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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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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与君清明分开,他立刻拉了傅玥道偏僻处质问:“姐姐你不晓得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了!”傅玥被自己的亲弟弟这样质问,很是不满。
傅宁气急:“你不要装傻,君清明怎么说也是外男,你不仅不知避讳,反而还处处以示亲近,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若是外男,为何跟着咱们一起来踏青?母亲说了小将军是自家人不必见外……”
“母亲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若不是绾绾妹妹,母亲拿什么说自家人?如今父亲生死不明,我家形势你又不会不知,人家不过是看在绾绾妹妹的面子上才与我家来往,自家人不过是母亲口头上的场面话,你何必要明知故犯。”
在自己的心中,姐姐一向是高贵优雅的,然而傅玥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刷新了他的认知,若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姐姐,换在别人身上,他定要骂一句不知羞耻。
可是他气愤,傅玥却比他更加委屈。
“难道他是绾绾妹妹的未婚夫,我便连话也不能与他说一句了?”傅玥呼啦了掉起了眼泪来。“母亲的意思,我何曾不明白,母亲将我嫁给个不知所谓的乡绅之子,我明白的很。将来便是回了京,我也是见不到家人,抬不起头来的命,我更是明白的很。”
“你……姐姐。”
她这样一说,傅宁立刻心软了。
关于姐姐的亲事,他也不是不知道,但自古儿女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母亲做了决定,他则个做弟弟的,也实在说不了什么。他心里也觉得那李乡绅的儿子配不上自己的姐姐,可他也跟母亲谈过,知道母亲的心思。姐姐年纪到底大了,婚事迟迟定不下来,加上老爷子和郡主相机去世,孝期一叠加,就是两三年,即便天下太平他们回了京,等到孝期结束,姐姐也要二十岁了,二十岁的闺女,整个皇城,哪里有人敢上门求娶?
傅玥心中委屈,傅宁也是心疼,可……
“可那到底是绾绾妹妹的亲事,而且是太后赐婚,姐姐便是无论如何,这也,这也改变不了的呀
“太后,太后那是大烨罪人,她赐的婚如何能做主?再者,君小将军还不见得真心同意呢。”
“快闭嘴。”傅宁气急败坏地打断她:“越说越离谱,你再说一句,我便恳请母亲将你关起来。”
傅玥被他呵斥一顿,愣了愣,然后突然嚎啕大哭。
“那你说,要姐姐如何是好。”
傅玥痛哭不止,傅宁满心愁苦,只能抱着姐姐的肩膀,任她哭个够。
*
跟弟弟起了争执,又心中委屈,傅玥没吃饭就躲进屋子里去了,哭了一中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其他人都已经吃完了饭开始午睡了。
傅玥随便吃了两口给她留的午饭,没有胃口。丫鬟担心不已,劝说也没有用。她们都看出了自己的心事,对着她小心翼翼生怕一不注意就触了霉头。
心中烦躁不已,傅玥干脆甩脱了丫鬟独自出门散步。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李家早就做了准备,所以黄楝树坡这附近除了她们,不会有其他人,傅玥也就不担心会遇上什么不该遇上的东西。
看着满树梨花,再想到京城家中的牡丹树,又想到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闺中姐妹们,她们各个都在自己前面就嫁人了,还总是打趣她眼光高,若是最后自己只能留在桐城……若是这样,还真不如死了算了,傅玥有些绝望地想。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走到一处高坎边上,突然看到两个人影。傅玥一惊,看清楚那两人中一个是兰梓熙,她居然正跟一个丫鬟样的女人缠在一起在相互推打。
傅玥反射性地准备叫人,可她刚张了嘴,突然想到什么,又把嘴闭上了,反而左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过来。
兰梓熙身材干瘦,那绿衣女人虽也不甚高壮,但兰梓熙那小身板,却不是她的对手,她对着兰梓熙又打又踢,眼看到了崖壁边上,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要将她推下去。而兰梓熙不甘示弱,居然紧紧抓着绿衣女人的衣裳不放手,在被推下去时,使劲一拉,两人居然一起掉了下去。
傅玥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消失在眼前,心跳的快要破胸而出。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急急忙忙地走了回去,将自己紧紧锁在屋子里,恐惧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她终于做决定,三两下脱了衣裳,裹进被子里装睡了。

  ☆、第69章

人倒霉了;喝口水都塞牙缝。
中午午睡;她又做了噩梦,干脆出来走走,谁知道这一走;差点丢了小命。
在家里困了几个月,难得出来,梓熙本是站在高处看看风景。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那人没出声,她下意识地回头;就感觉到身体被猛地一推。好在在被推下去的那一刹那;她条件反射地抓住身边任何能够抓住的东西;而现场里自己最近的就是凶手。
“你是谁?”梓熙震惊地看向来人。
穿着绿衣服的女人见一计不成;狠狠地骂道:“兰梓熙,你的报应来了,去死吧。”她一边说;一遍朝着兰梓熙踢打;想要将她抓着自己的手分开。
梓熙哪里肯放手;两人缠斗一会,由于靠边缘太近,居然一起从坡上滚了下去。
黄楝树坡并不陡峭,但从坡上滚下去,底下就是一个十几米高的峭壁,没有树木生长,小小的几丛藤蔓灌木根本不能做任何缓冲。
兰梓熙死死不松手,两人摔跤一样滚了下来,被石头磕的全身都通,但她比绿衣女人要矮小,所以紧紧将自己的头脸往女人的胸里埋进去。最后当她们终于停下来时,梓熙身上受了伤,脑袋和脸却并不严重,到是被她八脚鱼一样缠着的女人,已经被磕得鼻青脸肿。
忍着全身剧痛,梓熙踉跄着爬起来,抢在女人爬起之前骑到了她的身上,随手抓起一块石头照着她的脑袋给了一下,准备挣扎的女人倒了回去,痛苦地呻吟。
“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她质问。
女人抿着嘴,恨恨地盯着她,并不说话。
梓熙又照着肩膀给了她一下,“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没关系,你要是不说,我就不会让你死。让我猜猜,能摸到我身边来的,想来是家中的奴仆。而我以前没有见过你,那你就是这回逃难路上跟来的对吧?伤害救命恩人的家人,再以奴仆之身意欲弑主,你猜猜你会得到什么惩罚?到时候官府都不会过问,我自己就可以发落你。”
“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女人不为所动,依旧出口谩骂。
梓熙冷笑:“我们一家会不会好死不知道,但你放心,你是死不了的。我想你这卑贱的奴仆一定没有听说过一种刑罚,刑罚的名字叫做猫美人。你知道猫美人这名字怎么来的吗?就是把犯了错的女人那雪白细腻的皮肤一块一块的剥下来,然后抓来一岁左右的猫,将猫皮剥下来,趁着血还没流干净就缝道剥了皮的女人身上,天长日久,猫皮就会跟人长在一起,等到女人全身的都换上猫皮,那活脱脱的一个,猫美人……”
“你……你不能这么做。”女人被梓熙阴森森的形容词给吓住了。惊叫道:“我是你姐姐,我是你亲姐姐,要是父亲知道你这么对我……”
“砰!”照着她的脑袋,梓熙又给了她一下。
女人被砸的头昏脑涨,还要面对兰梓熙的质问:“我问一句,你回一句,要是我不满意,猫美人的第一张皮,就从你这脸蛋上往下来揭。”
自称是她姐姐的女人呜呜两声,算是认命了。
“说,你的名字。”
“绿……绿萍。”
“你怎么跟来的。”
“路上……遇到二夫人,便跟着进了府,在身边伺候。”
看来她一早就冲着自己来的。
“听你的话,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女人突然激动起来:“你和你娘害死了我娘,害的我不能与爹爹相认,我本应是兰家四房庶长女,却被逼得为奴为婢……”
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女人越说越伤心,越伤心越愤恨,愤恨地看着兰梓熙,她一出生就尊贵非凡,全身上下没一处不透着高高在上,反观自己……绿萍又一次激动地想要掐死这个盯着小孩模样却满心恶毒的少女。
梓熙身板小,深怕她一站起来自己就要遭殃,干脆使劲了全力,狠狠照着女人的脸砸了下去。她手中的石头并不大,却带着几个尖角,梓熙又使了大力,一石头下午,生生敲掉了女人好几颗门牙。
血水混着唾沫从她嘴里喷出来。兰梓熙还嫌不服气:“我母亲乃是当家主母,谁要进门得她点了头喝了茶才算数。母亲不承认,你还想当什么庶长女你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罢了。父亲多少妾室陪房,他若当真有心,怎么会不给你们身份?不过是没上心而已,不要再此自作多情了。”
想到自己的飞来横祸又是被那个*年没见的男人连累,她简直气个半死。
兰耀庭无能无下限,除了在女人们面前逞威风也没有什么本事了。女人的争夺才能让他找到存在的价值,于是他乐得一房一房的纳妾。听说在金鳞,她庶出的妹妹弟弟已经不晓得有多少了。
可她觉得气愤,别人却不这样想,这世道只有女人为男人们要死要活的,哪怕后宅不宁,那也是女人们的事。绿萍更是对她的话全不相信。
“你胡说,我娘和爹爹乃是真心相爱,爹爹要娶我娘进门,那个毒妇居然不同意,不仅不同意,还将我娘的脸毁了……”
听到这里,梓熙总算想了起来,兰耀庭当初的确跳着脚要将个女人弄进门,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萍儿?
梓熙盯着女人的脸,问:“你娘叫萍儿?”
女人眼神一闪,她果然猜对了,于是了然:“原来你便是那青楼女子带走的那个女孩?那之前你的弟弟妹妹都被老太太做主领进了门,为何只有你一个人被带走了?你以为,造成你这样的,究竟是谁?”
绿萍没有说话。
她已经十九岁了,打扮的年轻,但生育过两个孩子,孩子们都死了,生活掏空了她的身体,十九岁的她,看上去与年龄并不相符。
“不过,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今天你档胆敢对我动手,我便饶不了你了。”
梓熙说完,操起石头猛的一顿敲,将她砸的晕了过去,确定她暂时不会醒来之后,才站起来,吭吭哧哧将人搬到坎边,推了下去。
之后,她望了望四周,没有一条能走的路,少有的平坦处,也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茅草,让人轻易不敢下脚。可她必须离开这里,靠自己开辟一条路回去。
君清明找到兰梓熙时,她身上的外衣已经划成了条状,头发被树梢藤蔓甚至荆棘丛勾成了鸟窝,而她的脸……
“你……这是?”
“戳到了蚂蜂窝。”
看到君清明,梓熙终于知道自己得救了。鼻子一酸,立刻呜呜哭起来。
可现在她的脸肿成了两个大,眼睛更是挤在一起,流个眼泪都有些刺痛。
“你来救我了,呜呜。”
梓熙又是高兴,又是尴尬。
她庆幸君清明找到了自己,可是,她现在这个模样,的确不适合让自己的结婚对象可看到呀。
要不是觉得君清明已经看到了,已经来不及了,她都有心把脸蒙起来。
不过君清明除了刚开始的惊讶之外,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被马蜂蛰了而已,不是中毒就好。”少年说完,从身上掏出一瓶药准备给她抹上。
梓熙赶紧接过来:“我自己来吧。”
“坐好别动。”君清明一脸严肃,认认真真地为她的脸抹药。
梓熙感受到他落在自己的目光,羞愤欲死。
“你看见了我这样子,以后肯定看不上我了。”
“你不是这样子我也看不上。”
兰梓熙:“……”
尼玛要不要这样直白?委婉点会死呀?
兰梓熙刚刚经历了梦魇,被谋杀,逃命,被马风蛰这一连串的打击,她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正处于严重脆弱的状态。听见君清明这样一说,干脆哇哇哭了起来。眼泪像是没关闸门的水龙头一样,简直不收自己的控制。
君清明实在没奈何了。“打住,刚抹上的药被你眼泪冲没了。”
“你都看不上我了,还不准我哭了?”
“看不上我也会娶你的。”
“是呀,皇后下得旨意嘛,你当然不敢抗旨。”
梓熙话一说完,发现本来在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的少年突然不动了。
他静静地盯着梓熙,目光严肃无比。
梓熙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刚开始还理直气壮,被看着看着就心虚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过了好一会,君清明突然站起来:“走吧,到处都在找你,我们早点回去,让大夫给你看一看。”
梓熙哦了一声,挣扎着站了起来。
没走几步,便见前面的少年蹲下/身子说:“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走得动。”
君清明没说话,还是那样蹲着,梓熙没办法,只好趴了上去,乖乖让他背着。
虽然才十四岁,但君清明个子已经一米七几,加上从小练武,有一身力气。背自己这么个干瘦小身架,没有一点吃力。
不过跟来时不一样的是,背着一个人,他没办法在树上跳来跳去了。
趴在君清明背上,看着他白皙的耳廓和腮鬓,梓熙突然想问他。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君清明没有说话。
梓熙吸了吸鼻子,道:“你知道我是被谁推下来的么?我父亲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女儿,她觉得她没当成我家庶长女,是我娘和我的责任,害得她在外流落这么多年。”
“我娘不得我父亲的欢心,所以我父亲找了很多的女人,有纳进门的妾室,有没名分的通房,还有养在外面的外室。父亲最喜欢的,便是一个青楼女子,父亲为了她不惜败坏我娘的名声,甚至与所有人作对,可惜老太太不准青楼女子进门,所以她生了三个孩子,也没能得到个正式名分。”
君清明听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不会。”
“我不会找那么多女人,女人都是麻烦,有你一个就够我烦的了。”
兰梓熙:“……”

  ☆、第70章

庆宁宫。
太后正在睡觉,听见房门被推开;她猛一下就醒了;惊得从床上摔下来;然后一滚,居然躲到了床底下。
高壮凶悍的军汉走了过来,吩咐她道:“今天凌晨,咱们的皇上已经降生了;太后请吧,该你下旨封帝了。
太后哪敢发表什么意见,也不能发表意见——她的牙齿已经被拔光,根本不能说话了。
从皇后那里扣来的凤印,早就在叛军闯进宫来的第一天就被收走了。她现在能做的,不过是照着被他们胁迫的大臣们的版本;写一封差不多的懿旨;盖印是别人的事。
她甚至不敢问孩子是谁生下来的,究竟是谁的种。
惶恐地写完懿旨,军汉满意了,她才算逃过一劫。
临江一百里之内,漠北军与保*打得不可开交,而在京城,在太后与叛军的扶持之下,居然立了新皇帝。
漠北军显然是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只要有脑袋的人都在怀疑那新皇帝的来历。可不论如何有太后承认了,那小皇帝,要真有可能是真的呢?
不少人,尤其是平民百姓也有些迷茫起来。
保*,保*,如今皇帝有了,你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打仗?怎么继续名正言顺地打呢?
这个消息,同样没多久也传到了桐城。
其中反应作为剧烈的,当然是顾皇后。
在听到京中叛军联合太后封了个不知来历的皇帝之时,皇后气的几乎昏过去。
“来人,快来人。”顾娉婷一气之下,只觉腹中隐隐作痛,她那本就硕大的肚子,仿佛要掉下去一般。
宫女见状,立刻反应过来,皇后怕是要早产了。
*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了白天。过了这么久,皇后还没能生出来。
顾晨苏本是掐算好了皇后的预产期,把时间算的宽宽裕裕的赶回来,谁知道皇后居然早产。好在他适时赶上了,否则这里乱作一团,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听道皇后要生了的消息,王氏早早带着韦氏和梓熙赶了过去。
若是在往常,皇后生产当然没她们什么事儿,宫里有太后有总管,还有宗亲家的夫人们,关心也轮不到她们。
但如今身在桐城,皇后身边可没一个有见识的夫人坐镇。顾晨苏到底是男人,若是临时有事,他总不能进产房去。
可谁知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王氏心焦不已,皇后是头胎,又是早产,要是不小心除了岔子……那可是要天下大乱的。
现在里头老是生不下来,拖得越久,大人和小孩就越是危险。
所有人都焦急,一向稳重的顾晨苏已经在院子里走了好几个来回。
梓熙是个没出阁的闺女,却被王氏拉来围观女人生孩子,这也太不合适。所以王氏虽然带她来了,却将她放在客厅里,没让她跟着去产房外边等。所以皇后到底怎么样了,她是不知道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皇后的声音从嘶哑到几乎喊不出来,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迟迟不肯出来。
院子里打起了灯笼,没有一个人敢睡觉。所有人都等待着,或者是好消息,或者是坏消息。
这等待像是一众酷刑,将本就漫长的黑夜拉的更长,将本就浓黑的夜色,挤压得更加粘稠。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向地面,死寂良久的产房里,终于响起了婴儿的哭声。
生了!
如蒙大赦,有人激动地哭了起来。
*
皇后劳累不堪,可她不敢昏睡,在可以休息之前,她必须看一眼她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孩子。
闭着眼睛,模模糊糊地积蓄了一点力气,等有力气说话,立刻抓着贴身宫女的手,说:“快,让我看看太子,让我看看我的皇儿。〃
宫女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却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皇后心中一沉。
焦急道:“怎么了?你哭什么?难道,难道我的皇儿出事了?这不可能。”挣扎着就要起来。
宫女立刻按住她:“娘娘,您,您刚生产完快歇息吧。”
“不,把太子给我,我要看看他,你们不让我看,是不是我的皇儿他出事了。”
明明刚刚生产完,可此时,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抻着身体坐了起来。
宫女呜呜哭着说:“娘娘,您歇息吧,公主,公主她健康平安。”
“公……公主……”
换购恍恍惚惚地听见了她的话,迷茫半晌,突然尖叫起来:“不,这不可能,怎么会是公主,我的皇儿呢,你们骗我,这不可能!”
“娘娘,娘娘您别激动,顾大人在外面呢,还有许多人。”
皇后被按了回去,终于失了力,对着沾满血迹的床单,嚎啕大哭。
命运总是很残忍,它有时候会宠爱你,有时候会毫不犹豫,一刀一刀割裂你的一切。
国破,家亡,她经历了多少人几辈子都经历不了的事情。
还是豆蔻年华的懵懂少女,她因朝堂斗争,被天上砸下来的圣旨封为太子妃。
一入宫门深似海,太后处处针对她折磨她,妃子们明争暗斗捧高踩低,丈夫身体虚弱却不得不为了前朝后宫殚尽竭虑。
甚至,为了保住皇帝的命,她与她那作为九五之尊的丈夫,不得不像个小人一样算计妃子们的肚子,并且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在不合适的时候怀上身孕。
可多少年的算计筹谋,终究还是一场空算。
她以为,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少磨难,只要除掉了缪家,只要让自己和皇上的儿子登上皇位,然后匡扶正统,那么他们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上天是要亡萧家皇族么?皇上最后的骨血,居然是一位公主。
命运加诸于她的重担,已经让她不能负荷了,顾娉婷悲伤地叫着丈夫的名字,一边哭泣着呼唤母亲。
谁来帮忙她呢?她要怎么办?
她没能替丈夫生下他们的儿子,没能生下大烨王朝的继承人。而明明以前,有好几名妃子有可能生下皇子的。
她是烨国的罪人,她辜负了丈夫的期望。
可是丈夫死了,还有谁能明白她的悲苦。
“母亲,娘……”
年轻的,刚生产完毕的皇后,像个孩子一样呼唤着自己的母亲。要是能回到母亲身边就好了,只要有母亲在,一切苦难都不是问题,她能帮助她,能告诉她要怎办,她会宠爱她,不会让她受一点苦。
可是那年老的妇人,在她被浩浩荡荡的皇家排场抬进宫门之后,便拜在佛前做了俗家弟子,她说要为她祈福,用余生侍奉佛祖,求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她的女儿,垂帘她千娇万宠长大的心肝儿。
可佛祖终究没能垂帘她,她受尽了磨难,却还是失去了一切。
正统,将因自己生的是个女儿而被叛军掌控。家族,将因自己这个皇后受人胁迫。
为自己的过去,为未来的命运,皇后哭的肝肠寸断。而趴跪在地上的宫女,伤心比她并不少几分。
顾娉婷哭的嗓子都哑了,想到自己那个刚刚出生的女儿,她心中一动,突然抓住宫女的手,道:“公,公主在哪里?”
“禀娘娘,公主被顾大人亲自守护着,定不会有事。”
“都有谁,都有谁见过公主知道公主,见过公主的身子?”
“这……除了产婆之外和伺候的下人之外,便只有顾大人本人知道娘娘生了位公主。公主生产时在娘娘肚子里待的太后,哭声有些柔弱,因此没来得及给人看就被顾大人抱进去给大夫检查了。”
皇后闻言,突然坐了起来,吩咐她道:“去,立刻去请顾大人来。”
“可娘娘您现在……”
“你扶我去隔壁。”
皇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便靠在榻上等顾晨苏。
顾晨苏被请来之后,她挥退了所有人,然后挣扎着起身,在自己的叔叔面前跪了下来。
顾晨苏当然不可能让她跪下去,可即便是轻叔叔,他也是外臣,不能去扶皇后,只能恳请道:“请娘娘保重身体,你这是做什么?”
“请叔叔辅佐皇儿,辅佐他登上皇位,辅佐他匡扶正统。”皇后跪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
她的眼中清明,一派坦然。
顾晨苏没说话,皇后生了个公主,他知道她已经了解事实了。
可是皇后仿佛像是坐在庆宁宫吩咐内务一样,说:“我刚刚为皇上生下了烨国嫡出皇长子,实乃社稷幸事一件。可如今江上破碎,皇室凋零,顾家时代忠良,这个重任,还请顾大人能者多劳,为国尽忠了。”
顾晨苏久久地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侄女,最后,终于叹口气,清袍理袖,在皇后面亲跪下,三叩首行了大礼,说:“微臣定不负先皇与皇后重托,辅佐小皇子早日登基。”
皇后红了眼睛,哽咽不已。
离开之前,顾晨苏回头问了一句:“皇后要不要见见小……皇子,今日之后,怕是没机会了。”
皇后眼泪砸在地上,有千斤重。
可她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见他时,便要给他江山重托,给他传国玉玺,她……还是好好的吧。”
几日之后,皇后下旨昭告天下,嫡皇子已经降生,于桐城封太子并计划于同年登基为帝。
皇后所出,乃是嫡皇子,正统所在。京城那位小皇帝,自然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除了嫡出皇子之外,皇后还有一个更重的筹码,那就是:传国玉玺。
结果显而易见,虽有了太后,但漠北军手里的册封的皇子,根本站不住脚。

  ☆、第71章

“少爷;已经确定了;皇后娘娘生产的不是皇子,而是一位公主。”
听道属下略带激动的回报,君清明皱了皱眉:“现在全天下都知道皇后产下皇子;乃是天下正统。那么……公主呢?”
“被送去了一户乡绅家抚养;但具体在何处,暂时还没查出来。我们的人已经安排下去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
君清明点点头。
“少爷您看;那我们现在要如何……”原本是做了两手计划;如今皇后生下了公主;对外宣布生的是皇子这一点也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很快,他看到自己的小主人少见地噙着微笑,吩咐:“叮嘱下面的人;若是找到了小公主,定要好生照顾;皇家血脉,怎能流落在外呢。”停了一下,又道:“悄悄地办,定不能让顾晨苏察觉。”
“那少爷您……”
“我明日就起程回去,父亲等消息要等急了。”
*
君清明要离开,这本就在兰梓熙的预料之内。
临别时他来辞行,梓熙有点难受,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家小未婚夫长得多漂亮呀,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是被毁容了那可怎么好哟!
“路上要小心一点,下次回来记得提前送信。”梓熙没话找话。
君清明摇了摇头:“战事吃紧,在诛尽叛军夺回京城之前,恐怕是不会来桐城。”
等夺回京城时,包括梓熙她们所有人就可以回京了,他也没有必要来桐城了。梓熙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本来就挺没水平的。
“哎,看来这几树桃子成熟时,就要靠我一个人消灭它们了。”
梓熙的院子里头,有六颗桃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花开的比较迟。外面的桃花已经谢了,它却正在开花。此时六棵桃树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热热闹闹挤了满树,一股风吹来,时不时掉落几枚花瓣,美丽如同画卷。
“真美呀。”梓熙忍不住感叹。
君清明看着满院子的鲜花,也深以为然:“是很美。”
“不是花,我说你。”梓熙笑嘻嘻地盯着他。
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好,还是被梓熙大胆的调/戏给取悦了,一向严肃少言的少年突然低下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说:“下次来接你,就封你做将军夫人。”
说这话时,少年唇边带着温柔浅淡的笑意,这是梓熙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就好像此时的他很……幸福。也许是因为他的这句话,也许是因为他的这个笑容,突然间,梓熙也觉得无比幸福。
天地间好像再没有其他,只有这树,这花,这人。
等君清明离开了。梓熙依旧站在原地。
她仔仔细细地将君清明的话回味了几遍,又害羞又惭愧地在心中唾弃自己花痴。
然后突然,她就想到了京昼。前世她认识京昼,比这辈子订婚还早,跟他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就连订婚,也觉得是水到渠成了。所以她一直不明白为何他会在马上要结婚的时候跟自己分手,说爱上了别人。
也许在什么时候,有一个人也像君清明那样,让他觉得幸福呢?
那么离开自己,或许并不是不可原谅。不管怎么样,在那个世界里自己已经死了,希望他喜欢的那个人,能给他幸福。
*
联系上了封地,梓熙将之前从顾晨苏的货行里拿来的货物折算成银子还了回去。为此顾晨苏亲自来见她,问她是不是太过见外。梓熙只是不想欠他太多,可她知道顾晨苏不接受这个解释,就只好将傅家和兰家都抬了出来。顾晨苏这才不再计较,但临走时依旧吩咐下人,下回送东西,可以连整个傅家一起送。梓熙赶紧拦住了,并且狠狠言明他要是再固执己见,她便将她送的信物还给他,顾晨苏这才作罢。
而没过多久,兰家的信就到了。
破城哪日,兰家大房和二房整家逃了出来。不过他们走的早,而且一路南下,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去金鳞投奔三房和四房。谁知好不容易到了金鳞,没住几天,几房就闹得差点分了家。
大房和二房在金鳞呆不下去,本打算重新购置田地分开另过,谁知桐城传来了好消息,皇后逃出来了,而且生下了小皇子,皇上有着落了。
大房和二房几乎是立刻租了决定,马上举家搬到桐城。
金鳞虽比桐城大,可皇后在桐城,哪日天下大定,皇上回京,他们应当伴随左右才是。而三房和四房得了消息,哪里还坐得住,赶紧收拾行当,也要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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