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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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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传统的骑兵如果碰上墙式冲锋,一个照面会遇上两三把砍过来的兵器,个人武艺再高也往往难以招架。或者更准确地说,一个骑士的武艺再高,在面对骑兵墙时,也将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而不是传统骑战中可以往复冲杀,独挑很多人的那种。
如果详加描述的话。传统的骑兵冲锋,马与马、人与人之间是有空隙的,以免相互挤压陷入混乱。而两支传统的骑兵对战,便是相向开进,互相展开攻击,死伤的死伤。落马的落马,很多骑兵则会从敌人身旁穿过,然后在敌军后方重新整队,再相向冲击,发生多次交战。
显然。如果在冲锋时使用密集、连绵不断如同一道墙的阵型,那么双方便很少能够穿越,甚至形成“手指交叉”般的近乎无害的交战。
而从当时看来,推出骑兵墙式冲锋也是弥补明军骑兵与游牧民族骑手在武艺和骑术上的巨大差距。后天训练的骑兵想与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争雄,靠刻苦训练是不够的,时间上也来不及,只有靠集体的力量,采取这种类似“人换人”的战术。
正如拿破仑所说,一个马穆鲁克可以击败三个法国骑兵,但一百个法国骑兵可以击败一千个马穆鲁克。近代骑兵出现后,虽然游牧骑兵依旧在个人马术上远远胜出,却再也无法击败农耕民族的骑兵部队。
而把近代骑兵栓在一起的,不是统帅的个人魅力或是铁链,而是比连环马的铁链更坚不可摧的军纪。任何不如近代军队勇敢的骑兵在墙式冲锋前都不堪一击,而遇到更勇敢的敌人时,近代军队也可以与敌骑同归于尽。
高得捷的马槊由高向低,逐渐倾斜,两侧的骑手看着马槊上的军旗,慢慢加快着速度。同时,他们紧握着刀柄,上臂与水平面垂直,肘尖贴着头盔指向苍天,上臂用力地背到了身后,准备发出全力的一记猛劈。
明军骑兵的制式装备是单手马刀。除了少数武艺精湛的,如高得捷拿着马槊和军旗在队伍中间负责指挥。虽然刺杀是最有杀伤力的手段,但在快速交错的战马上很难准确完成这个动作。而且在高速对冲中,如果不能灵活熟练地运用长兵器的话,很容易被反冲力推下马来。
相对而言,刀劈的命中率则至少比枪刺要高上三、四倍,而且凭借冲击的力量,刀劈也有致死、致残的威力,起码可以让对手立刻丧失战斗能力。
而朱永兴的建军思想就是训练出大量廉价的、可持续消耗的战士,而不是少数技惊天人的精锐。装备火枪是如此,采用骑兵墙式冲击依然如此。只要对手的军队不都是关张赵这种级数的猛将,明军骑兵的交换比就不会怎么赔。而如果对手都是关张赵这种级数的战士……那就算交换比赔了又有什么吃亏的呢?
小半年的训练、总结、改进,明军骑兵虽然还达不到膝盖碰膝盖的密度,但缝隙至多也不过半尺,绝容不过敌骑通过;虽然明军骑兵的冲锋距离只能达到两百多步,但加上缓速跑,四百多步的距离也基本上够了。
王战的长枪也慢慢平伸,风声在耳旁呼啸,五十步外,是隆隆前进的第一列战友,黑色的盔甲象一面墙般向前推进。(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骑兵墙浪潮
黑色的骑兵墙挟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却仍然保持严整阵列,横推过来。
在阵后高处瞭望的于七等人都张大着嘴,眼睛一瞬不瞬的睁着,屏住呼吸等待碰撞的一刻。密集的阵形让对面的清军骑兵无路可退,也没有丝毫躲避的空间,杀人和被杀只在马身交错的一瞬间,这时的个人战技和骑术已经毫无作用,勇气和无畏在骑兵战中将得到最大的体现。
同样惊骇的还有对面的清兵。这些留守在辽东的八旗骑兵或者是从未经历过战争的小年轻,或者是有将近二十年未上战场的胡子兵,在他们听到的传说和目睹的事实中,敢于和八旗对冲的明国骑兵还未有过。而且,距离越来越近,明军骑兵的速度还未提到最快,但这样一个密实的阵形所扑面而来的是重重的压力和杀气。
骑兵可以这样作战吗?梅勒章京巴勒的脑子急速转动着,他觉得应该还不到散开的距离,明军在虚张声势。
但巴勒周围的骑兵却开始显出慌乱,面前如山般压来的威胁,一些战马不顾骑手的控制往侧面斜向跑去,他们阵型变得散乱,但是在这个距离上,对冲的骑兵没有人还能撤退。
因为训练方式的缘故,满洲骑兵的力量多在双脚,善用大弓。马上骑射其实反不如蒙古人,虽然很多人也能左旋右折,左顾而射右,但更多的还是习惯下马张弓步战。
速度提到了最快,明军骑兵阵列开始出现曲线,但短短的几十步距离已经不足以影响阵型的完整。
一拨骑弓射出的轻箭嗖嗖飞来,在坚固的盔甲防护下,却只有寥寥数人跌落马下,短短距离转眼即逝。
马速升到最快。双方以每秒二十米左右的速度接近,高得捷双眼圆睁握紧手中的马槊,对准对面的清兵。这名清兵满脸胡子,手持大刀领头跑在最前,但这个家伙在对面墙般推进的骑兵面前也出现了些许的犹豫和慌乱。
“杀!!”高得捷爆发出嘶声力竭的吼叫。
轰,两股马匹的洪流迎面对撞。无数折断的枪杆和刀刃的断片飞舞,折断声和人马碰撞连绵不绝,枪刃与铠甲摩擦的声音让人牙根发酸,避让不及的马匹互相撞得骨头碎裂,一些马匹被撞得飞起,一些则带着骑手倒地,在地上拼命翻滚。
高得捷纵马在轰鸣的蹄声中与敌人交错而过,在槊尖感受到阻力的时候他已经灵活地用手腕微微转动了方向。这使得他在击中敌人之后不会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将槊脱手,或者直接将人顶到马下。同时。骑兵墙使用长兵器的要求非常高,如果兵器不小心横过来,就可能磕绊队友,造成混乱。
明显可以看到,严整的明军骑兵,在撞上对面相对松散的清骑阵列后,还占有不小的优势。因为一个清兵往往要面对两三把砍过来的马刀,只要气势稍弱。便要身首异处。
第一轮交锋中清兵被击落二十余人,剩下的清兵则穿过明军前排阵线。但还不等他们喘一口气。第二排骑兵墙已经扑面而来,锋利的马刀高举,在奔雷般的蹄声中如同死神的镰刀。这批清兵或是兵刃折断,或是不及收回,或是马速降低,对面密集和平直的阵列让他们也没有往侧面避开的空间。
“杀!”王战怒吼着。长枪刺出。
梅勒章京巴勒在刚刚的冲击中击落了一名明军骑兵,但面对着明军第二拔的骑兵墙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急催马匹,想再提起速度,但已经晚了。对面的枪尖飞快地刺了过来。
格档,巴勒匆忙中做出了一个动作,避开了要害,但依然被长枪扫中,身形晃动之下,左侧一把马刀又斜砍过来,在肩铠上重重一击后,刀顺势下滑,在马脖子上开了血口。
第一拔墙式冲击明军损失了近半骑兵,但第二拔冲击只损失了十余名,却杀死杀伤了超过损失数倍的敌人。
梅勒章京巴勒昏头胀脑地从地上爬起来,肩上的伤势让他抬胳膊都难,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第三拔黑色的墙壁扑面压来,却再无反抗之力。
“太多的人了……”这是巴勒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一刀,又一刀,他喷溅着鲜血,象根木头似的摔倒在地。
几轮攻击如同疾风暴雨,狂暴地将清军两百多骑兵打得尸横遍地,留下一地尸骸和伤员。奔驰而过的骑兵墙如同突然涌起的狂潮转瞬又远去,他们继续往前方前进,几百步后慢慢减速再次开始列队。
“不用再打了。”于七看得清楚,明军骑兵以五十人一列,连续冲锋了五回,战场上只剩下孤零零的数个敌骑侥幸逃出了攻击范围,在冲击正面的敌人已经荡然无存。
“如果是我——”于七旋即又苦笑摇头,他对自己的骑术和武艺也很自信,但却不敢保证能在这连绵的突击下能抗过几次,两次?三次?
“第一列如果损失过半的话,第二列则至多只有三成,第三列嘛——连一成都不到。”作为观摩军官团之首的金良臣约略计算着,对身旁的李永功说道:“冲锋的距离如果能再长一些,队列再密集一些,应该效果更好吧!”
“拉长冲锋距离恐怕不易。”李永功沉吟了一下,说道:“队列密集度嘛,倒是能再进步。如果万岁所说的高过膝盖的马靴不能尽快配备的话,用护膝也能解决不少问题。”
欧洲人花了一个多世纪时间总结经验,才把骑兵线列冲锋的距离从一百步延长到一千八百步,又从单一的密集线列衍生出横队、纵队、大步、快步、散阵飞驰等多种战术变形,并使之文字操典化。现在的明军虽没有多种战术变形,但能把冲锋的距离延伸到三百步,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要知道,冲锋距离的延伸是越往后越难,难度是呈几何级数上升的。
至于覆盖膝盖的马靴,或者说是护膝,则是为了避免损伤膝盖,使骑兵能放心地采取“膝盖碰膝盖”的阵型。显然,在目前的物资供应条件下,李永功提议的护膝更加实际,装备的速度也能更快。
于七舔了舔嘴唇,勉强压下了心中那种纵马飞奔、驰骋杀敌的念头,转头严厉而又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混在观摩团中的于九、于十。这两个兄弟的草莽习气让于七不放心,便给送到了济州岛当骑兵。当然,这两个人的骑术和武艺颇有基础,合乎骠骑兵招募的标准。
于九咧了咧嘴,捅了捅还目瞪口呆看着战场的于十,兄弟两个望向于七,不约而同地陪着笑脸连连点头。
托于七的光,两个人的骑术和武艺也算不错,便被提拔为军官,并且混进了观摩团。如果说以前两人对骑兵强调的纪律、整体等观念还有微词的话,亲眼目睹了这战场上的胜利后,两人应该明白骑兵中整体高于个人的真正含意了。
战场上,高得捷挥舞着马槊,带着几个武艺高超的骑兵,还在追杀几个已经失魂落魄的清军骑兵。这看得于七等人既羡慕,又手痒,抓耳挠腮,不得安生。
“呵呵,老高好久没这么过瘾了。”金良臣呵呵一笑,说道:“剩下的兵也要尽快出来见见世面,明年哪,这辽东的战事就要大打了。”
李永功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镇朔军的骑兵应该比咱们强,也比咱们多,如果明年还不能大用的话,恐怕——”
金良臣微微颌首,表示明白。两大骑兵,一在西北,一在东北,这是参谋总部的计划。但东北的紧迫性、重要性应该是超过西北的,如果高得捷、金良臣等人训练的骑兵不堪战的话,那从镇朔军调兵,势必会影响到他们的晋升和名声。
“或者——”李永功停顿了一下,又不太确定地说道:“如果今年无法光复京师的话,明年就会调咱们去参战?”
光复京师的荣誉谁不想得,李永功倒是幻想着能在这历史性的一役中建立功勋,但金良臣却不是这样认为。
“我军在辽东展开攻势,便是有逼退鞑虏之意。鞑虏若在北地消耗殆尽,这辽东也不用打了。”金良臣连连摇头,并详加解释道:“鞑虏难道看不到这一点?非要与我大军在京师决战,以致难返辽东?或者残兵败将逃窜出关,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李永功想了想,笑道:“金兄想必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鞑虏在中原花花世界享了福,不得万不得已岂会再退回苦寒之地?嗯,为求一逞,我料鞑虏多半会拼死一战。”
“这就要看鞑虏是否明智了。”金良臣嘿然冷笑,说道:“舍不得中原,又有何力守辽东?即便能暂时守住直隶,亦不过空耗粮秣物资,使得人心更失。凭现在朝廷的能力,万岁的英明,便是坐等,鞑虏也是自败之局。”
李永功点了点头,伸手一指,笑道:“那家伙,正耀武扬威呢!”
远处,高得捷率领着十几名骑士昂然返回,枪头、刀尖上挑着滴血的首级,向着高处的人群发出呼喝雀跃之声。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非战之困难
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事情也不一样,由此而得出的结论也就相差甚远。相对于于七、高得捷等人在辽东的顺利,以及他们的乐观,晋王李定国这一路由西北进军的部队,所见到的景象却令他们忧心忡忡,更多的顾虑则是在光复北方之后朝廷的能力。
随处可见干裂的土地,干旱还在持续,虽然已经不是很严重,但很多地方不是荒芜的问题,而是缺乏水利设施,以致缺水缺到寸草不生。而且很多土地抛荒的时间不短了,李定国看上去觉得至少数年无人耕种。
成群结队的流民向南而行,战乱又起,撤退的清兵不仅拉伕抢掠,还烧房烧屋。没有了家当,没有了最后一点糊口的粮食,百姓们只能向南逃,期望着王师的拯救。
镇朔军和讨朔军攻破汉中后,进入陕西,直逼西安。西安清军在户县与明军激战一场,被击败后立即弃城而走,由陕北退往山西。如果西安清军据城死守的话,未必不能坚持些时日,但京师面对山东的败局已经无暇分兵守卫,急于调兵回防,所以,占领陕西的行动,明军并未遇到有力的抵抗。
按照总参谋部的计划,西路军将攻取陕西、山西,彻底孤立直隶,孤立京师。按照现在清廷急于调兵回防的心理,西路军很有把握实现这个战略目的。但现实的情况却使西路军的行动变得缓慢下来,这让李定国等将领都十分发愁。
困难是摆在面前的,由于所过地方不仅难以得到物资补给,反倒要拔出军粮来赈济大批的流民,而从后方转运则要耗时耗力,难以在时间上完成总参谋部的要求。
况且镇朔军中骑兵众多。消耗更是巨大。如果冒险北上,就只能寄希望于缴获的物资粮草,显然这有些一厢情愿了。
“物资已经改由汉水船运,然后在安康转为陆路。”昌国公高文贵皱着眉头,陪着晋王李定国在漫步巡视,“这已经是最快捷的运输路线了。但数量还是不够。不够我军直入山西,从西面进逼京师。”
“甘陕的情况显然要比朝廷预料的更困难。”晋王李定国轻轻抚摸着腰带,不无忧虑地说道:“吾已经上奏朝廷,陈述困难,请万岁加拔粮草物资,或者有另行安置流民之策。只是这围攻京师的计划,怕是要因为咱们而改动了。”
“鞑虏此计甚是毒辣,坚壁清野啊,使我军难以快速推进。”高文贵有些忿忿地跺了下脚。“也是看准了万岁仁厚,我军又号称王师,必不会置流民于不顾吧?”
李定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道:“确实如此啊!如果万岁按原计划明年北伐的话,物资会充裕很多。嗯,估计万岁也没想到北方会凋弊如此,鞑虏会行如此毒计吧?”
“光凭东路大军,攻取京师恐怕不易吧?”高文贵思索着说道:“缺乏骑兵机动保护。便要稳步进军,处处留兵驻守。以保证粮道畅通。这样一来,兵力优势就难以维持。而且冬季将近,作战于我军不甚有利啊!”
“其实——”李定国犹豫了一下,低沉地说道:“如果今年光复京师,恐怕粮草物资的压力会更大。万岁宅心仁厚,定会竭尽全力赈济难民。如此。倒不如把包袱先留给鞑虏,以免有损英名。”
高文贵苦笑着连连摇头,并不是不同意李定的说法,而是觉得皇上定不会如此。
李定国的意思很简单,眼不见心不烦。接收不到难民,也就不用耗费粮草赈济。如果急于将鞑虏驱逐出北地,被破坏得满目疮痍的北地和无数的难民势必成为朝廷的沉重负担,后勤的压力可能会使明军难以继续展开战略行动。这样的话,鞑虏有可能在辽东得到喘息和休养,而现在攻掠辽东的明军很可能难以得到有力的支援。
但朱永兴的脾气禀性李定国和高文贵都比较了解,估计是不大可能接受这种自欺欺人的冷酷之举。而李定国的话语中,也有些许抱怨朱永兴发动北伐的时间早了些。如果按照原定计划,明年北伐的的话,将不可面临如此大的困难。
“没有我军的骑兵参战的话,攻克京师怕是有些困难吧?”李定国对不能按期进兵,以致延误整个战略行动感到不安,骑兵是宝贵的,战马是宝贵的,长趋急行不是不行,但马匹的倒毙将是令人极为心痛的事情。
“嗯,济州岛的骑兵比咱们晚了近一年,即便是不走弯路,怕是也要到明年开春才能够大用。”高文贵猜测着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咱们这支强军不能在克复京师一役中展露光彩,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镇朔军的骑兵屡经战斗,特别是在户县,终于与八旗展开了骑战厮杀。不出预料,骑兵墙击败了八旗的传统骑兵。虽然明军在人数上占优势,西安的清军八旗也未尽全力,但新战法显现出的威力令李定国等人欣慰激动,自信心大增。而且,从目前来看,镇朔军的骑兵成立最早,人数最多,训练最久,应该是明军中的第一精锐。好钢用在刀刃上,将领们当然希望在光复京师这样历史性的战役中显露风采。
李定国没有说话,举目望着远处粥棚旁黑压压的人群,大人叫、孩子哭的声音顺风传来,他无奈而又郁闷地长长叹息一声。
……………
“是朕心急了吗?”朱永兴待内阁众臣看过晋王李定国的奏折,似得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停顿半晌,声音突然又激昂起来,“衣冠变为犬羊,江山沦于戎狄,此谁之罪哉?祖宗之地,大明赤子,难道只是辩词力有未逮,便要自塞耳目,视而不见吗?”
崇祯可以面对甘陕“经年大旱,百姓易子而食”的奏折只说句“朕知道了”,然后该征的税一文不少;他可以不发一粒粮食的赈济,而要求自己的子民舍生取义,饿死也要为国分忧出力。但朱永兴做不到,他也必须想出办法,并把群臣的这种观念彻底掐灭。
果然,朱永兴的话基本上便是定了调子。仗要打,难民也要赈济,啥都不能耽误。本来群臣中已经有不少人产生了缓一缓的想法,也就是暂时维持住现在的局面,在明年春天前不去占领那些被破坏得很严重的失地。要知道,如果赈济难民,就不仅仅只是粮食问题,还有御寒的衣服、薪炭,这可是极大的财政支出。
虽然事先也有这方面的估计,但事实上却将大大超出朝廷的供应能力。对此,群臣也有些无奈,谁让皇上宅心仁厚呢,谁让咱是王师呢!
“启奏万岁。”吴三桂硬着头皮上前奏道:“微臣以为,在保障军用物资供应的基础上,尽力赈济难民自是朝廷之责,然若实在缺口太大,也非人之罪也。”
朱永兴微微颌首,示意吴三桂退下。他的意思很明显,全力保障军队,然后嘛,便是尽人事而听天命啦!虽然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却不是朱永兴所要的最佳答案。
户部尚书易成上前为朱永兴分忧,说道:“现下海贸愈发兴盛,微臣以为可提高海税,甚至可恢复万历朝时的丈抽法。只是这税钱易得,这物资难集。比如这棉花,即便向大量向海外求购,恐也难以凑齐。”
“丈抽法,易卿详细说之。”朱永兴不太清楚具体的数字,便开口询问道。
万历皇帝的海税收费标准被称为丈抽法:船阔一丈六尺者,每尺抽银五两,以后每加阔一尺,加征银五钱。在这个标准下,一丈六尺船就是八十两银,一丈七尺船是九十三两五钱,一丈八尺是一百零八两银子……最大的两丈六尺船则是十两一尺,每船该抽银二百六十两银子整。
听得易成详细说明,朱永兴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万历哈,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如此重税固然能使国家财政增收,海贸也有点赚头,但对于商家来说,近一半的利润可就没了。这样疯狂的抽税肯定会让不少人豁出命去走私,这种走私集团虽然也会冒极大的危险,但老老实实的商人利润率实在太低,再加上海贸可能面对的海难等风险,正经商人根本无法同走私集团竞争。
长此以往,正经商人就会渐渐减少,而走私商不断增多,最终海贸利润还是会流到走私商人手里,一个恶性循环形成后,政府也将无法再从海贸中获益。
嗯,杀鸡取卵式的短期暴利,朱永兴决定完善海关,决定加税,但加税的幅度绝不会这样大。
“御寒之物也不是非用棉花不可啊!”朱永兴沉吟着说道:“之前不也预料到这一点,并通过蒙藏购买羊毛、皮货了吗?应该还是不够吧?那就再想想办法。嗯,众卿都集思广益,回去找人商议研究,总有解决之道的。”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排除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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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万岁,微臣以为还可再向民间借款。”易成迟疑了一下,继续奏道。
朱永兴沉默不语,国战以来已经先后发行过数期战争国债,他不太确定民间是否还有余钱。
“易尚书,国战以来,朝廷已经先后借了近千万两银子了,民间哪里还有银子可借啊?”大理寺正卿郭之奇不是很同意易成的建议,开口说道:“与其涸泽而渔,与民争利,不如由朝廷官员自行捐输吧!万岁,微臣以为臣僚们都是识大义、知大体的,支助朝廷亦是应该应份。”
自行捐输能有几个钱?朱永兴可不认为自己手下的官员象明末那些官员似的,或者有田产,或者涉足工商,都不指望着俸禄吃饭。而且。这样的旨意一下,为了表示忠心,自然没有敢不捐,但攀比之风,况且这有如摊派般的做法。朱永兴在心里并不赞同。
“郭大人过虑了。”易成不慌不忙地笑着说道:“朝廷借来的银子并没有扔到海里去啊,借来的银子或者从民间购买粮食物资,或者雇请工匠生产制造,或者给士兵们发放军饷,而士兵们又拿军饷在民间购买商品。这样,银子转了一个圈又大半都回到了百姓手里。民间怎么可能会没有银子呢?”
郭之奇仔细思索,朱永兴却听明白了。这与后世什么促进消费,拉动内需,撬动经济杠杆的道理差不多。再加上一直未间断实行的惠民政策,民间其实并不想他想的那样资金匮乏。相反。由于大半物资被国家占用,民间物资是显得不足的。有钱没物,民间是这样的情形吗?他得考虑一下,并且派人调研。
之前对难民的安排也有过计划,但如此众多,如此贫困,北地的环境如此恶劣,显然超出了预计。
“再向民间举债的事情。众卿要尽快商议决定。”朱永兴轻轻抚着龙椅的扶手,思索着说道:“依朕之意,原定向南方安置的难民数量要大幅增加。北地凋弊。又时近寒冬,难民留在当地几乎干不了什么,空耗粮食罢了。南方则不同,越向南越暖和,难民到了那里,可以垦荒。可以兴修水利,可以去工厂做工。还可以减少棉衣被服的需求。众卿以为如何?”
北地凋弊的最大原因是受小冰河影响大,加之农业基础设施薄弱。又没有大规模引进抗旱作物。虽然气温于一六五零年后开始回升,但也不过是气温回暖后灾情减弱罢了,和明朝正常时期比还差很远。按照朱永兴的计算,大概还要十几年,北方的低温和旱情才会大幅度减弱,这也差不多就是满清所谓的“康乾盛世”的起始时间。
所以,北地,特别是西北地区,留置居民过多,并无益处,就算是种植新大陆的高产抗旱作物,也不见得就能自给自足。而将难民转至南方,则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有效的劳作创造生产力,为大明增长国力添砖加瓦。
“启奏万岁,微臣担心难民南下后落地生根,日后重建北地将会缺乏劳力。”刑部尚书张煌言上前奏道:“而且,难民数量过大的话,恐与安置地百姓争田,或因习俗各异,而致地方不安。”
虽然因为移民而出过类似的问题,但朱永兴并不认为是大方向错误,只是地方官员的安置不妥,或者是朝廷的安置措施不够完善。落地生根也好,落叶归根也罢,要紧的是解决目前的困难。至于北方日后的重建恢复,可以效仿四川和湄、河两省的成功经验,以田地和优惠政策来作吸引。
“张卿所虑不无道理,然亦不可因噎废食。”朱永兴思虑已定,微笑着说道:“川北新复之地尽多荒芜,湄公、河仙两省亦要扩大垦殖,只是安置得当,问题还是能够避免,并且加以解决的。至于日后北方的人口缺乏,也不是没有办法。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嘛,目前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满清想方设法迟滞我军行动,咱们便偏不如他们的意,不仅京师要尽力攻取,辽东的攻掠也不能停,绝不给满清喘息之机。嗯,具体的章程呢,还需要众卿群策群力,尽快制定并完善。咱们君臣同心,什么困难也不在话下。”
……………
朱永兴说得很自信,其实也是有些发愁。他定下大方向,把具体的事务交给了群臣,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便撒手不管了。相对而言,他的视野,他的眼光,他的知识,往往会想出别人想不到的办法。而且,他思考得长远,思考得科学。
比如御寒之物,除了棉花外,朱永兴又派人通过茶马交易的口岸从藏蒙购进大量的羊毛和毛皮。羊毛可以擀毡条、做毡毯,还能够纺成毛线织毛衣、手套,再进一步加工的话,便是毛呢。嗯,都是能够御寒的东西。
而羽绒服也作为短期的御寒衣物进行了生产。为什么说是短期呢,因为朱永兴弄不出高级的面料,解决不了钻毛的问题。好吧,给冻得瑟瑟发抖的老百姓穿。谁又会挑这个毛病呢?哪怕含羽量再大一些,也比单衣保暖不是。以后呢,棉花多了,还是要淘汰这不合格的“羽绒服”。
除了穿,还有吃的问题。无论是在寒冷地区作战。还是大运动量的训练,士兵们都需要高脂肪、高能量的食物。即便是从改善百姓的生活着想,肉食也是多多益善。在粮食并不充裕的时期,养鸭、养羊、捕鱼似乎是成本最低的副食来源。但朱永兴并不满足于此,他早已盯上了更大的家伙,而且是不用自己饲养的。
捕鲸。这项活动可追溯到史前时代,当时北极区的人们利用石具来捕鲸。巴斯克是最早从事商业捕鲸的欧洲人,他们冒着风浪行驶很长距离到纽芬兰及冰岛沿岸。这样横渡大西洋的航行早在1372年就已开始。在17世纪内,荷兰人及英格兰人均组成过庞大的捕鲸船队。
中国海域的鲸鱼主要在东海和南海,黄海有少量。渤海较少见。明军水师的庞大,可以使朱永兴组织捕鲸船队,以济州岛和琉球为基地,一方面进行海上训练,一方面进行捕鲸作业。
一头鲸鱼身上有以吨计的肉食,以吨计的脂肪,连鲸须、鲸骨也有用途,很是具有商业价值。但中国的捕鲸量历来都很少。只是偶尔对近岸的鲸类进行猎捕。
有了基地,捕鲸船便可以把捕杀的鲸鱼尽快拖到岸上进行加工。比如把鲸脂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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