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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斗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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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也好。”尚麒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仿佛自己的计划被破坏了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金缕衣暗叹,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皇帝,面对突变亦是从容自然。
  “父皇,儿臣留在此地看看,看是否能寻出蛛丝马迹。”慕辰自动请缨道。
  “皇儿一切小心,有事先来禀报,断不可贸然行事。”尚麒帝看了慕辰一眼,见其神态坚决,便也点头答应了。
  “儿臣遵旨。”慕辰行了个礼,便留在了原地。
  “父皇,臣媳愿与王爷同进退,求父皇恩准。”金缕衣看了慕辰一眼,也想探个究竟。
  

24 难民

 “衣儿,别任性。”慕辰顿时不悦,沉声说道。
  “皇上,臣媳并非任性,只是也想探个究竟罢了。”金缕衣不理会慕辰的呵斥,依然固我道。
  “你一介妇孺,留在这里又有何用?”不等尚麒帝开口,慕辰便恼火地反问道。
  金缕衣被慕辰如此一说,一时伤了自尊,脸上却笑了起来:“王爷此话说得好,臣妾一介妇孺,自然只能拖了王爷您的后腿。不过,臣妾觉得,若是再遇上濒死的婴儿,也许臣妾可以再帮他们一把。”
  未待众人出声,张石便领着一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出现了。
  “禀告皇上,末将发现了一名老妪。”张石行了个礼,待尚麒帝应了之后,便侧身立于其后,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以防发生突变。
  “民妇叩见皇上。”那老妇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脸色青灰,颤抖着乌黑的双唇,身子晃了几晃,终于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免礼,先起来再说吧。”尚麒帝皱着眉头,一脸肃然。
  “多谢皇上,谢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想是那老妇从未见过皇帝,因而显得激动又惊恐,抬头看了尚麒帝一眼,又吓得赶紧垂下了头,哆嗦着手脚缓缓起了身,原本便佝偻的背显得更加瑟缩了。
  “刚才那名婴儿可是你家的?”尚麒帝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平缓下来。
  老妇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仍是点了点头。
  “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还是不是?”慕煜见她如此,好笑地问道。
  “民妇罪该万死,民妇罪该万死!”说着,那老妇人又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用力地磕起头来,花白的头发显得更加蓬乱不堪。
  尚麒帝有些不耐,沉声问道:“如此看来,那婴儿果真是你放在此处的?既是你家的孩子,为何又狠心将他遗弃于此?”
  “民妇……民妇……”那老妇人刚开口,便呜咽了起来,又因在皇帝面前,不敢哭出声音,只是瑟缩的身子抖得利害,眼泪婆娑,看起来极为狼狈。
  金缕衣看着有些不忍,只得出声道:“父皇,此地严寒,不如移步亭内再行询问。”
  尚麒帝见众人皆冻得鼻头发红,又看了看只着一件单薄破衣衫的老妇,只得点头应允。
  然而,那老妇人身体过于孱弱,如此折腾了一番,已经站不起身来了。
  尚麒帝指了两名侍卫将其架了起来,又着人递了一件衣服替她搭上,这才回了十里亭。
  回到十里亭,尚麒帝吩咐左右,替老妇人搬来了炉火,赐了坐。
  “张石,你可知是怎么回事?”尚麒帝见老妇人脸色依旧青黑,一时间无法正常言语,便转而问起了侍卫统领张石。
  “回皇上,末将是在后山的山洞外找到这名妇人的,末将见其慌里慌张,便将其带了回来。”张石行了个礼,便挺直了虎背,开口便是声如洪钟。
  金缕衣的脑袋被震得有些发晕,看着那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不由得好笑。
  待老妇缓过气来,尚麒帝便盘问了起来。
  老妇人战战兢兢的喝了几口热茶,缓了缓情绪,这才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原来老妇人祖籍淮州,由于去年发了山洪,冲垮了村子,几块维持生计的庄稼地也被泥石掩埋,上头催交赋税又催得紧,一家五口人便只得背井离乡一路乞讨来到了浩京投奔亲戚。
  然而,未想到的是,那亲戚也已经家道中落,十分贫寒,根本无力收留他们。
  无法,一家五口人只得离开了那亲戚自寻出路,儿媳本在浩京城西郊陆家庄的陆员外府上寻了一个乳母的差事,却不曾想那陆员外见她儿媳面貌清秀,竟强行辱之,儿媳含恨,然而为了一家的生计,又不得不强忍了下来。没想到却被陆夫人发现了此事,将她驱逐了出来,不但工钱未领,还使人将其毒打了一顿。此时,老妇人的儿媳已然有了那陆员外的骨肉,即将临盆,被此一打,便动了胎气,生那婴儿的时候便因大出血丢了性命。
  老妇人本欲将婴儿送进陆员外府,然而谁想那陆员外一见是名女婴便根本不予理睬,强行将他们赶走。
  他们自身也是饱一顿饥一顿,根本无法再养这么一个婴儿,更何况这婴儿还是他人的孽种。因而他们便打算今日到城中寻一处人家送了,却不曾想到今日守城士兵根本不让他们这群衣衫褴褛之人入城,说是有贵客,不让乞丐入城。无奈之下,只得将婴儿弃于林中,任其自生自灭。
  金缕衣听了老妇人叙述,不由得心惊,穷者命贱至此,让人陡然生寒。
  看了看桌上的金杯玉馔,又看了看老妇人身上破烂的薄衫,金缕衣只觉得讽刺,连坐在这垫着皮毛毯的椅子上都觉得如坐针毡。
  面对这般的无奈之举,尚麒帝也无法怪罪,只是感慨道:“朕自以为朕勤政爱民,天下人能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虽不能人人富庶,但养家糊口总能无忧。没想到,朕一直看到的不过是好看的表象而已。上官爱卿,平日你不是总说人人富足,天下再无饥民么?”
  “皇上请恕罪,微臣身居朝堂,所见所闻亦是通过地方官员呈上来的折子。微臣自知疏于体察民情,今后定当倍加勤勉,替皇上分忧。”上官清此时已是一身冷汗,顾不得身处何处,赶紧跪了下来。
  “你确实有罪。不过,念你才智过人,屡出奇策,为了龙瑄上下,也算得上鞠躬尽瘁,便只罚你一年的俸禄,责你在家闭门三日,好好反省。”尚麒帝的上一句话将上官清吓的面色青灰,下面几句话才让其松了一口气,心下对金氏兄妹的嫉恨更加深了一些,若非他们多事,皇上便不会亲自过问此事,接下来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慕辰有些皱了皱眉,本欲开口求情,却又怕惹来祸端,只得明哲保身,闭口不言。不过,这样的惩罚对于上官清而言,的确已是开恩了,若是再求情,怕是反倒不好。
  只有慕煜依旧若无其事的抚摸着手中的小蜥蜴,只在听了皇帝对上官清的责罚之后才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25 醒悟

 遭遇此番变故,别宴的主角也已离去,因而这场盛大的别宴亦只得无疾而终了。
  尚麒帝赏了老妇人一些银钱,下诏令京城府尹张宣查办陆员外目无法纪、擅用私刑一事,又责令上官清彻查淮州山洪一事,这才算告一段落。
  回城的路上,尚麒帝单独一乘暖轿走在最前方,慕煜其后,慕辰与金缕衣共乘一轿,上官清单独一轿尾随其后,张石等几名领兵侍卫骑马开路,其余人等皆徒步跟随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皇宫方向去了。
  近日慕辰的举动令金缕衣十分不喜,尤其今日的种种,金缕衣对慕辰的不满已达极致,一路上与慕辰共乘一轿也没了从前的欣喜,只觉全身不自在,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直到皇宫都没说一句话。
  从皇宫回来的路上,慕辰见金缕衣一直闷头不语,只得率先开口道:“衣儿,身为皇子,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你可明白?”
  其实金缕衣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仍旧不能释怀,倒不是她有多么矫情,而是觉得与他成婚后,他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与她印象中那名完美的男子实在相差太大,也不知到底是自己无意中将他美化,抑或是另有隐情。
  如此一来,金缕衣再次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将自己推进了一个火坑,她放弃了自己现世的家人,转而跟着这名男子来到了千里之外,得到的不过是他的若即若离,甚至连她被人当面调戏也不见他动怒。
  说到底,金缕衣也不过只是一名平凡的女子,她也有恨,她也有怨,她的爱恨甚至来得比他人更为激烈。对于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感情,她无论多么想安慰自己,也只觉得心灰意冷。
  “不得已到面对自己的妻子被人调戏,也只能无动于衷么?”金缕衣忍不住嗤笑,语气中更多的是悲凉。
  “衣儿,别这样,难道为夫的心意你还不知么?”慕辰扶过金缕衣的双肩,强迫她抬眼看着自己,见她双眼微红,却并不见半滴眼泪。
  “我如何?你的心又如何?你敢说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么?”金缕衣忍不住将压抑好几日的苦闷都爆发了出来,情急之下也忘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柔顺伪装。
  慕辰一脸阴沉,目光阴郁地盯着金缕衣半晌,冷笑道:“怎么,才嫁过来几天就受不了了?我可是记得你曾经说过,即使我有多少妻妾你也不在乎,不是么?”
  金缕衣听慕辰这般说,心下的愤怒陡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唯剩下满心的冰凉,鼻子冒着酸气,眼泪却始终没有下来,满腔的心痛终是化为一句:“原来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慕辰见金缕衣如此,眼底闪过一抹讥诮之色,却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衣儿,我答应过你,只要你安分守己,好好听我的话,我便不会亏待你,你又何苦折磨自己?你知我心中是舍不得你受委屈的。”
  金缕衣此时听来这些话,只觉得字字如刀,割得她全身鲜血淋漓,原来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无论她再努力,终究成不了他的唯一。什么叫做安分守己,是好好作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么?或许等哪天她的心中再也没有他了,她便可以做到了。
  心痛,心冷,心死,不过是说明她仍然还傻乎乎地在乎着他,所以她才会这般难受……
  八年了,她一直在努力着,本以为只要再努力,他总能成为她一个人的。只是看来这个愿望,也只能是个愿望罢了。
  八年苦恋,金缕衣为他学会了许多,也放弃了许多,甚至连自己的身心也给了他,却仍然得不到他的真心,她真的累了。
  或许,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虽然她已经葬送了自己的姻缘。
  晨起还是雪霁天晴,午后又阴了起来,细细簌簌地飘起了大雪。
  瑞雪兆丰年,只是不知又有多少人像今日的老妇人一般挨冻受饿。老妇人算是遇上了贵人,然而能遇上贵人的又有几许人?
  曾经的满腔热血,似乎到了这里以后便只一心儿女情长,满心满脑都是要如何嫁给慕辰,要如何赢得他的目光……经此一番,金缕衣才幡然醒悟,原来一直醉心于情爱的她,竟然错过了那么多的年月。
  前世她也曾有过远大的梦想,期待着能够凭己之力为社会做贡献,为百姓谋福利,难道身成古代人,连灵魂也要成为古代妇人了么?
  或许,现在看清楚还不算迟吧?
  “王爷,北方天寒,臣妾想在来年开春到南方居住,请王爷应允。”金缕衣突来的决定,倒是令慕辰吃了一惊。
  “衣儿不喜居住在王府?”慕辰挑了挑眉,随即微眯了双眼,紧抿着唇角,看不出到底情绪。
  金缕衣倒是摇了摇头,笑道:“不,只是想趁着还能走得动四处看看,看看龙瑄国的山水,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罢了。想来我从小都在宫中长大,做闺阁女子的时候没有机会出门,现在总算嫁为人妇,不想再被这般束缚。还请王爷成全。”
  慕辰自然也感觉到了金缕衣的转变,尤其是她看他的目光,少了平日的痴恋,多了一分坦然,身上散发出来的怡然之气,令早已看惯她绝美容颜的他亦怦然心动。
  “若我说不许呢?”慕辰怔怔地望着金缕衣,忽然笑了起来,虽是很淡,但是却有着金缕衣从未见过的真诚与纯粹,她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发自内心的浅笑,不由得又有些痴然,只得强压下心中的哀伤。
  大女子志在四方,她不想成为笼中的金丝雀,前世未完成的心愿,此生她有的是时间来完成。
  “谢谢。”金缕衣亦是笑了起来,没了近几日的刻意与焦躁,没有压抑与阴霾。
  慕辰看见她坚定的目光,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何况只要她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仍然心向着自己,他与金月崎之间的约定便仍然有效。何况,这样的金缕衣他从未见过,他也想看看她到底能给他一个怎样的惊喜。
  

26 心结

 回到金香园,再没了往日争宠时的浮躁,倒是觉得王府的风景似乎也好了许多。
  “公主,听说祁王捡了名弃婴回来,可是真的?”金缕衣才刚进门,墨兰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金缕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王兄捡了名弃婴,你这般兴奋是为何?”
  “呵呵,您看哪,祁王马上就得离开了,他到现在连个侍妾都没有,总不能带着个孩子回去吧?您说,这孩子可怎么办?”墨兰双眼发亮地瞅着金缕衣,说着说着又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送回去给人家。”金缕衣忍不住抑郁道。
  “啊?送回去?”墨兰一张可爱的圆脸顿时垮了下来,嘟着小嘴,似乎马上便要哭出来了。
  金缕衣看见墨兰一脸傻样,顿起玩心,继续说道:“那还能怎么办?人家是因家里贫寒养不起孩子才不得已舍弃的,现在皇上既然已经赏了他们银钱,孩子自然是要给人家送回去的。”
  墨兰的嘴巴翘得更高,眼圈也开始泛红了。
  金缕衣见墨兰这般,只得投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墨兰既是这般喜欢小孩,便给我说说,可有看上哪家公子小子,明儿个我给你做主,立马让你嫁过去,想生多少生多少去。”
  “咦?墨兰要嫁人了?”清秋从外面端来一碗热乎乎的人参鸡汤,见两人正说得高兴,也忍不住凑趣道。
  “嫁你个大头鬼呢!公主欺负人家,姐姐你也合着一块儿欺负我!”墨兰忍不住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两人。
  金缕衣这次是真捧腹大笑了起来,哪还有平日里闺阁千金的形象,只差没捶胸顿足了。
  清秋见金缕衣能笑得这般开怀,这几日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本应尽责提醒她注意公主形象,想了想便也忍住了,反倒是陪着一块儿笑了起来。
  “你们俩……真是……唉~不理你们了!”墨兰被笑得没心没肺的两人气得不轻,面上是又羞又窘,跺了跺脚便径自出了内室。
  “哎呀~~本公主还不知你到底看上谁了呢,怎么就跑了?”金缕衣边笑边说,见墨兰转过头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笑得是更加放肆了。
  许久之后,金缕衣才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抚着肚子,喘息道:“不行了,肚子给笑痛了,差点没岔气儿~~”
  清秋虽觉得金缕衣解开了心结,但总觉她有些奇怪,到底是怪在何处,又说不上来,见金缕衣停了笑,便也只得奉上准备好的热毛巾,让其擦了擦脸。
  “公主,您这一笑啊,估计墨兰又得气上一阵子了。”清秋忍不住摇了摇头,不过,墨兰是小孩子心性,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金缕衣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虽说自己已经想开了,但是心下的郁结又岂是说散就能散得了的?八年的痴恋又岂是说放手便能放手的?她不过是借着大笑,发泄自己心中的那些沉郁罢了。
  不过,既然已经想通,即使再舍不得又能如何?说不得只能说服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不再去念罢了。
  金缕衣想着年初便要去遍游天下,郁结的心又开朗了些,嘴角不由得便露出了笑意。
  “清秋,你喜欢这里么?”金缕衣接过清秋递来的鸡汤,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叹道,“味道倒是不错。”
  “公主喜欢,奴婢便是喜欢的;若是公主不喜欢,奴婢自然也不喜欢。”清秋想了想,认真地答道,她是早已下定了决心,今生今世一定要跟着公主,若是没有公主,又怎会有今日的清秋?
  金缕衣摇了摇头,叹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管是富裕还是贫穷,不管是高贵还是贫贱,我们都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灵魂,即使肉身为奴为婢,灵魂却永远是自己的主人。”
  清秋秀眉微蹙,不解地摇了摇头:“奴婢浅薄,实在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就是说,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但是没有人能够控制你的想法。比如,你晚上会做梦,我晚上也会做梦,你可以梦见自己成为了大家闺秀,也许我却梦见自己成了乞丐。”金缕衣自嘲地笑了笑,她这么多年来,不一直都是乞丐么?一个乞求他人施舍爱情的乞丐。
  “奴婢还是不懂……奴婢从未想过要成为大家闺秀,公主也不可能成为乞丐。不过,不论公主成为什么,奴婢都会一直跟着您。您对奴婢的好,奴婢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清秋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将自己卖给了牙婆,后来被送进宫里,若非当初的小公主看上自己,或许她根本无法在深宫大院中存活下来,再后来公主醒来以后,对她更是如同亲人一般,不,是比亲人还要好,这世上再也没有对她这般好的人了。
  金缕衣叹了口气,知晓自己是经历了两世才能明白这些,而清秋虽然稳重老成,但说到底也不过还是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又怎会明白这些?
  “公主为何叹气?难道是嫌弃清秋做得不够好么?”饶是清秋内敛稳重,也开始惶恐了。
  “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不想连累你们。”金缕衣再喝了口汤,便将碗放在了桌上,随即转身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一片银白。
  “公主,您到底是怎么了?”清秋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心下的疑问问了出来。
  金缕衣深深吸了口气,迎着抢着挤进窗内的飞雪,怀里捧着暖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雪海银天万木妆,东风正劲夜未央。红烛未灭青丝断,复看红尘万里香。清秋,我已打算来春下淮南,听说那里山灵水秀,人杰地灵,昭阳更是商旅众多,其繁华不下于京城,我希望能在那里居住一段时间。然后便四处走走,看看这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也算不枉此生了。”
  是了,不枉此生,金缕衣心下暗道。
  清秋一听之后,震惊了半晌,许久没有说出一个字,最后终是叹了口气道:“公主若是早能看开些,又何苦受了这些个委屈。”
  虽说金缕衣平日里不当她们是下人,但是她总归是有分寸的,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主子既然愿意为那人这般付出,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又能如何?好在现在主子倒是明白了些,只希望她是真的想开了才好……清秋忍不住在心下祈祷。
  金缕衣苦笑,若是能够早些看明白,想通透,她又何曾想这般委屈自己?不过,情爱两字也并非自己说看开便能看开的,从古自今比她聪慧比她睿智的人不知何许多,可是为情之一字所困的哪里又少了?她此时也不知到底将来想起来会不会后悔,不过是尽量顺其自然罢了,不强求,也不奢求。
  “对了,你可听说那孩子了么?她现在可好?”金缕衣突然想起那个捡来的孩子,心不由得猛然一跳,冻成那样,还能救得回来了?
  

27 取名

 “奴婢才从那边过来,贾太医还在替那孩子诊治呢!”清秋想起那名命途多舛的孩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金缕衣秀眉紧蹙,摇头叹气道:“都这么久了……我过去看看情况如何。”
  说完,金缕衣便重新披上狐裘披风,让纸鸢领着去往金月崎所在的客房去了。
  “衣衣,你怎的过来了?”金月崎一见金缕衣,紧锁的眉峰倏地展开了,嘴角轻轻上扬,划开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王兄,那孩子可好?”金缕衣往内室看了看,见众人端水的端水,送药的送药,气氛显得十分紧张。
  “贾太医说,那孩子若是能够熬过今晚,活下来的机会就比较大些了。只是因其才刚生下来不久便遭受这般折腾,恐怕今后身子会比较孱弱,不好养活。”金月崎摇了摇头,望着房内叹了口气。
  金缕衣听金月崎这般一说,心下不由得一痛,上一世她小时候也身体孱弱,父母为了她经常半夜背着她上医院,无论风吹雨打,从来不曾放弃过她……她欠他们的太多,或许,她这一世真的应该多做些善事,替他们积福,祈祷他们能够安享晚年,来世亦能一生平顺安康。
  “王兄,这孩子今后就交给我来养吧!”金缕衣在心下暗自做了个决定,语气坚定的说道。
  金月崎没有立即作答,注视了金缕衣好一会儿才道:“你方便么?”
  金缕衣明白金月崎在担心什么,不过她却是不怎么在乎的,许多事情强求不得,或许她今生也不会有慕辰的孩子也说不定。
  “没什么不方便的。何况我再如何也是辰王妃,别人也不敢说些不三不四的闲言闲语。况且,若是这孩子不交给我,难道还真给别人送回去么?今日的情况你应当也是听说了,即使送了回去,今后也难免会受气的。”金缕衣进了内室,站在窗前,看着面色依旧发青的婴儿,心里不由得有些难受。
  虽说这孩子一脸皱巴巴,但是金缕衣看着却仍觉得十分亲切,或者这便是冥冥之中所注定的缘分吧。
  “慕辰会同意么?”金月崎皱着眉,不过又冷笑了一声道,“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王兄,王爷对我很好的,你不用担心,若是我想要这孩子,他定然不会反对的。”何况,她是要将孩子带走,即使他不同意也没关系。
  金月崎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半晌才继续信誓旦旦地说道:“今后可苦了你了。不过,无论发生何事,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只要有需要,随时跟我说,你知道王兄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你的要求的,从前不会,将来也不会。”
  “衣儿明白的。”金缕衣担忧地望着床上的孩子,暗自祈祷她能度过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一定会尽力给她一个幸福的人生。
  说完之后,两人皆陷入了沉默。房内虽然人多,但是却皆是训练有素之人,来来往往几乎都未发出什么声音,这让房内的气氛一时显得有些紧绷。
  “衣儿,原来你真是在这里。”正当金缕衣打算再说些什么来缓解内心的紧张之时,门口便传来了慕辰的声音。
  “王爷,你找臣妾有何事?”金缕衣见到慕辰,整颗心突地一跳,却又想到自己的决定,忍不住便在心下暗嘲,都已经说过要放弃了,何苦还去想些有的没的?
  “无事,只是听说你一回来便脚不沾地地跑这里来了,便也过来看看罢了。贾太医,那孩子情况如何?”慕辰进得房间斜了金月崎一眼,随即便环住了金缕衣的腰,冲着她笑了笑,望向了贾政道。
  “下官以为,只要能熬过今晚,这孩子便有九成把握能让她活下来。只是这孩子实在太小,不知……唉,一切只能看天意了。”贾政道捋着银白的胡须,摇头叹息道。
  “贾太医,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这孩子活下来,用最好的药,缺什么尽管给我说便是。”慕辰淡漠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语气却异常坚定。
  金缕衣看了慕辰一眼,抿了抿嘴,却终是没说什么。
  “贾太医,你便趁着这段时间替这孩子起个名儿吧?毕竟这孩子的命是你救的,希望能借点你的福缘,让这孩子将来也好养活。”金缕衣温和的看着床上的小孩,总觉得额头中央那颗朱砂红痣十分可爱。
  “下官不敢!”贾政道自然听到了金缕衣要收养这名孩子的话,因而也不敢造次。
  “贾太医不必推迟,若这孩子……唉,总也得有名有姓才是。”金缕衣说着眼圈有些发红,虽然才相处不到一个时辰,但是却已结下了不解之缘,哪怕这孩子就这般去了,想必她这一生依然不会忘记自己生命中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
  待慕辰也发话后,贾政道这才行了个礼,道了一声:“那请恕下官斗胆了。”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贾政道才开口说到:“月遥清辉照世人,烟霞朦胧万象生。依下官之见,不如就叫月遥吧?”
  “多谢贾太医给替孩子取名。月遥……我倒是觉得还可以,不知王爷和王兄觉得如何?”金缕衣点了点头,对于取名之事,她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不过是图个吉利罢了。
  “月主阴,这孩子命苦,一生下便被人遗弃了,若是太金贵了怕反而对其不利,倒不是便取这月之阴。”慕辰点了点头,也表示赞同。
  金月崎只是点头称金缕衣喜欢便好,自己没什么意见。
  名虽取了,但是对于姓众人却避而不谈。
  几人又说了一些话,不知不觉天色便暗了下来,慕辰将贾太医留在府中,一起用了晚膳,众人便又守在了月遥的身边。
  “衣儿,你最近身体也不好,便先回房休息吧?明日再过来看也行。贾太医一定会尽力的,别担心。”慕辰一手拉着金缕衣,一手替其理了理鬓发。
  

28 明刀

 金缕衣虽是担心,但也明白即使自己留在此处亦是毫无益处,反倒会使周围的人束手束脚,因而便也点头应允。
  “王兄,你能多留几日么?”金缕衣抬头仰望着金月崎,眼中的不舍之情甚浓。
  金月崎见金缕衣这般,哪可能拒绝?即便面对着慕辰慑人的目光,也仍是将其忽略了个彻底,依旧微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金缕衣得到了金月崎的答案,顿时也放下心来,王兄这一走,恐怕要再见面便不容易了,所以她还心下是真的难舍。离开逐日才不过十几二十天,她便已开始想念韶音宫,想念自己的父王和母后了……
  “王兄今日也累了,也要早些休息才是。”金缕衣说完又转向贾政道,向其深深地鞠了一躬,“贾太医,月遥便劳烦你了,若是有事情可派人来通知我,我一定立即赶来。请您一定要救救她……”
  “下官不敢受此大礼!王妃请放心,下官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贾太医赶紧还以一礼,不敢托大。其实贾政道看着床上的孩子,心底也是一片感慨,医者父母心,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挽救这名才刚到世上便又惨遭不幸的婴孩。
  金缕衣上前望着孩子,伸出的手刚触摸到她的额头又停了下来,她害怕靠得太近会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既是如此,那本王与爱妃便先行离开了。贾太医,这里便交给你了。王兄,告辞。”慕辰说完,便搂着金缕衣离开了房间。
  金月崎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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