻桌的女子亦是停顿半晌,却不为旁的,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洛浅妖和昧绮算得上是两姝并芳,再加上美得就剩下美字的罹乱和昧绮的双胞胎哥哥昧棂~
  嗯哼~一共四个顶级美人OwO
  想知道昧绮的美,是不是虚传?妹子们戳下章哟=w=
  打滚卖萌求抱抱(づ ̄ 3 ̄)づ

  ☆、此行不枉

  这整座富丽堂皇的白玉仙居里一切华光,都是不及那个女子半分的。得她一言,我算是能够此生足矣了。毕竟这位可是天下唯二的绝色当中,国色生香的边沧仲绮。
  “这位妹妹真是说笑了,妾身不过寻常姿色,哪如妹妹天人样貌。”
  昧绮的确很美。
  若说璨儿写尽妖娆,似是仲夏未止余热,迷离绮丽的薄红晚霞,昧绮便是暮春的晴日,温暖,明朗,带着整个春天的美好,发出光芒。
  这样的姑娘听了我的称赞,端方坦然地摇了摇头:“平霖还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随便一个在酒家偶遇的女子,都美得令绮心服口服。这下,绮可实实在在觉得不枉此行了。”
  她推了推对面她的兄长,此时已不再看我的昧棂,调笑言道:“怎么?哥哥,你不觉得,她比我们两个,还要好看么?”
  “皮囊白骨,身外之物。妹妹你不要每次提到自己的相貌,都扯上哥哥来。”昧棂再次朝我歉意地施了一礼:“家妹顽劣,棂管教无方,还望夫人见谅。”
  昧棂的确,如探子所报,举止行容,不逊仲绮呢。毕竟一母双生,不过昧棂的五官之下,有着他自己灵魂上的那抹色彩。这是与他的同胞妹妹,所不像的。
  昧棂眉宇之间,有上位者的气魄与骄傲,眼神之中,有慈悲人的通透与深沉,动静时有身为男子的如仙风流,声音里有不似女儿的如酒醇甘。
  不过我看到的不是这些。这个而今十五岁的白衣少年,说了和他一样的话。
  昧棂说,皮囊白骨,身外之物。
  “那公子以为,男儿可以拿来傲人的根本,又是什么呢?”我突兀便扬声问他,眼神中的执着,迫他虽不解皱眉,然终在沉吟之后开口:“棂以为,男儿可傲人之根本,在于权谋。过人一厘,便是成王败寇之差。”
  不是他,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我放心地洒然笑了。为了本不相似的一个人,感到恐惧,我还真是,闲得有些痴了。我全部的爱,都在婴之那里,再不可能有谁,会令我怦然心动。
  “皮囊白骨,身外之物。男儿可以拿来傲人的根本,在私看来,实是一腔抱负。”
  既已加冠,男子的声音褪去了曾经的清冽稚嫩,然其中和稳醇然,却是愈发醉人。
  “你怎么来了?”起身回望那个身披白色轻裘的如玉男子,我柔柔笑问。
  “今日,又假托生病呢。”
  他轻斥着我,却全无责备之意,伸臂揽住我的腰身,另一只手自然般抬起,轻柔地将我颊边碎发,细细别至耳后,随意的动作之中,满是亲昵:“我若再不寻来,定是要被相思之苦折磨而终了。”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裘袍之内尚未换下的石靛色朝服,隐隐露了一角。婴之竟是散了朝便直接赶来,看来最近,我躲他躲得,是有一点过分了呢。
  见我面露愧色,婴之满意一笑,放开了我,朝着昧棂拱手一礼:“公子权谋之论,倒也不无道理,令某佩服。某所道抱负二字,不过当年少时之谈,而今久居庙堂,方对公子所言,亦有体味。在下婴之,幸会。”
  “婴大人过奖了,在下昧棂。”
  婴之一番话只言昧棂所说不假,却也自有风度,并未趋附,略表过自己对昧棂有所远见的敬佩,昧棂亦是不失礼数地谦恭轻揖,而后指了身旁此时亦已起身的女子:“这是舍妹,昧绮。”
  昧绮仪态从容,俯身一礼:“见过三位。”
  婴翦也向她回礼道:“在下婴翦,婴氏少东。”
  小丫头倒是有几分傲气,也没说自己是婴之妹妹,倒把京商婴氏搬了出来。这几年婴家在她打理下俨然成了穹央第一皇商,举国首富的名头拿到边沧也是响当当的。
  不再看她,忍着笑意,我亦对昧氏兄妹一礼:“妾身洛罹,见过大皇子,见过绮公主。”
  “你、你是罹姬?”昧绮惊讶得叠了声去,而后似是反应过来,连忙伸出手,用力扶住了我:“别,虽说同为帝姬,我却可受不起你的礼呢。”
  “昧棂见过罹夫人,能在此处便得见夫人,实是棂之荣幸。”这时昧棂也回了神来,隐去眼中复杂难辨的探究目光,向我拱手,恭敬言道。这几年我居辅政位,虽不若从前日日临朝,可每每参与皆是民生国策,除了朝中个别老臣整日“罹姬,罹姬”地同我叫嚣,其余的人当面都会尊称我一声“罹夫人”。
  “皇子客气了。都怪我方照顾不周,皇子一行已抵平霖三日有余,然王上日理万机,只好遣我一个妇道人家,过来请您二位入宫小住。有失远迎,烦请见谅。”
  一番话句句恳切,不过却是话里有话。
  公函上所述,边沧使节是为今日抵京,然私底下早三天,这对兄妹就潜进了平霖。我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忍了许久才来拉他们去入宫觐见。要不是璨儿劝着,我早就绑也把他们绑进宫了。这两个家伙,自打入京,日日招摇过市,不是挑战我穹央璨帝的权威,又是如何?
  “罹夫人多虑了,此事实是棂做得不妥。本一入平霖,便当携公主前去王宫觐见。然舍妹见了王城繁盛,喜不自胜,流连甚久。而今耽搁竟已三日,反而劳烦夫人前来相请,甚感惭愧。”
  昧棂倒是有些自知,明白哪里惹了我不满,爽快道歉,不过这借口嘛……
  “哪有。”
  见皇兄把自己说得这般小家子气,昧绮嘟嘴争辩,惹得昧棂冷冷瞥她一眼,继而小姑娘没了气势,低声嘟囔:“天瑶的街市上也很热闹啊……”
  这般娇俏可爱的委屈样子,惹得侍立一旁的奚汀都偷偷发笑。
  我原打着三人成虎的算盘,想用人言可畏逼迫昧棂不得不留在穹央。谁料璨儿竟是比我还快了一步,竟连假戏真做这种可怕的法子,都用了上来。
  本是午膳过后,我正倚在榻上小憩,听闻殿外来报,称女帝屏了众人,带上边沧大皇子,去了宫里僻静角落的一处小院。这么形迹可疑的举动,我如何会放心。
  带了一大帮宫人侍卫,走到院子外面之时,我却止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姑娘们还记得不……昧绮说的天瑶,就是边沧的帝都~酱,温馨提示完毕=w=
  满了1万了哟~在考虑今天还要不要再更……因为兔妈下半部,也就是本系列外篇的封面都出来了,好想把坑挖开,把封面传上去>﹏<心痒哇~
  妹子们求抱抱~

  ☆、再三连环

  这不是随便哪个没有匾额的僻静小院……
  尽管已经过了太久,尽管那段时光却并不够长,可我依旧清晰地记得,这个地方……
  在我成为穹央罹姬之前,在邑顷和太上皇还能够疼着我的时候,这是我作为宫里没名没姓的“小主子”,嬉笑欢闹着生活过的地方。
  莫名间便觉得事情有异,命一众人等退至远处,我只带了奚汀与娓允,便走入院中。
  不敢多做耽搁,熟门熟路便穿过了堂屋,奚汀与娓允一东一西,我则往后园方向寻去。
  “啊!”
  听到东厢那边的小卧房里传来奚汀高声的惊叫,尖锐短促,而后整个院落里愈发显得死寂森然。
  我提起裙子拔腿便跑,冲到卧房门口。
  奚汀跪在丛生杂草的冷硬地上,深埋着头瑟瑟发抖。半开的雕花门内,昧棂嘲讽地笑,慢条斯理系着外袍上的腰带。尚未抚平的交衽之间,隐约可以看见他线条惑人的精致锁骨,与白皙细腻的寸寸肌肤。
  血液倒流回我此时脆弱至极的心脏,紧抓着裙摆的手僵在身侧,忘记了松开。恍如又回到了五岁那年,若是这一次我不跳过那条清浅的小溪,又或者干脆我只要不放下手中正提着的裙摆,是否天地便不会再一次颠倒倾塌,只留黑白?
  可是我不能这样,不能自私。我不能不放开手中的裙摆,不能不推开半敞的门。必须要走去里面呢,必须要让时间残忍地继续向前流淌。因为我的璨儿在那,我不能任他一个人独留在那里啊。
  他怎么了?他有没有被昧棂伤害?他在哭么?在害怕么?他一定是需要我啊,所以我不能退缩!
  靠着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我推门而入,我想我此时苍白的脸色一定凄惨到惊人,不然为何就连璨儿都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瞧?
  他衣衫没有一丝不整,鬓发也没有半点散乱,他很好,完完整整地站在那里,离昧棂很远,平静地看着我。
  放心地开始呼吸,剩下那丁点少得可怜的气力,却随着吐出的第一缕气,散了精光。我跌跌撞撞地拖起虚软的腿,步子散乱地摔到了璨儿面前。我不疼,我摔得一点都不疼,可是泪,却如倾盆瓢泼般滂沱而下。
  我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凄惨,这么委屈?璨儿他好好的呢,他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我在难过什么?
  璨儿垂下目光看我,先是出神地看,而后眸子里映上了正仰起着脸的我。那个我哭得好可怜啊,也未抬手去拭,泪就那么纵横在巴掌般大小的脸上,无助、失措得十足像一个孩子。
  于是璨儿蹲下身来,眼神中缓缓染上了温度,染上了宠溺,再染上浅浅的无奈笑意。他轻抬起我的下巴,缓缓将脸贴到我的颊边,肌肤挨上肌肤,泪水便在相互的摩挲中晕开,散掉。他的唇轻启在我的耳边,近乎叹息般浅浅呢喃:“乖,别哭……”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举起了如虚脱般的双臂。将他拥入怀中,我紧紧地抱着他,似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般。怎么能够再忍受分离,怎么能再承受一遍这样的不安惊惶?我恨不得代了他去,恨不得刚刚在这屋子里的是我自己!
  我抖着唇,声音轻得若游离的浮烟:“……璨儿啊,他有没有伤你,不要怕,你悄悄告诉姑母,很小声,很小声地就好,声音大了,姑母的心会痛……”
  “啪!啪!啪!”远远站在一旁沉默已久的昧棂,连拍了三声巴掌。他语气里极尽嘲讽,笑意寒凉:“罹姬和璨帝真是联手演了一出好戏啊!人说妇人之心,毒若蜂针,我昧棂时至今日,才算真正得见呢!”
  他一撩袍子下摆,直接坐在身侧的床上,耻笑着的不知是我,是璨儿,还是他昧棂自己:“哧!百般算计就是为了困我在这穹央王宫吧?三皇弟有如神助的那招出手,我便早该想到,他是在同你们与虎谋皮。”
  他抬手指了璨儿,紧盯着我的目光之中满是挑衅:“如今你们奸计得逞,逼我娶了她,不得归家。大婚之夜时,她洛浅妖还不是得由着我碰?今日我连她发尖都未触到,你倒是猫哭耗子,装起什么心疼?”
  求证一般拿眼望向璨儿,泪水模糊了的眼睛,隐约看见他向我点了点头。
  “他没有伤我。”
  璨儿如是回答。
  真好呢,我的璨儿,的确没有受到伤害。
  我勾唇笑起,像要用了所有的力气,绽开这个发自心底最深之处的笑。
  这个笑,这么彻彻底底,无比灿烂,我甚至在于前一秒仍仇对自己的昧棂眼中,瞥见了不能被隐藏的真切惊艳。
  意识的最末,便就是那里了。这个一直尚未下雪,却寒得出奇彻骨的冬日中,这个抽空我身体里全部气力,搅得我痛苦惊惶的恐怖午后,终在我的展颜一笑里,化成幽冥般玄黑色的漩涡,将我整个,吞没进去。
  “……受惊过度,忧惧皆重,损了心元。加之夫人原本脾弱身虚,却又劳神日久。如今交而瘁体,老臣只能暂且开些安神定绪之方,先急浅表细症。日后则实唯老臣一人,难以调治。万望王上另做打算,老臣先行告退。”
  重重纱幔之外,太医令的声音悠悠飘进。什么脾弱身虚,全是胡话!自从十五初潮,我都四年有余没宣过他了,还有比我更不容易生病的主子么?说这些话,吓唬我家璨儿,我看他是活得太腻,准备提早去步上一任太医令那个老头子的后尘了。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吓罹姐姐了,把她害成这样?”除了璨儿,竟连昧绮也在寝殿外面。
  从她来此觐见那日,便一直与昧棂住在皇城之中。这姑娘性格可爱,知道了原来自己年纪真不及我,便老老实实喊我姐姐。此时宫里这般叫我的女子,也就独她一人。
  昧绮问过了话,一室寂静,竟是无人答她。
  “那件事情,姑母全不知情。你不必白费力气,记恨于她。”沉默了好久,璨儿才先发话,却是低低说给昧棂听的。
  “什么事情?到底怎么了呀?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抱着人都直接跑去太医院那里了。我一问起,你们却又偏地一个两个都闭口不说。神神秘秘地准不是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兔妈又来更啦=w=
  今天不一定会再更几章……看情节发展吧~毕竟我想今天完结(/▽\=)
  看在我这么够义气的份上~妹子们求抱抱(づ ̄ 3 ̄)づ

  ☆、插翅流言

  一听自己的脸都被丢到太医院里去了,我再也克制不住,惊得连声咳起:“咳、咳咳……!”
  “夫人您醒了?”最先冲进来的,是本就候在门边的奚汀,她兔子一样红的眼睛看得我又是心疼又是气急。
  “怎么哭成这副德行?自己的眼睛还要不要了,你可是我靖罹宫里的人,你不在乎自己,我还在乎你呢。”坐起了身,我招招手,让她过来:“本宫还没死呢,就像要哭丧似的!多大点事,出去让别的宫的见到了你,还不丢尽我靖罹宫的脸了?”
  “什么死不死的。”推开奚汀,璨儿坐到床边,捧过我的手去,使劲摇头:“姑母可切莫说出这样的话,再吓璨儿了。都是璨儿不孝,害得姑母这般病重。”
  “没事,姑母好着呢,别担心。”朝璨儿挤出一丝笑来,我转头望望昧氏兄妹:“今日本宫身体欠佳,未能照顾周全之处,皇子与公主还望莫怪。本宫同王上还有些话要讲,烦请二位暂先回避。”
  送客之后,又屏了宫人,我抬眼凝着璨儿,冷下了脸:“说吧,怎么回事?”
  “姑母不就是想要把他留下么?偿了心愿,应该是笑的才对。”璨儿无辜而不解地看着我,好似并未觉得,自己真的做错:“姑母行事太缓,璨儿可等不及的。昧棂的确不能再回边沧,璨儿也有困他在此之意,只是姑母的手段那般绵软,璨儿只好自行加剂猛药。”
  我的确是早已备好了散播消息到边沧的人手,脏水泼到昧棂身上,到时他就百口莫辩。只是仍怜惜璨儿的名节,不忍动手。可谁料璨儿竟是知晓此事的……我自以为做得隐秘,却是瞒不过他。璨儿如今,权谋计法,竟已谙得比我透彻。
  “可你原却不必,以身试险的。若是其中,稍有差错,你可曾为自己的安危,做过考量?”也许我果真是妇人之仁,此事已过,我却仍只担心着璨儿个人。
  “姑母不必为璨儿多虑。他只是方欲脱衣,便被奚汀撞了正着的。还未待他有一丝越礼的举动,姑母你便已经进来了呢。”似是在说着什么趣事,璨儿眼含笑意。他抬手抚上了我的脸颊,轻轻蹭弄,浅浅叹息:“倒是璨儿到底漏算了姑母你呀……这般胆小,可还是那个力战群臣的穹央罹姬?璨儿从来没见过姑母慌乱成这个样子,看来姑母,比我想象的,还要在乎我呢。”
  他欺上身子,将头轻枕在我的心口,缓缓收紧双臂用力抱我,便就抚平了我身体仍残余的颤抖。
  “我引他去那处院子,其实自己也不甚清楚那到底是哪里。只是听说,过去住了个来历不明的小主子呢,算算年纪,也是对上了他要找的那个,娥服的女儿。”耐心地慢慢讲给我听,璨儿如同哄劝孩子一般,轻声细语,不疾不徐。
  “后来那个小主子,恍然之间,就下落不明。其实坊里面都传的那个话本,未提名字的灵媒遗孤,罹王之女……本名罹乱,也就是你,对么,乱儿?”
  他抬起头,无尽缱绻地温柔唤出我的名字。
  乱儿……
  已经多久,没有人真真正正地这样唤我……
  这样的两个字里,有娇柔若水一心宠我的娥服,有挺拔威武总是含笑的罹胥,有慈祥庄严庇我护我的太上女皇,有怀抱软暖似了曾经那个姐姐的邑顷,有少不经事天真无忧,备受关爱尚有依靠的我,而今,还有了这个我一手养大,已然成长的如画少年。
  他就这么看着我,眼梢微挑的风流美目,便似看住了整个世界,波光轻转的神情里面,如流动着一池潋滟春水,丝丝不落地将我包容吞没,温暖却危险,如若可以使人溺毙。
  我却贪恋了那缥缈的沉静安然,鬼使神差般竟未否定,在他面前,恍如失了魂般,就那么轻而易举,不假言辞地点了点头,承认下来。
  “真好……”
  他笑了,如春来冬去,一时风月无边。
  “听说你可以活到很久。这样一来,我……”
  他,怎么样呢?
  璨儿没有再说,他俯下身子,双唇轻轻贴住了我的,不含情|欲,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贴在我的唇上,便似已得下整个世界,餍足到落了眼泪。
  恍若一夜之间,大雪纷至,漫溢天地。流言亦似了这皑皑冬雪,洋洋洒洒,夹如刀烈风,劈砍去边沧天瑶。
  璨帝十四年冬,这场初雪,让我等了太久。
  终于是来了啊……
  倚坐在靖罹宫正殿外的石栏旁,也不听奚汀的劝,我裹着大氅,怀抱暖炉,偏生呆在这里席地听雪。
  今日逢了休沐,难得不用称病也能整个早上留在内廷。不过卯时,宫里静得,刚巧可以细细听了片片碎玉层叠落下的窸窣轻响。真是一幕良辰美景呢!不负我的殷殷期望。
  “呵……”
  满意地望着这雪,忍不住那翻涌而上的欣然之情,我径自喜得出了声来。
  边沧的一众大臣,可是急坏了吧?
  临朝奏议,只能捱到明日,可这市井里好似洪水猛兽再肋下添翼的流言蜚语,一拖再拖,只怕会传得更加难听了呢。
  正得意笑着,眼前阴影晃动间遮了映日而生的耀目雪光,还没反应过来,“啪!”地一声,我的脸便被来人狠狠扇了一掌,整个脑袋扭到了肩侧,嘴角轻翘的那丝弧度,都被定格在了瞬时轻红乍起的莹白脸颊。
  “贱人!”
  打了巴掌,却不解气,昧绮厉声骂我一句。
  此时才赶过来的奚汀,只剩了把我扶起,这一件能做的事。打都打了,骂也骂了,再想护我,已是来不及的。
  把暖炉塞给了她,我抬手轻擦唇边的凉意。
  “哟,都是当上小姑子的人了,这么沉不住气?”轻吮了指尖上的殷殷红迹,我干脆就着嘴角之前未尽的那丝笑意,将唇复又勾起。
作者有话要说:  当年灰原哀【妹子们可以自行百度《名侦探柯南》】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心疼的哇!
  来来~乱儿不疼,兔妈抱抱(づ ̄ 3 ̄)づ
  昧绮竟敢打你,我怎么可能让她好过?桀桀桀桀~【阴险笑
  

  ☆、众口铄金

  呵,打得真狠,一个巴掌,就见了血来。这下,倒也不怕她不认账呢。
  “昧绮!”
  沉声的怒喝在落了厚厚白雪的玉阶下方响起。
  是昧棂。
  他满眼心疼,却不是对我。
  聪明如他,知道妹妹刚刚犯下了怎样的过错呀。
  璨儿并未说话,只是站在昧棂身旁。他也在仰头,看着阶上殿旁的昧绮。
  又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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