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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到现在才知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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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鲜花,同样的卡片:你好,有什么事情请写在卡片上,烧我阳台的邻居。Xavier
白眼!我咬牙切齿,万分无奈的给这个奇怪的老外留了话:你好,请不要叫我“烧我阳台的邻居”,我的名字是江白色,一直想当面说对不起,发生了个小意外,私自给你家阳台换了个装潢,对不起了,请放心,我会全部赔偿的。江白色
Xavier很快就在傍晚回复了我:你好,江白色,阳台的事物业已经告诉我了,我很喜欢你给我换的装潢,我不会要求你赔偿,我应该给你装修费才是。Xavier
我收到卡片后,愣了好半天,喜欢?这个老外是幽默还是真傻?继续给他留卡片:你好,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谁会喜欢烧得黑漆漆的阳台,我真得会赔偿的!江白色
Xavier的话:你好,江白色,我是个艺术家,我喜欢这种不是人为的纯天然的无与伦比的无法复制的独一无二的美感!颓废破败的景物更能激发我的创作灵感!实话实说,看了那个阳台后,我的创作灵感犹如奔腾的大海!一天也没有停下来过!对此,我只有万万分的感谢!Xavier
我看着Xavier的留言,心里十二分的肯定!嗯!这个老外!八成有病!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
我的留言:你好,呵呵,你喜欢就好,不过,我们真得要这样留言谈话吗?江白色
Xavier的留言:你好,江白色,不好意思,失礼了,因为感激的心太激动,一直忘记留下我的联系方式了,xxxxxxxxxxx,这是我的电话。Xavier
我把Xavier当作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艺术家大多是孤僻偏执的,我很理解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是自由,这也是人权。
八月的江水,在夜色中格外黑洞,像是要吞灭些什么,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关系,江边上有许多乘凉的人。
我俯在江边的栏杆上发着呆,思绪婉转,叹息着,自言自语着。
突然一个小小的力量在拉我身后的衣服,我回过头去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黄色的蝴蝶结小辫,闪着如小鹿斑比一样的大眼睛,小胖手举着一枝娇嫩的红玫瑰,奶声奶气地说:“姐姐,送给你!”
我心花怒放,欣喜地接过玫瑰,捏捏她可爱的小脸:“哪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啊!嘴巴真甜!眼光真好!”
小女孩看我接过了玫瑰,没有回话,转身,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心情亮丽的回了家,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我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时,出乎意料的,Xavier的房门竟然开出一条缝隙来,然后,一个小巧的、熟悉的、灰色的、依旧拽得二万八千似的小白猫咪,从我面前从容的走过,无视我,摆着尾巴,步态优雅地走回了家。
我回头去看Xavier的房门,已经“嗵”的一声关的死紧!
难以掩饰心里拔凉拔凉的感觉!我哭丧着脸,脸色阴郁难看,头一次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一只猫!连它都没吃闭门羹!
太过沉重的心情,我决定早点上床睡觉。
不理会林夕找茬的脸,谢绝Sun共邀吃冰淇淋的盛情,我躲在房间里,躺在床上,选择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叮——”有手机短信。
我拿起电话,一看发信人,微微一惊,是Xavier。
Xavier:你好,江白色,我是Xavier。
我:你好,有事吗?
Xavier:没事,只是创作完了,有点空虚寂寞冷,所以想找你这个唯一的朋友聊聊,打扰你了吗?
我:呵呵,没有。为什么我是唯一的?你没有其他朋友吗?
Xavier:我刚回国,在这里还没有认识的朋友,你是第一个,我很可怜吧,你可以当我的朋友吗?
我:当然可以。你的中文真好?你是哪个国家的?
Xavier:虽然我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但我的的确确是中国人。
我一惊,傻笑,我一直以为Xavier是外国人,没想到他是中国人,难怪中文那么好。
我: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外国人,为什么只告诉我英文名?你的中文名是什么?
手机另一边的Xavier看着我的信息,嘴角一笑,中文名?怎么能告诉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我以为Xavier不会回我短信了,慢慢的,已经开始有点昏昏欲睡,终于抵挡不住瞌睡,我闭上眼,睡去。
“叮——”短信来了。
短信的内容是:我的中文名,中野言。
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Sun也要开学了。
早晨,出了房间,我看到Sun抱着小白坐在沙发上,小白从他的怀里跑出来,在他的腿边兴奋的蹭来蹭去。
看着Sun脚边的小猫,我蹲下身,想摸摸它的头,小白看到我,身子一弓,低吼:“呜——”我全身一僵。
“姐姐。”Sun叫我,笑容灿烂,“我今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放假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不满地盯着小白,嘟着嘴,眼光犀利,心有余悸,还是不敢靠近它分毫:“嗯。”
Sun又说:“姐姐,我不在家,你和小白要好好相处啊!”
“……”我鼓着脸,是我不好好相处吗?是祖宗它不肯好吗?我咬着嘴唇无奈地笑了一下,抬起头对他说,“Sun,我送你去学校吧!”
Sun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惊喜和不可置信:“姐姐?”
“别误会!”我回过头,换上招牌的淡笑,“我可不是舍不得你,我只是正好要去你的学校找人。”
Sun用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不高兴地仰着头:“姐姐!你好过分!”
坐了三个小时的汽车,我和Sun终于来到了学校。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仿佛被感染了一般,连我也觉得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一生最好是少年,一年最好是青春。青春,如花的青春!
郭沫若说过,人世间,再也没有比青春更可贵的东西,然而青春也最容易消逝。最可贵的东西却不甚为人们所爱惜,最易消逝的东西却在促使它的消逝。谁能保持永远的青春,便是伟大的人。
青春时代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时,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炎阳下,我果然在迎接新生的庞大队伍里找到了苏心。
隔着十几米的人潮,我高兴地跳起来,向着苏心的方向大声叫着:“心心!心心!”
苏心愣了一下,寻着声音回过头看到是我,脸色一沉,皱着眉,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江白色!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要给我丢脸好不好?”
我不动声色的,一点一点地抠下苏心“温柔”捏着我肩膀的手,笑容明媚:“心心,我想你了,我来看看你啊!”
“滚回去!”苏心不耐烦地说,强忍着想揍人的冲动,脸色不佳,“我今天很忙,没空陪你!”
我坦然的迎上苏心怒斥的目光,微微一笑:“心心,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哦!”
苏心奇怪地看着我:“什么人?”
“Sun!”我拉过一直跟在后面的Sun,把他推到苏心的面前,笑着说,“心心,他是Sun,他也是你们学校的新生哦!”
Sun笑着说:“你好,我叫阳光,英文名Sun!”
苏心一笑:“你好,我叫苏心。”
我笑着点点头:“心心,Sun他是我的弟弟,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哦!”
Sun和苏心一同回过头看我,不置可否。
告别了Sun和苏心,当我回到家时,已经到了晚上,林夕坐在沙发上逗着小白,看着电视,看我回来,林少爷只是冷漠地瞄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他的泡沫剧:“都叫你不要去送他!又不是很远!累死你都算你活该!”
我有气无力地往沙发上一躺,不理他。
林夕坐正身子,瞪着眼睛问我:“笨蛋,你吃饭了吗?”
我把头抬起,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林夕一愣,叹口气,起身,去门口穿鞋子,开了门:“我去给你买饭,江白色!你先洗澡!”说完,关上门。
我感动的不行,曾几何时,林夕也会这样温柔的对待我。转念一想,也许他只是怕苏安骂他才会这么照顾我的,一瞬间,心里的感动荡然无存。
“叮——”有手机短信。
我掏出手机来看,是Xavier,也就是中野言。
中野言:你好,江白色,今天过得怎么样?我今天又创作了一副画,现在有点闲闷了。可以找你聊天吗?
我:当然可以,我正好也闲着呢。
中野言:今天本来想邀请你来我家参观的,却发现你不在家,想来也是我太冒失了,没有跟你定好时间。我们定个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我:今天送走了一位朋友,所以不在家。你不早说,我也想去看看你的大作呢。
中野言:你太夸奖了,不是什么大作,只是我的随手涂鸦罢了。
我:呵呵,是你太谦虚了。
中野言:冒昧问一下,今天给我开门的那位英俊的男士,是你的什么人?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英俊的男士?我疑惑地眨了眨眼,林夕吗?林夕见过中野言了吗?
我:呵呵,你们见过面了?他是不是很帅?呵呵,他是林夕,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呵呵,他是我的未婚夫。
按下发送,这个时候,林夕回来了:“笨蛋,吃东西了!”
我欢欣雀跃地跑向林夕:“林少爷!你真是个大好人!我爱你一万年哦!”
林夕一脸嫌弃的表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放到我的面前。
我嘴里塞满食物,看着林夕,问:“夕夕,你见到中野言了?”
“谁?”林夕反问。
“中野言,Xavier,咱家对门的邻居。”
林夕的眼神一变,不知道在筹谋些什么,抬着头,傲慢着:“见过了,咋啦?”
我放下手里的食物,脑袋紧张地凑过去,好奇地问:“他长什么样?帅吗?有几双眼睛?”
林夕被我逗笑,勾起了嘴角,坏笑着说:“样子啊,普普通通啊,反正没少爷我帅。他又不是妖怪,还能长几双眼睛?”
“是吗?”我也傻呼呼地笑,一直有种错觉,中野言给我一种朦朦胧胧的熟悉感,我还以为是我认识的人,原来,只是我的错觉。
35此生,只开一次的太阳花。
真是久违了,这个地方。事隔多月,我又站在了许君然的公司大楼下。抬头望着,只觉得往事如烟,让人不自觉得去想,恍如梦境。
去了叶夏的办公室,她看到我,笑容是那么温暖,像是春风拂过面颊:“你来了。”
我微微一笑:“叶管……不,我不能叫叶管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夏淡淡一笑,眉目如画:“麻烦你跑一趟了,公司资料里只有你的电话,没有你的住址,不然就不用在公司见面了。”
“没事。”我笑笑,看着她的眼睛,“你电话里说有人找我?是谁?”
叶夏抬眼看我,从我的身边走过,不忘神秘地丢下一句:“那个人在会客室等着你。”
会客室里,坐着许君然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我走进去,他们一起抬头看着我。
接触到许君然的眼光,眼神幽深似寒潭,眼底划过一道让人看不明的光芒,眼光直直地落到我的身上,他微微扬起唇角,却始终没有说话。
中年男人起了身,鬓上有几丝白发,容貌英俊,气宇非凡,他向我自我介绍:“江小姐,你好,我是阳泽,阳光的父亲。”
我握着他的手,身形一顿,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阳光?我轻轻一笑,原来他是阳氏执行董事,Sun的老爸。
阳泽的眼中露出一抹不动声色的深意,一直以若有所思的眼光打量着我:“听许总说,你已经辞职了?”
我笑着点点头:“是的,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您是来找Sun的?”
阳泽的眼眸微微一敛:“我知道Sun和你住在一起,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
我:“我?”
阳泽又看了我一眼,认真地说:“江小姐,有一件事我想请你答应。”
我笑:“您太客气,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
阳大董事长看着我的眼睛,语气肯切:“江小姐,听说我儿子Sun很喜欢你。”
我:“……”
“如果江小姐也不讨厌他的话,我想和江小姐定下一门亲事,不知道江小姐你可愿意?”
我的眼眸瞪的溜圆,嘴巴大张:“啊?”
一边只是静静听着我们对话的许君然也猛地抬头看着我们,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悲伤,眼神凌厉可怕。
他那样的眼神,让我感觉五脏六腑一阵阵的绞痛难耐。我闭了闭眼,克制住那种心痛到想要昏厥过去的冲动,笑着说:“阳总,您抬爱了。”
阳总瞪着眼看我:“你同意了?”
我一笑:“不。首先Sun还太年轻,我不觉得你这么早给他找媳妇是对他好。再者,Sun对我的喜欢只是简单的欣赏,不是阳总你想的那样。最后……”我抬起眼睛看着他,露出一抹无比迷人的笑容,“我有爱人。”
曾经,我认为我们这一生很长很长,总会爱很多很多人。后来,我才发现不管时间如何,折磨你到最后,你记忆里所能铭记的爱人,其实只有两个,一个他爱你,一个你爱他。
天色已经很晚了,夏夜,满天灿烂夺目的繁星,我静静地看着星星,突然就觉得憔悴虚弱的不行。
背后蓦然响起声响,有人走近我,伸手掐住我的下巴,逼我面对他。
许君然恶狠狠地看着我:“江白色!真没看出来啊!你现在越来越本事了!都学会和别人**了!”
我颤抖着伸手去推他:“许君然!你放手!”
这样说还不够,许君然像是要证明自己的愤怒,揪着我,用力将我扯入怀中,双唇在我的唇瓣上留下痕迹。
我想避开,却无处可躲,只能任由他将自己压入怀中,被迫听他急促的心跳和呼吸。看着那么深沉的痛楚在他的眼底弥漫,我的心不由也跟着一恸,全身都是冰冷刺骨的疼痛!
“江白色!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你不爱我?”
强忍着窒息的感觉,我淡漠无言。我已经亲手将自己的心埋入冰天雪地的寒冷中,无法逃避,就只能选择漠视。许君然,你的爱,我看不到。
半晌,束缚在身上的压力突然消失了,许君然抵着我的头,迫使我抬头对上他那双炽热愤怒的眼:“江白色!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到底要伤我到何种地步你才会满意?”
坦然迎上许君然斥问的目光,我的表情无悲亦无喜,僵持许久,就连空气里也萦绕着沉重烦闷的气息,我开口:“许君然、许君然、许君然、许君然、许君然……”
许君然:“……”
心中的疼痛被轻易挑起,忽而想起那时被人肆意羞辱、逼迫,我在无边的痛苦中挣扎,无路可逃。
许君然诧异地看着我,终于,我的脸上爆发出一抹纯然愉悦的笑容:“许君然,我爱谁也不会爱上你。”
在寂静中我唯一能听到的,只剩下那些我说不出来的话。我爱你,一直很爱你,以后也是。
此时流泪,曾经花开。
瞒着林夕,瞒着Sun,我接受Sun老爸的邀请,又一次踏上成都这个城市。
一天早上,阳光灿烂,我走近这个地方,依旧是大片大片的太阳花,一幅锦缎,从早到晚,始终保持着鲜艳夺目的色彩。
我站在那里看了好久,看得多了,才注意到,其实太阳花,生命极为短促。朝开夕谢,只有一日。因为开花的时光太短,花开的机会就显得格外宝贵。每天,都有一批新的花蕾在等待开放。明明生命那么短促,却总是那样灿烂多姿,生机勃勃。
鹤发童颜的花伯向我走来,不同于上次的强硬态度,他笑着对我说:“江小姐,欢迎您到阳家!”
“花伯好。”我笑笑。
花伯继续说:“夫人正在花园那儿等您。”他的手向太阳花的深处一指。
夫人?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在太阳花开得最繁盛的地方,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色身影。
这是一位气质魅力绝佳的美人!虽然她的眼角已经出现了细纹,却一点也不影响她让人惊艳的容貌!她就是Sun的妈妈吗?太漂亮了!
只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穿着一件下摆很长的白裙,周身被艳丽的太阳花包围着,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太阳花,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走上前去,毕恭毕敬:“你好,我是江白色。”
她:“……”
她没有回答我,我愣了一下,继续对她说:“请问您是Sun的妈妈吗?”
她:“……”
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我抬起眼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她一直一动不动地坐着,面无表情,肢体僵直,缄默无语。
像是惊觉了什么,我惊恐地后退!咬紧了牙关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她,我的额上,冷汗如雨点般落下!
背后蓦然响起了阳总的声音:“……你看到了吧。”
我猛地回头,眼里满是不予相信的惊讶,咬着牙问:“为什么她……她、她是植物人吗?”
“植物人?如果是植物人就好了……”阳总走到她的面前,温柔地握着她的手,用一种无比绝望的声音说,“她得了阿尔茨海默症,重度痴呆。”
我全身僵硬地愣在那里。
阿尔茨海默症?老年性痴呆!怎么会?
我哑口无言了老半天,震颤着,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是老人才会得的病吗?为什么Sun的妈妈……”
“家族遗传。”阳总看着我,又看了一眼Sun的妈妈,苦笑一声,“这个家族里的人记忆力都会在30岁之后慢慢退化,消失……渐渐的失语、失用、失认……最终昏迷……”
仿佛做了一场噩梦,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脏噗通跳个不停:“没有办法医治吗?”
阳总只是看着我,眼神绝望而无能为力。
忽然像是被鲜红的烙铁烫到一般,我的手一哆嗦,“咚咚”上前急走几步:“家族遗传?也就是说,Sun以后也会得这个病吗?”
阳总一开始没有半点反应,如同逃避什么一样,过了好久,他含糊的声音才传来:“……是的,Sun也会在30岁后,慢慢变得和他妈妈一样……”
一刹那,好似所有的太阳花都染上了血一样的颜色,在夏日暴烈的阳光下,阳光越是炽热,开得越加艳丽,越加旺盛,原来它早就知道,这是它最后一次开花。
脑作为人体最重要的器官,脑的衰老和退化比起牙齿、骨骼、肠胃、容颜等衰老更具有毁灭性。心死亡和脑死亡都是人死亡的依据。
忘记。
不是死亡,却是忘记。像是提前喝了地狱里的孟婆汤,忘记了今生今世,忘记了牵绊,忘记了情感,忘记了一切!
这他妈跟死亡有什么分别!!!
虽然生活的的确确非常苦涩,我们也大多时候是不快乐的,但这样一股脑子的忘记,连幸福的、甜蜜的全部都一起抹杀!这才是干干净净的死亡!
这好像就是一个等待的过程,我等待最后的解放,你却在等待,等待,只是等待,没有结果的等待。
Sun,以后也会这样吗?
我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一瞬间,觉得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脏上,我慌乱地转身。
猛地想起多年前,面对同样的事情,面对同样会死掉的江之郁,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胸口处又是一阵刺痛,我的脸色越加苍白,咬破的嘴角,有滴滴血丝渗出。
我一直在恨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救不了你!
江之郁!江之郁!江之郁!
倾刻间,我的泪,坠落花上。
36一切爱与恨的开始。(回忆篇)
天空有些阴霾,一如医院里压抑的气氛。
江白色坐在医院走廊的休息区里,只是很安静地坐在那里。不知何时,她的泪水就滴落在地板上,溅起哀伤的声音,散开去……
拼了命去控制,去压抑,去微笑,去呼吸。
胸口却还是如凌迟一般,一阵窒息的绞痛。一股彻骨的绝望涌入心头,是那种见不到光的绝望……
她起了身,哀伤的神色在一秒内变得明媚,笑颜如花。
江白色推开病房的门,故意不让病床上的人看到自己的眼睛,放下手里的食物,声音清明:“我给你买了稀饭,你有胃口吃吗?”
病床上的男人虚弱地睁开眼睛,眼神涣散,清俊的脸,脸色惨白,头上戴着纯白的帽子。他伸出满是针孔的手,指向江白色,嘴唇蠕动:“……白白……”
江白色的身体一僵,背着身子不去看他,瓮声瓮气地说:“你别再跟我说放弃治疗的事,我不会同意的!你也不要担心治疗费的事,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只要好好听苏医生的话,你的病会好的!”
病床上的男人轻轻叹息,无可奈何地看着江白色,湿润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白白,我不在了……你要怎么办?”
像是被人踩到了痛处,江白色突然就暴怒了,眼眶里满是悲伤的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江之郁!我死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你想都不要想!”
江之郁嘴角一笑,视线转到别处,呢喃:“……白白,有时候你和你妈妈还真是很像……都是那么绝决……不过,你们不同的是……你绝决的要留下我……而她,却绝决的要离开我……”
逃似的出了病房,江白色蹲在门口,捂着嘴巴,哭得撕心裂肺,她狠狠地摇着头,像是要把不安和绝望甩掉一样。
不要,不要死,江之郁,我求你活下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眼前出现白色的衣角,江白色抬起头,泪眼婆娑:“苏医生……”
身着白色医师服的苏安慢慢扶起她,一脸疼惜:“你要回去了?”
江白色抓着他的手,眼角是还没干透的泪花,急切地问他:“是不是只要有了钱!你们就能给他最好的治疗!他的病就会好?是不是?”
苏安看着她,嘴角张了多次,终是不忍心告诉她事实,谁又知道,他的心和她的心是一样的痛:“……是的。”
江白色开心地笑了,她的眼角笑出泪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这就去找钱!”说完,转身就跑。
苏安一把拉住她,眼神担心,声音焦急:“你要去哪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江白色甩开他的手,一声不吭地跑远。
苏安看着她越跑越远,把担心的表情藏在心里,推开病房的门,对病床上的男人笑着说:“你也管管你的女儿吧,一点女孩样子都没有。”
江之郁回头看他,像是夕阳的余辉,无奈地说:“……你知道的……她从来不听我的……”
苏安坐到他的对面,温柔一笑:“看来只能希望,以后会有人管得住她了。”
江之郁笑笑:“……以后?是啊……只能等以后……”
苏安:“……”
江之郁说:“……白白她太倔强了……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照顾好自己……”
苏安:“……”
江之郁看着苏安,无力地笑了:“……苏医生,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苏安:“……”
江之郁继续说:“……我知道,这很为难你……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苏安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眼里是无以言说的悲痛。
江之郁笑着:“……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我不怕死亡……但我不放心白白……苏医生,白白,她是我唯一的牵挂……”
苏安:“……”
江之郁:“……苏医生,我请求你……代我好好陪着她……陪着她一辈子……不要让她再孤单一个人……”
苏安没有回答,他回过头望着窗外,此时的窗外,飘洒着漫天的雪花。外面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制不住在心里惊讶,今年冬天来到的速度还真是快呢!
苏安转过头,看着他削瘦清俊的脸,淡淡一笑:“我这个人是很善良,但也还没善良到无缘无故替人照顾女儿的份上。”
江之郁听他这么说,脸上一阵苦笑:“……说的也是。”
苏安起身,帅气的一扬白色的医师服,走到江之郁的面前,看了一眼他挂着点滴的左手,喉咙有些发干。
江之郁也看着他,静静的,默默的。
片刻。
苏安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上他苍白惊愕的唇,四目相对时,苏安的眼里有无法明说的汹涌情愫,绽放着夺目耀眼的光芒。
半晌,在满天的白雪下,出奇美丽的飞雪里。苏安抬起身子,对着他的眼睛,扬起笑容:“这个当做定金,你的请求,我答应了。”
半年后,江之郁离世。
空荡又冰冷的停尸房里,江白色惊恐万分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安详平静的睡容,没有呼吸,没有知觉,安静沉默得像一波湖水……
小心的上前,触碰,一具冰冷的遗体……
江之郁!江之郁!江之郁!
你怎么就死了?你怎么能死了?你怎么就留下我一个人了?
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楚,这犹如碎裂沉重的一击让江白色失声痛哭……
无法承受!无法面对!无法相信!
内心的痛楚在叫嚣!嘶吼!狂暴!江白色的一张脸已经痛得扭曲变形,冷汗涔涔而下!她控制不住的猛扯自己的头发!根根见底!十指的骨头像是被碾了一遍!像是有密密的钉子钉满了她的全身!
痛!太痛!痛得她四分五裂!
江白色看着被白布包裹的人,却在此时笑了起来!笑得竟是止也止不住!眼中泪光汹涌!
什么永远陪着我!什么一辈子!什么唯一!都是骗人的!都是谎话!江之郁!江之郁!江之郁!活该那个女人不爱你!你太会骗人了!你就是个大骗子!
江之郁!江之郁!江之郁!!!
当看到熊熊烈火吞噬掉白色的身影的时候,江白色猛地闭上眼,痛不欲生!
江之郁!江之郁!江之郁!!!
都说凤凰涅槃之后是永生,不知道你的浴火是不是重生?可是我心里明白,你的浴火怎么可能是重生,就算曾经再强大的,最后,不过是一些顽强的骨头罢了。
无论何时,你都只是一个人……我也只是一个人……
墓园。
江白色面无表情地盖好盖子,将鲜花放到上面。
你看多好,你将在这里安眠,你的面容将无人欣赏,你的爱情将无人颂扬。死亡其实就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景象,等待你最后的归来。人是需要一种平淡的,这种平淡无声无息,但又无处不在。
江之郁,我们说好了,以后由我来爱你,来代替她,完成你郁郁不得的爱情。
我只铭记你的名字,只是为了能在梦里再见你一眼。
江白色起身,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转身,离去。
墓碑上,只有寥寥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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