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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斗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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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只是有些乏了。墨兰,你去帮我准备些热水来,顺便将我前些日子准备的玫瑰精露倒些到水中,我想好好泡泡。清秋,你帮我捶捶吧。”金缕衣说着便闭上了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待墨兰走后,金缕衣才开口问道:“清秋,我们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清秋凝神略想了想,手中却不停,轻声道:“现银加上公主带来的银票,总共有两万三千一百两。”
  “才这么点?加上我带过来的首饰呢?”金缕衣皱了皱眉,又问道。
  清秋轻皱眉头,虽是不解,但仍是恭敬的答道:“您的首饰皆是天下难得的珍品,即使普通的玉簪也得值上千两银子,这要真算下来恐怕便是上百万两了。只是,您这些首饰都是陛下与王后们赐予的,普通人家怕是承受不起。”
  金缕衣点了点头,心下也有些困扰,她初来乍到,若是不下血本,恐怕是难以找到替自己做事之人。
  “算了,暂且这样吧。”到时候实在不行,便将首饰当了,待寻到合适的时机,再想想有何赚钱的法子吧,金缕衣如是想到。
  “对了,公主,纸鸢先才说想要见您,您见或是不见?”清秋一边替金缕衣捏着肩膀,一边问道。
  “哦?她要见我?”金缕衣挑眉,却并未睁开眼睛。
  “是的,估计此时还跪在外面呢。”清秋看了眼窗外的白茫茫的大雪,不禁摇了摇头。
  金缕衣听了此话,心情倒是好了些,笑问道:“清秋,你怎么看?”
  “依小婢看,纸鸢倒是个识时务之人,人也还算机灵。只是这种人易于收买,也容易背叛。”清秋只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并不做其他评价。
  “要笼络这种人,必须要给些甜头的。叫她进来吧。”金缕衣睁开双眼,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纸鸢幕后之人厉害,还是她有手段。
  “婢子见过王妃娘娘。”纸鸢随着清秋进得门来,突然的温暖使她几乎冻僵的身子打了几个冷颤,但是人却不敢站着,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金缕衣也不让她起来,也不说话,只是喝着自己的热汤。
  纸鸢见金缕衣不说话,自然也不敢开口,只得跪在地上,伏着身子,瑟瑟发抖。
  良久,金缕衣见自己下马威的气势也够了,便懒懒地开口道:“说吧,找本王妃何事?”
  “婢子愿意跟在娘娘身边,服侍娘娘左右。”纸鸢抬头,一脸笃定地说道。
  “为何?本王妃要听你真实的想法。”越是容易得到的,反而越是容易失去,金缕衣深信这句话。
  

20 纠结

 对于金缕衣的问话,纸鸢只是愣了愣,随即便老老实实地答道:“主子是王妃,府上除了王爷,王妃便是最大的主子。况且主子一向体恤下人,婢子亦早有耳闻,能跟着主子是婢子八百年修来的福分,能为主子办事更是婢子的荣耀!”
  金缕衣好笑地摇了摇头,笑道:“起来吧,本王妃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本王妃对你的信任才是。”
  “婢子不敢,婢子有错,恳请主子责罚!”纸鸢不肯起身,仍旧跪伏在地上。
  金缕衣倒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却也不明说,接过清秋递来的暖炉,舒服地眯上了眼睛:“哦?何错之有?”
  “婢子昨日清晨见到主子之时,虽然确实是被您的不凡所震慑,但却是故意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好破坏主子您在王爷心目中的好印象,婢子该死!恳请主子责罚!”纸鸢对自己的行为倒是确实后悔,因而跪在地上更加恭敬了些,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起来吧,你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本王妃不会怪你。”金缕衣起身,亲自将纸鸢扶起来,将手中的暖炉塞进她的怀中,叹道,“跪了这么许久,手也僵了吧?好好捂捂。”
  纸鸢不敢不接,刚要跪下谢恩便被金缕衣扶住了,不让她继续跪着。
  “主子,您刚来王府,恐怕对这府中的各位小主还不甚了解。请恕婢子斗胆,不是婢子乱嚼主子的舌根,而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告诉您。”纸鸢虽然不跪,却仍是恭谨的垂首俯身,等待着金缕衣发话。
  “嗯,恕你无罪,说吧。”金缕衣听着预料之中的话,精神倒是比刚才好了些。
  “这府中的小主们各个都是有些手段的,萱雅苑的主子倒还算了,尤其是毓秀阁的那位主子……您得多留些心眼呢!”纸鸢有些战战兢兢地看了眼窗外,见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出来。
  金缕衣倒是有些意外,她本以为最让人不省心的定然是萱雅苑的那位,没想到毓秀阁的那位倒更让人难以对付。
  接下来纸鸢又说了些王府中的事情,金缕衣这才算对王府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金缕衣躺在浴桶中,闭上眼睛冥想着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一时间倒是有些复杂了,她并不觉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反倒是十分厌恶这般的勾心斗角,然而为了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人,她也知道自己必要斗下去。
  可是,真的很累。
  虽说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来年,染上了不少的古代气息,行为举止、思想道德都受到很大的影响,但是却仍是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也是别人的这个事实,她的爱不允许这般严重的残缺,什么都可以分享,唯独他,她不要。
  一直以为阙萱雅才是她最大的对手,没想到毓秀阁、无尘居的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也算在预料之中,毕竟,能够进得了慕辰眼的人,应当都不是泛泛之辈。
  林毓秀本是名满天下的西月楼花魁,自从入了王府后一直深受宠爱,即便有了阙萱雅慕辰也不曾冷落过她。直到最近慕辰新婚,又正值阙萱雅怀了身孕,这才不曾留宿她处。虽说林毓秀只是慕辰的一名小妾,却是府中最有实权的女子,掌管着府中的一切事宜,若是没有金缕衣,其地位恐怕算得上最高的,连阙萱雅见了她也得叫她一声“姐姐”。
  仅凭她一介风尘女子,便能在王府中拥有这般高的地位,其手段自是不一般。
  无尘居的上官芙雨倒是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不过这种人最是可怕,男子一向对这种女子最是喜爱,据闻这名上官芙雨本是左相上官清的千金,早年便有出家的意愿,但是自从慕辰无意间见过她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本待将其纳为侧妃,奈何上官芙雨硬是拒绝了。
  一直以来,上官芙雨对慕辰皆是冷淡疏离,然而慕辰的热情却从未减少过,即使金缕衣已经过门,每日仍是要到无尘居去看看的。为了不扰她清修,专门在夙涟湖东岸修建了一座无尘居,平日里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许去打扰,算是王府中的一处禁地。
  据闻,慕辰为了不强迫她,至今未碰过她身子。由此,慕辰对上官芙雨的宠爱可见一斑。何况,越是难以得到的,往往也最是让人心痒。
  阙萱雅自是不用说,如今怀了身孕,是更不能动的了。
  金缕衣心下一阵气堵,慕辰在自己面前可是从未客气过,在他的心中,自己到底排在哪一位呢?仅是特别的么?然而这些人有哪个又不是特别的?慕辰对她,真的有真情么?她再次陷入了迷惘。
  算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闭上眼睛,享受着清秋的按摩,金缕衣却忍不住叹息,想到慕辰此时正与另外一名女子卿卿我我,更也许是翻云覆雨……她的心真是难受得要命,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将那名女子狠狠地踹死。对于慕辰,她亦不是毫无怨言的,只是内心的爱多于怨,便也只能说是心甘情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金缕衣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般狼狈之时,曾经自以为是活了两世之人,并且受了二十来年的新式教育,自然不是这些人能够比拟的,然而到此时她才发现,与那些人相比,她似乎也无甚特别之处,能入得了慕辰之眼的,哪个不是多才多艺,即使她在这九年间苦苦练就的一身本事,似乎也不过耳耳……
  无奈苦笑,本是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结果不过是将自己卷入了多角的恋爱游戏,却还依然想要继续下去,对那个男人仍旧无法割舍,她真是觉得自己枉活了。
  金缕衣觉得自己很傻,可是却仍旧无法自拔,一切的不快来自于他,一切的快乐也是来自于他,为了他,她远离了自己这一世的父母……到底是对是错,不是她能够判断的,只是,她却不想就这么放弃。
  

21 慕煜

 雪夜更深,即使房中烧着火盆,也耐不住这酷冷寒夜。
  金缕衣睡到半夜,便被冷醒了,即使盖着厚厚的被子,也依旧手脚冰凉,冻得难受。翻来覆去,只觉枕衾冰凉,便再也睡不着了。
  是夜,慕辰果真一夜未归。
  金缕衣心下不是不委屈,才刚大婚,谁家新娘与新郎不是甜如蜜,腻如漆?偏生她的夫君三晚竟有两晚都在他人床榻。
  辗转反侧,金缕衣心下生出了些许悔意。
  次日清晨,金缕衣起了个大早,本是全无精神,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去替金月崎送别。
  金缕衣本待等慕辰回来一起用了早膳,便去送金月崎,却不想一直将近辰时,慕辰才姗姗而来。
  “衣儿怎的还没用膳?王兄马上便要出发了。”慕辰见金缕衣坐在桌前却还未动筷子,挑了挑眉问道。
  金缕衣听得有些气堵,闷闷地说道:“臣妾不敢劳驾王爷坐等,便请王爷先过去吧,臣妾马上便到。”
  慕辰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故意问道:“衣儿竟是这般不想见到为夫?”
  这一问,金缕衣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粉拳握得越来越近,却终是扯出一张笑脸,柔声道:“王爷您真是爱说笑,臣妾怎会不想见到您?臣妾不过是担心您枯坐着难受,便请您不用等臣妾罢了。”
  慕辰冲着金缕衣呵呵一笑,不但没走,反倒是挨近着金缕衣坐了下来:“为夫要与衣儿一块儿吃。”说完张着嘴,示意金缕衣喂他。
  金缕衣被慕辰赖皮的样子逗笑了,心下积累一夜的不快也消散了不少,叹了一口气,便无奈地舀了一勺香菇鸡肉羹,吹了吹,送进了他的嘴中,哼了一声道:“王爷不都用过膳了么?怎的还过来臣妾这里凑热闹?”
  “傻衣儿,昨夜不会又是一夜未眠吧?”慕辰将金缕衣仍有些发凉的手紧紧握住,叹息道,“夜里凉,你总是手脚发凉,体虚,得补补。从今日起,每天都得喝药粥,府中还有几颗千年人参,清秋你记得每日炖了汤给你主子喝,若是哪日忘记了,本王可饶不得你。”
  “奴婢遵命。”清秋恭敬地行了个礼,便伺候两人用膳,不用细说。
  出得金香园已是辰时三刻了。
  金缕衣今日上身着银白绣金丝莲花对襟袄褂,内里一件玫红色缎面棉袄,下身同色银丝刺绣撒花棉裙,外罩厚厚的白狐裘。加上清秋替其画上的精致妆容,眉心一朵梅花金钿,仅在发髻簪上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也不再多加装饰,便已将其衬托得宛如梅花仙子,美不胜收。
  金月崎痴痴地望了金缕衣许久,直到慕辰轻声咳嗽,这才醒悟过来,淡淡地笑道:“衣儿这般穿着倒真是好看,不愧是我的王妹。”
  “王兄,谁家这样夸自己妹妹的?也不知道害臊!”金缕衣嗔道。
  “哈哈,谁叫我妹妹长得这般水灵?王兄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哪能算得上夸奖?”金月崎正想像以前一样将金缕衣揽在怀中,却被金缕衣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身子不由得僵了僵,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了。
  金缕衣见此顿觉内疚,赶紧绕开话题道:“今日与王兄一别,再要见面恐怕便要明年了。这千里迢迢,天寒地冻的,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今年的春节,衣儿便无法与父王母后一同过了,这是衣儿亲手做的三件棉衣,这件蓝色的是王兄你的,黄色的是给父王的,这件红的是给母后的,就请你转交给他们了。告诉他们,女儿不孝,一走便是远离了千里,无法伺候在他们身边……请他们不要挂心,夫君对衣儿很好,衣儿过得很幸福,要他们好好保重身体,我会尽量早日回去看他们的。还有这两个包裹,里面装的都是写好的信,让他们每日只看一封,不许多看,信看完了,我便回来了……”
  说着说着,金缕衣不由得哽咽了起来,当初出嫁的时候她更多的是欣喜,是嫁给慕辰的兴奋,所以她没有哭;嫁过来的时候,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即使受了委屈,也未来得及对离别伤感;直到此时,金月崎真正要离去,只将她一个人留在千里之外,她才切切实实体会到分离的痛楚,心底的感伤一下子便涌了出来,眼泪扑簌簌地想断也断不了。
  慕辰与金月崎一见她哭得伤心异常,顿时也有些手忙脚乱,安慰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好转,反倒是引得其愈哭愈凶。
  “哟,本王可真是赶巧!美人垂泪固然动人,可这大冷天的可让人看着心疼啊!皇弟,莫非你欺负了弟妹?”正当众人忙做一团,大皇子慕煜便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一身紫衣,一双勾魂的桃花眼,每一个动作都会引来众多女子的视线,无论是老少,似乎都敌不过其不凡的魅力。
  客观来说,慕煜的俊逸与慕辰不分伯仲,但是其身上散发出来“我是蝴蝶,寻求飞花”的信号过于强烈,使得金缕衣对其没有半分好感,只想躲得远远的。
  慕煜虽不如慕辰这般经常见到,可在小时候也曾见过几次,只是每次金缕衣都能躲就躲,能避便避,简直如同躲瘟神一般。
  即使是正哭得伤心的金缕衣,听见这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身子也不由得一抖,抽泣了两声,便扑进了慕辰怀中,索性眼不见为尽。
  “皇兄,这大冷天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慕辰笑得无害,只是双眼微眯,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逐日国祁王殿下要回国了,本王自然要来送送的。”慕煜亦是笑,连眼底也尽是笑意。
  “哦,对了,瞧我这记性,只顾着看美人了,差点忘了告诉祁王,我父皇在城外十里亭设了别宴,还请诸位移步吧!”慕煜低沉的声音笑起来十分悦耳,却总是让金缕衣觉得刺耳。
  金缕衣心下暗自腹诽,这慕煜脸皮可真厚,竟然当着自己的弟弟,调戏自己的弟妹……
  不过,她倒是能够理解慕辰的隐忍。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有韬光养晦,才能成就大事,而她的慕辰,正是成大事者,自然不会与慕煜一般见识!
  

22 送别

 浩京城外十里亭,亭内彩灯红毯,丝竹声声;亭外队伍浩荡,内三层红妆侍女,外三层铁甲侍卫,一字排开,绿彩绸,红缨枪,交相辉映,刚柔并济,更显磅礴气势。
  金月崎一行人一到,侍女便躬身行礼,侍卫更是举枪致意,动作整齐划一,精神百倍,无论男女,皆是训练有素,足以显示龙瑄国近年来的强盛。
  一行众人,皆为人中龙凤,然而所有侍卫侍女皆目不斜视,女子垂首,男子昂首挺胸,目光直视前方。
  金月崎一路行来,心内感慨颇多,嘴角虽然挂着笑,心内却是复杂万分。
  金月崎不得不猜测,尚麒帝此次的别宴恐怕不仅仅是送别这般简单,也许是想显示出他的实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金月崎不由得暗道,尚麒帝不失为一名英主,但是却绝对成不了雄主,他的才能只适合治国,却不适宜平天下。今日这般排场,倒并不似尚麒帝平日作风,想来并非其出的主意,那么到底是慕煜,还是慕辰呢?金月崎倒是很好奇。
  不过,仅凭这点实力,金月崎根本不会在意,在他的眼中,逐日国不管是财力还是军事皆是五国中最强盛的,并且地理位置亦是极为优越。西有天险巴颜山,高千仞,山势陡峭,常年冰封,从未听说一人上山后能够活着下来;西北有鸿涧峡谷,深百尺,除谷底一条羊肠小道可绕行之外,别无他径,易守难攻;西南为崧岳丘陵地带,却也是防守最为严密的地带,崧岳城城墙坚固,将领更是天下的闻名的猛将尉迟刚,自领军以来,未有败绩;更何况,逐日国近年来对兵士的训练从未松懈过,其父王金尔汗一手建立起来的金衣军,更是天下闻名的长胜军队,加上他近年来的改良,想必更是天下无敌。
  想至此,金月崎的眼底不由得出现了一丝轻蔑,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必要让他人以最惨烈的方式来偿还。
  慕辰站在一旁不动声色,慕煜却也是笑得万分迷人,见到金月崎一闪即逝的轻蔑之色后,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些,一手摘下腰侧的那块形状奇特的翠色玉佩轻轻抚摸着。
  金缕衣对慕煜始终存着戒心的,因而慕煜一动,她便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却见他抚摸着的“玉佩”竟然自己动了起来,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玉佩,分明是一条已经苏醒的翠绿小蜥蜴。
  似乎感受到金缕衣的目光,那小蜥蜴竟然抬起头冲着她张开了大口,吓得她眼皮一跳,轻“啊”了一声。
  慕辰见金缕衣被慕煜的小蜥蜴吓了一跳,便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别怕,这蜥蜴是皇兄养的,没有毒,也不会咬人的。”
  金缕衣听慕辰这般一说,虽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仍觉得有些心悸,步子便放慢了些,与慕煜拉开了一段距离。
  到了亭内,金缕衣跟紧了慕辰,小心地不靠近慕煜,但又因尚麒帝在,动作不敢太过明显,只得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慕煜。
  客为上,金月崎作为逐日国的贵客,坐在了左边,慕煜作为大皇子,便坐在了右侧首席,慕辰次之,金缕衣以王妃的身份与其同席。
  金丝铺桌,银丝做穗,金杯玉盏银碟,银碟上嵌着珍珠玛瑙,而那玉壶的盖子更是用巨大的夜明珠整颗打磨而成,可谓是极尽奢华。
  席间,更是各色珍馐数不胜数,连金缕衣这般挑嘴的人也忍不住食指大动,这些佳肴竟皆是出自勺百金之手!
  金缕衣见尚麒帝这般待金月崎,心下既是自豪,又是担忧,自豪的是自家兄长有脸,自己也跟着沾光;担忧的是,这尚麒帝向来以节俭勤政闻名,今日这般破费,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此时面对着美食佳肴,金缕衣倒是不想与自己为难,布菜的侍女已以身试毒,既然不是有毒,为何不好好饱餐一顿?
  在尚麒帝的招呼之下,宾主之间相互祝酒,亭外一片肃杀,亭内却是欢声笑语。
  酒至半酣,尚麒帝忽然道:“如今韶光公主已是我龙瑄国的辰王妃,祁王作为辰王妃的王兄,并且也算是龙瑄国的皇亲。为了表示龙瑄国对祁王的敬意,朕今日特封祁王为隆庆王,于浩京城东赐宅一座,银钱万两,领亲王禄,年俸一万二千石。”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唯有慕煜虽故作震惊,双眼却是微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手中的小蜥蜴。
  金月崎皱着眉头,心下暗恼,他是逐日国唯一的王子,将来便是逐日国的王,若是现在应下了,将来逐日国便成了龙瑄国的臣国,这是他万万不可能接受的;可若是不接,便是破坏邦邻友好,何况自己的王妹金缕衣还在他们的手中,他也还在他们的地盘,若是就此将他强行扣押下作为人质,那么逐日国还未开战便已经输了……既不能拒绝,也不能接受,真是进退维谷,骑虎难下,这让一向自负聪慧过人的金月崎也头疼不已。
  莫说金月崎,便是金缕衣也是万分困扰。
  金缕衣下意识地看了眼慕煜,却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含笑双眸,直觉告诉她,这一切绝对与眼前这名蜥蜴男有关。
  金缕衣气得脑袋发晕,虽知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却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索性回头望着慕辰,却见他亦是愁眉不展,看来这事他应当也是刚知道,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在亭内气氛越来越诡异之时,十里亭后的树林里竟然传来了清晰的婴儿啼哭声。
  “啊,哪里来的孩子?”金缕衣如获大赦,心下暗松了口气,抢在了众人前头,惊呼道。
  见慕煜明显不悦地皱了皱眉,金缕衣暗自在心下得意了两下。不过危机还未解决,她不可掉以轻心。
  “是啊,这天寒地冻的,哪家的孩子竟哭得这般伤心?待我去看看吧。”金月崎说完,便要起身。
  然而,在座的哪一位不是人精,尤其是作为一国之君的尚麒帝,哪里会不知金月崎的打算,于是赶紧接到:“贤侄且慢,不过是一个孩子,哪需要你亲自去寻?朕派人去看看便是。”
  说完便叫来了侍卫,让其去树林中寻一寻,到底哪里来的婴儿啼哭声。
  “且慢,父皇,臣媳也想去看看,臣媳不亲自去看看不放心。”金缕衣努力让自己散发出母性光辉,好让众人无法推脱。
  金缕衣看了看慕辰,期待他能为自己求下情,然而慕辰却仿佛没看到一般,只是将视线放在酒杯上,仿佛对一切都不在乎,看得她满肚子都是火气。
  

23 弃婴

 “我与王妹一同去看看。”金月崎自然打蛇随棍上,不慌不忙地说道。
  如此一来,尚麒帝若是再坚持,倒反而显得古怪,因此便也只得点头笑道:“也罢,朕也去瞧瞧到底是哪里来的啼哭声。”
  趁着金缕衣拂袖离去之时,慕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冲着她无奈地笑了笑。
  金缕衣本待不理,却又无法挣脱,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任他拉着跟了上去。
  因为有了这个小插曲,赐封金月崎的事情便暂时被搁浅了。
  下了许久的雪,林木早已被积雪压垂了枝桠,地上的枯叶被积雪掩埋,行走间脚步深深浅浅,有些难于行走,偶尔一阵风来,便有阵阵积雪簌簌落下,不时惊飞一两只飞鸟。
  愈是往里,光线便愈是昏暗,那哭声却反而愈来愈小,倒不是因距离远了,而是因那啼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咱们速度快些吧。”金缕衣忍不住有些发急,林子的阴森,总让她有些不安,再加上那哭声越来越飘渺,让她有些心悸,反倒是想早些弄清楚真相。
  “别担心,很快便到了。这林中积雪甚深,父皇乃是千金龙体,不可贸然前行,若是有个意外,谁也担当不起。”慕辰轻声安抚金缕衣,但是这话却让她更加窝火。
  金缕衣在心底冷嘲,皇帝是千金之体,他人便活该受罪?然而她却知这话说了便是大逆不道,何况即使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便只是冷笑不语。
  待行到林子深处,众人才终于发现了一个用满是补丁的破布包裹起来的婴儿,此时已是气息奄奄,皱巴巴的脸上青黑一片,紧闭的双眼上还粘着几朵未曾化尽的雪花,只眉间一颗朱砂痣十分显眼。
  金缕衣有些骇然,见众人皆只是观望,并不上前营救,更是心痛,上前欲将小孩儿抱起,却被慕辰拦了下来,心下火起,不由得怒目而视。
  慕辰从未见过这般的金缕衣,虽觉有趣,却也不想再撩拨她,只得耸肩摇头道:“这孩子已经冻得太久,恐怕救了也活不了。何况你身子也单薄,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将自己弄出病来。”
  金缕衣正欲发作,慕煜却率先上前,将婴儿抱了一起来,脱下身上的貂裘风衣将其包裹住抱在怀中。
  这一举动,让金缕衣对他的敌意瞬间消减了不少,猝然间见到他投过来的安慰似的目光,来不及细想,便回以浅笑。
  “快点回去,让太医给看看,否则这孩子的性命恐怕真的难保了。”回过神来,金缕衣这才出声道。
  尚麒帝皱了皱眉,却仍是点头道:“就依辰王妃所言。回宫吧!”
  那婴儿已没了声音,窝在慕煜的怀中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未眨一眨,青灰的脸色极为难看。
  “皇上,以微臣看,这样恐怕不妥。”伴随尚麒帝的左丞相上官清拧紧了眉头,瞥了金缕衣一眼,出声道。
  “这有什么不妥的?难道丞相大人未听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金缕衣忍不住在心中直骂,若不是看他是虬髯斑白的老人,真恨不得上去抽他,再耽误下去,这孩子真的没救了。
  “王妃且息怒,下官以为,这来历不明的婴儿出现得如此凑巧,说不得其中会有些什么阴谋。皇上与殿下都是万金之躯,不可掉以轻心。”上官清不卑不亢地说道。
  金缕衣气得有些头晕,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善良,虽然也明白上官清的话也有些道理,但若要她亲眼目睹一个无辜的小孩死去,她却是办不到。
  “上官大人怕有阴谋是吧?那好,我来!”金缕衣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将拦着自己的慕辰推开,冲到了慕煜的身边,迅速将孩子从他手中抱了过来,只觉仿佛抱了一块冰块,冷得惊心,差点将孩子扔了下去。
  说实话,她并不想得罪上官清,她才刚到龙瑄国,需要的是人心,需要保持低调,但是她却实在看不下去,才会有刚才的举动。
  上官清被她这一举动噎住了,许久也说不出话来,只得不着痕迹地眯起了双眼,扫了她一眼,便退至尚麒帝身后。
  “衣儿,将孩子给我,不让他快点暖和起来不行。”金月崎出声打破了尴尬,上前几步来到金缕衣身边。
  对于金月崎,金缕衣一向是信任的,便也不多说什么,正要脱下身上的狐裘包裹住婴儿,却被金月崎拦了下来。
  “用我的,别担心,我会尽力的!”金月崎将婴儿裹入怀间,说完便运起了轻功,带着小孩迅速离开了。
  金缕衣稍微放心了些,此时想起刚才的冲动又有些后悔,毕竟,上官清定然被她得罪了。
  她从来不是无私之人,再要她选择一次,若是她不那么冲动,或许会仔细思量利弊,而选择附和上官清,放弃救人……
  只是,现在人已经救了,再要后悔亦是枉然,与其苦恼,不如好好想想将来的对策,不能拉拢左相,她只能从右相一派下手了。
  “谁?!”正当金缕衣发愣之际,侍卫头领张石便出声喝道。
  金缕衣回过神来,看了眼张石,也冲着他望着的地方看去,却并未看见任何人影。
  “有人?”金缕衣皱了皱眉,不解地看了一眼慕辰。
  慕辰点了点头,望向金缕衣的目光有些复杂。
  “皇上,请允许末将前去探探。”张石也不顾满地的积雪,单膝跪地,请命道。
  尚麒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也望向树林深处。
  张石得令之后,点了两名侍卫,迅速往前去了。
  “皇上,此地阴冷潮湿,不宜久留,不如先到外面去等吧?”上官清满布皱纹的脸上有些担忧,稀疏的眉毛也扭在了一起。
  “嗯,也好。”尚麒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仿佛自己的计划被破坏了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金缕衣暗叹,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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