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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整山河-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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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逸朝他暧昧的笑了一笑,咧嘴说道:“有些事,没有必要非得弄个明白——今夜,你只管享受就可以了。”
“享受?”冯冲越来越糊涂了。
“自然是享受。”秦妈妈满含深意的笑了笑,“我们凝香苑的姑娘,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
这时,韩菲儿偷偷掐了莫降一下,用极低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你,不可以,‘享受’!”
莫降强忍着手背上传来的尖锐刺痛,苦笑着回答了两个字:“遵命……”
是夜。
冯冲紧张而局促的坐在铺着软垫的胡凳之上,低头看着桌上简单的菜肴,看着烛光中闪着氤氲光芒的酒盏,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偶尔一抬头,便看到朦胧的烛火后面,有一张似笑非笑,轮廓模糊的俏脸……
还未喝酒,冯冲已经醉了,头脑有些发胀,身体也感到阵阵的燥热,屁股下面像是扎了刺,坐也坐不安稳……
“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凝香苑’么?”一个轻柔的声音,飘进了冯冲的耳朵。
房屋之内,似乎弥散着某种东西,让空气变的黏稠,让冯冲感觉呼吸困难,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期期艾艾回答道:“是……是吧。”
“嘻嘻。”那模糊的俏脸似乎笑了。
冯冲下意识抬起头来,只看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微润而柔软的目光,让他的心也酥软了。
“您只是想这样坐着么?”那俏脸又问。
“不……不是。”冯冲涨红了脸回答,“我,我知道咱们总得做些什么,可我又不知道该真正做些什么……”
“那么,公子,就让奴家来教您好了。”那模糊的身影款款站起,慢悠悠飘到冯冲身边,轻轻坐在冯冲怀里。
冯冲感到,似有一双丝滑若绸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双手臂轻轻划过他的皮肤,总能引起他一阵战栗。对方的动作虽然轻柔,但冯冲却感觉,那缓慢的摩擦,点燃了他的身体……
他猛的抬起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将那柔软的身体紧紧的抱住了……
于此同时,另一间房内。
张凛和衣躺在闺床上,怀中抱着他的虎头錾金枪,闭着眼睛睡觉。
床下站着一个气的鼓起腮帮子的姑娘,紧紧的咬着牙床,目中充火,似是要扑过去将床上那个混账家伙撕碎……
张凛是角龙帮现任帮主,旗下管理的妓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甚至连某些暗娼,都要给他交保命钱;对于男女欢乐之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对此不感兴趣罢了——所以,张凛之前却从未踏足妓院一步,因为他觉得,那温柔旖旎的氛围,会消磨他的斗志,让他消沉,让他的虎头錾金枪失去了锋利……
可今日进得这烟花之地之后,张凛起初还有一丝紧张,可是待的时间长了,也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进入这姑娘的闺房之后,张凛没说一句话,没吃一口菜,也没喝一口酒,而是直接躺倒床上睡着了——连续奔波多日,他确实很累了。
“你,你怎么能不打招呼就睡人家的床!人家还没允许你上去呢!!”那气急的女子高声喝道。
张凛眼皮一挑,冷声问:“那,你是让还是不让?”
“不让!!”姑娘跺着脚骂。
“那好吧。”张凛极为随意的站起身来,抱着长枪走到一边,拄着长枪沉默了片刻,鼻中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你……”那姑娘简直要气炸了,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索性往床上一趴,蒙头睡了……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
莫降醉眼迷离的望着被他喝趴下的女人,摇摇头感慨道:“菲儿啊,看来要守住贞操,真的需要个好酒量呢……”




第37章 祸从天降
秦妈妈的房中,只亮着一盏油灯,灯外套着粉红色的灯罩,于是,粉色的光线在室内蔓延开来,给屋内的所有家具都镀上了一层氤氲的迷醉色彩,那柔和且旖旎的光线,均匀的铺洒在韩菲儿的身上。
韩菲儿静静的坐在床沿,长长的刘海上,也沾染了些许粉嫩的色彩,遥遥看过去,仿若半遮面庞的盖头。
这房间原本的主人,秦妈妈并不在屋内。
韩菲儿猜想,她要么是去找文逸详细汇报这几年收集到的情报,要么便是去招呼伴随着夜色的降临拥入“凝香苑”的客人去了。
想到那些客人,想到那些客人来在这凝香苑要做的事,韩菲儿心中便升起阵阵不快——为什么,偏偏要给莫降他们安排“嫖客”的身份呢?一路行来,每次与朝廷军队交战后,他都会用敌人的鲜血留下战书,这已经够张扬、够猖狂的的了,为什么非要在这妓院里再演一出想想就让人脸红的肉戏呢……
韩菲儿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现在,她只能等待,只能祈祷——等待再次见到莫降后,仔细问他今夜发生的一切;祈祷莫降能抵的住诱惑,不要做那些难以启齿的羞事……
便在这时,韩菲儿忽然听到有奇怪的声音,隔着背后的墙壁传来——其中,有女人娇羞的笑,有男人沉重的喘息,还有某种奇怪的声响,悉悉索索的,似是半夜活动的老鼠啮咬偷食的声音……
再联想自己现在待的地方,韩菲儿忽然明白了,那奇怪的声音意味着什么……胸中升腾而起的羞意,将她洁白的脖颈染成了云霞般的火红,她心中暗怪,怪秦妈妈也不挑间位置好的房子给自己,怪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差劲……
莫降不会也在做这种事吧——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钻进韩菲儿的脑中,虽然她曾不止一次的自我安慰过:“莫降是个正人君子,平日里虽然爱胡闹,但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但被那慵糜之音围绕的时间长了,连她自己的身体也燥热起来,对莫降自制力的信心也不足了……
“吱呀”一声,屋门被人推开,正胡思乱想的韩菲儿身体不禁一颤。
“姑娘,你还没歇息啊?”秦妈妈的声音响起,“子时都要过了,早些休息吧,文先生说,明日一早,你们就要出发的。”
韩菲儿默默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后续的动作了,仍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秦妈妈微笑着走过来,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一边小口饮着茶水一边说道:“姑娘,可是这地方住的不习惯,所以才难以入眠么?”
韩菲儿摇摇头道:“不是,这里很好,被褥也很软。”她说的是实话,这一路行来,奔波劳累,餐风露宿,时不时还要和朝廷的军队交战,她活了十几岁,还从未经历过如此颠沛的旅行。可以说,凝香苑的居住条件比那些路边的破庙好了太多——可是,即便这屋内温暖如春,即便这里的被褥柔软,但她的心偏偏却静不下来,远不如宿营野外时枕着干柴睡的踏实。
“那……”秦妈妈意味深长的看了韩菲儿一眼,忽而有些暧昧的笑道:“你一定是担心那个俊俏的书生了?担心他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不!不是!”韩菲儿虽然摆手否认——但那焦急的语气,却早已出卖了她。
秦妈妈也不揭穿她,只是笑着道:“姑娘,你放心好了——那个俊俏的书生,不是常人,似我这里那些庸脂俗粉,怎能入得他的法眼?”
韩菲儿并未再说些什么,因为她与秦妈妈只是第一次见面,彼此并不熟识,她也不愿意将心底的秘密说给她听。
便在这时,忽而有人在门外呼唤秦妈妈的名字,秦妈妈摇摇头告罪道:“又有大主顾来了,我得去迎着,姑娘你先歇息吧,若是睡不着,便把灯熄了,片刻便能睡着了。”说着,顺势将茶杯放下,轻移莲步出了房间。
韩菲儿想想,觉得秦妈妈说的有理,于是轻轻一翻手腕,一点寒芒隔空射入灯罩之内,打灭了烛火。
粉红色的光线顿时全部消失,韩菲儿的视线之内,仅剩浓重的黑暗。
隔壁那恼人的声响也终于消停了,仅有微弱的喘息声时断时续的传来。
韩菲儿仍是没有躺下,她心中仍是放不下对莫降的担心……
黑暗中的等待,比方才更要煎熬。
也不知等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隔壁那恼人的声音究竟响了几茬,也不知在心中咒骂了多少遍莫降,朦胧的睡意袭上头来,恍恍惚惚中,韩菲儿只觉得脖子一歪,身体失去了平衡。
她能明确的感受到身体正向地面栽过去,奈何却很难将身体恢复平衡。
她忽然察觉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手脚,已经失去了知觉……
迷药!这个可怕的念头钻进她的脑海中,将其他那些乱糟糟的思绪全部驱离,她心中有个大大的疑问:怎么会这样……
“咕咚!”一声,韩菲儿栽倒在木地板上,额头接触到坚硬的地面,却没传来一丝痛觉,只有凉飕飕的麻意。
“莫降——!”韩菲儿想大声呼喊,可喉咙却紧闭着不肯打开,发不出一点声音。
有寒冷的风破窗而入,透过衣衫,吹拂过韩菲儿的脊背——她知道,有人打开了这房屋的窗户。
秦妈妈的房间在凝香苑的三楼,既然来者能轻而易举的打开,轻功必是不错。
因为脖子不能动,所以韩菲儿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扫到,有个瘦的像个猴子般的黑影,此刻正打开窗户,跨在窗沿上。
那黑影也不说话,只是灵巧的翻进来,悄无声息的落下,先是隔着三四步的距离观望一阵,而后才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向韩菲儿靠近。
“呸,什么‘无相法手’?警惕性竟如此之差。”黑影低声说了一句,似是感叹自己这次行动的顺利。
黑影慢慢俯下身来,将脑袋凑在韩菲儿的脑后,桀桀怪笑着说道:“美人儿,你归我了!”
离的近了,韩菲儿才听清楚那人的声音——那是仿若夜枭哭啼的森然之音,直让闻者头皮发麻,对方口中呼出的浊气喷在韩菲儿的颈后,仿若刺骨的寒风拂过,直让韩菲儿觉得,脖颈上纤细的绒毛一齐竖了起来……
“美人儿,你说咱们是就地解决呢?还是换个地方?”那人继续问道。
忽然他又说:“噢,忽然忘记了,你中了我的‘魂僵散’,连舌头也动不了,又怎能回答我呢?”
“要说这药呢,也好也不好。好处呢,无论你武艺多么高强,一旦中了此药,灵魂都僵硬了,连根指头也动弹不得;坏处呢,就是你中了这药,就像具尸体一样,我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那人说着,俯低身子,将鼻子贴在韩菲儿的后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他森然的声音赞叹道:“要说这世上最香甜的气味,便是处子的幽香了,而美人你身上的香气,又是处子中的极品……”
韩菲儿闻言,心中一阵恶寒,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可是,偏偏又只停了一瞬。
这个时候,她倒真的希望自己的心脏停下来——与其受辱,不如死去!
可是,她又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她始料不及——或许是一路南行的旅程太过顺利了,她的警惕性降低了不少;或许是莫降他们太强了,平时应对困难的时候,根本用不到她出手,可真的当这困难降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怎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去?自己还有太多心愿没有完成啊!哪怕,让自己再见莫降一次,狠狠的骂他一次也好,骂他只顾自己的快活,忘记了在黑暗中,有无数双凶恶的眼睛正盯着咱们;哪怕,让自己知道,这不速之客究竟是谁,即便自己化成了厉鬼,也能找到报仇的对象……
可是,如果不死……韩菲儿不敢去想那个可怕的结果。
她不敢去想,并不意味着那件事就不会来——那人的双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衣领……
在与对方粗糙、坚硬、冰冷的手掌接触的瞬间,韩菲儿只感觉到,她的身体似乎在那一瞬间坠入漆黑的冰窖之中,可是,心却承受着煎熬。
所谓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韩菲儿绝望的想。
韩菲儿心中的地狱,并未持续多么长时间。
伴随着屋门吱呀呀打开的声响,一抹耀眼的光芒洒了进来,耀眼的光芒,刺破了这室内的黑暗。
耀眼的光亮之后,是个削瘦的身影,那人单手擎着油灯,摇摇晃晃走进屋内,几滴灯油随着他的摇摆洒出来,燃烧着坠落。
“你,放开!”或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他的舌头有些打结,眼中也尽是朦胧的醉意,“这个小妞儿,是我的……”
这一句更直白的调戏之语,却让韩菲儿的泪水破眶而出——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和恐惧在那一瞬间宣泄出来。
莫降,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韩菲儿在心中对自己说……




第38章 醉
“莫降,我等你多时了。”坐在韩菲儿身侧的瘦小影子,用他那特有的森然之音说道。
“嘘——!”莫降想做个噤声的手势,可是试了几次,却始终不能将左手食指准确的放在嘴边,索性也就不做了,只是含糊道:“不要,不要随便叫出我的名字,很,很危险的……我,我可是被朝廷通缉的逃犯。”
说着,莫降身体向后倒去。
黑影还以为莫降是要醉倒了,却不曾想对方正好倒在半开的屋门上,借着身体的重量,竟然误打误撞,将屋门关好了。
“嗯?”莫降醉眼朦胧的向身后看了看,又转过头来,笑着说:“关上……就关上吧,反正,反正,你,也……不走正门。”莫降说话结结巴巴,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许久。
那黑影也不催促,只是等莫降说完才问:“你喝了多少?”
“干,干你屁事?!”莫降眼睛一瞪骂道,不过他旋即又换了个谄媚的笑,对着栽倒在地的韩菲儿说:“菲儿,其实,其实我没喝多少,两个人,也就一、二、四……”莫降掰着手指头算了好久,才算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两个人,也就喝了六坛酒,那小娘子自夸海量,也只喝了两坛便醉的趴在桌上起不来了,我,我喝了四坛子酒,也,也没事……这不是来让你看看,如你所说,我守身如玉,没有‘享受’……”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黑影耐着性子听完,却是完全没能听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乱七八糟?”莫降皱着眉头看看那人,却因为屋内光线太暗,二人距离又有些远,所以看不清楚——于是,莫降就晃晃悠悠举着油灯,一步三摇的向那人慢慢靠近。
好几次,他都险些摔倒,手中油灯,也是摇摇欲坠,要不是扶住了身旁的桌子,莫降非得把这凝香苑点着了……
那黑影一直未躲,仍是坐在韩菲儿身边。
待莫降艰难的走到那人身前,油灯里的油早就洒的七七八八了,所以油灯的火苗已是极其微弱了,仅如小拇指盖大小。
不得已,莫降只能颤巍巍举着油灯,向那黑影的脸靠近。
“可不要洒了,以免烫伤了美人儿。”那人忽然伸手,钳住了莫降的手腕,也阻止了油灯的继续向前。
“美,美人儿?在哪?”莫降道:“你是美人儿么?不,不对,你是个老鼠。”此时,莫降也看清了对方的相貌:脸型尖小,三角吊睛,眼皮松垮,八字嘴的一角,长着一颗黑痣,黑痣上还生出三根又黑又长的胡须,就像老鼠嘴边的长须——如此相貌,也难怪莫降叫他老鼠了。
“老鼠,有时候也是要吃人的。”那人森然冷笑道:“那种景象,不知你见过没有,在瘟疫丛生的村落里,人们都死了,唯有肮脏的老鼠还活着,它们似乎是村子里唯一的活物,光天化日之下来回流窜。有硕大的老鼠正啃食着死人的脏腑,它们尖锐的门齿上,粘着褐色的血,一双小眼睛,却闪着腥红的光亮,仿佛黑夜里的红星……”
“你,你在讲鬼故事吓我么?”莫降打个酒嗝问。
“不是故事,而是事实。”那人惨然一笑,眼中也闪出腥红色的光芒:“我便是那个村子唯一的幸存者!”
“对我说这些做什么?”莫降问含糊不清的问。
“只是想让你知道,那种情况下,老天爷都要不了我的命。”那人用闪着凶厉光芒的小眼睛盯着莫降,忽而桀桀怪笑起来,“所以,装醉这种小把戏,更骗不了我!”
“没骗你,我真的醉了。”莫降似是真的累了,也坐了下来,就坐在那人的对面。
莫降的手腕仍被那人死死的握着,悬在韩菲儿的身体上方——若不仔细观察,定会以为这两人正隔着韩菲儿的身体握手,用两条手臂架起了象征友谊的桥梁。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派来的么?”那人忽然问。
“不想。”莫降喷着浓郁的酒气回答。
“不想知道,我为何想劫持韩菲儿?”
“不想。”
“那倒省事了。”那人笑了一笑,嘴边黑痣上的长须也抖了一抖,“我便对你说我的目的吧——如果你不想眼睁睁看着她被我扒光衣服,玩的欲仙欲死的话,就乖乖听我的吩咐,自废武功,重新做个垂死的病人,乖乖的到你该去的地方去,不要再沿途兴风作浪。”
“嘿嘿!”莫降忽然笑了,笑声中带了几分自得,“我知道了,有人怕了!怕我的名号响亮起来,怕我在百姓口中流传的形象高大起来,怕我遮蔽某人的光芒,所以那人就让你来,要挟我!”
“你果然是没醉的。”那人眯着眼睛打量莫降。
“有些事,就是醉了,也不会忘记的。”莫降想了想说道:“就像,我答应过菲儿,今夜不要享受,所以我就没有享受,哪怕那女人已被我喝倒,醉成了一滩软泥,我也没有趁人之危——菲儿你说,我算不算正人君子?菲儿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也醉倒了么……”
那人闻言一愣,因为莫降对他的威胁漠不关心的态度,让他隐隐感觉到不安:在莫降看来,他的威胁之语,竟然还没有与韩菲儿一个约定重要——这只能说明,对方有绝对的把握化解这次危机,完全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笃笃!”忽然有人敲门。
紧接着,秦妈妈的声音透过屋门传进来:“姑娘,你睡下了么?”
莫降则回应道:“秦妈妈,你早先给我找的那位姑娘,酒量实在太差,我没有喝够,所以便来这里继续喝——我们现在,喝得正美,您看,您能不能暂时回避一下?”
“臭小子,你是嫌老婆子碍事,要轰老婆子离开么?”
“秦妈妈,您,您真聪明。”莫降笑着回答。
“臭小子,可不许做出格的事!”秦妈妈警告一句后,脚步渐渐远了……
“这下,没人再打扰了。”莫降笑着说:“咱们开始喝?”
说着,莫降探手入怀,变戏法一般,掏出一个酒坛子来……




第39章 煎熬
“我,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这坛子好酒。”莫降笑着,低头用嘴将酒坛的封布咬开,而后颤巍巍将酒坛递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那人下意识的一躲,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不是说了么?喝酒。”莫降笑笑,继而说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我早就忘记了,我只是时常提醒自己,自己是个游走于刀尖上的亡魂,名字这种属于尘世的东西,对我而言只是个拖累。”
“那总得有个称呼吧?”莫降仍是笑,又将那个酒坛向前推了推。
“有的人,曾管我叫做‘夜蝠’——不过,听过这名字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夜蝠?”莫降似乎只听到了前半句,亦或者他对这个江湖称号一般的称谓很感兴趣,只是低声重复着。
重复几遍之后,莫降脑袋耷拉下去,一直举着的酒坛也落在韩菲儿的背上,渐渐的,均匀的鼾声在室内响起。
他竟然睡着了?这种情况下,他居然都能睡的着?
韩菲儿心中惊骇,要远大于夜蝠——因为夜蝠那粗糙而冰冷的手掌,便贴在她的后颈之上,只要对方稍一用力,便能轻易扭断她的脖子——可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莫降竟然低下头睡着了,随着他绵长的呼吸,鼻孔里冒出个气泡,由小变大,由大变小……
而夜蝠则仍是紧紧攥着莫降举灯的手腕,长时间的攥握,已经让莫降的右手有些发紫了,可夜蝠却没有松手的意思,似乎他深深的忌惮着什么,忌惮酒醉酣睡的莫降会突然跳起来,取了他的性命。
因为,莫降是汉皇之血,龙脉传人,即便睡着了,可他依然是龙,随时都有可能醒来,用锐利的爪牙撕裂敌人的灵魂……
除了均匀的鼾声,屋内再无别的声音,微弱的灯火挣扎着不肯熄灭,屋内光线却是越来越暗了。
韩菲儿的心,也像那逐渐熄灭的灯火一样,渐渐沉了下去。
可夜蝠却是越来越紧张了,因为时间正慢慢的流逝,他依然没能达成目的——他收下重金,要替主顾解决莫降这个难题。临行之时,雇佣他的人曾再三叮嘱,若无绝对的把握,千万不要出手,因为围在莫降身边的,都是极其危险的角色,稍有不慎,他就将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夜蝠躲在暗处忍耐了许久,也观察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接二连三战胜朝廷的军队,让莫降等人的警惕性降低了许多;张扬行事的惯性,让那骄傲而疯狂的莫降露出了巨大的破绽——他们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赶着马车,带着女眷公然走进妓院享受快活,这恐怕是全天下最猖狂的事了!
于是,夜蝠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趁莫降等人迷醉在温柔乡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他要用最残酷的事实让他们明白,似他们这样的猖狂,已经远远超出了张扬的范畴,他们的高傲,已经质变成了愚蠢,莫降一定要为他的愚蠢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甚至想象过,等他玷污了韩菲儿,等莫降从妓女的怀抱里醒来,看到韩菲儿受尽折磨满是伤痕的裸体,莫降会是怎样一种表情?会不会留下悔恨的眼泪?那个时候,他再以韩菲儿的性命做要挟,胁迫莫降自废武功;那个时候,他一定会说:“连你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要这绝世武艺空有何用?”
夜蝠曾亲眼看到,在妓院老鸨的安排下,莫降被一个花名为梨花儿的妓女搀走了,他也隔窗听到了莫降与那梨花儿喝酒行乐的声音,他还顺路查看了别人的情景,也见到了冯冲的紧张不安、张凛的为所欲为、以及文逸的随遇而安,仔细观察过莫降等人,夜蝠并未发现他们有所警惕,于是当时他便相信:这一定会是一次完美的行动,他非但能完成主顾的托付,还能占有韩菲儿的处子之身……
可是,本该完美的结果,却因为莫降醉醺醺的出现,突然变了味道。
在与莫降僵持的过程中,夜蝠忽然意识到:真正放松警惕的人,其实是自己。他低估了莫降的威慑力,也因为一时的沾沾自喜,忽略了隐藏在对方所露出的破绽之下的巨大危机——那就是,一旦他现身出来,一旦他不能快速的完成任务撤离,那么他就会被对方死死的黏住!再难脱身!
因为无法确定莫降是不是真的醉了,所以夜蝠并不敢盲目出手,如果莫降是装醉的话,那么他一旦出手不成,被莫降抓住破绽,那么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可如果就这样拖延下去,等张凛等人从温柔乡里挣扎出来,那么留给他的,依然是悲惨的下场……
想着想着,夜蝠的鼻尖开始冒汗,原本充满于体内的自信,也随着汗液缓缓排出。
出手?还是不出手?夜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夜蝠甚至觉得,耷拉着脑袋、鼻孔挂着鼻涕泡、打着呼噜的莫降,比醒着的莫降更为可怖——这个时候,他甚至希望,莫降能忽然醒过来,站起来,与他光明真大的打上一场,哪怕是战败了,他也不必再承受这样的煎熬……
“喝酒,喝酒!”莫降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直让夜蝠打了个激灵,他下意识的缩手,离开了韩菲儿的后颈。
可莫降说完这句醉话之后,又没有下文了,他甚至还不满的咂了咂嘴。
夜蝠曾执行过无数次暗杀任务,却从未经历过像今日这般荒诞的一幕。
他竟然被一个醉鬼和一个身中魂僵散的女人吓得魂飞魄散!
夜蝠自问,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每多活一刻都是赚到了,每多拉下一个人陪葬都是值得了。可直至今日,直至他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受尽了煎熬,他才发现,他并没有看开生死。相反,他畏惧死亡,畏惧生命终止的刹那的降临,他害怕自己的身体变的冰冷,再无生机,任由那些食腐动物啃食他的内脏——原来,当年整个村子惨遭瘟疫的一幕,一直都是自己不敢直面的梦魇,自己不断的杀人,不断的折磨人,只是用别人的恐惧带来的快感麻痹自己的惊颤的灵魂,掩盖自己的怯懦……
“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莫降醉梦中的话语,再一次将夜蝠拉回了可怕的现实,再一次将他扯到了人生岔路的道口。
出手?还是不出手?
仍旧是这个问题,仍旧没有答案。
夜蝠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要出手了!
哪怕失败,哪怕身死魂灭,也总好过被一个醉鬼如此羞辱!总好过在这纠结的煎熬中生不如死!
夜蝠的左手紧紧攥着莫降的手腕,将莫降的身体拉向自己,同时,他将右手缓缓伸向莫降的胸口。
这时,他才发现,他的手心里已全是汗液,滑腻的手掌,几乎握不住莫降的腕子。
二人之间,不过两条手臂的距离,可夜蝠却觉得,这不到三尺的长度,几乎要耗尽他这一生中剩余的全部时间。
莫降仍旧是低头坐在那里,脑袋时不时上下轻微的晃动,不知是在做梦还是在肯定夜蝠的勇气。
夜蝠向前探着身子,只为能接触到莫降的胸口:主顾说,只要能废掉莫降的武艺,便是完成了任务。夜蝠也相信,只要伤了莫降的肺经,莫降以后便只能做个废人了。
夜蝠尖锐的指甲,已经过了二人之间的油灯。
随着夜蝠暗暗运气调息,他的指甲便闪出绿色的荧光——他的右手被剧毒反复浸泡过,毒药的成分已深入肌肤,平时便隐藏在已变成死皮的皮层和指甲中,每当他要杀人,他便会用内力将剧毒逼出体表,只要他那亮着荧光的指甲刺破莫降的皮肤,毒素进入莫降的体内,成功侵蚀他的经脉,夜蝠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二人的距离,仍在慢慢的缩短。
莫降似是仍未意识到迫近的危机,鼻孔下的鼻涕泡,仍是忽大忽小。
闪着绿色幽光的指甲,映在那鼻涕泡里,鼻涕泡的曲面,扭曲了夜蝠毒爪的形状,仿佛毒龙的前爪。
微弱的油灯火苗,忽然跳了一下。
原来,是那灯盏中的灯油,终于要耗尽了。
这时,夜蝠的指甲,已经接触到了莫降胸前的棉衣。
猛烈的毒素,很快就将棉衣腐蚀出了一个破洞。
莫降起伏的胸膛,直接暴露在夜蝠的毒爪之下。
当莫降下一次将气吸满肺部,当莫降的胸腔下一次听起来,夜蝠尖锐的指甲,就会刺入他的身体。
油灯火苗剧烈的跳动起来,仿佛那灯火不甘于熄灭,在做最后的挣扎。
眼看那火苗跳离了灯盏,眼看就要熄灭。
就在这个瞬间,莫降忽然动了!
他右手手腕灵活的一翻,轻而易举的逃离了夜蝠左手的钳制;于此同时,提着酒坛的左手忽而上扬,扬过夜蝠的头顶,酒坛上升的同时陡然翻转,一整坛烈酒,全部浇在夜蝠的身上!
微弱的火星从翻倒的灯盏跌落,与那水银色的烈酒接触的瞬间——
火起!




第40章 饶命
莫降的一切动作,都在油灯即将熄灭的一瞬间完成。
当那团幽蓝色的火焰烧起的时候,时间仿佛停止了。
静止的画面里:晶亮的烈酒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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